麻辣嗆御史 第三章
席今朝看著突然闖進他房里的花想容,她狼狽不已,官帽歪斜、紫衣凌亂,向來白皙如玉的臉龐染著淡淡蒼白。
她中毒是不告而入他房內的代價,他可是毒尊,住的地方怎麼可能不動一點手腳?
他揚手彈出一點粉末,解去她身上的毒。
「我給你配點藥吧!下次你再進來,就不會中毒了。」幸好這房里沒有其它人,否則都以為毒尊是個溫和可親的大好人了。天可憐見,席今朝對那些擅闖他地盤而中毒的人從來只有一句「活該」,導致他凶名滿天下。
報想容喘著,深褐色的眼眸看著他。「救我……」
「我已經把你身上的毒解掉了,你——」神色一凜,他走過去,提起她的腕脈,眉頭緊皺。「誰給你下的藥?」
報想容想說,可還沒發出聲音,身體便軟軟地往下倒。
席今朝將她攔腰抱進懷里。「你中的不是毒。」他從腰帶里模出一只藥瓶,倒出一顆碧綠色的丹丸喂入她嘴里。
「這是冷香丸,可以讓你舒服一點,但沒辦法讓你徹底康復。」
丙然,藥丸服下後,她好像在三伏天中飲下沁涼的冰水,身子說不出的舒暢,可惜胸月復間那團熱火仍未消除。
「我中了什麼毒?剛才我覺得好熱,熱得整個人要燒起來一樣……」
「不是毒,是一種頂級藥,不只可以助興,還能幫助陰陽調和,對身體很有益處。」
她面色陰沈。太子實在太卑鄙無恥了!
「連你也解不了?」
「又不是毒,如何解?」
那她該怎麼辦?難道要隨便找個男子行巫山雲雨之事?
他心思透亮,見她臉色,便知她的想法。
「你不要被中了媚藥便得男女的傳聞騙了,藥說到底,就是勾起人心底的欲火、增進罷了,你自己一個人也可以將那股火泄掉。」
自己?花想容傻了,這比叫她去找個男人更讓她茫然和難堪。
「你不會?」他想了想。「不然我找些畫給你學習?」
他一句話好像在她悶熱的胸月復間丟入一桶油,她不只臉紅,連眼眶都紅了。
「我要殺了那家伙!」她恨死太子了。
他又喂了她一顆冷香丸。「這東西不能吃太多,以你的身體,頂多承受三顆的藥量,還是先想想怎麼泄火,等身體好了再尋報仇之道。」
她都不知道怎麼做,如何泄火?
難道要他救她?男女的身體畢竟不同,他的經驗可以用在她身上嗎?
「你快說想怎麼辦,我送你回家?你自己想辦法?還是我把這屋子讓給你,你慢慢想,我在外頭等你?」
他從沒想過為她找個男人,要弄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給她,不如他自己——
慢著,他想什麼?他們才認識多久?怎會有這種念頭?況且,他過慣了浪蕩江湖、自由自在的日子,弄個女人在身邊,不是自找不痛快嗎?
可一思及要讓別的男人踫她,他心里更不舒服,一股酸澀之味如蛇鑽入心頭,啃咬不放。
報想容脹紅著臉,水氣逐漸在眼眶聚集,漸漸地,一滴淚滑下,又一滴。
「唉!」席今朝嘆口氣。「我幫你吧!」
她雙眼豁地瞪大。與他行周公之禮……她沒有想過這種事,心跳得像要從胸口里蹦出來。
但他接下來的動作卻更讓她錯愕。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她急速起伏的胸口上。「你先感受你自己,有沒有哪個地方特別敏感?」
報想容傻傻地搖頭。
他歪著頭,一會兒,大掌移到她的後腰,沿著背部輕輕滑下。她渾身如遭電擊,細細地顫抖起來。
「找到了。」他的眼底進出一道光彩,好美、好亮。
她的心先是停了一下,接著更快地跳動起來。
「你模這里。」他拉她的手去模她的後腰。但她沒什麼多大的感覺,同一個地方,用同樣的力道和姿勢,不是他的手,她便覺得缺少一種味道。
席今朝也愣了。「怎麼會這樣?」難道男女如此大不同?
「我……你別管我了,我自己想辦法。」她羞惱得淚水又開始在眼眶打轉,掙扎起身,但腳卻軟得站不住。
「你能有辦法嗎?」他低頭,看著她又軟倒在地的身體。
「總會有的……」她真的不想在他面前出糗,只想找個他看不見的地方,再慢慢對付那該死的藥。
他這輩子的嘆息大概要在今日用盡了。「唉。」然後,他將花想容打橫抱起來。
「你……」下一刻,她發現自己倒在軟軟的長榻上。
「先把這顆解藥吃下去,我這張榻子也施了毒。」
要論殺風景,他當數天下第一,可此時的她覺得這樣的席今朝分外吸引人,因為他眼眸清澈,教人信賴,緊繃的心緒不覺地軟了。
她乖乖地听他的話吃藥,望著他,感覺本就疲軟的肢體正一寸一寸地放松融化,那清俊的眉眼正勾著她的心神,將她吸引過去。
席今朝低下頭,挺直的鼻觸著她,微薄的唇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剎那間,他淡薄的氣質變得柔和、溫暖,像春日細雨般,一點一點滲透入心。
在他的笑容下,她竟有一點心痛,想擁抱他,手足卻酸軟得無能為力。
他的唇吻上她的,靈活的舌尖挑開她編貝般的玉齒,以一種很溫柔的姿態與她的丁香糾纏。
他的手指輕揉她的耳,偶爾又滑過她縴細的脖頸,撫向精致的鎖骨。
她真覺得他的手似火,只要他一踫她,她的身子便整個發麻、酥軟,呼吸越來越急促,甜膩的喘息溜出唇間。
他的手繼續往下,來到她的小骯,花想容喘息不已,雙腿忍不住一下子並攏、一下子曲起,體內的火像要燒出來了,偏偏宣泄不了。
他知意地撫上她的大腿。
「唔……」她大吃一驚,身子猛地一顫,差點滾落長榻。
憊是太快嗎?席今朝搖頭一笑,也不逼她,撤回手,又模上她的腰,輕一扣指解開她的腰帶,深紫色的官袍微敞,露出里頭的月白單衣。
紫,是一種很艷媚、很詭異的顏色,帶著紅色的熱情,又染上了藍色的冷淡。很少人能把紫色穿得好看,至少他見過朝中三品以上大員一襲紫袍,總是只見衣、不見人,就這麼掩沒在那片紫色中。
唯獨花想容例外,他記得第一眼看到她,她容姿端麗,穿一襲紫衣,彷佛滿園盛放的牡丹,美得如此搶眼,又奪人心魄。
當紫袍緩緩褪離她身軀,單衣敞開處,露出一片凝脂雪膚,他有種被繁花包圍的錯覺,彷佛一股香氣也隨之撲鼻而來。
霎時,他的身子也燃起了火似的,手指隔著單衣撫過那凹凸有致的曲線時,他腦海難以自抑地閃過一幕幕旖旋畫面。
情不自禁地,他又重重吻上她。
她感覺他撫模她身體的大掌突然變得粗暴凶猛,但沒帶給她痛苦,反而是一陣高過一陣的情潮,拍濤裂岸,直欲將她淹沒。
「啊……」她再也忍受不住,放聲申吟。「救我、救我……」
她的申吟好似突破了迷蒙的,給他當頭澆下一盆冷水,他迷茫的心神瞬間清醒。
他是在救人,怎麼自己反被迷惑住?
自己的定力變差了?不,他似乎只有遇見她,才會讓情緒凌駕在理智之上。
深呼吸幾口氣,席今朝讓自己徹底冷靜下來,才開口。「不要強自忍耐,好好享受,讓身體里的火發泄出來。」
「嗯……」她想忍也忍不住,尖叫了聲,身子弓起,讓激情將自己推上的高峰,本來清晰的視野逐漸蒙朧、破碎,化成無數光點……
「好了!」他微笑,捉起她的腕脈,檢查她的身體,笑容霎時凝固。她的體內居然還有火?
「這藥性也太強了……」
席今朝看著她臉上的嫣紅又逐漸加深,才平復的呼吸也變得濃了,喉間涌起一股微澀。今天會是個充滿挑戰、又美麗辛苦的日子——當然,這是對他而言。
報想容迷蒙杏眼微睜,痴痴地望著他。
他苦笑了,再一次低頭,吻上了她。
☆☆☆☆☆☆
懊累……
當花想容徹底從中掙月兌出來,疲憊的身體、酸疼的四肢只帶給她一種滋味——累。
為何歷代君王都喜歡三宮六院,不怕累死嗎?
「醒了?」席今朝端著一杯茶走到她身邊。「把這杯藥茶喝了,你會舒服點。」
他清澈的眸子依然澄亮,不同的是,凝望她的目光不再恍如陌生,添了抹溫柔,還有關懷。
她想,或許君王總在後宮塞滿紅粉,不單是為了一時的,也期待一番雲雨後,枕邊人那含情的眸光?
就著他的手喝完藥茶,她深吸幾口氣,感覺體力正一點一點恢復。
「怎麼樣?」他模模她的額,又替她號了一會兒脈。「我看是差不多了,但你若應有不舒服的地方,我去請二師兄過來替你探查一番。」
「千萬不要!」她一急,又差點摔下榻。
他及時扶住她。「師兄的醫術比我高明,給他治,你會恢復得更快。」
因為太後和皇後中毒的事,皇上把整個太醫署都搬進內宮了,如今在宮里隨便扔塊石頭,砸中的人十之八九都懂得一些醫理。
但她危急的時候,卻只想找席今朝求救,因為她只信任他,而他也沒有辜負她的信任。他沒有佔她便宜,用最公正的方法幫她度過了危機。
她不知道天底下像他這樣的君子有多少,可她曉得,自己最難堪的秘密只願讓他知曉。
「我感覺很好,你的藥茶很有效。」她揮揮手,盡避身子還有些乏,但大部分都恢復了。
「是嗎?那你多帶一些藥茶回去喝吧!」他轉身,裝了一皮囊的藥茶遞給花想容。
「謝謝。」她抱著藥茶凝啊他。「那個……」
「什麼?」
她想問他關于今天的事,他怎麼看待?他們雖沒有肌膚之親,也差不多了。
這抹玄色身影是悄悄在她心里扎了根,他呢?他又是怎麼看她的?
但話到舌尖,卻吐不出來,反變成一句︰「你懂得養身,還會煮藥茶喝,我沾光了。」
席今朝愣了下。「這是煮給你喝的,可以幫助你的身體盡快恢復。這個只有姑娘能喝,我不能喝。」況且煮這東西太麻煩,以往他根本懶得弄,這回為她煮茶,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
為她?懷里的皮囊變得更沉了,綴著她的心柔軟而溫柔。
報想容低下頭,從沒體驗過這樣的感覺,滿心滿眼,只牽掛一個人——席今朝。
咚咚咚!房門突然被敲響。
「什麼事?」席今朝回頭問了一句。
「回先生,百毒蜈蚣送來了。」
席今朝的臉色亮了起來,一身玄衣也遮不住他渾身綻放的光彩。
報想容偷眼看他,心跳得好快。
就在他拿到百毒蜈蚣的剎那,唇邊揚起的笑彷佛帶著光,是羽衣常帶煙霞色,不染人間半點塵,她不只心醉了,也痴了。
他興高采烈地將百毒蜈蚣分解,配上各種藥物,準備制作解毒丹。
她只是看著他,不知不賞,金烏西墜,夜色慢慢降下,一絲銀亮逐漸升起。
他開始制藥後便沒再注意她,好像整個天地間就只剩下他,和他手上的藥。
她卻不覺得難過,目光隨著他移動,心緒跟著他起伏,當他像捧著最珍貴的寶物般撫模那些藥物時,她只覺無限美好。
她喜歡他,真的很喜歡他,尤其他專心制藥時的風采,是全天下最美麗的風景。
又不知過了多久,她悄悄溜出他房間,抱著盛滿藥茶的皮囊,她走了幾步,又頻頻回頭。
懊舍不得離開他,但她還有公務在身,不能時刻伴在他身邊。
等太後和皇後中毒的事告一段落之後,那時她有了閑暇,就可以問問他,在他心里,她是怎樣的人?他有沒有可能喜歡她?
☆☆☆☆☆☆
席今朝最近很辛苦。
報想容對他而言原本就不同于一般人,看她笑,他就心軟,見她哭,他就心慌,她喜歡的,他便看得順眼,她討厭太子,他便幫忙出手教訓。
救了她之後,心緒更是被她牽引得混亂,還有越來越偏離常規的狀況。
如今,他更是時刻想著她說過的話。她希望太後平安健康,他就苦熬三個日夜,把自己累得頭昏眼花,終于制出解毒劑。
為皇室中人付出這樣多,他覺得心頭悶,但花想容听到解藥出爐時瞬間迸發的歡欣,又讓他覺得一切都值得,真的矛盾。
太後、皇後服下解藥,片刻,果然醒轉,但因長期臥床,身體虛弱,總是昏昏沉沉,為此皇上還下旨,讓皇後留在慈寧宮休養,暫時別回坤寧宮了。
報想容著急,求助卓不凡,有沒有快速恢復兩位貴人身子的辦法?
卓不凡笑稱自己不是神,身體受損是需要時日調養,他無能為力。
報想容沒辦法,只有耐著性子等,同時在慈寧宮布下更周全的防衛。
這幾日,宮外卻又發生大事——皇上御弟賢親王府中突然發生爆炸,怒焰沖天,親王一家連同護衛三百余人,無一幸免。
事後調查,親王府里藏有巨量火藥,可能意外失火,導致滅門大禍。
筆上震怒,一個親王府里藏那麼多火藥干什麼?分明有不軌之心,加上太後、皇後中毒,皇上心里不安,便又把將軍曹天嬌召回來,讓她統領禁軍,護衛宮廷。
報想容把這些事告訴席今朝,他不置可否地聳肩。「以小師妹的個性,在京城待不久的。」
曹天嬌在鬼谷五大弟子中排第五,擁有統兵之能,卻生性放浪,喜歡拈花惹草,因此數度遭貶,但在危急時刻,皇上能仰賴的還是這位極有問題的女將軍。
她想起曹天嬌幾次被貶都是因為調戲貴人,她貪花的性子一日不改,永遠都會有麻煩。
蚌地,席今朝遞了一瓶藥丸給她。
她錯愕。「這什麼?」
「昨天你不是說藥茶喝久了,膩了,我制成藥丸,你可以配合蜜水、開水、美酒吞服都沒問題。」
報想容嬌顏浮上兩朵紅雲,既開心他把她的話放心上,又害羞那一日的糗態被他看光了。
「其實……我已經全好了,這個……不吃也沒關系……」當然,藥瓶還是收下了,他的心意光揣在懷里偎著也開心。
「藥丸和藥茶的功效不同。藥茶助你恢復體力,這藥丸卻能幫你補身,長期服用,不只可以延年益壽,還能養顏美容。」雖然這玩意兒把他近年辛苦收藏的好藥耗了個七、八成,但看她開心,他心里也覺得值得。
「長期服用?」她眼角含情,也喜也痴地望著他。「這瓶里有多少藥?能服多久?一旦你功成出宮,我……」她想問他,是否有幸與他攜手?可話到嘴邊,又羞了。「我去哪里再拿這種藥?」
「我可以趁出宮前,再煉半瓶給你。」
可她想要的是往後數十年,都有這個活動藥囊在身邊。
「若非外邊的人都不懂這種煉丹法,我就把藥方抄給你了。」
他怎麼這樣木頭?丹藥再珍貴,抵得上一個席今朝嗎?她嗔惱地看他一眼,瞧見他清澈的眸底潔淨無瑕,唉,她似乎太苛求他了。
她早知他的性情,于毒藥機敏,至于其它,他總是直率應對,不會迂回婉轉,她既喜歡他,就當接受他的全部。
也許她應該坦白對他的感情,讓他明白她的一片芳心,只是姑娘家的矜持總讓她在跨出最後一步之前,退卻了。
「我不要你的藥方,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你不問我要求的是什麼事?」他這麼好說話,她倒怕他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銀子。
「你的要求我很難拒絕,所以你說,我听著就是。」如今,他甚至覺得能達成她的心願、為她做點什麼,也是一件快樂的事,又何必推辭?
原來不會說話的人,真心是這麼感人……她歡喜得好像飲了蜜似的。
「我要你不論去到哪里,都要讓我知道,我藥吃完後,便找你拿。」
這要求如同在他身上綁了一條繩子,不讓他自由自在地到處飄蕩,但這種束縛出乎意料地輕松,他一點都不覺得難受,好似跟她在一起,他心甘情願。
「好,我答應你。」只因這嬌艷宛若紫牡丹的姑娘身上,有一股讓他想要停留的氣質。
她一听,笑得眯細了眼。「一言為定。」
這真像中了罌粟花的癮,她開心,他便高興,她笑了,他便幸福,于是,他想讓她更開心,他便會更快樂。永無止境的輪回啊……
偏偏,他已深迷其中,不願清醒。
「對了,再給你一樣東西。」那是一只小小的圓筒,鐵鑄的筒身上雕龍刻鳳。
「這是什麼?」
「這里頭有兩種藥,你按龍身,它會噴出迷藥,鳳身就是毒藥,總共可以施用三次,過後要重新填藥。這讓你帶著防身,以後就不怕被人偷襲了。不過太子最近應該也不敢再找你麻煩,等你的身子調養好了,也不必懼怕普通毒藥或藥。」
「你你你——」這回她臉上的紅雲是羞惱惹來的。「你怎麼知道上回給我下藥的人是太子?」因為太丟臉了,她可是一個人也沒說的。
「這皇宮里除了太子,誰會干這種下流事?」
懊像也有道理。她低下頭,模著圓筒,感受他的好意。「謝謝。」
「應該的。」他喜歡看她開心。
「但你說太子不敢再找我麻煩是什麼意思?」
「我教訓了他一頓。」他喜歡看的是她的笑,不是她的淚,太子欺負她,他當然要報仇。
「你打太子?」雖然那種事她也常干,可她從沒出手重到讓太子出不了東宮。
「我只是在太子出入的地方放了些東西,他經過、中了毒,就會渾身酸軟,頭疼腦熱,癥狀跟重傷風差不多,但要持續三個月才會好。」
她松了一口氣,笑靨如花。「謝謝。」
「應該的。」瞧她笑了,席今朝清冷的眉目間也閃過一抹愉悅的波動。
「對了,你怎麼說我不怕普通毒藥和藥?」
「我給你的藥丸中含了增強體質的成分,連服三個月,稱不上百毒不侵,但抵逾九十種應該不成問題。」
「這麼好?」她眼楮一亮,拉住他的衣袖。
他看見她指尖閃過一抹青氣,第一次思量把自己弄得全身毒、生人勿近是不是不太好?很容易不小心傷到她。
他彈指,先解了她的毒,再看她搭住他手腕的柔荑。隔著一層布料,她暖暖的體溫依然讓他覺得全身舒泰。
報想容從頭到尾都沒發現自己中毒又被解毒,只顧著興奮。
「席先生,這藥能不能多做點?我想讓太後服用。」別人怎樣她管不著,但太後待她情重,她總想為太後多做點事。
席今朝一時有些傻了。藥丸好做,但藥材難尋,給她制藥,已耗費他身上大半藥材,再要多做,卻是無能為力了。
「沒辦法?」她飛揚的唇角垮了下來,有些失望。
他忽地覺得自己干了天理難容的事,心頭有些愧疚又心疼。
「是我這幾年準備的藥材快用完了,要回鬼谷取藥材,才能再制。」
「皇宮里或外頭的藥鋪沒有那些藥?」
「是有,但我用不慣別人精煉的藥材,就算購進鮮貨由我處理,也得三、五個月,還不如回鬼谷取藥方便。」他拍拍她的手,想再見那花般笑靨。「你想讓太後服藥就服吧!我會盡快再制新的給你。」
他要回鬼谷……是啊,他不是京城人,早晚要離開的,她卻萬般不舍,情不自禁拉著他的手,痴痴地望著他。
「怎麼了?」他忍不住伸手抹平她眉間的憂郁。
她想叫他留下來,但那是不可能的,他名號太響,若非太後、皇後情況嚴重,皇上怎麼敢讓他留在深宮?他在的這些日子,皇上除了召她問話外,連慈寧宮都不敢踏進一步。
他早晚要離開,然後,把她的心一起帶走。
「如果……我是說,我閑暇之余,可不可以去找你?」
「你要進鬼谷?」她不是鬼谷之人,恐怕有些問題。席今朝想了想。「你想見我,就發個火訊給我,我來找你。」
這人是不是很傻?她都說得這樣明白了,他仍不懂她的心。但她就是喜歡他這直率的、微帶純真的性子。
「好,我會常常找你,你可別嫌我煩。」
「我永遠不會嫌你煩。」他說得單純,卻讓她又愛又惱,百般滋味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