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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有位多情郎 第七章

作者︰董妮

當魔芳馡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被綁在長榻上,衣衫不整時,她突然想起了柳乘風的話——混江湖,不是只要武功強就好。

她很厲害,她有把握光明正大動手,尤貪歡連她手下十招都走不過。

可她倆對陣時,她卻是敗的那一方。

「尤貪歡,你到底想干什麼?」

當尤貪歡準備拉下她的裙子時,她恨恨地瞪著她。

「幫你換件衣服,打扮得更漂亮而已,你不必緊張。」尤貪歡的手腳很麻利,幫人穿衣月兌衣,只要眨眼時間。她干這種事的經驗太多了。「話說你真不會打扮自己,穿的衣服都好丑。」

魔芳馡不理她,默默運功。只要她的功力恢復,區區幾條麻繩根本不放在她眼里。

「我說,這衣服該不會是柳乘風買給你的吧?他的品味一向糟糕,既沒眼光又——」尤貪歡說不下去了,因為魔芳馡的目光像刀一樣割著她。

魔芳馡拼命運功,但不管她怎麼提氣,丹田就是空蕩蕩。難道尤貪歡廢了她的武功?

尤貪歡替她換好衣服後,又幫她涂脂抹粉。「你不必白費力氣,沒有我的解藥,你是無法恢復功力的。」

「你什麼時候給我下毒的?」

「我說要去漱玉坊買衣服的時候。」

魔芳馡死命地想,那時候她有看到毒藥,或聞到任何異味嗎?結果是什麼也沒有。

「你用的是何種毒,如此厲害?」

「也不算毒啦!」尤貪歡幫她打扮好後,滿意地後退一步欣賞自己的杰作。她果然很有制造美人的天賦,經過一番巧手,魔芳馡起碼比原來的模樣漂亮十倍。為什麼外頭那些人都不理解她的厲害,老是排斥她?他們肯定是嫉妒。「這是一種蠱,叫輪回,只會讓你虛軟無力,不會害你性命的。」說著,她就去拉魔芳馡的衣襟,露出半抹酥胸。

「住手!你要干什麼?」魔芳馡嚇得尖叫。

「給你擺個美麗的姿勢,方便我作畫啊!」

「你畫便畫,月兌我衣服干什麼?」

「你這樣子比較漂亮。」

「你——」魔芳馡氣得眼楮都變紅了,她已經被剝得半果。「你到底都畫些什麼東西?穿好衣服也能畫吧?」

「我可不是那些三流畫師。」尤貪歡撇撇嘴,隨後又露出一臉神秘。「你想不想看我的畫?我身上正好帶了一幅,讓你開開眼界。」她掏出一幅畫,攤放在她面前。

魔芳馡只看一眼便呆住了。尤貪歡畫得真漂亮,她的畫不像多數的工筆美人,講求意境,是完完整整地真實,就像一個活生生的大美人躍進了畫紙里,正在那兒調皮地笑著。

她的畫技無疑非常高強,但是……為什麼美人沒穿衣服?

魔芳馡眼里閃過驚恐。莫非尤貪歡癖好畫人?

尤貪歡撇嘴。「不是每個人都適合赤果就畫的。」

魔芳馡苦笑。要不要感激尤貪歡對她的沒興趣?

一談到畫,尤貪歡就陷入魔癥。「你呢,氣質如水,一看就是沒見過世面,若讓一般畫師繪人像,一定會把你畫成一個天仙下凡的模樣,但我卻能感受到你的熱情,水只是你的表象,你心里是像火一般激烈、沖動的人,你很適合紅色,狂野的、奔放的、鮮血似的大紅……」

「我倒以為你更適合血色。」一把冷冽如冰的聲音在尤貪歡背後響起。

魔芳馡瞪大眼,就看見柳乘風鬼魅般出現在尤貪歡背後,一腳踹倒她,手中寒氣森森的利劍直指她脖頸。

「柳乘風?!」尤貪歡驚訝得子詡歪了。

「你不錯嘛!丟了兩個麻煩給我就跑了,等我處理完問題,你又跑回來?合著當大鏢局是收拾善後的?」

「你反正都把麻煩往自家領了,再添幾個,又有什麼了不起?」尤貪歡也救過兩個魔女教徒,听說她們追殺自家大師姐的事,結合魔芳馡的離奇出現,和柳乘風對她的特意保護,尤貪歡很快便猜出她身分有問題。

柳乘風的臉色瞬間一僵,他本沒打算永久隱瞞魔芳馡的身分,只想避開這段敏感時期。等「滅魔行動」稍歇後,他便會公開她的身分。

可這件事連尤貪歡都知道了,看來他的保密功夫做得不夠。如今該考慮的是,萬一魔芳馡身分敗露,他要怎麼辦?大鏢局該如何因應?

也許,該是給大鏢局找退路的時候了……

尤貪歡扶著摔疼的肩膀站起來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柳乘風沒好氣地道。他一听說魔芳馡被尤貪歡拐走,第一個調查的地方就是大鏢局,果然在儲藏貨品的一號倉庫里找到她們。

魔芳馡看到尤貪歡的眼里閃過一抹異色,急道︰「小心她用蠱!」

「不怕。」柳乘風又笑了,依然像一株盛開的桃花,卻是棵被凍在冰里的桃樹,雖然美麗,卻冷得嚇死人。「她有輪回,我有轉世。剛才進來前,我就先下手了,輪回不會致命,轉世卻會讓人見閻王,而我恰巧知道尤姑娘是最怕死的,是不?」

尤貪歡憤恨地一咬唇。她確實怕死,所以不敢妄動。

「把輪回交出來,還有解藥。」柳乘風邊說,長劍邊在她的脖子上比劃著。

尤貪歡從懷里掏出兩只瓷瓶,扔在地上。柳乘風突然一瞪眼,長劍高高舉起——

「啊!」刺耳的尖叫聲出自尤貪歡和魔芳馡。

但長劍只是削落尤貪歡的半截長發,並未傷及她性命。柳乘風冷冷地笑。「輪回,解藥。」

尤貪歡忍不住哭了出來。她邊掉淚,邊丟出一只木盒。「讓我畫一幅像又不會少塊肉,為什麼你們都這樣小氣?嗚嗚嗚……明明我畫得很漂亮……」

柳乘風不理她,點了她的穴道,把她丟到牆角。不管她想做什麼事,如果本人不同意,而她強逼,就是不對。

他撿起木盒,打開一看,里頭一樣是兩只瓷瓶,一黑一白。

他走到魔芳馡身邊,看了她一眼,臉便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尤貪歡雖然是個變態,但他仍然得承認,她對「美」這種東西擁有過人的天賦。魔芳馡不過換了套衣服,柳眉淡掃,粉唇涂朱,便像換了一個人。她的眼神依然澄澈,帶著碧湖似的清爽,但她周身卻燃起一團火,璨璨艷艷,宛如夏日午夜的焰火。

他的喉嚨發干,身體的溫度不斷地升高。

他想吻她、抱她,與她一起恣意狂歡。

魔芳馡在乍見他的驚喜後,便不好意思再看他。她一直逼他習武,說可以保護他,結果她卻被一個武功連她的腳趾都比不過的人撂倒了。

此情此景,對比她以前的所作所為,真是諷刺。

「對不起。」良久,她小聲地說。

「嗯?」他的腦袋還沒從她的美麗中轉過來。

她握緊雙拳,遲疑了一會兒,才道︰「你說得對,武功不代表一切。」從今以後,她再也不會逼他了,她會相信、並且支持他所有的判斷。

柳乘風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的意思。

他模著鼻子苦笑。「其實武功好一點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但……我實在練不來。」他有難言之隱。

「你不用武功,已經很厲害了。」她語氣中淨是迷戀。

他瞬間害羞了。人都說他風流,他確實也常往來風月場所,但那骨子里仍然是個靦腆的男人。

「我……我先替你解去蠱毒……」他眼神搜尋著她,覓到了,又趕緊離去,在那猶疑間,還要從黑、白瓷瓶里倒出解藥給她,真個是手忙腳亂。「來,各吃一顆,這輪回有些奇特,解蠱時要再吃上一回……尤貪歡沒安好心,不過你也真是的,怎會相信她……等一下,我到底要說什麼……」

她也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反正他要她吃,她便吃了。

吃完藥,她澄澈的大眼依然看著他,就是舍不得移開半分。其實他們鬧意見也沒幾天,她卻覺得不見他的日子已過了幾年。能夠再看到他、重見他的笑顏,她的心滿滿是熱、燒得她眼眶都紅了。

他慌張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冷靜下來。

「我送你回房吧!」他伸手想攙扶她,才發現忘了幫她解開繩索。而她自己也不記得。救人救到這麼糊涂,也算奇葩。「抱歉,我先幫你解開麻繩。」但是尤貪歡綁得太緊,他扯了幾回,也沒打開繩結。

最後,他只好把劍提起來,干脆用割的比較快。

但這時,魔芳馡體內的輪回已解,功力恢復,自己運功繃斷了麻繩。

她的武功真是好啊!他看看她,再瞧瞧手中的長劍,其實變成絕世高手,也是件好事吧?

可惜他練不成,唉!

自從知道魔芳馡是因為被冷落,才會找尤貪歡哭訴,不小心被拐走後,柳乘風就把她帶在身邊,不論到哪里,兩人都形影不離。

但為了掩飾她的身分,柳乘風還是為她做了改裝,這靈感還是尤貪歡帶給他的——魔芳馡氣質如水,但熱情如火。

他幫魔芳馡修了眉毛,額間貼上精致花細,雙唇點著大紅胭脂,再穿上特制的緋麗武士服,澄澈的氣質染上了焰火灼熱,仿佛是可以穿透地獄的野火紅蓮,若不是熟悉的人,絕對無法將如今的魔芳馡和以前的她聯想在一起。

她裝扮成一名鏢師,貼身保護他。

她的出現讓所有男人嫉妒又羨慕柳乘風,上哪兒找這樣標致又厲害的鏢師?不愧是品花鑒玉柳大少,這桃花運就是比一般人旺十倍。

柳乘風試著解釋過幾回,說自己真的不風流,結果大家很體貼地改說他花心。現在他就是渾身長滿嘴,也說不清自己的清白了。

為此,柳乘風常常嘆氣,說世人愚昧。

魔芳馡倒覺得,柳乘風的桃花運好到沒天理。

「柳大少。」瞧,不過在街上走著,就有位美丫鬟俏生生地送上一盒酥餅。「你最近都不上吟風閣了,咱們小姐想得緊,親手做了一盒點心,望大少莫忘有心人。」

柳乘風滿臉呆滯,轉頭看向身後的魔芳馡。他真的沒有招惹吟風閣的花魁,充其量在閣里喝了兩回酒,在花魁被調戲的時候伸出援手,他是冤枉的。

魔芳馡對他抿唇一笑,鳳眸依舊清水透明,天幸的是,眼里沒有憤怒。

他松一口氣,正想著怎麼拒絕丫鬟的好意,對方已經把餅塞進他懷里,羞怯怯地丟下一句︰「柳大少,小婢也等你來喔!」

小泵娘走了,柳乘風抱著酥餅佇立風中,臉上的笑容崩潰了。

魔芳馡在他身後等半天,他也不動,便上前戳了戳他的肩膀。

「你再不走,我們要遲到了!」他們今天約了幾名漆器商人談生意。

柳乘風低著頭。「阿馡,我跟他們真的沒關系……也不是,我們一起喝過兩回酒,可只是喝酒,再無其他,你要相信我。」

看來他真的很緊張,他都不笑了。她有些心疼,又有些感動。他把她看得很重要。

「我相信你啊!如果你們有曖昧,她們想找你,私下連絡就好,何必辛苦在大街上堵人?」

他松了口氣,淺淺的笑在唇邊漾開。

她仿佛看見春風中,桃花正一朵一朵地綻放出美麗的姿態。

她好喜歡看他笑,心暖了,整個人好幸福。

「你不生氣就好。」他看見街角一個乞兒,就把酥餅送給對方,還附贈五文錢,既然魔芳馡這麼相信他,他更要端正己身,不辜負她一番信任。

「我們走吧!」事了後,他來到她身邊,牽起她的手,輕輕地說︰「阿馡,我絕不會教你失望的。」

「你本來就沒有讓我失望過。」她是很迷戀他的。

他們手牽手來到江南春,這是一間茶坊,專供品茶,既不賣酒也不出售飯菜,很清雅,又完全不沾染脂粉的地方。

柳乘風想了很久,他拒絕上青樓,便改約酒樓談生意,但那些生意伙伴還是叫了一堆粉頭兒進包廂取樂,這跟上青樓有什麼分別?

茶坊就不一樣了,這里沒酒沒菜,就不信那些人還敢叫姑娘到這里花天酒地。

在小二的引導下,柳乘風和魔芳馡走進包廂,又呆住。

里頭是沒有粉頭兒,卻有十二名小唱,正咿咿呀呀地唱著風情艷曲。

他心里起了一種莫名的感嘆,人啊,只要想風流,真是不管到哪里,都可以尋歡作樂。

一個商販看到柳乘風,開心地招手。「總鏢頭,我們等你很久了。」

「柳大少。」三個小唱瞧見他,就像貓兒看到魚,立刻撲了上來。「听說是你設宴,我們姐妹連知府大人的邀約都推了,就為了見你,今天你可得補償我們。」

柳乘風的笑容又崩潰了,他呆呆地轉頭看魔芳馡。面對這種情況,她還肯信他嗎?

魔芳馡皺了皺鼻子,心里是有些酸,但柳乘風的樣子卻讓她發不出火。

她相信他不是急色鬼,就是青樓姑娘,也不會喜歡貪欲的婬徒。

但柳乘風確實很得眾家小姐的青睞,為什麼呢?他有何特殊魅力,讓人難以忘懷?

一個商販周老爺笑了。「應柳大少的約就是有這好處,風聲放出去,姑娘不用請,她們自動赴約!扒呵呵,鄭老、王兄、李兄,咱們今天有福了!」說著,他就把一個小唱摟進懷里,端起茶杯,便往人家嘴邊灌。

柳乘風皺眉。風塵女子,金錢買賣,這也沒什麼,可用強逼的,就不太好了。

「周老爺取笑了。」他倒了一杯茶,敬那欺負小唱的周老爺。「此處無酒,柳某便以茶代酒,預祝大鏢局與貴商行合作成功,干杯。」

這茶都端到眼前了,周老爺也不好再跟小唱鬧,正經八百地端了茶杯,與柳乘風踫了一下。

柳乘風乘機給那小唱一個眼色,對方便機靈地跑走了。

周老爺想去追,柳乘風先他一步對著姑娘們揮手。「有沒有什麼新曲子,快唱幾首來,今兒個這里的老板都是賞鑒一流的風雅之士,定能給諸位一番有益的指導。」

周老爺有些不高興。「光听曲有什麼意思?」

鄭老是跟大鏢局合作最久的,很清楚柳乘風的脾氣,任何酒宴只要有他在,就不許人胡來。這樣雖少了些歡樂,但他很會帶動氣氛,姑娘們又會特別賣力表演,偶爾嘗試,也別有一番滋味。

包重要的是,目前尚善國,只有一家大鏢局有能力有本事送大批漆器上京。漆器這玩意兒嬌貴,隨便雇個行腳工運,路上只要踫壞一點,價格便落了十成。

但大鏢局有人,還是訓練非常優秀的好手,請他們送,價錢是貴了點,但安全又妥當,是兩方都得利的好事。

鄭老不想壞了這場跋作,便道︰「原來周老弟還懂賞鑒之道,別的不說了,今天一定要給我們好好講評講評!」

「周老爺文雅之名遍天下,定能讓我等大開眼界。」柳乘風跟著補了一句。

周老爺被鄭、柳兩人捧了一番,身子骨也輕了幾兩,好像自己真的成了風流雅士,便不再強拉小唱佔便宜,笑嘻嘻地坐回原位。

「好好好,我們听曲,讓各位見識見識我的本領。」這也不是胡吹,周老爺青樓混慣了,什麼歌舞沒見過,也許不會吟詩作曲,但看個好壞還是行的。

于是小唱們開始吹彈說唱,魔芳馡則像尊門神似的,站在柳乘風身後充當他的保鏢。

席間,有人對她的身分好奇,起哄地喊她柳夫人,要她也來喝一杯。

但柳乘風親自下場,彈了一曲,化解危局。

他的琴技還好,但一曲宛轉,如春風化雨,在大地上鋪下一層綠色的絨裝,仿佛沉睡了一個冬季的萬物清醒了,枯枝吐出新芽,不多時,枝葉繁茂,還有百花馨香,蜂蝶群舞。

魔芳馡听得呆了,竟以為他的琴中出現了百靈鳥,上竄下跳地歡唱著。

她隱約有點明白他的桃花運了,一個人如果不只有貌、有財,還有才,而且對人斯文有禮,任誰都會喜歡。

要不要讓柳乘風改改性子,省得他成天招蜂引蝶呢?

她目光搜尋過那些小唱臉上的痴迷——這是對他能力的認可,她才不想叫他改呢!她微微一笑,也跟著加入痴迷的行列。

宴會結束,柳乘風和魔芳馡離開江南春,返回大鏢局。

這一路上,他沉默著,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他處處為小唱們周旋並無他意,只是看不慣。

但他心里也清楚,他這樣對人好,很容易給人不切實際的幻想。

所以他的風流之名是自招的。可難道要他見死不救?唉!

這種事真是麻煩透頂。他揉著抽疼的太陽穴,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你不舒服嗎?」魔芳馡歪著腦袋看他,清澈的眸里蕩漾秋水,幾分關懷、幾分憂慮,就是沒有惱意。

這使他更加慚愧。「阿馡,我與那些姑娘只是朋友,並無其他關系,你千萬別誤會,我們——」

「我知道啊!」

「我是不忍心看她們被欺負,才出手幫一把——咦?你說什麼?」他的解釋突然卡住了。

「我說,我知道你並不花心,我相信你。」她看著他,臉上幾分憂心。「我絕對沒有懷疑你,所以你也不要耿耿于懷。」他的「不笑」讓她心疼。

他張大嘴,平時千伶百俐的一個人,卻讓她幾句話打成了一根木頭。

「乘風,你還好吧?」她第一次見他這種樣子,好生不安。

「我……」他想問,為什麼她這樣容易相信他?但有人打心底相信自己,真好。他情不自禁地笑了,這不同于他平時桃花般的笑容,是一種很平和,直達人心的溫暖。

她瞧得痴住。自己真喜歡他的笑,喜歡到願意一輩子沉溺,永遠不醒。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他也不問原因了,只是牽住她的手。

她微笑地靠在他身邊,覺得一輩子沒這麼開心過。

「大庭廣眾的,你們不必這麼肉麻吧?」一把涼涼的聲音像冰水,從後頭潑過來。

「尤貪歡?!」柳乘風更加拉緊魔芳馡的手。「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之前她拐了魔芳馡,被他教訓了一頓,轟出大鏢局,還以為至少一年半載不必面對這個可惡的女人,結果才三個月,她又來了。

倒是魔芳馡,看尤貪歡衣著破舊,臉蛋也瘦了一圈,猜想她最近的日子大概不太如意,便問︰「你要去大鏢局嗎?」

尤貪歡瞥了柳乘風一眼。她的確是來大鏢局避難的。前些日子,她不小心招惹了乾坤門的人,被追打得很慘,她又沒有其他的朋友投靠,想了想,還是只能找柳乘風,只是不知柳乘風願不願意幫忙?

「這次又惹了什麼事?」柳乘風問。

「乾坤門的人說我侮辱了他們掌門。」

「你侮辱了嗎?」

尤貪歡歪著頭想了好一會兒。「我說目前江湖九大派、十二門,就屬乾坤門的孫掌門長得最難看,這算侮辱嗎?」

柳乘風想到乾坤門那個胖子掌門,人矮又禿頭,偏偏他還喜歡穿得五顏六色,自以為瀟灑。

「那雖是事實,但你若在人多之處說這話,也算侮辱。」

「我在和平客棧說的。」

「好吧,那是侮辱。」

尤貪歡皺起眉。她是個畫師,一生追求美麗的事物,怎能讓她違背良心,說一個丑陋的人美。

「但這不是你的錯。」柳乘風嘆口氣,正想叫尤貪歡跟他們一起回大鏢局,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被魔芳馡甩月兌了。「阿馡,你要去哪兒?」

魔芳馡氣勢洶洶的,好像一頭憤怒的母獅,直沖街尾。

大風客棧門口,兩個小泵娘被捆得像粽子似的,五個男人正拿鞭子往她們身上揮下。

「叫啊!你們不叫,大爺們怎麼開心?」男人一鞭揮下,就是一道血花濺起。

魔芳馡氣得發抖,那小泵娘都被打暈了,如何叫得出聲?她生平最見不得這種以強欺弱的事,尤其,那兩個小泵娘她還認識。

「住手——」她才喊到一半,就被人拖走了。

五個男人一心一意欺負人,也沒注意哪邊不對勁。

尤貪歡捂著魔芳馡的嘴,把她拉到一邊的暗巷里,小聲說道︰「那是乾坤門的人,你惹不起的。」

「乾坤門的人又怎樣,他們打十九和七七!」那是她的師妹。盡避魔芳馡與師妹們鬧翻了,還殺了二師妹,但她見到其他師妹受苦,仍是看不過去。

「這個……也是啦,但她們是魔女教的人,所以……」乾坤門滅魔,是正當行為。

「魔女教又如何?」魔芳馡還不知道魔女教引起公憤的事。「沒有人有資格這樣凌虐兩個小泵娘!」

「是這樣說沒錯,可是……」按照尤貪歡的本性,她也想教訓乾坤門的人,但滅魔一事是全江湖人都認可的,貿然插手,恐惹大禍。她只能求柳乘風那只三腳貓趕快來,把魔芳馡丟給他,這檔閑事她管不起。

見尤貪歡沒話說了,魔芳馡想甩月兌她,過去救人。

尤貪歡趕緊抱住她的腰。「你別沖動啊!」

「放開。」魔芳馡很生氣,運功掙開她的懷抱。「你再攔著我,我不客氣了!」她轉身正要走,卻見柳乘風沉著臉走過來。「你也要阻止我?」她真不懂,這些人都沒良心嗎?看著兩個小泵娘如此受折磨,他們也能無動于衷?

柳乘風怔了一下,嘆口長氣。「救人。」

魔芳馡展顏一笑。「我就知道你不會見死不救。」她飛一般地沖出暗巷。

尤貪歡對柳乘風說︰「你確定要淌這趟渾水?會很麻煩喔!」

「你真忍得了這種事?」

「忍不了。」所以尤貪歡跑第二個。

柳乘風武功最差,落在最後。

他們三人將乾坤門五個弟子打成豬頭一般,然後救了兩個魔女教的小泵娘走了。

至于接下來可能會有的麻煩……他柳乘風怕過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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