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你愛我 第五章
為了培養實力進「雷霆」工作,忙了好長一段時間沒空和柳晏飛好好相處,朱朱這回特地挑了個周末,將自己打扮得美美的,準備去勾引他。
走進「薩多摩飯店」,上次接待她的經理立刻認出了她的身分,掛著滿臉笑容迎了上來。
「朱小姐來找總裁嗎?」
「是啊!請問他在不在?」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朱朱總覺得這經理今天的笑容好生奇怪。他似乎很怕再見到她。
「對不起,總裁剛出去了。請朱小姐改天再來找總裁。」
看來不是錯覺,人家真的不太歡迎她,但為什麼呢?朱朱的好奇心一旦被挑起,就再也壓不下去了。
「這樣啊!懊可惜,人家特地穿新衣服來給他看的說。」她低垂蓁首,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俏模樣。人長得清純就是有這個好處,可以騙死人不償命。
接待經理果然上當了。只要是男人,誰禁得起一名嬌弱可人的小天使淒淒哀求。他清了清喉嚨,眼神閃爍不停。
「朱小姐,要不然……你………你那個……」其實他也沒多大權限可以作主,但又舍不得叫小姐失望,結結巴巴好半晌,只得道︰「這樣吧!你先在這里坐一下,我去幫你找人。」他一溜煙跑了。
八成是請示主子去了。朱朱在心里暗猜。踱到飯店大廳的沙發椅上坐著,兩只古靈精怪的大眼滴溜溜地左右轉動,將「薩多摩飯店」富麗堂皇的大廳盡收眼底。
今天的飯店是有些詭異,平常人來人往的熱鬧全都不見了,倒顯得有些冷清,上次來看到站在門口笑容可掬的服務生竟換成兩名穿著黑西裝、戴墨鏡、滿臉橫肉的男人。柳晏飛腦子不正常了,用那種人看門面,打算倒店大吉不成?
憊有坐在她旁邊看報紙的男人,她敢用一百萬來打賭,他絕對是在盯她,為什麼?她有啥事特別需要別人盯梢?
不對勁,這情形實在太詭譎了。難道飯店出事了?朱朱第一個擔心的就是柳晏飛的安危。
不行,她不能呆呆地坐在這里等經理的消息,萬一柳晏飛真的出了什麼意外,救人如救火,豈容她繼續耽擱下去。
決定後馬上付諸行動。揚起迷人的純真笑容,走近櫃台。「你好,對不起,請問洗手間怎麼走?」用這種方法最容易疏忽別人的注意力。
「沿著走廊直走到底,左轉就是了。」櫃台小姐微笑地回答。
「謝謝。」朱朱禮貌性地頷首道謝,輕快的腳步朝走廊方向邁去。
丙然拿報紙的男人跟了她一會兒,直到她進入女子化妝室,他才轉身離開。
朱朱在化妝室里又待了五分鐘,確定跟蹤的人已經不在,她月兌下高跟鞋,飛快地跑向逃生梯,不敢回大廳搭電梯,只能沿著樓梯小心翼翼爬上頂樓柳晏飛的總裁辦公室。
這飯店真的出事了,到處都可以看到穿著黑西裝的巡邏員,拍諜對諜也沒這麼刺激,不會是被劫匪進佔了吧?她越來越擔心柳晏飛的處境。
盲沖的身體不期然撞進一堵高壯的肉牆中,「啊--」半聲驚叫哽在喉嚨里,睜眼閉眼俱是一片黑。
她愕然地抬頭,眼前又是一個穿黑西裝、戴墨鏡的男人,該死,她乘其不備朝他小脛骨上狠狠踢中一腳,轉身再跑。
「捉住她。」男人抱著腳痛苦地大喊。
隨即四名同樣衣著的男人前後左右包夾著朱朱的四周通路。
完蛋了。她在心里暗罵自己的粗心大意,卻也不願束手就擒。
多虧跟未央朋友做久了,也學了兩手,只希望她這兩下子三腳貓功夫可以派得上用場。
「不要過來,我有功夫的喔!小心……啊!」她架式是擺得不錯,可惜人家根本不甩她,撲上來就是攔腰一袍。
朱朱極盡拜狠地在地上滾了兩圈才躲過對方的祿山之爪,但她的套裝可沒這麼好運了,才上身不到四小時的名牌高級服飾就在男人的用力拉扯下分尸了,半片衣袖牢牢捉在對方手里,她這邊則差點春光盡泄。
可惡!萬把塊就這麼飛了。學會自己賺錢後,她才知道賺錢的辛苦,尤其她做的又多半是出賣勞力的工作,眼看衣服就這麼給毀了,叫她怎麼吞得下這口氣?
不再客氣,她想起未央教的女子防身術,沒力氣的小女人該如何對付渾身蠻力的大男人?哈!踢他的胯下就對了。
大腳抬起,毫不客氣,對準目標,砰!一個男人流著淚倒下。
包圍圈立刻缺了一個洞,她乘機拔腿再往上溜。
突然一只手刀劈過來,好快,朱朱根本來不及問避,「呃!」
一陣巨痛從脖頸處傳來,昏迷的視線恰迎上一張猙獰的面孔,她胸口一塞,那雙狠酷的利眼充滿了恐怖的血腥,她這才曉得害怕,但已經遲了。
★★★
「什麼?你說朱朱她……」總裁辦公室里,柳晏飛一听到經理報告朱朱的消息,那常年沒有表情的臉孔一下子全黑了。「我不是交代過,今天莫納王子造訪,飯店不接待其他人嗎?你為什麼沒有請她走?」
如果只是王子殿下一人還無所謂,不需要做這等清場的大工作,但他上次去接洽住宿事宜的時候,還踫到了王子的侍衛官,莫里尼將軍,他一眼就看出這個將軍不簡單,他倔傲的霸氣和狠厲無情的面孔,分明是個嗜血狂人。
這種人向來是柳晏飛最不喜歡應付的,他們沒有良心,眼里只有利益,為了自身的好處什麼事都干得出來。殺人不眨眼又不動腦筋,在他們的腦袋里就只有「暴力」兩個字,你休想和他們講道理。
他不由擔心起朱朱的安危,她若乖乖地待在大廳里等消息可能還會沒事。如果她自作聰明想突破包圍網,莫里尼將軍隨時可以安她一個危害王子安全的罪名殺掉她的。
一想到這里,他手腳都開始冒出冷汗了。而偏偏朱朱絕對不是一個乖女孩,只怕她現在已經落入莫里尼手里了。
「聯絡兩位副總,隨時注意朱小姐的行蹤。」他交代完命令,匆匆地離開辦公室,來到十八樓的總統套房,莫納王子的下榻處。
如果朱朱真的被抓了,也只有他親自出馬才有可能將人要回來,但願還來得及。
來到總統套房門口,柳晏飛深吸口氣,緩和一下急跳的心髒,伸手敲門。
「誰啊?」是王子殿下溫和開朗的聲音。
「莫納王子,我是柳晏飛。」
「馬上來了。」隨著話聲一落,莫普子微笑的臉龐出現在敞開的門邊。
看到王子親自出來開門,柳晏飛大吃一驚,「蘇格里王國」的規矩可真奇怪,侍者、保鏢站滿屋,有人敲門,卻得由王子殿下自己過來應門,做屬下的反而一個個杵得像門神似的,站在一旁干瞪眼,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離奇的情況?
「原來是柳總裁,進來坐啊。」莫納開心地把他拉了進去。「你的飯店很不錯喔!又干淨、又漂亮,而且冰箱里的東西好好吃耶。」他吐吐舌,原來嘴巴里正嚼著一塊口香糖。
「很高興王子殿下喜歡這個安排。」柳晏飛禮貌性地頷首。心里卻疑鼓大敲,這些人是怎麼了?主子不像主子、屬下不像屬下,細瞧這莫納王子的相貌、眼神,不像個貪玩不懂事的笨蛋,怎麼他的言行舉止卻是如此的輕浮?
「最棒的是飯店里的服務生,好漂亮,我從沒見過這麼美麗的女孩。」
聞言,柳晏飛心里警鐘大響,美麗女孩?難道是指朱朱?她已經被守衛們抓了不成?
「殿下,請注意您的言行。」莫里尼將軍冷著一張臉倔傲、狂霸地硬插入柳晏飛和王子的對談中。
柳晏飛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這家伙真的是一點都不把主子放在眼里,好個囂張、無禮的狗奴才。
這種過分的態度,換成其他人,恐怕早氣死了。但莫納王子偏不,他反而笑得更開心,毫不介意地輕拍莫里尼的肩膀。「放輕松點兒莫里尼,咱們這次出國是來休閑的,你別老是一洹麼緊張嘛!貶長皺紋哦,不信你問柳總裁。」
什麼話?柳晏飛真是被這個淘氣王子打敗了。他彎起嘴角,牽出一抹應酬性的笑容。
「王子殿下,我來是想請問您一件事。」
「天大的事都先擱在一邊,走,我帶你去看一個美得像天使一樣的漂亮妹妹。」莫納王子獻寶似的拖著柳晏飛直往內室里走。
「王子殿下。」莫里尼一聲暴吼,條然閃身擋在兩人面前。
柳晏飛急著救人,他幾乎已經認定屋里的人就是朱朱,莫里尼敢阻擋,他當然不會對他客氣。握緊拳頭,正要出手。
「莫里尼,你想獨吞漂亮妹妹嗎?」莫納突然伸手按任柳晏飛的拳,嘻嘻笑道︰「你好小氣喔!看一眼又不會少塊肉。」
「王子殿下--」莫里尼咬牙切齒,那個白痴王子,連個臉色都不會看,就曉得玩,偏偏他又不能在外人面前做得大過分。
莫里尼這一躊躇,莫納王子已經拉著柳晏飛閃過他,闖進了內室。靠窗的廊柱邊用窗簾繩綁了一個女人,雖然低垂著蓁首看不到真面目,但那熟悉的身形……
「朱朱!」柳晏飛雙目盡赤,沖過去解下她,一具虛軟的身體倒進懷里,往常那比之太陽更加活躍的生命力正如黃昏的落日般,悄悄地在手中飄逝。
他顫抖著輕輕撥開她遮蓋在臉面上的散發,那原本應該如白玉般晶瑩剔透的粉頰在青黑的五指烙印下光華盡斂,豐潤的櫻唇上點點血漬,她濃黑的黛眉緊蹙著,似鎖進了無窮的痛苦。
他全身的血液都在到那間沸騰了,這群混蛋竟敢打她,燃燒著沖天烈焰的怒眸橫掃過全場,他恨得咬碎銀牙,半絲血痕沿著唇角滑下,滴落在她慘白的嬌顏上。
瞬間,屋內僵凝的氣氛緊繃如拉開的弓弦,莫里尼陰狠的利眸對上盛怒中的狂獅--柳晏飛,雷霆閃電在空氣中爆出陣陣驚天火花,靜--屋內靜得落針可聞,一場大戰稍觸即發。
「咦?她怎麼流血了?」莫納爽朗的聲音彷佛天外仙音,突然燒融了滿室的火藥味。「柳總裁,你飯店里有沒有進駐醫生?」
一番听似天真不懂事的言語,卻如一盆冰水,狠狠澆上柳晏飛被怒火燒得理智盡失的腦袋里。他用力地閉上眼楮,一會兒後,再睜開,狂暴已消,代之而起的仍是那抹懶洋洋,渾不在乎天地的燦亮眸光。
「王子殿下,飯店里沒有醫生留駐,我想帶她出外就醫可以嗎?」
「哦,這樣啊!」莫納王子歪著頭沉思片刻,驀地笑了開來。「那你就趕快去吧!」
「多謝。」柳晏飛定定地望著莫納王子好一會兒,微頷首,便抱起朱朱往外行去。
「等一下,你不能帶她走。」莫里尼突然擋在他們面前。
「為什麼?」柳晏飛應酬性的笑容里溶入了絕對的寒意。曾經他以為這個莫里尼才是最難對付的人,並深為莫納王子嘆息,養那種屬下在身邊,無疑是引狼入室,自取滅亡。
但剛才仔細觀察過莫納王子的眼楮後,他才知道,正一步步踏入死亡陷阱的人是誰?眼里只有血腥暴力的人是成不了大事的。
「我懷疑這個女人想對王子不利。」莫里尼伸手就想擄人。
柳晏飛腳跟一旋,輕巧地躲過了來襲。
「很抱歉,她只是我一個新來的秘書,因為忘了告訴她今天飯店戒嚴的事,她才會在飯店里亂闖,若是沖撞了殿下我道歉,但她既是我的員工,我就有責任保護她的人身安全。」
「哇,柳總裁,原來你也會功夫啊!」莫納王子驚叫一聲,隨即蹦蹦跳跳地跑過來,拉著柳晏飛往廳里走。「莫里尼的功夫是我們國家最棒的,但你好像比他更厲害,下次教我好不好?」
一番坦白的話語又教莫里尼氣黑了臉龐。「這個白痴王子。」他在心底暗罵。
然而誰也沒有注意到,柳晏飛和朱朱卻在莫納王子那半真半假的玩笑言行中,被拱出了總統套房。
「說定了,下次教我武功,再見。」莫納王子開朗的笑臉終于完全掩蓋在門扉後,不得見了。
「再見。」柳晏飛低聲應允,打心底感激他的幫忙。
「大哥。」柳追雲、柳逐風正站在走廊上恭身等候命令。當他們看到朱朱挨打昏厥的模樣時,原本俊秀的面孔全染上了一層瘋狂的怒氣。
開飯店服務客人是一回事,但他們骨子里可全是「神偷門」里的人,誰敢欺負門中人,定要叫他付出百倍以上的代價。
「保護莫納王子,模清莫里尼的底,我要他血債血償。」听似無情的言語里,不知道隱忍了多少痛苦。柳晏飛寧願受傷的是自己,也不想看到她在他面前倒下。
「是。」追雲、逐風齊身領命而去。
晏飛抱著朱朱,心疼地撫著她臉上的瘀傷,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確實已無法對她視若無睹了。這奇怪的女孩動搖了他的心,而他給她帶來的卻是這等危險與痛苦,這未來又該如何了結,他還能像十年前那樣什麼都不在乎地揮手離去嗎?
★★★
把朱朱送回家後,柳晏飛立刻調來「神偷門」里的專屬醫生治療她的傷勢。
「黃醫師,她怎麼樣?」
「還好。」
「可是她一直昏迷不醒,會不會……」
「我說過沒事就沒事,掌門不相信我嗎?」留著一大把山羊胡的老醫生脾氣也不太好。
「我當然相信你,但她……」柳晏飛焦急地握著她冰涼的小手,打送她回來後,她已經睡了兩個小時了,一點醒轉的跡象都沒有,他擔心啊!
「那記手刀劈重了,大概要再過半個小時才會醒。」黃醫師翻著朱朱後頸上的瘀青給柳晏飛看。
他兩窪深邃的眼眸顯得更幽暗、陰沉了。該死的莫里尼,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都下這麼重的手,他不會放過他的。
送走醫生後,他又回到她身旁,低頭凝望著她蒼白的睡顏,其實他從沒遺忘過這張臉,她長得清純嬌弱、卻有著特矣誒行的思想與性格,極端不同的表里是她最惑人的魅力。
只是他到現在仍一直懷疑,這女人的腦子到底是用什麼做的?居然會為了一只無聊的佔卜,追逐十年猶不肯放棄。是迷信嗎?倘若如此,當有一天,她又佔卜到與他無緣時,她是不是也會義無反顧地離開他?
「柳……柳晏……飛……」她在睡夢中申吟,一滴珠淚兒滲出緊閉的眼皮,被他接個正著。
是他害她受苦了。他心疼地輕拍她的臉。「你沒事了,別擔心,我在這里,我會保護你,絕不會再讓人傷害你的,朱朱,醒過來,拜托你,睜開眼楮看看我,我就在你身邊。」
睡夢中的朱朱若有所感地和緩了掙扎,好半晌,她終于慢慢地張開雙眼,眨動了許久,焦距才對準了柳晏飛俊朗的臉龐。
「柳………柳晏飛……」她聲音沙啞輕柔,有些疑惑。
「是我,我來救你了,沒事了。」他把她緊緊地摟進懷里,感激老天將她還給了他,她總算醒了。
「我……我……差點……嚇………嚇死了……」她抽噎地把臉靠在他的頸間,可怕的記憶像潮水,一下子淹沒了向來聰明機智的小女人。
「對不起,我應該事先警告你的。」他的聲音驀然低了四度。她也許沒發覺,方才為了診察方便,醫生月兌去了她外衣、褲子,現在她身上僅著單薄的貼身衣物,根本遮不住滿屋旖旎的春光。
而她整個人埋在他懷里,玲瓏的曲線清晰地印在他的胸膛上,一股純淨如嬰兒般的氣息襲上他的腦門,他強烈地感受到體內升起的。
「他打我……我不知道………我很害怕,飯店好奇怪……我擔心你……他突然打我……嗚……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她低泣地抱緊他,只有在這副堅實的胸膛里,她才找得到依靠、才有安全感。
柳晏飛被她的飲泣弄得心猿意馬,絹絲般的短發輕搔著他的下巴,牽引著他的感官,她奔泄不止的淚則化為無形手,攫住他原本就不听使喚的心。
「朱朱……」若她繼續在他懷里磨蹭下去,他會先崩潰。
似乎听見他求援的心聲,她慢慢抬起頭,盯著他兩道精爍異常的目光,心中警鈴大作,督促她最好和他保持安全距離。
「謝謝。」她放開勾住他脖子不放的手,羞紅了臉,掙扎地躲回床鋪上去。這才發覺她現在的衣著有多誘人。「啊--」她嚇了一跳,趕緊拉起棉被想掩蓋住正不停發顫的身軀。
柳晏飛突然捉住她拉著棉被的手,食指不經意劃過她修長光潔的長腿,一陣戰栗驚擾了彼此,他們同時意識到這種情況有多危險。
「我……」朱朱想打破一這一刻奇異的氣氛,卻始終說不出話來。
她覺得全身灼熱,在柳晏飛不尋常的凝視下,她的心跳如鼓,咚咚地響徹整個房間。
柳晏飛的眼神陰黝得有如深不見底的黑潭,他定定地注視著她,伸出手輕撫她的臉頰、她的發絲,在她受傷的部位來回梭尋著。然後雙手沿著瘀青的頸脖一路往下,停留在她巧挺的雙峰上,隔著探索她綻放的蓓蕾。
她的在他劃下第一個圓弧時傲然挺立了起來,她羞紅著臉,為身體對他激烈的渴望感到無所適從。她不知道該怎麼辦,這種親密對她來說太過火了,那是個禁忌。
她使盡力氣想推開他,但在這張不過一張榻榻米大的床鋪上,她就算逃得開柳晏飛,也逃不過自己。更何況她思念了他十年。
「別走。」柳晏飛拉住她的手,用力一帶,她整個人又回到他的懷中,他順勢縮緊雙臂,將她攬近自己,雙雙跌落在床上。
朱朱搞不懂這致命的吸引力從何而來。昨天以前他們還在玩著我追你逃的游戲,此刻卻有某種詭譎的分子在醞釀,她控制不住場面,也阻止不了自己勃發洶涌的春心……
當朱朱感到疼痛時,她已經無法回頭了。陷入情焰中的柳晏飛像只狂猛的野獸,再容不得她撤退,他只是持續地在她耳旁訴說著綿綿情話,撫平她乍現的痛楚,然後,帶領她再度跌入交織的深淵之中,奔赴極樂。
★★★
朱朱以為她會就此死去,可是當門鈴聲在屋內回□,拉回她迷離的神智時,一切又回歸了正軌。
她依舊好端端地呼吸著,柳晏飛強壯的手臂溫柔地圈住她,兩具汗濕的身體還緊密地結合在一起。
事情變得不一樣了。蜷在他懷里,她悶悶地想著,他會抱她,是不是表示他終于肯正視她、接受她的感情了?也許再過不久,她就可以披上白紗,為這十年的相思劃下完美的句點。
想著、想著,她不由滿足地笑了,在這激情的午後………呃!掃興的門鈴仍然響個不停,會是誰呢?雖然很不想離開他的懷抱,但她不得不去應門。
「別走。」柳晏飛懶洋洋的聲音突然在她耳畔響起,他加大力道抱緊她,不住地親吻她的發鬢和耳垂。「不要理他。」
「我也很想。」她笑著伸出食指制止他使壞的唇。「但知道我家門鈴在哪里的只有未央,而我不能不管她。」
知道她沒有什麼朋友,儲未央算是唯一的特例,她又是蔣森嚴的老婆,最近「神偷門」對蔣森嚴做了一些不大好的事,雖然不致影響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但事情的發展誰也料不到百分之百,他只能依依不舍地放開她。
「你不能出來喔,未央若發現我在房里偷藏男人肯定會嚇死,而我則會被罵死。」她吐吐舌頭,得到自由後,立刻轉身給了他一記獎賞性的吻,匆匆找件衣服套上身,跑下樓應門去。
柳晏飛躺回床鋪,一只手留戀在尚保留著她溫暖香氣的被褥上,他們終于也發展到這個地步,到底是幸?抑或不幸?
他沒把握可以給她幸福,一點都沒有。他的職業說好听點兒是「紳士怪盜」,但追根究柢還不是個賊,一名不知何時會失風被捕的小偷。
以他的盜竊紀錄,哪一天被捉到,大概連審都不用審,等在他前方的鐵定只有一條吊頸環。這樣的他,還可以要她嗎?
他煩惱地下床著衣,不該沖動抱她的,他很害怕終究會傷害她。唉!男人果然像追雲老是罵逐風那樣,都是只靠下半身思考的禽獸。而他又比小弟更蠢上百倍,因為他的下半身連思考力都沒有,它只會沖動。
在朱朱房里等了近半個小時,奇怪,她搞什麼鬼?應個門需要這麼久的時間?他疑惑地下樓,在大門口看到兩個抱在一起哭的女人。而其中一個居然還睡著了,老天,饒了他吧!
「別叫了,她睡著了。」他邪邪地倚在門邊笑道。
「該死的!我不是交代過,叫你別隨便出來的嗎?」朱朱轉過身去,跺腳滇罵了句。
「是嗎?那我再進去好了,你自己把她扛進來吧。」他一張斯文、俊朗的臉龐淘氣地笑著。
「喂!」朱朱急忙喊住他,差點忘了,她可抬不動未央。「來幫忙啦。」
「沒誠意,我不要。」他對她咧了咧嘴。
「你……」這討厭的家伙,就愛捉弄人,朱朱暗惱在心。「好啦!
偉大的柳先生、晏飛公子,可以請您大人有大量,不與小女子計較,義助一手嗎?」
「當然沒問題。本大善人最喜歡做好事了,來吧。」他一把抱起未央,走進屋里,將她放在客房里。「現在該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未央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不曉得發生什麼事了?
她很少哭的,這回會哭得這麼傷心,一定是踫到大麻煩了!我想先讓她在這里睡一夜吧。」朱朱心疼地撫著好友蒼白、憔悴的臉龐。
同時面對未央與柳晏飛,她心里總有股深深的愧疚,柳晏飛是要來偷蔣森嚴東西的,若站在朋友立場,她應該通知未央防範,但因為她愛柳晏飛,她隱瞞了許多事實,倘若這些事情就是造成未央心碎的原因,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別瞎操心,她不會有事的。」看她心神不寧,他也不好受。
「晏飛,你告訴我,你沒有做傷害未央的事對不對?」恁多的聰明才智,處在這種愛人與摯友的敵對關系間也是沒用的。
「當然沒有,我答應過你的,不會傷害她的,你忘了嗎?」他緊緊擁住她微顫的細肩,輕聲安慰道。
「其實很多事情我都知道,但我告訴自己要相信你,你不會騙我的。那些不好的事情都只是一種達到成功的手段,一個過渡時期,很快幸福就會來臨,可是……」為什麼未央會變成這樣?難道她想錯了嗎?一旦走錯了一步,事情就再也沒有挽回的余地。
「你不要胡思亂想,只要我拿到圖,一切都會沒事的。」他只能這麼說了,因為做過的事再也無法回頭,他是設計了蔣森嚴,但他一直緊守諾言未對儲未央出手,倘若這樣仍對她們的友誼造成了傷害,他也無能力了。
「晏飛,給我你的保證,告訴我,你絕對不會騙我,拜托。」她的心無法安定,若是找不著一個穩當的依靠,她會崩潰的。
「我保證。朱朱,我保證絕不會傷害儲未央,不會騙你。」他一字一句鄭重地說著,等于在自己執行任務的路上埋下了無數的阻礙,危險增多了,但他不後悔,全是為了她。
「晏飛。」她喜極而泣地撲進他懷里,那顆惶惶不安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了。
他懷抱著她,郁結的胸腔因為她的眼淚而更加沈窒了,不會傷害儲未央,但若與蔣森嚴對峙,而間接影響到她呢?悲慘的結局似乎可以預見。
屋外的明月依舊燦爛,可惜他的心反而黯淡了,濃濃的烏雲遮蓋晴空,而光明卻正從他的指縫中悄悄地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