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急救站 第二十十章 無所不吞石
鏘然一響,利刃貼頸擊過,雙方頓感驚詫。
劉吉暗道他劍勢之快,果然天下少有,自己若非曾經對陣,恐難全身而退。
仇天悔亦怔愣!
他沒想到這小張飛能躲過致命一擊。
冷笑道︰「敢情是深藏不露高手,走眼了。」
他猛用全勁,攻勢更猛,連刺十余劍,迫得劉吉銹劍直揮,鏗鏘之聲不絕于耳,他連連閃退,形態甚是狼狽。
他驀地退至巨石之後,差點摔倒。
怔心叫道︰「不玩了!」猛把銹劍射向仇天悔。
仇天悔一劍蕩開,冷笑道︰「不玩不行,除非切下手指,否則拿命來償。」
劉吉斥道︰「有完沒完?我說不玩是不想玩那把破銅爛鐵,現在才要施展真正武器。」
仇天悔冷笑︰「有本事盡避施展出來。」
他已心煩,不想多纏,猛地一劍奇快刺去,迫得劉吉哎呀驚叫,施展鐵板橋倒栽于地面。
仇天悔利劍平剌而過,突地被粘著般,沉重無比,嚇得他猛一拖帶,已把劉吉拖起,他再震力,方迫去劉吉手中一大塊黑石。
仇天悔詫聲道︰「那是什麼?」
劉吉呵呵笑道︰「新武器,‘無所不吞石’罷了!」仇天悔不信。
他再次攻劍,又被吸住,嚇得他震力再退,詫聲道︰「吸鐵?」
劉吉笑道,「叫它‘無所不吞石’豈非更出色、動听?」
仇天悔氣得哇哇怒叫︰「你只會這些下流手段麼?看我砍你人頭。」
人劍勢走偏,閃著磁石不踫,硬想穿刺劉吉任何肌膚,已不再固定只刺咽喉。
劉吉訕笑道︰「這麼沒原則?吸你幾下全亂了。」
仇天悔怒笑不已︰「對付你這卑鄙小子,不必什麼原則!」
他連刺十余劍,盡被劉吉擋下,氣得他七竅生煙,登時轉攻吸鐵,猛運真勁,鏗鏘拼勁刺砸過去。
那磁石雖剛卻脆,耐不住連續撞擊,突然裂斷兩半。仇天悔趁此刺去。
劉吉哎呀驚叫,肩頭衣角被劃出血痕,嚇得他急叫不玩!磁石猛往仇天悔砸去。
仇在悔謔笑︰「不玩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他蕩開吸鐵,奇快無比又刺劍過來。
劉吉哎呀閃躲,驚叫不玩不玩,狼狽逃躲,突又彈身而起,抽出寒月匕首,訕笑道︰「不玩那些,玩匕首如何?」
眼看灰劍剌來,他猛砍匕首,鏘鏘鏘鏘一連數響,砍得灰劍七零八落,終剩刀柄。
仇天悔詫見此景,臉面剎變︰「你砍我寶劍?」忽見匕首,更是驚駭︰
「你是留級生?不好!」
他已認出劉吉身份。
驚駭中他只想逃跑,猛地抽身想叫。
劉吉喝地一聲撲來,打得他往後彈去,急叫著快快快!
猝見李喜金、苗如玉張開黑網,奇速無比罩撲過來,硬把仇天悔罩住。
他仍想掙扎,苗如玉一指截他穴道。
李喜金喝叫封他嘴巴︰「還叫春不成?」
一布團塞得他啞口無言,怒目直瞪,卻無可奈何。
劉吉拍拍手走來。
笑道︰「大功告成,照此下去,不出三天,該可滿載而歸。」
李喜金附和笑道︰「不錯!大少爺出馬,焉有不成之理,該如何處置他?這小子有病,殺人不眨眼,干脆把他十指砍下來算了!」
他捧著利刃,嚇得仇天悔拼命掙扎,卻無法使出半點勁道,形態狼狽不堪。
劉吉道︰「待抓回去,咱們仔細研究他到底病在哪里,不能醫好,再砍他手指便是。」
李喜金邪笑︰「不錯,這種人,腦袋應該割下來研究研究,必定是人類奇跡。」
苗如玉卻道︰「此地不宜久留,陰陽門耳目眾多,在此打斗,很可能引人注意,咱們快走方為上策。」
劉吉但覺有理,頷首道︰「那就走吧!」
他一指戳昏仇天悔,李喜金立即扛起,三人辨認方位,小心翼翼模潛而去。
行路中,果然見及兩撥搜索人馬,三人小心翼翼避開,潛返藏身山區,直到三更,始返回洞中。
李喜金將仇天悔丟落地面,噓喘大氣,道︰「這小子看來不怎麼樣,怎生如此真才實料,倒重得可以!」
劉吉笑道︰「再重也沒有你重,反正己到家,去弄個位置,該休息啦!」
李喜金會意,立即拱手應是,尋向內洞,準備布置床鋪。
劉吉則將仇天悔身上黑網取下,且拔出嘴中布團,始將他拍醒,笑道︰
「天堂到了,該還魂啦!」
仇天悔迷感中忽見劉吉,驚醒道︰「你想把我如何?」
劉吉笑道︰「能把你如何?放心,必定把你伺成老太爺,只不過想請你回答一些問題而己!」
仇天悔征怒道︰「你想逼供?」
劉吉道︰「看開一點即是商量。」
「你敢!」
劉吉指向一角老狐狸,道︰「看見沒有,他便是最狡滑的老狐狸,結果還不是一樣,頭頂數十鞭,牙掉眼黑,最後連內褲是何顏色都說出來,你自信能挺得住?」
仇天悔見此老頭慘狀,頭皮總覺發麻。
他已認出是老狐狸沒錯,未免心生俱意。
怒道︰「你爹都不敢如此對我,你敢!」
劉吉訕笑道︰「時代在變,我爹也在變,他命令我,見了你,立即砍手,你可願意?」
「胡說,他開武林急救站,不論黑白兩道都要救。」
「救到後來連自家性命都快路上去?」劉吉斥笑道︰「放心,我已改良了,只有好人才救,壞蛋一個都不能留!」
仇天悔怒目瞪來,卻不敢貿然再開口。
劉吉喝道︰「不說出剝皮妖女在何處,就是爛貨,砍了亦不足惜。」
他耍著匕首,猝然挑斷仇天悔胸前白骨項鏈,嚇得他斗志盡失。
怒斥︰「我跟她又非一路人,怎知她在何處!」
劉吉冷道︰「至少有她消息吧?」
「昨天听說在三虎碑,今天便不知情了……」
「胡說,你們明明隨時收到陰陽門消息,怎會不知?」
「我從來不跟他們說話。」
「用听即可,說,最近听到什麼?」
「陰陽使者已搜來!」
「這點我早知,剩下那妖女,她在何方?」
仇天悔輕嘆︰「確實目的不知,但她搜向東北方,照盤算該在仙女廟那頭。」
劉吉滿意一笑︰「這才像話,老是不說,討皮痛啊!」
仇夭悔嘆聲過後,閉目不語。
畢竟已身落對手,逞口舌之利無用!
劉吉將他抓向老狐狸對面,笑道︰「老朋友見面,必定有話說不完,讓你倆敘敘舊如何?」
仇天悔冷道︰「我跟他本就無話可說!」
劉吉道︰「他卻對你話不絕口!」
說完,他伸手拍醒老狐狸,跳往一邊。
老狐狸醒來之後,活動筋骨之際,突見仇天悔,先是一愣!
隨即輕嘆︰「老仇,你也來了?」
仇天悔冷道︰「多說無用,閉目養神吧!」眼楮仍不願張開。
老狐狸嘆道︰「該認命啦!人老了,一代不如一代,該退休啦!能在齊雲堡洞安享余年,已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仇天悔冷道︰「什麼齊雲堡,我被他捉著,還不到一夜,他會法術不成?」
老狐狸一愣︰「你在何處被捉?」
「五馬坡!」仇天悔冷道︰「是你供出我的?」
老狐狸苦笑︰「我哪知你在何處?呵呵,原來尚未抵達齊雲堡……」他又升起一絲希望。
劉吉訕笑︰「尚未抵達,那表示兩位命運仍未卜,小心些,莫要半途掉命才成。」老狐狸登時明白狀況。
吧笑道︰「老朽自知輕重,少俠多心了,老朽是在勸他認命,您也听著了吧?」劉吉邪笑道︰「最好開導他能理光頭,皈依佛門,我會賞你一面大金牌!」
老狐狸干笑︰「少俠說笑了,老朽當盡力而為,卻不敢奢望什麼獎賞。」
劉吉道︰「隨你嘍!放開你們,是讓兩位活動筋骨,免得血路不通,變成白痴,快動吧!半刻鐘之後,開始又要見周公啦!」
老狐狸聞聲趕忙活動筋骨,他試著沖穴,卻提不起勁,只好作罷,暗罵劉吉不斷,表情卻是一副感恩。
仇天悔或許活動過久,此時懶得再動,干脆閉目,來個不理不睬。
劉吉倒是看時間行事,算得半刻鐘已到,立即點昏兩人,落個輕松自在。
苗如玉道︰「跟了兩個囚犯,日後行動越來越不自由,這並非好現象!」
李喜金已鋪好床位,行前過來。
聞言點頭︰「不錯,不錯,方才扛著仇小子,已是滿頭大汗,若再捉回剝皮妖女,共有三個,豈非麻上加煩,終于麻煩得不得了?」
劉吉頓有所悟︰「這倒是問題,依你們意思……」
李喜金道︰「就地廢了,以免夜長夢多。」
劉吉道︰「我是想過這方式,可是一方面未經我爹同意,一方面鬼王不知哪來怪招,竟能將廢棄武功之人煉成殺手,這幾位要成了殺手,豈非更凶殘?所以一直不敢廢人。」
李喜金道︰「那斷手斷腳呢?」
劉吉道︰「你下得了手,你來做啊!」
李喜金一愣!
吧笑道︰「若在他們犯罪當場或許有可能,可是現在,又像在殺害糟老頭,有點手軟……」
劉吉冷道︰「既然不敢,就別亂說風涼話!」
李喜金干笑,不敢胡亂再吭聲。
苗如玉道︰「或許該像假喜佛單不快,先找個地方囚禁,待日後較平靜時再押人回去不遲。」
劉吉頓首︰「倒是好計策,只是現在夜已深,外頭且有搜兵,我看等到天亮再說吧!」
苗如玉道︰「隨你啦!你先休息,我來把守。」
劉吉道︰「不必吧!我耳朵靈得很,有人逼近,自有所覺,何況兩個大男人在場,豈容你看門?先去休息,一切交給我即可。」
李喜金亦哄言過來,苗如玉無法拒絕,只好告別,走往內側,見及地上鋪了干草、布巾,感激一笑,和衣而眠。
劉吉則干脆盤坐下來,運行功力以祛疲憊。
李喜金粗技大葉,倒地即睡。
洞中一時安靜下來,外頭夜鳥輕鳴依稀可聞,山林景致隱隱泛生,風濤簌葉聲接連傳來,終讓眾人進入夢境之中。
劉吉運行三周天之際,忽聞嗡嗡之聲傳來。
他自從在如玉莊交戰毒蜂之後,對此聲音甚是敏感,聞聲立即清醒,果然見及指粗毒蜂飛入洞中盤旋。
他輕喝一聲,發出掌勁,輕而易舉將毒蜂擊落。
得意一笑︰「偌大一群殺人蜂我都不怕,會怕你這小溜溜?」
他未再理會,仍閉目養神。
未久,東方已吐白。天色漸漸明亮,大地已蘇酲,晨鳥輕鳴,甚是悅耳。
苗如玉終亦醒來,伸伸懶腰,走向劉吉,見他雙自己亮,笑道︰「可有事情?」
劉吉笑道︰「若有事,還會安然在此麼?」
苗如玉含笑道︰「這就好,我去取水,弄點早餐再走人如何?」
劉吉笑道︰「不是有現成烤雞?」
昨天買了不少,足可吃上兩天。
苗如玉笑道︰「總是口干,那采點野果好了……」
劉吉道︰「好吧!快去快回,別露了行蹤!」
苗如玉含笑而去。
她哪有心煮粥?
只是女孩子家,習慣睡醒即洗臉,現在只不過找個藉口出去而已。
劉吉當然不懂,還把李喜金喚醒,要他幫忙找野果充月復。
李喜金疑惑表示不是仍有燒雞?
劉吉說及阿玉己出去,好意思留在此?
李喜金干笑,立即追去。
劉吉自嘲一笑︰「其實我留下來也沒什麼面子吧?」
他只好找事情做。
他藉口雖是看管老狐狸及仇天悔,但總牽強些。
他四目一轉,終見外頭三三兩兩毒蜂飛來飛去。
他倒心血來潮,喝地掠出去,打出細針,一一將其收拾,再拾回洞中,東丟一只,西丟一只,表示戰況緊急般。
隨後,他抓一只在手,加以研究,只覺此毒蜂雖是拇指般大,卻比西門玉虎飼養者結實許多大概黑殼較硬之故吧!
至于毒針呢?
他壓其尾巴,竟然吐出指節般長,殷紅如血,瞧來特別殺氣重重。
他喃喃說道︰「這是什麼蜂?」
猜不出來,只好等苗如玉回來再說。
他抬頭四瞧,已見得苗如玉捧著山梨回來,輕輕笑道︰「江南果真水果之鄉,隨便一轉,應有盡有。」
苗如玉笑道︰「所以說,這趟並未白忙。」
李喜金亦抱著一大串,追奔返回,笑道︰「一技十余顆,肥田!」
兩人掠回洞中,開始分享水梨,吃得津津有味。
劉吉邊吃邊玩著那只大毒蜂。
苗如玉目光突然掃及,怔愕道︰「那是什麼?」
劉吉道︰「毒蜂啊!我殺了好幾只……」
苗如玉猛地搶過手,擠出毒針,臉色驟變︰「血針蜂?怎會是它?」梨子掉落地上,硬想找出不同之處。
劉吉見狀征詫道︰「該不會又是人養的吧?」
苗如玉驚惶失措道︰「何時發現的,在哪?」
劉吉道︰「在此啊!看,外頭還有幾只呢!」
苗如玉轉瞧外邊,果然見及十余毒蜂飛舞。
她警惶不已︰「快殺了它們。」
劉吉自知有異,趕忙射出細針,已把毒蜂全部擊落。
來不及詢問,已見苗如玉驚惶失措道︰「快走吧!我師父來了,那血蜂正是五仙教的蜂王,螫人一針足可要人一命,不走不行啊!」
劉吉一愣︰「連你師父都趟上這趟渾水?」
苗如玉急道︰「先走再說,遲了便來不及!」她急忙收拾東西。
劉吉皺眉︰「怕什麼?你師父那兩下于,我還應付得了!」
苗如玉苦笑道︰「那是指武功方面,但若用毒,你豈是他對手?何況他背後可能另有高手,不走行嗎?」劉吉但覺有理。
輕嘆道︰「一被未平,一波又起,想吃頓豐富早餐都難啊!」
他和李喜金趕忙掠向老狐狸、仇天悔,正待扛人潛逃之際,外頭已傳出一陣姑娘冷笑聲︰「不必走了,此山已被圍住,三位自動出來投降吧!」
苗如玉驚叫︰「不好,敵蹤已現!」
她抽出短劍,加以戒備。
劉吉暗自叫苦,看來扛著兩人,不易月兌逃。
吧脆將兩人扛于內洞,拿出匕首挖出兩洞,將人坐推進去,再封住石塊,留了通風口,三日之期仍可活命。
他向李喜金道︰「有機會,立即往北逃!」一手中抓扣從老狐狸身上取下之毒針,以備不時之需。
李喜金頷首一笑︰「怕什麼,好像來了女的而已!」
兩人擠往洞口,
只見得下邊松林中走出一位彩衣長發女子,瞧她兩眼清亮,圓臉豐潤,年約十八青春,敢情還是個美女。
她身背草袋,舉止粗魯,又和身份不合,宛若男人婆。
劉吉乍見,只覺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
問道︰「小表,大清早跑來鬼叫什麼?」
那女子怒斥︰「誰是小表?留級生,今天看你往哪逃?這筆悵,咱們有得算!」
劉吉再愣︰「我們認識?你好像恨我入骨似的!」
那女子冷笑︰「不錯,不但仇深似海,而且恨比天高,非把你大卸八塊不可,還有苗如玉你敢吃里扒外,看看師父如何對付你!」
苗如玉詫聲道︰「你是如花大姐?」
那女子冷笑,又帶點得意︰「怎麼?看我瘦下來,認不得我了?姐妹之情就此全忘光了?」
劉吉兩眼發直︰「你就是那胖肥豬?呵呵!天啊!天理安在?」
想及這位胖得不見脖子之家伙,此時竟會苗條出眾,且頗見姿色,他簡直眼晴打結,根本難以相信,卻又不得不信。
李喜金亦哇哇鬼叫︰「胖肥豬變成香腸狗了?這世界還有天理嗎?」
苗如玉花怒斥︰「還敢說我肥豬?不要命是不是?」
她猛地怒喝,原是四散飛掠的血針蜂突然凶猛撲來,只只若強弩,威力乍現。
苗如玉見狀嘯出聲音。
喝道︰「回去!」
她亦學過馭烽之術,這一喝,毒蜂進退兩難,急在空中團團轉,不知如何是好。
苗如花見狀,氣得哇哇叫︰「阿玉你反了?敢吃里扒外?我原想替師父說情,原諒你過錯,但現在,我看算了,你中毒已深。」
苗如玉道︰「不必管我,打從離開苗疆,我已不是五仙教徒,畢竟師父手段太殘忍,大姐若有知,快覺醒吧!」
苗如花哈哈大笑︰「敢情我不勸你,你反倒過來勸我?欺師叛教之罪,看你如何擔當得起!」
苗如玉被逼得啞口元言,她縱使明白棄暗從明是正途,但養育之恩,又怎能忘記?一時為難萬分。
劉吉見狀,不忍見她為難。
冷斥道︰「小三,別在這里發飆,還輪不到你囂張呢!」
他猝然撲前,毒針一翻,奇準無比射向毒蜂。
豈知毒蜂有令在身,竟然轉閃一躲,毒針立即落空。
劉吉一愣,不敢大意,猛又灌足真勁,再次射出,此次速度暴快數倍,終把毒蜂全部射殺。
苗如花見狀臉面頓變︰「你敢!」
她尚未喊完,劉吉竟然撲近不及三丈,驚駭中她想掏出暗毒相抗,劉吉卻連戳數指,戳中她齊門等數處要穴。
苗如花怔駭倒地,卻掙扎不斷︰「你敢」她突然拼命喝吼︰「敵人在此!」劉吉見狀叫糟,趕忙撲來,壓封她嘴巴。喝道︰「再叫,塞你大石頭。」苗如花掙扎嗚嗚咬叫,再也喊不出聲音。
然而遠處卻傳來回應︰「聲音傳至那頭,快追!」破空之聲不斷。
苗如玉見狀急道︰「咱們快走,遲了恐怕來不及。」
劉吉道︰「她呢?」
苗如玉道︰「別管,反正悔不悔改全在她!」
劉吉猛地敲她腦袋,開口捉弄一句︰「悔改啊!」這才丟人而起。招著苗如玉、李喜金往深山掠去。
苗如花更是大怒︰「留級生、臭小子,你不得好死,來人啊!師父!他們往北方逃了,快追啊……」
她連吼幾聲,但覺遭遇悲慘終于涕淚俱下。
眨眼間。
忽見一身軀瘦,滿臉蛇齒疤痕,滿身布袋之小老頭掠追過來。
她正是五毒教主厲絕生。
忽見女徒倒地,氣得哇哇大叫︰「可是劉吉那兔崽子所為?」幾指解開她穴道。
苗如花爬起,強忍淚水道︰「就是他,還有二妹,往那頭逃去。」
厲絕生怒道︰「不要提這叛徒,遲早要把他們就地正法,快追!」
師徒倆一前一後窮追不舍。
厲絕生邊追邊嘯。
忽見一群毒蜂凌空飛竄而去,其勢甚強。
他冷笑不已,存心想讓劉吉三人走投無路。
他且嘯聲道︰「人在東北峰,圍過去啊!」
不管是否有人听及,他窮追更急。
劉吉輕功了得。
他拖帶苗如玉、李喜金仍綽綽有余。
然那毒蜂卻是蜂中之王,速度特別之快。
三人方奔逃至斷天崖,己被毒蜂追上。
苗如玉霎時嘯喝,想迫退毒蜂,可惜厲絕生強聲不斷,迫得毒蜂見人即攻擊,根本不理苗如玉。
迫得三人反掌相抗,李喜金武功較弱,一不小心,左臂被螫,疼得他臉面發白,苗如玉趕忙要他服下解藥。
然那毒蜂的確凶猛,一有機會,又螫向劉吉。
幸好劉吉練有須彌護體神功,這麼一震,毒蜂彈落不少,然只一下墜,隨又飛沖而起,十分難纏。
劉吉眼看兩人窮于應付,趕忙拿出上次苗如玉交予之殺蜂散,往空中打擊,豈知竟然無效。
苗如玉見狀苦叫︰「一定是師父喂了其他解藥!」
劉吉冷喝︰「這樣就能讓它們囂張?我可不從。」
他猛地運起易筋神功,硬劈毒蜂,誰知他們全是受過訓練,能穿躲于罡風空隙,雖被擊退,剎時又纏追過來。
劉吉找出節奏,一掌打去,迫得毒蜂閃躲不易,再拿毒針,猛射過去,果然針針射中腦袋,毒蜂墜如雨點。
然那毒蜂渾然不覺死為何物?
照樣拼命攻擊,迫得劉吉大打出手,眨眼已殺死百余只,剩下寥寥幾只,已然起不了多大作用。
然而三人卻因此耽擱不少時間。
厲絕生趕追至此,忽見心愛毒蜂死傷殆盡,一張臉已曲扭狂怒厲吼︰「敢殺我蜂王,納命來……」
他猛地亂掌劈去,勢強無比,勁道卻不足。
劉吉見狀斥道︰「老毒鬼,別自不量力,憑你這點掌力,也想斗我麼?」
須彌神掌一翻,打得厲絕生連退數步,氣得哇哇怒叫。
隨即哈哈厲笑︰「掌力不行,我毒死你,看這‘無毒之毒’!」
他突然打出了道勁風,那所謂奇毒卻是透明無物。
劉吉雖想抵抗,苗如玉卻攔過來。
冷笑︰「師父,不必白費心機,我們已取得靈丹妙藥,根本不怕無毒之毒。」
厲絕生狂厲大笑,連劈數掌,根本傷不了人,終于惱羞成怒︰「賤女人,你敢吃里扒外,跟那姘頭私奔,到現在還護著他。」
苗如玉被罵得面無血色。
聲音抖顫說道︰「師父,你又何苦執迷不悟?為了煉毒,為了爭霸武林,你已犧牲多少性命,你知道嗎?」
「住嘴!」厲絕生厲吼︰「我如何,不必你這不要臉的賤女人來指點,何況你也沒資格,不知廉恥跟姘頭鬼混,簡直比妓女還不如,天底下就屬你最無恥下賤。」
苗如玉被罵得兩眼含淚,不知如何是好。
劉吉卻已火冒三丈,怒斥︰「老賊頭,說話放尊重點,自己搞邪教已是武林敗類,還怪起人家棄暗投明,最不要臉的是你,知不知道?」
厲絕生哈哈謔笑︰「怎麼?奸夫婬婦一並作戰啦?哈哈哈!不必把床上那套拿出來丟人現眼……」
劉吉已忍無可忍。
怒喝一聲︰「我姘你媽個頭!」奮然飛撲過來,奇速無比將厲絕生撲倒地面,哪管他是哪號人物,怒拳即撲即劈︰「他媽的,別人不惹,敢惹我小霸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搞什麼毒藥?很靈是不是?那就全部去毒你這張爛嘴巴!」
他怒不可遏,猛把厲絕生嘴巴撬開,將他身上所有瓶瓶罐罐東西全往里頭倒進去,灌得厲絕生尖叫如殺豬口冒七彩沫,兩眼發白,簡直像只吊死狗。
苗如花見狀極力撲來,卻被劉吉一掌打得東倒西歪。
苗如玉瞧得心驚肉跳,急忙起來拉人︰「不要,阿吉,不要把他弄死!」
劉吉仍不死心。怒道︰「這種人活著只有傷天害理,死了算了,誰叫他惹我,不灌死他,難消心頭之恨。」
他仍搶著瓶罐,拚命欲灌入厲絕生嘴巴。
苗如玉拉人無效,只能見是毒藥即搶過來,只留解藥之類讓劉吉灌喉,劉吉分辨不出,反正每灌一瓶,即若刺對方一刀,爽透心肺。
他存心把人灌死當場,且幾乎陷入瘋狂狀態。
然而四面情勢卻越來越急。
只見得數道人影掠來,其中兩位身著黑衣,左胸卻繡著太陽及月亮,看來即是陰陽使者。
李喜金乍見兩人功夫了得,且一張藍巾面罩,一張綠巾面罩,甚是眼熟,當下急喝︰「不好,大少爺,強敵已臨!」舉掌即劈去。
陰陽使者冷笑不已,引掌即封,打得李喜金滾地回來。
苗如玉見狀急忙反攻,照樣被迫得手忙腳亂。
劉吉乍聞聲音,心神喚回不少,這才丟掉厲絕生,轉向陰陽使者。
冷森道︰「大老遠追來,是不是想找死!」
陰陽使者突然雙雙拱手。
異口同聲道︰「奉門主之命,欲請少俠回營,任少門主一職,還請移駕!」
劉吉冷斥︰「要是我不去又待如何?」
太陰使者道︰「門主交代,務必把人請去。」
劉吉冷斥︰「這麼說,我若不去,你們就得強行把我抓去了?」
太陽使者︰「希望不要落得如此局面才好。」
太陰使者道︰「我們已出動陰陽十二煞,共二十四位絕頂高手,少俠必定不是其對手,尚請接受門主邀請吧!」
劉吉瞧向兩人背後二十四名蒙面劍手,想及當初在潛龍湖,若非那奇異妖物幫忙收拾?自己恐怕得栽筋斗。
然而事關苗如玉及李喜金,又怎能束手就縛?
再怎麼困險,也得拼斗再說。
當下他冷笑道︰「二十四人又算什麼?想當年還不是被我一個個收拾!」
太陰使者已動容︰「當年二十四煞當真全死在少俠手中?」
劉吉道︰「不但是當年,現在也一樣。」
他猝然發難,乍見他身著電閃撲來,那無堅不摧匕首,宛若附上魔鬼詛咒,化成一道勁亮青光,哪管得太陰使者驚惶欲躲,照樣躲不了電閃強刀。
叭然一響。
太陰使者腦袋飛竄而起,那兩顆眼珠仍自古碌碌睜得凸大,不敢相信自己已被砍離身軀。
那狂血噴高之際,眾人這才驚慌欲閃。
豈知劉吉再次探欺,相準太陽使者腦袋,照樣怒砍下來,兩道血注噴高,早嚇得眾人面無血色包括李喜金和苗如玉。
兩人此時對劉吉之感覺,簡直像魔鬼。
劉吉就是凶悍發狂,連砍兩人仍不止,猝又撲向那陰陽十二煞,趁他們驚慌之際,簡直如虎人羊群,瘋狂宰殺之下,竟然連劈五腦七臂四大腿,嚇得對方作鳥獸散,哪還有心再戰?
厲絕生好不容易在女徒苗如花幫忙逼出亂七八糟毒藥之下,心神方自迷醒過來。
忽見劉吉如此瘋狂,頭皮已然發麻,勉強擠出一句︰「快走……」想掙扎,卻又軟弱無力。
苗如花見狀,趕忙背人欲逃。
劉吉突然厲喝︰「誰都別想逃」
此乃向陰陽十二煞喝吼,苗如花卻以為被發現,兩腿霎時發軟,把厲絕生置回地面,一動不動,連腦袋皆不敢轉回,深怕一個觸怒對方,立即被宰殺。
那陰陽十二煞眨眼之間,已兵敗如山倒,死傷過半,剩下殘兵傷卒,果然怔在那里,不敢亂動。
劉吉怒斥道︰「好好活人不當,當什麼鬼人?一張臉一定要弄成骷髏樣才甘心麼?全部給我站好,自廢武功滾蛋。」
十二煞徒眾個個身軀暗顫,雖說他們練了邪功,不怕挨刀,但砍頭之威脅,仍叫他們心驚膽跳。
就在危急之際,猝見一道灰影撲來。
老太婆般謔笑︰「讓老身會會你身手!」
那灰影手持月形短刀,奇快無比砍向劉吉後腦,嚇得苗如玉、李喜金尖聲駭叫,想救已是不及。
劉吉卻冷笑一聲︰「我就等你這妖老太婆現身!」
他突然反刀切去,在極不可能角度里旋身過來,匕首竟然擋下那快逾電閃月形刀,鏘然一響,月形刀已被砍斷三段。
氣得那老太婆哇哇怒叫︰「敢毀我刀,我剝你皮!」
她猛咬牙,左手再翻,又多出一把同樣月形利刃,左右開攻,全砍向劉吉臉面,敢情想剝他臉皮。
此人正是剝皮妖女徐月香。
她雖稱妖女然年事已高,該說成妖婆較為恰當,那張臉奇丑無比,除了皺紋深深,兩眼凸若瞻賒,鼻塌如豬,且長著一副大暴牙,三角眼,實叫人不敢恭維,難怪她見著美女即心生不平衡而想剝人皮。
她刀法果然靈活,幾招下來,倒也抗衡劉吉強勁攻勢,那剩下之十二煞見狀,心神稍定,這才晚回勇氣,抓起利劍,奇速無比砍殺過來。
十二煞尚余九人,聯合剝皮妖女,組成十人劍網,威力自是強勁,不容鄙視。
李喜金見狀,欲搶劍加入戰圈。劉吉卻厲吼︰「不必過來……」
听那聲音,似又想大開殺戒。
只見得他狂怒大喝,左手一翻,偌大一把毒針盡往左前方數名殺手臉面打去。
那殺手雖躲閃避開,但身形一偏,攻勢頓弱,劉吉趁此撲來,匕首怒揮,登時砍下三人腦袋。
劉吉猛又挑踢一具尸體,讓那血柱噴向老太婆,身體則砸向兩名殺手。
剎然間。
妖婆為避毒血而閃開,兩殺手則將尸體砍成數斷,劉吉趁此又自撲前,叭叭數響,連砍數條手臂。
哎呀一聲,他左肩亦中冷劍,疼得他落地打滾,怒極之下,猛又厲吼︰
「不要命盡避來……」
手中利針簡直如萬蜂螫人,奇速無比射向六七名殺手。
那利針已灌入達摩真勁,其勢何等威猛,任那殺手了得,勉強擋下一批,卻擋不了第二批第三批。
登時哎呀悶口,身軀、臉面盡被擊中,就連老妖婆亦被射得臉痛肩疼,驚地跌軟地面
劉吉狠猛笑道︰「別人不惹,惹我小煞星,簡直有眼無殊。」
他猝又撲上,匕苜再揮,就欲砍下數人腦袋。
豈知遠處一道青影閃出,聲如鬼嗥道︰「少俠手下留情……」鬼影連閃過來。
劉吉乍見此人驚詫不已︰「鬼王?」
他沒想到這要命家伙竟然親自出征,自己哪是對手?眼看不妙轉身即逃喝著︰「阿喜阿玉快溜啊!」
三人同時拔腿即奔,可惜前頭卻是斷崖當前,幾乎毫無去路。
劉吉卻喊著︰「跌死總比落入鬼魔手中好吧!」
他追向前頭,當真想跳崖逃命。
表王哈哈狂笑︰「哪里逃!」
那身形如電,奇速無比的逮向劉吉,卻慢了一步,心念一轉,雙手左右搗去,登時卷扣李喜金及苗如玉。
他更狂笑︰「逃啊!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給我回來!」
他猛運勁捏去,李喜金、苗如玉受不了疼痛,悶哼出口。
劉吉正想訕斥︰「偏不回去!」
豈知聞及吼聲,霎時怔愣,暗道要糟,趕忙煞停崖邊,只差半尺,即已跳月兌苦海啊!
他無奈轉身,見及好友受縛。苦笑道︰「這是你我恩怨,不關他們事,放了再說,一切好商量。」
「商量什麼?給我過來,自閉武功,看你如何還能作怪。」
劉吉干笑︰「我是該過去,但放了他們再說不行?」
表王冷笑︰「放開他們,你豈非跳崖逃跑?還在那里拖扯什麼?」
他突然加重勁道,迫得李喜金、苗如玉悶疼申吟,冷汗直流。
苗如玉硬是急叫︰「快走,別管我們……」
劉吉卻哪忍心
攤攤手,苦笑道︰「算你嬴了,放開他們,我跟你回去便是!」
「把功力封住再說!」
劉吉當真欲封自身功力。
苗如玉急叫不要。
劉吉苦笑道︰「那又如何?我能拋下你們嗎?反正他是要找我回去當少門主,不吃虧嘛!」
說完,當真戳穴自封武功,苗如玉輕嘆,熱淚滲出,劉吉為了她,做如此要命犧牲,她內疚萬分。
表王見及劉吉自封武功,已然哈哈狂笑,道︰「這才像話,好好少門主不當要當什麼?」
他立即拋開李喜金、苗如玉,掠身欺前,一連數指再戡劉吉穴道,以防他有詐。
劉吉嘆道︰「不必檢查啦!踫上你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伙怎麼斗都不舒服!」
表王一愣︰「你罵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劉吉冷道︰「自己照照鏡子吧!或許你一輩子都沒照過鏡子,真是奇慘無比。」鬼王再次怔愣!
他心靈千頭萬緒般閃動,終又惱怒斥道︰「我行我一片天,誰也管不著,來人,把他押回去!」
幾名門徒行來,已將劉吉捆綁。
劉吉笑道︰「既然捆了我,可以放開他們了吧?」
表王瞄向李喜金、苗如玉,正在盤算之際。
那毒王厲絕生已喝道︰「不能放人,她是本教叛徒,豈能讓她走月兌!」
厲絕生自中奇毒,臉色蒼青無比,瞧來甚是恐怖,他元氣大傷,還得靠苗如花扶持,難怪怒火難消。
表王道︰「既然如此,便交予你自行處理吧!」
此語一出,又引得劉吉喝道︰「不行,她已月兌離五毒教,豈能讓她再回去受死,你這個爛鬼王,一點頭腦都沒有麼?」鬼王嗔斥︰「你敢罵我!」
劉吉斥道︰「不罵你罵誰?她已月兌離五毒教,隨時可加入陰陽門,難道你也要把她送給別人砍頭?」
表王頷首︰「倒是有理,可是她不一定會加入本門……」
劉吉斥道︰「我若加入,她豈會不加入?不但是我,就連厲老頭這些王八蛋都該命令他們全部加入,如此才能顯陰陽門威風。」
表王頷首︰「有道理,本王的確有意要他們加入,他們全在考慮當中,不過,那是遲早之事。」
劉吉道︰「放心,此事交給我便可,現在你唯一要做的是阻止任何暗斗發生,免得旁生枝節,第一件事當然是阻止厲絕生公報私仇。」
表王點頭道︰「不錯,應以和為貴。」轉向厲絕生,道︰「老弟,看在未來一家人分上,一切恩怨一筆勾銷。」
厲絕生急道︰「可是她乃本教叛徒……」
「為了加入陰陽門,一切自可原諒。」鬼王道︰「不必多說,我自有主張,待回總壇再說。」
厲絕生縱使咬牙切齒,卻不敢當面抗命,勉強點頭,劉吉見狀,安心不少,心想過了此關,未來之事再說吧!
他道︰「你們要抓我,既然已逮著,可以安心回府了吧?」
照他想法,先行離開,可免于交出錢多財及仇天悔,局面仍未一敗涂地。
然鬼王卻猜知他心意似的,說道︰「是該走了,不過你得交出錢多財、仇天悔。」
劉吉佯裝一愣,問道︰「他們跟我有何關系?」
表王邪笑︰「不必再耍花樣,本王手下已報告,錢多財早就落在你手中,仇天悔昨夜失蹤,分明被你所擒,不交人亦可,本王將派人搜山,照樣可找出來。」
劉吉嘆道︰「一切都瞞不了你,我認栽啦!他倆藏在北天峰無底崖下,自行去找吧!」
謗本無此地頭。
劉吉心想能拖多久便多久,最好把兩人餓死,省得遺害人間。
表王果然對此山區不熟,且未想到劉吉此時此刻仍敢耍詐。
當下命令手下前去搜人。
隨又喝令其他弟子,押著人犯回總壇。
數十名陰陽門弟子一涌而來,果然把劉吉、李喜金、苗如玉三人捆綁如球,扛著上路。
表王見大功告成,哈哈大笑︰「我且看劉千知你如何解決!」
想及其子將成少門主,將來父子斗局面,他已狂謔大笑,聲震天地,驚傳數十里。
他突然一閃身,消逝不見。
獨聞劉吉苦嘆聲……久久不絕……
陰陽門總壇,位于巫山神秘山峰之中。
壇分陰陽兩殿
陰殿在前,入門即是聳天骷髏門,里頭布置宛若森森閻羅殿,恐怖非常。後殿則為陽殿,依山而築,挖洞成屋,亭台樓閣,庭園花木,應有盡有,宛若人間仙境
照鬼王想法,只要經過考驗,自能從陰殿升至陽殿,享受人間極樂世界。劉吉還算走運。
他被關在陽殿秘牢里,免去十八酷刑伺候。
然而坐牢總比不了自由自在來得快活。他乃長吁短嘆,不知該如何是好。此秘牢乃獨立牢房,和外界完全隔絕,倒讓劉吉憂心仲仲,不知苗如玉、李喜金近況如何?
那鬼王神秘兮兮,自從回殿以後,從未現身,不知在耍何名堂。
神殿大小事全由那曾經在開封府擺過算命攤子的王八靈發落。
他仍八字短胡掛嘴角,賊頭賊腦,實不像一級主管,其實在此當主管,大概只能管些柴米油鹽之類小事,真正大事,全靠鬼王做主,王八靈倒落個輕松自在。
照顧劉吉三餐,自落于王八靈身上。
他仍一臉和藹笑容,提著飯菜,走入秘牢,笑態可掬說道︰「門主特別交代,要好好侍候少門主,您請用餐。」
劉吉乍瞧是他,恨恨咬牙︰「你這個王八蛋,若非騙我能破齊雲堡秘陣,我今日怎會落得如此局面,現在還敢來見我?不要命是不是?」
王八靈干笑︰「在下怎騙了公子,齊雲堡不是已經破了麼?」
「鬼扯什麼?你明明計劃要救人,明明在利用我。」
「都快成為同志,還談什麼利用?」
「誰跟你是同志?」
「你不是已經答應要加入陰陽門?」
「不錯,但絕對不是你同志,我會想盡辦法整死你。」
王八靈一愣!
隨即干笑︰「少門主說笑了,屆時屬下必定主听令從,贖此罪過,但還請少門主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劉吉邪笑︰「要放人可以,告訴我,孟神醫是否關在里頭?」
「呃……」「連這個都辦不到?」
「呃,不是,只是門主交代……」
「交代不能說?那就是人在嘍?呵呵!是我自己猜中的,他在哪里?」
王八靈掙扎一陣,說道︰「門主仍派他研究藥物,待他有若上賓。」
「到底在哪研究?」
「秘密藥房。」
「你仍不肯說?」
「呃……等公子正式成為少門主,不就一切即能明白了!」
「現在還不算少門主?」
「總得經過隆重儀式吧!」
「那把鬼王叫來,我等不及了。」
劉吉心想,或許該早日加入以獲得自由之身,月兌逃自有希望。
王八靈聞言欣喜道︰「少俠既已想通,實是明智抉擇,在下立刻告知門主,一切將能順利進行,您慢慢用餐,在下先行一步了……」
說完,拜禮離去。
劉吉瞧他背影,暗道︰「會如此順利……」猜之不透,一句管他的,坐身下來,打開竹藍,烤雞香味四溢,暗道是否有毒?搜向身上,方知瓶罐全失,連那斬金截鐵寶刃亦失,敢情被搜個精光,苦笑一聲,再道一句管他的,船到撟頭自然直,抓起雞腿即啃。
烤雞甚是道地,吃得津律有味,眨眼兩只雞腿已光,接下來該是肥翅膀……
忽見人影閃動,一糟老頭鑽進門,劉吉怔愕瞄去,原是戴了七彩眼眶的老狐狸錢多財,雙方乍見,各自假笑。
劉吉道︰「你沒死?」
錢多財低聲笑道︰「托你的福!」
劉吉瞧他模樣,起疑道︰「你是偷溜進來?」
錢多財道︰「要正當進來亦可,只是咱們有些私人秘事要談,不是嗎?」
「什麼秘事?」
「當然是有關寶藏之事。」
「你還念念不忘!」
劉吉呵呵邪笑︰「果真是死要錢。」
錢多財笑道︰「如此寶藏,誰不心動?」
「可惜已落入我口袋,沒你份。」
「老朽是說,只要你告訴我,一定有你好處。」
「怎麼?想放我出去?」
「當然行!」
「還有我那兩位朋友?」
「沒問題。」
「這倒是筆交易。」劉吉開始盤算︰「好吧!為了性命,我答應你。」
錢多財乍喜︰「當真?那快告訴我,寶藏在何處?只要挖著,立即放人。」
劉吉邪笑︰「沒搞錯吧!你的話,我能相信?」
錢多財急道︰「我是真心真意。」
「真心真意找到寶藏,然後把我收拾?」
「絕無此心。」
「可是我偏不信。」
「要如何你才肯相信?」
「先放人!」
劉吉笑道︰「然後我們一並去挖寶。」
錢多財嗔叫︰「你是在為難我,身在陰陽門總壇我怎能一次救那麼多人?」「那表示你方才說的都是謊言。」
「我可以一個一個慢慢救。」
「我卻不信!」
「可惡!」錢多財恨恨跺腳︰「小王八蛋,找你好好談你偏不,我若告訴鬼王,你照樣要交出那筆寶藏。」
劉吉冷笑道︰「若是如此,你也得不到。」
「我可以玉石俱焚!」
「我也可以舍命陪小人。」
「可惡可惡可惡!」
錢多財氣得七竅生煙,吼道︰「千萬別落在我手里,否則抽筋剝皮,叫你一輩子見不得人,這筆帳以後再算。」
他氣沖沖想射出毒針教訓劉吉。
但顧及什麼,只好作罷,再罵幾句,終于含恨而去。
劉吉見他消失,暗暗輕嘆︰「看來七大惡全部聚集這里,一個鬼王已讓人頭疼,再加上他們,豈非……」
他苦嘆直笑,前途非常乖舛暗淡。
他啃著雞腿,卻覺食無味,滿腦子極思月兌逃。
然而身落鐵牢,武功受制,寒月寶刃又不在身邊,他實在苦無良策啊!
勉強吃完烤雞,忽見王八靈笑臉返回。
見人即躬身哈腰︰「少門主有福了,門主听及你自願加入,非常高興特請小的前來迎接,還請移駕!」
劉吉暗道︰「這麼快!」
瞄眼又道︰「鐵門關著,我移什麼駕?」
王八靈呃呃干笑︰「屬下疏忽,這就叫人開門!」
說完他換來兩位碩壯守衛,終把鐵門打開。
劉吉得以出關,喝地一聲欲擒王八靈,嚇得他哎呀驚叫欲躲。
劉吉呵呵笑起︰「放心,只是多麼希望恢復武功而已,看你嚇成這副德性!」
王八靈干笑道︰「少門主武功蓋世,屬下當然俱怕,還好您手下留情,否則不堪設想,您跟我來吧!」
他有意無意仍發出指勁戳向劉吉,但覺無變,始放心許多。
劉吉瞄眼︰「不必試啦!表王手法,你還不放心?」
王八靈干笑道︰「屬下怎敢,只是少門主衣上沾了泥灰,屬下替你彈去而已!」
「倒是這麼細心啊!」
王八靈直道應該應該。
終領著劉吉穿出秘牢,外頭兩條道路,一條通往花園,見光見樹,一條則漆黑一片,王八靈領著劉吉往黑暗秘道行去。
轉轉折折,似乎走過數百丈之遠,終抵一天然石窟,兩名守衛緊守洞門。
王八靈說聲到了。
隨即向里稟告。
表王聲音傳出︰「進來吧!」王八靈始叫劉吉跨步進入。
銀城之獅掃描校對及排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