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情盜愛 第十章
逼舒姿不知道洪碧珠為什麼要幫她?在飯店里,她們只是上司與下屬的關系,但她卻為了她,派人監視追雲。
看著桌上兩大本相簿,追雲和莉莉安相依相偎、親密萬分地抱在一起。那股子恩愛勁兒看得她又嫉又恨,直想撕下照片中兩人幸福的笑容。
「你再不想點辦法,老公就要被人搶走了。」這是洪碧珠第一次現身與女兒見面,以往她只是躲在暗處幫助她,這個出世沒多久。就因為現實生活被她送進孤兒院的女兒,她本來打算永遠不見的,只為她安排一個幸福的未來,但得知柳家已全員出動,要對付她時,洪碧珠再也忍不住了。
案債子償!三十年前柳老爺子欠她的,今天就得由他的兒子來補還她女兒。柳追雲非得娶黃舒姿不可。
「你為什麼要幫我?」黃舒姿疑惑地望著眼前這跟她並不熟悉,卻突然出現幫她的女人。
「因為你跟我一樣,都愛上了自己的老板。三十年前我沒實現的夢想,我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有人幫我實現。」洪碧珠說了一半事實。
「就這樣?」黃舒姿不是很相信。
「柳家人都是天生的負心漢,當年老爺子負我,害我痛苦了半輩子,現在我不願再看到有人落得跟我一樣的下場。」洪碧珠嘆了口氣,定定地望著黃舒姿,這孩子長得真好,比她年輕時還漂亮,但為什麼?她們母女同樣得不到柳家人的青睞,卻一樣可悲地愛死他們了。
「我們同病相憐。」黃舒姿垂下眼瞼,多年的現實生活教會她逢人且說三分話、末可全掏一片心。但面對洪碧珠,沒來由的,她想依靠她。「那現在我該怎麼辦?」
「立刻幫柳追雲轉院,並且盡快安排婚禮。」洪碧珠打的是生米煮成熟飯後,就算柳老爺子來了,也拿她們沒辦法的主意。
「但……他肯嗎?」望著追雲和莉莉安幽會夜游的照片,黃舒姿實在沒信心可以得到他的心。
「不肯也不行。」黃舒姿發狠道︰「綁都要綁他上禮堂。」
「我知道了。」黃舒姿握緊拳頭,夢想實現與否就看這一招了。「我立刻去安排轉院和婚禮的事。」
幸虧莉莉安有先見之明,猜到黃舒姿一定會給追雲轉院,早拜托「神偷門」的人暗中盯梢,因此他前腳才踏進新醫院,當晚,她後腳就趕到了。
同樣的驚險畫面重演,好在追雲對她的心電感應太靈了,每次都在她差點完蛋時,即時拉她一把。
「你每天爬牆,技術卻還是那麼遜,一點兒進步都沒有。」
「環境不同了嘛!」她拍拍一身的泥灰,嫌惡地看著新病房。「你住的地方越來越差了。」
「誰教我們偷情的事被我的未婚妻發現了。」追雲淘氣地眨眨眼。「她沒拿把刀將我給砍殺了結,已經算很客氣了。」
「不會吧?」她回他一記促狹的笑容。「自古以來奸夫婬婦都是游街示眾,沒到砍頭這麼嚴重的?」
「浸豬籠比砍頭更痛苦。」他斜睨她一眼。
「看來我們只能做對同命鴛鴦了。」她順著他的意搖頭長嘆。
兩人視線一對上,皆忍不住放聲大笑。
「你真是個小妖精。」才多久,追雲發現他已經離不開她了。本來打算,她今晚若沒來,改明兒個就換他溜到前一所醫院去等她,想不到她竟找來了。「你怎麼知道我轉院了?」
「我找人監視著呢?你的一舉一動絕逃不過我的耳目。」她揚頭一笑。
「唉!」他情不自禁搖頭長嘆。「我怎不知道,自己原來這麼值錢,每個女人都死命地想要纏住我。」
「因為你帥嘛!」她調皮地模捏他的鼻子。
「怎會?我倒覺得昨天下午跑來跟我大吼大叫一頓,自稱我弟弟那個家伙比我英俊多了。」
「你說逐風啊?他來過?」
「和,個女孩子一起來的。」追雲想了一下。「他真是我弟弟嗎?我們兩個人差好多!」
「同父異母嘛!」莉莉安不想談柳家復雜的親屬關系,那會喚醒追雲心中的惡夢。她機靈地轉移話題。
「你覺得逐風和那個女孩子匹不匹配?」
「現在再來問這個問題不嫌太晚?那個家伙都已經陷進去了。」
「會嗎?」她頗感訝異,最近為了追雲的事,大伙兒全回到柳家老宅了,住在一起,她才發現逐風和晨曉真的很會吵。「他們老是吵架耶!逐風幾乎每分每秒都在罵晨曉。」
「小情侶耍耍花槍罷了!我敢用腦袋打賭,那男的就要完蛋大吉了。」
「為什麼?」
「我瞧女孩子的耐性已快告磬,頂多半個月,她一定會看破離開男的,到時他會發現他已不能沒有那女孩,然後三年風水輪流轉,就換他倒大楣了。」
「那可要恭喜你了。」
「恭喜我什麼?」
「這樁媒是你牽的,能成功,你有大禮收,還不該恭喜?」
「我以前的工作是媒人公嗎?」追雲皺眉。
「不是,但……」她大笑著將他以前干過的豐功偉業一件件數落出來。
听得他歪嘴斜眉。「我以前該不會是精神病院的長期客戶吧?」
「有可能哦!否則怎麼這麼變態?」莉莉安嘻笑著捏了他的腰桿一把。
追雲吃痛的皺緊濃眉。「小妖精,你想謀殺我嗎?」
「我才不想跟你一起死呢!」她吐吐小舌。
「什麼意思!」
「我發過誓,不能跟你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她深情的眸光,如絲如縷,緊緊纏扣住他的心靈。
「為什麼你不罵我?」最近每個見到他的人,不論大哥、小弟,還是未婚妻,人人都在罵他、逼他,只有她,莉莉安,她始終如一,逗著他開心,無欲無求地伴在他身邊,這樣善體人意的可愛女孩,叫他怎能不心動。
「你欠罵嗎?喜歡人家罵你。」她圓滾滾的眼珠子一轉,賊笑道︰「難不成你有被虐狂?」
追雲一翻白眼。「讓你看看誰有被虐狂。」他十指一伸一縮,一指神功直搔她的腋下。
「啊——」她尖叫一聲,天不怕。地不怕的刁蠻小鮑主就怕人家搔她癢,不一會兒,她就涕淚縱橫地大聲求饒了。「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小的再也不敢冒犯了,啊!」
「嗯!」他一手揮過光滑滑的下巴,假裝自己留著一把胡子,硬著嗓子道︰「本大王看在你頗有悔過之心的份上,就饒你一命。」
「大王不仁,小的要造反了。」她大叫著將他撲倒在地,兩個人翻來滾去,由陽台上滾進病房里,嘻嘻哈哈玩起摔角。
「大膽小賊,看大王的‘一陽指’。」捉住她的弱點,他伸手就往地的腋下、腰月復搔。
「哈哈……」她被壓得動彈不得,只能曲起身子,減少受害面積直往他懷里縮去。
「你們在干什麼?」突然一聲怒吼打斷房內的甜蜜游戲。黃舒姿面色鐵青站在病房門口,而洪碧珠就伴在她身邊。她們早就有所防備,所以莉莉安和追雲一玩得過火立刻驚動監視者,兩母女隨即上門捉奸來了。
「玩摔角啊!你們不懂嗎?」莉莉安好整以暇地窩在追雲懷里,等著他拉她起身。
「你這個不要勝的女人!」黃舒姿沖過來,揚起手就想煽她一記耳括子。
莉莉安眼明手快地擋住了她。「誰不要臉你自己心里清楚,奉勸你最好別惹火我!」不理她,莉莉安只向追雲揮揮手。「有機會再來找你玩,拜拜。」她又沿著原路爬回了頂樓。
「你居然偷情偷到病房里,你還有沒有良心?」黃舒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把指責的箭頭轉向追雲。
「是偷情?還是正大光明的戀愛?套句莉莉安的話,真相你自己心里清楚。」追雲陰騖的眼眸對準房內心思各異的兩個女人。他的腦子雖然撞空了,但就因為沒有任何先入為主的錯覺,他看人的眼光就更客觀,根據他這幾日的觀察,他與黃舒姿的婚約絕對有問題。
「走吧,舒姿。」洪碧珠二話不說,拉著黃舒姿離開病房。
「可是洪阿姨,他……」
「照計劃行事。」
「你是說…」
「誰先結婚誰就贏。」
「可是這樣好嗎?萬一事後副總後悔怎麼辦?」黃舒姿畢竟不像洪碧珠已積了三十年怨恨,為了達到目的,她可以不擇手段。但對黃舒姿而言,婚姻是人生大事,雖愛追雲,但她要的是他的疼惜、愛憐之心,不單是那份名位。
「這件事你不必管,我會為你安排好一切的。」洪碧珠說完逕自走了。
走廊上獨留下黃舒姿,她越來越不了解這位突然冒出來,不論如何也要幫助她的洪阿姨了。
追雲的行蹤忽然像清晨霧珠,太陽一出來立刻消失不見了。
莉莉安兩行熱淚如激雨般在粉女敕的頸上沖刷出一道道斑駁、憔悴的痕跡。
「怎麼會找不到?柳伯伯,你明明說這世界上沒有任何地方躲得過‘神偷門’天羅地網的搜查,可是已經三天了,為什麼……」
打那一夜她和追雲在病房內約會,被黃舒姿撞見後,他就不知道被移到哪兒去了?醫院里上至院長、下到清潔工,每個人好像都已被洪碧珠收買,沒人肯說出他的行蹤。
而負責監視的「神偷門」的人卻發誓沒有看見追雲出醫院,他就有如水泡般,一下子蒸發于空氣中,不見了!
柳老爺子神色黯然地低垂著腦袋,灰白的頭發更顯出歲月在老人身上加諸的折磨。連兒子都搞丟了,他還能說些什麼呢?
「別哭了,莉莉安,逐風接到消息已經去證實了,說不一定這次是真的可以找到追雲。」朱朱將淚人兒摟往懷里輕聲安慰著。
「可是……」
「回來了、回來了,逐風回來了。」到大門口等消息的晨曉興奮地拖著逐風跑了進來。
「怎麼樣了?有追雲的消息嗎?」莉莉安急沖上前問道。
「嗯!」逐風猛點頭,深喘口氣後道︰「找到了,她們把大哥藏在台東山區一處小教堂里,下午一點就要舉行婚禮了。」
「那……」莉莉安驚慌地看了一下手表,神色急轉為蒼白。「現在已經十點半了,我們……」
「立刻叫人準備直升機。」晏飛當機立斷下完命令,轉而安慰莉莉安。「一定趕得上的。」
「嗯!」她抹著淚,一顆心揪得發疼。老無保佑千萬別讓悲劇再度重演。
教堂里,追雲神色萎糜,由兩個黑衣大漢攙扶著和黃舒姿進行婚禮。
伴碧珠叫人給他下安眠藥,他已經昏睡了三天三夜,直到婚禮開始前一小時才勉強叫醒。
從頭到尾他一句話不吭,好像被人操縱的傀儡女圭女圭,只隨著拉線人的意思擺動。
當黃舒姿點頭說下那句︰「我願意。」婚戒套上彼此的手指後,台上的神父清清喉嚨,說道︰「若沒有人提出異議,我在此宣布他們兩人結為夫……」
「等一下!」一聲激昂的尖嗓,隨著被撞破的大門,闖了進來。
莉莉安嬌小的身子跌跌撞撞沖入教堂。「我有……啊——」她莽撞的個性始終未改,一腳踢著長條椅,眼看著就要跌個灰頭土臉。
說時遲、那時快,一直無精打采的追雲,忽然如清醒的猛獅,迅如雷霆的身軀在千鈞一發之際及時截住了她摔跌飛出的身子。
「我才在想你這只小妖精怎麼還不出現呢?你就給我送來這麼大的見面禮了。」他賊笑道。
「你不是被暗算了?」听查出他行蹤的神偷門的人說,他們發現的柳二公子一直處在昏迷狀態,可這會兒瞧他多精神啊!
「哦!你不知道我一直討厭吃藥嗎7」追雲促狹地眨眨眼。「那些個滲著鎮靜劑的藥包我全送給馬桶兄了,只不曉得它吃了有沒有昏?」
「你……」她一時是又好氣、又好笑。「你害我擔心死了,你這個混帳王八蛋,你沒事就不會捎訊息給我嗎?」
「怎麼捎,你這小妖精又沒留下地址、電話的,我上哪兒傳消息?」他將她扶好,拍掉她一身的泥灰塵土。
莉莉安只是圓睜著一雙水靈靈的秋眸瞪他,這促狹鬼明明是故意整人,卻將自己說得恁般無辜,害她想發火都不成。
「氣嘟嘟的,來找我幫你吊豬肉不成?」他把玩地捏捏她高高噘起的紅唇。「找我干麼?又想去飆車?先說好,我可不坐你的車。」
「我今天是搭直升機來的,去哪兒找車給你坐?」她龍眼般的大眼子一轉。嘿嘿賊笑道︰「我來搶新郎,你跟不跟我走啊?」
「可是我已經套上婚戒了耶!」追雲才舉起手。
「你們不能結婚。」晏飛一行人全沖了進來。
「來不及了,他們已是夫妻。」洪碧珠怨恨的目光直鎖在柳老爺子身上。
「二哥和黃舒姿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你叫他們結婚是想叫他們不成?」逐風心直口快地怒吼。
一番重話說得場中諸人面面相覦、臉色發白。只有追雲好像早就成竹在胸,一臉的邪笑始終未變。
「不可能,我和副總怎麼會是親兄妹?我是孤兒,我父母在很小的時候就全死光了。」黃舒姿哭泣著,不惜說謊保護自己。
「你不要胡說八道,舒姿和柳追雲才不是親兄妹,他們根本一點兒關系也沒有。」洪碧珠急著安慰黃舒姿。
「我找到了當年收留黃舒姿那家孤兒院退休的院長,是他親口證實的,黃舒姿確是你的女兒。但你和宋管家只結婚了十年,哪來一個二十八歲的女兒?而你卻跟了我父親三十年?你敢否認黃舒姿和你的關系?」逐風咄咄逼問道。
「洪阿姨……」黃舒姿怯怯地推開她,無法相信眼前這女人真是當年狠心遺棄她的母親。
「阿碧,你是個好女人,就跟追雲的母親一樣,當她去世後,我就發過誓,這輩子再不踫好女人,所以我把你介紹給我最要好的朋友,我知道他會疼惜你一生。」柳老爺子緩緩地步出了人群,走近洪碧珠身邊。「為什麼你心里的怨恨始終未消?難道小宋的深情重義一點兒都感動不了你?」
「可是我愛你啊!」洪碧珠突然崩潰地哭吼。「為了變成一個足以匹配你身份的好女人,我不惜將和前夫生的女兒送進孤兒院,我用盡心機,只想叫你多看我一眼,可是你卻把我推給別人,你叫我情何以堪?我什麼都沒有了啊?」
「阿碧!」面對一個為愛走錯步伐而受苦終生的女人,柳老爺子也只能長嘆一聲,將她摟在懷里安慰著。
「原來你真的是我媽?」黃舒姿俏臉一灰,方遭重大打擊的身軀搖搖欲墜。
「舒姿……」洪碧珠哭泣著想要安慰女兒。
「不要踫我!」黃舒姿一把推開她。
「舒姿,乖女兒,媽……」
「你不是我媽,我小時候需要母親的時候,你卻狠心地將我丟棄,而現在我已經不需要了。」
「黃小姐……」莉莉安瞧她那樣子,心里也難過,丟了愛情、又失去親情,世上還有什麼事比這更傷人心的。
「你們走,滾得遠遠的,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們了。」黃舒姿忽然對著追雲與莉莉安怒吼。
「舒姿,他是你丈夫啊!」洪碧珠一心只想將追雲當成她為人母親失職的禮物,送給黃舒姿。
「追雲!」莉莉安輕扯著他的衣袖,今日這樁麻煩事兒全是因為兩個女人同時愛上地而引起的,她希望可以由他出面來解決這個問題。
追雲深沉的眸光清邪地掃遍全場。
「二哥,你盡避說,不管吃了什麼苦頭,我都一定幫你討回來。」逐風憤怒地道。
「逐風!」晨曉皺眉捂住他的嘴,這混帳家伙怎麼盡挑這時候加油添火?真不會看時機。
追雲低低的笑聲溢出薄唇。「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不記得了,你要叫我說啥呢?」他摟著莉莉安,輕輕一吻印上她光滑的前額。「走吧,小妖精,咱們找個好地方,再去玩它個過癌。」
莉莉安倚在他懷里,兩人親親密密地步出教堂,屋外艷陽高照,萬里無雲的藍天就像在慶賀他們晴朗開闊的好心情。
逐風用力推開晨曉。「你干什麼捂住我的嘴,不讓我說話?」
「哼!」她嬌斥一聲,轉身離去。這種混帳男人不要也罷,她決定離開他了。
「喂!等等,你把話說清楚……」逐風下意識地拔腿追了上去。看來花心大蘿卜的報應到了,往後的漫漫長路有得他跑了。
「我不會跟你一樣走錯路的,絕對不會。」黃舒姿咬牙說完,繼而離去。
伴碧珠愣愣地望著女兒漸行漸遠的背影,她知道,這一次,她真的永遠失去她了,悲傷絕望的熱淚奔騰而下,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舍棄怨恨的黃舒姿,她未來的人生依然是一片光明。
「情」之一字如兩面刀,利弊關系由人自取,其實幸福就在心中,只要你肯拋去怨恨,便能自在安得。
一年後——
南台灣墾丁敖近一幢私人度假別墅里,特地設管引接的隱密露天溫泉池中,有一對交頸鴛鴦正在悠游戲水。
美麗的年輕女孩半趴在池邊,萬分享受地一口一口輕咽著甜美的葡萄酒。
忙碌的男人正坐在她背後,一雙殷勤的手在她頸邊、香肩、縴背上輕柔地又捶又捏又推。
「不酸了吧!」他體貼地問著。
「還差一點點。」她舉手伸個懶腰。「腰還有些疼。」
男人的手立刻移到那不及盈握的柳腰旁,使勁按摩著。
突然!鈴……一陣刺耳的電話聲擾亂一片寧靜。
男人蹙了下眉。「我去听電話。」
「嗯」女孩輕頷首,待男人走後,才悠悠地摘下墨鏡,卻是好久不見的莉莉安公主。
自那日教堂中將追雲搶走後,時光匆匆而逝,在別墅中的半隱居、桃源生活也已過了一年。這期間,他們拋棄了世俗的一切,只是一心一意悠游于山林野趣間;無憂無慮的日子像摻了蜂蜜甜美得叫人不忍離去。
「誰打來的電話?」見他神色欣喜地漫步過走,她好奇地問道。
追雲月兌下浴巾,進入溫泉池里,繼續未完的按摩工作。「是大哥,他說黃舒姿上個禮拜結婚,我們也可以安心回去成親了。」
「左邊一點兒。」她抓著他的手移到酸疼的腰骨部位。「那你怎麼回答柳大哥?」
他一雙手靈巧地揉捏著,以舒緩她身體的不適。
「我告訴大哥,我既答應過你永不結婚,就不能食言。」
「永不結婚?」莉莉安銀牙暗咬,驀地用力推開他,翻身爬上溫泉池。
「咦?怎麼有顆星星墜下來了2」他突然縮緊按摩她腰枝的手,用力將她圈進他懷里。
「你干什……」她正想開罵,忽地一只木制澡盆漂呀漂到她面前,盆里有個絨布盒,一只光彩奪目的鑽石戒指端端正正躺在盒里,正輝映著燦爛金陽閃耀出夢幻般的七彩光華。「這是……」
「套住我老婆的戒指啊!,」追雲嘻嘻賊笑著取出戒指幫她戴上。「小妖精,你注定得一生跟我綁在一起,再也逃不掉了,怎麼辦?」
「那就把你也綁起來,叫你給我捶腰捏腿一輩子。」她又哭又笑地撲過他懷里,激情的吻印上他的唇。
「莉莉安!」他呢喃一聲,用力拖緊她,眷戀的舌抵死與她纏綿著。
就愛這天崩地裂般的熱吻,她一雙長腿在水下緊緊圈上他的腰,任他帶電的大掌撫遍她全身、釋出她體內每一個細胞里的熱情。
欲火迅速燎原,他高呼一聲,雙手使勁托高她的臀,讓兩條相異的身軀更加契合。
莉莉安雙手緊攀在他寬厚的肩頭上,感覺他正帶著她去坐雲霄飛車,隨著韻律性的運轉,她的靈魂一高一下,在天堂與地獄間擺蕩。
「追雲——」情如潮水,一下子淹沒了兩條歡愛中的身軀,她止不住地對著穹蒼高喚他的名字,這個她眷戀一生的摯愛。
「我愛你,莉莉安,我愛你……」在攀上快感的顛峰時,他在藍天印證下,宣誓出他一生一次的愛語。
激情的唇舌再次糾纏,微風吹過樹梢,一陣沙沙聲響起,間或幾聲啾鳴鳥叫,合奏出一首天地無二的「春之曲」。
「追雲……」話說到一半,她惱怒地瞪了別墅方向一眼,不識相的電話聲竟又選在這時機來攪局。
「我去把電話拆掉。」他溫柔地放下她,上岸走回大廳。
直過了好半晌!追雲才一臉賊笑地走回來。
「你干了什麼好事?」莉莉安眨眼問道。每當他笑得這麼死相時,表示又有可憐的受害者栽在他的詭計下了。
「當然是好事。」他哈哈大笑。「逐風說他已經完全拿晨曉沒輒了,鮮花、黃金、珠寶、名車……甚至洋房的攻勢他全施展遍了,晨曉依然不理他,他‘求’我幫他想個辦法。」他恁般賊地將所有責任推到逐風身上。
「逐風那個笨蛋!這分明是請鬼拿藥單,找死嘛!」莉莉安在心里暗罵了一頓。轉問笑得邪門的他。「那你又給他想了什麼‘好’辦法?」
「我叫逐風立刻去準備一幅樓高的大布條,在布上寫著,‘晨曉,我愛你,請你嫁給我’。」
「就這麼簡單?」莉莉安才不相信他會這麼好心,平白放棄一個如此好的整人機會呢。
「然後我讓逐風將布條綁在一架直升機上,再開著直升機到晨曉讀的大學上空繞圈子,兼廣播求婚,直飛到她點頭同意下嫁為止。」他還裝得一本正經的樣子。
她已經忍不住笑彎了腰。「唉呀!你壞死了。」
「怎麼會?」他一臉無辜假相。「我保證這一招一定靈耶!」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突然停了笑,發邪的眼珠子迅速滾動起來。「你叫逐風現在做,我們怎麼趕得及回去看熱鬧?」
追雲挑眉邪笑道︰「我打電話回去叫神偷門人幫我們全程錄影,不就看得著了?」
語畢,這對惡魔夫妻邪惡地大笑了起來。
有人想要結婚嗎?來找柳追雲和莉莉安就對了,當然代價會有一點點高,只有一點點……
但附送一生難忘的「幸福」經驗,所以這個犧牲還是跟值得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