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狂戀 第九章
二少爺在那里。」看到大爆炸而趕過來救人的巡邏艦,一名「神偷門」人首先發現了追雲的行蹤,他正攀在一塊碎甲板上,載浮載沉。
兩個「神偷門」人立刻跳下海去救他。追雲甩開了手下的救援,厲聲大吼︰「快找莫納王子!」
「表哥怎麼了?」莉莉安出現在甲板上,此時天際巳露出些微魚肚白,她由上而下看到了他一頭的血和水。「你先上來再說?」
她拋下一只救生圈,追雲套上它,莉莉安和調查局密探一起將他拉上艦艇。她沒有立即問他昨晚發生的事,先叫人送上急救箱,包扎追雲手臂、頭部和背部上的多處擦傷。
接著又倒了一杯威士忌給他,烈酒下肚後,追雲蒼白若紙的臉孔總算恢復了一點血色。
「我們上當了。」他咬牙切齒,指關頭緊握得發白。「麗亞在游艇上安裝了大量的炸藥,發動器設在綁在水柳身上的定時炸彈上,我們只顧著拆定時炸彈,卻沒發現拆下炸彈,等于引爆另一處的炸彈。」
「那表哥……」
「公主殿下,讓我去找吧!」一位密探躍下海里。
她臉色發白,兩眼定定地注視著出事的海域,全身上下抖個不停,嘴唇死命地緊抿著,咬出了一道又一道鮮紅的血痕。
追雲拖著沉重的腳步走過來,他何嘗不難過。「想哭就哭吧!」他輕輕擁住小鮑主的肩膀。
莉莉安全身顫抖著更厲害了,但她仍然用力握緊拳頭,使盡所有的力氣厲吼︰
「我不哭、我不哭,我絕對不哭,我要報仇,表哥……」泣血哀鳴像刀一樣凌遲著追雲的心,他屏住棒吸,淚眼對著初生的朝陽。「會的,我們一定可以為莫納報仇。」硬磨出齒縫的粗嘎聲音,是他用生命對太陽立下的誓言。「表哥……」她再也忍不住哭倒在他懷里,直到聲嘶力竭,耗盡全身力氣,徹底暈厥為止。
搜索一直進行著,不到半天的時光,莫納王子出事失蹤的消息已經傳遍「蘇格里」全國。
第六代,唯一繼承「玄武」血緣的人死了,這代表什麼?所有莫氏的族人、門丁、家僕,百年前被流放出「黑暗帝國」的人都再也回不了故鄉了。他們被帝國永遠地據棄在門外了。
當天下午,「蘇格里」內戰正式爆發,由莫卡多國王親自對麗亞王後宣戰。慘烈的戰爭于焉揭開序幕——
翻騰的波浪擊碎在沙灘上,飛濺起透明的水珠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鑽石般晶瑩眩目的光輝。
這是一片美麗的沙灘,有著如雪、如絮般綿延不絕的細白沙子,微風吹過,堆起沙的、築起城堡,一條人影就在這大地之母的保護中,緩緩張開了眼楮。
莫納搖蔽著暈眩的腦袋,一邊急著查看自己的手,大爆炸發生的時候,他只記得自己立下要與她同生共死的誓言,他死命地拉著她,不管那爆炸的沖力、拉力有多大,他的身子幾乎要被海中的漩渦給扯裂,他寧可粉身碎骨,也不願拋下她。
他閉起雙眼,突然兩行熱淚滑下臉頰,那只已經麻痹的手感覺到她的存在,他顫抖著轉頭,手掌用力握緊這觸感熟悉的柔葵,沒錯,她真的在,感謝老天沒有奪走她。他激動地睜開眼,迎上那張朝思慕想的容顏,迫不及待緊緊抱起她,這輩子他再也不讓她離開他的懷抱了。「唔!」她輕輕掙扎了下,鼻端沖進他濃厚的男性氣息,就是這種安全的感覺,她作夢都忘不了。「莫……莫納……」
「哦,天啊,水柳,水柳……你終于醒了!」他捧起她的螓首,額頭抵住她的,臉頰一遍又一遍磨蹭過她的柔女敕與溫暖。
「嗚!莫納……」她抱著他的頭,想起這半個月來所受的折磨與思念,還有昨晚那場驚心動魄的大爆炸,她真的以為自己就要死了,但這卻不是她最害怕的,她只遺憾未能見到他最後一面,她不知道倘若未來有一天,當他們誓必得分離時,少了他,這被活生生撕裂的身體與靈魂是否還能活得下去?
「別哭,水柳,別哭……都是我不好,我沒盡到保護你的責任,我發誓,再也不會讓你受到一丁點兒傷害,水柳……縱此一生,我都會用我全部的性命來守護你。」
「我也一樣,我也一樣,我們這輩子都要在一起。」她緊緊偎在他懷里,一顆心被這如火般的摯情沸騰得像要爆炸。「現實」完全掩埋在死里逃生的激情里。這一刻,不求任何報償,她只願為他燃盡這一生中所有的愛。
他們兩人就這樣緊密地相擁著,這一段得不到祝福的戀情已經走過太多的危機,他們都累了,只想永遠這麼抱在一起,再也不分離。
直到一只海鳥低空掠過海面捕魚的聲音,吸引住他們的注意力。莫納依然將水柳抱在懷里,但他抬起頭,放眼環顧一下四周的環境,這是一個十足陌生的景象,他不得不拍拍她的背。
「我們恐怕遇難了?」他起身並牽起她的手。「我們四處看一下,或許可以找到人煙?」
「等一下。」他這一走動,她才發現他背上大片的擦傷,那傷口都被海水浸得發白、浮腫了。「我們得先處理你身上的傷。」
「怎麼處理?這附近沒有淡水,也沒有藥。」他輕揚眉峰,昏迷時還不覺得痛,但一醒來,稍微活動了下,傷口又被太陽一曬,那又癢、又麻、又痛的滋味,真不是人受的。
「這……」她遲疑地望向沙灘,隨著他們一起飄上岸的還有不少游艇殘骸,她走過去,仔仔細細地檢視著,希望可以找到有用的東西。
「沒用的,全都炸碎了。」莫納搖搖頭,拾起一片碎木頭,這原本是雄偉桅桿的東西,如今只剩手臂長了。
「莫納,快過來!」水柳滿懷欣喜地奔向淺海處,那里擱淺著一只大背包,她正用力將它拖上岸。「快來幫我把這東西拖上去。」浸了水的背包好重。
「什麼東西?」他皺眉看著她一邊拖,背包里的東西一邊住外散,那背包八成也被炸破了,好多東西都流到海里了。
「快把東西都撿回來!」她急著堵住破洞,弄得手忙腳亂。
「這是什麼?」他走過去,撿起幾包塑膠袋、鋁箔紙包的東西,真是奇跡,這些東西居然沒被炸碎。
「啊!」她已經把背包拖上岸,一面檢查里面的東西,一面高興地大叫。「莫納,你看,我們有救了。」
沙灘上擺滿她的戰利品,幾包干糧、一小瓶烈酒、一只被震壞了的羅盤、一個急救箱、濕淋淋的睡袋和帳篷,還有幾個打火機。
「感激現代的包裝文化!」她對他露出天使般的笑容。撕開塑膠袋、保麗龍盒,里面的產品八成以上都完好無缺,急救箱里的棉花甚至干爽得可以飛起來。「快過來,我幫你處理傷口。」
他這才發現自己有多幸運,忙又多撿幾樣看起來可用的東西走上岸。「我不相信麗亞會對我們這麼好,還特地準備這些求生設備以防我們遇難。」
「別開玩笑了,這是莉莉安送我的禮物,為了答謝我把‘神之石’還回去。」她先用剪刀剪開他的上衣,雙氧水消毒,再抹上一層藥膏。包裝良好的棉花還可以用,但紗布卻有些潮了,也許得曬個幾小時吧!
「那可真是老天保佑,炸彈沒把它們炸壞掉。」清涼的藥膏稍減了疼痛,莫納起身活動一下筋骨,彎腰抱起這些求生用品,將它們藏在離沙灘不遠處的一座小林子里。
「我記得那天被綁上船後,巴比就將我的背包搶走,隨手丟進系在船緣的救生艇上,大概是因為那里離爆炸源比較遠,才沒有全部炸碎。」
「所以我說,你是我的幸運女神!」他嘻笑著在她唇上偷得一記香吻。
「別鬧了!」天邊的彩霞倏地飛上她的雙頰,她羞怯地輕啐一口。「都什麼時候,你還不正經,現在該怎麼辦?」
「先找找看附近有沒有人煙可以求救,否則……」他動手攤開睡袋、帳篷,將它們晾在樹枝上曬干。「今晚我們恐怕得在這里露營了。」
「是嗎?」她把繃帶也一起曬上去,吐吐舌,苦笑道︰「看來我們只好去探險了!」
「其實在沙灘上野炊、露營感覺很不錯的,起碼夠浪漫!」他拉起她的手走進林子里。
「只要不會凍死、餓死,基本上,住在那里對我來說都沒有分別。」
「你很現實哦!」
「更現實的還在前面呢!」水柳指著林子出口,對面依然是一片細白的沙灘,海浪規律地拍打著沙岸。「我們漂流到一個無人的小島上了。」
「你猜走一圈要不要一個小時?」
「我比較想猜‘什麼時候會有人發現我們?’這個問題!」
「至少我們知道我們不會餓死、渴死在這座小島上。」這林子中間有一窪小塘,蓄滿清水,水里還有一些七彩小魚,逍遙自在地悠游著。林中的樹木結了不少不知名的果實,而且這座小島似乎有海鳥聚集,只要有水、有食物,八成就能活得下去了。
「你確定這些東西沒有毒?」她瞪他一眼。只有自幼養尊處優的富家公子才會這樣樂觀到近乎白痴。
「放心吧!」他毫不在乎地嘻笑著抱緊她。「而且我有幸運女神在身邊啊!一定會沒事的。」這是他的心底話,他真的覺得,只要和她在一起,沒有什麼難關是克服不了的。
「是哦!」她在他懷中輕嘆,不知道他們兩人之中到底是誰的運氣比較好?雖然她老是會換到一些奇怪、又正好救命的東西;但他比她更神,被狙擊、摔飛機、踫炸彈……都不會死,他們兩人踫在一起,鐵定是上帝的惡作劇——
沁涼如水的月夜,兩個碩大的銀盤同時浮現在海面和天邊,交相輝映出溫暖、暈黃的銀芒,灑滿了雪白的沙灘。
幾根柴薪堆疊出熾熱、渤發的營火,熊熊火焰趨走黑暗與寒冷,燃燒出紅色的光明與燦爛。
一對年輕男女正偎在火旁,靜靜地依靠著彼此。男人將他的頭輕枕在女人大腿上,女人伸出她玉一船的藕臂解開他的長發辮,溫柔地一遍又一遍梳刷過他棕金色閃亮的長發,偶然一絲調皮的海風吹亂他的頭發,他輕皺鼻頭,頗拿這搗亂的發絲沒轍。
女人被他逗笑了,格格地發出銀鈴般的脆笑,更加淘氣地拿起他的發搔向他的鼻子。
「哈……哈瞅!」莫納打個噴嚏坐起身,嗔怪的眼神瞄向身旁笑得花枝亂顫的女子。「水柳,你越來越不乖了。」
她聳聳肩。「沒辦法,近墨者黑嘛!」
「近者變!」他突然詭異一笑,跳起來撲倒她。
「別鬧了,這里是沙灘耶!」她酡紅著臉在他身下輕扭著,不依地捶打他的胸膛。但奇怪的是,這綿綿密密的細沙居然給她的背脊帶來前所未有的戰栗感。
「有什麼關系?反正只有我們兩個人。」
「還有很多海鳥、魚、昆蟲……」
他猛地堵住她殺風景的嘴,深深地吻住那兩片柔軟、芬芳的紅櫻,靈活的舌輕扣、慢捻、啃咬……
「唔!」她輕嘆一聲,無力的嬌軀在他懷中癱成一池柔柔的春水,迷蒙的眼越過他的肩看到滿天星斗,一閃一閃地放射出七彩光華,更加顛倒了她的神智。
「啊——」她看到天上的星瞬間旋轉成人人渴望的天堂,她迫不及待往上攀升,原本抵住他胸膛的手,轉而緊緊抱住他的頭,迷失在他火一般的深情里。
他耳里听到的是規律的海浪聲,直到一陣涼風吹過,他機伶伶打個寒顫,更加渴望她的溫暖,如蝶采花蜜般的細吻迅速印遍她的全身,隨著每一寸烙印的經過,一具雪白如玉的嬌美胴體逐漸呈現在他眼前。
「水柳,我的寶貝……」他巨大的手掌帶著激烈的電流膜拜過她全身。
「啊……」她在他的身下嬌喘申吟,一股異樣的熱浪從某一點升起,在她全身每一處奔竄,她抵擋不了那莫名的燥熱,而他的更在加強這股熱力。「莫納——」她尖叫一聲,指甲深深掐進他的肩頭里。
他像是得到了鼓勵,激情熱吻由那紅艷唇瓣往下延伸,任烈火著燃了那片花園。
但貪心的唇猶不滿足地轉移陣地,來到她平坦柔女敕的小骯,雙手愛憐地摩挲著那不足盈握的柳腰,他愛死了這副外表嬌弱、柔美,卻擁有堅強獨立靈魂的身軀。
「莫納——」她已徹底迷醉在他的狂火烈焰中,情不自禁地弓起身子,他立刻迫不及待地與她合而為一。
在沙灘上、在月影下,他們一遍又一遍合奏著「愛之交響曲」!有朗星為證、萬物為憑,這份真情摯愛要持續到地老天荒。
終于最後一個音符降落在漲潮中,漫漫海水浸淹上細白的沙灘,他們以波浪為床奏完最後一個音節,他彎腰抱起她走進溫暖的帳篷里。
「你真可惡!」她嬌嗔地橫他一眼,張口在他赤果的肩頭上留下一圈深深的齒印。
「但你很可愛。」他抱著她,兩具交疊的身子一起鑽進羽毛睡袋里,將它擠得鼓鼓的,他們之間密合得連一根針都插不進去。
「討厭。」她輕哼一口,粉頰上紅潮未退。性感的模樣惹得他又不禁心猿意馬,調皮的舌流連舌忝過那紅艷如櫻的芳唇。
「別玩了!」她的手在睡袋里掐了他一下。
「唉喲!」他瞪眼怪叫一聲。「你想謀殺親夫啊?」
親夫?她也想,可惜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有時候她真的寧可留在這荒島上與他過一輩子的兩人世界。但可惜她心腸不夠硬,無法叫他拋下那正被戰火蹂躪的「蘇格里王國」。
她想到莉莉安,還有很多很多人,如果莫納沒回去,可能這些人都要為他而死了,畢竟他的身份是如此的舉足輕重。他是大家的王子,不是她季水柳一個人的男人!這是最悲哀的現實。
「我有正經事要問你,你再搗亂,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又來了,你最近越來越凶。」他撇撇嘴,低聲咕噥道︰「母老虎,住在河東邊的。」
「少廢話!」她橫他一眼,白森森的牙懲罰了他不識好歹的唇一下。「我問你,你說要向路過的漁船求救,每天砍柴去放鋒火,都三天了,怎麼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唔!」他伸出舌頭舌忝舌忝唇,嘗到一絲血腥味,老天!她可真狠。
「喂,你怎麼不說話?」
「哼!」他撇開頭,鬧別扭了。
「莫、納!」她用力磨著牙。
「我嘴巴痛不想說話不可以嗎?」他有時候像個小阿子。
「那我來幫你治一治吧!」她突然用力在他腰側掐了兩把。
「你干什麼?這是哪門子治療法!」痛死了!他皺眉撫著腰瞪她。
「疼痛轉移法。」她的眼珠子瞪得比他還大。「瞧!你剛才不是說了一長串的話,怎麼?嘴巴不痛了?」
能怎麼辦呢?誰教他的眼楮瞪得沒人家的大。自認倒楣嘍!
「鋒火是一定要放啦!但漁船什麼時候會經過這片海域我也不知道!」終于乖乖地回答了。
「萬一漁船一、兩年後才來,那……」天啊!她驚喘口氣,到時「蘇格里王國」豈不打翻了。「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
「唉!只可惜這島上什麼都沒有,否則……」他說到一半,注意力倏地被一陣奇怪的隆隆聲吸引住了。「水柳,你有沒有听到什麼聲音?」
「聲音?」她豎起耳朵,這島上向來靜得只有海浪響,此刻……「好像是某種機械馬達運轉的聲音?」她忽然大叫一聲。「莫非有船來了?」
自從落難此島的三天來,他們一直在島上的最高處燃著熊熊火焰,期望可以吸引過路船只的注意,救他們一命,但生機一直渺茫,水柳幾乎要擔心就算他們將島上唯一一座樹林子燒光了,也沒人會來救他們,想不到就在快絕望的時候,終于有船來了。
「你先留在這里,我去看一看!」莫納起身穿衣,走出帳蓬。
水柳跟著鑽出睡袋整理容顏,站在林子口,她好緊張,指關節用力握得發白,一顆心充滿矛盾與喜悅。
就快可以回去了,他得回到「蘇格里王國」拯救他的人民免于戰亂,然後他會登基,成為一國之主。
那她呢?一抹苦笑淡淡地飄上她的唇角,她沒忘記在他的王宮里住的那三個多月,听到的是什麼樣的評語,而他從不許諾的態度似乎也很明顯了,沒有名分那是一定的。那她該用什麼樣的身份在他身邊待下去?
突然,她想到這幾個月來的恩愛,他們從沒做過避孕措施,要是有個萬一……
不!她絕不容許自己的孩子成為私生子,她寧可帶著孩子離開他,獨自撫養她的寶貝,保護孩子永不受流言流語的侵害。
「水柳!」他輕快的腳步從沙灘的另一邊遠遠地跑過來。「我們有救了,是菲律賓的漁船,他們答應帶我們回‘蘇格里’,水柳——」
他的燦爛笑容如朝陽一般明亮,她驀然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不是屈服于現實;但她也不相信童話。灰姑娘能與王子結緣是因為她本來就出身于富豪,落難只是一時的。但她季水柳不是,姑且不論她的隨性融不進規矩重重的王室,就算她能改,皇親貴族們也不會接受一名飯店服務生成為他們的王後。
她與他終究只能成為一對紅塵知交,等他擺平一切,月兌離危機後,就是她該功成身退的時候了,她不會與他道別,默默地消失,她願意抱著這美好的回憶直到永遠。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她叫自己硬下心腸,牽出一朵微弱的笑花。
「我們要立刻上船離開這座島嗎?」
「嗯!」莫納點頭。「他們說只是看到火光好奇過來看一看,他們還有一船的魚貨趕著回國,不能耽擱太久。」
「哦!」水柳輕頷首,隨著他走向沙灘,一步一回顧地登上漁船。
那寫滿她一生摯愛的夢幻之島漸漸遠離了,她並不後悔與他恣情相戀的結果。「人不輕狂枉少年。」她一直以為這「輕狂」二字應該解釋于「痴狂」;年輕的生命,選擇一件終生無悔的事情,專注地燃燒出燦爛的火花。
敗多人終其一生都不曾明了「愛」的真諦,他們甚至沒嘗試過夢想成真的狂喜。但這兩樣東西她都在他身上得到了。渴望改變的靈魂與他共度了一段冒險生活,譜出一首至死無悔的「愛之曲」——
莫納王子平安返國的消息像燎原的野火,頃刻傳遍了全「蘇格里王國」。
像是在慶祝他的歷劫歸來,當天正規軍便擒獲了叛軍麗亞手下三大將中的海軍艦長。
「你這家伙、你這家伙……」一听到莫納和水柳已經回到王宮,追雲和莉莉安迫不及待造訪「-陽宮」,但一見到人,他又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表哥,嗚……嗚嗚,你嚇死人了,討厭,嗚……人家好擔心你和季姊姊,哇——」莉莉安抱著莫納和水柳放聲大哭。
「對不起哦!爆炸發生的時候我剛好看到一條好漂亮的美人魚,它邀我們上龍宮作客,一不小心玩得忘了時間,回來晚了,你別生氣!」莫納開玩笑地點著莉莉安的小鼻子。
「表哥!你還玩?人家是真的很擔心耶!」討厭鬼,老當人是小阿子。莉莉安嘟著嘴猛跺腳。
「神經病!」追雲低罵一聲。他真是瘋了,才會去擔心這個白痴。
「其實我們是被海浪沖到一座荒島上,多虧莉莉安上次送我的登山背包,里面帳蓬、睡袋、打火機……樣樣俱全,我們才沒餓死、凍死!」還是水柳善良,正經地幫眾人解了疑惑。
「哇!那不是好像魯賓遜漂流記?」莉莉安好興奮的樣子。「那個島漂不漂亮?它位在哪里?」
「漂亮——是還好啦!那座島太小了,走一圈頂多半個小時,所以談不上什麼風景優美,不過那里有很多海鳥棲息,正確地點我倒不太清楚。」沒辦法,羅盤壞了嘛!
「好捧喔!」莉莉安一副艷羨的口吻。「季姊姊,這三天來你都和表哥在小島上過著甜蜜的兩人世界,這麼羅曼蒂克的事為何我都遇不上?」
「小白痴!」追雲輕陣一口,轉向莫納。「我要走了,你家的大人叫你去議事堂,記得去啊!」他轉身走出「-陽宮」
「追雲,等一下,我跟你一起走。」莫納在他身後喊道。
「季姊姊,你看到了,這三天來,我就是跟著這根死木頭到處搭船找你們,而我到現在還沒被他氣死,全歸功我大人大量,不跟一個臭無賴計較。」莉莉安吊眉吐舌回追雲一個大鬼臉。
惹得水柳低聲笑成一只掩口葫蘆。「我想你跟副總……呃?天生犯沖!」
「我們從見面的第一天就不對盤了,天知道他哪根神經線沒拴緊?總是故意惹我!」
「或者你特別在意他呢?你知道的,人們總是會在不知不覺中做出一些蠢事以吸引自己喜歡的人的注意力。」
「哈!那是本世紀最爆笑的笑話。」莉莉安翻個白眼。「季姊姊,咱們別談他了,你再告訴我一些荒島上的事好不好?那听起來浪漫極了,我真希望我將來也能有同樣的境遇!」
「相信我,那一點都不好玩。」水柳猛搖頭。
「季姊姊——拜托嘛!」十幾歲的少女正是愛作夢的年紀,怎麼可能漏過如此特別的羅曼史不听呢?
「好吧!我們進內室,我慢慢說給你听。」當然限制級的部分她會跳過去。
另一邊,莫納在御花園里追上追雲。「嗨,我想……我得道歉!」
「被美人魚迷暈頭的事?」追雲腳步不停。
「當然不是,對不起!我失蹤這幾天,你在‘蘇格里’一定過得很辛苦。」
「還好,差不多每逃詡有十個人吵著要槍斃我,罪名是害死他們的王子殿下。」追雲撇撇嘴。
「意料之中,我國的制度有時候是封閉,而且——利己一點點。」要檢討自己的缺點並不容易。
「我比較喜歡‘自私’這個辭兒。」追雲終于停下腳步。「听著,既然你已經回來了,季水柳也月兌離險境,我想我該走了,幫我向國王和莉莉安說聲謝謝,這些天若沒他們護著,你此刻大概得去亂葬崗找我了。」
「莉莉安?我以為你們是天生的仇人!」
「事實上她跟了我三天三夜,寸步不離、吵鬧不休,但根據我的人的報告,最少有五名狙擊手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沒在我腦袋轟上一槍。」追雲聳聳肩。
「我想,你是不是可以晚一個月再回去?我有一件事還需要你的幫忙。」莫納有些為難地開口請求。
「什麼事?」
「我打算讓內戰在一個月內結束,但經過這次的炸船意外,我擔心國內有些人會將矛頭指向水柳,我想請你保護她,直到我處理完叛亂的事。」
「而這件事你不打算告訴季水柳?」
「我不想讓她擔心,我說過要好好保護她的,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莫納神色嚴謹。
「听著,我可以保護她,但如果你老是想把那個小女人當成易碎的骨董,鎖在保險庫里,總有一天,你會和我大哥一樣慘的。」追雲搖搖頭.想起家中的大哥,可憐的柳晏飛快被朱巧巧整死了!
「但我不能再拖累她了。」
「隨便你。」追雲轉身往回走。
「你要去哪里?」莫納喊住他。
「回‘-陽宮’找莉莉安,跟你說話比跟她吵架更教人生氣。」
「很有哲理的一句話。」莫納輕嘆道。他知道追雲說得有理,但他已經承受不起任何可能失去水柳的危機了,他是那麼地愛她,寧可用生命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