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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賊丁小勾 第二十二章 巧脫陰陽界

作者︰李涼

小竹瞄他一眼︰「我也有功勞,你當我是什麼?」

小貝對答如流︰「得力助手,弄姿搔首,三八太守!」

「你想死啦……」

小竹頓時慎叫,追得小貝四處逃竄。

小貝謔笑不斷︰「還沒說你衣冠禽首-獸)已算同情你的啦!」

「你才是衣冠禽獸!」

小竹追得更急,小貝逃得更險。

忽而洞內傳來鼠精的聲音,把兩人給引住︰「我輸啦……咳咳……大俠……饒命……」

小貝驚喜道︰「他要出來了。」

聲音傳至左上角山腰處,兩人立即向那里縱去,那里只不過是手臂大小的裂縫而已。

「大俠……饒命……好癢……咳咳……這是什麼藥……快救我啊……

我四肢無力……爬不動了……」

「爬不動也得爬,剛才警告你,不听,現在嘗到了後果了吧!」小貝謔笑著。

小竹笑道︰「快躲啊,最好別出來,否則準開花。」

「那也比這滋味好受……快救我出去……癢……」

小貝往縫隙扳去,一塊大岩石月兌落,白煙撲來,小貝及時閃開,只見著得白霧中,十余丈遠,鼠精瘦小身形抖抖抽抽,抓抓扣扣地慢慢爬出來。

他眼淚直流,猛打咳︰「救我……」

「救你,方才你怎麼不救我?來啊,只剩十丈遠,忍忍就出來啦!」

何無救咬緊牙關,勉強又爬出四五丈,小貝看他不行了,才用天蠶勾把他勾出來。

小竹立即喝叫︰「壞東西也有這下場,先還我一百大板再說!」

他抓起一旁手臂粗的樹枝,猛朝鼠精屁肢打去。

鼠精此時如中了毒的落水鼠,手如雞爪,身形彎曲,全身抓得發紅,兩眼滴淚,而又猛咳,似乎所有痛苦都能從他身上找出來,誰知小竹打他,他反而叫好。

「打我……那里癢麻……快打……」

小竹一愣︰「你不痛?」

「癢啊,快打……」

「什麼話嘛,把我打你當抓癢?」

小竹不打了,氣沖沖地瞪著鼠精,直罵癢死你算了。

小貝捉笑道︰「何無救,你自己搞砸了,把名字取成無救,現在誰也救不了你了。」

「不不,快救我……我癢麻啊……」

「你沒听過,痛有藥,癢難治嗎?而且你又癢又麻,更難治啦!」

「我求你,大軍師我什麼都說……快給我解藥……」

「你當真肯說?」

「說,一定說,我受不了了!」

「好,那你先說說看,誰救走你們?」

「先給解藥。」

「不給,先說。」

「是一個黑衣人……」

「是男是女?」

「男的。」

「他為什麼要救你?」

「不清楚……給我解藥……」

「不說不給……」

「我知道他住處,你們自己去問他,先拿解藥來……」

「住在哪里?」

「不清楚,給我解藥,我帶你們去……」

「不怕你耍賴,我這就給你解藥了。」

小貝突然想月兌掉褲子,呵呵訕笑著。

小諒詫︰「你要干什麼?」

小貝訕笑︰「尿尿啊,這是麻癢最好解藥。」

小竹窘紅著臉︰「沒有其它辦法?」

「有。」

「什麼?快用。」

「好啊,換你尿。」

小竹斥叫︰「你下流,講些下流話。」

小貝冷笑道︰「解藥真的如此,你不解就站一邊去!別耽誤我救人。」

小竹慎窘地閃向一邊。

鼠精卻急叫著撒尿,小貝當然不客氣,淋向鼠精,洗淋過後,鼠精已好過許多,然而小貝卻皺著眉頭︰「騷騷地,還要跟他去找人,實在受不了。」

遂又拖起鼠精走向山泉,把他丟入泉中浸洗一番。

泉水洗去尿液,鼠精又叫著︰「快撒尿啊,還很癢!」

小貝嗤嗤地謔笑道︰「我又不是自來水,說來就來?剛才淋了也差不多了,剩下的部位,你自己慢慢忍吧。」(自來水也搬來了。)

鼠精不得已,只好勉強運功忍下,雙手仍抓個不停。

小貝喝他爬出水面,訕笑道︰「第一關報仇完畢,第二關正式開始,我看你左臉刀疤一大撇,看來很不協調,我再在你右臉劃一刀,讓你生個兩撇大胡子,從此更像大老鼠精了。」

鼠精急叫道︰「大俠饒命,我認輸了,你饒了我啊。」

「這麼好混,一認輸,什麼罪都可抵過去?」

小竹此時扛來長竿,笑著︰「小貝,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小貝見著竹竿,興趣就來︰「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招,何無救,你是甘願找洞鑽,還是我替你鑽?」

「大俠饒命……」

小竹道︰「不必他找,我已挖好了!」

他往右邊指去,山面已現出新洞,大小正好可以塞下何無救。

小貝不管鼠精同不同意,立即把他提起,塞入洞中,只留臀部在外頭,鼠精這才感到那種見不著的報復的恐俱,他直叫饒,可借兩人被整得太冤枉,非報復不可。

「我先來!」小竹抓著竹竿就往鼠精撞。鼠精麻癢已去不少,換來疼痛,已唉唉大叫,不停地掙扎。

連撞十幾下,小貝才接過竹竿,謔笑地撞著︰「何無救,當初你不是要撞死我?我沒那麼殘忍,撞得你屁滾尿流就行了。」

「不必撞,我已忍不住了!」

鼠精想逼著肚皮,一拉了事。

小貝一愣︰「還沒撞就來這招,不行,給我憋著,撞爛也不能放個屁-否則我換尖刀,多挖你幾個洞。」

「我憋我憋,大俠千萬別換尖刀。」

「這才是男子漢嘛?」

小貝連撞二十余竿,撞得鼠精唉唉叫痛,臀部已腫脹不堪,只能趴在地上,一翻就叫痛。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暗算本門主!」

小貝丟了竹竿,斥道︰「說,那黑衣人住在哪里?你現在可以帶我去了。」

「在東邊七十里的山谷中,我行不動啊……」

「行不動,要我拖你?還是用爬的?」

小貝抓出天蠶勾,又想勾向鼠精,他急忙尖叫不必了,要是拖了七十里,不把肉磨掉才怪,勉強找來樹枝當拐杖,一拐一拐地往前走。

小竹皺眉︰「以這種速度,走到那里,第二個太陽就出現了。」

「不然如何?你背他?」

「我撞他!」小竹一抽寶刀,往鼠精撞去,眼看就要倒霉,鼠精哪還顧得痛,沒命地拔腿即逃,步法雖蹣跚,速度卻快得多了。

小貝不禁鼓掌︰「好方法!」

「哪里哪里,你也來一刀吧!」

小竹也往小貝捅去,嚇得小貝驚叫,往前進去︰「你干什麼?暗算門主?」

「沒有啊,只是手癢而已。」

小貝也吃吃地笑起來,故意反整小竹,偶而臀部推得高高,待小竹寶刀捅來才做閃躲,起初幾次倒把小竹整得發怒,但捅了寸數刀,總有一次中獎,小貝被劃出血痕,再也不敢玩,遠遠藏在一邊,直道著︰「以肉試刀,怎麼玩都不劃算。」

行約十數里,已近黃昏,山區本就晚得較早-一片金光中,三人似乎已踏上雲層。

然而這卻是在谷中。

鼠精已經停下來,指著前面一片金光,說道︰「救我的黑衣人就住在里頭。」

小竹瞧得甚是悅目︰「好漂亮的湖水,一望無際,湖光閃閃,就算洞庭晚霞也不過如此。」

小貝注視幾眼,說道︰「那不是湖,面是沾了水的泥巴,就像沼澤。」

「可是看起來也很亮啊?」

「跌下去,可就不好受了。」

鼠精道︰「人就在里頭,愛去就去,我任務已完,可以走了吧?」

小貝邪笑︰「誰知道你有無說謊?所以只好請你再領路。」

「可我的輕功不夠好,會跌入泥巴中。」

「沒關系,我會勾你上岸,走吧。」

鼠精無奈,只好趕鴨子上陣。三人又往沼澤行去,及至泥沼邊,小貝始發現並無一般沼澤地臭氣沖天,而泥巴也不深,就算跌下去,也能爬得起來。

這里似乎有人故意放置石塊,可以落腳,或圓形,或扁形,皆十分自然,不易看出是人為。

「走吧!你在前頭,掉入泥巴才有人救。」

小貝催著,鼠精只好一跳跳地往落腳石跳去。

小竹捉笑︰「鑽洞鼠變成袋鼠了。」(李涼可真會開玩笑,把澳洲袋鼠都搬來了。)

「你呢,一跳跳的,變成僵尸了吧?」

「我才不用雙腳跳,多難看!」

小竹蜻蜓點水般點過去,姿勢自然優美。

小貝道︰「和神偷的燕子十八抄差不多嘛,那老頭何時把這功夫傳給你的?」

小竹微微緊張,弄笑道︰「你可以偷學別人功夫,我為何不可?不過這幾招倒是他親手教的,怎麼樣,他看我順眼,不行嗎?」

「行啊,不過別在我面前施展,很不給我面子,也很不給自己面子。」

「怎麼說?」

「因為你是妙賊的手下,用的卻是神偷的武功,這樣我很沒面子。因為我輕功很高,你拿神偷的雕蟲小技來耍,實在很不給自己面子。」

「哼,你耍得過我?來呀!」

小竹一時興起,突然掠飛如燕,快捷地往前方掠去,眨眼已去了數百丈,輕功自是不弱。

小貝豈能認輸?喝叫著,也往前掠追,兩人一前一後,追掠如風,很快就把鼠精-在後頭。

足足追了一刻鐘,小貝終將逮著小竹,嘿嘿冷笑︰「你逃啊,我現在就叫你吃呢巴!」

天蠶勾就要打出去。

小竹登時叫輸,停頓下來,他可知道天蠶勾的厲害,急急叫道︰「我認輸,你贏了,你輕功勝我許多,請把天蠶勾收起來好不好?」

小貝一時得意地聳聳肩︰「知道認輸就好,人就是要有自知之明,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天蠶勾示威地甩向小竹,倒將他嚇了一跳,小貝這才張狂地收起來,得意笑著︰「你很識相,那何無救可就要人救了,這地頭落腳石很寬,他非得要我勾他不可。」

轉身往何無救瞧去,他已在數百丈開外,幾乎只剩下一個黑點。

小貝向他招手︰「快過來啊,真的袋鼠也沒像你跳這麼慢的。」

那何無救竟然不跳了,反而向小貝招手,笑著說道︰「惡軍師,天色已晚,我要回家啦。」

「你敢?我隨時可以把你追回來。」

「試試看啊,不過我勸你別試的好,否則會把命給玩掉呢。」

「這麼嚴重?」

「否則我還會在這里跟你說再見嗎?」

「只差個幾百丈,你就如此大膽?」

「幾百丈可以讓你走一輩子例,哈哈……你知道這里叫啥名字?叫陰陽界,過了幾百丈,就到了陰間啦!」

小貝不禁驚心,這鼠精敢這麼大膽戲落自己,若無十成把握,他根本不敢如此。

難道真的中計了?

小貝往四周尋去,那落腳石都還在,于是往不遠處掠去,眼看就要落到那石塊,誰知足尖一點,石塊竟然吃力不住,往下沉去,他驚異之余,立即掠回原位。

誰知這石塊也沉下泥沼中。

小貝更是掠詫,全憑一口真氣又拔高數丈,落向小竹那塊墊腳石,方將身形穩住。

他驚詫地直喘氣。

鼠精笑聲又傳來︰「相信我的話了吧,那些石頭只能踩一遍,第二遍就全看你福氣了,哈哈……沒想到精明的人,也會上當。」

小貝心關叫槽,言語仍是淡然︰「你踩了石塊,回去還不是一樣走不了。」

「這你就不知啦,從我前面開始,才有奇陣變化,我的後面,照樣安全得很,否則怎有陰陽界之分?」

小竹怒道︰「我早該殺了你!」

「機會已失,等你轉世投胎再說吧!」

小貝道︰「你倒是很陰險,不過這里一定有退路,否則你不敢走在前頭,我們未必就會受困。」

何無救笑道︰「也許吧,不過老夫可也不知道如何出來,我只想來到陰陽界線,再跳入泥中,你勾我,我再月兌一次衣服了事,如此你仍然會往前行,對不對?」

「你很陰險。」

「不陰險,怎會當上十二星相之首?」

「這麼說,也沒有黑衣人一事羅?」

「有,但不是住在這里,嗯,說不定有,因為我並不知道他真正藏身何處啊,你們慢慢找吧,找不到就到陰間去等,遲早會等到啊!」

鼠精突然縱聲大笑。

「可惜你忘了一件事!」

小貝猝然打出天蠶勾,直往數百丈的何無救打去,又快又急,咻地一聲就已扣住鼠精腰帶,他大驚想閃開,小貝更快,猛回扯,他能射出數百丈遠,但要控制靈活卻不易,雖將何無救扯向前頭,卻無法控制他雙手,只見他唉喲驚叫,人已往前撲,他寧可使了千斤墜,撞落泥巴,雙手往腰帶扯去,讓其被勾子勾去,他已反身往後抓爬。

小貝一擊不中,又想抖勾鼠精,他卻立即潛入泥中,讓小貝找不到目標,小貝只好把勾子逼向鼠精落腳處,借以當樁,可把給人拖過去。

誰知道鼠精立即出現落腳石,猛用真力一掌打得它稀爛,遙遙地招著黑泥手,謔笑道︰

「永別啦,咱們地獄再見。」

看他逃得真快,小貝心急如焚,卻奈何不了他,因為他又逃出百余丈,已是天蠶勾的極限,再也扣他不著。

眨眼間,鼠精已走得無影無蹤。

小貝苦笑︰「完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要死,還落個跟泥巴相混,實在死得不甘心。」

小竹急道︰「那老鼠可以落身行走,這邊泥沼該不會太深吧?」

小貝收回天蠶勾,將前頭綁上一錠銀子-往下沉去,細線一直深入泥中,少說也有一二十丈未見底,小貝苦笑。只好抽出來︰「說不定還跟流沙一樣呢,泥面瞧不著一片泥葉枯枝。」

小竹撕下一片衣角,往泥沼擺去,果然立即沉入里頭,眨眼沒了蹤影。

小竹見狀大駭︰「怎麼辦?若找不到出路-這石塊若沉下去……」

小貝苦中作樂︰「沒那麼槽吧,這一定是奇門陣勢,否則在流沼,這麼石塊怎麼會浮起來?」

「它真的不會沉下去嗎?」小竹驚問。

「試試看就知道了,你先跳向前邊那石塊。」

小竹依言飛落斜左側二十丈遠的石塊,立身站好後,留個空隙,讓小貝得以掠來。

小貝準備妥當,立即縱高三尺,又落下石塊,它竟然支力不住,就此沉入泥中,那反彈回腳光力量就如羽毛那麼輕,小貝一時抽身不易,左腳尖陷入泥沼三分,他立即打出天蠶勾,急叫小竹接著,小竹焦急接手,猛往回扯,方將小貝揪了過來。

他大氣初定,笑得甚健…s「不好玩啦,怎麼會如此?」

小竹直焦急︰「怎麼辦?太陽就快下山了……」

小貝心一急︰「咱們往前頭行去,說不定會有盡頭,就可上岸。」

「要是失敗呢?離岸邊更遠!」

「數百丈和數千丈差不多,要能通過,就一定能,要是不能,就算十數丈,也寸步難行。」

小竹沒辦法,只好跟著小貝掠前,死馬且當成活馬醫了。

兩人又追掠一二里,這泥沼湖似乎無止境,除了天際遠的山區外,已空無一物,更糟的是,太陽一下山,泥沼已開始滲出霧氣,眨眼就快將湖面全裹住,形成一片霧海。

還好,小貝當機立斷,掠尋一顆如桌般的石塊,得以停身。

眼看霧氣已罩住四周,兩人只好死心,等天亮霧散再說了。

人不能動,小貝只好用喊的︰「救人啊,有人在四周嗎?快拿繩子來救人啊!」

喊了許久,小貝覺得口干舌燥,不得不停止,笑容更苦了。

小竹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你不是一向運氣很好嗎?」

「也一向運氣不好,沒有凶,哪來逢凶化吉?」

「能化吉就好了,怎麼凶都沒關系。」

小貝苦笑︰「這次是最凶的一次,沒有刀槍,沒有武斗,只有靜靜的霧,靜靜的泥沼,就把我困住了。」

「一定會有出路的,等夜一過,霧散去了之後……」

「那只有等吧……好久沒舒舒服服地睡過了。」

小貝躺下來,也不敢用太大力道,免得震動石塊,連最後的床都沒有了。

小竹想了一下,也躺下來,只有桌般大小的石塊,只能容下兩人平躺,只要微微一伸手,就踫著對方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四處靜得可怕,兩人睜大眼楮,這怎麼睡得著?

似乎只听得對方心跳聲,撲通撲通,均勻而快速。

小貝已察覺,帶點捉笑道︰「小竹啊,你的心跳聲很亂嘛,是不是我躺在你身邊的緣故呢?」

小竹微窘斥道︰「別胡思亂想,我在擔心黑乎乎的,不知會不會有妖怪出現!」

「你怕?」

「有一點兒。」

「那抱緊我,就不用怕了。」

「少臭美,一身泥灰沾滿身,還想人家抱你?」

「這麼說,我洗干淨了,你就會抱我?」

小竹狡猾道︰「你洗吧,保證你越洗越黑!」

「嘿嘿,我才沒那麼傻,用泥沼洗臉。」

「所以你永遠是髒的。」

「我能洗干淨,你信不信?」

「不信。」

「打賭如何?

「到現在,你還有心打賭?好,來賭吧。」

「要是你輸了,怎麼辦?」

「隨便你,哼,哼,我根本不會輸。」

「那可說不定,我若輸了,也隨便你處置。不過你若輸了,只要告訴我,你是男還是女的。」

「你不是驗明正……」「身」字未出口,小竹已窘羞,斥道︰「你老是佔人家便宜。」

小貝防防笑道︰「因為你太像女孩了,所以我信心末免動搖。」

「真是無聊!」

「你到底賭不賭?」

「賭就賭,我輸了,告訴你便是,若你輸了,以後不準再問這問題。」

「好,一言為定,你輸定啦!」

小貝已寬衣解帶,就在眼前,小竹可瞧得清清楚楚,急叫道︰「你想干什麼?」

「月兌衣服呀!」

「你……你下流,暴路狂,不準過來。」

小竹縮在角落,就快陷入泥沼。

小貝捉笑道︰「別躲啦,再躲也只是三寸之隔,在這節骨眼里,我可沒那麼大的心情去表演月兌衣舞,我只是想贏這場打賭而已。」

「賭就賭,還月兌什麼衣服?」

「不月兌衣,怎能洗淨身子?別瞎說啦,我得為我的賭注奮斗呢!」

小貝又捎回岩面,雙手把衣服抓住,然後運起九龍神功輕輕吸向空中的霧氣。

小竹不明究理,小貝在耍何花招。但見霧氣先是緩緩被吸,隨即快速吸向衣衫,那霧氣本就有水分,如今經過過濾,久而久之,那衣衫就濕了起來。

小竹見狀已知小貝如何取水,登時叫著︰「不算,不算,我不知你會用這一招。」

小貝瞄眼︰「江湖三兩絕,說破變成賊,我還跟你賭個屁,輸就輸了,還耍什麼賴?」

小竹一時慎叫︰「你贏了沒,全身還髒得很呢?」

「那還不簡單,多吸幾次不就得了?」

小貝將衣服揉揉搓搓,先弄去泥灰部位,再擰出髒水,勉強往身上擦去,呵呵笑著︰

「這叫干洗,懂不懂,接下來就有水沖涼羅!」

他又自運功,吸向霧氣。

小竹已竊笑,伸手,張嘴,猛將霧氣撥開,讓小貝吸之不易。

小貝怔詫︰「你耍了詭計?」

「誰規定不能撥霧的,嘿嘿,讓你吸到明天,一滴水也沒有。」

「來呀,誰怕誰?」

小貝拼命運起神功吸霧,小竹拼命地吹,兩人各自相爭,就快扭成一團。

然而小竹功力畢竟比小貝差,持續許久後,終于敗下陣來,仍讓小貝吸得大量的濕氣,又把衣衫給弄濕,小貝得意地往身上擦去,倒也能將污塵給除去。

小貝禁不住,洋洋得意︰「你輸了,服不服?」

「輸就輸,有什麼了不起。」

「那就付出賭注,是男還女?」

「男的。」

「男的?我不信。」

「不信又如何?我已說實話。」

「我檢查。」

小貝欺撲過去,就想替他寬衣解帶。

小竹窘羞尖叫︰「你敢,我就往泥巴里滾!」

他真的會滾向邊角,只剩半身搭在岩面。

小貝一時愣了手,干笑道︰「別反應過度,我只是開開玩笑而已。」

小竹斥道︰「誰跟你開玩笑,我真的滾下去。」

「別生氣嘛,我發誓,決不亂來。」

「發誓呀,喊大聲些。」

「呵呵,在這里發誓最爽了,拼命喊都沒人听到。」

他昂起頭大叫︰「本門主小貝大俠在此發誓,如果再動副門主,保證下地獄?」轉向小竹︰「這樣行了吧?」

小竹微微放心︰「最好給我守規矩,否則我會叫你下地獄,退一邊去。」

小貝移動身軀,逗笑著︰「其實能把你變成女的,讓我下地獄也甘心。」

「少貧嘴,給我睡好,我累了,也要休息了。」

小竹徑自閉上眼皮,不再理會小貝,然而他的臉卻是窘紅的,心跳更加急促。

小貝也想躺下來,忽然似乎听及嗡嗡之聲淡淡傳來,他驚詫地又坐起來。

「會是什麼聲音?」

嗡嗡之聲漸漸響起,似乎沖著他們而來-好象蜜蜂震翅之聲,可是听其勁道,並非那麼小。

「難道會是蜂群?」

小貝焦急了,若真的是蜂群,他和小竹無處藏身,可有得受了呢!

小竹驚心不已︰「要是五毒蜂,那就慘了?」

他想到上次挨針之事,心頭就害怕。

嗡嗡聲音越來越急越大,小貝不得不把衣衫抓在手中,準備迎敵。

忽然咻地一聲,一只拳頭大的晶白蜜蜂已沖來,那嗡嗡聲正是出自那麼手掌大的翅膀。

「這是什麼蜂?」

小貝恐懼地揮著衣衫,想把它擊落,然而這蜂不但速度快,反應更敏捷,小貝連連數次撲打,卻被它閃開,它似乎在尋找什麼,不停繞著小貝不放。

小貝眼看衣衫揮打不著,還好只有一只,立即運掌打去,掌勁走處,狂霧猛攬,若是石塊,早被擊碎,那巨蜂竟然懂得躲避,鑽著掌風空隙,退退前前,竟也穿過了強勁掌風。

小貝驚駭不已︰「你我無冤無仇,快走吧,我不惹你了……」

他不敢再攻擊,深怕巨蜂發怒,那時自己未必會打輸它,但挨針之事可就無法避免了,瞧它那麼大一只,毒針少說也有幾寸長吧,被蟄著,那麼還得了?

他改用守勢,免得惹怒巨蜂。

巨蜂但見小貝伏在地上,也未加攻勢,繞著他頭部轉了幾圈,口中吱吱地叫著。

小貝苦笑著︰「你要跟我說話?我又不是懂蜜蜂語言……」

巨蜂仍自吱吱地叫著不停。

小貝苦中作樂︰「你是不是問我,什麼地方的肉最甜?我跟你介紹,小竹不錯,白白胖胖的又帶香氣,一定讓你很滿意。」

小竹驚急︰「你為什麼要出賣我?」

「沒有呀,你的肉確實比我好。」

「這也不必你來介紹。」

「我是怕這蜜蜂是近視眼,把人搞錯了。」(古人很少近視眼,老花眼還差不多。)

「它就是要找你,因為你是壞人……」

「別說啦,就只我們兩個,蜂大俠,你愛選誰就誰倒霉,如果不想打針就請回去,如果想救人,就請去找救兵,把我們從陰陽界拉回來如何?」

巨蜂忽又吱吱地叫了兩聲,盤旋空中幾圈,隨又立即飛入霧中。

小貝這才噓口氣︰「要命,哪來這麼大的蜂?別說挨一針,我看只挨半針就差不多了……」

小竹道︰「它好象听得懂人語呢……」

小貝邪邪地一笑︰「我看你是被嚇得語無倫次,腦袋短路了。」(這麼時代那來的電器呀?)

「你才短路,不然它會听你說完就走了?」

「也許是被我的真情給打動了。」小貝擺擺手︰「睡覺吧,算時間,光是吸霧凝水就花了兩個時辰,又鬧了一陣,該三更啦,等天亮再說吧!」

他著實也累了,倒下來,就想呼呼大睡。

小竹也跟著往下躺,只是兩手仍抱在胸口,兩眼凝視小貝不放,似乎在預防小貝隨時可能的突擊。

夜已靜下來。

小貝已然沉沉地入睡。

小竹心頭卻怦怦地亂跳,望著小貝,他總是流露出含羞又帶甜蜜的表情,不知不覺中他也閉上了眼晴。

不知過了多久。

終于……

一道陽光投向兩人。

小貝為之驚醒,一張開眼楮,濃霧已消失,只剩淡淡的一層,在泥沼上,四面又是一望無際的金光閃閃,他自語說道︰「嘿!天亮了!不知現在在何方?」

他早已失去方向,勉強從日出處,認定為東方,然而下一步又該如何?

小竹也醒來,發現自己雙手仍抱胸護著衣衫,心中稍甜甜一笑,才瞧著向小貝,發現他兩眼正瞧著自己,而且還出邪笑︰「都快沒命了,還怕人知道你是男是女?」

小竹一時窘困斥道︰「誰怕,我明明是男的,你為何不信?」

「不是不信,而是你任何表現都讓人覺得你根本是女的嘛。」

「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你管不著。」

「好吧,我不管你,但是憋了一夜的尿,我總可以自由撒吧?」

說著,小貝已準備撒尿。

小竹一時困窘,又不便再喊他憋著,情急之下,立即掠向二十余丈遠的那塊小石塊,把頭轉向遠方,干脆把眼晴閉上了。

小貝弄笑了幾句,也著實甚急,先撒完再說,隨後又瞧向小竹,呵呵笑遭︰「你忍耐功夫不錯嘛,不知道能憋多久。」

他不禁吹起噓噓之聲。

小竹本是忍得好好,但是被小貝這麼一弄,也覺得難以忍受,女敕臉更紅,忽而斥道︰

「不準你過來!」

他連連飛掠十數顆墊腳石,方自蹲來解手。

小貝遠遠瞧著,笑個不停︰「說你是女孩就不肯承認,連撒尿都用蹲的,不是罪證確鑿嗎?」

小竹不理他,窘紅著臉,待解手完畢,立即頓跳這石塊,讓它沉入泥沼中,也借此溜向他處石塊,又踏了十數處,已離小貝百丈余遠。

小貝怕他溜得太遠,要是分開了,就不妙,遂繞著往他追去,花了半刻鐘,方自追著小竹,出口就笑出聲音︰「其實吃喝拉撒睡是人之常情,你害燥什麼?」

小竹斥道︰「誰像你這樣沒水準?不準再說這些,否則我不理你了!」

說著他就想逃往遠處。

小貝捉笑著︰「不說不說,我吹口哨總可以了吧?」

他噓噓地吹著,惹來小竹困窘非常,又自避開。

「呵呵,母親的口哨聲永遠是最靈的。」

眼看小竹已逃開,小貝吹著口哨急起直追。

反正他們只知往東方掠去,追趕或慢行都差不多。

然而奔掠一陣,小貝怔詫,往自己落腳石瞧去︰「這石塊不是我昨夜試著點過的那一個?」

他為了試試鼠精所言,往石塊蹬了兩次,第一次就曾蹬下一塊細石塊留下缺口,正好可以讓腳法踏得穩,它本該在很遠地方,怎會在這里出現?

「難道我們一直在打轉?」

若真的如此,跳一輩子也跳不出去的,小貝苦笑著,他想瞧瞧是否有昨日情景,卻不可得。

小竹看他停下來檢驗石塊,但覺得奇怪,也就停下來,相差有十余丈,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又踩了昨天踩過的岩石了。」

「有這回事?那表示踩過後,還可以再踩了。」

「不太對吧,是踩沉以後,再浮出來,才可以再踩。」

「奇怪,石頭這麼重,怎會再浮出泥面呢?」

「想通此點,咱們就可以出關了。」

「現在呢,要如何走?」

「繼續走,看能否找到一個沉下去又浮起來的石塊。」

小貝掠往小竹,兩人不再追逐,于是慢慢地往四處尋去。

此時兩人踩石塊,都故意弄沉,以能增加浮出之機會,而且小竹還故意用寶刀做了記號,以證明曾經踩過。

從早晨直至中午,兩人又累又餓,實是難挨,然而又有什麼辦法?小竹有氣無力地嘆息著︰「再過樣下去,我們死定了。」

小貝苦笑︰「奇跡不知怎麼才出現?」

他目光掃向天空,十月的太陽竟會那麼殘烈,照得兩人臉頰發紅,口渴不必說,唇皮都干得月兌皮,他舌忝舌忝口角,往四處尋去,仍是千里遠山蒙蒙,除此之外,一無他物,這令人非常沮喪。

忽而他目光落在五六十丈遠,一座小山屏的岩石上,勉強擠出笑意︰

「奇跡終于出現了。」

「在哪里?」

小竹希望地找著。

「在那里。」小貝往那小山屏指去,稍帶逗笑︰「你的私人馬桶。」

小竹突瞧,雖是臉頰被曬紅,卻也掩飾不了窘困形態,然而他卻無力再斗嘴,窘然說道︰「又浮出來了……」

小貝笑得更苦︰「完啦,當真在打轉。」

「不會吧,我們不是朝著東方走?」

「誰知道那是否真的東方?說不定是影像。」

「可是太陽那麼烈,難道是假的?」

「假是假不了,只是這地形怪異,我們好象落在會動的馬燈,以為一直向前,卻轉個不停。」

小竹嘆息︰「可是停下來也不行呀,豈不等死?咱們以遠處山峰的形象作目標,再試試看如何?」

「我是怕那山也是動的……好吧,不試,永遠沒有辦法可想。」

兩人遂找向遠處像五指山的山峰形狀,又開始往前掠了過去。

從中午,一直跳到黃昏,兩人發現不少踏過的石塊浮出泥面,卻總是到不了那山頭。

折騰一天一夜,兩人已筋疲力盡,肚餓、月復空、口渴,連汗都快流光了。

他們希望霧氣快點兒來,能弄少許水喝喝。

至于能否逃出去,他們似乎已快絕望了。

夕陽,漸漸遠去,泥沼褪成大片暗紅色,有若地獄血池一般,讓人望而生畏。

小貝還是想辦法找到較大的石塊,以便再度過殘酷的第二個夜晚。

兩人倒在岩石上,已沒有昨夜的嬉笑斗罵,只有疲勞和恐俱。

小竹突又回光返照般,望著天空︰「如果天上有星星,那該多好,它可以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情……」

小貝道︰「我現在什麼都不想知道,只要一杯水。」

小竹含情地注視著小貝︰「如果我是女孩子,你會不會喜歡?」

「怎麼喜歡?」

「很喜歡……」

「這不夠,再說明白些。」

「愛你入骨,總可以了吧……」

小竹嗤嗤一笑,心中一甜,正想更靠近小貝一些,卻發現他喃喃欲眠,于是又斥叫著︰

「你說話根本就有口無心。」

小貝苦聲道︰「我累得說不出話來,哪還有時間跟你在說夢話?你又不是女的,問這些做什麼?如果你真的是女的,再讓我仔細告訴你好不好?你讓我休息一下,待會兒才有力氣凝霧成水嘛!」

小竹叫道︰「你難道看不出來我是男是女?」

「是女的,你卻不承認。」

「你不會暫時把當成女的?」

「是呀,你已是女的了……」

小貝已閉上眼皮,無力再說話。

小竹努著嘴,卻無處發泄,忽而往衣衫抓去,帶著賭氣帶著窘︰「你愛看就讓你看,反正過了今夜,恐怕就見不著了,看了就知道我是男的還是女的?」

他橫了心,將胸襟饅慢拉開,潔白肌膚透著清香淡淡地襲來。

小貝卻真的疲勞了,仍是閉著眼晴,喃喃說道︰「是女的……可以了吧……」

「你看一眼嘛……」

小竹窘紅著臉,沒想到自己臨死要證明身份,小貝竟會懶得看,他有些嗔意。

「你不是說,我是女的,你就要仔細告訴我,怎麼喜歡我嗎?」

「喜歡……」

「你睜開眼晴看我一眼嘛……」

小竹斥吼著,正要拉開胸衫之際,忽見得前方天空一片黑雲卷卷飛來,還帶著輕輕的奔雷聲,雙手也忘拉開胸衫。

小貝被他吼得受不了,勉強睜開眼晴往他瞧去,也沒瞧到什麼,冷問道︰「你叫我看什麼?」

「你看,那邊……」

小竹往前指去。

小貝蹬眼︰「你不是叫我看你,還是要解開衣服讓我看看是男是女?」

小竹現在又不想了,窘困斥道︰「快看那邊烏雲來了,可能會下雨。

「他忽又懷有希望︰「若下大些,咱們就可游過去月兌困了。」

小貝瞧他如此認真,也移目往其所指方向瞧去,那黑雲如蝌蚪,頭圓大,尾巴卻細不大長,而且甩得厲害,小貝一愣,已坐起來。隆隆之聲漸漸加大,而且甚急。

他已驚懼地叫道︰「那不是雲,雲的尾巴不可能那麼尖還散不去,並且速度又這麼快。」

小竹急問︰「哪會是什麼?是蝗蟲?」

「我看是蜂群。」

小貝仔細听,那隆隆之聲被嗡嗡聲取代,不錯,正是成群蜂震翅掠飛的聲音,他更焦急︰「槽了,一定是昨夜那只巨蜂回去找伴,要把我們當食物吃了。」

「怎麼辦?一只都對付不了,卻來這麼一大群!」

小貝苦笑著,他似也無能為力。

小竹驚急︰「我不要讓它們吃掉,我寧可跳泥沼淹死!」

「我先對付看看,若沒辦法,只好如此了。」

小貝勉強再抓起衣衫,直立起來,將小竹保護著,面對蜂群,他不停祈禱上蒼保佑。

那蜂群果真快速非常,剛才還遠在天邊,呼地一聲就團團逼來,嗡嗡之聲震如萬馬奔騰,還夾帶一道勁風撲掃過來,泥沼被掃得也翻起浪花,天空一片壓黑,直如暴風雨來臨,卻比暴風雨更可怕。

小貝、小竹被勁風吹得遍體生痛,不停打抖,一股寒意直躥心頭,兩人從來沒這麼陰冷過。

嗡嗡之聲揪緊了兩人的心神,全身肌肉為之暴脹,血液就要噴出血管般,比迎戰任何敵人都來得恐怖。

蜂群近了,小貝一眼瞧去,雖末見得只只拳頭大,卻見得只只月復部發白,全身通黑,只只拇指大小,那凶殘本性,讓人一輩子都忘不了。

「是五毒蜂!」

小貝完全絕望,他和五毒蜂早結了下深仇大恨,上次搗了人家的窩,這次人家傾窩並出來報仇了。

吧千萬萬只,如何對付呀?

小竹也見著是五毒蜂,全身雞皮疙瘩暴起,昨天才講,今夜就應驗了,他嚇得已說不出一言半語。

小貝已發現領頭者正是那只拳大的晶白巨蜂,心中暗自後悔,昨夜沒殺死它,今夜卻死在它手下。

「來吧,別的不殺,殺你一只就夠了!」

小貝右手衣衫,左手天蠶勾,準備和巨蜂決一生死-蜂群飛掠過來,嗡嗡停在空中,並未發動攻勢,卻是張牙利針,形態十分恐怕。

那巨蜂則是吱吱叫著向蜂群打轉,隨即單只沖往小貝,當真想單挑對手。

「有種!」

小貝看它沖來,大老遠天蠶勾就射出。他在此勾上下功夫之深,豈是白練?尋常高手難逃攻擊,何況是蜜蜂?這一打出,巨蜂驚怔旋飛閃避,卻仍閃不及,被掃中肚皮,若非它月復皮甚硬,非得穿破肚不可,小貝更是驚駭,這一勾竟刺不破對方肚皮,莫非它不怕刀槍?于是又抓來小竹手中滴血勾,準備撲殺巨蜂。

那巨蜂被擊,悶叫地往下落,蜂群見狀焦急,齊往巨蜂?

沖去,另一小群立時攻往小貝。

眼看雙方就大戰,那巨蜂又穩好身子,吱吱大叫,猛沖先鋒部隊,它速度比小蜂快一倍,立即攔動它們,吱吱叫幾聲,蜂群果真惟命是從,退回原位。

那巨蜂隨即對小貝吱吱叫聲,不敢再靠近,叫過之後,飛回蜂群,指領著一切行動。

霎時一群蜂堆涌來,不敢太靠近小貝,飛抵他們上空,突然投下蜂窩,然後飛去。

小貝先是驚詫有變,立即寶刀攻去,蜂巢裂成兩半,粘香蜂蜜流了出來,他大驚︰「會是蜂蜜?」

肚子餓得很,來得正好,立即伸手抓著左邊一半,但右邊那半就快掉人泥沼,天蠶勾一射差半寸沾泥,把它勾回來,欣喜地交給小竹。

「快吃吧,吃了才有力量斗蜂群。」

兩人立即狼吞虎咽,蜂巢壁也不必剝,咬在嘴里猛吸,有若野人。

蜂群卻好好地呆在空中,看他們吸食自己辛勤工作的結晶,而未作任何攻勢。

那巨蜂則已吱吱怪叫,神情似乎顯得高興。

小貝和小竹哪顧得看蜂群反應,肚子餓得發暈,狼吞虎咽地搶食著,眨眼間,已將斗大蜂巢蜜汁給吸個精光,小貝拍拍肚子,方露出滿足快感。

那巨蜂見狀,又吱吱叫了兒聲,一群蜜蜂再次飛來,再-下另一巢蜂窩。

小貝接過手,欣喜叫著︰「這些毒蜂今天發高燒,竟然猛將補品送給仇人吃,管它的,食完再算帳也不遲!」

他又分一半給小竹,吸了一巢已算飽,再吸第二巢,不及三分之一,兩人肚子已然脹得可以,再也沒先前那股狠勁,小貝目光才對那蜂群有所察覺,它們仍自停在空中有規律地震翅輕鳴,尤其那巨蜂,表情甚是歡悅般地不停旋飛。

「怎會這樣子?」

小貝感到意外,這巨蜂明呀是來救人的,他卻想不到為何形成這種狀況?

小竹也察覺了︰「那巨蜂好象對你不錯,一直朝著你吱吱叫……」

小貝干笑︰「該不會是先禮後兵,讓咱們喂飽了,再想辦法食咱的肉吧?」

小竹瞪眼道︰「你以為蜜蜂也會像你這麼狡鍘…t」小貝干笑︰「可是我想不出它為何要對我-媚眼,呵呵!難道看上我了?」

「你少臭美,它要看上你,準把你肉食光。」

「到底是怎麼回事?」小貝仍自不解。

小竹忽而想到什麼,驚笑道︰「我想到了,上次那蜂王不是褪殼褪不出來,你救了它?」

小貝也想起上次在山谷中,蜂王月兌殼,缺了水分,掙扎十分痛苦,自己臨時喂它一口口水,使它月兌殼之事,他不禁想笑,就為了那口口水,這麼……不大可能吧?

小竹輕笑︰「怎會不可能,你救了它的命,它當然要感恩圖報了。」

小貝怪笑著︰「不知是真是假,我來試!」

轉向巨蜂,招招手︰「喂,蜂皇後好久不見了,你是不是來報恩?想不想再食我口水?」

巨蜂未必全听懂人語,但小貝一張嘴哪得高高,像要親人似的,那巨蜂見狀,甚是高興,翅膀更是拍得嗡嗡作響,一股子往小貝沖來,當真往他嘴上撞去。

小貝唉呀驚叫,想往後退,又無退路,想舉掌打去,又不忍,只是思索,嘴巴已被親著,巨蜂還繞著小貝吱吱叫個不停。

小貝掠詫,已帶著歡悅,他終于明白巨蜂是來報恩的,他表情顯得怪異而興奮。

「沒想到我的口水也能征服這要命的五毒蜂?真是莫名其妙。」

小竹欣笑︰「這叫傻人有傻福!」

小貝瞪眼︰「你在罵我傻瓜?」

「沒有啊,我只是實話實話而已。」

「讓你佔便宜也沒關系,反正你也食過我口水,呵呵,被傻瓜征服的人叫什麼?傻傻瓜,還是傻瓜瓜?」

小竹笑容一斂,斥道︰「誰食過你口水?」

小貝訕笑著︰「多啦,上次沉在江底,我親你數小時之久,你敢說沒有?」

小竹窘困著臉紅︰「可惡小人,用卑鄙手段,休想征服我!」

小貝邪笑著︰「手段並不重要,我只注重效果。」

「卑鄙手段,一點兒效果也沒有。」

「不跟你爭啦,反證事實是不容抹殺的,對不對,蜂皇後?」

小貝問向巨蜂,它已欣喜地吱吱叫著,繞著兩人盤飛不止。

小竹一時也不找出話來反駁小貝,瞪了幾眼,也無可奈何笑起來。

天色漸晚,霧氣漸漸升起,小貝在促狹之余,再次意識到受出的境遇,促狹之心再也升不起來,然而愁容滿面,瞧著巨蜂︰「蜂皇後,你是來救人,可是光靠你蜂的蜜,也維持不了多久,最重要的是能不能把我們救出去啊,你知道這是什麼怪陣?如何才能破解出困?」

巨蜂似能會意,吱吱叫了兩聲,隨即就飛退去,掠向蜂群,吱吱叫個不停,那蜂群得到指示,一大群又飛往小貝,它們投的不再是蜂巢,而是一塊塊細小黑石,如雨般落了下來。

小貝和小竹感到驚訝,蜂群為何亂投石塊,還好,落石速度不快,而且甚小,兩人隨即伸手去抓。

「是磁石?」

小貝驚訝地望著手中黑石,本就是零碎的大小塊,現在都連結在一起,甚至結合小竹手中黑石,而變成一團不小的黑石塊。

蜂群投完後已飛回原處,那巨蜂則飛回來,繞著磁石吱吱叫個不停。

小貝不解︰「破此陣,要用磁鐵?」

巨蜂懂得不多,仍叫著不停。

小竹道︰「看來是如此了,否則它們怎麼千里送來這玩意兒。」

小貝也覺得有些可能,當下哺哺說道︰「磁石對此陣有何功用?」

他瞧著手中磁石,百思不解。

小竹道︰「它們帶來磁石,會不會要咱們做成針,如此就可以辨別方向。」

小貝道︰「若真如此,一顆就夠了,何必帶來一大堆?」

小竹想想,也有道理,只好擺手︰「那樣我就猜不出它的用意了。」

小貝自嘲一笑︰「想不通,只好用最後一招啦,給我們石頭,咱們就來個投石問路,說不定還有效啊!。

他拿來個磁石,往泥沼丟去,撲通一聲,磁石沉入泥中,什麼反應也沒有。

「這邊沒路,想必在另一邊吧?」

小貝有些自我解嘲地往反方向-出磁百,只見磁石往右前方射去,突然卻被直角式地吸往左前方,不僅如此,磁石還被定在離泥沼三尺高的空中。

小貝驚訝不已︰「怎會如此?一難道泥沼下面也有磁石?

話末說完,只見得磁石定位處漸漸浮出一塊岩石,和那些沒人泥中的石塊一樣,自然而然地又定在那里。

這一發現,小貝自是欣喜不已︰「原來真能投石問路,這磁石真能引出石塊,咱們出困有望了。」小竹雖驚喜,卻不敢高興得太早,說道︰「不知那石塊能否落腳?」

「當然可以,不信,我試給你看!」小貝立即掠向那岩石,果然能站人。

小竹道︰「然後呢,再跳一下,看是否會下沉?」

小貝立即照辦,猛往上掠,再蹬回此岩,岩塊被蹬,頓時下沉,小貝趕忙掠回原位。

而那下沉石塊已消失無蹤,只見飄在空中小磁石凌空被拖走十數丈,斜斜地方插入泥沼之中,很明顯地指出岩塊漂流方向,小竹不解︰「怎會如此?」

小貝若有所思︰「難道這泥沼中會是個大磁場,帶動整個陣勢,尤其是浮石……」

他覺得有此可能,立即找向左側方二十丈遠一塊掌大岩石,天蠶勾不打岩百,而是朝岩塊下方打去,一連數次,他已感覺出底邊已有東西被勾著,他猛力一拖,一顆巴掌大石塊已拖出直往小貝射來,小貝伸手接去,那浮在泥面的石塊則被沉入泥中。

小貝終于激動大叫︰「我知道啦,原來是這麼回事!」

小竹看著他手中岩塊,茫然道︰「知道什麼?知道如何找出岩塊?」

「當然找得出,只要方向對了,一定能月兌困。」小貝激動地說道︰「原來這泥沼真的有磁場,而且是平均分布,就如蜂巢般一個坑有兩個石塊,一個在上,一個在下,一個在陰極,一個在陽極,兩個若取得均衡,就能站人,但站過之後,經重量擠壓,陰陽只要一有異動,下面的石塊必定會被磁場吸往別處,而浮在泥面的石塊缺少磁力支持,只好沉入泥中,直到再次找到那顆墊腳石,方能浮出泥面。

小竹已然有所了解︰「這麼說,這些磁場是有規律的變化了?」

小貝點頭︰「想是如此,而且還可能東邊沉入一塊,西邊浮出一塊,又如陰陽兩極,生生不息。」

「可是照你這麼說,磁場變化永遠在陣中,咱們照著它方向行走,永遠都別想走出來了。」

「當然。」

「那怎麼辦?還是走不出去。」小竹又憂上心頭。

小貝胸有成竹︰「蜜蜂都救命來了,咱們豈會走不出去?你等著收拾那老鼠精便是。」

他立即轉向巨蜂,笑容可鞠地說道︰「蜂皇後啊,快起霧了,你就找個方向,帶我們離開吧!」

巨蜂會意,吱叫幾聲,已掠往空中,它飛的方向,正和夕陽相反,那麼群毒蜂也跟了過去。

小貝瞧向那里,泥沼一片平坦,若非巨蜂引路,他倆豈會知道要縱往這方向。

小竹思索著︰「百丈無石塊落腳,怎麼走過去?」

「只好試試磁石了。」

小貝抓起小磁石,往那方向打去,磁石果然被吸往一處,眨眼間,那麼兒已浮出石塊。

兩人激動之余,欣喜地往石塊掠去,驚叫道︰「得救了?」

那巨蜂則不停吱吱長叫,引住兩人投石問路,直往背陽方向掠跳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跳掠多少岩塊,夕陽已失,換來一片漆黑和濃霧,直到後來,已伸手不見五指,小貝除了-磁石,還得請巨蜂停在浮出水面,以聲音辨別位置,兩人方能安然找尋落腳石。

直覺上似乎又跑了數百顆岩石,每顆以二十丈計,也該走了近十里路,兩人都有些勞累,但想及月兌困有望,心神仍自高昂,又跳了幾塊岩石,那巨蜂不再停在某處,而是到處亂飛,吱吱大叫。

小貝一時找不到落腳石,叫聲又起︰「大皇後別那麼騷行不行?救人救到底,你再安分一些行不行?」

巨蜂吱吱亂,還繞著小貝頭上跳飛。

「怎麼?發騷啦?還是那岩石甚大,隨便跳都可以。」

巨蜂吱吱叫,似告知小貝答案。

小貝皺眉︰「總該表示一下距離吧,要是跳得太近,掉入泥中,如何是好?」

巨蜂盤飛叫了好兒聲,已飛往霧中-小貝听其震翅聲,和五毒蜂差不多,于是算好距離,拉起小竹,猛地掠去,兩人暴躥數十丈,霧氣突然盡失,小竹猝見滿天星星,唉呀驚叫,小貝被嚇著,急道什麼事,誰知還未來得及反應,前頭橫枝擋前,兩人只注目天空,攔胸撞向橫枝,再唉呀一聲,雙雙跌落地面,小竹模地軟柔,登時驚喜︰「是草地,我們月兌困了!」

雖是草地,但摔跌下來也夠瞧了,小貝一臉苦相︰「月兌困就月兌困,一定要拉我跟你一起跌著出來嗎?」

小竹這才見到小貝摔跌的丑狀,也感覺出臀部疼酸酸的,臉容不由地窘熱起來︰「月兌困了,當然要高興啦,你看星星,還有樹木、花草。」

小貝隨著他手指瞧去,一時也被突如其來的變化給吸引,顧不得再責怪小竹,已仰躺在地上,噓氣直笑︰「大難不死,真是三生有幸,連口水都能救人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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