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愛花心 第五章
頭疼欲裂的刺激,促使他不得不醒來。
「天啊——」從維熙倏地坐起身,手指猛按著頭部,希望能減輕激烈的頭疼。
睡眼惺忪,眼前是一屋子混亂,甩開被子他意識到自己的赤果,腦子開始搜尋、回憶著昨夜離開酒吧後的自己,還有語嫣人夢的那場似幻激情。他苦笑,他實在太思念她了,竟然連夢里都夢著與她親呢的情境。
進浴室梳洗過後,渾沌的思緒總算沉澱下來,從維熙頹喪的坐在床沿,逐一收拾著四散的衣物、縐亂的床鋪。
大掌一甩,拉整紊亂的床單,一抹暗紅血漬在淡色的床單上干涸,從維熙眼神一凜,揪住床單的一角,這……
就在同時,眼角余光接受到熠熠的光線,一條金色花形手鏈在床上閃耀著,他迅速執起那陌生的手鏈。
細致的手鏈在他麥色的手上翻轉著,他困惑的想著,繼而仔仔細細、里里外外端詳著,就在瓖著碎鑽的花面下,清晰的「淇」字刻在上頭,他心一沉,手掌驟然握緊鏈子,這殘酷的真相就像是一顆沉重的石頭,緊緊的壓在他胸口,令人窒息。
濃眉自發現鏈子的主人是誰後,就再也沒松開過,從維熙手肘撐在膝蓋上,手掌掩著臉,他怎麼可以對她做出這種事?尤其是他心里還存有對語嫣的歉疚之時,他怎麼可以玷污她處子之身,她是他的妹妹啊!
從維熙痛恨自己的獸行,痛恨自己的所作所為
他該如何面對她?
從維熙懊惱的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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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個管理者,她不可以忘記爸爸交托自己的責任,花嬡淇在心里努力的建構散亂的注意力。
「總經理,休息一下吧!」李秘書像保姆似的叮嚀她休息。
「李秘書,你還是叫我嬡淇我會習慣些。謝謝廠花嬡淇接過她遞來的茶。
「現在是在公司,況且你的確是總經理啊!」
「李媽媽,別這麼嚴肅的叫我。」她淺笑,「叫我名字吧!」
「咦?你什麼時候手腕受傷了?」眼尖的李秘書指著她白皙手腕上的傷痕。
「啊!我的鏈子,」她隨即彎,努力在地上搜尋著原本應該安穩掛在手腕上的鏈子,「一定是不小心勾斷了!」她悵然若失,為自己粗心丟了爸爸送的禮物而兀自惱著。
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緊閉的門。
李秘書快步走去開門,「董……董事長?」
听見李秘書的叫喚,花嬡淇心咚的下沉,一抬頭,就接收到昨夜映照出自己的眸光——
「李秘書,待會總經理不接任何電話、不見任何人,別讓人打擾我們談話。」從維熙凝重的交代。
「是!」李秘書小碎步退出,不一會兒端來另一杯茶,再次退出辦公室,不忘順手帶上門。
辦公室的氣氛頓時凝滯、沉重,溫度驟降。
從維熙一步一步走來,花嬡淇心驚膽戰的呼吸,眼楮忙不迭地胡亂掃著,就怕對上他的眼。
當兩人的距離只相隔一張辦公桌時,花嬡淇因極度不安而突然站起身,「我去洗個臉。」她還沒做好面對彼此的心理準備,雙手合十,冰冷的手微顫。
意識到她的想逃,從維熙早一步攔住她欲離去的身影,依舊無言的瞅著她。
「你……維熙……大哥……」她手足無措的胡喊一通。
從維熙揚高手臂,握著的拳頭登時在她面前打開,一條鏈子出現在她眼前。花嬡淇直覺想伸手去取,然而在踫上的前一秒,從維熙卻迅速的納入自己手中。
「是你,對不對?」他沉聲問。
「什麼?」她不正面回答,退了一步。
「昨晚是你對不對?我逾矩侵犯的人是你對不對?」他又跨進一步。
「不是,不是我——」花嬡淇覺得有些難堪,想也不想的否認。
「跟我走。」從維熙拉起她的手腕,欲往外走。
「去哪里?」她掙扎。
「到醫院。」
報嬡淇伸出另一只自由的手,猛的拍開兩人緊連著的手,「我不要,好端端的去醫院做什麼?」
「讓醫師做事後處理。」他冷靜的近乎無情。
她旋身不可置信的瞪著他,「在戶政事務所的登記,我們還是正式的夫妻,就算我懷孕都是名正言順。」她再度背過身去,掩飾自己的脆弱。
「我們不能一錯再錯,你明知道我始終待你像妹妹,昨晚是我的錯,我不能再讓你冒著懷孕的風險!你懂不懂,嬡淇——」從維熙吼著,「你還年輕,以後會有個人真心守護著你。」
听著他的話,花嬡淇情緒激動的握緊拳頭。
「住口!不關你的事,是我故意處心積慮的讓你誤以為我是唐語嫣,那是我心甘情願的,不干你的事,你不需要在自己頭上扣個大帽子!」她雙唇因強忍著哭意而顫抖。
「嬡淇——」他還想苦口婆心勸她。
她猛然轉身,「為什麼跟我上床讓你這麼困擾?你覺得辱沒了你嗎?就算唐語嫣死了你還是不會看我一眼嗎?」花嬡淇心痛的喊著。
「嬡淇,你別意氣用事,我愛語嫣,她的死我要擔負一部分的責任,我不希望在我心里有著別的女人時,還對你這樣。」從維熙痛苦的皺眉,「那對你並不公平!」
「你已經對我不公平了,你為什麼還跟我結婚?」她眼眶含淚,字字清晰的問。
「嬡淇,舅舅的遺囑很清楚的交代,如果我們沒有婚姻關系,你根本無法繼承‘豐凱’。」
「我不在乎!」她哭吼著。
「但是我在乎!」從維熙吶喊,「‘豐凱’是你身為舅舅女兒的權利、責任,你這一路的努力不就是為了能在‘豐凱’獨當一面嗎?繼承了它,你生活無虞,也可以一層你的長才——」
「我為的是你——」她激動哭喊,打斷他的話。
「你要獨立,嬡淇!我曾經答應過語嫣,只要你能獨當一面,我就會帶著她一起離開。就算她現在死了,我仍然不會改變原先的計劃。」他殘忍的說出離開的原意。
乍聞,花嬡淇一時呆愣的回不了神,她瞪大雙眼,滿臉錯愕的看著他,涕淚四橫,啞口無言的用茫然、極度受傷的眼神指責他的狠心。
腦子一片空白,她听不見任何聲音,耳朵嗡嗡作響……
她嫉妒,她嫉妒那能擁有從維熙的愛的人,即使她是個死人,她都無法自拔的嫉妒著。
從維熙堅決的伸出手臂想強拉她屈服,花嬡淇情急揮出一記巴掌,「你顯然是多慮了,昨天是安全期,不可能受孕。」她負氣的反唇相譏。
情創無痕,卻能碎心,她咬緊唇,飛奔離開兩人獨處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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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輾轉從委任律師那兒得到的資料,花嬡淇欲哭無淚的痴望著,是她太天真了,從維熙早就委托律師一並將他名下的「豐凱」股份過戶在她名下,包括他董事長一職。
可笑的是她,竟還奢望著他會與她一同守護著這份基業,殊不知他早預謀了這樣的不告而別……
天啊!她投注近十多年的感情究竟是怎樣的局面?
老半天,她就這麼僵著身子,動也不動的凝望著資料上的白紙黑字,清澈的雙瞳染上薄霧,漸漸的,霧凝成成串的水晶,一顆又一顆打濕了桌上的紙張,暈糊了字體……
不知道自己虛廢了多少時間,當黎明再起,她沒告知任何人,縴細的身影推開門快步離去。
直到晚上才進門——
「淇小姐,你這一整天去哪兒了?」
大清早就不見蹤影,也沒進公司,卻到天黑了才進家門,戎媽擔心的上上下下審視著她。
報嬡淇露出一抹笑,「當然是有事要忙啊!」
「那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她拉著戎媽在客廳坐下,「管家媽媽,你想不想回馬來西亞?」
「怎麼突然這麼問?」她疑惑的盯著花嬡淇。
「因為我訂好機票了,明天就回馬來西亞。」她宣布著她的決定。
「回馬來西亞?不用上課嗎?公司怎麼辦?少爺知道嗎?」戎媽一長串的問題全問出口。
「別懷疑,明天就回去。」她站起身,「管家媽媽,別忘了我們‘豐凱’的總公司是在馬來西亞,還有,學校的事我都處理好了。快去收拾東西,明天我們很早就要去機場。」
她一蹬一跳的躍上樓梯,接著轉過身露出她一貫的天真笑容,「別發呆,動作快!」
然而,她背過身的微笑,已經蒙上沉重的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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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機在跑道上加速,驟升的高度讓她一時不適,直到壓力退去她才睜開眼。
台灣!她再一次的離開。
從今以後,台灣只會是她的記憶里的一段,只會是地圖上米粒般大小的一點記號。對她花嬡淇而言,將不再具有任何重要性。
從今天起,她花嬡淇將完全只屬于「豐凱」,屬于爸爸的女兒。
只要是牽涉到「豐凱」的事,她將會以生命去守護,絕不需要別人插手、也不讓別人有插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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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里昏暗萎靡的燈光、音樂盡情流瀉著,城市的孤男寡女在深夜群聚在這里,撫慰孤寂的心情。
吧台前的兩名男子習慣性的以手肘撐著桌面,睥睨的看著PUB里人們慵懶、詭譎的醉態,耳朵湊近交談著。
他該如何跟舅舅交代,因為他的大意而毀了嬡淇的清白,因為他忘不了對語嫣的虧欠,害嬡淇負氣回馬來西亞,他實在殘忍……
「喂,回魂行不行?」被忽視許久的宋悅然不甘寂寞的喊著。
從維熙隱去愁苦的心情,露出招牌的露齒微笑。
「死木頭,成天只會白痴的笑,你就不會跟我聊聊天嗎?」宋悅然最無法忍受毫無攻擊力的對話者,那只會使他的語言能力在無形中退化到無能,卻不自知。
「聊什麼?」他問。
「噢,你是蠢蛋啊!真不知道你老媽生了一張性感的嘴巴給你做啥用!暴殄天物。」
「吃飯。」他簡單回答。
「算你狠,從維熙,如果你不是我同學,我早一腳把你踹到路邊去了。」宋悅然嘰哩呱啦的抱怨。
「老宋——」他懶懶的笑,「你可不可以安靜五分鐘?」
「你——」宋悅然為之氣結。
從維熙淡淡的說︰「媛淇離開台灣了。」
「去哪?」他搖蔽著杯中的液體。
「帶著戎媽回馬來西亞。」
「觀光探親啊!」他笑問。
從維熙愛笑的表情斂去,取而代之的是無止境的苦澀。「不是,是離開我。」
「離開你?」宋悅然放下手中的杯子,不解的看著好友。
「我傷了她的心,毀了她的清白,讓她失望透頂……」他痛苦的閹上雙眸。
「維熙……」宋悅然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從維熙。
「算了,時間會沖淡這一切的。」他斂起失落的神情,故作輕松的說,「喂,我一點頭緒也沒有,你竟然敢叫我當采訪主任?」從維熙輕叱。
「就跟你說好玩啊!況且這也是你的夢想不是嗎?」宋悅然不想再逼問,順著他的話尾重新一個話題。
「是沒錯,只是詫異你的大膽,竟敢叫我這門外漢當主管,不怕砸了那搖搖欲墜的公司?」
「大丈夫,何懼之有?我想考驗自己電視行銷管理的能耐,順便挑戰一下新聞界科班出身的現任主管們,看看是他們厲害,還是我有商業經營的頭腦。」宋悅然得意的笑著。
「那也別胡來啊!」他仍是不贊同。「我可不希望毀了你的‘挑戰’。」
「草創時期,人手不足,你多擔待點。」宋悅然不死心,「我會讓工作人員督促你馬上上手。」
「是,看你這幾天先是把我扔到攝影棚,接著又把我丟進副控室,舉凡攝影師、FD、AD、TD……全讓我當上一回,只差沒讓我當主播毀了那節新聞而已。我要再不上手,遲早你的RTV也要關門大吉。’’從維熙對于好友吊兒郎當的經營方式實在敬謝不敏。
「別抱怨了,我有一個方式,保證讓我們RTV收視率重新攀升,還有絕佳的收入!」
「你又在想什麼天馬行空的餿主意了?」他調侃著。
「我們只要請出曾經喧騰一時的YDS緋聞女王——張耀群加入新聞團隊,保證讓我們RTV起死回生!屆時,YDS的總裁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而我也可以乘機大撈一筆。不但可以有資金加入,還可以尋求技術性的合作,何樂而不為?」宋悅然探長手臂從酒保上衣口袋取來一根香煙,邪氣的叼著,心里則愜意的打著如意算盤。
「你確定她會答應?我看你還是自己賣點股票周轉一下實際些。」從維熙咧開嘴大笑。
「當然要付出一點投資啊!」他飲了一口酒,「專心做好你的采訪主任,其他的事就交給我擺平。我宋悅然出馬一定成功!如果幫助他們一家子團圓,我保證言承揚一定會感激的捧著大筆資金、提供多項技術協助,只為了感激我們幫忙照顧他的妻小。」宋悅然眉飛色舞的笑著,「要不,我是不會那麼好心的,我這人只對錢有感覺!」
從維熙相信好友的能耐,「靜候佳音。」只是想到他老是耍些不光明的小手段,他就忍不住在心里為他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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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輕輕的她要接管「豐凱」,撇開偌大、繁雜的工作量不說,光是大家不服氣、質疑的態度就夠讓她為難的了,但是花嬡淇不怕,因為這是她的責任。回到馬來西亞正式接掌「豐凱」已經兩個月了,不管是獨處的夜晚或是星期假日,她始終撐著酸澀的眼楮、疲憊的身子在家中的書房、公司辦公室里為公事努力不懈。
她努力在工作上投注她所有心力,為的就是希望能振興「豐凱」,完成父親的遺願,更期望借由忙碌的工作忘記長久以來,在她心牛佔有一席之地的人。
「淇小姐,休息一下吧!飯萊都要冷了。」戎媽擔心的勸說著。
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淇小姐突然決定回馬來西亞,這兩個月來就看她終日忙著公司的事情,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身子要是弄壞了,可怎麼辦才好!奇怪的是,維熙少爺竟然不聞不問。
「管家媽媽,你先吃吧!我得趕緊把這些事情處理完,一會兒再吃。」花嬡淇注視著桌上的文件,忙得連抬頭的時間都沒有,眼楮下緣那圈黑色的痕跡已經透露出她的疲憊。
戎媽知道她求好心切不听勸,只好闔上書房的門,默默的下樓。
報嬡淇揉揉酸疼不已的肩膀,甩著昏沉的頭,突然一陣惡心的感覺襲來,讓她昏眩的睜不開雙眼。
她知道身體已經對她這兩個月的過度使用而發出抗議了,但是她實在沒空休息,因為她有太多事情需要去處理,有太多決策等待她的決定。
撐起搖蔽的身子,還是下樓去吃個飯吧!胃疼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她可不希望腦子分神處理事情的時候,還要忍受胃疼的折磨。
突如其來的暈眩又讓她難受的直皺眉,忍住那翻滾的惡心,她顛顛簸簸的推開書房的木門,朝一樓的餐廳走去。
四肢無力的虛軟,這才讓她意識到自己把這身子骨折磨的不成人形,一時間,胃又再一次激烈的翻滾著,她難受的彎去,蹲在樓梯間不斷的干嘔,兩鬢逐漸沁出冷汗,嫣紅的唇色已經泛著慘白。
老半天後,她仍不斷的喘著氣,雙手倔強的強撐著不適站起身,步伐困難的踩著樓梯,眼楮往下一瞥,只覺得每一層階梯頓時都旋轉了起來,轉得她極度昏沉,視線迷蒙的瞧不清下一步該在何處落腳。
就在此時,她腳步一個踩空,眼見就要摔落,她攀緊身旁的扶手,穩住自己下墜的身子,無端嚇出一身冷汗……
只是她清醒的時間就只有這麼一瞬間,當下一波更強大的暈眩來襲,她虛弱的身子已然承受不住而癱軟的自樓梯上跌落,驟然發出巨響。
砰——花嬡淇整個身子跌趴在一樓的地面上。
「唔……」口中低呼,她的身子被摔得好疼,尤其下月復激烈的疼痛更是逼著她皺緊眉,她欲振乏力的爬不起身,疼痛的下月復隱約感覺有濕熱的液體流出,她的肚子好疼、好疼……
「淇小姐、淇小姐,你怎麼了?」聞聲而來的戎媽心急的大喊,卻喚不回她消逝的意識。
當意識消逝的剎那,她放縱這些日子緊繃的情緒癱軟四肢……
「淇小姐——」戎媽的嚷叫在她耳畔嗡嗡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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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無緣的孩子就這樣失去了。
為了這噩耗,花嬡淇悲痛萬分的躺臥在床上掩面痛哭了許久,哭得連聲音都沙啞了,紅腫的眼楮像是要滴出鮮血似的。
如果可以,她真恨不得請求老天取必她的心,讓她變成一個無心的人,那麼她就不會這麼傷痛了。
空洞的眼神盯著天花板的某一處,沒有人可以臆測出她在想什麼,花嬡淇就這樣活在自己悲憫的世界里,獨自舌忝舐著傷痕累累的心。
朦朧間,從維熙牽著她的手在一長排的樹下奔跑,濃密的枝析遮掩烈日的照射,她滿臉幸福的笑,同他在樹下追逐、嬉鬧著。
「來啊!嬡淇,過來追我。」從維熙揚起手臂,大力的揮動著。
「等我……」她月兌下絆腳的涼鞋,努力的奔向他。
「快來,要不,我可不等你了。」從維熙回過頭對她露出開懷的笑,手又是一揮。
「再等我一下,我就要追上你了。」她扯著喉嚨大聲喊著。
突然,一前一後的腳步相絆,她毫無預警的摔倒在地上,那撞擊力道讓她疼的泛淚,「維熙,我摔倒了,你等等我——」
熟悉的聲音並未如她所預期的再度傳來,望著霧茫茫的樹林,她心中浮現莫名的恐懼。
「等我,維熙——」吃力的撐起身子,她無暇拂去衣服上沾滿的泥土、草屑,拼命的加快腳步上前追去。
就在她心急如焚、淚流滿面之際,她牽腸掛肚的人再度出現了,「你去哪里了?我好怕……」
她伸出手想拉住他的手臂,然而他卻反常的躲開,接著一名女子出現在他身側,偎近他的臂膀。
是唐語嫣!那如鬼魅般橫亙在兩人之間的唐語嫣
「放開你的手,別偎在我的維熙身旁——」她心慌的大聲嚇阻著唐語嫣親呢的動作。
只見從維熙面無表情的瞅著她,「你走吧!我不愛你,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愛上你……」他不留情的執起唐語嫣的手,背身離去。’
「不別走——」她心痛的淌下淚來,聲嘶力竭的喚著他,然而卻只是徒勞。
「別走,別離開我——」她心如刀割的跪下痛泣,接著嘔出一口又一口的血,染紅了霧茫茫的夢境,直到陷入昏迷……
「不要……」她委屈的喊著,為那夢境里反復出現的一切而心碎不已,花嬡淇瞠著眼,無言的瞅著房間內的擺設。
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滴落,濡濕著她的枕頭,她無言啜泣,那聲音低低切切、悲痛沮喪的令人心酸……
情創無痕、卻能碎心,她佯裝無謂的軀體,就要因為碎裂、難愈的心而支撐不住崩裂的態勢o
「爸爸,救救我!我快沒法兒活下去了……」花嬡淇哀求著,她已經不知道要怎麼活下去了。
埋首在被褥里放肆宣泄她積累多時的情緒,聲嘶力竭之際,叩——叩——
「淇小姐,胡先生來了。」戎媽領著胡定國進了花嬡淇的臥房,順便端來她的藥、開水。
「嗯。」花媛淇抬手拭去淚水,掩飾她一臉的淚痕。
「媛淇,身體好些了嗎?」胡定國笑著走向她,「胡叔過來找你喝茶、說說話。這丫頭,看看你怎會輕忽自己的健康,病得這麼嚴重。」
「胡叔,今天怎麼有空?」哭啞的聲音,紅腫的雙瞳,她撐坐起身,面對著胡定國,戎媽馬上為她在背後墊著軟被。
「來看你,戎媽說你忙得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沒有,難怪這一生病就嚴重得沒法兒下床,我不放心,所以過來瞧瞧。」他端詳著她一臉的病容。
「沒,是戎媽太容易緊張了,我只是重感冒,醫生說多休息就好了。」花嬡淇用重感冒謊稱自己小產。
「還說沒有,聲音沙啞、眼楮紅腫,就連你原本紅潤的臉蛋都消瘦了。」
「因為我希望讓公司早點上軌道,以前都是胡叔在辛苦勞累,我也該要學習挑起擔子。」花嬡淇垂首回避他的眼神。
「慢慢來,不急的。身體還是要多照顧,否則等‘豐凱’上軌道後,你這小董事長累垮怎麼行?你也像是我的女兒,我舍不得你弄壞身子,這麼多年都等了,也不差這一時畢刻。」他的話意有所指。
「我知道,謝謝胡叔。」她點點頭,濃濃的鼻音讓她重感冒的說辭更加理所當然。
「公司雖然重要,但是你的身體更重要,往後別又忙得不知道休息!還有,日後也不準你一個女孩子三更半夜還留在公司,要是出了意外,可怎麼辦!」胡定國沉聲叮嚀著。
「因為想把公司的事情處理完再回來。」她細弱的聲音,令誰都不忍苛責她。
「嬡淇,女孩子一個人三更半夜的在外面很危險,要不你提早回家,要不我讓人跟著安全些。‘豐凱’雖不是馬來西亞第一的大公司,但也有不少人在覬覦,你是主事者,安全更要注意,別讓胡叔掛心你的安全。」
「嗯,謝謝胡叔。」
「該吃藥了,我既然來了,就由不得你再糟蹋自己的身體。」胡定國起身走近她,「別怕,有什麼事胡叔會在你背後幫你撐著,好好休息,這樣才有力氣領導‘豐凱’。你還年輕,現在吃點苦以後就會否極泰來,老天不會虧待你這樣的好孩子。」
「我知道……」她哽咽。
看著胡定國如父般慈祥的樣子,花嬡淇想起疼愛她的父親,不禁悲從中來,淚眼汪汪。
雖然她在感情路上受了傷,然而疼愛她的人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