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金心喜 第六章
中午休息時間,一如往常的展開三巨頭高峰會,今天移師到業務部門。
「-姬,天天吃泡面你難道不會膩嗎?泡面吃多了對身體不好。」張驚琳皺眉問。
扁是坐在旁邊嗅著泡面味,她都覺得暈眩,她寧可去面對服務的客戶,慢慢的幫他們化妝,也不想多聞這氣味一秒鐘。
「只是對身體不好而已,但是對我的荷包還不錯。」紀-姬吃得津津有味,只要是不會瘋狂削減她荷包內容物的東西,她都視為山珍海味、瓊漿玉液。
「-姬不愧是我們業務部門穩坐第一把交椅的業務員。」一旁的男同事無比欽佩的稱贊著。
在業務部門大家都知道,紀-姬是一只金雞母,娶到她,就可以安穩躺在家睡覺等錢掉下來,因為她沖業績的能耐是天下無敵的。
「先來幾塊雞丁,你覺得如何?」紀-姬說完便伸長筷子,往發言的男同事的便當里搜括一番,然後在偷襲成功,嘴巴里充斥雞丁肉香的同時說著,「那是因為你們男業務員混水模魚得凶,交際應酬費報帳報得太多了,所以業績相對的下滑不少。」她明著調侃一下這素行不良的酒店火山孝子。
「咳咳,男人交際應酬還不都是為了業績嘛!」他笑得尷尬,趕緊捧著一個兩百塊的高級便當躲到角落去嗑。
教訓完豬頭男同事,回過頭就看見明京雅痴呆的豬頭樣,「明京雅,吃飯時間發啥呆,你不吃我幫你吃。」紀-姬恐嚇著。
明京雅連瞄都沒瞄她一眼,一樣沒有焦距的出神。
哎呀,反常了!以往說要嗑她便當,這個小丫頭躲得比誰都快,一雙筷子撥撥打打的,不知情的人還當她是去拜師學藝,練就了什麼高段的武功呢!
「小明今天怎麼這麼安靜?」張驚琳也覺得奇怪。
「不是只有今天,從花蓮回來之後,她都是這副鬼樣子。」紀-姬伸手擰擰明京雅的瞼蛋。
「疼……」她這才皺起了眉頭,努力擺月兌她可惡的手指夾功。
紀-姬不客氣的虧她,「還知道疼啊,那還有得救。」
「小明,你是怎麼了?無精打采的。」比較有良心的張驚琳關心的問。
「不知道,就覺得睡也睡不好,吃也沒啥胃口。」明京雅索性把上半身都靠在桌子邊,好支撐她的身體。
連著好幾晚,她老是想起韓賢斌,想念他躺在身旁時的安全感,而且只要一想起他,整晚就會不得安寧,有時她都覺得自己是病入膏肓了。
「你有什麼困擾嗎?」張驚琳又問。
「倒也沒有,就是常常想起賢斌。」她畏懼的偷看了紀-姬一眼,就怕她又要來一課有關金主的教育訓練。
「想他干麼?又不能當飯吃。」破天荒的,紀-姬難得沒有猛烈攻擊,或許是因為吃飯休息時間火力比較弱。
「我也不知道,搭計程車的時候,我就會拿賢斌開車的樣子跟司機比較;吃飯的時候我就想,他也在吃飯嗎?工作的時候則是想,賢斌是不是又在寫程式了?」
她一臉為情所苦的無辜模樣。
「嘖,沒救了、沒救了!我看她再這樣下去,沒多久就可以「入塔」了。趕快跟老板討個商量,念在是自家人的份上,她又沒找到金主幫她買位置,叫老板當做是做善事,打個折扣給她好了。」紀-姬猛搖頭,「驚琳,你就拿出你的看家本領,好好幫她化個妝吧!」她語重心長的說。
「-姬——」張驚琳真的很想昏倒。
「我只是說實話。」亂說一通的紀-姬起身處理泡面碗。
突然業務部門的電話響了,一名女同事嘴巴含著飯菜嚷聲說︰「財務部的京雅是不是在這兒,三線有她的電話喔!」
紀-姬移動的腳步馬上踅了回來,「唷,有你的電話耶,發啥呆,快接啊!」
明京雅撐起著下巴,拿起話筒,向來跟體貼這個辭匯有十萬八干里距離的紀-姬竟然幫她按了通話鍵,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呢!
雖然覺得莫名其妙,可是看見好友那像探照燈似的打量眼神,她還是稍稍回避了下,「喂,您好。」
「京雅,我是韓賢斌。」電話那端的男人,有著忐忑,也有著一絲喜悅。
「賢斌?」明京雅驚呼出聲,雖然她很緊急的捂住了嘴巴,但是紀-姬已經靠了過來,就連張驚琳也難掩好奇的頻頻探視。
「怎麼了?你……吃飯沒?」
「沒事、沒事,只是沒想到你會打電話給我。」
「呵呵,我那天很胡涂,竟然忘記問你的電話號碼了,剛剛突然看到你們集團的廣告,我想說打來試試看,沒想到真的找到你了。」韓賢斌尷尬的抓著自己的頭發想藉此掩飾情緒,不過他那故做輕松,乾笑頻頻的聲音,看來是沒發揮多大作用啦!
「賢斌,告訴我你的聯絡電話,改天我們約出來吃飯,好不好?」
「嗯,當然好。」他求之不得呢!從未試過主動打電話給女孩子,他緊張到像是要心髒衰竭。
明京雅一個轉身,差點撞上緊貼著她偷听的紀-姬,她睨了她一眼,空出的右手才在空中比劃一下,紀-姬已經備妥原子筆跟便條紙,供這大小姐使用。
又交談了一會兒,交換了雙方的聯絡方式,兩人才掛了電話。緊抓住那張記載著韓賢斌電話號碼的便條紙,明京雅的小臉一反先前的晦暗無光,在瞬間進發出無限甜蜜的喜悅。
「喂,收斂一下,都要淌出蜜來了。」紀-姬調侃著。
明京雅不理睬,拿起筷子準備好好的吃飯。
將上半身橫在桌面上,紀-姬非要她正視她的存在,「明京雅,你該不會愛上人家了吧?」不像是問句,反倒像是鐵口直斷。
「要你管。」小臉側過十五度以做掩飾,她有著被戳破心事的羞赧。
「慘了、慘了,驚琳,我們兩個還是閃遠一點比較好,要不然這家伙要是又搞出啥悲情的浪漫名堂來,我們可又要惹禍上身了。」紀-姬拉著張驚琳做出閃避的動作。
「-姬……」張驚琳好笑的拉拉她的衣袖。
這口是心非的女人,明明就亂擔心京雅的,可非得把她說得跟超級麻煩精似的,到時候若真出了啥事情,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為京雅分析事情,還不是她這位矯情的紀-姬,真是刀子口豆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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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約會應該去哪里?
在浪漫到得動用特制大鉗子,才能控制田螺不亂飛的法國餐廳;還是充滿情調,卻會因為-了一肚子水而狂跑廁所的酒吧、茶館?
結果答案是在——夜市。
起因于再多的電話連線,已經止不住兩人想見面的心情,又早過了晚餐的黃金時段,想來只有熱鬧的夜市,可以比較貼近兩人游歷花蓮時的情景。
見明京雅在接近深夜時卻盛裝打扮要出門,正要到廚房喝水的紀-姬忍不住問︰「你這麼晚要出去,還穿這麼漂亮,要去哪?」
「沒有,拜拜!」她神秘的飛奔出門,前往相約會合的巷口,因為怕紀-姬會追上來,然後抓著韓賢斌逼他簽下生前契約,所以她不時左顧右盼。
只想在韓賢斌面前展現甜美模樣的她,穿了一襲粉女敕色系的洋裝,可是當兩人一踏進人聲鼎沸的夜市,她卻突然感到有些沮喪,她該穿T恤、七分褲來的。
看著自己的格格不入,和韓賢斌的距離又總是因為洶涌的人潮而拉遠,生性浪漫的明京雅開始憂郁了起來,提起裙擺想追上,卻還是被人潮給阻撓,早知道她就不穿裙子來了,這下子連韓賢斌在哪兒她都找不著了。
眉一蹙,嘴一扁,那委屈的眼淚又要宣泄出來-
爾,一串紅艷艷的糖葫蘆映入眼簾,一只大掌撫上了她的頭發,「怎麼了?為什麼站在這里發呆?」
「賢斌……」她低低一喊。
因為她找不到他,這讓她很難過,他在人群中消失、讓她掌握不住的感覺,原來是這樣寂寥的心情。但是這些心緒她沒對他說出口。
一切只因她的美麗與哀愁、浪漫與現實,沖突的情緒在這一刻發作。
「你不是喜歡吃嗎?怎麼不趕快-一口?」他把手中的糖葫蘆湊近她面前。
「嗯。」帶著哽咽,她咬下了第一顆甜蜜的糖葫蘆,甜甜的味道,稍稍撫慰了剛剛迷惘的情緒。
這一次不用明京雅的逼迫,就如同在花蓮的南濱夜市,韓賢斌自動自發的咬下了第二顆糖葫蘆,然後用面紙仔細包裹住擯棒,遞給了她。
「謝謝……」她把頭垂得更低了。
不戳破她落淚的事實,他突然牽起她的手,「走,我們去那邊看看。」
明京雅恍惚的看著跨步向前的他,腳步像是被催眠了似的,無法不跟著,人潮雖然一度將彼此沖散,但是他卻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然而瘦小的她老被穿梭的人群撞得肩膀發疼,雖然她很努力的跟著,總還是意外連連。
就在她又被撞開的時候,韓賢斌顧不得許多,索性展開手臂,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接受他更完全的保護。
明京雅的心被這股溫暖圍繞著,先前被揪扯的心,不安褪去了,只留下一股甜蜜的滋味。
這代表著什麼?只是友善的保護,還是有更深一層的含義?她抬起頭,傻愣愣的看著他。
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韓賢斌強作鎮定的繼續往前走,老半天才悶悶的開口,「因為你喜歡吃糖葫蘆,我剛剛只是想到前面買串給你,所以忘了你在後頭追得很辛苦,對不起……」
手足無措的他,將扶抱在她肩上的手,扣得更緊了。
心頭流蕩過甜蜜的浪漫感覺,突然問,明京雅噗哧的笑出聲,破涕為笑的她將頭抵在他的胸膛上。
這應該就是她期待的浪漫愛情吧?
她的笑容讓韓賢斌緊張得不敢發言,猶豫著要明確表明心意,還是該……
「喏!幫人家吃一點。」她高舉起糖葫蘆,那像彎月似的眼楮射出很貼心的眸光。
矮賢斌听話的咬了一口,她為此笑得開心,也跟著又咬了一口甜入心坎的糖葫蘆。
在韓賢斌看著她迷人的笑容時,她突然跳起,讓他本能的環抱住她的腰,剎那間,他只感覺一個吻落在自己的嘴角,他的臉頓時火紅得宛若夕陽。
扒呵,男人臉紅時真是純情可愛,明京雅的浪漫因子又開始無可救藥的彌漫在她的腦子。
不過,這個浪漫大小姐光是注意到韓賢斌的臉紅,殊不知自己的臉也紅得像鍋里煮熟的燒酒蝦。
「賢斌,走。」
「去哪里?」他任她拖著前進。
「跟我走就知道了。」
舍棄了開車,他們坐上計程車,往繁華的台北小巷尋覓去。
直到走進個昏暗的場所,坐定位後,韓賢斌仍在納悶這是什麼地方。
「賢斌,我們開一瓶葡萄酒好嗎?」
「好。」他還模不著頭緒,不過這應該是私人PUB吧?
「心情不好的時候,-姬喜歡來這里小酌,可是我卻是因為心情很好,所以想來這里喝酒。」
軟木塞一旋開,葡萄酒的香氣開始彌漫在這只有兩個人的空間。
如同水晶般透亮的兩只高腳杯在空中踫觸,擊出清脆響聲,明京雅因為沉浸在這浪漫的氣氛中而開心得展顏低笑。
「好香,像是飄在雲端的感覺。」她又夢幻起來了。
「你喜歡葡萄酒?」
「嗯,我喜歡它們經過酒窖的發酵珍藏,那是十分一種浪漫的氣味。」
她真的是個很縴細的女子,就連不浪漫的他,都受她影嫌邙開始享受這樣的氛圍。
手指靈巧的扣著高腳杯,她開始隨著流泄在PUB里的音樂旋律哼起歌曲,韓賢斌發現自己很享受這樣的悠閑。為什麼從前他不曾如此?
在私人包廂里,也許是混著葡萄酒香的酒精讓明京雅心感快樂,她開始跳起簡單的舞步,韓賢斌端詳著開懷的她。
他倏地伸出手攔截,隨即將她往自己懷中一拉,明京雅便旋身落入他身側的位「賢斌……」她嬌羞的喚著。
矮賢斌沒有說話,只是將她緊緊攬著,原來自己也會這樣沖動,想要把一個人緊緊的抱著。
明京雅露出一抹會心的微笑,像只溫馴的貓兒,偎著他的肩。
葡萄酒-盡,她把玩著保存酒香的軟木塞,不時將它湊到鼻間嗅呀嗅的,「好香的味道,人家要將它放在水晶盒里保存下來,好記住今天。」
一個念頭興起,他說︰「先給我一下。」
明京雅看了他須臾,將軟木塞擱在他手心。韓賢斌取出一只筆,透著暈黃的燈光,他小心翼翼的在軟木塞上寫著字,然後重新放入她手中。
將軟木塞湊到燈光處端詳著,「ForMyLove——京雅。」她念著,一抹嫣紅染上她的臉。
「我們交往,好嗎?」
眼波流轉間,明京雅主動吻上他的嘴角。這是她的回答。
在她退開之前,韓賢斌扣住了她的肩膀,回覆她一個情人之間的吻,沒有強烈的掠奪,有的是小心翼翼的呵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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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才回來,她以為這里是驛站?還是飯店?」細碎的叨念著,紀-姬一雙眼楮頓時瞪得發亮。
耳尖的她一听到外頭小心翼翼的關門聲,倏地從床上跳了起來,以著更高段的躡手躡腳身手,先是拎起一旁不耐久候而昏昏欲睡的張驚琳,然後迅雷不及掩耳的直往明京雅的房間殺去。
而剛進房的明京雅差點被嚇昏,「呼!干麼擅闖人家的房間?萬一人家月兌光衣服怎麼辦?」真是嚇死人了,不知道這種死法台灣的保險公司有沒有給付?
她以為天衣無縫,孰料,疏忽了這兩個室友根本不是一般的泛泛之輩,不能以常人論斷。
「你有的我會沒有嗎?」紀-姬很沖的問,「還是你的因為養在浪漫毒藥里,所以比較美麗,我的只用五谷雜糧、佐以金錢喂養,所以品質有差?」
當她沒看過女人的身體啊?二十多年來早看膩了!
「是泡面。」張驚琳無奈的幫腔。
天啊!為什麼她要跟著紀-姬這個精力旺盛的女人瞎起哄,就算要拷問京雅那個不及格的金主來歷,也不用三更半夜這麼來勁兒吧?
「女人,從實招來,晚上是不是跟你那個浪漫王子去約會了?」
明京雅噘著嘴巴,「不告訴你……」有點心虛,不過很甜蜜倒是真的,「人家我們只是出去一下而已啊!」
賢斌一定被她的主動嚇到了,嘻嘻,可是這樣才浪漫嘛!吻他個出其不意,而且她還挑了曖昧意味十足的嘴角喔!不過她也被他嚇著了,不是嗎?
「明京雅,我問你,你這樣盛裝打扮,他呢?是HOGOBOSS還是DUN-HILL的西裝?領帶呢?」像機關槍似的,紀-姬拚命的掃射發問。
「他干麼穿西裝打領帶?又不是瘋了,賢斌他成天在家寫程式,怎麼可能會為了去夜市而穿西裝打領帶?賢斌雖然都穿佐丹奴的休閑服,一樣很英挺帥氣啊。」明京雅覺得她的問題很夸張。
「去夜市約會?有沒有搞錯?!」真是奇葩耶這兩位,她完全無法將夜市和浪漫聯想在一起,「暫且當他喜歡裝平民,那我問你,你注意到他的手表嗎?他有帶手表吧?」紀-姬又問。
「應該有吧。」老實說,她也不是很確定,「-姬,去夜市有去夜市的浪漫啊!」當然她不會把這私密的浪漫跟她們分享的,-姬不懂這種浪漫的啦!況且她不想跟她分享那段喜悅的小插曲,免得被訓話。
「先不討論夜市有啥浪漫的,他的手表是什麼牌子的?是PP、GP還是AP?還是卡地亞、百達斐麗?」她像個勢利老媽子般一直追問。
「-姬,你這樣子很像巷口當鋪的老板娘耶。」張驚琳哭笑不得的說。
「我哪知道?誰會抓著男人的手,就為了看他的手表是什麼廠牌的?這樣很不浪漫耶。」明京雅抗議道。
「我就會這樣做。」勢利鬼還理直氣壯的說。
「老妖婆。」明京雅簡直不敢相信她真會這樣做。
「好,手表不知道沒關系,那他開什麼車?不會是二十年前的銅罐老裕隆吧?」
「開什麼車有啥關系?重要的是技術好不好,要不,再好的車也只會撞成一堆廢鐵。」為了韓賢斌,她就是要力抗紀-姬的「金主說」。
「但是可以馬上再換一輛嶄新的車子,這就是金主的權利義務。」紀-姬驕傲的說。
張驚琳又想喝水了,只要牽扯到金錢與男人,這兩個女人就非得唇槍舌戰一番不可,這時候她就只好乖乖喝水了。
「你太勢利了!」辯不過能言擅道的好友,明京雅耍賴的嚷著。
「我就是勢利怎樣。」紀-姬不甘示弱的回擊,「我只是要讓你知道,找個一勞永逸的金主,好過找個貧窮的浪漫王子,別忘了你之前的慘痛教訓!」
「哎呀,人家都已經忘記了,你干麼還提醒我?」那種不堪的過去還想起來干麼?
「忘了?!」紀-姬實在不敢相信,這曾經讓她哭得幾乎淹沒整間餐廳的事跡,竟會被她忘得一乾二淨,「你不知道記取教訓,還忘得一乾二淨,這個不及格金主到底有什麼好?」
「-姬,賢斌是不是一個金主我不知道,但是對我而言,他是及格的男人。」明京雅揚起嘴色堅持著。
「不知人世險惡的小丫頭。」紀-姬拉著張驚琳往外走去,一路上依然嘟嘟嚷嚷,「我一定要讓這丫頭見識一下金主的好,才不會成天被愛情騙于唬得一愣一愣的,失戀了就光會哭。」
瞧她說得慷慨激昂,張驚琳忍不住想為明京雅祈禱,其實浪漫跟金主一點都不沖突,只是京雅把浪漫毒藥嗑得過量了,而-姬則是吃太多黃金的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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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京雅正在跟財務報表奮戰著,一旁的印表機嘰嘰的不斷列出,散了一地。
突然一份資料夾從逃邙降,落在她的桌面上。
她大手一揮,「先拿開,別擋住我,這報表待會要交。」
「小貶計,死到臨頭還不知道慘,趕快看看這里頭的東西。」紀-姬催促著。
「這是啥?」明京雅翻開資料夾,里面的個人資料她是看得一頭霧水。
「如果還想要安穩的工作下去,就把這個老阿伯拉來當你的客戶。」
「啥?拉業績不是你們業務部門的份內工作嗎?我們財務部幾時也要分擔了。」
別鬧了,她的財務報表得趕快搞出來,她沒空打電話跟阿伯哈啦生前契約的事情啦!
「你以為鑽石山真是一座挖不盡的鑽石山啊,這年頭景氣不好,許多同行搶業績搶得凶,我們鑽石山怎麼可以永遠風光?」
「可是也不應該叫我去拉業務啊!我又不會。」明京雅只覺青天霹靂。
「誰天生會拉業務,況且又不只有你,全公司上下排除原本的業務部門,其他部門每人至少要負責一到兩件的生前契約。」
「可是這個人是誰,我哪知道?」
「你別哀嚎了,」紀-姬突然壓低音量說︰「這個潛力客戶是我偷偷幫你動的手腳,在一堆爛客戶中搶來的,你好好加油,做成了這件買賣,老板都要讓你三分。」
「為什麼?他是誰?」明京雅在文件上努力找著潛力客戶的尊姓大名。
生性敏捷的紀-姬實在受不了她這種迷糊性格,高貴的食指一點,就落在客戶的名字上。
「韓永興,他是誰啊?」
「蠢喔,你真是有眼無珠,看到真正的金主卻一點敏銳度都沒有,活該你老是遇到爛蜆仔。」她搖頭嘆息,「他是南部鼎鼎有名的大地主,上港有名聲,下港有出名的正宗田僑仔,擁有的田地遍布省道、縱貫線,幾乎佔了南台灣四分之一的土地。」
「現在土地還這麼值錢喔!」明京雅一點概念都沒有,她即便是嗑了一年的財經雜志,也不會有太大的進步啦!
「對,而且就屬韓家的上地最值錢,」講到錢,紀-姬的眼楮發亮,「令人振奮的是,這個大戶已經七、八十歲了,向他推銷一樣迫切需要的生前契約,對他而言是很適當的。」
「對喔!」明京雅似懂非懂的附和。
「這樣具有神秘色彩的大戶,他的家族人口一定不少,而他的家人就是你的附屬潛力客戶,你只要大聲告訴他「買個好位置,死後做個好主子」他一定可以了解的。」
明京雅戒慎恐懼的牢記著她的話。
紀-姬隨手拿起她桌上的水杯,輕啜了一口茶水,「只要拿到這個客戶,哪天他百年之後,我們也會幫這位低調的土地大亨成立個「韓樓」以後那就是他們韓家的地盤,為了鞏固咱們鑽石山的名聲,公司每年肯定會花上不少心血幫他們整理照料,相信我,這絕對是物超所值的好買賣,聰明人都知道穩賺不賠。」
「他住在哪里啊?」
「台南」
「台南!那我這里的工作怎麼辦?」
「放心,為了鼓勵大家積極拉攏業務,這種特別大戶,公司可以讓你享有不必天天打卡上班的權利,你只要搭上飛機往台南的方向前進就對了。」紀-姬興奮得眨眨眼,「附帶一提,听說這大戶有個比他還低調的長孫,正巧跟你的新歡都姓韓耶,你去見識見識何謂真正的金主吧!當然如果還不錯,請速速把你那個佐丹奴最
佳代言人——韓賢斌,汰換掉吧!」瞧她不屑的樣子。
「你少來,賢斌才是最好的。」
「最好是,如果你不要,可以把這金主轉手給我,本小姐絕對會義無反顧的飛奔上前,我可沒有滿腦子蠢到死的浪漫念頭。」
「-姬你真是一個壞人。」
完成宣示任務的事情,紀-姬難得悠哉,款擺著腰枝,心里真有說不出的得意呢!明京雅你才是一個大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