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寡婦 第十章
必陸家的路上,王瑩潔暗自為這意外得來的證據而竊喜,沒想到施翠珊竟會把施啟銘奪取集團款項的證據藏在鐲子里,那可是來自周朝的古董,虧她想得到。
所以,現在只要把證據拿到他面前,施啟銘就啞口無言了吧?態勢篤定,她心情跟著放松下來,「陸伯,你說陸嬸今天晚上會做什麼料理?」
陸伯從後視鏡看她一眼,慈祥的笑,「夫人想要吃什麼?我打電話回去要她馬上做。」
「唔,」搖搖頭,「陸嬸做的東西我都愛,打電話指定就不新奇了。」她淘氣的眨眨眼。
就在此刻,車身後方一部箱型車突然十分狂霸的超車,將車身打橫停在他們座車前,陸伯一個緊急煞車,險險撞上去。
「夫人,您沒事吧?」
卑才說完,兩個蒙面歹徒二剛一後的跑來,強行打開後座,將王瑩潔一把拖了出來。
「夫人——」陸伯見狀趕緊下車阻擋,眼見就要跟歹徒扭打起來。
「住手,你們目標是我,何必為難一個老人家?」王瑩潔出言制止。
「夫人……」
「陸伯,你回去,我跟他們走,對了,我有一筆會錢放在張祥雍那里,記得去跟他拿回來。」
蒙面歹徒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粗暴的扯著她的手,將她押上車去,隨即呼嘯離去,留下慌怔的陸伯。
動作不少嘛!王瑩潔從容的坐在車里,幸虧她基于慎重,將晶片里取得的資料放在祥雍那里,此刻她手上的不過是備份,而聰明如修棠一定會找上祥雍。
不疾不徐,她打開包包兀自拿出資料,將車內的燈開啟,歹徒只是恨恨的將燈關掉,還是沒有出聲,推敲起來,其中一定是她認識的人,因為害怕她認出他的聲音。
她又打開燈,歹徒沒再阻止她,反倒自個兒緊張得猛搓雙手。
她一手搭上去,「你在緊張?放輕松,別把緊張這麼輕易的顯露出來。」
聞言,他驚駭的縮回手,不可置信的望著她。
「飲,談個條件,如果你要擄我,可不能讓我餓著、悶著,我禁不起餓,也受不了悶,如果你沒法兒說話,找個能說話的人陪我斗斗嘴也好,我會十分配合的,絕對不哭也不吵,這樣看來,晚餐吃個陽春面加鹵蛋好了,今晚是非常時刻,我也就先不刁難你們,勉強湊合湊合。」說得恩賜慷慨。
停紅燈,兩名歹徒都看了她好幾眼,覺得她真是不可思議,都什麼時候了她不擔心生死安危,反倒掛心起自己會餓會悶,匪夷所思的女人。
「對了,今晚不會叫我睡在什麼髒兮兮的倉庫吧?我說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遜了,我呢,怕冷又怕熱,一冷就會傷風感冒又發燒,一熱就會過敏暴躁又沒耐心,只要你們妥善安排我的住處,我自當盡力配合你們,要什麼就給什麼。」她一副灑月兌的模樣。
匆爾,歹徒拿起一個黑色棉套要往上她頭上蓋去,王瑩潔又喳呼抗議了。
「款,等等,誰知道你們綁過幾個人了,這玩意兒也不知道多少人使用過,欽,歹徒先生,這不能省啦,你們每次贖金都拿那麼多錢,撥點費用買新器材也是應該的,做綁匪也要維持一點格調是不是?跟你老板反應一下,這玩意兒我不要,我自己有眼罩。」
說完,她當真乖乖的戴上眼罩。天啊!憊是天使的翅膀造型呢!
依稀靶覺車速緩下了,像在爬坡,繼而平坦,這趟路有些遠,因為歹徒始終悶不吭聲,她沒法兒猜測什麼,索性呼呼大睡起來,竟然還打呼呢!
歹徒確認她真的睡著後,其中一人忍不住發言,「款,她是真的睡著了。」
「哇靠,這女人當真是不怕死款,什麼時候了還睡覺?」
「現在怎麼辦?」
「能怎麼辦,當然是照原定計劃,反正老板也只是想要從她手中取得贖金,還有把她從董事長寶座拉下來,等目的達成,一不做二不休,把她……」手勢往脖子一抹。
「啊……」殺人的事情他怎干得出來?他忍不住彪身發顫起來。
他也不想這樣,可倘若不這麼做又不行,一切都是有苦衷的,看來他只能多補償她一點了,誰叫她是王瑩潔。
「款,另外找個干淨的地方讓她住懊了啦!」
「什麼?老板會罵人的啦!」
「事情別做那麼絕嘛,死刑犯死前都還有一餐飽食,何況她也真倒楣,就當作是給她最後的優待。」
「靠,沒看過哪個綁匪像你這麼沒路用的,真是沒膽又超級懦弱,難怪老板不放心,非要我盯著你不可。」
「本來就沒有人是天生的綁匪啊……」
王瑩潔听著這些對話︰心里不禁冷笑幾聲,因為她就是有信心親愛的修棠小叔一定會來英雄救美,長嫂如母,這點尊敬他還是有的,況且他那麼喜歡她賴著吻他。
就當王瑩潔呼呼大睡的同時,陸家大宅正雞飛狗跳,听到陸伯的陳述,陸修棠差點沒心髒衰竭,他沒有找上警察,轉而透過蘇立文識得三教九流的門路找可靠的幫手準備救人,至于那個張祥雍,幾時有那筆會錢,他也覺得詭異,不過還是趕緊讓人找他去。
王瑩潔睡得飽飽,一醒來,發現自己置身的屋于似乎還不錯,比倉庫好上許多,歹徒一左一右的坐著,一副無聊又緊張的模樣。
「喂,我肚子餓了款.」
一盒便當塞了過來,她一瞧,「啥?竟然叫我吃微波便當,這種東西很貴嘆,我剛剛點的陽春面加顆鹵蛋也沒多少錢,你們這盒難吃的便當就要七十塊錢,搶銀行啊!」
「你吃不吃?不吃我拿去喂狗。」歹徒終于說話了,有刻意壓扁聲音的感覺。
「吃就吃,反正虧本的是你們又不是我,不過怎麼沒有飲料?我記得現在不是在促銷嗎?買便當還送綠茶款,我的茶呢?」
歹徒莫可奈何的遞了過去,大小姐也不客氣,馬上大坑阡頤起來,不吃白不吃,吃少了可憐的是自己的胃。
「款,怎麼找到這里的,還不錯,對嘛,就是要這樣,準備得周密舒適一點,這才像話嘛!」她嗑著雞腿,「款,你們老大會來探望我嗎?這里有沒有電視還是掌上型游戲機?要不然給我一台PS2也行啦!如果沒有,叫你們老大來的時候幫我帶過來。」
屋子里,只見王瑩潔一個人喳呼個沒完,惹得兩個歹徒都要崩潰了。
「你閉嘴好不好?」
「我說過我怕悶啊,除非你找人來跟我抬杠,要不然我真的會悶死欽,我看你同黨好像是啞巴,你就陪我聊聊天說說話,這樣就好啦!」
歹徒一把別過臉去,氣得猛喘息。
「款,你們打電話回我家去要贖金了嗎?明天我們要干什麼?要馬上領贖金還是要繼續躲著?你要不要去弄副撲克牌來玩?我以前念大學的時候因為聰明,所以靠撲克牌賺了不少零用錢款!我教你們好了……」
一整晚,王瑩潔一點都不安分,渾然沒意識自己是個性命危在旦夕的人質,拚命的哈拉,拚命的要求東要求西,要不就嘩啦嘩啦的唱起獨腳戲,搞得兩個歹徒差點沒瘋掉。
這竟然只是第一天的開始,往後還有漫漫長日……
「歹徒先生,你們會不會調酒?我突然想喝一杯維也納森林的愉快的寡婦款,還是說你們有其他的調酒,弄一杯來給我喝喝看。」
「歹徒先生,我現在想要吃義大利龍蝦面,你要不要幫我弄來?還要一碗濃湯喔!飯後甜點我要吃提拉米蘇,追加一杯隻果汁,記得口味可以重一點。」
「歹徒先生,這里有沒有郵購目錄,你知道女人一天不去逛街都會覺得腳長蟲,渾身不對勁,你有沒有郵購目錄嘛,弄一本來給我好不好?我不要求什麼香奈兒、寶格麗、芬迪……來個HermitC也行,讓我解解悶嘛!啊!糟了,今天LV在香港舉行一百五十周年的慶祝Party,啊!人家不能去——」
「歹徒先生,這張游戲光碟我已經破關又破關了,一點創意都沒有,再換張來玩看看,要不然弄個無間道還是鬼魅讓我瞧瞧咩……」
「歹徒先生……」
「停——你可不可以不命令我做事了,為了讓你住口,我們兩個已經忙得渾身是汗,你還想要怎麼樣?就說食物、飲料、衣服他都已經去買了,小說雜志我們也給你租來,要看電影有影碟,要玩游戲有光碟……這還有什麼不好?」歹徒氣急敗壞的說。
這時,門打開了,施啟銘頂著肚子笑意盈盈的走來,看著王瑩潔,他仿佛看見即將到來的勝利。
「老板。」
「你出去守著,我來跟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敘敘舊。」
「啊,舅舅,你終于來了,我還以為你還得再撐個兩三天才會過來探視我,怎麼樣,這贖金你開價多少?」
「整個陸氏集團。」他抖著嘴角說。
「挖哩,舅舅,你的野心就這麼一點啊!竟然只要陸氏集團,我還以為你會狠狠的開價咧,太叫人失望了。」
「死丫頭,不用嘴硬,你離死期不遠了,再逞能也沒幾天,只要你一死,那些還不都是我的。」
「舅舅,你又想太多了,你不知道我早跟成律師擬好遺囑,萬一我掛了,所有的一切都是給育幼院的小阿,拜托,跟一大群小阿分財產之後,我不知道你還有沒有一百元可以拿呢!」
「你——」只要跟她說話,施啟銘就會被氣得喘不過氣來,「你怎麼知道是我?」
「如果不是你,阿凱表弟為什麼不敢說話?」她睞睞站在他旁邊的歹徒。
「表嫂……」他驚訝的扯下面罩。
「唔,果真是你,我也不過是猜猜,你真的拿下來了?」
「你這白痴,我不是叫你戴著嗎?」施啟銘狠狠責難一頓。
「舅舅,你別罵了,振凱好好的都給你罵笨了。」
「我管教兒子關你屁事!」
「是不關我的事,只是覺得你用錯方法了啦!你又不是不知道聰明的人見不得人笨。」
「好,你再牙尖嘴利也沒幾天了,你等著去跟上帝賣弄去吧!」
「唔,舅舅,我有沒有跟你說,我那天發現了一樣東西款,你瞧瞧吧!」她從包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遞給他。
只消一眼,施啟銘馬上愀然變色,渾身僵硬了起來,他以為這事永遠不會有人知道的……
「你怎麼有這些東西?哪里取來的?」
「翠珊阿姨給我的。」
「姑姑?」施振凱月兌口而出。
「不可能,她早就死了,都是讓她自己的愚笨給害死的。」施啟銘不可置信的又翻了幾頁,一再的確認這份資料。
「不,她是被她信任的大哥犧牲掉的。」王瑩潔神色一斂,正經嚴肅的說。
「爸,你不說姑姑是發生意外死的?」
「她、她本來就是死于意外。」施啟銘咽口口水,口氣強作鎮定。
「騙人,那根本不是意外,翠珊阿姨在日記里都說了。」
「什麼日記?當初她的遺物我都領走了。」
「但是你獨獨漏了日記跟鐲子。」
「殺了她,馬上殺她滅口——」施啟銘大聲命令著。
「來不及了,你殺了我也只是增加一條罪名罷了,現在罪證確鑿不但抹滅不了,還會拖累你唯一的兒子。」她冷冷的說︰「你這麼居心叵測的,不就是為了讓你兒子可以過優渥的生活,希望他出類拔萃,可是你卻不知道,他在你的逼迫下只有更加退縮。」
「你胡說,少在那里胡說八道,這東西我現在燒了誰也找不著,你不過是個無名女尸罷了。」
「爸爸……」施振凱驚駭的喚。
「我說來不及了,因為這東西說不定早已經送到修棠面前,況且翠珊阿姨的日記我鎖在保險櫃里,倘若我死了,保險櫃一打開,你這些罪行豈不是一樣昭告天下?」
施啟銘發著汗,一滴一滴的冷汗從雨鬢冒出,他以為一切都會順利的,誰知這丫頭出現後,他就事事不順利。
「舅舅,咱們來談個條件。」王瑩潔在他面前坐下。
「什麼條件?你現在落在我手上,還有什麼資格跟我談什麼條件?」他想扭轉頹勢。
「當然有資格,如果我不幸被撕票,綁架事件理所當然的成立,又或者我順利被救出,只要我一口咬定是綁架,別說你這條老命了,就連無辜的振凱都會被你牽連,屆時你們施家可是絕子絕孫了。」
「你敢——」
「我現在沒有權力說什麼敢不敢,因為決定權在你手上,只要你願意接受侵佔集團公款的懲處,今天的事情我和修棠自會粉飾太平為你游說月兌罪,當然振凱也不會有什麼罪刑,我會讓他進集團來工作,好好的學習成為人才,他很好,只是在你的逼迫下,你把他的理想跟沖勁都逼死了,修棠不也是認為他好,才願意把開發案的工程交給他?」
「可是被你破壞了。」
「那時候不是時機,因為作主的不是振凱,他還要受到你的牽制,我把工作交給他跟交給你有什麼差別?」
「表嫂,放過爸爸好不好?當初他一定是胡涂了,他是那麼疼愛姑姑的……」
「舅舅,就當還翠珊阿姨一個公道,如果你真當她是妹妹的話,要不你也為振凱多多設想,你這一賭,賭的不只是你的性命,還把振凱的下半輩子都賭進去了,你忍心再讓你的親人這麼受牽連嗎?」她動之以情的說服他。
施啟銘的拳頭捏了又放,松了又緊,忽地一聲哽咽,「我就是不服氣,不服氣被個女人嫌我窮、沒出息,拋夫棄子的,我就不信我會比不上那個野男人,可誰知道,翠珊有了愛情什麼也不思量,賠了命也不管,她真是笨!我這賭的還不是一口氣……」
「爸爸!」施振凱難過的攙著父親。
「振凱,我不希望你也被瞧不起,所以才這麼處心積慮的讓你富裕無虞,沒想到今天還要拖累你……」
「爸,是我沒用,沒有分擔你的辛苦。」
「舅舅,事情發生了,懊惱也不是辦法,我不過是個孤女,現在還是個寡婦,我還不是這麼活下來了,不要忽視振凱生命的韌性,我們走吧!說真的,我又餓了,那個義大利龍蝦面到底好了沒?」她說到最後暴躁的一嚷。
施啟銘放聲哭泣,老半天才哽咽道︰「我做給你吃吧,我以前當過廚師。」
一回到陸家,氣氛凝重,王瑩潔提著從LV血拚結束的成果走來,只見客廳都是人,陸修棠、陸伯、陸嬸、蘇立文、張祥雍、歐陽靜玉……還有一些生面孔。
「咦,家里這麼熱鬧?」
「小潔——」歐陽靜玉率先撲上去痛哭一場,「擔心死你了,陸伯說你被人綁架了,我真的擔心死你了。」
「綁架?」她揚揚手中的戰利品,「我這模樣像是被綁架嗎?」
「怎麼可能,可陸伯說——」她瞠目結舌。
「哎呀,我不過是到香港參加了LV一百五十周年的慶祝Party,那只是個噱頭罷了,要不你們真當我有那勇氣乖乖跟歹徒上車嗎?」
「可是,夫人……」
「陸伯,這真的是他們給貴賓的驚喜手法,害你緊張,我替LV向你道歉。」
「那你放在我家里的資料為什麼說是會錢?」張祥雍看著一堆人向他討錢,差點沒昏傻過去。
「修棠,這你不是知道的嗎?」王潔瑩眨眨眼,看著一臉打量的陸修棠。
「這是她的習慣用語,大嫂她老把每一份文件當作金錢看待,成天會錢會錢的嚷嚷。」陸修棠看著她,一動也不動。
「厚,小潔,你真是太糟糕了,讓大伙兒為你擔心。」歐陽靜玉伸出拳頭拚命槌打她以表抗議。
「別槌、別槌,要槌請槌我的腳,血拚是很累人的,如果沒事,我要上樓睡覺了。」手隨意揮揮,她逕自上樓去。
從舒服的浴白爬出走出浴室,陸修棠已經坐在床沿等著她。
「事情「是這麼簡單的對不對?」他睞向她。
「天啊,竟然有點想念你。」王瑩潔走去主動抱住他,在他身上蹭了一會兒。
「別想顧左右而言他,是舅舅對不對?」
「舅舅?」她挑起眉,然後嫣然一笑,「修棠,原諒他好不好?他也不過是一時鬼迷心竅,想不開,所以才犯下這一連串的錯事,翠珊阿姨的事他自己也後悔萬分,現在他老人家願意出面承認掏空公司的罪行。」
「你這資料怎麼來的?」他問。
她低低的笑,帶點心虛,可又淘氣得緊,食指抵在他唇上,「噓,秘密。」
「秘密?又是秘密?你為什麼有那麼多秘密?」
「因為我是女人,非攬些秘密才會有安全感。」
他緘默的看著她,手指撫過她的臉、她的發,實在不敢想像萬一失去她,他要怎麼辦。
「血拚累嗎?」
「有什麼好建議?」
「帶你去個地方。」
「好。」不假思索,王瑩潔馬上起身更衣。
十分鐘後,兩人手牽手的駕車離開陸家大宅。
「要去哪里?」
「秘密。」陸修棠學她的口吻說。
車子來到北投山區的一處民宅,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拉著她的手往一片漆黑的屋里去,月光透著玻璃灑入,在兩人身上氤氳著光。
「為什麼不開燈?」雖還不至于伸手不見五指,但是還是暗得緊。
他捧起她的臉,湊上一吻,她身上散發沐浴綁的茉莉花香,讓人心蕩神馳,「你真的很聰明,陸氏集團有你這樣一位年輕的董事長,他可以安心了。」
「你呢?」她心頭發悶,「陸氏集團是你的,你要走了嗎?」
「生命對每個人發出不同的招喚,我們就是要回應這樣的招喚,只有你才是適合集團的,而我,則適合在世界各地的古文明里探尋一件件的奇珍異寶。」
蚌地,燈光驟啟,王瑩潔看見這屋里充滿異國風情,一件件古物隨處可見,她這才領悟到,在陸家的生活對他已經是個回憶,現在,北投山區的民宅,這才是他的開始,她多麼感激他願意跟她分享這個私人的領域。
她用盈著淚水的雙眸看著他,「嗯,我懂,我懂你的意思。」
愛一個人不是要朝朝暮暮的相處,他們都有自己的人生要去追尋,等待或許也是一種甜蜜的希冀,這些都不會改變她對他的愛,她不會難過,只有快樂,因為她是聰明的。
她攀上他的頸,主動又激情的吻著他,管他是小叔還是繼子,既然都是不倫,那就不倫個徹底吧!
唇舌激烈的糾纏,他們倒臥在古物環繞的古董紅杉眠床上。
「你知道這會發生什麼意外嗎?」
「已經知道的事情就不算是意外了。」她拉下他。
陸修棠探手深切的撫模著,那臉、那頸子,還有那渾圓的飽滿,線條柔美的肩膀,誘人的腰際,迷人的……
「修棠……」她神智迷離的喘息。
他小心翼翼卻又激情難耐,逼得自己冷汗直冒,可又驚喜萬分,因為她是那麼的美好,讓人不忍離去的流連忘返。
「修棠、修棠……」她像要滅頂了,在這一波波的踫觸中。
匆地,親密的擠壓伴隨而來的陌生痛楚讓她顰起了眉,她咬牙吞落了那聲悶哼,然這卻不減他們之間的纏綿熱情,他們探索著彼此,在摩挲中吶喊、嘶吼,在顛動中酥麻、發顫,直到攀上了浪頂,碎去的浪花夾帶著余韻,在他們之間隱隱作祟,只能發出驚喜的叫聲。
擁著,緊緊的擁著彼此,他們體驗了人生另一種飛翔,在情投意合的狀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