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息橋下的約定 第五章
天空掉下來一個外公,不只被筱蓉學姊狂笑了一個晚上,還害修若娜作了一夜的惡夢。
第二天,她帶著一雙黑隆隆的熊貓眼去跟大家見面。
「干麼,你四川熊貓啊!」昌雁小聲的問。
「沒睡好。」
「天氣不冷不熱的正舒適,干麼沒睡好?」
「作惡夢。」無奈的口吻。
「作惡夢?」
兩人交頭接耳之際,李筱蓉的辦公室突然傳出尖叫聲。
「糟糕,大清早又發生什麼事情了?」
一群人擠到走道上,探頭探腦的打量著。
不一會兒,李筱蓉氣急敗壞的跑出來,「我要殺了他,我一定要去殺了那個老頭——」
「學姊,筱蓉學姊,你怎麼了,冷靜一下!」修若娜及時拉住她。
「有個自稱是你外公的糟老頭存心要把我的工作室弄垮,他竟然用十倍的利潤買通廠商,要他們不準替我們生產,而且還要銀行把我的創業貸款收回!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那個死老頭」
「外公?若娜的外公嗎?」昌雁投以探詢的眼光,下一秒的現實擔憂也隨之浮現,「若娜的外公干麼要這樣對付我們的工作室?那我們JS還撐得下去嗎?工作不會不保吧?」
驀然,大家都把目光落向修若娜。
「我……」她不安的搔搔頭發,「先冷靜下來,大家都先冷靜下來,他不是我外公,因為我根本沒有外公啊,這樣好了,我來找他談,看看他到底想要怎麼樣,大家不要慌喔,我會解決的,真的!」修若娜作出允諾。
不等大家回應,她已經抓著包包往外跑。
眼下,她只想要一把拽住那個頭發花白的臭老頭,然後命令他徹底滾出她的人生
從沒有承認過的親情,在事隔多年後突然出現,任誰都沒辦法接受,而且,為什麼來找尋她的人是外公,而不是那個在角色上稱之為母親的女人?
難道,她根本不希望見到她?既然如此,又為何還要來找她?
修若娜很生氣、很生氣,好像自己被徹底踐踏了似的。
走了大段路,她突然傻了,「我要去哪里找那個老頭?」
她沒有對方的電話地址,就連那個自稱外公的人叫什麼名字,她也不知道。
「啊!這又不能怪我,還能記得那女人叫翁倩如,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好嗎?」她突然停下腳步歇斯底里的大叫。
下一秒,察覺路過的行人紛紛投以打量目光,修若娜當場窘迫得滿臉通紅。
她沒有明確的去處,可又不能回工作室,都是因為她,工作室成了代罪羔羊,現在只有先跟工作室劃清界線,才不會連累大家沒頭路。
修若娜一肚子怨氣,在路上瞎晃一陣,最後索性回家去。
丙然,那老頭兒又來登門拜訪了,張揚的黑頭車停在巷底,著實礙眼。
她氣沖沖的跑到車窗邊,狠狠的敲著烏漆抹黑的玻璃。
砰、砰、砰——「快開窗,我有話要說。」
墨黑的車窗以一種從容的速度緩緩搖了下來,修若娜正要彎子狠狠的發泄一頓,不意,那張熟悉的痞子笑臉竟出現在她面前。
「哈羅,我們又見面了。」宿文棠帶著笑容的臉,赫然出現在車窗內。
拜狠的退了幾步,「啊!怎麼是你——」修若娜大叫。
是……是宿文棠!那個在威尼斯嘆息橋下強吻了她的男人。
一個踉蹌,過度驚嚇的她整個人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人。
宿文棠用修長的手指打開車門,逕自走了下來,睞了她一眼,「看到我需要這麼驚訝嗎?」
必于接修若娜回翁家的事,原本他是沒打算參與的!可是得知她在SergioW集團的設計師甄選鱉動中落選,不知怎的,他就是滿心掛念。
當天,顧不得什麼,宿文棠也沒有跟翁國欽說一聲,就逕自搭了下一班飛機飛來台灣。
他竟然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她,這是第一次,這麼渴望見到一個人。
宿文棠自己都不免吃驚!
巧合的是,顯然翁國欽尋親之路出師不利,因為他昨天見到宿文棠出現,慘澹的面容浮現異常的高興,也不問他此行是否有其他公事要忙,迫不及待的就把這個苦差事交給了他。
「怎麼不吭一聲就跑回台灣了?」宿文棠伸出手,遞到修若娜面前。
「你、你、你……怎麼知道我家在這里?」食指微微顫抖,她始終就是不敢把手搭上。
「看來那個傳說還真是神準。」宿文棠輕而易舉的抓住她的手,一把將她拉起身。
「什麼傳說?」她不解。
「嘆息橋的傳說啊!」他低下頭,在些微的距離下用一種親昵的口吻說,「怎麼辦勒,你人都跑回台灣了,我們竟然還會再見面?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可能真的要長相廝守了?」
「胡說八道!」一掌推開他礙眼的臉。
「嘖嘖,我真是好心沒好報,拉你一把,還被你打。」自嘲的口吻。
「我問你,你為什麼知道我家在這兒?」
「你外公告訴我的。」宿文棠斜靠在車上,一派從容,「你的外公是我的老板,充其量我也不過是個小員工,老板說什麼,我自然只有遵辦的命。」
說起那個自稱外公的老人,修若娜肚子里的一把無明火頓時熊熊燃燒。
她揪住他的手,「他在哪里,我有話要對他說。」
「什麼話?你決定要跟他回義大利了?如果不是,你還是別見他好了。」
「誰想要跟他回義大利?我是要當面問他為什麼這麼卑鄙,怎麼可以為了逼我就範,竟然利用私人關系要把我學姊的工作室弄垮,我還听說他竟然用十倍的利潤買通廠商,要廠商不準替我學姊的工作室生產,而且還要銀行把創業貸款收回!」
「唔,就這樣嗎?」眉尾一挑,不以為意,「應該不只這些的啊,你好像還少說了其他事情。」
她氣得直跳腳,「什麼?他還做了什麼?」
「他什麼也沒做。」宿文棠笑得詭異。
難道,「你……」修若娜眼里滿是不可置信。
他點點頭,「沒錯,你猜的沒錯,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我主導的。」他笑了笑,「你一定還沒去查一下你的銀行帳戶。」
「你做了什麼,你做了什麼?」她整個人撲上前去,揪住宿文棠的襟口,潑辣的質問。
「也沒做什麼啊,就是暫時凍結,讓你動不了存款的一分半毫。」他揶揄的點了她的鼻尖一記,十足的曖昧。
哎呀,有沒有人說她長得傻氣又可愛呢?瞧,發起狂來整張臉紅通通的,像顆鮮女敕的紅隻果,叫人真想咬上一口呢!
「太過分了,你們實在太過分了!」
「為了求你回義大利,這也是逼不得已的。」
「如果我不呢?」
「那麼JS工作室就真的要關門大吉了,然後這屋子、你的存款、朋友、工作……將會一夕之間化為烏有,另外,你還會連個時薪七十塊的打工機會都找不到,然後流落街頭,一天一天的餓下去,最後……」
「太過分了,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可惡?」她怒不可遏。
「只要你點頭,這一切都是可以阻止的。」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修若娜激動的抗拒著這樣的結果。
她已經是個成年人了,該尊重她的個人意志,怎麼可以用這種手段逼她就範,這算什麼親情,這算什麼?
拋棄的時候可以如此絕然的不聞不問,想要擁有的時候,又可以如此可惡的使盡卑鄙手段,這樣的親情她才不要!
記憶里,父親口中溫柔美麗的母親,此刻對修若娜來說,竟是如此的厭惡、不堪。她傷心自己曾經對母親存有幻想,更傷心父親總是對母親念念不忘,莫大的傷痛逼得她的眼眶泛紅,哽咽的幾乎要奪眶而出。
蚌地,宿文棠一把扣住她的下顎,欺身吻上她喋喋不休的嘴巴,封吻住她所有的抗拒。
「唔……」修若娜措手不及,驚慌的瞪大眼楮,雙手死命的拍打這個一而再再而三對她做出奪吻惡行的痞子男。
然而她越是掙扎,宿文棠的擁抱就益發的緊固,親密的貼合叫她幾乎無法呼吸,只能貪婪的偷著一點點的鼻息,任暈眩來襲。
漩渦般的黑洞,在侵略與挑逗之間徘徊的親吻,修若娜感覺自己昏沉得無法思考,只有把自己挨靠著他。
「你是個聰明的女孩,應該知道該怎麼決定的。」幾乎貼靠在她耳畔,宿文棠用低沉的嗓音說。
猛然推開他,修若娜讓理智回到自己身上,眉一皺,她氣窘的揮了他一巴掌。
啪——
清脆的落在他臉上,留下印記。
他沒有閃躲也沒有發怒,任一雙炯炯有神的銳利眼神,直直的望著她。
修若娜頭也不回的進屋,極度的憤怒,這憤怒還包括了對自己的不滿。
再沒有一刻比現在還要肯定,宿文棠在心里對自己說︰這個女孩,他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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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文棠沒有再出現過,然而這一個禮拜以來,她發現宿文棠說的情形,全都一點一滴在實現,他沒有一次趕盡殺絕,反而像是在戲弄小獵物那樣,慢慢的、慢慢的把人往後逼去,直到沒有退路。
堡作室停擺了,她找的每份工作結果總是換來一句抱歉,就連想去賺個微薄時薪也都被徹底拒絕,想要靠著老本生活,銀行帳戶卻無端遭到凍結,修若娜求助無門……
懊死!人活在世界上沒一點勢力還真是卑微,永遠只能挨打。
她不能打電話跟筱蓉學姊求救,也不可以和其他人連絡,要不,只怕大家又要無端遭受池魚之殃了。
她寧可一天只吃一塊吐司,喝無數杯水,寧可這麼苟延殘喘的活著,就是不願意屈服。
多麼可笑,原來人命是這麼薄弱的,短短的幾天就可以讓人落得這種地步,只是修若娜還是倔強的不願屈服。
她躺在床上昏沉沉的睡著,喝了水的肚子還是不斷的咕咕嗚叫。
「別再叫了,我都快變成青蛙了……」喃喃自語。
隱約,她仿佛听見了開門聲,接著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長驅直入的。
修若娜閉上眼楮,以為都是幻覺,直到她被一股莫名的外力劇烈甩身上肩,這才愕然驚醒。
「啊!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你是誰,這是我家,你怎麼可以私闖民宅?」她有氣無力的叫嚷著。
「房子會遭到查封,就不再是你的了,我說過的,不是嗎?」
懊熟悉的聲音。唔,該不會是……
「怎麼又是你,你要帶我去哪里?」她被扛在肩上,整個人都暈了。
「這是我所能給你的最後期限,下午的班機,我們馬上回義大利。」宿文棠鏗鏘有力的說著決定。
「什麼?我不要!我沒說要到義大利去,放開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喔喔,不行了,根據銀行方面的資料記載,令尊生前欠了一筆鉅額款項,身為唯一繼承人的你得負起償還的責任,很不幸的,銀行已經打算進行查封動作,所以你的房子暫時不屬于你的了。」
「你又耍陰的?我父親幾時欠了鉅額款項,我怎麼不知道?你騙人……」
「我說過,為了讓你屈服,我會不擇手段啊!即便是偽造文書我也在所不惜。」
彎身把她扔進車後座,宿文棠跟著坐了進去,一個頷首,司機隨即啟動車子揚長而去。
「你這根本是綁架,我要控告你——」她嚴厲指責,可氣弱的嗓音就是不大有說服力。
一個擊掌歡呼,「太好了,等到了義大利,我會給你一點時間報警的。」宿文棠笑的得意。
「宿文棠,你真是卑鄙到了極點。」修若娜使盡力氣的嚷嚷。
「好了、好了,別雞貓子鬼叫的,你這嗓子還真是名副其實的破鑼嗓,喏,喝個果汁潤潤喉,接下來看你要怎麼罵我都可以接受,就是別嘶啞啞的,真難听。」
憊嫌她嗓音難听,這男人根本是活膩了。徹底被宿文棠激怒了,修若娜一手抓過果汁,仰頭就咕嚕咕嚕的飲個乾淨。
她飲得涓滴不剩,豪氣干雲的瞪著宿文棠,忍不住憊打了一個嗝。
「呃!」她拍拍胸口,「你真的很可惡,你跟他們狼狽為奸要逼我到義大利,我真恨你——我才不想回去呢,誰要回去那種勢利眼的地方?」
「對,真是勢利眼,我真是可惡。」宿文棠笑著連聲附和。
「你听好,前面街口就放我下車,我不會回去的,我才沒有那種媽媽,那個老人也不是我外公,我既然沒有媽媽,又哪里來的外公,都是胡扯……」
咦,眼前的宿文棠有些晃,嗯?她該不會是餓昏了吧?為什麼宿文棠的嘴巴笑呀笑成了兩個……
「乖,喝了就好好睡一覺。」宿文棠模模她的頭。
頭好昏好昏……突然兩眼一僵,「宿文棠,你給我喝了什麼?」
他依然笑容可掬,「果汁,會讓你好好睡覺的果汁。」
懊好睡覺的果汁!她眼楮冒火,「你、你又耍陰的!」
「對,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耍、陰、的!」
宿文棠原想要繼續對她說話,誰知道這丫頭眼楮倏然一閉,咚的一聲就倒在他懷里了。
幸虧他及時攬住她,才沒讓她滾下去。
「乖乖的回去不好嗎?倔強!」宿文棠對昏睡的她下了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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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若娜覺得自己胸口要喘不過氣來。
唔,是誰坐在她的肚子上騎馬馬,癲得她要吐了啦!
是誰掐著她的脖子,死命的勒著,這樣她會不能呼吸-,又是誰該死的擰她的臉?很痛欽……
她渾身沒有力氣反抗,感覺自己還在黑暗中行走飄蕩,像幽魂似的,但是不舒服的感覺卻一波又一波的傳來,逼得她雙眉緊緊的擰成死結。
「起來,快起來,又是你,你來我們家干什麼?不要裝睡……」一次又一次的無情攻擊,全都來自于小霸王萊麗的杰作,「不許你睡在文棠哥哥的床上,起來,我要打你了喔!」
放學回家就听說文棠哥哥帶了一個女人回家,他還大方的讓那女人睡在他的床上,意識到她的所有權嚴重受到侵犯,萊麗馬上擺動她的兩只小胖腳,直奔宿文棠的房間。
砰的一把推開房門。
丙然,那個女人正大剌剌的橫躺在文棠哥哥的床上,身上還穿著什麼-心巴拉的卡通睡衣,萊麗氣急敗壞的撲了上去,坐在這女人的肚子上狠狠的蹂躪一番。
然而無論她怎麼掐啊扁的,這女人始終睡得跟豬一樣,甩都不甩她,這讓萊麗的怒火完全沒辦法得到宣泄。
見床上的修若娜依然酣睡不動,她決定使出最後的絕招。
「我就不信這樣你還能睡。」
萊麗伸出她惡魔般的手,狠狠的掐住修若娜的鼻子,讓她無法順利呼吸,另一方面又為了避免她利用嘴巴獲得苟延殘喘的機會,一不作二不休,萊麗順便把她的嘴巴也捂住了。
炳哈,就不信這樣她還能夠呼呼大睡。
丙不其然,昏睡的修若娜開始掙扎起來,只見她一張白皙的臉蛋頓時漲得通紅,下一秒,她的雙手開始跟著揮舞起來,拚命的推開身上那沉重的負擔。
「壞人、壞人!」萊麗卻仍蠻橫的叫囂。
冰于求生本能,修若娜死命的抗拒,使盡力氣的掙扎,萊麗重心不穩,跟著修若挪兩個人一起跌下了床。
「啊——」萊麗慘叫一聲,因為她的要裂了啦!
修若娜終于推開嘴巴上的肥手,伴隨一陣劇咳,「咳、咳、咳……我快不能呼吸了啦!」抱怨之後,她這才看清楚,凶手原來是個女的。
「你為什麼睡在文棠哥哥的床上?」萊麗忍著的痛,先發制人。
修若娜聞聲定楮一瞧。該死,這不是幻覺吧?為什麼這個難纏的丫頭會在這里?難道……她真的被抓回義大利來了?
「這是哪里?」
「我家。」一副橫行霸道的嘴臉。
「我知道是你家,你長得一臉刻薄屋主樣,我是問,這是在台灣還是什麼鬼地方?」
「你說我什麼?」她把起腰,一雙眼楮狠狠的瞪著修若娜。
修若娜拍拍爬了起來,「白痴,跟你說了也是白說,宿文棠人呢?叫他給我滾出來!」她現在可沒閑工夫跟她耗,她要回家,回她自己的家!
「你不可以命令文棠哥哥,更不可以命令我,這是我家-!我們全家都住在這里。」
「是、是、是,你家你家,全家就是我家,呆子!」敷衍著這個不到十歲的小丫頭,修若娜決定自力救濟去,非要揪出那個可惡的宿文棠不可。
撇下那個小蠻子,一拉開門,她就撞上了障礙物。
「呃!招誰惹誰了?」最近怎麼老撞到她小巧可人的鼻子,倒楣透頂,修若娜疼的直跳腳。
「唔,醒了,不錯嘛,我還以為我又得費一番工夫叫你起床。」宿文棠揶揄說道,順道把她的狼狽盡收眼底。
「文棠哥哥,她為什麼來我們家,而且還睡在你床上?」萊麗馬上杵在兩人之間追問,活像個吃醋的小妻子。
他模模她的頭,「表姊,她是萊麗的表姊。」
「表姊?我哪有表姊?」萊麗驚呼鬼叫,一臉排斥。
「我也沒這麼恐怖的表妹。」修若娜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我在跟文棠哥哥說話,你不要插嘴。」小霸王低斥。
「乖,萊麗,先下樓去,要吃晚餐了,你媽媽在找你了,快!」
「喔,人家不想啦……」
「听話,萊麗不听話,文棠哥哥會生氣喔!」他好說歹說,萊麗這才決定暫時放過修若娜。
臨走前萊麗不忘撂下狠話,「跟你說,文棠哥哥是我的,你別想搶走。」
望著她張揚的背影,修若娜忍不住吐舌頭、扮鬼臉。
「你非得這麼孩子氣嗎?」宿文棠說。
一抬頭,才發現自己的蠢樣都被他看得一乾二淨。
「你真的把我挾持來義大利?」
「說挾持太難听,我只是送你一程回家罷了。」
「你要我說幾百次,這里不是我家,我家在台北!」她伸出手,「我的護照跟行李呢?我要回台灣。」
宿文棠沒打算繼續跟她爭論這個問題,把手中的衣物塞過去,「要下去吃晚餐了,你換件衣服吧!」
「吃飯就吃飯,還換啥衣服?」
「這是翁家的規矩,雖然家里人丁簡單,除了你外公跟剛剛那個表妹,不外就是你大姨跟姨丈,但是只要你是住在這里的一天,無論如何,都要出席晚餐,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病了、死了。」
哇塞,會不會太嚴格了點?
「我不要,我才不要跟陌生人一起吃晚餐。」什麼外公、表妹、阿姨、姨丈的,總之就是一句話,不認識!
「不要?我是不介意幫你,畢竟,有福利可看,哪個男人不願意。」他伸手就要踫觸她的胸口。
「啊——,給我滾開。」修若娜緊緊的護住自己的胸口,不忘踹了宿文棠一腳。
八風不動的他看看手表,「一分鐘,我給你一分鐘,要不然我就會親自動手了,屆時我可會扒光……」
二話不說,修若娜抓住衣服,趕緊關上門。砰——
「,死……」
偷偷看了一眼房間的裝潢陳設,果然是標準的有錢人家。唉,只能說這種房子實在跟她格格不入。
雖說是來到外公家,可修若娜卻有一種強烈不安的感覺。
對了,媽媽呢?
她不住在這里嗎?
方才宿文棠完全沒有提到她,不知道今天的晚餐,她會不會見到那素未謀面的母親?
忐忑,心里是忐忑萬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