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折錢嫂 第八章
喬琳剛走到門外，就听到喬安銀鈴般的笑聲自門內傳了出來。
不用想又是吳港生來了。
最近吳港生倒是來的很勤快，基于他曾經幫過她們，喬安又很喜歡他的陪伴，她也不好意思拒絕他進門，倒是辜一夫知道後不爽了很久，但看到喬安期待的眼神，也只有默許他的登門造訪了。
也虧吳港生夠機伶，都挑辜一夫去公司的時候出現，避免兩個男人對看起爭執。
「姐，吳大哥說要帶我去看海，可以嗎？」
喬琳才剛進門，喬安就迫不及待的央求。
「不行，海邊風大，不小心就會著涼。」喬琳毫不考慮的駁回請求。
「不會啦，我會很小心的，超級小心，姐，人家想去嘛。」喬安雙手合十的拜托著。
「有我在，你不用擔心。」吳港生也跟著打包票。
「你根本不了解小安的身體狀況，我才不放心。」喬琳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你別老是亂出餿主意好不好！」
「姐，你不要怪吳大哥，是我要求他帶我去的。」喬安趕緊替他緩頰。
「沒關系，你姐也是擔心你。」吳港生無所謂的揚唇。又轉向喬琳道︰「我只是覺得多出去戶外走走，對喬安的身體跟精神狀況都有好處，也更有動力對抗病魔。」
「我會不知道怎樣對小安比較好嗎？別忘記從小到大都是我在照顧她。」其實妹妹最近頗依賴吳港生，還真教她有點吃味。
「姐，我知道你照顧我很辛苦，但是我不是玻璃女圭女圭，你對我過度保護讓我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喬安忍不住抗議。
「小安？」喬琳錯愕的看著妹妹，「你是說我讓你覺得不開心嗎？」
喬安垂下眼睫，沉默不語。
「我知道了，原來我為你做的這一切，在你看來都是多此一舉，全是壓力。「喬琳苦笑，「是我自以為是，以為你會明白我的用心良苦，結果卻比不上外人不負責任的討好，我真蠢。」
「姐，我不是這個意思。「喬安咬緊下唇，臉上浮現愧疚。
「算了，你想干麼就干麼，以後不用問我了。「喬琳賭氣的道。
「姐，對不起，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氣。「兩道淚水滑過喬安的臉頰，她哭著認錯。
「呃，都是我不好，你們兩姐妹都不要生氣了，要怪就怪我好了。「見她們姐妹斗嘴，吳港生無措的道。
「姐……不要不理我。」喬安泣不成聲。
听到妹妹哭泣，喬琳的心霎時軟化，濃濃的愧疚感彌漫胸臆，趕緊趨前擁住妹妹道︰「好了好了，別哭，姐怎麼可能不理你，是姐不對，姐不該用自己的想法局限你的自由，是姐不好，姐向你道歉。」唉，她最近到底是怎麼了？好像特別的情緒化？
「嗯。」喬安收起淚水，抬頭瞅著喬琳道︰「那我可不可以去海邊？」
這丫頭，喬琳無奈的嘆口氣道︰「你覺得姐拒絕的了你嗎？」
「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喬安破涕為笑的回抱她。
「你要小心不要讓她吹風。」喬琳提醒吳港生。
「我會的，我還不想被你剝皮呢。」他做了個小生怕怕的表情。
喬琳白了他一眼，拿了條大披風披在喬安肩上，一直到吳港生帶她出門前還都不忘叮嚀他們處處小心，早點回來。
看著他倆走出門口的背影，喬琳也不知道自己讓喬安與吳港生這樣相持是對是錯。
吳港生看來應該不是借著喬安接近自己，否則也不至于在他知道她跟辜一夫的喜訊之後，還常常跑來探視喬安，更不會帶著喬安出門，根本沒意思找機會和自己兩人獨處。
她感覺的出來他是真的很喜歡跟喬安相處的時光，就不知道他到底明不明白喬安對他暗生情愫了。
唉。
喬琳輕嘆了聲，只覺得煩惱的事情一件又一件。
除了喬安之外，還有父親也來湊一腳，他就像是個不定時炸彈一樣，什麼時候又要引爆都是未知數。
想到這些，喬琳的腦袋就開始抽痛，胃又開始翻滾起來，一陣惡心感又鋪天蓋地的朝她席卷而來。
她趕緊沖進一樓的客衛，朝著馬桶嘔吐了起來，卻吐出一堆酸水。
「小姐，要不要緊啊？」阿滿姨听到嘔吐的聲音，循聲過來關切。
喬琳揮揮手，拿起毛巾擦了擦臉道︰「最近不知道怎麼搞的，老是這樣，看來真該找個時間去醫院檢查檢查了。」她可不能倒下，她還有妹妹要照顧呢。
阿滿姨的臉上浮現一抹八卦的神色，好奇的問︰「小姐，你……你該不會是有了吧？」
喬琳怔愣了下。有了？是指懷孕嗎？會嗎？不，不可能，當初車禍的時候，醫生明明就說她往後都不能生育了。
「不可能，阿滿姨你別亂猜了。」喬琳苦笑否認心頭有種落寞的感覺。
以往覺得能不能生都無所謂，但現在，她發現自己竟然開始渴望替辜一夫生兒育女，期待擁有他們兩人的愛情結晶。
可惜這一切都只是個夢，永遠都不可能實現了。
「難說喔，難道你們有避孕嗎？就算有避，也不是百分百安全啊。」阿滿姨對自己的推論可是很有自信。
綜觀喬琳最近老是容易疲倦，沒食欲，對氣味敏感，老是惡心反胃的征兆看來，這不是懷孕會是什麼？
「阿滿姨。」喬琳的臉龐倏地漲紅，年紀大的女人講話還真的是不害臊。
「哎喲，我們都是女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阿滿姨笑道。
「總之我不可能懷孕啦，你別瞎猜了。」喬琳好氣又好笑的回說，群聊制作，正準備返回房間時，門鈴突然又響了起來。
「咦，會是誰來了？」平常會上門的就是吳港生，除了他，還有誰會登門拜訪？
阿滿姨也疑惑的看了喬琳一眼，便走出去開門。
沒多久，吵雜的聲音自外頭傳了進來，讓喬琳輕蹙眉頭，舉步走出庭院查看。
「喂，你不能亂闖啊，我要報警了喔。」阿滿姨試圖擋住喬文忠，但男女力氣懸殊，還是讓他闖了進來。
「你報警啊，我是來找我女兒的，我女兒在哪里？「喬文忠手拿酒瓶大聲嚷嚷，明顯喝醉了。
「這里怎麼會有你女兒，我看你這個醉鬼根本弄錯地址了。」阿滿姨仍試著想阻止他。
「你少瞧不起人了，我女兒就是住在這里——」喬文忠輕啐了聲，在看到鄒出來的喬琳是眼楮一亮，指著她朝阿滿姨道︰「喏，這不就是我女兒。女兒，你快告訴她，看誰才搞錯。」
「小姐，這醉漢在這邊瘋言瘋語，我馬上把他趕出去。」阿滿姨拉扯著喬文忠道。
「小姐？」喬文忠眯了眯眼，朝阿滿姨問道︰「你剛剛叫她什麼？」
「小姐啊，她是我們先生的未婚妻，你這醉漢不要亂人女兒了。」阿滿姨瞪著喬文忠啐道。
「未婚妻？」喬文忠臉上閃過一抹疑惑，但隨即緩緩揚起唇角，笑容迅速蔓延到了醉眼，「琳琳，你什麼時候釣到這尾金龜婿的？怎麼都沒有跟老爸分享一下這天大的喜事呢？」
看著酒氣燻天、醉醺醺的父親，喬琳的拳頭不禁緊緊的在身側握緊；全身忍不住輕顫起來。
她最不願意見到的狀況終于還是發生了。
一旦被賭鬼加酒鬼的父親發現她跟辜一夫的關系，也就是惡夢的開始。
「阿滿姨，你先進去吧，這里我會處理。」喬琳努力維持平靜的道。
「可是——」阿滿姨遲疑的看著喬琳。
「臭婆娘，你主人都叫你進去了，你還杵在這里干什麼》當心我開除你。」喬文忠狗仗人勢的喝道。
「你——」阿滿姨氣憤的瞪著他。
「爸，你別再說了。」喬琳忍不住怒吼。
真的是父女啊？阿滿姨一愣，松開了手。
「阿滿姨，你進去吧。」喬琳深吸了口氣，又說了遍。
「好吧，那我先進去了。」阿滿姨不悅的看了喬文忠一眼，才不甘願的走進屋內。
「哇，這里真的是好寬廣，好豪華喔。」喬文忠環顧四周，不斷發出贊嘆，「那個叫什麼辜一夫的，他家還真是有錢耶。」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里？」喬琳冷冷的道。
「你是我女兒，我當然會關心你們住在哪里啊，所以我那天跟著你回來，本來以為你只是在這邊工作，沒想到事情比我想象的好千萬倍啊。」喬文忠露出了貪婪的笑容，「女兒啊，你這樣就不對了，怎麼把老父親一個人丟在那種破裂套房內，自己卻跟妹妹住襖宅享受呢？」
「爸，我拜托你不要動歪腦筋，我跟喬安只是借住在這里而已。」喬琳試圖掩飾。
「你還想騙我？剛剛那個佣人都已經講了，你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所以不想要拋棄我這個老父親了嗎？」喬文忠臉色一變，嗓門跟著變大。
「你永遠是我們的爸爸，但我不會讓你去打擾別人的。」喬琳狠下心道。
「什麼別人？那個人就要變成我的女婿了，以後我也是他爸爸了，什麼叫做別人？」要他放過這尾大條的金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爸爸？你懂什麼叫做爸爸嗎？你有盡餅一天當爸爸的責任嗎？你走，你快走。「喬琳忍不住激動得淚眼盈眶。
「你敢這樣對你爸爸說話？我早知道你跟你媽一樣都瞧不起我。」喝醉酒的喬文忠怒火正熾，「你那是什麼眼神？別忘了你是我女兒。」
「我沒忘，如果我能忘記的話，或許我今天就不用這麼辛苦，如果我不是你的女兒該有多好。」喬琳哭喊道，從小到大，父親不是賭博就是喝酒，平常人還好好的，但一喝酒就像變個人似的，對她們施暴，她早就快麻痹了。
「你——你這不孝女，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你就不用當我女兒了！」喬文忠舉起手狠狠的朝喬琳揮去，沉重的巴掌一個接一個的落在她頭上。
喬琳也不閃躲，只是站著讓父親發泄。
打吧，如果這樣就可以把父女的情緣打斷，那她倒希望他可以不要停手，就這樣一直打下去。
「你們在干什麼？」突然，一陣男人低喝打斷了喬文忠的暴行，讓他暫時收了手。
喬琳只覺得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陣陣疼痛著，右眼的視野稍微縮小了些，想必是腫了起來了吧。
「你們是誰？」另一個女人的質問聲跟著揚起，充滿了不屑。
「你們——嗝——才是誰呢？我女兒可是這里的女主人耶。」喬文忠打著酒嗝反問。
「女主人？」女人緊皺眉頭，開始上下打量著喬琳，讓喬琳渾身都不對勁了起來，「我怎麼不知道這里什麼時候有個女主人了？」
「請問你們是？」這對中年夫婦穿著體面，一看就知道不是泛泛之輩，一種不安的感覺在喬琳心頭騷動。
「你沒資格問我們是誰。「男人口氣輕蔑的道。
「喂，你們到底是誰？竟然跑到別人家撒野？當心我教訓你們。「喬文忠借著酒意壯膽大罵。
「這里是我家，請你馬上出去。「辜強戎冷淡的命令。
喬琳如遭電擊般驚站在原地，他們是辜一夫的父母？不是在美國嗎？什麼時候回來都沒通知一聲？
「伯父，伯母您好。「她遲疑的打著招呼。
「原來是親家公，親家母啊，我是喬琳的父親，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應該多往來走動走動。「喬文忠一听到來者是辜一夫的父母，馬上變臉掛上笑意。
「我不會答應這樁婚事的，如果你們打著釣到金龜婿的主意，恐怕你們要失望了。」
奔強戎不屑睨著喬氏父女。
「一夫是我們的獨子，也是辜氏國際集團的總裁，想娶怎樣的名媛千金沒有？怎麼可能娶一個身份低賤的女人？」姜若華亦蹙眉道。
「喂，你們說誰低賤了？」喬文忠眼楮一瞪，就要發難。
「有這種酒鬼父親，我看女兒也好不到哪里去。」姜若華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原本以為這女孩頂多是小家碧玉，沒想到家庭背景會這麼糟糕。
「你說什麼？不要以為有錢就了不起，可以這樣作踐人家，我女兒好歹也是人生父母養的，你們說悔婚就悔婚，那我女兒怎麼辦？你們一定要給個交代啊！」喬文忠見對方似乎無意讓女兒入豪門，開始想著該怎麼退而求其次的敲詐了。
「爸！」喬琳簡直想一頭撞死，有這種父親，她真的是欲哭無淚。
「我早知道，像你們這種人要的不過就是錢嘛。」辜強戎睨了他們一眼，冷笑道︰「你們要多少？」
「果然是豪爽的人，我們要的也不多，就看你們的誠意了。」喬文忠儼然代替女兒發言起來了。
有這樣的父親，她能不被人看輕嗎？喬琳氣的渾身發抖，眼楮余光見了放在庭院一角的耙子，想都沒想拿起來就朝父親作勢打去。
「你、你想干麼？不孝女，你想殺人啊？」喬文忠邊閃躲邊大叫。
「你滾！你馬上跟我滾——」起來像發瘋似的拿著耙子追趕著父親，直到把他趕出門才放下耙子，喘氣發抖著。
她深吸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
在她心中早就預期這一天的到來，既然來了，那就面對它吧。
喬琳緩緩轉過身子面對辜氏夫婦，平靜道︰「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待三人在客廳坐定。
「我是真的愛一夫。」端坐在辜氏夫妻面前的喬琳正色澄清。
「我們早知道你會這樣說，你要多少錢就說吧。」姜若華不屑的道。
「我跟他在一起不是為了錢，我只是很單純的愛你們兒子。」喬琳的心狠狠的揪了起來，他們輕視的眼神像把利刃一樣深深刺入她的心窩。
「哪個愛錢的女人會承認自己是為了錢？」姜若華嗤笑了聲，「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是給我們兒子下了什麼迷藥，才會讓他昏了頭想娶你，想必是用這張楚楚可憐的美麗臉蛋吧？可惜我們不吃這一套。」
「伯母，我家雖然不是有錢人，但您也不能這樣污蔑我的人格。」喬琳顫抖著唇瓣道。
「哈、哈哈，人必自悔而後人悔之，你爸爸剛剛都把條件開出來了，你還想演戲演到什麼時候？難不成是想提高價碼嗎？」姜若華冷冷道︰「真是自不量力，烏鴉也想變鳳凰。」
喬琳緊咬著下唇沉默不語，但放在膝上的雙手卻緊緊握拳，泄漏她激動得情緒。
「老爺，夫人，請用茶。」阿滿姨端著茶水上來，好奇的打量著從未見過的辜氏夫婦。
姜若華睇了阿滿姨一眼，嘟囔道︰「竟然還請了佣人呀……真是傻兒子。你先下去吧，沒叫你你不要出來。
「呃……是，是。」阿滿姨看了看氣氛凝重的現場，連忙稱是退下。
「看來我那傻兒子對你還是用心良苦。」辜強戎開口了，「否則也不會做出一些違背他平常行為的舉止。」
「伯父，我們是真心相愛的。」喬琳自始自終只想讓他們明白這一點。
「我已經調查過你了，你從小案母離異，母親不知去向，父親嗜賭如命又愛喝酒，還有個罹患白血病的妹妹？」辜強戎緩緩道。
喬琳深吸口氣，緩緩點頭。
「你狠需要錢。」辜強戎又問。
她抿緊唇，又點頭。
「難怪會找上我兒子下手。」姜若華嘲諷。
「伯母，我跟一夫會認識全都是意外，絕對不是我刻意接近他。」喬琳解釋。
「你還真有臉講，難道你妹赴美就醫的錢不是打算靠一夫支付嗎？」姜若華自鼻子哼了聲。
喬琳無法反駁，的確，她是從辜一夫那邊得到了很多，外界的解讀會是怎樣丑惡，她一點也不訝異，但為了妹妹，她只能忍。
「你曾經在麗華打工過？」辜強戎突然開口問。
喬琳怔了怔，道︰「那……那是我十七歲的事情了。」
她一臉疑惑，不明白辜父為何會如此清楚，更不明白問起這些瑣事做什麼？
「那是你曾經因為麗華承包的外燴工作，到過我們家辦的Party當服務生。」
喬琳更疑惑了，她早就忘記有這回事，難怪當初辜一夫帶她回家時，她就有種眼熟的感覺，沒想到她還真的曾經進來過這里啊。
「若你是從那時就盯上我兒子的話，那你還真是個心機很重的女人。」辜強戎審視著喬琳道。
「我沒有。」喬琳激動的否認，「我根本早就忘記這件事情，是因為一夫不小心開車撞到我，所以我才會跟一夫相識相戀，跟以前完全沒有關系。」天啊，難道她愛上辜一夫真有這麼罪惡深重嗎？
「車禍？」辜強戎冷冷扯唇，「我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讓他撞到你的？據我所知，當時你父親扔下一堆賭債，妹妹又急需錢赴美就醫，男友也因為你的家境跟你分手，走投無路的你，是有可能把一夫當成救生圈的。」
喬琳的心一揪，抿著嘴扯起一抹苦笑，「看來伯父真的把我查得很徹底。」
「一夫是我們辜家唯一的繼承人，也是辜氏集團的總裁，身價數百億，對他未來老婆的身份，我們自然要精密篩選餅。」辜強戎的視線銳利的射向她，「他的妻子必須是對他的家庭企業都有幫助的女人，而不是個會扯他後退的絆腳石。」
喬琳低垂下長睫，一顆心早已被刺得遍體鱗傷。辜強戎的話她都明白，打從一開始她也一直提醒自己與辜一夫之間的差距是不可能彌平的，但辜一夫的深情感動了她，讓她偷偷幻想，也許事情真可以如他所說的順利，或許他們真能永遠幸福的在一起。
但今天辜強戎卻狠狠的戳破她自欺欺人的美夢，讓她狼狽不堪。
「好了，老公，不要跟她多費口舌了，你到底要怎樣才肯離開一夫？錢嗎？簡單，只要錢能解決對我們來說都不是問題，你開個價吧。」姜若華耐不住性子問。
喬琳緊咬下唇，忍住淚水搖頭。
「我知道你不會輕易答應的。」辜強戎緩緩道︰「這樣吧，看你也挺可憐的，一個弱女子要背負這麼多重擔，我就給你一億，你馬上帶著你妹妹離開，去一個一夫找不到的地方，從此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
「一億？」姜若華詫異的看著老公。
就連喬琳也被這數字嚇到，錯愕的眼眸望向辜父。
「沒錯，一億。」辜強戎肯定的重復。
「沒想到在你們眼中這麼低賤的女人，竟然還能值這個價錢？」喬琳自嘲的苦笑。
「用這個價錢換回兒子，我們覺得很值得。」辜強戎開口，言下之意值這個價是因為他們的兒子，而不是她。
「若是你會見好就收，否則後果絕對不是你想見到的。」姜若華提醒。
「若我不答應呢？」喬琳故意說道。
「那我們就當沒了這個兒子，我會解除他公司總裁的職務，讓他身無分文的離開辜家，屆時你們想干麼就干麼吧。」辜強戎狠心道。
「老公？」姜若華抗議的喊了聲。
「你不要說話，兒子如果不听我們的，硬要跟一個毫無幫助，甚至只會制造麻煩的家庭結為親家，不要也罷。」辜強戎犀利的眸子緊盯著喬琳道︰「這是我的底線，你選一個吧。」
選？她還有選擇的余地嗎？
她有什麼資格因為自己的愛情，而毀了辜一夫的人生？如果她真的這樣做的話，連她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我懂了，我會走的。」她忍住哭泣的沖動，面無表情的道。
「聰明的女孩。」辜強戎滿意的點點頭，「我知道你不會這麼不懂進退，我會開張支票讓你帶走，隨時可以軋進你的戶頭。」
「不用了，我不需要。」喬琳的臉上依然看不出任何情緒。
「不要？」辜強戎跟姜若華倒是有點訝異了。
「我離開是為了一夫的將來，不是為了錢。」喬琳緩緩道︰「我不需要你們的錢。」
奔強戎打量喬琳半晌後，還是自口袋掏出支票，爽快的開了張一億的現金票遞給了她，「收下吧，你妹妹需要錢。」
提到喬安，還真的是刺中了她的弱點。
「我不希望你不收錢之後，又必須找上一夫幫忙。」辜強戎繼續道︰「你把錢收下才表示你是真的要斷了跟一夫的往來，況且……你妹妹非常需要這筆錢不是嗎？」
喬琳低垂著長睫，內心天人交戰，目前她手邊的錢的卻還不足以支付妹妹的醫藥費，她還能擁有無謂的驕傲去拒絕這筆巨款嗎？
伸手吧，只要伸手收下這張支票，所有的難題就會解決，妹妹的病也不用再拖下去，在她心中有股聲音不斷說服她。
「你就收下吧，反正不收也不代表你有多清高，只會讓我們覺得你想留條跟一夫未來見面的後路罷了。」姜若華也跟著道。
丙然是有錢人，好個狗眼看人低。
但他們也沒有說錯，自己的確無法故作清高，因為她真的很需要這筆錢。
喬琳苦澀的扯唇，第一次感覺到徹底被羞辱，卻又不能發作的痛苦。
「拿去吧，然後馬上消失。」辜強戎強硬的道。
看著桌上的巨額支票，喬琳的心仿佛被人千刀萬剮，但為了妹妹……就算要她的命都可以，更何況是不值錢的尊嚴？
喬琳顫抖的伸出手，緩緩的握住了支票。
「很好，事情總算有了圓滿的解決。」辜強戎松了口氣，露出微笑。
茫然的將支票攢在懷中，她的靈魂空了，心在淌血，連怎麼回房收拾行李都不知道。
只知道她抱著辜一夫的T恤哭了好久好久，直到吳港生帶著喬安返家，才要求一臉驚愕的他，在辜氏夫妻的監視下，帶她們姐妹離開，走出了她編織的美夢，一段宛如海市蜃樓的幸福夢境。
琳琳，很多時候愛情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只會讓自己更難受而已。
白嵐的話突然浮上腦海。
當初她不懂，但今天，她卻徹底嘗到了這滋味。
但白嵐姐卻說錯了一點，那不僅僅是難受而已，而是痛徹心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