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情人 第七章
那一晚，徐燕說十點以後才會回家。
壓抑了兩年多的情緒讓葉濤在下了班後一個人獨自徘徊于外，只想好好享受這難得的空閑，將惱人的一切全都暫-腦後。
不知不覺的晃到一家酒吧外頭，他不假思索的就踏入，想要喝杯酒解解悶。葉築與徐燕一同外出了，所以今晚他沒什麼好掛懷的。
才喝下策一杯酒，就有一個男人走到他身邊。
「有伴嗎？」對方低沉的聲音听來頗為好听。
葉濤訝異的望向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看出也喜歡男人。下意識的，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才發現這里清一色都是男的。
原來他在不知不覺之間踏入一家GayBar。
男人見他不答話，起身便往吧台走去，不久又端了一杯酒過來。
「請你的。」男人將一杯酒放在他面前，微微一笑。
葉濤只是默不作聲的望著他，既沒開口，也沒喝下那杯酒。
「放心，我不會在里頭下迷奸藥的。」
男人打趣的話讓葉濤淡淡一笑，伸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
見狀，那男人趁勢指指葉躊身旁的座位。「我可以坐下了嗎？」自己應該瓦解他的心防了吧？
「請。」
葉濤為他拉開椅子，男人順勢坐下，與葉濤攀談起來。
葉濤也記不清聊天的內容是什麼了，只知道都是些言不及義的對話。
從頭到尾，男人便一直盯著他的臉，眼里透露著清楚了然的渴望，到最後更大膽的伸出手覆上他擱在桌上的手，輕輕撫觸。
葉濤知道對方的想法，他斂下眼又喝了一口酒，思忖自己是否該允許這樣的放縱。
「可以嗎？」男人不想再浪費時間，緊緊的握住葉濤的手，露骨的開口央求。
從葉濤一踏入這間酒吧，男人就被他深深吸引。干淨斯文的臉龐，還有一抹淡淡的、令人不舍移開目光的憂愁，讓人不自覺的想再更進一步觸探他。
葉濤抬眼看向對方，對上兩道火熱而急切的目光。
只有一晚而已！有個聲音在他心底響起，誘惑著他、勾引著他。
的確，他真的很想好好放縱一次，就這麼一次，不會再有下次了；只要讓他感受一下久違的自由與釋放，他會再回到那個家，好好扮演丈夫與父親的角色……
終于——
「我十點以前就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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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辦公室內，兩個高大的男人對峙，一個相貌斯文，一個成視邙風采迷人，恰恰是一幅賞心悅目的圖畫。
劉一杰望著自那一晚後就讓他念念不忘的人，情不自禁的踏上前一步。
「我沒想到你會是這家公司的經理，更沒想到今天要洽談的對象就是你。」原來他叫葉濤啊……這意外的驚喜真是令人雀躍不已。
「我也是。」葉濤技巧的睜開對方緊握的手，清了清喉嚨道︰「那麼，我們坐下來談談關于……」
然而他話未說完就被截斷——
「你過得好嗎？」劉一杰最想知道的是對方的近況，公事早讓他-到腦後，那些都沒有多了解葉濤一些來得重要。
「我……呃……」葉濤不知道該不該讓對方知道他已離婚這件事，以免讓對方誤會與他的出現有關。
「我只是想知道你好不好，這你也不願告訴我嗎？」劉一杰臉上難掩失望。
顯然地，葉濤與那一晚初見時一樣充滿戒心，即使上過床，也不讓他知曉關于他的一切；但兩人好不容易再次相遇，他不想再放開他。
看著劉一杰失落的神情，又想起對方是公司的大客戶，葉濤只得輕嘆一口氣，強迫自己好好應對，以免搞砸這樁生意。
「我離婚了。」他坦誠，盡量說得雲淡風輕，不讓對方誤以為自己還沉浸在悲傷之中。
「啊？」劉一杰訝異的張開口，他從不知道葉濤結過婚，「是因為我嗎？」
「不算是。」與劉一杰的事是導火線，真正的原因並不在他身上，而是自己與徐燕的日漸行同陌路。
不過，對方似乎還是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到自己頭上了。
「我很抱歉。」劉一杰歉疚地低頭道。
「呃……劉先生，其實你不用道歉，這不是你的錯。」葉濤忙要停止他無邊的自虐式想象，心里卻深深懺悔著。果然，自己還是不該說的。
但劉一杰仍是不理會的低著頭，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忽然，他猛地又一抬頭，以認真到嚇人的眼光瞅著葉濤直看。
而葉濤，竟被看到頭皮一陣發麻。
只見劉一杰忽又露出一笑。
「不過不瞞你說，我很高興。」劉一杰說著又往前蹲了一步，「幸好你離婚了。」
「呃……是這樣嗎？」葉濤勉強扯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硬著頭皮繼續應對，「我也滿高興的。」這是實話。
劉一杰因葉濤的話訝異地挑高眉，「你不愛你太太？」
「這問題可以不要回答嗎？」自己實在沒必要將隱私攤在陽光下與他一起討論吧？回答到這個地步，應該已算足夠了。
幸好劉一杰也很紳士的打住這個話題，不再繼續追問，葉濤松了一口氣，心想這一點倒與陸回的死纏爛打不同，看來年齡與成視諶真的成一定的正比。
不過，雖然成功止住這個話題，葉濤卻止不住劉一杰的腳步，他還是步步進逼向他。
見對方越走越近，葉濤只得不斷往後退，到最後人已被抵在桌子前，那雙有力的手臂將他囚禁在淡淡古龍水之中，使他動彈不得。
對方究竟要做什麼，他一點概念也沒有。事實上，他真的很想端出臉色問他到底還要不要談正事？
不過，身為一個領頭的上司，他不該做出對客戶斥罵的壞榜樣，因此還是忍住了。
他沉住氣，注意看劉一杰下一步要如何，以便見招拆招。
一道低啞嗓音在頭頂沉穩的響起，說出一句就算打破葉濤的頭也不可能料想到的話——
「和我交往，如何？」
「什麼？」葉濤倏地抬起頭，眼里是掩飾不住的愕然。對方怎麼會迸出這麼一句上下文完全不搭的話來？
他最近是走了什麼桃花運不成，怎麼一直被告白？
「答應嗎？」劉一杰又扯開一抹淺淺笑容。
不同于陸回的邪肆惑人，而是成熟優雅的笑意。
「呃……」葉濤連忙搖頭，「劉先生，我們只是生意上的關系……」
「那我出錢，一個月十萬買你。」
啥？不是這種生意關系吧！葉濤勉強掛著僵硬的笑容，逼自己要和顏悅色的對待這位大客戶，將一切解釋清楚。
「劉先生，那一次……」
「那一次之後，我一直忘不了你。」劉一杰定定的望著臉色不知為何慘白到惹人憐愛的葉濤，「和我在一起吧！」這次話中帶著點強迫，硬逼葉濤現在就給他答案。
葉濤見用說的不行，正要搖頭拒絕，卻被忽然伸出的手摟住下顎，動彈不得。
「那一晚，你還記得吧……」
灼燙的氣息已近到吹拂在葉濤的頭側，讓他皺起眉頭想別開臉，卻無法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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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拔！」葉築蹦蹦跳跳的沖了進來，抱住葉濤的腿。
劉一杰一怔，終于松手放開葉濤，低頭仔細審視葉築好一會兒。
「你的孩子？」他話語中難掩詫異。葉濤不只結過婚，還生了小阿？
「嗯！」葉濤松了口氣，伸手抱起葉築。「誰帶-來的？」
「薯叔。」葉築邊說邊往門口揩去。
葉濤聞言，心頭也突然一跳，下一瞬，竟有一絲驚惶爬上他的心頭……陸回不會看見了吧？
他惴惴不安的瞥向門口處……果然！
只見陸回正繃著一張臉，冷冷的望著他；而莎莉也在他身邊，無奈的輕輕搖了一下頭。
陸回果然看到了……
門里門外都是一陣的靜默。
「丫頭，-過來。」
陸回忽然朝葉築招招手，葉築也听話的自葉濤懷中跳下來，往他走去。
只見陸回無表情的抱起葉築，側頭對莎莉吩咐了幾句︰「莎莉，我有些話想和葉濤私下談談，能請你先照顧葉築一下嗎？」
他將葉築交給莎莉，目光第一次落在劉一杰臉上。
陸回瞪著還忤在原地不動的劉一杰，挑釁的一撇唇，不發一言，只是用目光冷冷示意他快點滾蛋，並離葉濤遠一點。
劉一杰唇角一彎，識趣的向葉濤一笑。
「看來，我似乎要再努力加把勁兒才行。」可惜名草有主，自己得要多下點功夫了。
他優雅的一轉身，踏著大步離開這間在下班時刻依然熱鬧的辦公室。但當他經過陸回身側時，又輕聲一笑。
「我不會放棄的。」劉一杰低語，以只有兩人听得到的音量下了戰帖。
陸回臉色微微一變，卻也沒開口說什麼。待劉一杰離開，他才冷著臉踏入辦公室內。
「莎莉，一個小時候我們若沒出來，-就先帶小築回去。」
砰地一聲，門板被用力合上。
莎莉站在門外，忐忑不安的抱著葉築，關心地盯著那扇緊掩的門，打算若有什麼過大的聲響傳出就要用力踹開它進去英雌救美，解救被當場抓奸到的可憐葉濤。
陸回不會氣到殺了葉濤吧？
以他愛葉濤的程度來看……很有可能！
愛情是不容許背叛的，不管同性戀或異性戀，皆是如此。
「阿姨，把拔和薯叔在干什麼？」葉築窩在莎莉懷中，發出她的疑問。
「他們在談事情。」莎莉拍拍葉築的頭安撫著。
現在，她也只能祈禱他們能夠心平氣和的解決這件事。唉！希望看到兩人皆是毫發無傷的步出那間辦公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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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解釋嗎？」陸回將門鎖上，殺氣騰騰的步步進逼。
「沒有……」葉濤別過頭，不打算解釋什麼。
他與陸回什麼都不是，所以無須再多做什麼解釋。若陸回信任他，就該知道自己不是那種會腳踏雙船的人；縱使兩人之間的關系只是金錢交易，也是一樣。
然而一個人身處愛情里，總是特別容易被嫉妒蒙蔽雙眼。而陸回的怒火，因葉濤的回答燒得更為熾烈了。
「那家伙是誰？」
「朋友。」
「朋友會靠得那麼近，甚至還與你擁吻？」
「我不需要回答。」
「不需要？」陸回火大的用力扯住葉濤的衣領，粗魯的將他拉向自己，「你認為你不需要告訴我，更不必向我解釋這一切？」
葉濤閉上嘴不語，瞥過頭不看陸回。他真的不認為自己需要回答，縱使現在是自己母親站在面前質問也是一樣。
什麼事都沒發生，他更沒被劉一杰強吻成功，而自己與他的一夜也早已是過眼雲煙，那麼他需要解釋什麼？
他的沉默，令陸回心頭源源涌升起一股無力與挫敗，但更多的卻是傷心與憤怒。
原本還天真的以為照這樣下去，葉濤會願意接受自己的感情，兩人就這樣一直相守在一起；但到此刻，他才知曉自己不過是一廂情願而已！
「我在你心中到底算是什麼？」陸回目光一沉，痛苦的瞅著葉濤低聲問道，「你為什麼要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連一丁點的真心也不讓我瞧見？」
「我……」
望著陸回充滿苦痛的臉龐，葉濤卻不知該如何審視自己的內心。陸回在自己的心中算什麼？他不知道，這問題也一直深深苦惱著他啊！
葉濤茫然的眼神讓陸回咬牙再次逼問︰「你說啊！」不要告訴他，自己努力了這麼久得到的卻什麼都不是！
「我……」面對陸回的逼問，葉濤卻更加彷徨了。他還未想通這個問題，如何給陸回一個答案？
「說啊！」陸回用力搖蔽葉濤的肩膀，大聲再次質問。
近似怒吼的逼迫，令葉濤再也沉不住氣，眉頭也因被大力搖蔽的不適而緊緊蹙起。
真是夠了！為什麼他身邊的人總是如此蠻橫，便逼著他給答案？
「我不知道！」葉濤再也無法壓下心中的不耐，用力吼了回去，「陸回，放開我，要不然一切都會在現在就結束！」
「結束？」陸回無法形容自己在听到這句話時心頭是怎麼樣的滋味，只知道眼前在瞬間變得火紅一片，燒絕一切理智、燒絕一切強抑的憤怒與不甘！
就這樣……兩人的關系就因為那個平空冒出的男人而要結束？
他用力扯住葉濤的黑發，狠狠的吻上他幾乎痛叫出聲的唇，-咬著他柔軟的唇瓣，一遍又一遍的撕扯著。
「陸回！」葉濤吃痛的想推開眼前失控的男人，「夠了你！」
他不暇思索的反咬回去，陸回立刻反射性的一縮，讓葉濤得以往後退了幾步，逃離他的掌控。倚在牆上大口喘息著，葉濤思忖該如何平復陸回的怒氣。
但他還未開口，陸回又欺身上前，用力抓住他的手。
「還沒結束！」他漂亮的唇色被咬破一個洞，沁出一絲鮮血，緊繃的臉部線條讓他的神情看來更是嚇人。
「放手！」葉濤使勁一掙，但是力氣仍是比不過已然情緒失控的陸回。只有現在，讓他痛恨起陸回長得比他高壯的事實。
葉濤氣惱的抬眼瞪視陸回，卻見他原先駭人的神情瞬間轉為淒楚失落；葉濤怔住了，這與他先前認識的陸回完全不像同一個人，印象中的他該是自信滿滿，該是漾著笑啊……自己，傷了他嗎？
「為什麼？」陸回哀傷的眼里盛滿無法置信的傷痛，沉痛不甘的低吼，「我付出了這麼多，為什麼你卻仍是這樣？達一點點的響應都不願給我？我不想結束，絕不結束！」
他倏地又低下頭，發狂的吻著葉濤。
不再讓葉濤有掙扎逃離的可能，他單手抓住葉濤的雙手，另一只手則緊緊握住他的下顎，不給他任何反擊的機會。
「唔……」
在口中翻攪的粗魯唇舌讓葉濤痛呼一聲，手腕上知烙鐵般的箝制更讓腕骨傳來幾乎要被折斷的疼痛，他完全動彈不得的任由陸回夾帶漫天怒火在自己身上肆虐著。
陸回忽然又離開葉濤，將他整個身體往後翻轉，面朝牆壁的緊貼著，手則用力扯下他的西裝褲。
「陸回！」知道他要做什麼後，葉濤臉色一白，更是死命抗拒，「你再不放手，我會永遠恨你的！」
倏地，毫無預警的入侵，讓葉濤痛到額際冷汗直落。
「痛！」他咬牙發出一聲哀鳴，眼淚瞬間不受控制的流下，只能緊皺眉頭死命忍住幾乎要令他昏厥的痛楚。
「我真的愛你！」陸回無視葉濤的抗拒，開始侵佔他，「我不想就這樣結束，不想……」
漂亮的茶色眼瞳此刻不再是盈滿笑意，陸回的臉上滿溢苦痛，似乎就要死去般的難受。
他喃喃訴說著自己對葉濤的愛意，說到幾乎想將自己的真心全都掏出來讓他看看。他愛葉濤啊！為什麼最後得到的結果卻是這樣？
葉濤痛到說不出半個字，只能雙手用力握成拳頭，緊閉雙眼等待劇痛趕快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