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歡地下情 第三章
裴昀踏著優雅的步伐跨進維納斯廣告公司,身為公司四巨頭之一,加上他本身優秀的條件,所經之處無不引起愛慕的視線追隨,只可惜,他向來秉持公私分明,以及好兔不吃窩邊草的原則。
一進公司,他首先踏進創意部。
「雪融,-家老大在不在?」桑雪融是田馨的得意助手,以他雪亮的眼楮來看,這個女人搞不好暗戀著那個男人婆呢!就像公司為數眾多、搞不清楚狀況的女人一樣,不知道男人婆雖然舉止像男人,可是卻是個道地的正常女人,尤其她的性向,是絕對的正常。
「在辦公室,裴大,你等等,我通報一聲……」桑雪融才拿起電話,便被裴昀打斷。
「不用了,我自己進去。」他大跨步的走到田馨的辦公室,禮貌性的敲了兩聲,沒等里頭的響應,便徑自開門進去。
「男人婆,在忙蕾蒂絲的廣告嗎?我是該向宣幼穎那只小包狸精說聲恭喜,至于-,我就不知道該不該說了,因為往後-們會忙得沒有時間休假。」
田馨抬頭瞪他一眼。
「你錯了,我們向來都很忙,不像你這麼悠閑,中午十二點過後才進公司。」
裴昀呵呵一笑,總不能告訴她,他昨晚被榨干了,起不來吧!
「哈!-以為我多悠閑,我明天開始要從北到南跑一圈耶!」他接了幾個評審的工作,有選美的,有經紀公司公開甄選模特兒的,日期接近,而且地點剛好由北到南順下。
「那這個廣告需要的模特兒你什麼時候可以給我,時間並不是很多,「裴大」。」
「放心好了,只要你們的企畫OK送到我面前,我當然就會選出一個符合你們需要的模特兒。」
田馨哼哼一笑,不置可否。「我沒時間和你哈啦!有事快說,有屁快放。」
「嘖!氣質氣質,男人婆,否則-會嫁不出去的。」裴昀搖頭。
「裴昀,你是要直接道明來意,還是要繼續在這里廢話連篇,最後再讓我一腳把你給踹出去?」田馨威脅道。
「好吧!我就直說了。」裴昀拉來一張椅子,坐在她桌前。「這幾天我不在的時候,我那邊如果有事需要馬上下決定而李盈又無法實時聯絡上我的話,就麻煩-和那只小包狸精多照應,千萬不要讓姜淳禎那個女人用算命的給我亂搞。」
「我為什麼要?」
「因為如果-幫我,往後有需要我也一樣會照應。」這是互利原則。「而且最重要的是,-不會希望-辛苦做出來的企畫,最後要搭配的模特兒人選,是由她丟銅板或排紙牌選出來的吧?」
「我知道了。」田馨點頭。
「好了,不要老是繃著一張臉,如果欲求不滿的話,外面有很多人可供-選擇,我想她們都會很願意的。」裴昀調侃。
「我看未來的日子你可能想要老大掌管你的工作,是吧?」她臉色一沉,威脅道。
「算了,我先走,不打擾-了。」嘖!戳到他的死穴。
裴昀哈哈一笑,識時務為俊杰,立即鳴金收兵,準備離去。
「裴昀!」田馨突然叫住他。
「什麼事?」裴昀疑惑的問。
「關于蕾蒂絲的廣告模特兒就要麻煩你嘍。」她扯開一個意有所指的笑容。
「行了,耽誤不了-的!」這是他的工作,何需再刻意提點?
裴昀揮揮手,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經過助理的桌前順代,「李盈,-進來。」
正在講電話的李盈猛地一抬頭,看到老大終于出現,匆匆掛上電話。
「裴大,你終于出現了!」她跟在裴昀後頭走進他的辦公室,差點要合手膜拜感謝老天爺讓她家老大出現。
他月兌下西裝外套披在椅背上,坐下後才道︰「李盈,我等一下要到凱悅,晚一點會再進公司。」
李盈看了看時間,「「卡爾地」新裝發表會嗎?」
「對,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去捧個人場,不過我露個面就走。還有,明天開始接下來三個星期我不在公司,有任何需要立刻決定的事-又臨時聯絡不到我,就找田經理或是宣經理,我已經跟她們提過了,-千萬不要給我找總裁,听到沒有?」
「我知道了。」
事情交代完了,裴昀看到助理可憐兮兮的表情,終于善心大發的問︰「還有什麼事?」
「裴大,總裁早上下達命令,關于蕾蒂絲的廣告模特兒,她決定采用公開甄選的方式,由你負責。」
「搞什麼啊?姜淳禎那女人是嫌我不夠操勞嗎?竟然還給我找麻煩!」該死!肯定又是佔卜搞的鬼!難怪男人婆會有那種幸災樂禍的表情,原來是因為這樣。
「還有……」李盈小心翼翼的觀察老大的臉色,似乎還能接受其它「新聞」的樣子。
「還有?」裴昀揚眉。
「警方早上打電話過來,說我們公司旗下兩名模特兒昨晚在酒吧里被捕。」呼!終于說完了。
「誰?」眉頭蹙起。該不會是狄威和克萊吧?
「林維奕和王允成。」
裴昀閉了閉眼,更糟!他們是這期新人最被看好的兩個!真是……Shit!
「怎麼回事?」
「警方說……是打架。」
「我知道了,-讓律師去把他們保出來,然後加強他們的體能訓練課程,看來是我把課程安排得太輕松,讓他們的精力發泄不完!」打架?!沒有身為模特兒的自覺,哼!看他們回來之後他如何修理他們,定要讓他們這輩子一听到打架就發抖!
「是。」
「還有其它事嗎?」
「向先生在十一點十分的時候打電話進公司來找你,我跟他說你還沒進公司,結果他似乎很高興的樣子,笑得好大聲,說你終于開竅了,又叫我不要打電話去吵你。然後交代請你回電,他有事找你。」她最忠實、原汁原味的轉告。「最後向先生還說,你請的外籍女佣說話方式非常好玩。」
裴昀眉頭一蹙,早上他好象有听到電話聲,莫非是向羽崴打來的,而歡歡接了電話?但是……羽崴怎麼會認為歡歡是外籍女佣呢?
「我等一下就回電。還有事嗎?」等一下上車之後再回電好了。
「目前沒有了。」
「好,那-就先打一份公開甄選的廣告初稿,等創意部的企畫OK之後,我如果還沒回來,-就將它們E-mail給我,我會列出甄選條件以及時間,-按照它刊登廣告。」
「好的。」
裴昀看了一眼手表,匆匆起身。「我先離開,大約三點左右會回來,有重大事件再打手機找我,否則別吵我。」穿上外套,他準備離開。
「裴大,所謂重大事件的標準是什麼?」李盈跟在他後頭走出辦公室,這種事得問清楚一點,要不然最後遭殃的還是她。
「像是公司要倒閉了這種事,就沒有必要通知我,屬于小事,老大決定開除我,這種事也不用通知,還是小事。所以,如果-認為事情比上述兩項還嚴重的話,就可以通知我了。」
李盈錯愕的張著嘴,目送她家老大逍遙的離開。那是什麼標準啊?
懊吧!她是老大得意的助手,她當然了解老大的意思,反正就是不準吵他就對了。
唉,她的命好苦啊!
巴靜歡全身酸痛無力,雙腿間痛得幾乎沒辦法走路。
她想打電話給海絲求救,可是她身上連一塊錢都沒有。而且……她不想這麼沒用,是她堅持要自由,結果一遇到困難就回頭求救,不是更顯得她很無能嗎?
可是,除了小提琴之外,她確實什麼都不會,甚至,她對自己承認,她對現實社會的生活都不懂!未來的日子,她該怎麼辦呢?
熱鬧的街道人群熙來攘往,可她卻覺得好孤單……
突然,嘈雜的喧擾中傳來一陣音樂,那是吉他,有人在自彈自唱。
她循著聲音彎過街角,就看見一個外國男孩站在櫥窗前彈著吉他,嘴里唱著歌曲,他前面的地上放著一頂帽子,里頭有人丟了一些銅板和少數幾張紙鈔。
耶!原來他是在賺錢嗎?
靈光一閃,她也可以這樣啊!這樣她就能夠解決問題,證明自己也是有能力在外頭討生活,是不是?
可是小提琴她藏在飯店的保險櫃里,原本是打算索爾藍他們離開之後再去拿回來的。
怎麼辦?去拿嗎?
飛機時間已經過了,也許他們已經離開了。不過她也知道,這種可能性實在很小,最有可能的是,他們全都留了下來,也全都出來找她。
這麼一想,飯店還反而比較安全呢!
包何況,為了未來,就算她必須冒著被他們發現的危險,她也要把她的小提琴帶出來。
不過……這里離飯店到底有多遠啊?
她根本不認識路啊!
沮喪的肩一垮,難道她就真的這麼無能嗎?難道往後她就只能乖乖的做他們的傀儡?
「小姐,請問一下市民大道的方向在哪里?」突然,她身旁的一位小姐問她。
她一愣,連忙搖頭。「抱歉,我也不知道,我也正在找路。」她尷尬的笑。
「啊!這樣啊,-要去哪里?」那位小姐問她。
「我要去凱悅飯店。」
那位小姐有點錯愕的望著她,然後微微一笑,伸手一指。「凱悅飯店就在-後面。」
巴靜歡一愣,飛快的轉過身,果然看見隔著幾棟建築物飯店那氣派的外觀。
「謝謝-,不好意思,沒幫上忙。」和靜歡不好意思的一笑。
「沒關系,我再問別人就成了,反正路長在嘴巴,多問幾個就知道了。」那位小姐親切的一笑,轉身問別人去了。
現實生活第一課︰路長在嘴巴上。
巴靜歡深吸一口氣,走向飯店,在門口時她刻意將帽沿壓低,低著頭走進飯店。
偷偷從帽沿下覷了覷大廳四周,沒有看到索爾藍的人,想必真如她所猜測,全體出動在外頭搜尋她的蹤跡了吧!
她直接走到櫃台,向櫃台小姐道明來意,並將保險櫃的鑰匙交給她,看著她走到後面,好一會兒才提著琴盒出來,將琴盒交給她。
巴靜歡臉上閃過一絲欣慰,抱著寶貝提琴好一會兒,才提著小提琴轉身離開,沒有發現到櫃台小姐撥打電話的舉動。
當和靜歡跨出飯店大門的時候,電梯正好當的一聲在一樓開啟,索爾藍快步的沖出電梯,在櫃台小姐的指引下跟著沖出飯店,掃了四周一眼,立即發現和靜歡。
他朝她奔去,一把扯住她的手肘。
「-還想到哪里去?!」索爾藍怒聲質問。
巴靜歡一驚,奮力掙扎。
「放開我!」她抬腳踢他、踹他,可是他像是鐵了心般絲毫沒有松動。
「跟我回去,我可以原諒-這次的任性,相信和先生也一樣。」
「我毋需你們的原諒!」和靜歡冷傲的瞪著他。
「Gloria!」索爾藍低斥,對她的固執非常惱怒。
「我是和靜歡!」她厲聲喊,亟欲擺月兌Gloria這個名字。「我是和靜歡,是和靜歡!」就讓她保留這個名字一個星期也不行嗎?!
「夠了!別再任性了-已經浪費很多時間了,跟我上樓去,-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索爾藍撇開心中的不忍,告訴自己她只是任性,他的作為對她才是好的。
「為什麼你不懂?」和靜歡懊惱極了。
「我懂-,所以我知道這樣做對-才是最好的。」他辯解,亟欲讓她了解。
「索爾藍,你不是我,怎麼知道什麼才是對我最好的?」
「因為旁觀者清。」
「雖然我不認為,但是,就算是好了,你有沒有想過,你認為對我最好的,是我想要的嗎?」
「-該知足,該感恩,Gloria,-應該知道,有多少人夢寐以求,傾盡一生的努力,也得不到-今天的地位,如今-擁有,就該好好珍惜啊!」
「你說你懂我,卻不知道這份殊榮不是我想要的?」她嘲諷的一笑。
「不管如何,我絕對不允許-毀了Gloria這個名字。」他眼底有絲狼狽。
「說到底,就是為了Gloria這個名字。」和靜歡死心了,她倏地高舉手中的小提琴。「放開我,讓我走,否則我摔了它!」
索爾藍一驚,卻仍強自鎮定。「-不會,-視它如生命,愛它如生命,它是價值百萬美金的蓋蘇名琴,-不會摔了它的。」
「我會,如果你再不放手,我就摔了它!」她神色堅定的望著他。
索爾藍猶豫了,他看不出來她是否認真。
「我數到三,你可以慢慢考慮!」和靜歡冷笑。「一、二……」
他放開她,但是仍擋著她。「Gloria,-只懂音樂,只懂小提琴,什麼都不會,離開了音樂界,-什麼都不是!-絕對無法在外面生活的,-是屬于這里,也只能屬于這里,-終究是要回來的。」
巴靜歡挺直著背脊,冷傲的直視著他,像是最高貴的公主。
「想想那些愛-的听眾,他們引頸企盼-的到來,想一睹-的風采、欣賞-的音樂,-忍心讓他們失望嗎?」索爾藍不死心的勸道。
「他們等的人是Gloria,不是我。」她一直希望能有個人,只看到她,只看著她,和靜歡,純粹的她,而不是背負著「Gloria」盛名的她。
「-就是Gloria!」
「索爾藍,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呢?」
「-就是Gloria!」他嚴肅的望著她。
巴靜歡搖搖頭,閃過他想要離去。
「Gloria!」索爾藍不死心的擋住她,眼底閃過一絲陰郁,下一瞬間,竟伸手想搶她手上的琴。
「你做什麼?」幸好她閃得快,沒被他搶走。
「我不會讓-離開的!」他堅定的說。
巴靜歡知道他為何能夠如此肯定,因為她看到飯店前的車道上,四名保鏢的座車已經回來了。
可惡,光是一個索爾藍她就月兌不了身了,現在再加上他們四個……
「發生什麼事了?」宛如天籟般迷人的嗓音從他們身後傳來,和靜歡才疑惑這個聲音有點耳熟,一轉身,看見了他。
老天!是裴昀!
裴昀表情深沉的瞅著她,他從不管閑事的,要不是發現那是早上偷偷落跑的小女人,他會視而不見的離開。
蹙眉看了一眼索爾藍,他們方才的對峙全都落入他的眼里,他不禁猜想,歡歡和這男人是什麼關系?肯定交情匪淺。
「真巧,我們又踫面了。」裴昀露出一個爾雅的笑容,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他獨特的魅力,這是他在外慣有的形象--高貴、爾雅、氣質出眾如貴族般的完美紳士。
「-認識他?」索爾藍低聲問。
「見過。」和靜歡心慌的偷覷他一眼,她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再踫面。
「我以為我們不只見過。」裴昀漾著迷人的笑容,傾身靠近她,不料卻被索爾藍抬手擋住。
「請自重,先生。」索爾藍有禮的擋住他。
裴昀揚眉,對她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帶點嘲弄與興味。
身後飯店大廳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三人同時望去,看見幾名記者匆匆而來。
裴昀一頓,他都忘了,這些記者正追著他,剛剛好不容易甩開他們,卻在這里被耽誤了。
索爾藍也看到那些記者,心下一驚,如果讓那些記者認出Gloria,那之前取消記者會時謊稱Gloria身體不適的借口不就被拆穿了?!
巴靜歡也看到那些拿著相機和攝影機的記者們,她湊近索爾藍耳邊低語,「如果你不想把事情鬧大,就讓我走,否則撕破臉對大家都沒好處。」
她並不擔心自己會被認出來,一來她的裝扮與過去有如天壤之別,二來她出現在媒體的照片是少之又少。
看到索爾藍鐵青的臉色,她知道這一役她贏了。
她轉身準備離去,索爾藍扯住她的手。
「Gloria,我不會放棄的!」他低聲道,然後放開她,轉身和四名保鏢離去。
雜沓的腳步聲和嘈雜的喧嚷讓她及時回過神來,看見那些記者已經沖過來了,她急忙拔腿就跑。
「等等!」裴昀拉住她。「往這里!」這次他可不會這麼輕易的讓她給逃了。
「放開我,我不要和你一起!」想來他一定也是知名人物,否則那些記者不會追著他。
「裴先生!請等一下!」有記者朝他們喊。
「快一點,-不想變成明天娛樂版頭條吧?」裴昀拉著她跑向自己的車子。
「我就是不希望,所以才不要和你在一起啊!」和靜歡低喊。「他們追的是你,你只要放開我,讓我自己離開就好了。」
「免談,我和-還有一筆帳要算。」他瞪她一眼,完美的紳士風度盡數消失。
巴靜歡一驚,他……他要跟她算帳?!
「你……你該不會想要控告我吧?」她擔心的問。
裴昀腳步一傾,差點栽倒,他控告她?!
「上車!」打開車門將她塞進車子里,然後自己匆匆的坐進駕駛座……「該死!必來!」他錯愕的望著乘機開門逃下車的女人,想下車追人,卻發現記者已經接近了。
「-以為-逃得掉嗎?」他低咒,開車追了上去。
一分鐘之後,他不得不承認,她是逃掉了!
才駛離飯店的車道,裴昀瞪著人行道梭巡了好久,卻始終不見那女人的蹤影。
這是第一次,女人見了他就逃。
他承認,他依然有著男人的劣根性,如果她像其它女人一樣纏著他,他可能不會這麼積極。可她愈是逃,他就非得將她揪出來不可,他又不是什麼-棄式的用品,可以讓她用完就丟,而且還用得很徹底!
不過……算了,他沒有那麼多時間和她玩捉迷藏。
「如果真的有緣,下次再見時,我發誓,絕對不會再讓-逃走!」
至少……得讓他厘清,不再讓她逃走是因為男人的劣根性作祟,還是……
憊是什麼?
這就是他要厘清的疑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