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怕蛇郎君 第十章
他們走得很慢,半途又多了一輛馬車,速度就更慢了。
需要救助的人實在太多了,她不忍心視而不見,他也只好順著她,成為她最方便的補給站,不管是食物、水。還是藥材,他有求必應,而馬車的用途就在于此,方便他在里頭「提供」補給品。
懊不容易終于出了縣城,兩人都坐在馬車前頭,白塵居控制著韁繩,紅娘則坐在他旁邊。
「那個……我們應該不用馬車了吧?」馬車是為了方便他們「供貨」才變出來的,如今已經不需要了,再拖個馬車反而不方便。
「是不需要了,不過……」他視線望著前方,勒住馬,將馬車停了下來、
「哎呀!這情景莫非是……」紅娘眨眨眼,有點錯愕的望著前方擋住他們馬車的幾名漢子,大概數了數,約有一、二十名,個個衣衫襤褸、神情憔悴,可眼底邪惡的光芒可沒有稍減,他們本來就是攔路搶劫的土匪。
之前在縣城里他們就仔細觀察過了,那輛馬車上肯定載滿了東西,如果他們可以搶到,就能多活好些日子。
「白塵居,你覺得我們該怎麼辦呢?」紅娘靠近他,低聲地問。
「-應該問他們想怎樣才對。」他提醒她。
「說的也是。」她點頭贊同。
然而,不用她開口問,其中一個漢子就揚聲喊了,「你們只要把馬車留下,我們就不為難你們,讓你們主僕倆離開。」土匪頭子一副施恩口氣的說。
「喂!什麼主僕?!我看起來那麼像丫鬟嗎?」紅娘不滿的質問。
問題一出口,不只土匪群楞了楞,連白塵居都有點傻眼。
「河鄔,-該在意的不是這個吧?」他無奈的說。
「小泵娘,-不要給我裝瘋賣傻,把馬車留下,快滾!」
「你們確定你們只要馬車嗎?」她斜睨著他們。
「還有你們身上值錢的東西!」土匪頭又說。
「大旱兩年,現在到處鬧饑荒,就算你們有錢也買不到東西吃啊!」
「這種事毋需-操心,快走,要不然我們就不客氣了。」土匪頭不耐煩了
「白塵居,要給他們嗎?」馬車給他們是無所謂啦!反正是他變出來的,隨時都可以把馬車變不見,他們搶了也是白搶,不過這些家伙就是欠教訓,怎能讓他們這般囂張呢!
白塵居無語的望著他們,再斜睨了一眼眼底閃閃發亮的紅娘,知道她心里已經有打算,問他也只過隨口問問罷了。「-決定就好。」
「我決定?呵呵,太好了。」她低喃。
「喂!你們最好識相一點,否則有你們好看的!」土匪群里有人不識相的喝了聲。
辦娘聞言,火大的瞪向土匪群,「要我們識相,你們卻一點也不識相!你們這些德行敗壞的家伙,好手好餃的,卻好吃懶做,干起攔路盜匪,你們就不怕天譴報應嗎?!」
「天譴?哈哈哈!老天若有眼,怎麼會讓恆州連年災難不斷,難不成恆州所有百姓都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事,都活該受到天譴?」土匪頭子狂笑。
「那是因為……」
白塵居抓住她的手,制止她,「跟他們解釋什麼都沒用,別白費唇舌了。」
垣州的災難不是天譴,是他白胤籠的自私所造成的,未來至少千年,他都會一直留在人界彌補自己的罪孽。
「你們要馬車,拿去便是。」他淡漠的說,牽著紅娘的手扶她下車,便想離開。
「站住,我們改變主意了。」土匪頭子抬手,一、二十名屬下便將他們給團團圍住。
「你們還想干什麼?!」紅娘怒喝。這些笨蛋,白塵居因為自身的愧疚想放他們一馬,他們還自找死路!
「嘿嘿嘿!我看你們干脆就到我們山寨當我的壓寨夫人吧!」土匪頭子面露婬色。
壓寨夫人?!
辦娘錯愕的瞠大眼瞪向白塵居,抓她當壓寨夫人她可以理解,可白塵居是男的耶!
「喂喂喂!你瞎了眼啊?他是男的耶!」紅娘問。
「河鄔……」白塵居無奈的閉閉眼。她為什麼老是抓錯重點呢?
「本來就是啊,你是男的,不能因為你長得比較漂亮,他們就男女不分啊!」
「河鄔,那件事不重要,我們不可能當他們的壓寨夫人,所以-決定怎麼辦?」
「喔!」紅娘點頭。「喂,土匪,馬車給你們,我們離開,要不要?」她開始跟土匪們討價還價。
「不!我要人財兩得。」土匪頭二話不說,毫無商量的余地。
「喂!你可給我搞清楚,我們這般合作是不想和你們一般見識,不是因為我們怕了你們!我告訴你們,憑你們這種角色,只要他眨個眼楮,就能把你們全部擺平了!」紅娘下巴朝天的說。
「可惡!耙瞧不起我們,找死!」這下土匪們怒火狂燒了,揚著武器,一窩蜂的殺了過來。
白塵居很無奈的一嘆,抬手一揮,所有的人全都靜止下來,意識停頓。
「河鄔,-又何必激怒他們呢?」
「是他們太過分了啊!放過他們逃詡不容。」紅娘聳聳肩,絕對不承認自己是故意激怒他們,因為這些人一定要好好的教訓一頓才行,否則他們一定會繼續為非作歹,若他們有幸度過這次的災難,往後受傷害的將會是無辜的百姓。
「-打算怎麼做?」她的心思他怎會看不出來呢?反正這些人也活不過這場大旱,命已該絕。
「把他們送進行唐縣衙的牢里,再附上他們的罪狀,如何?」
「送進牢里可以,不過不能送回行唐縣衙,那里沒有精力和糧食可以浪費。」
「說的也是,那就將他們送到沒有災禍的縣城吧!嗯……等等,最好呢,還要有一個嫉惡如仇的父母官。」
白塵居點頭,掐指一算,一會兒之後終于決定地點,抬手一揮,這群漢子全數消失在眼前。
辦娘眨了眨眼,好一會兒終于長長的一嘆。
「怎麼了?」他挑眉看向她。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嘆氣呢?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承認了。」她瞥了他一眼。「你確實比我厲害。」
白塵居聞言失笑,「我們該出發了。」
「-,我可是很認真的,你笑什麼啊?」
「因為我很高興-這麼看得起我。」
「可是我怎麼覺得你是在取笑我?」紅娘懷疑的問。
「沒這回事,-多心了。」白塵居保證,伸手扶她爬上馬車。
「是嗎?」紅娘坐定,看他熟練的駕馬車前行,側頭凝望著他俊美的側面,突然決定,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跟他玩一玩吧!「白塵居,我總覺得好像在哪里看過你。」
白塵居聞言錯愕的望向她,眼底的驚愕非常明顯。
「看你的表情,我真的猜對了嗎?我們以前見過對不對?」她就是想看他這種措手不及的驚愕表情︰
他沉默的移開目光,聲音沉了幾度,「沒有見過。」
「不!」他的否認讓紅娘有點生氣,她跪坐起來面向他,認真的審視著他,「一定見過。」
白塵居心頭忐忑,不敢看她,專心的看著前方。
辦娘看他一副打死也不說的樣子,又決定賭一賭他對自己的在意,于是她佯裝想不起來,惱怒的發狠用力敲著自己的頭。「可惡,為什麼想不起來!」
「河鄔!」白塵居抓住她的手,瞧她敲得那麼用力,他忍不住心疼。「別這樣,我們真的沒見過,-敲得再用力也沒用啊!」
「真的沒見過嗎?」她不死心,看著兩人接觸的子。還是不行嗎?
突然,馬車碾過一塊石頭,跪坐著的紅娘一個重心不穩,往前跌向他。
「當心!」他伸手護住她,她整個人幾乎掛在他的手臂上,頭靠在他的胸前。
「哇!嚇死我了。」紅娘余悸猶存。
白塵居緊摟苦她,雖然她掉下馬車不至于喪命,但是仍讓他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奇怪,紅娘眨了眨眼,順勢就賴在他身上不起來了,臉蛋熱熱的,好懷念啊,她就在他的懷里……
壩鄔,我的河鄔……
彷佛听見他的呼喚,她心跳加快,
「河鄔,已經沒事了。」白塵居輕輕的推開她,等她坐穩之後才放開她。
辦娘眨眨眼,望著他嚴肅的側臉,他還是把持住了。唉!真是難搞,不過沒關系,別以為她會輕易放棄!
馬車繼續前進,他們沒有再說話,可是曖昧的氣氛依然籠罩在兩人之間。
良久長久之後--
「請問,我們干麼還駕馬車啊?」
「……」然後,馬車咻地一聲,消失了。
她一直以為他們沒有特定的目的地,所以他才會安步當車,否則來個瞬間移侍法,眨眼間就能抵達目的地了,不是嗎?
到了第二天黃昏,她發現恆州天空烏雲密布,錯愕的抓著他,啊啊啊的指著那方天空驚喜得說不出話來。
「再過一會兒就要下雨了。」白塵居欣慰的說,放下心之後,該做的事就得去做。「河鄔,咱們該走了。」
「要走去哪里?」他們不是一直在「走」嗎?
「……」沉默了一會兒,他才徐徐的說︰「襄城、」
襄城?雙煞在襄城?!
想起襄城,就一並想起兩個人,紅娘垂下頭,望著自己的雙手。秋姑娘……蘇公子……
她……親手殺了他們。
「河鄔?」他抬起她的臉,為她拭去流下的淚,神情凝重,擔憂的望著她。
辦娘望著他,露出一抹慘澹的笑。「不知道為什麼,听到襄城就突然想哭,好奇怪喔!」
「或許,讓-一起來是錯誤的決定。」他擔憂的低喃。
「別再推開我了!」紅娘突然爆發了,沖進他懷里,緊緊的抱住他的腰。「離開我,是你犯的第一個錯;不認我,是你最大的錯!如今你又拚命的想推開我,這是錯上加錯!你還要錯到什麼地步才要承認自己錯了?」
「河鄔?!」他震驚的喚了聲,抓著她的肩將她推開,低頭審視著她,那眼底濃濃的深情與怨慰,完全證實了他的猜測。「怎麼可能?不可能的……」
「為什麼不可能?」她揪著他的衣裳,將他拉了回來。
「仙帝的法術怎麼可能會失靈?-的記憶應該被消除了,怎麼會記起來呢?」
「也許是因為仙帝可憐我,所以才沒有將我最寶貴、最珍惜的記憶消除,只是將它封印。」
「所以……-真的完全想起來了,才會有那麼多的試探?」
「沒錯,我是在試探你,試探你到底要固執到什麼時候!」
「河鄔,我是為-好……」
「為我好?!」紅娘怒吼。「你刨我的心、刮我的骨,竟敢說是為我好?」
「河鄔……」他痛心地凝望著她,「-恨我?」
「我當然恨你!我恨死你了,你竟然把我的胤龍傷得這麼重,你竟然讓我的胤龍活得這麼痛苦,你竟然讓我的胤龍為我背負這麼深的罪孽……」她-打他。「他是我的心。我的骨,你就這樣把他活生生的從我的記憶中刨定、刮定,我恨死你了!」
他痛苦的閉上眼,眼淚流了下來,她的深情呵……
溫潤的觸感在他臉上滑過,他睜開眼,迎上她溢滿柔情的眸光。
「當時,你也哭了,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嗎?」紅娘捧著他的臉,踮起腳尖輕吻去他珍貴的淚水。「對不起,我很抱歉忘了你,我好抱歉讓你孤單這麼久,讓你獨自承受所有的一切,我卻不知天高地厚的在仙界逍遙闖禍,殊不知這一切全都是由你的痛苦堆積而來的,我真的好抱歉、好抱歉……」
他搖頭,將她緊緊的擁進懷里,「-沒有錯,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河鄔,-這樣自責,讓我好心痛。」
「別再推開我了,好嗎?」她低喃著。「我不想再被留下了。」
他猶豫了。
而她立即察覺到他的猶豫。
她推開他,嚴肅的瞪著他,「你還是要放下我嗎?別忘了,聚魂丹在我體內,黑靖絕對不會放過我的。」擔心他的固執,只好出言威脅。
「我知道。」他低嘆,將她攬進懷中,他不能放、無法放,也舍不得放啊!「河鄔,答應我,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絕對不要再傷害自己,好嗎?」
「我……」這回輪到她猶豫了,如果黑靖故計重施,她防不勝防啊,若要再次傷害他,她還是寧願……
「答應我,否則我立即將-送回仙界,請仙帝看管,就算-想下凡也不能!」白塵居嚴肅的說。
「你不可以……」
「-知道我可以!」他打斷她,認真肅穆的望著她。「答應我,河鄔,我要-的承諾!」
辦娘心里掙扎著,「我可以答應你不會傷害自己,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你答應,我就答應,」
他蹙眉,勉強問︰「我要先听听看是什麼事。」
「你不答應,我就不說。」她也有自己的堅持。
「那就不要說了,我直接送-回仙界。」就知道她的條件一定不是他會答應的。
「胤龍!」紅娘惱怒的吼。
他輕輕的將她擁進壞里,「好久沒听-這麼叫我了。」幽然嘆息。
辦娘鼻頭發酸,埋頭在他懷里。
「胤龍、胤龍、胤龍……對不起。對不起……」
「河鄔,答應我,好嗎?」他柔聲請求。
辦娘哽咽,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謝謝-,河鄔。」他在她頭頂印下一記輕吻。
他們一出現在襄城外,就感覺到四周空氣的悶熱,焚燒似的,像要把听有的生物全都燃燒殆盡。
「嘩!我非常肯定熾煉雙煞一定在這里!」紅娘呼著熱氣,整個人似乎要被熾熱的空氣給燒干了似的。
「還好嗎?」他關心地問。
「沒問題。沒問題。」就算要被烤焦了她也不會吭一聲的,「胤龍,你能感應到熾煉雙煞的氣息嗎?」
「可以,不過……」白胤龍蹙冒。
「不過什麼?」
「沒什麼,我們走吧!」
「到哪里?」紅娘環住他的腰。
「蛇山,他們在蛇山。」
下一瞬間,兩人消失在原地。
一會兒,他們在蛇山現身--
「咦?這里……」紅娘訝異,這里是他以前的巢穴啊!可不是有結界嗎?熾煉雙煞怎麼進得來呢?
突然感覺到環住她的腰的手加重了力道,她回過神來,看見立在不遠處的黑色身影。
是黑靖!
白胤龍警戒的凝望著他,果然還是和過去一樣,當他感應到熾煉雙煞的氣息趕到時,已然不見雙煞的蹤影,只有黑靖等著他。
他也知道黑靖選擇這個地方的目的是什麼,他是在向他展示自己的魔力已經強過他了,因為他能突破他所設的結界。
不過黑靖錯了,結界只是結界,不代表他的法力。
「今日,我要和你們做一個了斷。」黑靖冷聲說。
「可以,不過請你先將熾煉雙煞交出來。」白胤龍說,他也想要把事情作個了斷。
「哈哈哈,白胤龍,你到現在還想不明白嗎?根本沒有熾煉雙煞了!」黑靖狂笑。
白胤龍蹙眉,隨即領悟到被自己忽略掉的環節。「難道你已經練成吸並大法,吸食了熾煉雙煞的精魄,將他們的能力吸收了?!」
「不錯嘛,你終于想通了。」黑靖邪惡的一笑。「白胤龍,以你我的法力,你絕對無法收服我,而我,除非拿到聚魂丹,否則我會繼續到處作亂,你就繼續看著人界因為你而生靈涂炭、災難不斷吧!就算做到人類絕跡,我還是會繼續,直到人界所有的生物全都消失,變成荒地為止!」黑靖像詛咒似的。
聞言,在這麼熾熱的氣溫下,紅娘卻打了個冷顫。
「黑靖!不要這樣!」她跨向前一步,對黑靖大喊。
「河鄔!」白胤龍被嚇了一大跳,趕緊將她抓了回來。「不許離開我的身邊。」
「原來-全都想起來了。」黑靖冷笑。「很好,想起來是最好的了,聶菁紅,-已經看到那些凡人因為你們而遭受的境遇,想一想,比那種慘況再淒慘的情景是怎樣,那就是-再不把聚魂丹交出來,人界將會面臨的結果!」
那種慘狀……
辦娘刷白了臉,身子微癲,立刻讓白胤龍給環抱住。
「河鄔,別去想,我不會讓那種事發生的。」
「如果……將聚魂丹給他能讓事情得以解決的話……」
「不許!」他抓住她的肩。「不許,河鄔,听見沒有!」
「可是……」
「沒有可是,河鄔,-是靠聚魂丹才得以活著的,一失去聚魂丹,-就會魂飛魄散,-答應過我,不會傷害-自己,-忘了嗎?」
辦娘震驚,「原來我沒了聚魂丹就會魂飛魄散啊!」
「聶菁紅!」黑靖喊話。「-只有兩條路可選,一條是-死,一條是看所有凡人死,-自己選擇吧!」
不是她死,就是人類滅絕……
這其實毋需選擇,如果犧牲自己能換得所有災難到此為止,那麼她心甘情願,她已經欠人界太多太多了,至少她的生命還有一點價值,可是--
偏頭望向一臉肅穆認真凝望著她的他,在他為她受了這麼多苦之後,她又怎能忍心棄他而去?
懊難,好難啊!
「河鄔,-答應過我的!」白胤龍痛苦的低語,似乎已經有感她會選哪條路。
辦娘對他溫柔的一笑,握緊他的手,轉向黑靖。
「黑靖,我們一直不知道,你要聚魂丹做什麼?」她突然問。
擺靖一頓,眸底閃過一絲悲涼,瞬間隱沒,恢復成冰冷。
「我沒有必要告訴-!」
「黑靖,只要你告訴我,我就將聚魂丹交給你。」紅娘閉了閉眼,賭黑靖眼底那一閃而逝的悲痛,賭他的理由值得讓她犧牲。
「河鄔!」白胤龍握緊她的手,用力到幾乎捏斷她的骨頭。
「好!這是-自己說的。」黑靖說。「我要聚魂丹,是要救我的妻子。」
「妻子?」河鄔和白胤龍相視一眼,眼底有著同樣的錯愕。
「是魔界的公主?」白胤龍猜測。
「沒錯。」黑靖表情痛苦。
「她怎麼了?」紅娘問。
「她誤闖佛界,遭誡律佛所傷;心魂俱喪,是魔王以鎮魔之煉才勉強鎖住她的三魂七魄,可是鎮魔之煉僅有五百年的效力,而魔王的法力,也僅僅能多延五十年,這些年來,魔界眾魔犧牲法力、魔力,只為了延續他們的公主的生命,如今以達極限了,再拿不到聚魂丹,莎凡娜將會魂飛魄散,然後痛失獨生愛女的魔王將會大開殺戒,與佛界大動干戈,到時候就不僅僅是人界遭殃了。」
「所這這五百多年來,你拚命的想要得到聚魂丹,就是為了挽救一場即將發生的各界大戰……」紅娘低喃。
「不!我沒有那麼偉大,我只是想救回我的妻子!」
白胤龍抱緊她,望著黑靖,「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因為我也是一樣,我們都自私,只為了心愛的人而罔顧其他,我沒有資格責怪你什麼,可是,我不會把聚魂丹交給-的!」
「聶菁紅,-的承諾呢?」黑靖逼迫怒問。
「河鄔,-承諾過我的。」白胤龍也望著她,
兩難……兩難啊!-
著心口,那陣陣的疼,因為他,
辦娘知道自己會選擇什麼,她抬手勾住白胤龍的頸項,將他拉下,紅唇印上他的,給他一個深切的吻。
靶覺到他的淚水,她知道,他知道她的選擇了。
「對不起,胤龍……」她抵著他的唇低喃著,「我們不能再自私下去了,我們可以挽回一場戰爭,雖然痛,可是我們心安,就當是彌補我們五百多年前的罪過吧!答應我,好嗎?」
白吼龍沉痛的閉上眼,只能緊緊的將她抱在懷里,「好,我答應。」他知道這個選擇是對的,可是卻忍不住心中的悲痛。
「對不起。」她溫柔的替他拭去淚水,「胤龍,此時此刻,我多希望你真的是冷血的,那麼我就不會害你這麼傷心了,」
「-知道嗎?我寧願傷心、寧願受傷害,也不願不曾與-相遇、」他回答了她五百多年前的懊悔。
「取下聚魂丹之後,我有多久的時間?」
「一個時辰。」
辦娘微微一笑,上前依偎在他的胸口,雙手眷戀地環住他的腰。
憊有一個時辰,夠了。
「動手吧!」
秀麗的西湖上,一艘畫舫靜靜的漂浮著,原本認為此下上仙界的美景,這會兒看起來是那般的美麗,是陪伴在身邊的人不同了嗎?或者是生命消失在即,所以一切看起來都那麼讓人眷戀?
辦娘噙著一抹滿足的微笑,整個人都靠在白胤龍的陵里,而他則用著深情悔的溫柔眸光靜靜的凝睇著她,
「胤龍,你可以告訴我,當初我許的願望是什麼嗎?」
「那日我進入-的意識中,-對我說︰「不要離開我,我不要孤單一個人。」所以我把-帶走了。」
「我一直認為自己不怕孤單。」紅娘感嘆。
「沒有人不怕孤單,只是-覺得-的孤單已經無可避免了,因此說服自己,-是不怕孤單的。」
「所以你帶我走,可是卻又丟下我……」紅娘輕聲的說。
「因為仙帝說過,不是忘記一切,就是依照宿命輪回,-的宿命是注定七世孤獨而終,我怎忍心……」
辦娘-住他的嘴,「對不起,我沒有怨怪你的意思。」她不該提的,因為這一次,是她要丟下他了,而且再無可挽回。
他愛憐的懷抱著她,愛深,苦痛,他卻無悔。
「請-等我,河鄔,別走得太急呵!」他喃喃低語。
辦娘哽咽的急急開口,「不可以,胤龍,你忘了,我將是魂飛魄散,消失在天地之間,不再存在,就算你死了,也找不到我啊!」
他無語,感到無能為力。
「只有你存在,才能證明我曾經存在過,胤龍,別讓我真的消失了。」她知道自己這樣好殘忍,可是她要他活著啊!只要活著,時間總會沖淡一切心傷,就算不會忘記,也能繼續下去。
「河鄔,這樣的要求好殘忍啊!」
「對不起,對不起……」紅娘仰起頭,送上自己的紅唇,她決定在這最後所剩的時間,將自己交給他。「抱我,胤龍,讓我成為你的。」她哀哀懇求。
他無暇多做思考,因為她已經主動獻上她的心。她的人,是那樣熱情、那樣激烈,傾注了所有的生命,決心在最後一刻燃燒殆盡。
「河鄔……我的河鄔……」他深情的低喃著,不再猶豫,也沒有時間思考,直接投入激烈的狂愛之中。
他們付出所有--在這場最初,也是最後、唯一的纏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