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的情人 第八章
一張臭到不能再臭的臉讓所有在場的人情緒都非常的緊繃,每個部門主管都戰戰兢兢的報告著自己本身的工作進度,就怕稍有不妥便會被老板給趕回去吃自家飯。
「都說完了?」終于輪到最後一個下台了,那麼是不是代表他可以不用再听這些廢話了?
懊死的,他的心情已經差到不能再差,那個沒用的、吃里扒外的衛雋永居然還給他安排這種悶死人的會議——
「是……是的。」在場的各級主管們頻頻拭著額角的冷汗,生怕老板還有什麼事要交代,所有人動也不敢動,就連呼吸也要放得很輕很輕。
「那你們還不走?等著我送你們嗎?」額上的青筋動了動,明白的告訴眾人,他老大現在的心情是極端的不爽。
「不用……不用……」立刻,一屋子的人一哄而散,沒有人敢再逗留片刻,因為老板的樣子看起像是想殺人吶,他們可還有妻小要養,哪敢再稍作停留。
一屋子的人急急想往外沖,偏有一個不識相的人往里頭走了進來,那人當然就是他超級能干的特助——衛雋永先生!
「干嗎?那些人是見鬼啦?」怎麼每個人都跑得像後面有惡犬在追似的?
「你說呢?」他冷著一雙綠眸惡狠狠的瞪著來人。
呃,看來他好像進來的不是時候?可是……老板的氣會不會撐得太久了!
「她有來嗎?」聲音很悶,他發現自己竟是屏息的等待著答案。
「呃?」老板的話怎麼跳得這麼快?
「快說!」口氣開始凶狠了,衛雋永立刻送上答案。
「沒有。」回答得很簡潔有力,這次他可不敢怠慢了。開玩笑,他還想活著娶妻生子、等著當他的姐夫咧!
「Shit!」他氣急的踹翻離他最近的一張椅子,氣憤難當的站起身,急呼呼的往門外走去。
他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這些天來,他想她想到極度瘋狂,他快被思念給折磨死了,然而她呢?她卻完全沒有出現在他眼前!
「你上哪去?」
「找人!」
說他沒用、沒骨氣都行,但是,他不要再坐在這邊枯等了,他要把她抓回自己的身邊!
「可是,你還有工作沒做完!」嘴巴上是這樣問著,但他可不敢擋老板的路。
「叫那只母老虎來做,我想你會很樂意的。」撂下話,他人也走得老遠了。
衛雋永的眼楮驀地一亮,笑容堆得滿滿的。
是啊,他是十分樂意與心上人共事的啦!呵呵呵……找人去。
拿了她的地址,他的人也來到她家的門口,可是他要怎麼進去找人?
是要禮貌的先按門鈴,然後直接說他是來抓人的?還是要非法入侵,然後自己進去抓?
「這位先生,請問有什麼事嗎?」一道沉穩厚實的聲音打斷了殷燁的思緒,他轉過頭看向出聲的人。
「你是……任天行?!」他記得這張臉,畢竟大家都是有在商業圈混的,他自然也識得幾張臉孔。「你是……殷氏的長公子——殷燁是吧?幸會幸會。」任天行友善的朝對方伸出手。
殷燁自然也伸手與之交握,但他仍在心中臆測著……為什麼任天行會出現在這里?
「不曉得殷先生是為了何事而來?找人?」任天行收回了手,客氣有禮的詢問著。
「嗯,是的。」奇怪了,听任天行那說法,好像這里是他家似的?他跟佟楨會有什麼關系?心里的警鈴大響,他有些戒備的看著對方。
「那真巧,我也是來找人的。」
「你也是來找人?」殷燁的眉頭打了個結。
「對啊,我是來找我家那個任性的老婆。」
「老婆?」好像是有听說他結婚了。
「是啊,你要找人是吧?那同我一起進去好了。」任天行拿出了鑰匙、開了大門,很自然的領著殷燁進門。
能夠理所當然的進入佟家門,他當然是不會拒絕了,雖然他從頭到尾都在納悶著——任天行的老婆到底是誰?
看來他的功課做得不夠好,他應該要先把佟楨的家庭背景給弄熟才是,那麼現在他也就不用猜了。
苞著任天行進入佟家大廳,他看見了素雅有品的裝潢,看來佟家人的生活品質蠻高的。
「啊——老公?!你來啦……」刺耳的尖叫喚去了殷燁的注意力,然後他呆住了。
那個女人不是別人,正好就是——佟楨?!殷燁俊美有型的臉像是被鬼打到般的難看。
她結婚了?!她叫任天行——老公?!她是任天行的老婆?!
這怎麼可能?!
他明明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她怎麼可能會有老公?
而且,她為什麼笑得一臉的甜蜜幸福?那個平常都冷著一張臉的佟楨,如今竟然為了另一個男人笑得如此燦爛!
她的喜悅、她的快樂、她的興奮都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另一個男人?!
不,他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她不可以這樣對他、她不可以這樣對他……她怎麼可以在他已經愛上了她之後才這樣對他?!
「……好想你哦!你怎麼這麼晚才來找我?」甜甜柔柔的嗓音里有著許多的撒嬌,這更是刺得殷燁的心陣陣發疼。
「是你自己說一個月不要見到我的,所以-,我算好時間才來的。」抱著任性的老婆,任天行剛毅的臉上寫滿了無限的溫柔。
佟泠本來想繼續撒嬌下去的,可是卻被一道凶狠的目光給盯得渾身不對勁,她只好看向那對眼楮的主人。
哇嗚,好恐怖的眼楮哦!那雙綠色的眼珠子盯得她全身發毛,她有點害怕的往親親老公身上貼去,一雙小手緊緊的抱住老公。
「那個……是你朋友嗎?」那個男人干嗎這樣瞪著自己?佟泠膽小的倚在老公寬闊的胸懷里,尋求著安全感。
「認識,但還稱不上是朋友,他說是來找人的。」任天行也注意到殷燁不善的眼神,但是他卻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哦,找誰的?」那個人好像很討厭自己,不然怎麼一臉想宰了她的表情?
「不知道……」任天行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人給硬聲打斷。
「我找的人是——你!」她怎麼可以裝作一臉不認識他的樣子?殷燁的怒氣漲到最高點。
「我?!」佟泠一臉的錯愕加納悶,完全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認識這樣一個人。
「對,就是你!」她居然還想裝傻?殷燁氣沖沖的走過去,伸手想把她給拉出任天行的懷里。
她怎麼可以安然的倚在別人的懷里?她怎麼可以裝作不認識他?她怎麼可以在偷走他的心以後就抵死不認賬?
任天行輕而易舉的把老婆給護在身後,面色凝重的看著一臉怒氣的殷燁。
「殷先生,請自重!」
「自重?我都快氣死了,還重個什麼東西?」殷燁大聲咆哮著,理智全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他只知道他的心現在很痛、很痛,他只知道他不要看她躺在別人的懷里,他只知道他不要她對著另一個男人巧笑倩兮,他只知道——他要她!
「你認識他?」轉過頭看著妻子一臉的驚嚇,他柔聲低問著。
「我?」佟泠努力的在腦子里搜索著所有認識的人,可就是找不到一個跟那個可怕男長得一樣的臉孔,「我真的不認識啊!」
「你听見了,我妻子說她並不認識你。」他相信他那個沒腦子的笨老婆是不可能爬牆的,因為她可能不知道什麼叫作爬牆。
「你不認識我?你居然敢說你不認識我?!」殷燁再也沉不住氣了,伸出手就想把躲在後頭的嬌小人兒給揪出來……
砰地一聲,有人被打了,而那個人很顯然的就是氣到不行的殷燁。
退了幾步,他很快的定住身形,握拳抹去唇角的鮮紅血跡,他也火大了,一個撲身,他回給了任天行數拳,兩個大男人就這樣扭打了起來,看得佟泠一陣傻眼。
「啊——」尖銳的驚叫聲傳遍了整個屋子,因為她看到了親愛老公被打到臉了……嗚嗚,她老公的臉可是很英俊的耶!
心煩氣躁的人生氣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受不了的咒罵著。
「又在鬼叫什麼了?」她一整晚都沒睡好,不,應該是說她已經很久沒有睡好了,脾氣正瀕臨崩潰的邊緣,所以她現在有一股想殺人的沖動。
樓下又傳來數聲吵雜的叫鬧聲,她終于受不了的踢開柔軟的被單,飛也似的沖下樓去。
「佟泠!你到底在鬼叫什麼?!」她踩著生氣的步伐,大聲的朝仍在尖叫的妹妹吼過去。
「呃……」佟泠無辜的眨著眼,小手指向亂成一團的客廳跟兩個正在打架的人。
「哦,老天……」佟楨傻住了,她看著眼前熟悉的身影……那個每晚都跑進她夢里攪和的臭男人!
可是,他怎麼會跑到她家來?更扯的是,他為什麼會跟任天行打起來?!最豬頭的是——
「你干嗎不阻止他們?!」有空鬼叫鬼叫,就不會想法子制止那兩頭蠻牛嗎?
「我……我不知道怎麼阻止嘛!」她怎麼知道該怎麼樣才能阻止他們,她不是老師,不會叫人家不要打架啦!那個是老師的工作啊。
真是被她氣死了,佟楨瞪了白痴的妹妹一眼,然後她沖上前去試著靠近戰得如火如荼的兩個大男人……
不行,她根本靠近不了他們,弄個不好,她還有可能被他們給打成重傷,那要怎麼辦?
突地,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轉眼間人又跑走了,沒多久,只見她提著滿滿的一桶水走了回來。嘩啦一聲,整桶水倒在那兩個纏在一塊的人影身上,扔下水桶,她瞪著那兩個已經住手的大男人。
「打夠了沒?」真是兩個幼稚的人,都什麼年紀了?居然還用最不講理、最野蠻的方式來進行「溝通」?!
兩個濕透的大男人狼狽的站起身,仍然一臉怒氣的瞪著彼此。
「你們是還想再被潑一次是不是?我警告你們,要是再敢動手的話,從此以後都別給我踏進這里半步!」氣死人了,瞧他們那張臉看起來就像是還想再打一次似的,她簡直想把水桶砸到他們身上了。
「還有你,」美麗的鳳眼狠狠的瞪著一臉怒氣未消的殷燁,「你做什麼跑到我家來打人?」他真的是很過分,哪有人這麼囂張的!
「你不是說不認識我?」殷燁的綠眸里仍燒著熊熊的怒火,指控似的回瞪著她。
「你在發什麼神經?」他是白痴哦?她如果不認識他的話還會跟他說話嗎?
任天行抱住走向他的嬌妻,兩人全用一臉了然的眼神看著正準備開戰的兩人。原來,他是認錯人了。
「我……」奇怪,她的穿著好像不太對耶,好像比剛剛更……清涼了一些。瞥過頭,看到了安然落在任天行懷抱里的另一個女人,他有些傻了。
「你……你們……」視線終于調回正對他擺出臭臉的人。
「你們也是雙胞胎?!」老天,他居然認錯人了,而且更蠢的是——他還打了人家的老公?!
「對,我們是雙胞胎!我是妹妹——佟泠,而你剛剛打的人就是我家老公。」雖然有點心疼老公被打了幾拳,可是現在她更感興趣的是——他是她未來的姐夫嗎?
任天行抱住一臉好奇的老婆,擁著她往樓上走去,他想,那兩個人需要的是獨處吧?算了,他大人有大量的不去跟未來的兄弟計較了。
「我……」佟泠想抗議,但是她的親親老公最後干脆把她給抱了起來,直接回房去。
看著妹妹跟任天行消失在樓梯的盡頭,她這才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到眼前濕淋淋的人身上。
「可以解釋一下嗎?你來我家做什麼,還有你為什麼會跟他打架?」她的頭好痛,這些天來沒睡好是主因,但他更是讓她頭疼欲裂的罪魁禍首。
「我……」難得地,他有些尷尬的紅了臉。
「你該死的到底是來干什麼的?」她真的快瘋了,他每個晚上都在夢里糾纏著她還不夠,所以還要來現實生活中鬧上一鬧,他才甘願是嗎?
「我,來找你的。」她槁什麼變得如此蒼白、如此憔悴?他看得心好疼。
「找我?」她有些苦澀的揚起唇角,「是你把我趕走的,不是嗎?那你還來找我干什麼?」
她還記得他摔了她兩次門,本來她是很生氣的,真的是很生氣,但是,後來她卻愈來愈難過了……他竟然趕她走?
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傷心,但她就是傷心,她沒辦法忘記他叫她滾時的凶惡面孔,她光是想到就覺得好委屈。
看到她寫滿傷心的臉龐,他的心狠狠的抽痛著,大踏步上前,他伸出手想把她抱入懷里……
「你不要踫我!」他怎麼可以這樣?一下子趕她走,一下子又想抱她入懷,她可不是那種任人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蠢女人耶!
「我們不要再吵了,好不好?」他真的不想再跟她吵下去了,他想要每逃詡看得到她,每逃詡可以在她身邊……他不要再跟她冷戰下去了。
「我沒有跟你吵,是你自己趕我走的!」佟楨退了一步又一步,鳳眼里裝載著滿滿的委屈及傷心。
她這幾天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做什麼事情都不好……而他,就像是鬼魂般的緊纏著她不放。
不管是清醒著、沉睡著還是半夢半醒著,他全佔滿了她的思緒,她簡直快要瘋了!
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僅有的一次年少純愛也沒讓她這麼茶不思、飯不想過,可他卻是這麼輕而易舉的攻佔了她的心房,教她想退也不能退。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見到她難過,他的心里真的很不好受。
「你還當著我的面甩門!」她好委屈的吸了吸鼻子。
「是我不對,我不應該這麼做,你不要再氣了……」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她別再生氣?殷燁苦惱的思索著。
「你把我丟出去,還摔門,還扔我的東西,我……」隱忍許久的晶瑩淚水終于奪眶而出。
「對不起、真的真的很對不起……」他走上前伸出手,這次終于如願的抱住她,他滿足的輕嘆了口氣。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那樣對你,可是……我真的太在乎你了,所以才會氣得失去理智!」如果她不是一直說要走的話,他也不會氣到失了分寸。
「在乎我就可以那樣子對我嗎?」她的聲音還是很悶,雖然他的說辭可以減少一些些他所犯的錯,但是,她還是覺得他很過分!
「那你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甜言蜜語,他沒練過也不會說,只好任憑宰割了。
「如果我不想再理你了呢?」她是真的很想這麼做,可是……心底卻有個聲音告訴她,你做不到的!
「你……」他急得推開她的身體,仔細的審視著她臉上的表情,「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要不理我……」再說下去,他可能真的會開口求她了,雖然很沒有男子氣概,但是……無所謂了,為了她,那些都不重要了。
他看起來好像真的很著急,而且他說他很在乎她耶,她是不是該考慮原諒他呢?
「真的做什麼都可以?」吸了吸小巧的鼻頭,她眨掉眼睫上的淚珠,很嚴肅的盯著他看。
「只要是合理範圍內的都接受。」他回答的相當保守。
「這是什麼答案,你一點求和的誠意都沒有!」佟楨有些不滿了。
「誰說的?我很有誠意啦!」他急急的說著。有點可悲,可是只要能求得她的原諒、只要她肯繼續待在他的身邊,再卑躬屈膝他都願意。
「好,那你說以後不會再趕我走、不準摔門、不準扔東西、不準凶我、不準……」她一連說了數十個「不準」,听得殷燁頭都暈了。
「哪來那麼多的不準?」拜托,她訂的是家規還是戒條?人家摩西也才十誠而已,她怎麼訂得這麼多?
「不同意是不是?那拉倒……」作勢要走,卻被他使勁的拉進懷里。
「好啦好啦,你說得統統都對,全听你的就是!」反正從遇上她的那一天、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要栽在她手上了,現在他還能說些什麼?
「是你答應的哦!」陰霾終于揮開,笑容爬上了她美麗的臉蛋,看傻了為她傾心的那個男人。
殷燁情不自禁的低頭偷香,而她也甜蜜的回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