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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男是女? 第六章

作者︰關靜

「銀知、銀知,妳在想什麼?想得都入神了!」聶文泡了兩杯咖啡端來,遞了一杯給失魂落魄的銀知。

銀知抬起頭給聶文一個輕輕的笑。

聶文以前是她的頂頭上司,現在則是她的男朋友,他們兩人同住在一起已經快兩年了。

有時候她會想,她到底為什麼會跟聶文在一起呢?

銀知看著聶文的側臉,發現從某個角度看來,聶文其實跟黎華有些相似,他們的鼻子是同一款,像水蔥似的,直挺又碩大,只是,她怎麼又想起黎華了呢?

她早該忘了他的。

八年前,黎華遺棄她跟她肚子里的孩子時,她就該對他死心才是;只是,她今天怎麼又想起八年前的往事?

那一幕幕,揪得她的心都痛了,彷佛那些事是昨天才發生似的。

「怎麼了?」聶文坐在銀知身邊,手捧起她的臉,發現她的眼眶還是紅紅的。

「我沒事。」她搖著頭,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以掩飾自己突如其來的失控。她告訴自己,她的人生還很長,她不該讓黎華絆住她往前走的腳步。

她現在有聶文,他才是她該廝守一生的男人;而黎華是屬于過去的回憶,是屬于她那段不為人知的過去,她不想記起來,所以,銀知逃避似的把頭窩進聶文的懷里,她知道這里才是屬于自己的安全港灣。

這二夜,聶文抱著銀知,可是,銀知的腦子里想的卻是她難忘的舊情人──黎華。

「銀知。」聶文從廚房里探出頭來。「醬油沒了,妳去超市幫我買好不好?」

「好,怎麼會不好。」現在家里是聶文掌廚,她除了張著嘴巴等吃飯外,別無用武之地,現在有跑腿的工作讓她做,她哪有理由說不。

「你那是什麼朋友啊?你干嘛這麼緊張?還親自下廚呢!」銀知的身子依在門邊,看著聶文在廚房里忙得焦頭爛額。

今天來他們家的是個女客人,聶文說是他高中時的學妹。

學妹!

若是沒有特殊交情,有哪個學長在多年後還會跟學妹有聯絡啊?!

「你還是老實招了吧!」銀知笑得賊兮兮的,看著聶文滿臉通紅的模樣。「她是你女朋友?」

「以前,很久以前。」見銀知一猜就中,聶文慌得直解釋他跟江綺虹的關系。

「我當然知道她不是你現在式的女朋友。」因為,他現在的女友是她,不是別人。「只是你這麼著急她,莫非是對她舊情未了?」銀知很好奇,一副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表情。

聶文真怕銀知誤會他,連忙解釋說︰「沒有,真的沒有,我之所以忙著張羅這些,是因為綺虹在台灣沒有親人,她這次回台灣就只有我這個老朋友在,我理所當然得多照顧她一點,妳別亂想」

聶文急得額頭都冒汗了。

銀知抽了張面紙替他擦汗。

「我相信你。」她說。

「啊?!」聶文又驚又喜,不敢相信銀知這麼好說話。

其實,銀知不是好說話,她剛剛追著聶文直問他的舊情史,其實不是吃醋,只是捉弄他讓她覺得有趣。

她喜歡看到聶文手足無措時的表情,那代表他是真的在乎她。她只想擁有這種被人呵護、被人在乎的感覺而已,真的,她一點都不在乎聶文的舊情人。

銀知直到拎著錢包去超市買醬油時,她還這麼想。

到了超市,除了買醬油之外,她還額外買了幾句零食。那些都是聶文愛吃的,她從來沒見過有娜個男人長這麼大卻還像個孩子似的愛吃零食,不過,他的這項習慣她倒是覺得很可愛,覺得他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這種認知讓銀知老是有種錯覺,覺得她之所以跟聶文在一起,不是為了男女問的情愛,而是他滿足了她被剝奪的那份母愛。

八年前,黎華離開她,她挺著肚子心力痹地四處找他。在一個下雨的夜里,她失去了她的孩子,當時,她整顆心都被掏空了,一直到聶文進入她的世界,給了她快樂、給了她安定,

她心里那個空了一塊的地方才慢慢被填補起來。

「小姐,總共一百八十五塊。」櫃台小姐說。

銀知拿了兩百塊讓她找,找了錢後,她幽幽蕩蕩的回到家。

一直以來她就是這麼生活著,靠著回憶來支撐她疲軟無力的人生。

「我回來了。」銀知拿著大包小包進門,在玄關處,她月兌下鞋。

有人從廚房走出來。

銀知知道那不是聶文,因為,那腳步聲不像,聶文像個孩子,他總是拖著鞋子走路。

銀知心想,那鐵定是聶文的客人,于是她一抬頭,露出一抹笑──

當她與那人四目交接時,她的笑容頓時凝結在詭異的氛圍里。

「銀知!妳怎麼了?」

聶文听到玻璃打破的聲音,趕出來看,只見銀知失魂落魄的站在門口玄關

處,而手里的塑料袋掉在地上,里頭的醬油瓶碎了一地,地上流出黑黝黝、黏答答的黑色液體。

聶文忙著問她是怎麼了?

銀知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答的,只知道她在蒙中听到他的聲音──

是黎華!他說他再去買一瓶。

她目送他出去,又見他回來,她只知自己的心里翻騰著一股她說不出來的酸楚;倒是他,他就像個陌生人似的,壓根沒多看她一眼,那模樣就像是她之于他,只是他朋友學長的女朋友,像是他倆從來不曾相識。

在席間,銀知像是掉了魂似的,她不知道聶文有沒有看出她的不對勁,但她已經盡量在維持鎮定了。

她想,既然黎華可以裝作不認識她,那她也可以做得到。

只是這一天晚上,當聶文抱著她,觸模她的身體時,她的身體卻比以前都來得敏感,反應也比以前都來得激烈,因為,在她腦中想的人不是聶文,而是黎華。

而黎華跟他的女朋友就住在他們隔壁的房間。

因為他們兩個剛從美國回來。熱心的聶文就邀他們住下了,聶文的意思是,反正他們的空房間還很多。

而黎華竟不懂得客套,理所當然的住了下來。

當銀知一想到黎華就睡在隔壁,而她卻在跟聶文做的事時,她就忍不住喘得更大聲,她要讓他知道。自她離開他後,她一樣能得到屬于她的幸福。

銀知本來習慣在七點起來幫聶文準備早點的,但是今天有外人在,而她又不確定自己能否坦然的面對黎華,所以她撒了謊,說自己的身體不舒服。

「不舒服?」正在穿西裝。打領帶的聶文轉回頭看著她。

銀知躺在床上看起來懶洋洋的,是有那麼一點病懨懨的感覺。

他折了回來,坐在床緣邊。「怎麼回事?嚴不嚴重?需不需要去看醫生?」很自然的,聶文伸出手,探了探銀知的額頭。

「我沒事,就是胸口悶悶的,頭有點暈,我在床上躺一會兒,或許待會兒就好了。」

「那妳今天就別去上班了,在家里休息。要是人真的不舒服;那就得去看醫生,別像孩子似的賴著。」

「我知道。」銀知起眼,佯裝人真的很虛弱,其實,她是不忍心看聶文替她擔心的表惰。

要是聶文知道她此時煩的人是黎華,他會做何感想?

銀知著眼,耳邊傳來聶文在房間內走動的聲響,在蒙中,她听到他開門出去,听到他下樓梯的聲音,听到他的車子駛離。

銀知本來想在床上多一會兒的,沒想到著著,卻真的睡著了。醒來時,看了看時間,都已經九點了。

這麼晚了,她心想,黎華跟他的女朋友應該出去了吧?

這麼一想,銀知才放心的起床。她簡單的梳洗完畢,拿了本散文兜到廚房去替自己煎了個荷包蛋、煮了杯熱咖啡,打算就這樣度過她的早晨,沒想到黎華卻突如其來的出現在她的跟前。

銀知才喝了一口咖啡,當場嚇得她差點把口里的東西給噴出來。「你、你怎麼在這!」

「我昨晚寄宿在你們家,妳不會這麼健忘吧?才一晚的工夫,就忘得一乾二淨了!」他坐在銀知的對面,端起咖啡壺替自己倒了一杯。

瞧他挺自動,一點也不生分的模樣,銀知的眉頭不禁皺起來,她不喜歡他待在她的地方,卻露出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樣。怎麼?他當這里是他家啊!

「喝妳一杯咖啡而已,妳不會就把我當成是仇人了吧?」他看得出銀知眼里對他的仇視。

銀知不理他話中帶刺的揶揄,只問他,「你女朋友呢?」

「出去逛逛。」

「你為什麼沒出去?」

「台灣我熟得不能再熟了,我不覺得有什麼好玩的,所以我就留下來了。」

他喝了一口咖啡,臉上的表情一如從前那般瀟灑自在。

以前,銀知非常喜歡看他這種表情;但現在,她卻討厭極了。

銀知不想讓自己再為他心生波瀾,悶著頭喝完杯子里的咖啡,卻再也沒胃口吃那顆蛋,只好把它全喂給垃圾桶。

「我吃飽了,你慢用。」她有禮的想離開。

銀知不認為自己能跟他相安無事、好好的相處,待在同一個屋檐下,所以,她想避開他。

她匆忙的想逃開,黎華卻一個箭步趕上前,擋住她的去路。

「你……你這是干什麼?」

「听說妳病了?」

「我的事用不著你管。」她惱紅著一張臉,不看他的臉。

「妳裝病!為什麼?」

「沒為什麼,你讓開行不行?」銀知打算閃過他溜出去,但他卻快她一步趕在她的前頭,又欄住她。

「妳不會是為了要躲我吧?」他明知故問。

銀知知道他是故意的。

他明明知道她的心情,可卻又拿它當作話柄,以取笑她為樂。看她為他所苦,他就那麼快樂是嗎?

銀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看到他的臉上依舊掛著類似痞子一般的笑容,她心忖,這人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我認識你嗎?」銀知心一橫,打算不承認從前那段感情。就算他記得,她也要抵死不承認那段荒唐的過去。

黎華沒想到她會是這種反應,足足愣了好一會兒,目光更不停的在銀知的臉上游移著。

他知道她在說氣話,從她看到他的第一眼那震驚的表情足以見得,在這八年來,銀知從沒有一刻忘記過他。

她說不記得那是在說氣話,可她氣他什麼?

八年前,他遺棄了她,可她也沒閑著不是嗎?才不過短短的幾年時間,她又交了個新的男朋友,而且還住在一塊呢!

如此想來,他才是該生氣、該發火的那個人不是嗎?畢竟,當初他可是信誓旦旦的要她為了他的離去而感到痛不欲生;可相反的她沒有,她過得遠比他還輕松愜意。

「我看到今天早上聶文穿的那套西裝了──」他話沒說完,卻又止住不說了。

銀知的眉頭擰斑,不知道他究竟要說什麼。

「……那是妳當初替我買的那套西裝。」他還記得那時候她興致勃勃的要南下與他共度新生活,所以,特地請師傅替他量身訂做了一套西服,鐵灰色、三排扣,穿起來既筆挺又神氣。

那是她請人替他做的,但今天她卻給了她的新情人穿!

如此看來,那他算什麼?

他的目光閃著怒火,炯炯有神的瞪著銀知。

銀知卻覺得他真是莫名其妙到了極點,他連她的人都不要了,卻圖她一套西裝,這人真是、真是寡廉鮮恥得讓人覺得惡心!

「我懶得跟你說。」銀知惱得用手推開他,打算一口氣沖出去,從此之後跟他再也了無瓜葛。

黎華卻順手把銀知給攬過來。

「你、你這是在做什麼?」

「做什麼妳該很清楚?」他將她的手箍錮得緊緊的。

他要她記起他,記得誰才是她最愛的那一個。

他的手順著她的曲線游移,模進她的大腿內側。

「昨天晚上妳叫得那麼火熱,為的不就是要跟我示威嗎?」他伸手除去她的內褲。

銀知都快瘋了。

這人、這人這麼這麼無恥!

「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這是聶文的家,你怎麼、怎麼敢在他的地盤上動他的女人!」

「我天生是個壞胚子,有什麼事是我不敢做的?」說到這,黎華將銀知摟得更緊,讓他勃發的欲發貼緊她的私密處。

銀知的身體雖然還隔著彼此的衣物,但她依舊能感覺到他火熱的。

他的吻像細雨般紛紛灑落在她的臉龐各處。

銀知要不是從前有過經驗,知道在他溫舊的表相下有著一顆不懷好意的狼子野心,她會以為他溫柔的吻是甜蜜、是相思、是愛……

但現在她學聰明了,知道他的吻只是誘拐她上當的誘因罷了。

他以為他這樣還能騙得了誰?

銀知發誓要自己不能再上黎華的當,別再以為他踫她就是他愛她。她很努力的控制自己,要自己則發抖、別有反應,可是她的身體是誠實的,她將所有對他的思念全反應在自己的身體上。

當他的手肆無忌憚的伸進她的衣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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