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姬的嫁妝 第七章
日子在歡樂中度過,三個月轉眼就過了。
江南的春末夏初是最美的時期,山青水綠大塊文章,美景渾然天成,路上的小販為了應景,已經開始販賣冰涼的酸梅湯,再過不久,炎熱的夏天就要到來。
白天很美,但是夜深了,笑紅居里一天最燦爛的時刻卻才剛開始,女老板所在的歡樓里,殷小玄正和舞-還有其它的藝妓歌姬們玩樂。
但白藏卻和另一位女老板避開眾人,到另一旁安靜的偏廳去了。
許久之後,沒有任何的風花雪月,大美人歌扇拿著賬本,看著不停微笑的白藏,搖頭嘆氣。
「白大爺,若您今天不想了解我賣了多少瓷器給那些達宮貴人們,那就請您動一下尊口,我還能開張做別人的生意,在這看著您笑,是很賞心悅目沒錯,可是小女子的荷包卻變得很空虛!」歌扇涼涼地說道。
美人聲音如同仙樂,但是卻從俊爾月兌俗的男人左邊耳朵進去,右邊耳朵出來。
白藏微笑著凝視著昌河。「我第一次覺得這河很美。」
夜深了的河面,是一種很深沉的黑色,卻閃耀著煙花寶境的燈光,像個冶艷的美人在夜晚才真正散發的美麗。
以往他看著河面,總覺得寂寞得讓人難受,過去總蒙蔽了他的心眼︰但是現在他卻能感受到這方美景……
就像穿著黑衫裙的殷小玄,揚起無拘無束的笑容一樣。
一想到這小女人,倚欄而坐的白藏用扇子蓋了臉,又笑出聲音來,歌扇一听,索性放下賬本。
「白藏,你動了真心了。」歌扇用的是肯定語氣。
這句話一出,白藏拿下臉上的扇子,嚴肅而認真地望著歌扇,露出在外人面前從未有過的精明干練眼神。
「我是很享受和她在一起。」
但他的話一說完,卻又溫柔微笑,看的歌扇是又氣又好笑,拿起賬本拋進白藏懷里。
既然他無心工作,那她這麼辛苦是所為何來?
白藏接住賬本放在桌面,看著好友-腰生氣,起身拱手作揖。
「歌扇,最近的一批貨物都是送進宮里?」白藏問道。
美人但笑不答,一副大家都不在乎,她更不在乎的模樣,素手往琴面一按勾彈,樂音飄搖,聞之能使人醉。
拌扇足足演奏了兩盞茶的工夫,才停下來回眸勾睇著白藏。
「閣下是在和我說話?」歌扇佯裝不解地問道。
白藏又作了一個揖,歌扇看起來溫柔,卻只是假象,本性卻是再剛烈也不過了!
「在下心神恍惚,怠慢姑娘之處,還祈海涵。」
他們合作很長一段時間,彼此是什麼性格早就一清二楚,她是很重要的管道,況且今天是他失神,自當以和為貴,低聲下氣地陪不是。
看著白藏顯示他的誠意,歌扇也就不再動怒,挑眉一笑,又恢復溫柔可人的模樣。
「前些時候,幾個大人來笑紅居游玩,看到那瓷器精美異常,紛紛買了獻進宮里,嬪妃們都愛不釋手,于是這消息就散開了,一傳十,十傳百,最近來笑紅居的客人,十之八九會問起青花瓷器,單是三月一個月總共賣出了二十件精品,合計四千八百兩銀子,供不應求。」歌扇輕聲說道。
白藏冷冷一笑。「就讓他們等,物以稀為貴,等打開了知名度,而我也拿回了白家的配方,再和白家一決勝負!上行下效,宮廷喜好向來引發風潮,將青花瓷器送進宮中,果然不負期望,成效斐然。」
拌扇想了一下,點了點頭。「這法子好,對笑紅居的生意有益,但……白藏,你何時能拿到白家配方?看著青花瓷器生意好,很多人眼紅,怕會加入戰局,誤了時機就不好了。」
在商言商,有人要買就有人想賣,很多老字號的瓷商都在打听青花瓷器的消息,特別是釉料配方,只怕這麼拖下去……
「我向來不輕敵,但研發釉彩不是短時間的功夫,暫時還不用怕,而我有預感,想起一切的日子不遠了。」想起殷小玄,白藏搖扇微笑。
他下意識地模著肩胛,那圖騰近來總是不時發熱,時間就快到了吧?
以前,他心心念念的就是憶起一切,生命中唯一的就是白家的釉料、配方,家業;但現在,不知為什麼,他有些希望維持現狀,甚至不強求再憶起什麼。
封印解開之時,便是痛擊白家的時刻,這個任務太重大了!現在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有殷小玄在他的身旁,這樣也許就叫幸福吧!
「白藏,雖然我不樂見你改變了,但是如果你愛上了她,就千萬別放開她的手,否則你會後悔莫及的。」歌扇柔柔說道。
白藏給了她一個微笑。他當然不會放手!這段日子以來,他已經明白,為何她是他的命中之人。
在她昏迷不醒的那一段時間,他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情,他已經愛慘了她,整個心里都是她了!
來生太遙遠了,他要今生與她永不分離!
當他一旦下了決心,便絕對不會再更改,他會盡全力去執行他的意念,如同盤石之固!
一黑一白兩匹快馬,沿著昌河快速地奔跑,絲絲綠柳迎面而來,清新的水氣有一種迷人的味道。
讓人驚訝的是白馬上的英挺青年和黑馬上的俊俏少年,更是讓路旁的行人目不轉楮。
「白藏,快一點,我們來比賽誰先回到白雲居!」殷小玄用力一夾馬肚,大聲喝道。
她一喊完,便勒馬抽鞭,在馬道上奔馳如風,迅如閃電。喬裝打扮後的姑娘像是個頑皮的少年,笑容無比燦爛。
今天風和日麗,正是騎馬的好天氣哪!白藏今天早上特地把事情提前處理完,然後便帶著殷小玄騎馬往城外而去。
一路不停的狂奔,完全沒有停下,享受最棒的速度感,愈來愈快、愈來愈快,直到把所有的憂愁都忘了。
殷小玄好快樂,無比的快樂!
直到兩個人都累了,才尋覓一間客棧進食,兩人都餓壞了,粗茶淡飯比山珍海味還要讓他們滿足。
每一逃詡這樣多好,每一逃詡有白藏在她身邊,她一定可以這樣一直快樂下去的!殷小玄放肆開懷地大笑。
想象心愛的女人愉悅的神情,白馬上的男子優雅一笑後,馬術精良的他轉瞬間便追上那抹黑色的光芒。
「玄兒,要是-輸了,怎麼罰?」白藏莞爾問道。
「你還不見得能贏我呢!」殷小玄媚眸一瞪。
听到那不服氣的話,男人狂放大笑。
「行!為夫的若輸了,今兒個晚上隨-擺布!」白藏意有所指,豪氣干雲地說。
殷小玄活潑好動,什麼游戲都容易上手,但是若要比御馬術,他有七成的贏面,怎麼能不驕傲?
唉唷,真是不要臉哪!小女人臉一紅,哼了一聲。
「每一個晚上我都不記得啦!這樣要我怎麼擺布你啊?哼,只會欺負我!」殷小玄喊道。
逗她害羞,看她羞澀不已的面容,那個嬌媚的臉蛋紅得像是蜜桃一樣,白藏便十分開心。
「那就別再吃藥了。」白藏無奈一笑。
女人又瞪了不識貨的男人一眼。「那媚藥很珍貴的,你這樣天天用……很浪費你知不知道?」
「緋艷」已所剩無多,白藏還每天使用,已經只剩十顆不到,可是看他這麼喜歡房事,她又不好讓他失望……
一臉苦惱的殷小玄,哪知白藏心中盤算?他並不喜歡她用藥後和他歡好,但他阻止不了她利落的動作,干脆就讓她把它用盡,省得她埋怨他強迫她,正好一舉兩得。
正在兩人說笑之間,已經接近白雲居。
一聲鷹嘯引起殷小玄的注意,她抬頭一看,發現一只棕花海鷹正在院子上方盤旋。
她忙吹了聲響哨,海鷹听覺靈敏,立刻朝她飛來,輕巧地停在她的肩膀之上!
殷小玄欣喜若狂地看了白藏一眼。「這是岳首舵的海鷹,他接到我的信了!」
太好了!
她可盼了好多天了,這可來了!
她加快速度往白雲居而去,白藏心思一動,便也跟上前去。
一回到白雲居,殷小玄什麼都顧不得,徑自往大廳前去。剛才有人稟告,說那恐怖的男人已等了一、兩個時辰,臉色鐵青。
等她跑到大廳,果然看到一個已經等得不耐煩、背後背負著一把黑色大刀的男人,正冷著一張臉瞪她。
這男人是龍海兒的右手岳權,身負重責大任,卻因為殷小玄的任性,加上心愛妻子的求情,他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前來。
埃民天生熱情大方,沒有什麼男女之防,百無禁忌,加上看到半年多不見的伙伴,殷小玄更是一時忘情,便要撲上去……
怎知她躍起後,身子卻凌空不動,還沒能細思,便被擁進白藏的懷中。
「咦?白藏,你在做什麼?」殷小玄轉過頭單純地問道。
白藏溫柔地朝著殷小玄一笑。他了解她只是開心,可是他並不想和他人分享她。
斑大強壯的岳權看著小女人的依賴和斯文男人沒有半點遮掩的獨佔欲,冷哼了一聲,又想到這男人曾害他的妻子受傷,怒氣一經翻涌,眼神便充滿張狂的殺意。
憊沉浸在白藏氣息中的殷小玄本能地轉過身,常年在戰船上,生死之戰不能有半點遲疑,她對于殺氣再敏感不過。
「那是一場誤會,岳老大,他可是我的男人,不準你踫他半根寒毛!」殷小玄嬌滴滴地說。
白藏一听,便知道兩年前抓錯的那個姑娘,和這男人有非比尋常的關系。
那個時候他一心想早一點見到殷小玄,而龍海兒的座駕海翔號上,向來只有兩個姑娘,沒想到會陰錯陽差認錯人,還不幸害那姑娘掉下山崖。
「想必您便是岳兄,那姑娘近來可好?」白藏關心地問道。
靶覺到白藏的話語出自真心真意,也明白根本的禍水是殷小玄,岳權沒有回答,但臉色不再那麼難看。
「好!怎麼會不好?被這個男人帶回瀧港,還生了個女圭女圭,我還是干娘呢!怎麼可能不好?」殷小玄嘻嘻哈哈地搶白。
岳權向來沉默寡言,從衣襟里掏出個小瓶子丟給殷小玄,便向外走去。當他和白藏錯身而過那一刻,他凝視了對方一眼。
「這禍水天魔星就交給你了。」岳權沉聲說道。
男人說罷大邁步走開,白藏笑出聲來。
「這個自然。」白藏鄭重答道。
而正歡天喜地的殷小玄一回神,敏捷地跳下地,嘟嘴尖叫。「我才不是禍水……難得來一趟,岳老大別急著走哇!」
岳權頭也不回,徑自走著。「海主子正在應天朱家理事,所以海翔號最近會在江南一帶逗留,海翔號上還有急事要忙,過一陣子再來。」
男人聲音宏亮,說完之後,已愈走愈遠,白雲居的陶總管連忙跟上去,送客離開。
殷小玄失望地一嘆。「干嘛走得像是逃一樣?我還有話想問呢!」
幾天後,殷小玄趴在小報廳的亭台上,低頭看著池中養的魚。
難得空閑,白藏倚欄看書,小僮如意則送上一道道的茶點,還有人在一旁用精美的小別爐燒水,準備烹煮今年的新茶。
出了一會兒神,殷小玄又幽幽一嘆。
她怎麼不知道自己是個這麼愛嘆氣的人?她苦笑著在心中問道。
白藏將她最近的模樣看在眼里,打從岳權來過之後,她便不時長吁短嘆,看著各式各樣的湖水、江水、河水、井水甚至是洗臉水失神。
將手上的書交給如意,男人長手一撈,將小女人抱進懷中。「別再嘆氣了,怎麼,不開心?」
殷小玄點點頭,但又搖搖頭。
「玄兒又是點頭又是搖頭,費人疑猜得很。」
「我只是回想起過去快樂的日子罷了。」殷小玄失落地說。
「現在不快樂嗎?」
「也是很快樂啦!但是一看到岳老大,想起海翔號,便有些失落吧!」
「怎麼說呢?」
殷小玄站起來眺望著水面。
「我從有記憶開始,最常看到的就是海,一望無際、寬廣無邊的海。我爹娘帶著尚在襁褓中的我逃到瀧港,他們不要我報仇,只要我隨心所欲、自由自在,所以我剛會走路便上了船,和海主子一起跟著海員們跑來跑去,天南地北地一天天長大,每一逃詡在彼此興奮的歡呼中張開眼,等待著不可知的事物,白藏,你可知道這是什麼感覺嗎?」
她本非池中物,她的世界未曾有過界線……
白藏在殷小玄背後搖搖頭,但小女人卻像感應到了般笑了出聲。
那聲音不像平常開朗,倒多了幾分成熟,像經歷過大風大浪一樣滄桑。
「我也說不出那種感覺,但是卻能感覺身上的熱血在快速流動著,即使在風平浪靜的時候,都澎湃激昂得快要涌出來;現在沒有不快樂,但那股熱烈的感覺卻慢慢變得溫暖,我不明白也不知道那種溫暖會不會慢慢變得平淡,然後就停止流動變成一潭死水……」
「玄兒,找個時間咱們到海邊玩一遭……」
白藏還在說,殷小玄便開始搖頭。「不是去玩耍而已,那是我生活的全部……岳老大來匆匆去匆匆,我才發現,我好想知道他們的消息、又發生什麼新鮮的事。連海翔號為什麼停留在江南,我都得靠別人來告訴我,教我怎麼能夠不悶呢?」
她是不是太貪婪了?又想要和白藏在一起,又想要到處去游歷……
「對不住,玄兒,白家的基業在這里,還有一大家子要養,不能放下一年半載……」
殷小玄再一次打斷白藏。「不是你對不起我,是我對自己選擇之後的決心不夠堅定,我真討厭這個樣子,一點都不瀟灑快意!啊--」她大喊一聲,用力發泄著。
叫完之後,她回過頭來,恢復平時驕蠻任性的模樣,嘟著嘴,眼珠子咕溜溜轉著,彷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白藏望著這樣努力振作的殷小玄,有一種心疼,有一種愧疚,扭結在一起,讓他感覺心中愛意又再增生。
這樣的生活他習以為常,但她卻不然。就像她說的,她是一只自由自在、不知道被風吹到何處去的小蜘蛛。
一想到此,看著她,他突然又想起了犧牲一切的娘……
「這值得嗎?為了另一個人,值得嗎?」白藏讓藏在心中多年的話月兌口而出。待發現自己說了什麼,他吃了一驚。
沒感覺到男人的心思,殷小玄因為他的問題而搖頭晃腦。「呵呵,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放在秤上量的,我只知道我不想要後悔,而如果我現在離開你,我一定會後悔的!」
她笑了一下,使了輕功往水面上飛過去,她不喜歡煩惱,今朝有酒今朝醉,到處逛一逛也許會讓她心情好一點。
被留在原地的白藏,卻望著她的背影沉思起來。
看著三少女乃女乃離開了視線,慶幸她應該不會打自己的注意,如意倒了杯茶,捧著蓋碗奉給白藏。
白藏優雅地掀開蓋碗,上好的祁紅茶香撲鼻,他喝了一口便放下,若有所思。「如意……」
听見主子傳喚,如意踏了一步上前來。「三少爺有什麼吩咐?」
「如意也會像少女乃女乃這麼想嗎?」
沒想到主子會這麼問,如意想一想,搔了搔頭。
「以前在大街上餓肚子乞討,又被人看不起︰現在的日子吃得飽穿得暖,又跟在三少爺和陶總管的身邊學著做生意,這些都是如意當年想都不敢想的……如意祈求能繼續服侍三少爺便心滿意足了。」
可是這樣的生活並不能讓殷小玄心滿意足……
「如果如意托生在大戶人家,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又會怎麼想?」
如意看主子問得認真,自然是不敢怠慢,但他花了許多時間,左思右想,想象自己要做什麼都可以,可是……
「如意無從想象起,請三少爺見諒。」如意跪下為難地說道。
他真的很滿足現在的生活,也沒想過要有改變,平安順利的日子誰不愛,莫非三少爺是想趕他走嗎?
一想到被揀回白家前的遭遇,如意便打著哆嗦。
「如意起來,別想太多。」
看著小僮跪下,白藏突然理解了。他苦笑了一下,為了自己剛剛發現的事實,釋懷的同時也覺得悲哀。
「那是我無從想象的自由啊!」
他是個重然諾之人,一旦答應了必會做到,振興白家是父親的遺願,白家的事他責無旁貸。
白藏再度閉目沉思。
煩死自己也不會開心點!
「去哪兒好呢?」
殷小玄不知不覺來到白藏生母所居之處--纏築,熟悉的景致映入眼簾,小女人重重擊了掌。「既來之則安之吧!」
懶得開門,她雙腳輕微用力,向上一跳便翻過院牆,一走進纏築,她的雙眼又定在那一張美人圖上。
自從白藏帶她來過之後,她便常常偷偷拜訪這里,有時候什麼都不做光是發呆,也覺得很幸福開心。
尤其是圖畫中的美人栩栩如生,帶著一種清靈神韻,更是讓她著迷。
雖然白藏從沒有告訴過她,但是她知道這個女子便是他的母親,他們長得一樣漂亮,五官又神似,瞎了眼才會分不出來。
殷小玄賊賊一笑,推開窗,往窗台邊一坐,卻是望著房內。
「虎哥哥的娘,好久不見,我最新的發現是我還是有點小兒女的心思的……」殷小玄對著牆上的畫說道。
一這麼想,她便盡情看著那張肖似白藏的臉。
「虎哥哥的娘,我好喜歡-兒子呢!他居然問我留在他身邊值不值得,-評評理,是不是好好笑?」殷小玄羞紅著臉問道。
美人兒沒有回答,但笑容卻好像變得更加慈祥。
「不是什麼東西都可以拿來比的,虎哥哥又不是柴米油鹽醬醋茶,他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呢!一個做買賣的人,怎麼會不懂這種道理呢?虎哥哥的娘,-覺得我要告訴他嗎?」殷小玄再問道。
唉唷!白雲居只有虎哥哥的娘這麼一個女孩子,她也不能到街頭巷尾去大肆宣揚這種事吧?所以她只好每次都來問她。
不知道虎哥哥的娘會不會覺得她很煩,最近三番兩次來找她?
「虎哥哥的娘,-也說說話嘛!憊是-覺得我很煩啊?」
女孩兒家的心思多如繁星,而剛識得情愛之事的殷小玄,每逃詡有好多的情感、好多的新發現想要和人分享。
「我知道白藏生得很好看,個性又好,見過面的女孩兒都喜歡他,我可是聰明伶俐的很,全看在眼底,連笑紅居里的姊姊們大半也傾心于他,我又怎麼好向她們傾訴?只好每逃詡來找——!
「況且,虎哥哥的娘,我偷偷的希望,白藏……不,應該說是白虎,是只屬于我一個人的!」
扒呵呵,她也希望白雲居不會再有別的姑娘,她很慶幸就她一個人可以看到白藏的各種面目。
「虎哥哥是我一個人的虎哥哥,除了虎哥哥的娘和我自己,我才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他私下的面貌呢!」
扒呵呵,在這兒和虎哥哥的娘說話,什麼都不用顧慮,也不用擔心會有人笑話不害臊,真好!連她偷偷喚白藏為「虎哥哥」都可以呢!
「虎哥哥的娘,我好喜歡-的兒子,最喜歡他一個人了!」殷小玄笑語。
牆上的美人仍舊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