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之淚 第十章
心口無形的疼,遠超過胸部傷口的痛,迅速地散遍東山道也全身的每一處,刺痛著每一根神經。那一聲聲的低訴哭泣,像是一把把無形的利刃,狠狠地劃在心口上,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你真的是一個狠得下心腸的男人。」一個低沉的嘆息聲,在他耳邊響起。
東山道也緩緩睜開眼,眼楮瞟向站在床邊的拓村澤明。
「你每天听著她來你床邊哭、對你說話,難道你一點都不心疼嗎?」拓村澤明愁苦著一張臉,詢問著他的感受。
東山道也望向玻璃窗,此時厚重的窗簾已經拉上,看不到外面的動靜,「說不心疼是假的。」
「那你……又為什麼……」
「澤明。」東山道也將目光調回到拓村澤明的身上,「如果我不隱瞞我已清醒的事,是沒辦法引誘本田道夫出現的。」
「可是你這麼做,真能確定引得出本田道夫嗎?」他實在不太能確定。
東山道也勾勒出一抹淺淺的笑,「會的,我相信他會出現的。」他頗具信心的說。
瞧他這麼自信,拓村澤明也不便說些什麼了,「好吧,我相信你的認定。」
「對了。」東山道也倏地轉了一個話題,蒼白的面容上,也換上一層凝肅之色,「大龍安史他……還好吧?」雖表現出一副淡然的樣子,但他的語氣之中,不難听出他對大龍安史的關心之情。
拓村澤明輕吁口氣,「還好,他也是非常關心你的病況,每天站在玻璃窗外看你。」
「那他的判刑……」
「我岳父說,因為他是被本田道夫逼迫而催眠若嵐行凶,雖算是幫凶之一,不過他願意出面當污點證人,所以他會被從輕判罪。」
听到這樣的答案,東山道也的內心松了一大口氣,「那就好。」他輕輕地說著。
「道也。」拓村澤明一臉認真的注視著他的面容,「其實,很早之前,不,應該說你根本一直都知道你並不是個孤兒,且多少也知道你父親的行蹤,對不對?」
東山道也沉默了下來,沒有吭聲。
「我已經從你父親那兒,听到一些有關你小時候的事情了。」
必憶過去,東山道也忍不住低嘆著,「雖然七歲離家時還是個小阿,但是,多少我還是知道一些,也對那時有所印象。」
「那你恨他嗎?」
「這無所謂恨不恨的問題。」東山道也說得十分平靜,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對于過去,我已經無心去對它產生任何的心情波動。」
拓村澤明多少能了解一些他此時的感受,「但是這些天,我能感覺得出來,他真的很關心、擔憂你這個兒子,也希望你能認他這個做父親的。」
東山道也又陷入沉默。
「道也……」
「其實,這二十多年來,我早已經習慣沒有父母親在身邊的日子了。」東山道也愈說,心情也開始往下沉,「我才沒有去查他現在的生活狀況,不過我沒想到,二十多年後的今天,我才知道我竟然有一個妹妹,而且,還是若嵐……」
「若嵐並不是你的親妹妹。」拓村澤明很快地打斷他的話,將之前自己所听來的事實說了出來。
「若嵐不是我的親妹妹?」
拓村澤明點點頭,隨即將大龍安史告訴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
听著這些事情,東山道也沉落的心漸漸輕松了起來。
「你說的是真的嗎?」東山道也不太確定地問著,想再尋求一個更肯定的答覆。
「我才沒那種閑情,開你這重傷病人的玩笑。」
「若嵐不是我的親妹妹……」喃喃地自語,東山道也原本完全沉重的心,旋即被興奮漲滿了。
看到他嘴邊不自覺泛起的微笑,拓村澤明忍不住地揶揄了一句,「你很開心嘛。」
東山道也斜視了他一眼,心知肚明他此刻心里在想些什麼,「你似乎很幸災樂禍?」
拓村澤明聳聳肩,「我可沒這麼想。」他才不承認哩!
「不論你有沒有這麼想,」東山道也顯得有些疲累地闔上眼,「我現在很累了。」言下之意是他想休息,要拓村澤明Getout。
拓村澤明本想再說些什麼,但是東山道也卻用此當借口,避開這個話題,而他的確也是重傷未愈,是該多休息。
「好吧。」他只好把到口的話吞了回去,「你好好休息吧,若有什麼動靜或消息,我再來告訴你。」說完,他人便悄聲地離開了。
夜深人靜,醫院內各角落都呈現一片寂靜。
冷若嵐躺在病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滿腦子依舊回蕩著東山道也的身影,還有對他的擔心。
今天她的傷口在醫生的觀察下,終于拆線了,而明後天若無大礙,她就可以出院,但是躺在加護病房的道也,卻仍是一點好轉的狀況也沒有。
他何時才能好轉醒過來?這一點令她的心一直揪疼到現在。
今晚,沒有任何人陪著她,只有她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在這里,因為唐瑞杰他們全去警局忙了。現在她一個人面對空無第二人,冷冰冰的病房,內心油然升起一股濃厚的寂寞空虛感。
忍不住的,她起了身,決定下床去看看東山道也。
然而,當她才出病房,往加護病房走去時,遠遠便見到走廊轉角處,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快速地閃過去。
冷若嵐一怔,直覺那道黑影有某種不良企圖,而那道黑影閃過的方向是加護病房!
「道也!」她驚呼一聲,閃過腦海的念頭是覺得他會有危險。
不敢有任何遲疑,她加快腳步,直往加護病房奔去。
一到加護病房的門口,她整個人都怔住了。
本田道夫竟出現在東山道也的床邊,手里還拿著一把槍,而槍口正對準他的頭部。
「住手!」她低聲地對本田道夫吼著,制止他開槍結束東山道也的生命。
本田道夫才正要扣動扳機射殺東山道也,卻因為她突然出現發出的低吼,停止了手指扣動扳機的動作。
「是你?」他轉過身,迎視上她著急的神色。
「你想做什麼?」冷若嵐微喘著氣,帶著謹慎戒備的心睨視著他。
「我想做什麼?」本田道夫眉頭一挑,冷笑出聲,「你以為我還想做什麼?」
「你……」她沉著聲說出她的警告,「放了他!」
「你說放我就放?」
她雙手緊握成拳,瞪著他,一副準備動手的姿態,「如果你不放,休怪我殺了你。」她最嚴重的警告話語已出了口。
她絕對不能再讓道也受到任何傷害了,就算拼了自己這條命,也要保護道也。
陰冷的笑聲,連續不停地自本田道夫的嘴中溢出來,「你要殺我?你有什麼辦法殺得了我?」說著,他對準東山道也的槍口,突然轉了一個方向,朝向她。
冷若嵐身子一僵,一把冷汗直逼了出來。
是啊!她手中沒有任何武器,如何能夠殺得了他?她都還沒有把握,一定能夠閃過他槍里的子彈哩!畢竟她現在身子才剛復原,還沒有太充裕的體力和身手去和他搏斗。
「我看我還是先解決掉你,再來了結東山道也。」他的眼神布滿了殺氣。
「放了她。」就在本田道夫要扣動扳機射殺冷若嵐之時,一個低低的陰冷聲音,自他的身後響起,「不然休怪我的動作會比你更快,而在你頭上開一個洞。」
本田道夫整個人倏地僵硬,這個聲音……冷若嵐也是一陣驚訝,一雙大眼直直盯望著突然清醒過來的東山道也,他不僅坐起身,而且手中還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槍,對準本田道夫的腦袋。
「道也?!」她驚喜地喊出聲,滿腦子立即浮滿一個意識——道也醒了!
「你……」本田道夫驚訝地動也不敢動,一時之間被他倏地清醒過來,還拿槍指著自己而嚇住。
「把槍放下。」東山道也以低低冷冷的語氣,命令著本田道夫。
一把威脅的槍在他身後,本田道夫也只好乖乖把槍放下,慢慢轉身面向東山道也。
「沒想到你是佯裝昏迷,騙我出現。」這時,他從愣嚇中驚醒回來,並意識到東山道也的計劃。
東山道也淡然一笑,「你現在才知道未免也太遲了些。」
「你……」本田道夫氣憤得額上青筋暴出,但卻不敢輕舉妄動,生怕一槍就被東山道也結束自己的生命。
東山道也輕咳了兩聲,由于剛才猛地起床,牽動到胸口的傷而隱隱作疼。
「若嵐。」他用另一只手按著傷口,對冷若嵐說︰「快去通知澤明過來抓人。」
冷若嵐從驚喜中回過神,「喔。」應了一聲,她便轉身欲步出加護病房。
眼看他即將因冷若嵐的通知,而落得被捕入獄的下場,本田道夫可急了。
情急之下,他也顧不得太多,咬著牙,他放手一搏,決定賭個運氣!
他倏地撲上前,先用力撥開威脅自己的槍口,再使出全身的力氣,手臂一伸,勒住東山道也的脖子,讓東山道也動彈不得。
東山道也本要閃避,以他的身手,他可以輕松閃開本田道夫的鉗制,甚至還可以反制住,但是,苦于他傷口未愈,身子又虛弱得很,根本沒多大的勁力去和本田道夫搏斗,反而被本田道夫鉗制住。
「道也!」看到這突發的狀況,冷若嵐才要踏出病房門的腳步又收了回來,準備上前救東山道也。
「別過來!」就在她要沖上前的同時,本田道夫也搶過東山道也的槍,讓槍口直抵住他的太陽穴,「你只要敢輕舉妄動,我就一槍打死他!」
「你……」受到這樣子的威脅,冷若嵐不敢亂動,連呼吸都不敢多喘一下,「你想怎麼樣?」
「怎麼樣?」本田道夫冷邪地笑出聲,其中還夾帶著他的得意。現在情勢逆轉,可是對自己有利得很。
「本田道夫。」東山道也喘著氣月兌視著本田道夫,「你要我死可以,但是你絕對不準動她一根寒毛。」剛才和本田道夫搏斗時牽動了傷口,痛得他冷汗直冒,英氣十足的濃眉也緊緊地糾結在一起。
「你想死?」本田道夫用著不屑的譏嘲笑容,低低地斜視著他,「你以為我會這麼便宜你,一槍送你上西天嗎?」
「你……」東山道也狠瞪著他,內心起了一陣不好的預感。
一道邪惡的念頭,閃進本田道夫的腦子。
「我不會就這麼便宜你們的,你們可是讓我身敗名裂的罪魁禍首。」他邊說邊用拿著槍的手,拔除插在東山道也身上的所有醫療管子。
被他用力拔除身上的醫療管子,痛得東山道也臉部的五官都糾在一起,並不斷低低地倒抽一口氣,想藉此減輕一些疼痛感。
「本田道夫,你住手廠冷若嵐在一旁看著,緊張得大喊,望著他這般痛楚的面容,她的心也是揪痛著,為他心疼。
本田道夫不理會她的叫喊,只是對著東山道也低聲地吼著,「給我下床!」同時他再將槍口對準東山道也的太陽穴。
東山道也無奈,只好听從他的話,強忍著全身的痛,緩慢地下了床。
「走!」拖著他沉重的身子,本田道夫再次命令著他,接著,再拖著他步出了加護病房。
「道也……」冷若嵐亦步亦趨地跟上前去。她很想出手救東山道也,但是也很怕本田道夫抵在他太陽穴上的槍會比她的動作更快,她可不想拿他的生命作賭注啊!
緊張地跟上去,她的額頭不斷地滲出冷汗,再看東山道也胸口所包扎的白色紗布,已滲染了紅色的鮮血,還有本來插著醫療管子之處,也因本田道夫用力的拔除,不斷的流出血染滿衣服,這一切看得她的一顆心是揪痛不已。
冷若嵐一路小心的跟著他們,來到了頂樓天台。
「本田道夫。」東山道也汗水淋灕,忍著全身痛楚地問著,「你究竟想做什麼?」雖是這麼問,他內心卻差不多猜測到本田道夫的想法。
「我不想做什麼。」本田道夫囂張地笑說︰「我只不過想和你們玩玩死亡游戲而已。」
「本田道夫!」听到他開了口,冷若嵐急急地插話進來,「只要你放過道也,你要我怎麼做都可以!」她試著和他談條件。
「是嗎?」本田道夫的眼光瞄向冷若嵐,「為了保他一條命,你連命都可以不要?」
「沒錯。」毫不猶豫地,冷若嵐斬釘截鐵地回應。
「好!」本田道夫狂妄的笑聲更加陰險,「那你就從這里給我跳下去!」
她稍稍一怔。他要她跳樓?
「怎麼?反悔啦?」他看到她臉上閃過的遲疑,遂出聲激她。
她回過神,「我不會反侮,只怕我跳下去,你也不會放過道也。」這是她最不放心的一點。他這種人,才不可能是一個言而有信之人。
「你不相信我?」本田道夫冷哼一聲,「那我只好現在一槍解決這小子了!」說著,他作勢要開槍。
「住手!」她緊張得大叫,制止他的行為。
「你決定要跳了?」
冷若嵐沒有吭聲。事到如今,她似乎沒有選擇的余地了。
「若嵐,」東山道也看得出她的決定,遂低喊著,「別理他的話,也別管我了。」
她搖搖頭,「我不能不管你。」
「你別傻了!你不必為了我,送掉你自己的命,這並不值得。」東山道也勸她打消念頭。他可不要她這麼做,要他看著她為救自己一命,而選擇跳樓自殺,他不允許她這麼做。
「值得的。」冷若嵐語氣雖平,但卻飽含了她堅定不移之意,「為了你,做什麼事情,我都覺得值得。」
「若嵐……」接觸到她眼中所傳達給他的堅定,還有那隱含的深情,他的心中起了一陣不小的激蕩。
原來她對他還是有著一份感情存在。
「道也,你听著。」冷若嵐凝著一張臉,又溫柔又深情,以再正經不過的口吻輕輕說著,「我們是親兄妹的事實雖無法改變,但是請你相信,在事實還未發現之前,我是愛你的,然而這份感情卻是道德倫理所不能允許的……」
「不,若嵐,我們其實……」
「希望我們下輩子還能再見,同時也不會再是兄妹。」她聲音喑啞了下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我真的希望……我們能夠相愛一次。」吸著鼻,她盡量忍著淚水不使其落下。
「若嵐……」
冷若嵐不等東山道也的話出口,立即轉開視線.嚴肅地對著本田道夫說︰「本田道夫,希望我跳下去之後,你會遵守你的承諾,放了道也,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了你的。」她最後一句,像是在發著誓,也像是在下著詛咒。
本田道夫皺緊眉,顯出不耐的神色,「廢話少說!你再不跳,休怪我反悔一槍斃了這小子。」
冷若嵐深吸口氣,再次面朝東山道也,給了他一個淒美的笑容,「道也,再見了。」
「若嵐,不要……」他很想上前阻止,但虛弱的身子根本掙月兌不了本田道夫的鉗制。
冷若嵐還是維持她的笑容,對東山道也做了最後一次的深情注視,牢牢將他的身影,深烙在自己的腦海中,然後很不舍、很不舍地提起所有勇氣,不給自己有任何遲疑的機會,轉過身,她小跑步的奔向矮欄,爬站上去。
她張開手著,閉上雙眼,讓晶盈的淚珠滑下,同時,身子也往前傾,向距離自己有二十五層樓高的地面墜落而下……「若嵐……」東山道也的嘶喊聲隨著她下墜的同時,響亮地劃破空氣,回蕩在四周。
他的心隨著她的墜樓,在瞬間死去。
他的淚,再次為她而落下。
他居然保護不了若嵐,反而讓她為救自己而死……雙腿已無支撐的力氣,東山道也跪倒在地。
「你殺了我吧。」他喃喃地對松開他的本田道夫說著。
現在,他只想和若嵐一起死去。
本田道夫冷笑一聲,「沒想到你也這麼想死。」
「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東山道也的聲音,由喃喃低語轉化為最後的嘶吼。
「好!」本田道夫點點頭,「既然你也想死,我就成全你。」他才不管自己剛才對冷若嵐的承諾,拿起槍對準東山道也要扣動扳機。
突然另一個槍聲響起,本田道夫哀叫了一聲,沖擊力使他痛得松開手中的槍,他轉過頭望去,只見遠處樓梯口,站著一個身影。
「他媽的!」拓村澤明臉上布滿肅殺之色,手申的槍口對準本田道夫,「居然敢殺我兄弟,你他媽的是嫌自己命太長啦?」
手中失去有力的武器,反被另一個人用槍威脅著,本田道夫嚇得手足無措,一個字也吭不出來。
「真想在你身上開槍將你打成蜂窩。」拓村澤明跨步向前,逼近本田道夫。
「你……」
「你什麼你!」一逼近他,拓村澤明狗不及防的一拳狠狠擊中他的下巴。
本田道夫哀叫一聲,還沒來得及反應,又被拓村澤明狠狠接了幾拳,倒在地上,而拓村澤明連續幾腳的踢踹,痛得他連哀叫的力氣都沒有,最後昏了過去。
「王八蛋!」拓村澤明忍不住又踢了一腳.「不多揍你幾拳、踹你幾腳,我不甘心!」接著,他轉頭對著跟自己上樓來的幾名手下交代,「把他給我拖去警局。」
「是。」幾名手下乖乖領命,立即將本田道夫帶離現場。
「道也。」拓村澤明此時蹲,看著雙眼無神、神情呆滯的東山道也,「你還好吧?」老天爺!他看到什麼啦?天大的新聞,道也、道也居然哭了!
「若嵐……死了……」東山道也喃喃低語,「她為了我跳樓……于脆也殺了我吧……」
拓村澤明怔住,「殺你?我瘋啦?」
「若嵐死了……」
「若嵐死了,你就沒活下去的意義啦?」
東山道也沉默了下來,默認拓村澤明的話。
他大嘆口氣,「老大,你還真愛慘那個智障兒了!」
東山道也仍是不作聲。
「先下樓吧!」拓村澤明伸手攙扶著他起身,「要死也等下樓再死。」
而東山道也則是乖乖的,任由他扶下樓去。
「道也。」才一走回加護病房門口,一個輕輕的低喚聲,從東山道也的面前不遠處飄傳過來。
他一個驚愣。這個聲音……猛一抬頭,只見冷若嵐被唐瑞杰攙扶著,出現在他面前。
「若嵐?!」
「道也……」冷若嵐在剛才經歷過死亡邊緣,現在再見到東山道也,一股莫名的激動刺激著她的淚水滂沱流下。
「若嵐,你……」老天!若嵐居然沒死?!東山道也訝異極了。
「很奇異若嵐沒死吧?」在旁邊的拓村澤明賊兮兮地笑了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
「和你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弟,我也被你的聰明污染了。」拓村澤明愈說愈得意,「我剛和瑞杰從警局來醫院時,正好看到本田道夫抓著你往樓上去,我和瑞杰心知不妙,所以我急急忙忙地就跟著你們上樓,躲在一邊伺機而動。」
「我則是去一樓,我心想本田道夫一定會對你和若嵐不利,而且你們又被逼上頂樓,便直覺想到會有跳樓之事。」唐瑞杰接著說下去,「所以立即要急診室的人員。把所有的床墊、氣墊全部拿出來,墊得厚厚的,做必要的防備措施。結果,還真的被我料中,看到若嵐跳下樓來,不然,後果還真不堪設想。」說起當時的情景,他忍不住捏了把冷汗。
听到這樣的解釋,東山道也為當時的情景做了一個想像,他緊張得屏住氣息。
拓村澤明呼口大氣,「還好,一切都沒事了,本田道夫那該死的王八蛋也被抓去警局,他準備被定罪吧!」
「但是……」東山道也此時出聲地補充了一句,「如果現在不把我扶回病房,找醫生來診治,我看我就會有事了……」
經他這麼一提,大家才把焦點轉了回來。
「老天!我可忘了!」拓村澤明倒是真忘了,看著東山道也一身都染滿了血,臉色蒼白得嚇人,不敢再多說些什麼,立即扶他回加護病房,並且找來護士及值班醫生治療。
被如此折騰下來,夜晚也飛快流逝而去,窗外的天色,呈現一片灰蒙蒙的魚肚白。
病房內,只留下東山道也和冷若嵐,在治療完畢之後,他躺在床上,緩緩對坐在床邊陪著他的冷若嵐,解釋自己和她並不是親兄妹的關系。
听著這番解釋,她的嘴角漸漸地往上揚升,等到他結束解釋,嘴角已揚成一個開心的笑容。
「這些事不會是你編來騙我的吧?」雖開心,但是她依然沒忘了要再尋求更確切的肯定。
他淡淡地泛著微笑,「我有什麼需要或目的,要對你開這種嚴重的玩笑嗎?」他反問了一句。
再一次得到肯定的答案,她的笑容更加燦爛,猶如春天的初陽般溫和卻亮眼。
「你很喜歡听到這個答案?」他用溫柔的語氣輕輕地問。
冷若嵐遲疑了一下,表現出她最坦承的一面,「我非常喜歡听到這個答案。」
「為什麼?」他明知故問,想再次听到她之前為了救自己而跳樓時,對他所說的那些愛語。
「因為我愛你。」她毫不考慮,也不加掩飾,明明白白地直言出來。
再一次听到她的告白,東山道也的心依舊受到了很大的震蕩,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漣漪。
「你是認真的?」
「我是認真的。」她深情不悔地凝視著他,「不然,我不會為了你,而寧可失去我的生命。」她邊說邊主動的握住他的手。
「若嵐……」他情緒是激動、感動的。沒想到自己長久以來愛她的心終于有了回應。
「在我的心里,已經沒有人可以取代你的位置了。」
「那Chthy呢?」他還是不太放心地多問一句,畢竟活人總是斗不過已逝去的人,但再怎麼說,他還是在意這一點,也奢望自己真的已經完全取代Cathy的位置。
她仍然笑著,「他在我心中已經成為過去的愛戀。」她停頓一下,「我想我還是會想念他,但是,我不願因為想念他,而放棄我眼前最重要的人。」她很認真的說。
他反握住她的手,緊緊地握著,「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是什麼嗎?」
冷若嵐搖搖頭。
「我想吻你。」
她笑得連眼楮都眯了起來,「可是,你得要告訴我,到底是誰傷了你,對你開槍的?」這一點,一直是她最想知道的一件事。
「這件事我想你知不知道,」東山道也柔柔地笑著,「已經不重要了,事情已經過去了,就讓它隨風而逝。」
「可是……」
「別再問了。」他的手微微使力,將她的身子往自己身前一靠,「我現在只想告訴你,我忘了說我也是愛你的。」
「道也……」
東山道也不等冷若嵐再說下去,便湊上前吻住了她的唇,給她一個纏綿狂熾的吻。
是的,就讓一切都隨風而逝吧!若讓她知道是誰傷了他、誰又傷了她,事情可是會沒完沒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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