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俏太醫 第六章
這一天,邵譯嘉並沒有到皇太子的寢宮外踫釘子,因為她生氣了。
她既氣皇太子輕忽,也氣項東流坦白,更氣的是自己隱約覺得他說的對。
一直以來,她都太依賴旁人給她出主意、作決定。
久了之後,她反倒沒有自己的看法和意見。
許是知道她的不悅,所以太子撥了兩名宮女代替納蘭照顧她的生活起居,可是她有些賭氣,連晚飯也不用了。
早早就上床睡覺,翻來翻去卻睡不著,眼淚偷偷的沾濕了枕頭。
兩個宮女知道她不痛快,倒也不多勸,收拾好屋子就走了,只剩下她一個人在裝飾華麗的屋子里。
邵譯嘉煩惱的睡不著,于是爬起來坐在床上發呆,突然听見咚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打在窗子上。
她狐疑的別過頭去,窗子依然關得好好的,月光將樹影投映在窗上輕輕的晃動著。
「是听錯了吧。」她搖搖頭,輕輕的咕噥了一句。
可咚的又是一聲,這次清晰得不像是听錯。
她坐在床邊穿好了鞋,披上外衣,走到窗邊去看個究竟,然後推開窗子,探頭往外面看去。
只見棘爽月手里拿著幾顆石子,正一上一下的拋弄著,看他的樣子似乎隨時都要再扔一顆過來。
「做什麼?」她本來想把窗子關上,不理他。
可是這個夜這麼樣的寂寞,她又不想一個人。
「你在干麼?」
都是多嘴的宮女,她不吃飯,哭了一個晚上又怎麼樣,干麼急著跟他講?
唉他有一些些罪惡感。
「沒干麼,想納蘭。」她老實的說。
「要不要出來走走?」他走到她的窗邊.隨手玩弄著那株山茶。
「都這麼晚了。」他不用睡覺嗎?
「就是晚才好。」他露齒一笑,「遇不到別人,也清靜些。」
邵譯嘉想了一想,還是覺得不妥。
「來吧。」他朝她伸出手,燦然的笑容動搖了她的決心。
「好吧。」她才一答允,他的上半身就越過窗台,將她從室內抱了出來,讓她站穩。
她窘紅了臉,低聲道︰「我可以自己走出來。」
他怎麼抱她抱得那麼自然?
「這樣不是比較快嗎?」他聳聳肩,與她並肩而行。
他們在月下漫步,彼此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沉默了好一段時間後,卻又不期然地同時開口——
「我……」
「你……」
「你先說。」
「你先說。」
憊真巧呀,他們不說話則矣,一開口就搶著說。
棘爽月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她先說。
她搖搖頭,「還是你先說吧,我沒什麼事。」
其實她本來想說,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或許她真是太依賴納蘭了。
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妥,還是吞了回去。
「喔,那我也沒什麼事。」
棘爽月本來想為下午的魯莽批判跟她道歉,想想又覺得似乎沒必要,所以也把話吞了回去。
「喔。」她有些失望的垂下了頭,心里也不大明白自己到底在期待什麼。
「你明天上醫官院去,可別露出這種表情。」他突然說。
「什麼?」哪一種表情呀?
「就是一副可憐兮兮、怯生生的樣子。」他接著道︰「這樣別人會覺得你好欺負,不把你的號令當真。」
沒了納蘭,她在醫官院恐怕也難過了。
「我哪有呀。」她小聲的反駁,「我才沒有可憐兮兮的。」
「你就是有。喂,來個凶惡一點的表情。」棘爽月鼓勵的說。
「啊?」邵譯嘉愣了一下,「凶惡的表情?」
「像這樣。」他決定先給她做個示範,露出凶狠的眼神,冷颼颼的瞪了她一眼。
她退了一步,明顯的表現出來她覺得他好可怕呀。
「看吧,光這樣你就怕了,有效吧。」他得意揚揚挑著眉,「快,跟著做。」
邵譯嘉點點頭,鼓起勇氣努力的把眼楮瞪大。「這樣行嗎?」
「不行不行!一點都不凶惡,搞不好人家還以為你在拋媚眼。」他拼命的搖頭,「再凶一點,把鼻孔張大一點,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她努力的想達到他的標準,拼命的在臉部表情上加油。
「對了對了,嘴巴抿起來,嘴角往下垂,下巴抬高一點。現在,用力的哼一聲!」
她依言哼了一聲,果然看起來凶狠多了。
「唉,我要瞪到什麼時候?好酸哪!」她眼楮酸,鼻子也不舒服,嘴巴更是難過。
「多練習幾次就習慣啦。」棘爽月忍不住因為她認真的怪模樣而覺得好笑。
她嘟著嘴抱怨,「早知道當官這麼累,我就不當啦。」
「你要學的還多著呢。」他站在她身後,把手放在她的肩頭上,將她往前推了幾步。「來,走幾步路給我看看。」
她一臉迷惑,「走路?為什麼?」
「有凶惡的表情還不夠,更要威風八面的走路,會擺架子,這樣人家才會怕你。」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她听話的往前走了幾步。
「呃,當然是因為跟在太子身邊,見多了嘛!」他隨口敷衍,「來,再多走幾步,雙腳張開一點,步子邁大一點,胸膛挺起來,下巴往上抬高。」
「太子平常都是這樣子嗎?」她好奇的問。
「當然不是。太子為人謙和恭良,待人更是溫和有禮,人品簡直好得沒話說。」他還豎起大拇指來強調他的話很可靠。「我說見多了是指太子身旁的那些人。」
「是嗎?我倒不覺得。」邵譯嘉不滿的說︰「他把我攔在門外,存心叫我罰站,架子大得很,還隨便亂判案,簡直是糊涂透頂。
憊有呀,在鬧市里大擺車駕,擾亂百姓生活,一點都不體恤旁人,這樣的人人品哪會好呢?」
卑一說完,她唉唷了一聲,模著頭道︰「你干麼打我?」他突然敲了她的後腦勺一下,痛死了。
「沒事,我打蚊子。」棘爽月假意看著手掌,「哇,好大一只蚊子呀。」
她狐疑的看著他,還是說了句,「喔,謝謝你。」
「不客氣。」他臉上笑咪咪的,心里卻罵得要死。
原來這丫頭在心里把他貶得那麼低,一副瞧不起他的樣子,哼。
「明天你就這樣去辦公,包管沒人敢惹你。」
「真的嗎?」她半信半疑的,「這樣大家就會听我的話了嗎?」
「那當然。你架子一擺出來,說有多威風就有多威風,那些芝麻官還能不怕嗎?」
「真希望這招對皇太子也有效。」她一臉希冀的模樣。
「哈。」他忍不住發笑,「搞不好真有效也不一定。」是真的很有「笑」。
「你不知道,」她有些煩惱的說︰「皇上給了我三個月幫太子治病,時間一天天過去,太子至今還不肯見我,我怎麼幫他治病呀,唉。
「我真不明白,他到底是討厭大夫,還是怕看大夫?有病不讓人家看,那怎麼會好呢?」
「閉嘴啦。」棘爽月突然有些惱怒,「你懂什麼。」
案皇不會這麼不給面子,完全不顧他的感受,就跟這個女大夫討論起他的隱疾來了吧?
她知道他「不行」,還看得起他,把他當男人嗎?
邵譯嘉訝然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突如其來的怒氣是為了什麼。
「太子他……」他一咬牙,沉聲道︰「他的病不是病,所以大夫治不好的。」
听棘爽月這麼說,她無奈點點頭,「我也這麼想,這些天來我翻遍了醫書,就是找不著怎麼治好男色這種癥狀。」她滿面愁容,「我想這不是病,只是平常人不能接受而已。」
「誰跟你說我……他喜歡男人?」他惱怒的抓住她的手,「他當然喜歡女人,只是他、他……」
邵譯嘉睜著一雙澄澈的瞳眸,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他怎麼了嗎?」
「沒什麼!」棘爽月頹然的放開她,「晚了,你該回去歇著了。」
「你沒事吧?」看他突然神色大變,激動了起來,她忍不住擔心的問。
「沒事,你快走吧。」他突然怨聲一斥,「快走!」
邵譯嘉退了幾步,有點被他嚇到。「那你也早點休息吧。」
看她有些倉皇的跑開,棘爽月也明白自己嚇到她了。
他一拳捶在樹干上,「該死的!」
樹干受了猛力的震蕩,一片片葉子飄落下來,落到了他的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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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需要驚訝成這樣嗎?」棘茉陽笑咪咪的說,還順勢轉了一圈,展示她的新衣。
棘爽月接過宮女遞來的水巾,擦了擦嘴邊的茶漬,「我不是驚訝,我是被你嚇到了。」
棘茉陽走進來時,他正悠閑的喝茶,一看到她的穿著,嚇得把滿嘴的茶都噴了出來。
「你真是沒眼光。男人都一樣,不會欣賞。哼。」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的香肩,只到膝蓋的羅裙,要命的是那件薄紗里的雪白肌膚若隱若現,整件衣裳緊緊的貼住了她姣好的曲線,將她動人的體態全展現出來。
不只她,連她身後的六名宮女都是相同的打扮,只是顏色不同而已。
「你該不會穿這樣上朝吧?」父皇封妹妹為右丞相,其實是為了掩入耳目,他要重用的是宇文執。
「當然啦。」棘茉陽驕傲的抬起下巴,「父皇還贊我好看。」
全天下沒有一個人敢跟她說一句不妥、難看,只有那個狗膽特別大,長得一副棺材臉,老愛跟她唱反調,氣得她吃睡不下的混帳宇文執敢說她傷風敗行。
棘爽月偷偷的說︰「哇,連父皇都不敢惹你。」
「你說什麼?!」她听到了,大發嬌嗔的橫了他一眼。
「沒什麼。」為了活命,他連忙否認,「我說你今天怎麼會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她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看到她來他就知道自己八成又要吃虧了。
「我是給你送東西來的。」棘茉陽笑嘻嘻的一揮手,內侍們立刻抬進一口箱子。「你贊助了妹妹這麼多銀子,沒拿一些成品過來謝謝你,人家過意不去嘛。」
「謝了,我恐怕不需要。」他連忙拒絕,「放著就好,不用打開了。」
「你不要呀?那很可惜耶。」
「謝謝你的好意,我不要。」他要這些遮不住身子的衣服干麼?
「哥哥是男人,當然不會要這些女孩子的東西。」她眼珠子一轉,「可是我听說醫官院的新院使是個嬌滴滴的姑娘家,我想她一定會有興趣的。」
「什麼?」棘爽月大叫一聲,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不行!絕對不行!」
開什麼玩笑呀,邵譯嘉怎麼能穿這種衣服?她又哪來的膽子敢穿這種衣服?
他的表現讓在場的內侍和宮女們都忍不住偷偷的笑了起來,原來一向老成持重的殿下,居然也有發急的時候。
瞧他動作俐落的跳起來,活像扎了一根針似的。
棘茉陽不高興的挑起眉,「哥哥左一句這種衣服,右一句這種衣服,那是什麼意思?是看不起穿這種衣服的妹妹我嗎?」
「我的意思是說,這種衣服只適合身材好,長得漂亮的姑娘穿,平常人穿起來哪有你好看呢?」他連忙補救自己一時不察所犯下的錯誤。
「那就是說新院使又丑又難看,身材更是糟糕嘍?」她從容的往椅子上一坐,優雅的交疊著雙腿。
「全宮里的女孩子都穿這種衣服,就她沒穿的話,我要怎麼跟她說?」
她裝出一臉又抱歉又遺憾的樣子,用極為可惜的口吻說道︰「哎呀,院使大人,對不起得很,不是我小氣,不讓你穿新衣,而是太子殿下說你長得丑,身材也不好,穿了這衣服難看又浪費。」
「好好好。」棘爽月頭疼的舉起白旗,「你東西留著,我交給她就是了。」
這個女煞星真的是他妹妹嗎?
枉費他從小就疼她,沒想到出國念一趟書回來,欺負他的手段更高明了。
「哥哥,這又是你不對啦。」棘茉陽拿出一副教訓的口吻,「想父皇連封了四位女官,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事。
「再怎麼說我們四個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你幾時看過女丞相、女將軍、女院使、女巡按?既然我們這麼優秀而珍貴,彼此不認識不是很可惜嗎?」
「你說了這麼一大堆,意思就是要親手交給她?」直接說就好了,不用費那麼多時間,「不過她不在,她跟你不同,這個時候都在醫官院辦公。」
「那就是說我偷懶、不認真了?」哈,父皇說這個院使會是她未來的皇嫂,她一時好奇才借故來看看的。
沒想到人都還沒見著,哥哥就處處護著她了。
瞧她不過說了幾句話而已,就把他急得連椅子都坐不住。
「你是怎麼搞的?」棘爽月苦笑一記,「越來越伶牙俐齒,敢情天天練習是不是?」
棘茉陽還沒說話,小靈子就笑了出來,「殿下不知道,公主天天跟左丞相抬扛,口舌越發犀利,連皇上也說頭疼呢。」
「你話太多了。」棘茉陽啐了她一口,「好端端的提那棺材臉干麼?存心嘔我。」
棘爽月一是好奇,二是想轉移話題,于是問道︰「什麼棺材臉?」
「就是有人成天繃著一張臉,硬邦邦又死氣沉沉,平平板板的,跟棺材蓋沒兩樣。」她一想到就火大,「那王八蛋氣死我了。」
小靈子小聲的提點︰「殿下,公主說的是左丞相宇文執啦。」
棘爽月一臉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是他呀。」真是難得,居然有人有本事把茉陽公主氣得七竅生煙,他可算是棘萱國的國寶呀。
「殿下。」一名宮女進來行禮稟告,「院使大人回來了,正在外面等候傳召。」
他都還沒說話,項東流就已經習慣性的說︰「擋。」
殿下早已交代過,不管院使說什麼,總之把她擋在門外就對了,因此他很自然的就按照老規矩辦事。
「擋?」棘茉陽嬌聲道︰「慢著,為什麼擋?」
項東流怕極了這個公主,一听她問,也只好硬著頭皮回答,「殿下交代,只要院使求見一律擋。」
棘爽月伸出食指來,在空中晃了一晃,瞪了他一眼,「好兄弟呀。」
「為什麼?」棘茉陽可不解了,「難道院使來了這麼久,每次都被擋在門外?」
「呃……是。」
「搞什麼鬼?」她哼道︰「傳。」
來這麼久了,不會連病都還沒開始看吧?父皇的顧慮還真是有道理,就怕皇兄不合作,所以差她來看看。
可是話又說回來,如果院使至今沒見過皇兄,兩人應該不相識,那他剛剛在急些什麼?
「等一下,不許傳。」棘爽月認真的重復了一次,「不許傳。」
「理由是什麼?」
「我有我的顧慮,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釋。」他很少用這麼強硬的態度說話,就連棘茉陽都嚇了一跳。
她凝視著他,確定從他臉上看不出什麼蛛絲馬跡後,決定放棄。
事實上,她從來就不曾了解過這個皇兄。
表面上他似乎很溫和、柔善,其實他對任何人都保持著距離。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肯打開心胸接受別人,所以他沒有真正親近的人和朋友。
她看到的、父皇看到的、母後看到的,甚至是這些臣屬看到的,通通都不是真正的棘爽月。
他們看到的是皇太子,是棘萱國下一任的繼承者。
想到這里,她突然替他覺得難過起來。
「好吧,既然不許傳,那我自己去見她。」棘茉陽一笑,「殿下,這不需要你同意了吧?」
鞍他殿下?寶貝妹妹生氣了,她不知道他是有苦衷的呀,唉。棘爽月無奈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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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邵譯嘉?」棘萊陽拉著她的手,用一種很滿意的眼光上下打量著。
有些輕愁、有些天真,像是朵幽蘭,楚楚動人清雅細致,令人我見猶憐。
難怪父皇會生出想把她許給皇兄的念頭,她也覺得兩人非常相配。
「是的。」她點點頭,難掩惶恐與緊張。
在她面前的是真正的金枝玉葉,一個公主呵。她看起來笑意盈然,應該不是要來指責她瀆職吧?
「你眼眶紅紅的,剛剛哭過?誰欺負你了?」
「沒有。」邵譯嘉連忙搖頭。
她今天特意到褚家去找納蘭,誰知道他們卻說褚嚴華帶她回老家祭祖,已經不在京城,因此她沒能見到她。
想到莫名其妙丟了納蘭,她心里更是恨那個糊涂的皇太子。
「我想也是,沒有人舍得讓你受委屈。」棘茉陽挽著她的手,回頭交代,「小靈子,你們給我守著園門,不許任何人進來,我跟邵姑娘瞧瞧花兒去。」
邵譯嘉一臉狐疑的看著她,總覺得公主這麼和善有些奇怪。
她並不明白她的個性就是如此,開朗的一下子就能跟不熟悉的人熱絡起來。
「你瞧這花,以前看過嗎?」她指著身前一大片的淡紫花叢,笑盈盈的問。
邵譯嘉仔細的看了看,搖搖頭,「沒見過。」
淡紫色的花瓣中包圍著鵝黃色的小報瓣,形狀像只跳舞的蝴蝶。
「這叫蝴蝶花,我在格蘭斯念書的時候,屋外就種了一大片。」她伸手輕輕的撫弄著,「每年春天、夏天的時候都會開花,只要一開花,就像成千上萬的蝴蝶在花圃里跳舞似的,好美。
「可惜我帶了種子回來,卻怎麼樣都種不活。」
「咦?」邵譯嘉納悶的看著眼前燦爛茂盛的花圃,有點疑惑。
像是知道她的不解,棘茉陽解釋,「這花不是我種的。皇兄跟我討了種子去,瞞著我種了一年,上個月開花才叫我來看。」
她愛惜的撫著枝葉和花朵,「我壽辰的時候皇兄送了我一對玉如意、兩串紅玉香瑗攏,還有這一大片蝴蝶花。我覺得他給的太多了。」
「他卻說玉如意和香瑗攏是皇太子賞的,至于蝴蝶花是哥哥送的。」她側頭一笑,「我喜歡哥哥送的禮物。」
邵譯嘉感動的听著她說。
彬許她在還不了解一個人時,就對他妄下斷語是不對的。或許皇太子對納蘭的事是真的輕忽了,可是她也不該就這樣抹殺了他這個人。
因為太子的不合作態度,還有納蘭的事,不知不覺中她對未曾謀面的他生出了嫌惡之心,甚至有些賭氣的不想認真為他治病。
她忍不住因為自己的壞心眼而覺得慚愧,她想當個好大夫,可是一個好大夫不應該像她這樣,打從心里不想治一個病人。
「你老听我說皇兄的事,一定很煩吧?」棘茉陽挽著她的手,繼續前行。
「不會,以前我也有個哥哥。」
「以前?」她揚了揚眉,有些疑惑。
邵譯嘉眼光一黯,輕聲道︰「他過世了。」
「噢,真遺憾。」棘茉陽很同情的說︰「你們感情一定很好。」
「嗯,我哥哥也是個大夫,因為他所以我才想當大夫的。」
「原來如此,你哥哥的影響力還真是大呀。」她突然壓低了聲音,「邵姑娘,我不希望也像你一樣,這麼早就失去了哥哥。」
邵譯嘉眨著眼楮,一臉的不明白。
「我父皇要你進暢春園做什麼,你應該還記得吧?」
「嗯。」她點點頭,老實的說︰「可是我翻遍了醫書,就是不知道太子的問題該怎麼解決。」
「這麼說你已經知道我哥哥的毛病?」是真知道還是假知道?
「我覺得那不是毛病,只是一種癬好罷了,畢竟喜歡男人……」
她話還沒講完,棘茉陽便打斷了她,用更加小聲的音量說︰「老實告訴你,我皇兄的毛病是……」
她悄悄的在她耳邊說出,听得邵譯嘉面河邡赤,瞪大了眼楮半逃詡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