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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劍青萍 第七章  群雄大戰無生谷

作者︰雪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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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廣、雷鵬領著兩人,向南直走,不多時,果然找到一處出口,四人魚貫而入。

只見,此峽道兩旁高拔如刃,僅容一人通行,形勢甚是險要,四人進得谷中,舉目一望,只見前面一片桃林,整理得非常整齊,桃林中,偶有黃犬走動,顯然此處住有人家,不由同時一怔的。

就在此時,突听身後一聲冷笑!道︰「無生谷,自古有來無回,四位留步吧!」

四人聞一言同時一驚。

梅瑤麟霍然回頭,只見身後並立著兩個年青漢子,峽道入口兩側,寫著三個大字︰「無生谷」,卻是向著谷內。

眾人回頭一見石壁上的字,不由同時心頭一沉。

梅瑤麟心中暗自思忖道︰「原來無生谷就在這里,難怪萬象公子會將我兩個師兄因在這里,其目的乃是想假谷主之手,將我等消滅,看樣子今日之局真個難以預料。」

你道以梅瑤麟的武功,何以一見此谷之名,會如此緊張呢?原來,這無生谷的谷主,四十年前,曾是一位名震中原的武林奇人,行道江湖,從未逢過敵手,由于他對事淡泊,罕與人爭,武林中人皆稱他「離塵書生」,後來,年紀漸大,乃改稱「離塵叟」。

四十年前,他兒子與兒媳,相繼為人所算,真凶是誰,無人知道,但在他兒子死後的第二年他曾與中原五位武林魁首,決戰于泰山之上,勝負也無人知道,但從此之後,他便隱入山谷之中改谷名為「無生谷」。

自退隱之後,性情大變,進谷之人,從無生還者,是以,谷中情形,無人知道。

梅瑤麟掃了兩個阻路的漢子一眼,抱拳震聲,道︰「在下梅瑤麟,因受人陷害,落身貴谷里面的另一谷中,僅此一條出路可走,故而冒昧侵入貴谷,望兩位兄台方便一二,借在下等一條出路。」

鳳一平芳心一怔,暗忖道︰「他怎麼如此客氣起來了,這可是僅見的一次。」

兩個壯漢依舊沉著臉。

右側一人冷冷笑道︰「此谷既稱無生之谷,來者自然無生,四位既進此谷,沒有什麼說的,只有拿出真本事來了。」

梅瑤麟兩個師兄,彼此互看一眼,躍躍欲動。

梅瑤麟並不生氣,笑笑道︰「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兩位何必苦苦與在下做對,此谷既稱無生,兩位就是活人,兩位能活,我等何罪該死?」

梅瑤麟話雖說得十分婉轉,實含諷刺之意,兩個壯漢那有听不出之理,聞言同時大怒,左側一人怒吼道︰「好小子,你侵入無生谷中,不知求饒上還敢出言頂撞,想來不給點厲害你看,你也不知天高地厚。」話落雙掌一揚,就要動手。

楊廣一瞪環眼,怒吼道︰「王八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是你,老子劈了你。」

雙掌一揮,就要動手,那知,身子才一動-突被梅瑤麟拉住!冷喝道︰「慢點!」話落冷冷的道︰「依兩位朋友之見,我等是該求饒了?」

右側大漢冷嗤道︰「求饒?哼,現在你們求饒也不行了。」

一層濃濃的寒霜,突然罩上梅瑤麟俊美的臉龐,無窮殺機,,從他明亮的星目中電射而出,他

;仰天長笑一聲,道︰「哈哈……求饒?梅某人生平還不知求饒二字怎講,在下一再相讓,兩位朋

;友卻是得寸進尺,敢情兩位以為梅某人真個怕了兩位不成?」

右側大漢那肯示弱,狂笑一聲道︰「你侵我無生谷,尚敢出言不遜,小子,你拿出本領來吧

;?」

梅瑤麟厲聲道︰「天下山川原無主,為何我梅瑤麟走不得,兩位朋友,你們知道這種行徑猶

;如剪徑之輩嗎?」話落放開楊廣的手臂。

左側大漢再也忍耐不住,怒喝一聲,飛身攻了上來,大喝道︰「老子宰了你。」

楊廣一肚子火正自忍耐不住,梅瑤麟才一松手,恰好那漢子撲來,不由雷吼一聲,道︰「爺

;爺正覺手癢。」雙掌一揚,已撲了出去,硬接壯漢直擊而出的一招「力平五岳」。

那漢子自以平日對付進谷之人,每戰必勝,養成一種驕橫自大的習慣,那曾把楊廣放在心上

;雙掌挾著呼嘯之聲,直擊楊廣推出的雙掌。

楊廣也是個牛性子,自然不會撤招換式。

電光石火殷的一閃,兩人的掌力已然接實,只听︰「轟然!」一聲大震,登時沙飛石走,寒

;風襲人,威勢竟然非同小可!

楊廣連退兩大步,臉色一紅,顯然這一掌,他用了不少力氣。

那漢子連退四步,額浮青筋,一雙精目,電光閃閃的注定楊廣,似乎沒料到這光頭有這麼大的力量。

梅瑤麟心中又是一動,暗道︰「此二人的身份,顯然只是無生谷的巡谷之人而已,師兄內功原不在我之下上然未能一掌將之擊敗,此間主人,只怕更厲利了。」

梅瑤麟思忖之間,鳳一平已忍不住開聲道︰「麟哥,大師兄勝了。」

梅瑤麟搖搖頭,道︰「只怕未必。」

這時,那漢子已恢復過來,突然暴喝一聲,道︰「小輩再接大爺一掌試試。」聲落掌到,仍是先前那一招「力平五岳」,只是,威力好像比前小了些。

楊廣心直,只當他不服,要再拼一掌,見招大笑,道︰「小子,你是輸定了,啥哈……」笑聲中,雙掌霍然拍出,仍是方才用的一招。

兩方面進身都很迅速,眼看四掌就快接實了,驀地……

那漢子身子突然左右一閃幌,身影頓失。

楊廣拍出的雙掌,已然落空,不由為之一怔。

突听梅瑤麟大喝道︰「師兄快閃讓!」

楊廣一掌擊空,已自心驚,再听師弟一叫,更加不知所措;等他轉過念來,已來不及了。

「轟的!」一聲,他背上已結結實實挨了一掌,一個龐大的身子,直摜出四丈多遠,「噗通」一聲,落入草叢中。

雷鵬見師兄吃了虧,不由大怒,虎吼一聲,掠身撲出,大喝道︰「小子,爺爺剝你的皮。」十指彎曲如鉤,電抓漢漢子咽喉。

那漢子一招得逞,登時精神百倍,冷然一笑道︰「來得好!」

轉身硬擊而來。

楊廣、雷鵬雖然有點渾氣,但對敵經驗卻非常豐富,他見師兄方才吃了這一著的虧,那肯再上當。

那漢子雙掌一出,他已急忙變招,指顧之間,連攻七掌之多。

那漢子仗著一套怪異身法,雖然可以悠然游走于雷鵬雙掌拍出的如山掌影之中,但一時之間

;卻也無法擊倒雷鵬。

鳳一平目注斗場,不安的問道︰「麟哥哥,他用的是什麼步法,怎麼如此輕巧迷幻呢?」

梅瑤麟掃了草叢中走出來的楊廣一眼,沉重的道︰「平弟,你听過-神仙躲影-這個名詞的

;嗎。」

鳳一平聰慧無倫,聞言心頭一緊,道︰「你是說他們用的是「神仙躲影-身法,不過,好像不對,我听說‘神仙躲影’步法,一旦施展出來,無法見其身影。」

梅瑤麟笑道︰「他倆只是巡谷之人啊!」

鳳一平一怔,憂愁的道︰「麟哥,你能打得過此間谷主嗎?」

梅瑤麟苦笑道︰「如果只比內功,我相信宇內能勝過我的,沒有幾人,但是,如果一這套身法

;被此間主人練得爐火純青之時,則我自信躲他不過。」

這時,場中雷鵬已陷入困境了,他雖然掌力雄渾,勝過那漢子,怎奈無法捉模其方位,出掌只是白費力氣而已。

相反的,那漢子每次乘機進上一招,必把他逗得團團轉。

鳳一平見此情景,立刻想到梅瑤麟等一下與谷主相逢時,交手的情景,不由愁苦的道︰「麟哥哥,那我們豈不是敗定了?」

梅瑤麟淡然笑笑道︰「你害怕嗎?」

鳳一平抬眼看看梅瑤麟,突然堅決的道︰「只要跟你在一起,到什麼地方我也不怕。」

梅瑤麟聞言心頭突然一動,若有所思的道︰「可能你真是個女的。」

就在這時,楊廣已從草叢中走了出來,一見雷鵬處境危險,登時大喝一聲,飛身撲出,道︰「傻小子不用怕,我來了。」

那旁觀的漢子心頭一驚,飛身阻住,道︰「你還沒有死啊!」一掌硬拍出來。

「轟然」一聲大響,草拔石裂,威力與先前他與另一漢子對掌時的情形一般無二,沒有一點受傷的象征。

那漢子退了四步,心中駭然忖道︰「這家伙怎麼打不死?」

楊廣一掌佔先,登時精神百倍,大笑一聲,道︰「你爺爺是天上金剛降世的,豈怕你們這些小輩,接招!」

聲落已飛身撲了上來,出手就是三掌。

那漢子不敢大意,當下展開奇異的身法,與楊廣拼斗起來。

這時,雷鵬已漸漸呈現不支之狀,左擋右架,顯得吃力非常。

梅瑤麟星目中,突然泛出千重殺機,輕輕推開身側的鳳一平,舉步向斗場走去。

;鳳一平了解他的個性,見狀不安的道︰「麟哥哥,你要殺他們?」

梅瑤麟毫無表情的道︰「梅瑤麟從未像今天這樣好言與人商量過,但是,他們卻不肯接受,*我非走上那條路不可。」

鳳一平不安的道︰「麟哥哥,你萬一殺了他們,那我們更無法出此谷了。」

恰在這時,與雷鵬交手的壯漢,乘雷鵬轉身之際,突使一招「推窗望月」向雷鵬背上拍來,

;其急如電。

雷鵬一開頭,便怒不可遏,東一掌,西一招,全是硬劈硬擋的打法,招招貫注內力,至此已

;然消毫殆盡,雖然明知背後危機已臨,但卻力不從心,無法及時救應。

那壯漢臉上掠過一絲得意之色,好像雷鵬已傷在他掌下了似的。

眼看他兩掌已決擊在雷鵬背心穴上了,驀地……

一聲暴叱道︰「朋友,你歇歇吧!」隨聲一道白影已然以令人不可思議的速度射進場中,電

;光石火之間,只听「轟然!」一聲大震,挾雜著一聲悶哼,那壯漢一個身子,已如斷線風箏一般直飛出七八丈遠,落地連吐數口鮮血,昏死在地上。

梅瑤麟一招得手,方想再攻另一人,突听一個震人心弦的聲音喝道︰「林三退下?」

那壯漢聞聲知人,急忙飛身退出五丈,回轉身子,恭敬的叫道︰「參見谷主!」聲落人已跪拜下去。

雷鵬環眼貶了幾眨,始才想通是怎麼回事,咧開大嘴一笑,道︰「師弟,俺謝謝你啦,不然背上準挨那小子一掌。」

梅瑤麟沒有搭腔,只把一雙冷如冰霜的目光,凝視在五丈以外的一塊草坪上,因為,那上面站著此間的主人。

此人年約八十開外,身著一襲灰色長袍,圓圓的瞼,紅光滿面,兩道白眉,長達寸許,此人確是一團和氣。

梅瑤麟掃視一陣,開聲冷冷的道︰「閣下大概就是江湖上盛名久著的離塵叟了?」

白發老人看了梅瑤麟一陣,心目中暗自一動,忖道︰「此人氣度軒昂,英華內蘊,確是一塊練武佳料,怎麼年紀如此之輕,竟會有這等駭人听聞的內功呢?」他心中雖然這麼想,臉上卻一毫無表情,只冷冷的道︰「你是受誰差遣來的?」

梅瑤麟一怔,道︰「受誰差遣?」

白發老者冷然道︰「否則你自己尚無此膽量進我無生谷!」

梅瑤麟大笑道︰「當今武林中,在下還找不出那一個有資格差遣在下,在下進入此谷,雖屬無意,但尊駕派人留難,卻是有心……」

「有心你又待怎樣?」

梅瑤麟陰冷的一笑道︰「在下想替武林同道打開一條道路,讓此處大好景色,供天下人欣賞而不被某些自認為有資格劃疆定界的人所獨佔。」

這段話出自梅瑤麟口中,雖然顯得自然而堅定,個听在老者耳中,如覺得非常刺耳,他上下打量了梅瑤麟良久。

老者突然狂笑道︰「就憑你一人之力,你以為能打得開此谷嗎?哈哈……」言下之意雖然輕蔑無比,但卻並沒有現怒容。

鳳一平聞言忍不住插口道︰「我麟哥哥打不開,自然還有別人來打。」

白發老者一聞「別人」二字,精目中突然透出千重殺機,陰森森的笑道︰「老夫早就知道你

;們的來意了,哼哼,自命為武林五魁首的五位高人,竟然只派個小輩前來相探,不嫌太寒酸了一點嗎?」

白發老者一番話,只把四人說得莫名其妙。

梅瑤麟直覺出此老與中原五個高人似有著一段很深的怨恨,而且,由此人言辭之中,也听得

;出,中原五位高人,必然曾約于近期內比斗。

楊廣是個直腸人,心中不明白,就忍不住要問,月兌口道︰「你說誰派我們來的?」

老者冷笑道︰「你們自己心里明白!還用來問老夫嗎?」

楊廣奇道︰「我們明白還問你干什麼?」

白發老者也看得出楊廣是個渾人,不會說謊,然而,他心中疑念先生,卻無法改變,當下抬

;眼看看天色,沉聲道︰「你們幕後的主持人大概快到了吧?」

梅瑤麟見此人不可理喻,也不由為之怒上加怒,冷笑一聲,道︰「咱們先不說那幕後主持人

;是誰,尊駕簡單的答覆一句,你打算把我等怎麼辦?」語氣甚是冷傲。

白發老者心中一動,忖道︰「此人傲骨天生,決非做作得出來的,莫非他們與那五個老鬼無

;關。我倒得慎重考慮一下了。」

當下略一思忖,冷聲道︰「老夫此谷定名無生谷,你知道老夫要怎麼辦?不過——今天老夫並不想將你們立刻置于死地,因為,你們尚有利用的價值。」

鳳一平冷冷的道︰「不知什麼利用價值?」

老者冷笑道︰「五個高人既然敢派你們前來,必然傳過你們幾手,以為合你們四人之力,足可以抵擋老夫一段時間,耗去老夫一些真力,然後等他們來下手,老夫之所說你們有利用價值的原因……」

鳳一平聰慧過人,未等老者把話說完,已搶先道︰「就是萬一你真個不敵的時候,可以拿我們做護身符是嗎?」

白發老者心事被人猜中,不由老臉一紅,冷嘿一聲,道︰「就算是如此吧,不用拖時間了,你們四個一齊上好了。」

雷鵬身子一動,就要出手,梅瑤麟冷喝一聲,道︰「慢著!」

話落注定白發老者,道︰「在下不撿這個便宜。」

白發老者哈哈大笑道︰「依你說呢?」

梅瑤麟冷笑道︰「我倆單斗。」

雷鵬心中一動,暗道︰「好哇!你不叫俺上,原來是想自己快活,那可不行。」轉念之間,已提足了功力,準備出手。

白發老者心說︰「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好吧,老夫就先教訓你。」

他忖罷冷笑道︰「那你就上吧,老夫決不擒你,直到你們四人一齊出手。」

話落向地上跪著的林三一揮手,道︰「老三,去把老二扶起來。」林三叩頭起身,向昏死的漢子走去。

老者緩步走上來,停身于梅瑤麟身前五尺處,道︰「你先出手吧!」

雷鵬早已準備好了,見狀大吼一聲,道︰「俺先陪你走上兩招。」涌身而出,舉掌直劈過來

;了。

白發老者冷冷一笑,右掌平舉,電迎而出。

「轟然!」一聲大震,登時塵土彌天,斷草飛揚。

雷鵬悶哼一聲,一個健壯的身子,直飛出七丈多遠,「叭噠」一聲跌在地上,良久爬不起來

;了。

梅瑤麟心頭一震,暗道︰「果然名不虛傳。」

轉念之間,大喝一聲,人已撲了過來。

白發老者冷笑一聲,右掌電擊而出,喝道︰「你來也是一樣!」

聲落而掌已然接實。

只听,天崩地裂似的一聲大震,地動山搖,石裂草掩!黃沙細土,彌漫達數十丈方圓。

雷鵬與鳳一平,聞聲心駭,兩人四目,全都集中在彌天的塵土中,恨不得透過塵土,一眼看清場中情景。

一陣微風過處,場中景象立現。

只見梅瑤麟身前有三個深達兩寸的腳印,那白發老者身前,卻有五個之多,一目了然,白發老者的功力,並不如梅瑤麟。

白發老者,此時滿臉驚駭之色,他想不通梅瑤麟年不過二十,何以會有這等不可能在的功力他懷疑自己的視覺,然而,事實卻擺在眼前。

梅瑤麟毫無表情的冷然笑道︰「閣下功力也不過如此,就憑這一點,就能劃疆定界,令武林中人裹足不前嗎?」言下甚是輕蔑。

白發老者此時已知梅瑤麟並非五位中原武林魁首派來的了,原想找個機會下台,放四人離去的,然而,梅瑤麟的話,卻使他無法下台,怒哼一聲,道︰「老夫已知你與他們無關了,原想放你等過去的,不過,你口頭大過于狂妄,是以,嘿嘿,老夫想把你留在谷中。」

梅瑤麟冷森森的一笑,道︰「就是你要放在下走,在下也不會走的。」

白發老者心懷鬼胎,聞言老臉陰光一閃,冷聲道︰「那是為了什麼?」

梅瑤麟大笑道,「哈哈……為了什麼?為了在下言出必行,要在下走,你只有把此谷開放,任人來往。」

白發老者聞言心頭頓放,抬頭看看天色,心中閃電忖道︰「此時不下手,可就晚了。」

轉念間,把頭一低,突然大喝一聲,道,「那你就留下吧!」話聲未落,人影已杳,一股排山倒海的壓力,已向梅瑤麟背上拍到,其急如電。

梅瑤麟見他人影一失,心中靈光登時一閃,暗道︰「‘神仙躲影’,念頭未落,壓力已到,此時回身顯然已來不及了,當機立斷,雙手向後一甩,「倒打金鐘」反掃而出,人卻乘機向前飛去。

「拍」的一聲輕響,梅瑤麟閃電轉身,那知,目光到處,仍不見白發老者,而那股排山倒海的壓力又已攻到身後。

梅瑤麟心中大駭,閃電忖道︰「此人功力雖不如我,身法卻決過我多多,如果不出奇計,將

之擺月兌,早晚要傷在他掌下。」

轉念不過一瞬之間,他腦海中已想出辦法來,雙掌向後一甩,又是一招「倒打金鐘」向後拍出,身子再向前飄去,與方才一般無二,看來好像倉促無比。

白發老者心中冷笑一聲,暗道︰「我看你能躲過幾次。」身子一動,驚電般的向梅瑤麟身後追去。

那知,他身子才一動,突見梅瑤麟急動的身子一停,閃電凌空而起。

白發老者原先只當是梅瑤麟向前奔走的目的,只是為了避招,那會料到他已想出反攻之策,當下不由一怔。

就在此時,驀听空中梅瑤麟冷冽的寒笑一聲,道︰「老兒,你認命吧!」

說話問,接連拍出一十八掌,但見掌影漫天,籠罩了十丈方圓,狂風如剪,挾雜著呼嘯之聲威猛駭人之極。

白發老者一抬頭,不由心中大駭,此時要想退出圈外,顯然是不可能了,猛然把心一橫,深吸一口真氣,左右一幌,在掌風中閃躲起來。

一十八掌的掌風,雖然是一掌跟著一掌拍出來的,但中間卻多少有些間隔時間,白發老者,就是想利用這些短暫不過一瞬的時間,來把一十八掌避過。

只見,陣陣強風狂細如天降的根根重柱,打得地面噗噗作響,隨著一個個深坑的出現,黃土

早已揚滿數十丈。

十八掌連環劈過,梅瑤麟不敢降落塵土之中,雙臂一抖,身子突然向後電射而出,落出塵土之外。

梅瑤麟身子才一著地,突听身側一個嬌音歡聲道︰「麟哥哥,你真了不起。」

梅瑤麟嚇了一跳,只當是白發老者已仗著「神仙躲影」身法追到了,想也沒想,雙足一點地面,人已側身出三丈多遠,揚手就要出招。

那近前之人,正是鳳一平,他見狀忙叫道︰「別打,是我。」話落不由格格笑出聲來。

梅瑤麟這才看清是她,不由把臉一沉,輕叱一聲,道︰「頑皮。」

鳳一平笑容一收,正色的道︰「人家關心你嘛!誰叫你那麼緊張了。」話落舉步向梅瑤麟走去。

梅瑤麟怕白發老者突然沖出,話落已轉身凝視著塵土彌漫的範圍之內,不再注意鳳一平了。

鳳一平走到梅瑤麟身側,見他不說話,知道惹他生氣了,輕輕扯住梅瑤麟的衣袖,幽幽的說道,「麟哥哥,你生氣了,我,我並不是真的嚇你,實在,實在是由于太過于高興,所以不能自制。」擊落美目中,已浮現淚光。

梅瑤麟聞言一動,一轉臉,突然發現鳳一平的臉上已掛滿淚珠,心中不由一動,暗道︰「他怎麼這麼愛哭,唉!我什麼時候生你的氣了。」

轉念問,忙道︰「我什麼時候生你的氣了,快別哭了。」

鳳一平-賭氣似的小嘴一嘟,道︰「你時常喝叱人家,就不想想,人家對你的心,連我爹娘都舍不叱我,只有你……」抬頭,突見梅瑤麟一向平靜的俊臉,此時竟顯得那麼激動,星目中不輕易浮現的憂郁之色,此時竟然是那麼濃,他一呆,忙道︰「麟哥哥,你怎麼了?」

梅瑤麟一怔,突然淡然的輕聲道︰「平弟,你很幸福。」聲音低沉而緩慢,有些羨慕也有些淒涼。

鳳一平一驚,他從來沒見過梅瑤麟如此黯然過,過去,他雖覺得梅瑤麟似曾受過什麼打擊。

而把一切看得異常淡泊,但卻從未見他形之于色。

他,近似哀求的盯住梅瑤麟失神的俊臉,道︰「麟哥哥,你心中一定想到了很多!能告訴我一些嗎?我,我願意替你分擔一點的。」

梅瑤麟有點近似茫然的笑了笑,道︰「人世之間,沒有人能補給我,我所缺少的,人,願有該有些缺憾才算得上是人生,是嗎?」

驀地,一個陰沉沉的聲音起自背後道︰「梅瑤麟,也許老夫能補給你、你所缺少的。」聲落,一只手已抵在梅瑤麟背心穴上。

鳳一平聞聲駭然抬頭,只見,梅搖麟背後,正站著那白發老者,黃土滿臉,身上灰袍,業已破了數處,顯然,他幾乎喪命在梅瑤麟掌下。

鳳一平駭得花容蒼白,顫聲道︰「你!你也是江湖上成名之人,這等事,你!你下得了手嗎?」

白發老者冷森森的這︰「不錯,正因為老夫是江湖上成名的人,所以才必須殺他。」

楊廣、雷鵬呆呆的互望一眼,不知要怎麼辦才好。

梅瑤麟淡然一笑道︰「朋友,你下手吧!」

白發老者冷笑道︰「你不怕死?」

梅瑤麟淡然一笑,道︰「在下雖然還有幾樁事未了,不想就此死去,但卻不想向你這種人求情,閣下死了那條心吧!」

雷鵬見師弟受制于人,心中似如火焚,怒吼一聲,道︰「老雜種,你,你有種放了我師弟,我與你大拚上三百合。」話落大步而來。

老者冷喝一聲,道︰「站住!」

雷鵬此時投鼠忌器,不敢任性,只得站在當地,厲聲吼道︰「老雜種,你如果敢傷我師弟,爺爺把你這王八谷夷為平地。」

楊廣也道︰「對對,夷為平地。」

白發老者冷冷一笑道︰「梅瑤麟已落入老夫手中,你們還想活嗎?」

話落冷冷一笑道︰「梅瑤麟,你該知道的,現在不是你逞強的時候了,你的生死,只在老夫一念之間。」

梅瑤麟聞言突然大笑一聲,道︰「哈哈……老兒,梅瑤麟每一句話,都曾考慮過,大丈夫干脆利落,何必婆婆***,梅某人既已落入你手中,宰割當然由你。」

白發老者精目中殺機一閃,陰聲,道︰「果然是條漢子,老夫成全你吧!」

鳳一平見狀突然大叫一聲,撲進梅瑤麟懷中,雙臂一圈,緊摟著他的勁項,輕聲泣道︰「麟哥哥,你說過不離開我的。」

話落臉已伏在梅瑤麟肩上,淚下如雨。

梅瑤麟淡然一笑,嘆道︰「平弟,生死異路,望你好自為之,如果能出得此谷,望你到歸鳳國替小兄走上一遭,告訴一個姓梅的人,就說,梅瑤麟已死在中原了。」

鳳一平哭道︰「不不,我不去,你說過不離開我的,死了,我也不許你離開我。」

由發老者不耐的冷喝道︰「閣下該離開了,否則,老夫內力一吐,難免不-傷到你。」

鳳一平突然抬起淚眼模糊的美目,滿含恨毒的盯在老者瞼上,冷冷的道︰「殺一個與殺一對有什麼分別,閣下何必假慈假悲。」

白發老者陰聲道︰「老夫是想替閣下保存一些實力,以便貴友死後,你們可以合三人之力,向老夫尋仇。」。

鳳一平切齒道︰「好寬大的胸懷啊!你知道合我三人之力,也非你之敵,是以才敢放我的,哼,你既有這份雄心,為什麼不放我麟哥哥呢?」

白發老者,與鳳一平怨毒的目光一接觸,心頭登時一沉,老臉慚愧的一紅,沉聲道.「也罷老夫只好成全你們了。」

話落提勁欲吐,但卻始終吐不出去,心中暗呼一聲,道︰「罷了,罷了。」

白發老者抬頭注定鳳一平道︰「你們三人可以離開了,老夫決不傷害你們,原你們能盡速來替貴友報仇。」

鳳一平堅決的道︰「我決不離開他。」

白發老者一楞,道︰「閣下這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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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一平突然伸手拉下頭巾,一蓬青絲,登時垂落雙肩,她冷冷一笑,道︰「我為了什麼?夫妻原是同命鳥,我為什麼要舍他獨去。」

梅瑤麟看看她背上垂落的青絲,心中這才知道,他,原來真的是個女子,過去一切,一幕一幕映現腦海,那些,他以為無法解釋的謎,現在都可以解釋了。

就在這時,谷外傳來一聲輕微的驚呼,道︰「我果然沒猜錯,你是那小鮑主。」

只是,那聲音太低,而在場的人,又各有各的心事,是以,誰也沒有听到。

白發老者右手一顫,額上突然浮起根根青筋,當年,兒媳別離自己時的情景又浮現眼前,她曾說過許多話,但卻只有一句他記得最清楚,「夫妻原是同命鳥」,結果,她真的永遠追隨自己的兒子去了。

白發老音緩緩撤開自己的手,滄然而沉重的道︰「好好好,幸虧你現了本來面目,否則,老夫這一生將永遠生活在恨與悔中了,年輕人,你們走吧!」

鳳憶萍的眸子中又浮現了淚光,怨毒的光芒已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真誠的感激,她輕輕的道︰「謝謝你,謝謝你成全我夫妻。」

梅瑤麟木然的撫模著懷中鳳憶萍的秀發,似自語的道︰「你果然是那歸鳳國的公主,兩個夢一定有一個是真的,公主,你能告訴我皇太出困了沒有嗎?」

鳳憶萍覺得梅瑤麟的話突然生分了很多!他恐煌的緊摟著梅瑤麟,輕泣,道︰「麟哥哥,我不要做公主,我要做你的妻子,你答應過要娶我的,你記得,你答應過是嗎?」

雷鵬、楊廣木然的對看一眼,方才是過度的驚駭而使他倆發呆,現在過度的驚喜,竟也同樣令他們失神。

雷鵬木然的張嘴道︰「傻小子,我有點糊涂了,現在是該笑還是該哭?」

楊廣道︰「俺也不知道,也許不能哭,也不能笑。」

梅瑤麟仍問道︰「告訴我,皇太後出來了沒有?」

鳳憶萍輕聲,道︰「出來了,已回國了。」

梅瑤麟深深的松了口氣,道︰「謝天謝地,不知是誰救的。」

鳳憶萍一听梅瑤麟問到救她母女之人,登時神采飛揚,嬌聲道︰「噢,麟哥,那位姊姊本領可大著呢!她先後進過風雷洞三次,都是來去無蹤,小妹的武功,就是他傳的,你知道嗎?」

白發老者一听風雷洞三字,臉色微微一變,問道︰「姑娘可曾看到你那位姊姊帶走什麼東西嗎?」

鳳憶萍搖頭,道︰「不知道,因為,她來去我都不知時候。」

梅瑤麟問道︰「難道她救你們的時候,沒人發現?」

鳳憶萍得意的笑道︰「我那姊姊來去如輕風一陣,別說中原武林還只把風雷洞包圍了百里,就是千里,只怕也無法看見我那姊姊一點蛛絲馬跡。」

雷鵬忍不住插口道︰「這麼說來,你那姊姊不是神仙,也該是個老太婆了?」

鳳憶萍轉過身來,偎在梅瑤麟懷中,面對二人,道︰「才不呢!我那姊姊年齡只有二十歲,是天下第一美人。」

楊廣聞言,突然楞頭楞腦的道︰「好公主,俺給你作揖了。」

話落竟然真個拜了三拜。

鳳憶萍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大眼楮眨了兩眨,道︰「你拜我做什麼?」

楊廣咧嘴干笑兩聲,紅著臉道︰「下次見著她時,請你給俺介紹介紹,俺雖然不大明白,也絕對會好好待她的。」

鳳憶萍一怔,突然「格格」嬌笑道︰「你想娶我那姊姊啊?告訴你,快打消這個念頭吧!我那姊姊說天下男人沒有一個好的,你這話要是給她听到了,準有你受的。」

楊廣環眼一瞪道︰「女大要嫁,是必然的事,難道你那姊姊想等人老珠………啊唷!」話未說完,突然手撫右頰,蹲了下去,連吐出好幾口鮮血,帶著一顆大牙,在他的腳邊,落下一顆松子。

梅瑤麟心頭大震,暗道︰「我師兄生就銅筋鐵骨,內掌難傷,此人僅憑一顆松子上見能打落他一顆大牙,其功力之深厚上不已達不可思議之境。」

雷鵬沒看到那顆松子,見狀笑道︰「好哇,生就光棍命,還想討老婆,天罰你了。」

楊廣疼痛澈骨,正自一肚子火,聞言一躍而起,舉掌就打。

梅瑤麟冷喝一聲,道︰「你們又要干什麼?「」

二人始才住手。

楊廣道︰「等小師弟不在的時候,咱們再算賬。」

雷鵬道︰「俺才不怕你哪!」

梅瑤麟突然問道︰「你那姊姊叫什麼名字?」

鳳憶萍道︰「我不知道,她只告訴我說,將來遇難時,只要高聲說出兩句話,就可沒事了」

白發老者此時也發現事不尋常,月兌口問道︰「什麼話?」

鳳憶萍這︰「日如金輪月如鉤,鳳游九洲神鬼愁。」

白發老者聞言登時臉色慘變,月兌口道︰「她可曾給過姑娘什麼標記?」

鳳憶萍根本就不知道這兩句話包含丁什麼,是以,屢次臨難,都不曾提及,見白發老者臉現驚慌之色,不由一楞,從項間掏出一條項鏈,一揚手道︰「我那姊姊送我這只鳳凰,我怕太小容易丟掉,就把它系在項鏈之上。」

梅瑤麟一抬星目,只見那是一只拇指大小,展翅飛翔的金質鳳凰,雙目瓖了兩粒小小的紅寶石;嘴色絲翡翠,栩栩如生,不知出自那個神工巧匠之手。

白發老者一見那只金色鳳凰,突然「噗的!」一聲,跪地叩頭,道︰「老漢離塵叟,不知姑娘是‘金鳳玉女’的妹妹,方才冒犯,萬求姑娘掌下開恩,饒老奴一命!」

鳳憶萍一呆,楞楞的看著梅瑤麟,不知如何是好。

梅瑤麟望著懷中嬌憨的人兒,低聲,道︰「公主,快叫他起來吧!」

「公主,公主,你叫我公主,我就不叫他起來。」

就在這時,突听崖上響起五聲震天長笑,這︰「哈哈…柳老兒可是戰輸求饒了?」

梅瑤麟聞聲心驚,忙這︰「萍妹,快叫他起來。」

鳳憶萍這才回嗔作喜,道︰「麟哥哥,我听你的話」

話落嬌聲,道︰「你起來吧,沒罪了。」

「離塵叟」叩謝一番,一躍而起,冷聲道︰「五位果然守時。」

梅瑤麟輕聲,道︰「公主……」

「不來了,你又那麼叫!」除了梅瑤麟身遇危機之外,不管如何危機的情況之下,她永遠也不知道著急。

梅瑤麟苦笑一聲,連忙改口道︰「萍妹,快把金鳳收起來。」

鳳憶萍這才把金鳳收入懷里,嬌軀仍偎在梅瑤麟懷中。

梅瑤麟招手把兩個師兄喚過來,沉聲,道︰「此間的事,與我們無關,不許妄生風波。」

兩人點點頭,表面上是答應了,心中卻在盤算著如何跟這五個家伙打上一仗。

梅瑤麟抬眼望去,只見桃林外,散立著五個奇形怪狀的人。

右首第一個,是個白發簫簫,身著紅色道袍,面色赤紅的老道士。

第二人,是個鳩面駝背老媼,手拄一根青鋼手杖。

第三人,面色灰白,身材頎長,一身不知漿洗了多少次的褪色藍布長衫,顯得窮兮兮的,五人之中,卻倒以他最斯文。

第四個是個圓瞼細日老者,天生一個禿頭,光可鑒人。

第五個,衣著華麗,但卻生就一付凶相,暴眼鋼眉,橫肉滿面,年約六十上下。

梅瑤麟看了一陣,心說︰「單由這些人的長像,就知道他們不是什麼善類。」

「離塵叟」嘿嘿干笑兩聲,道︰「老夫這無生谷中,難得五位同來,嘿嘿,今天真是蓬畢生輝,貴客滿谷了,嘿嘿!」

聲聲冷笑中,充滿殺機。

右首身著道袍的老道開口道︰「老夫來自南岳,卻沒想到在半路上竟踫上了中岳的,荷荷,難得有人陪老夫同來荷荷。」

光頭老者聞言怒道︰「南岳道人,你口頭上可要干淨一點,哼!」

南岳道人冷冷的道︰「貧道生就這付嘴臉,就是洗也洗不干淨,北岳禿你可是想替貧道清理清理?」

語含諷刺,毫不相讓。

北岳禿似是個烈性急燥之人,聞言飛身而出,揚手一掌,就向南岳道拍去,冷聲喝道︰「禿子正有此意。」

掌出狂風如飆,呼轟之聲,猶如雷鳴,功力似乎不在「離塵叟」之下。

南岳道人也非省油之燈,見招冷突一聲,道︰「嘿嘿,北岳禿,來日方長,何必急在一時,當看這麼多人,讓你除垢也不好意思。」

他嘴忙手可也沒閑著,早已拍了出去。

只听「轟的」一聲,登時沙飛石走,塵土彌漫,把邊上的其他三人,全罩在塵士之中。

風過灰移,只見兩人的面前,各留下了兩個深達三寸的足印,顯然是個勢均力敵之。

「離塵叟」見狀心頭暗松,忖道︰「原來五人並非預約而來,這樣倒容易對付了。」

南岳道接了一掌,毫無表情的道︰「人說來而不往非理也,北岳禿,你也接貧道一掌吧!」聲落一掌已拍了出去。

北岳禿那肯示弱,冷喝道︰「接就接,怕你?」

「轟然!」一聲,兩人又對了一掌,仍然勢均刀敵。

側立的其他三人,誰也沒動過,宛如二尊石人,被灰塵吹得滿身土泥,灰頭土臉的也令人好笑。

北岳禿好像已打出了真火,戟指罵道︰「老雜毛,過來,咱們較量較量。」

南岳道冷笑道︰「沒毛的,道爺怕你不成?!」話落舉步欲上。

突然,那灰白面皮的窮酸道︰「兩位這是何苦哉?我們來此是辦正事的啊!」他雖然開了聲卻只有嘴動,好像生怕把身上的塵土震落似的。

他一開腔,鳩面駝背老嫗突然一頓鋼杖,喝道︰「東岳酸,他們打他們的,關你個屁事,你敗壞了老娘的眼福,該當何罪?」聲落當頭一枝,向東岳窮酸劈落,杖出隱帶嘯聲,威力駭人。

東岳窮酸也是五位奇人之一,那會受欺于人,閉聲一笑,道︰「西岳嫗,咱窮酸乃是好意啊!」聲落身子一撤,避過當頭一杖,閃電彈出三指,向西岳嫗擊到。

西岳嫗一杖沒擊中,一振手拉回鋼杖,方待再攻。

東岳窮酸的指風已到,她知道此指的厲害,當下飛身向側讓開。

錦衣漢子忍不住開口道︰「你們這是干什麼?咱們既然不期而會于此,當然目的相同,難道只憑三拳兩腳就能解決事情嗎?」

北岳禿細眼一瞪,道︰「中岳暴,我倆方才表演了兩招,他們才打了一招,你放的什麼屁,破壞了老禿子好事。」

南岳道也狠聲道︰「貧道也要你賠!」

「北岳禿」、「南岳道」一左一右圍了上來,似想同時下手。

「離塵叟」心中暗樂道︰「打傷一個少一個,等下老夫就可坐收那漁人之利了。」

鳳憶萍見狀低聲問梅瑤麟道︰「麟哥哥,你看他們會火拼起來嗎?」

梅瑤麟搖搖頭道︰「我看不會,我總覺得這其中可能有詐。」

雷鵬是個直腸漢子,聞言不解的問這︰「什麼詐?」

楊廣接口道︰「詐就是詐了,又有什麼詐?」

雷鵬這︰「你懂個屁!」

「起碼俺不用問。」

一言下甚是得意,直把雷鵬的肺都決氣炸了。

鳳憶萍低聲嬌語道︰「你是說五人來得並非偶然嗎?」

梅瑤麟反問道︰「難道你以為是偶然?」

鳳憶萍搖頭道︰「我覺得決非偶然。」

這時,中岳暴似是已看出兩人企圖,暴眼一閃,冷光如電,陰笑︰「兩位以為那麼容易就收拾得兄弟了嗎?」

「北岳禿」冷哼道︰「你以為能逃得了不成?」

中岳暴冷然大笑道︰「哈哈……我中岳暴雖然勝不了兩位,但兩位想將我中岳暴除去,卻也要付出相當代價,那時,在下黃泉道上,數時可待,與兩位相會。

南岳道與「北岳禿」都是久走江湖之人,江湖風險,豈有不知之理,兩人互看一眼,再看看側立的兩人,不由猶疑起來。

「西岳嫗」冷冷的啟動干癟的嘴唇,道︰「哼,中岳暴,你把老身看成何許人了?」白發無風自動,似是惱怒已極,只差沒動手而已。

「東岳酸」也道︰「咱窮酸可是知書達理之人。」

兩人不開口還好上,這一開口,南岳道與北岳禿可都更猶疑起來了,他們雖然是照計而行,但心中卻各懷鬼胎,誰也信不過誰。

南岳道干笑兩聲,道︰「嘿嘿,貧道退出。」

北岳禿見南岳道退出,心念一轉,也道︰「咱禿子暫時把這筆賬記下了。」

中岳暴殘暴無比,暗自冷笑一聲,道︰「兩位就是不記,咱中岳暴也不會忘懷,反正山不轉路轉,咱們總有算清之日,哼哼。」

話落收回功力。

「離塵叟」見一場風波平息,心中暗自失望。

「東岳酸」朗聲一笑道︰「今日之局,不易久待,我們總得想出個速決之法,不然,夜長夢多,只怕別人捷足先登,離塵兄以為如何?」

離塵叟冷笑道︰「你劃下道兒來吧!」

「西岳嫗」干笑道︰「那東西在那里?」

離塵叟道︰「就在老夫身上。」

;「南岳道」搶口道︰「可否拿出來看看?」

離塵叟大笑道︰「哈哈……玄武圖天下奇珍,豈能任人看的,五位只要有本領將老夫放倒,何愁得不到。」

五人聞聲心頭同時一震,不由自主的舉目向四周望去,似乎生怕別人听到。

北岳禿冷哼,道︰「老兒,你是怕知道的人太少了是不是?」

離塵叟狂笑道︰「就是老夫要他少也少不了,多年以來,萬象公子圍困風雷洞,你們以為其目的何在?」

梅瑤麟與鳳憶萍聞言同時一怔,彼此互看一眼,靜靜的听下去。

東岳酸冷笑道︰「那只怪你自己孤陋寡聞,誰不知道他圍困風雷洞的目的是想困住遍鳳國皇

後與公主,企圖霸佔人國,爭帝一方?」

離塵叟狂笑道︰「哈哈……孤陋寡聞的只怕是五位,歸鳳國皇後與公主,早已被‘金鳳玉女’救走,萬象公子耳目遍天下上有不知之理,但是,他卻把風雷洞守得比先前更緊。」

五人一听到「金鳳玉女」四字,臉上不由同時變色,幾乎是同時齊聲驚呼,道︰「金鳳玉女?金鳳宮的人,重現江湖了?」

言下這意,充滿了疑惑與驚懼,許久許久才平靜下來。

「東岳酸」心念一轉,冷笑道︰「離塵叟,金鳳宮倒是一個很好的嚇阻力量.只可惜,江湖上人人都知道,金鳳宮已經絕跡武林近二十年了。」

話落一頓,笑道︰「我們今日既然五人同來了,也算難得,就這麼辦吧!今天我們總得想出一個完善之策,把玄武圖之事解決掉,以免離塵兄永遠擔心,難以離塵,我們也可以從此不必勾心斗角,往無生谷跑。」

五人自從听說「萬象公子」明知公主皇後已離去,仍圍困風雷洞不舍,雖然疑是離塵叟恐赫之詞,但心中卻都蒙上了一層陰影,擔心夜長夢多,「西岳嫗」當先開口贊成,道︰「此言倒很有道理,你說怎麼解決呢?」

「東岳酸」看看其他三人,搖頭笑道︰「兄弟可不敢妄言,嘿嘿……」

其他三人心中也已贊同,聞言同聲,道︰「賣的什麼關子,說啊!」

「東岳酸」道︰「如果兄弟之言不對,四位可不能群起對付咱一人。」

其他四人急道︰「一言為定。」

「東岳酸」這才道︰「好吧,依兄弟之見,我六人功力不相上下,正可分成三對,以內功比斗來解決,離塵兄此谷平日少有人來,正合此戰略,不過……」

北岳禿不耐煩似的這︰「不過什麼?有話不干脆講,真他媽的急人。」

「東岳酸」精目一瞪,道︰「你罵那個?」

話落就要動手。

其他的三人,此時都覺得此法甚好,一見北岳禿打岔,不由同時震怒起來,齊聲,道︰「那個打岔?」

北岳禿見眾人不滿于他,可不敢干犯眾怒,冷笑一聲,道︰「窮酸,咱們之間,也有一筆的呀。」「東岳酸」冷笑道︰「那敢情好。」

「西岳嫗」開口道︰「你方才話好像還沒說完?」

「東岳酸」道︰「不錯,內力比斗最忌外人干擾,是以,以兄弟之見,此谷除我六人之外,不應該再有其他人存在。」

南岳道開聲,道︰「對對,把他們統統趕走。」

梅瑤麟冷冷一哼,對鳳憶萍道︰「萍妹,咱們得打頭陣了。」

鳳憶萍道︰「看樣子他們好像要把我們趕走。」

「東岳酸」此時卻開口道︰「玄武圖已為外人所知,俗語說,水酒紅人面,財帛動人心,趕走了,誰能擔保他們不再來?」

梅瑤麟心中一怒,暗道︰「此人好狠毒的心腸?」

「西岳嫗」冷聲道︰「此言有理,誰去把那幾個小子解決掉?」

「東岳酸」沉聲喝道︰「慢著,我們還不知道主人同不同意呢?」

話落抬頭笑道︰「離塵叟以為兄弟此法如何?」

「離塵叟」暗自忖度形勢,心知五人既已同意,自己如果不答應,必引起五人圍攻,先遭殃的必是自己,倒不如答應他們,或可有一絲生機,反正論單打獨斗,五人不是自己的對手,忖度形勢,抬眼冷笑道︰「正合老夫胃口。」

「東岳酸」道︰「我們之中,誰去解決那些人?」

中岳暴月兌口道︰「我去!」

話落未等四人同意,當先向「離塵叟」兩個手下沖去。

「西岳嫗」也冷笑一聲,向梅瑤麟這邊走來。

鳳憶萍仰臉問道︰「麟哥哥,我用金鳳令解決他們好嗎?」

梅瑤麟淡然一笑道︰「在下不願受人庇護,萍妹退開些,你用那金鳳令保護自己吧!」話落推開鳳憶萍,向「西岳嫗」迎去。

「東岳酸」朝其他二人一使眼色,同時飛身到離塵叟身側,站成三才方位,將之困于核心。

「離塵叟」一怔,冷笑道︰︰「三位想群攻啊!」

「北岳禿」道︰「不必,在谷中生靈未除盡前,你最好別動。」

就在此時,那邊傳來林三一聲慘號,接著又是一聲。

「離塵叟」臉色一變上又平靜下來,形如沒事的一般。

楊廣向雷鵬一使眼色道︰「喂,來了,咱們齊上。」

雷鵬早已磨拳以待,聞言暗中點點頭。

恰在這時,「西岳嫗」已站在梅瑤麟身前五尺之處,干癟的嘴一動,說道︰「小子,你自裁了吧!」

梅瑤麟冷冷一笑,方想開聲,突听身後兩聲暴喝,道︰「還有我倆呢!」聲落已撲出兩條人影,直射向「西岳嫗」,人未到,狂風已然先至。

梅瑤麟一怔,回頭一看,身後兩個師兄已然不知去向,心頭方自一驚,前面已傳來一聲「轟然」大響。再回過頭來,只見兩個師兄,已然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心頭不由大駭,暗忖道︰「我兩個師兄,練有護身罡氣,就是站著不動,挨上一兩掌,也不會有什麼問題,這‘西岳嫗’的功力,與離塵叟不相上下,怎會一掌便把兩人打倒了呢?」思忖之間,再向地下一望,只見兩個師兄,臉色蒼白,似已斷氣,不由呆住了。

「西岳嫗」心中也同樣在懷疑,她心中比誰都清楚,這兩人合力的一擊,曾把她震退了兩步去,就是不如此,也決不至于不濟至此,一招便自倒地。

但是,她卻不出言點破,不是嗎?這正好借機發揮,揚眉吐氣一番啊!

梅瑤麟也是驚駭過度了,要不然,他一定可以看到兩個師兄身邊的兩顆松子,而知道此非「西岳嫗」之功。

「西岳嫗」咧咧干嘴,尖聲道︰「小子,輪到你了。」

悲傷化成憤怒,仇火燒紅了梅瑤麟的星目,厲喝一聲,道︰「老虔婆,納命來!」聲落掌到直擊「西岳嫗」胸口。

;「西岳嫗」一招之下,把兩個看來比梅瑤麟壯得許多的漢子擊倒,早已氣焰萬丈,那把梅瑤麟放在心上,冷哼一聲,道︰「納命的只怕是你。」單掌一揮,迎了上來。

「西岳嫗」掌出一半,突然發覺情形不對,梅瑤麟的功力,似乎還在她之上,心中一駭,再想撤招已來不及了。

只听,「轟然!」一聲大震過處,登時沙土漫天,草葉橫飛。

「西岳嫗」連退七大步,胸口氣翻血涌,右臂酸麻難舉,一根鋼杖,也覺得加了不少重量。

梅瑤麟此時心怒如焚,直恨不得把「西岳嫗」碎尸萬段,見一招將她擊退,那肯就此罷手,就在「西岳嫗」抬頭之際,他已再度撲了上來,獰聲陰笑道︰「老虔婆,你認命了吧!」招化「犁庭掃穴」立掌如刃,朝「西岳嫗」右肩劈下來,掌出帶起一聲銳嘯,甚是駭人。

「西岳嫗」此時右臂難舉,更為梅瑤麟攝人的威勢所駭,心理上,與上,雙方都已先敗了三分,見狀不由自主的順勢用鋼杖來擋。

梅瑤麟此時人已近似瘋狂,厲叱聲中,一掌劈在杖上,只听,「當的!」一聲,那根鋼杖,已被他一掌硬生生的切去半截。

這等神威,確實駭人听聞,「中岳暴」殺了離塵叟兩個手下,正自得意的向這邊走來,一抬眼,也不由駭然停步。

梅瑤麟此時已再度里身撲了上來。

「西岳嫗」此時斗志全失,見招直駭得東奔西走,茫茫如喪家之犬,臉上得意之色,業已變成了緊張與恐怖。

「東岳酸」人最陰沉,見狀大吼一聲,道︰「中岳暴,怎不助她一臂之力?」

中岳暴聞聲一怔,登時清醒遐來,大喝一聲,涌身向梅瑤麟撲到,閃電攻出七掌之多,才算把「西岳嫗」的危機解除。

梅瑤麟讓過「中岳暴」七掌,冷喝一聲,反身攻上,出手也是七掌,反把「中岳暴」逼得連連後退。

這時,「西岳嫗」已緩過一口氣來,細一思忖,覺得丟人無比,越想越氣,忍不住厲吼一聲又向梅瑤麟攻來。

梅瑤麟以一敵二,毫無懼色,仍自攻多守少。

「東岳酸」想了想,突然這︰「如此打下去,何時方了,兄弟也加上一個好了。」話落大喝一聲,加入戰圈。

鳳憶萍見他們三個打心上人一個,心中大急,突然伸手拉出項間金鳳令,高聲疾呼道︰「日如金輪月如鉤,鳳游……」話聲未落,突然悶哼一聲,跌倒地上,那位置,恰好是一塊大石之後的。

這邊,「東岳酸」一旦加入戰圈,形勢立時改觀過來。

梅瑤麟先前一鼓作氣,橫沖直撞,真力消耗太多,此時稍一平靜上,立覺體力不夠,大有難以應付之勢。

這時,「西岳嫗」也已完全恢復了常態。

轉眼之間,四人已斗了將近五十招,突然,斗場中梅瑤麟悶哼了一聲,被「西岳嫗」斜刺里擊中一掌,口吐鮮血,倒在地上。

「西岳嫗」恨他入骨,見狀冷喝一聲,斷杖一揮,向梅瑤麟頭頂上擊去。

驀地——

一個冷如玄冰的嬌音,道︰「尊駕如此不知進退嗎?」

那聲音冷得令人毛骨悚然而立。

「西岳嫗」舉杖的手一哆嗦,真力全泄,鋼杖也收了回來,抬眼向發聲處望去。

其他二人,也同時跳出圈外,一齊抬眼向來人望去,目光到處,不由全都一怔,幾乎全有一個同樣的念頭︰「此女好美!」

只見,那少女一身金衣,眉目猶如畫中玉女,只是,艷如桃李,冷如冰霜,令人望而生畏。

「西岳嫗」上下打量了少女一陣,見無什麼奇特之處上時冷叱道︰「丫頭,你是誰,敢阻撓老娘的好事?」

金衣少女好像與她有著不解之仇似的,冷冷的道︰「本姑娘本來體念上天好生之德,想放你一條生路,但你卻硬要往鬼門關里闖,哼,你們兩個辦你們的事去吧,此人留下。」

她的聲音並不大,但卻有懾人的威嚴,「東岳酸」與「中岳暴」身不由己的向後退了兩步,突然又停了下來。

金衣少女美目中殺機一閃,冷喝道︰「你們為什麼不走?」

「中岳暴」沉聲這︰「姑娘是什麼人,敢命令我們。」

金衣少女冷聲道︰「你真的想知道嗎?」

「東岳酸」拱手笑道︰「姑娘想必是位大有來歷的人,何不把大名見告一聲,以免不知而沖撞了姑娘。」言下甚是客氣。

你道「東岳酸」何以會突然客氣起來,原來,他由金衣少女的一身金衣,突然想到了「金鳳宮」。

金衣少女冷笑道︰「這麼說三位是真想知道了?」

「西岳嫗」忍不住怒吼道︰「難道還有假的不成?」金衣少女粉臉上殺機一閃,冷聲道︰「三位看看這是什麼?」話落右手緩緩伸了出去,

掌心上平放著一只金色鳳凰,與鳳憶萍方才所拿的一只完全一樣。

別看這三個人凶頑無比,當下一見那只金鳳上如老鼠見了貓,全身顫抖起來。

金衣少女森森一笑,高聲叫道︰「日如金輪月如鉤,鳳游九洲……」

東岳酸末等她吟完,已自「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哀求道︰「萬望姑娘高抬貴手,我等實不知姑娘就是‘金鳳玉女’。」

話落連連叩頭。

其他二人,也同時跪了下來,叩頭直如搗蒜。

金衣少女冷冷的道︰「本姑娘還無意取你二人性命,由你們真太不知進退,死罪可饒,活罪難免,你二人看看辦吧!」

「東岳酸」聞言如奉綸音,連忙叩頭謝道︰「多謝姑娘不殺之恩。」話落急忙把左手伸出,似乎生怕金衣少女反侮,右手一揚,朝左腕上切下。

只听「 喳」一聲,左手已落塵埃,鮮血狂流如注,直痛得他齜牙裂嘴,額上冷汗如雨,但卻不敢哼一聲,目露乞求的光芒,注視著金衣少女。

「中岳暴」那敢怠慢,見「東岳酸」切下了左手,也急忙伸出左手,揮右手切了下來。

金衣少女冷哼道︰「起來吧!」臉上毫無表情,好像,這些血淋淋的事情,她已見慣了似的

「西岳嫗」渾身發抖,伏在地上,頭也不敢抬。

金衣少女冷哼道︰「你還不自己了斷,要等姑娘下手不成?」

「西岳嫗」哀聲,道︰「姑娘,老身知罪了,下次決不敢再冒犯,老身願將雙手切下,以贖今日之罪,萬望姑娘開恩。」

話落只顧叩頭。

金衣少女冷漠的笑道︰「你說的倒容易,你听過金鳳令下有人減刑的事嗎?」

西岳嫗苦苦求道︰「萬望姑娘開恩。」

金衣少女沉聲冷喝道.「快起來,少羅嗦,自己起來。」

「西岳嫗」絕望的站起身,一手舉半截鋼杖,朝頭上連比了數次,但卻始終沒有勇氣擊落,生命,終究是可貴的啊!

梅瑤麟吃力的撐身坐起,只覺五內如焚,眼前金星直冒,心知自己傷得不輕,他,冷冷的掃了「西岳嫗」一眼,道︰「這一掌之仇,看來梅某是無法報了。」

「西岳嫗」眼中毒光一閃,心說︰「都是你這小輩惹的事。」

轉念間,突然大喝一聲,道︰「老身要死,也得有個人陪伴。」掄杖當頭向梅瑤麟擊落。

梅瑤麟此時坐著不動,即覺難以支持,那能閃避,只有暗自嘆息一聲,閉目等那個杖擊落。

突然,一個冷冷的嬌音,道︰「反了,反了!」

只听「噗的」一聲,「西岳嫗」擊下的鋼杖,已落入金衣少女手中,誰也沒看清她是用什麼手法接住的。

金衣少女,此時似已怒極,冷笑聲中,抓杖的右手一抖一推,立時響起一聲動人魂魄的慘號聲。

「西岳嫗」那根手杖,已自她自己前胸貫入,背上透出,橫尸于五丈以外的血泊中了。

由抖手,到推送,眾人只不過見到金衣少女玉手一動而已,但就這麼一動,卻有一個名震天下的高人,喪生于她手中了。

梅瑤麟心中駭然忖道︰「西岳嫗與此女無怨無仇,僅只說了幾句頂撞的話而已,便被其所害了,此女心腸,端的狠毒怕人。」

金衣少女冷笑一聲,道︰「離塵叟,把玄武圖拿出來,分成五分,各拿一份,從今以後,各奔西東,誰的能力大,誰就拼攏此圖,以免以多欺少。」

梅瑤麟又是一怔,心說︰「這下又主持起公道來了,此人個性,端的使人難以預料。」

「離塵叟」不敢抗命,連忙應道︰「是是是!」從懷中掏出一面羊皮圖,恭聲問道︰「稟姑娘,要怎麼分?」

金衣少女冷聲,道︰「由中間向外,劃成五份。」

南岳道抽下背上長劍,把圖自中間向外,切成五個三角形,然後歸劍入鞘,不敢擅取。

金衣少女對中岳暴、東岳酸道︰「你倆過去,補成五角形,各取前面一份,快。」

兩人依言奔過去,然後五人各自取去前面一份,放入懷中,靜立當地,一動不動,似在等候命令。

金衣少女冷聲,道︰「與老太婆一同來的人,現在把她的尸體抬走,離塵叟把兩個手下埋了整理一下,上道吧。」

五人齊應一聲,四人把「西岳嫗」的尸體抬起,出谷而去,離塵叟挾起兩個屬下,向桃林中奔去。

金衣少女直待他們奔得看不見影子,才冷冷的對梅瑤麟,道︰「本姑娘可以治你的傷,但是你對萍妹說用不到我的金鳳令庇護,所以本姑娘不想救治你。」

梅瑤麟冷漠的望了金衣少女一眼,道︰「萍妹現在那里?」

金衣少女冷哼道︰「我準備將她帶走,你滿身罪孽,她跟你在一起,只有被你污染!」

梅瑤麟吃力的從地上撐起來,幌了兩幌,幾乎跌倒,冷冷的注定金衣少女,道︰「在下自覺罪孽並不比姑娘重。」

金衣少女冷然道︰「起碼本姑娘心理比你健全。」

梅瑤麟怒道︰「在下心理上那點不健全。」

金衣少女嘲弄似的道︰「自幼沒有受過雙親慈愛的人,不知有那一個心理是健全的?」

這些話,字字化成了千萬枝利箭,戮進梅瑤麟心嵌深處,他覺得,自己的心尖在滴血,身子一幌,幾乎僕倒地上。

金衣少女粉臉立時變色,心中急道︰「我果然沒猜錯,他並不是一個快樂的人,也許,我不該用這種話來試探他。」

梅瑤麟突然冷漠的笑了笑,道︰「姑娘說得也許對,望你善待萍妹。」話落依戀的掃了地上兩個師兄的尸體一眼,轉身蹣跚行去。

金衣少女再沒想到他會一走了之,嬌聲呼道︰「喂,看在萍妹份上,我願意給一顆治傷良藥。」

梅瑤麟沒有停步,也沒有回頭,仍然蹣跚向前走去。

金衣少女這時真的急了,月兌口道︰「無生谷外,全是‘萬象公子’的人,你此去只有白白送命。」

梅瑤麟仍然听如未聞。

金衣少女忍無可忍,突然閃身落在梅瑤麟身前,右手高舉金鳳令喝道︰「本姑娘以金鳳令命你站住,把這顆藥服下去。」

梅瑤麟站住腳步,漠然的笑道︰「姑娘,我希望你殺了我,皇後、公主既已救出,梅某在世間的事情已辦完了大部份,沒有多少掛念的了。」

金衣少女心頭一沉,道︰「我命令你服下去,快!」

梅瑤麟揮手拭去嘴角上的血跡,掃了金衣少女右手玉掌上所托的藥丸一眼,轉身而走。

金衣少女美目中突然浮上兩顆晶瑩的淚珠,看看右手中的金鳳凰,突然把玉牙一咬,一掌向梅瑤麟背上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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