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戲夫 第二章
「少主!不要再往里頭去!會迷路的……」急促的呼喊打破了深山的寧靜,一個精壯的年輕漢子騰躍地穿過山石追趕著前面健步如飛、俊眉星眸的英挺少年。
英俊少年陡然竄上一塊刻寫著「白石泉」三個字的巨大白石,停住了腳步。
「呵,少主的‘飄渺凌虛步’更加精進了!」青年抓起衣襟揩拭汗水,看著大氣絲毫不喘的王子說。
「有什麼用?」頎長少年英俊的臉上愁雲密布,濃黑的眉毛擰成了麻花。
「少主為何如此生氣?」青年不解地問。「青菱公主那麼漂亮,難道你不喜歡她?」
「喜歡?藍風,枉你是我南宮翔自幼的生死伙伴,竟如此不了解我!」頎長少年負氣地說。
「我當然了解。」藍風道︰「但現在僅是訂親,公主才十歲,成親還早呢。」
從小就被送進王宮當太子南宮翔的陪伴,藍風與太子幾乎是形影不離、一同長大的,私底下他們並不拘泥于君臣主僕之禮,言行也較隨便率直。
「我不喜歡那樣!」南宮翔沮喪地躺在光滑的巨石上,蹙眉看著湛藍的天空。
「王上決定的事無人能改變。」藍風提醒他。「況且,在宣武殿你也听國師說了,我國現正面臨一場災難。渚湔國一直對我國心存覬覦,此番他們國王親自前來參加你的成人禮,又主動提出聯姻,如果王上拒絕的話,不是明擺了給他們出兵的借口?」
「正因為這樣我才煩惱啊!」南宮翔沮喪地說。
「身為大-國的王位繼承人,為了百姓的福祉和國家前途,你恐怕不能以個人好惡行事。」畢竟年長兩歲,藍風遇事較冷靜,他翻身側躺在白石上,嘴里咬著一根草。
「如果我母後還在就好了!」南宮翔幽幽地說,藍風也是一陣沉默。
大-國王後是個美麗又有智慧的奇女子,與國王南宮昊感情甚篤,可惜在南宮翔四歲時身染惡疾去世。愛妻的驟逝令南宮昊痛苦至極,遣散宮中妃嬪,誓言永不再立後。將全部的愛轉移到愛子身上,不惜重金禮聘文人雅士、武林泰斗悉心教導栽培,又讓他隨師傅游歷天下增長見聞,而身為太子貼身侍衛的藍風也相伴同游。一個月前,為了南宮翔的成年禮,才將他們召回。
大-國習俗,男孩十六歲時要行「成年禮」,儀式多由家族中威望最高的長輩主持。身為大-國的儲君,又是南宮家唯一傳人,南宮翔的成人禮自然備受矚目。南宮昊不僅邀請了鄰近其他三國王族參加,而且發布詔書,舉國同慶,普天共歡。
令南宮翔錯愕的是,父王和渚湔國國王杜展鵬在典禮上竟共同宣布兩國結為兒女親家。對此南宮翔深感不悅,一氣之下,拂袖離宮,來到人煙罕至的大-山。
「站住!以白雲峰萬靈石的名譽起誓——我要把你關起來!」
突然,一聲清脆稚女敕的嬌喝驚得正陷入沉思的兩人張大了眼楮,只見空中掠過兩道黑影,接著「噗通!噗通!」落水聲後是「嘎、嘎」的叫聲和笑聲。
他們翻到岩石邊一看,原來大石下方是一個不算小的池塘,池水清澈見底,碧綠的水面上此刻水花飛濺,一白一紅兩個影子正纏斗著。
「哼,想甩掉我?以萬靈石的名譽起誓……」那抹紅色身影在白光綠水中顯得格外嬌俏。
「嘎!嘎……」白色影子奮力撲騰,躍出了紅影的掌控。
「雪兒,如果你敢跑,我永遠都不跟你玩了喔!」伴著吸鼻涕聲的威脅,很沒有威力。
白影果然沒有再動,只是僵立水面,與紅影兩兩相望。
水花不再,波紋漸息,原來白影是只體型巨大的白逃陟,它一身潔白的羽毛配上深紅色的嘴巴和褐色眼楮,在碧波蕩漾中顯得那麼高貴而美麗。
「哇,真美!」藍風情不自禁地出聲贊嘆。
「誰?!」喝聲未歇,原本背對他們的紅影已然翻上白石。
當南宮翔和藍風回過神時,只見面前站著一個身高不及他們腰部的漂亮女娃。
如果說方才的突發狀況及白逃陟的美麗令他們驚艷的話,那麼這會兒面對這女孩,他們只能用「目瞪口呆」四個字來形容了。
女孩約略七、八歲,美得有如畫里走出來的,秀氣的鵝蛋臉上有著黑寶石般大而有神的雙瞳、綿長的睫毛如小扇般護衛著慧黠的水眸,一身紅色衣裙令她在外的肌膚顯得更加白女敕。頭梳雙髻,一個小巧精致的水波狀翠玉簪斜插其上令她更顯俏皮,而這女孩最吸引人的則是那全身上下散發出的靈氣。
正當他們目不轉楮地盯著小女娃看時,她也正打量著他們,最後把視線定在南宮翔臉上,眼里充滿了奸奇和疑惑。
在這大山里是很難見到人的,因此每逢與人相遇,她都很興奮,更何況今天見到的還是兩個生相好看的大哥哥。
「你們是誰?怎麼會在這里?」女孩開口,打破了三人間的沉寂。
藍風忙回答道︰「我們住在山下,是來山里看風景的。」
听他說住在山下,女孩立即興致高昂地問︰「哦,那你們是不是住在那個會閃光的房子里的貴人?」她的眼里閃著好奇的光輝。從她認識事物起,最令她感到神秘美麗的就是那座閃爍著光彩的宮殿了!
大山里的景色雖美,但從她張開眼楮認識這個世界起,除了師傅、山花林木和各種動物外,她幾乎沒有接觸過外界。她唯一可以看到就是山腳下那最引人注目的建築。
早已發誓隱居避世的師傅們無法帶她去見世面,只好常常講山外的人生及各種傳聞夫事給她听,也講山下那座在太陽下閃金光,月亮下閃銀光的宮殿的故事,還告訴她那里面住的都是貴人……師傅風趣生動的描述讓她對山林以外的世界充滿了好奇,所以當藍風說他們住在山下時,她便迫不及待的問出口。
「對,我們是住在那里,不過我不是貴人,他是。」藍風用手指了指南宮翔。
「真的?」女孩眉眼含笑地跪坐在南宮翔面前,討好地說︰「大哥哥,你可不可以帶我去那個會閃光的宮殿里玩玩?」
「閃光的宮殿?玩?」仍為在深山老林里,乍見這精靈似的女娃而震驚不已的南宮翔一時沒反應過來。
「對啊,對啊,就是那個會閃光的宮殿啦!」女孩急切地往南宮翔身前靠近了些,想到能帶自己去那座令她神往已久的地方玩的貴人就在眼前,她興奮地忘記了師傅一再要她「謹言慎行」的教誨,把兩條細胳膊擱在南宮翔曲起的膝蓋上,手托下巴,臉對臉地仰視著這個可以幫她達成心願的大哥哥。
從未下山的她對那座宮殿的興趣可說是與日俱增,若不是師傅們為守諾言不得下山的話,她早就吵著要他們帶她去了。
「為什麼?」南宮翔木然地問。女孩身上傳來陣陣自然的馨香,令他有一剎那的迷惑。
「啊?」想不到南宮翔會這麼問,女孩愣了一下。「什麼為什麼?」
「我又不認識你,為什麼要帶你去?」瞧她將手臂擱在他腿上,南宮翔有一種想抽回腿的沖動。
「喔,那簡單,我叫水娃,住在白雲峰。你叫什麼?」女孩揮手指指山頂,笑容燦爛地說。對她來說,所謂「認識」不就是知道彼此的名字嗎?
天哪,有誰可以拒絕那樣甜美的笑容?南宮翔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但心里又別扭,想也沒想的便開口回絕她。「可是,我不想帶個女乃女圭女圭回家。」
「哼!」水娃一听這話,燦爛的笑容消失了,兩眼進射出生氣的火花。
「我不是女乃女圭女圭!我快八歲了耶!」她生氣地一拍他的膝蓋站起來,大聲說著伸出一個巴掌加三根手指頭在他眼前晃晃。「不帶就不帶!誰稀氨!」
斑,女乃女圭女圭?從來沒有人這樣侮辱過她!在她看來,女乃女圭女圭應該是像那些剛孵出的小鳥一樣柔弱無助的小生命,可她水娃卻是能御鷹而飛,馭馬而奔,與虎狼為友,與蛇蟒為鄰的「俠女」耶!他居然敢這樣說自己?
委屈的淚水滾出眼眶,她馬上用手背抹去,倔強地抬起小下巴轉過身去。
白逃陟撲騰著翅膀飛到附近岩石上昂首鳴叫,聲援受辱的女孩。
「喂,水娃,你別哭嘛!我可沒有惹你生氣喔!」一旁的藍風趕緊抓住她。
「我才沒哭,放手!」水娃掙月兌不了藍風,便揮指往他緊握著自己的手腕上點去。
「哎喲!」毫無防備的藍風驚呼一聲,跌坐在地,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癱軟的手。
「哼,果真如師傅所說,‘谷分良莠,人分善惡’,我不跟你們說話了!」盡避這時才想起師傅的教誨有點嫌晚,但水娃還是毫不猶豫地轉身一躍,姿態優美地落在一棵松樹上,隨即消失在濃密的枝葉中。
「水娃,你回來,我是逗你玩的!」南宮翔起身急喊。她的眼淚和對他們失望的評語令他感到很羞愧,可她動作太快,轉眼之間就消失無蹤。于是他大喊︰「我叫南宮翔,他叫藍風。水娃,你快出來!」
鞍了兩遍,林子里依然一片寂靜。
「看來你真的惹惱了她。」藍風皺著眉,一邊活動著手腕站了起來。
「水娃,我知道你在林子里,你出來好不好?」南宮翔懇切地說。「我答應帶你去看閃光的宮殿……」
語音未落、一道紅影飄然落于眼前。
「你方才真是逗我玩的?你真的會帶我去?」俏臉仰向南宮翔,黑瞳印著大大的問號。
南宮翔趕緊點頭,抓住她的胳膊,生怕一不小心她又消失不見。
「水娃,他可是從來不騙人的貴人喔!」藍風趨前為朋友說話,特別強調「貴人」兩字。
「那你以白雲峰萬靈石起誓。」水娃舉手對南宮翔說。
南宮翔立即學她的樣子舉起右手發誓︰「我,南宮翔以白雲峰萬靈石的名譽起誓——絕不欺騙水娃,否則讓山魔把我吃掉!」
听他發了在她看來是最莊嚴的誓言後,水娃笑了。她毫無嫌隙地將小手塞進南宮翔的大掌中,再用另一只手握住藍風的手。「好了,從現在起我們是朋友。」
南宮翔收攏五指緊緊握住那只柔女敕小手,心里暖暖的,呵,真是個倔丫頭!
「翔哥哥,藍大哥,你們說是來山里看風景的,那我帶你們去吧!我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喔!」當南宮翔告訴她,他家里現在有很多客人,還不能帶她去,但他承諾以後一定來帶她去後,水娃只好暫時作罷,提議帶他們逛逛,畢竟她一個人也挺孤單的。
「好啊!」南宮翔和藍風異口同聲的應允。
他們早就想探探這座富有傳奇色彩的大山奇景,可是進山來後,卻發現山路崎嶇,方向難測,如今有她作向導,再好不過了!
于是水娃領著他們往深山更深處行去,在他們的頭頂,始終有一只山鷹和逃陟緊緊相隨。
大-山深處果真如外界所傳——風景奇美,溪流飛瀑,蒼松翠竹,嶙峋怪石,盤幽古洞,相映成趣。沿途的奇花異草和旖旎風光令他們目不暇給,流連忘返。
山里的天氣變化快,萬里晴空轉眼竟變烏雲當頂,隨即豆大的雨滴劈哩啪啦落了下來。
「快跟我來。」水娃領著他們奔進一片果林,彎彎的枝頭上鮮美碩大的果子令人垂涎欲滴。
「跟緊我的步法,不然會有危險!」還沒等他們的口水流出來,水娃就催促著他們穿過林子跑向一個山洞。
南宮翔當即被迎面所見「女圭女圭居」三個風骨遒勁的大字吸引住,不由得佇足在雨幕中觀看。
那三字刻于洞口絕壁之上,每字約有成人身高。刻字者以指代筆,將內力聚于指間,字跡清晰,筆力均勻,而且是一氣呵成,毫無緩滯。指鋒陷石寸許,足見其內力之精湛深厚。
「翔哥哥,雨變大了,快進來吧!」水娃拉著他走進山洞,驕傲地說︰「那是我師傅用手指寫的,師傅說這是我的‘閨房’喔!」
「你師傅真厲害!」南宮翔由衷地稱贊著隨她彎腰走入山洞,一抬頭又被里面的奇觀所吸引。
這是個寬大干燥、上窄下寬的石灰岩洞,洞壁光滑,一顆巨大的夜明珠用絲網兜著懸掛于頂上,使整個洞內光亮如晝。洞內有清洌的山泉穿石而過,另一側是略高出地面的石板,其上鋪有厚厚的松枝獸皮,角落放置著十來個泥捏的栩栩如生、神態各異的女圭女圭和一些用木頭雕刻成的玩具。
「這些是你吧?」南宮翔拿起一個穿著紅衣,笑彎了眉眼的泥女圭女圭問她。
「沒錯,是我琴師傅捏的。」水娃點頭,看到南宮翔拿起那個正在癟嘴哭泣的女圭女圭時,連忙補充道︰「那是我小時候喔,我現在已經不哭了!」
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南宮翔不覺莞爾。說的好像她現在已經長大了似的,不知方才被惹哭的是誰呢?
南宮翔看看藍風說︰「我們就在這里住幾天吧,反正我現在還不想回去。」
「太好了!」水娃高興地歡呼。「我也要跟你們住在一起,明天我再帶你們去別地方玩。」
說著她跑到洞口,撮嘴發出一聲似猿啼的長嘯。稍頃,那只一直跟著他們飛行的山鷹落在洞口,水娃把一個泥女圭女圭放在它的嘴上,拍拍它的頸子不知在它耳邊低聲說了什麼,山鷹便飛走了。
「好了,師傅看見那個泥女圭女圭就知道我在這里了。」水娃笑吟吟地說。
「你師傅是誰?住在哪里?」南宮翔好奇地問。
「就是酒師傅和琴師傅嘛,我們都住在白雲峰啊。」
藍風環顧四周,大聲贊嘆︰「這里真不賴,如果能洗個澡就更好了!」
「跟我來吧。」水娃笑吟吟地走到石壁邊,探手在底部模索了一陣,只听「喀嚓」一道石門滑開,暖暖的氣流隨即撲面而來,數顆夜明珠透過白白的霧氣閃爍著柔和的光芒召喚他們奔去。
「天啊!洞中洞耶,還有溫泉!」藍風興奮地拉著南宮翔月兌去衣服,跳進池內洗澡。
沒料想被阻隔在石門外的水娃竄了進來,興奮地月兌掉裙子,只著小肚兜跳入池內,並淘氣地撩水戲弄他們,而她天真爛漫的歡笑很快消除了兩個大男孩初時的驚訝和尷尬。
暖暖的泉水洗去了疲憊,看著周圍的一切,他們不禁贊嘆著造物主巧奪天工的神奇力量。
夜里大霧彌漫,山風呼嘯,間或傳來夜行野獸的號叫,讓未曾有過夜宿荒野經驗的南宮翔和藍風有點毛骨悚然。可是水娃卻毫無懼色,為了讓他們安心,她帶他們看了山洞里布置的各種機關,得意地說︰「這些是我相師傅們一起做的喔,有它們在,任何野獸都進不來。」
之後幾天,水娃帶著他們四處探險,三個人玩得樂不思蜀。渴了,喝山泉;餓了,吃山果、烤魚。
她聰慧俏皮的言談、充沛的耐力和仿佛與山林融為一體的純真個性,無不令南宮翔深深著迷,而她所帶給他的各種新奇感受,更讓他暫時忘卻了煩惱。
然而,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十天過去了,分手的時刻到了。
把他們送到白石泉,水娃拉住南宮翔叮囑道︰「翔哥哥,你一定要記得答應我的事喔!」
「放心吧,等客人們一離開,我就來帶你去。」南宮翔安撫地輕拍她的手。
「以後我每逃詡會來這里等你,你可不能食言。」水娃指指白石說。
「我一定來!」南宮翔再次保證。要離開這個美麗的女孩竟令他有一絲不舍。
離開前,他取下胸前佩戴了十六年的玉佩,彎腰掛到她細致的頸子上說︰「這個送給你。」
水娃看著那個潔白晶闊的心形玉佩,十分喜愛。把玩片刻後驚喜的說︰「啊,翔哥哥,這面是你的名字‘南宮翔’,對不對?」
「對,水娃真聰明。」南宮翔贊賞地說。「這麼小就認字啦?」
「當然,我師傅總要我讀書寫字。」听到翔哥哥夸獎她,水娃歡天喜地說著。
「你可不能把這個玉佩弄丟了,否則你翔哥哥會不見的。」藍風打趣道。
「我不會弄丟的!」水娃小心地將玉佩塞進衣襟里後,摘下頭上的翠玉簪放在南宮翔的大掌里。「喏,這個給你,師傅說不可以白拿人家的東西。」
南宮翔展開手掌細看,發現那是個用上等翡翠琢磨而成的發簪,與普通發簪不同的是,它沒有尖銳的頭,僅約一指多長,兩指寬,面上雕了一只逃陟的圖案,另一面有五朵小報,上鑿一小孔,吊一條小金鏈,懸著五粒小巧的珍珠,稍一擺動,便銀光閃爍,制作工藝極佳,質地溫潤,光澤柔和,顯得富麗高雅。
看他一直把玩那個翠玉簪,水娃叮囑道︰「這是我五歲時師傅送給我的禮物,你也不可以弄丟喔,不然我也會不見!」
「我不會弄丟的。」南宮翔握緊了那枚小巧的簪子。
庇手道別後,水娃往山上奔去,白逃陟展翅相隨,萬綠叢中只見一點紅線往上延伸。
「啊,她真是美麗的山林精靈!」藍風感嘆道,又轉頭調侃南宮翔。「太子殿下,恭喜你剛剛同一個八歲女孩定下了今生之約。」
「咱們走吧!」南宮翔沒多說什麼,轉身往山下奔去,知道自己從今往後心里有了一個甜美的牽掛。
遺憾的是,南宮翔未能遵守他的承諾,此後十年未曾再返白石泉。然而女孩絕美的容顏卻鐫刻在他的心上。
當他和藍風回到王宮,卻得知父王南宮昊突然身中劇毒死亡,施毒者竟是父王一向信任的侍衛長!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南宮翔哀慟欲絕,也從此改變了他的性格和命運。
十六歲的他繼位為王。身為少年君王,他承擔著治國安邦的重責大任,也承受著替父伸冤的沉重心理負荷。他將全副心力傾注于國事,韜光養晦,彈精竭慮,孜孜勤政,終于以德服天下,以威儀征四鄰,確立了自己的權威,成為舉國稱頌、威震四方的年輕君主。
但是,十年來陰險多詭又殺機重重的宮廷生活,也將曾胸懷凌雲之志,狷介狂放的他磨練成了鋒芒內斂,陰鵝偏執的男人。
汲取案王的教訓,他不再輕信別人,他認為只有純真無知和粗心大意的人才會相信別人。就連藍風,這個從他出生起就陪伴著他,對他忠心耿耿的朋友兼兄弟,都被他摒棄在心門之外。
白雲蒼狗,十年一別下過彈指間,可是世事的改變又何止點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