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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漾俏美女 第八章

作者︰蔡小雀

一路上,櫻果臉色發白,腦海里不斷想像著各種可能性。

但是每一種都跟黑道仇怨廝殺有關,每一種都是黑道終結令的結局……

停停停!她必須停止這樣自己嚇自己了,否則什麼都還沒發生,她就先心肌保塞往生。

十一點二十分,計程車停靠在距離別墅還有一百公尺距離的車道上,因為那里站著一名警衛。

那名警衛一看就黑道高手,全身結實的肌肉,冷靜且嚴肅又專注的神色,在看到車子靠近時還把手悄悄放在腰後。

他腰後一定有把槍,電影上都是這麼演的。

但是櫻果已經顧不得再去揣測更多開于警衛的背景了,她急急跳下車沖向他。

「我要找方少齊。」

他濃眉微挑,神色不動地道︰「請問你貴姓,找方先生有什麼事?」

「我是他未婚妻,我姓沈。」情急之下,她只好這麼說。

「你就是沈小姐?」他神情微動,但有些懷疑。

「對,沈小姐就是我。」她吁了一口氣,「如果你不信的話,請打電話進主屋里問慶媽,或者是方先生……說到方先生,他還好嗎?」

警衛被她問得一頭霧水。

「我的意思是,他有沒有回來?」

「方先生已經回來了。」他有一絲警戒地盯著她。

櫻果大大松口氣,「是健健康康的那種嗎?」

「小姐,請你先退後,我打電話進主屋求證你的身分。」警衛小心翼翼的看著她,用目光搜尋她身上有沒有藏什麼危險武器。

看吧,這就是她不太想嫁給方少齊的另一個原因,她以後會跟著隨時提高警覺緊緊張張的……

擺道大哥的女人不好做啊!

不過在得知他平安回家之後,她安心多了,甚至有時間發現自己只穿了一雙彩色塑膠拖鞋出門。

天啊,真糗。

警衛拿起電話撥號,一分鐘後,他面色古怪地放下電話,態度明顯戒備排斥地看著她。

「小姐,你究竟是誰?」他的手又放到腰後了。

她一呆,「啊?」

「主屋那頭說方先生的未婚妻沈小姐此刻在客廳里,正和方先生在喝茶,你又是何方人物?」

咦?什麼?

櫻果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可是我在這里啊,里面怎麼還會有一個沈小姐?我又沒有分身。」

「請你馬上離開,否則我恐怕必須將你驅離。」

驅,驅離?

他以為是在趕一只野狗嗎?

一股火氣從她肚子里冒出來,有什麼了不起?這樣仗勢欺人。

櫻果突然深切地感受到上流社會人家的那種尊貴和高高在上……她覺得不舒服到了極點。

尤其他的態度好似她是死皮賴臉攀權附貴,不惜假造身分企圖闖關的低層社會小蟻民。

「很好。」她氣憤的就想拂袖而去,可是才轉過身,她又忍不住頓住腳步。

慢著,她必須先弄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接電話的是方競-對不對?」

「是,但跟你有什麼關系?」他臉一沉,「小姐……」

方競-當然會故意搞鬼,不讓她有機會進去找少齊了。

「听我說,我真的是沈櫻果,——在跟我開玩笑,所以才佯稱里面有個沈小姐在跟方先生喝茶。」她努力解釋。

他皺眉,「我不相信你,——小姐按下了擴音鍵,我親耳听到了方先生在和沈小姐說笑的聲音。」

她的心髒瞬間緊縮成一團。

怎麼會?他怎麼會在客廳跟女孩子說笑?

他壓根忘了今晚的承諾,是他親口要她打給他的!

難道……這是一個精心策畫,要折辱她,讓她知難而退的計畫?

櫻果無法控制漸漸冰冷顫抖的手腳,脆弱地緩緩搖著頭--不!不會的,她所認識的方少齊並不是這麼惡劣的男人。

如果他是為了報復追求她十年的辛苦,那麼他也不會沒品到用這種方法懲罰她,更何況……更何況他跟她求婚了,而且即將跟她訂婚,怎麼可能只是一個玩笑?

理智告訴她,不可能,情感卻迷惑破碎爛糊成了一團,她心慌意亂,臉色慘白,再也沒有力氣去據理力爭,證明自己是誰。

警衛看她面若白紙,顫抖得像風中秋葉的模樣,不禁心軟了下來,也不忍心嚴詞催趕。

八成又是個過于迷戀方先生,導致行為舉止失序的女人吧。

櫻果努力振作一下精神,深吸口氣道︰「謝謝你。」

無論事實到底是什麼,她都不打算繼續徒勞無功地站在這里。

他忘了跟她的約定是實,或許這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她真傻,沒必要小家子氣到小題大做的。

櫻果轉身往來時的方向走去,淚水卻還是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那個女孩是誰?

他為什麼忘了接她的電話?@@@@@

放假的第六天,這個假期像有一生之久。

短短近一個星期的假,卻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前一天她才為訂婚的事又是歡喜又是憂慮,今天早上,她卻腫著一雙核桃眼整夜未眠。

哀傷已經變成了熊熊烈火的憤怒……他真的沒有打來,連給她個說法都沒有。

她在心里狠狠痛罵了他幾百次,可是依舊抹不去深深的受傷和痛楚感覺。

她也曾下定決心不再甩他,把那個見鬼的訂婚承諾丟進大海吧!可是在憤怒的情緒過後,卻發現自己已經太在乎他了,沒法子說斷就斷,說忘就忘。

也許……也許昨晚是有特殊原因和特殊理由,他真的忘了。

櫻果像游魂一樣飄蕩在客廳、廚房和臥室之間,晃到客廳才發現自己是要去廚房烤兩片吐司來吃,等到晃進廚房後,卻又發現喉頭緊縮得什麼也吞不下。

她頹然地在餐桌前坐下,無奈地用手捂住小臉,「停停停!停止再自憐自艾、怨天尤人,我一定要對他有信心,不可以隨隨便便就懷疑他……只是他為什麼遲遲不給我電話?」

不行,再這樣下去她會變成連自己都瞧不起的傻女。

櫻果打起精神來,烤了兩片金黃可口的吐司,又煮了一杯熱咖啡,等到食物下肚後,才比較有力氣去理智認真的思索昨晚的事件。

一定跟那個——小姐月兌不了干系。她深思著。

而那位在客廳里和方先生說笑的「沈小姐」,一定就是白晶玉了。

那麼晚了白晶玉還在方家,最可能的原因就是方競-留她過夜,而且以她的脾氣和行事風格,一定會來那一招「近水樓台先得月」,所以昨晚她絕對會制造機會讓方少齊與白晶玉獨處聊天喝茶。

啊,應該差不多接近真相了吧。

她心里清明了不少,沉積在心頭的重量也減輕許多。

「我就知道那個丫頭回來後就沒好事。」她頭痛地捂著鬢角。

現在她該怎麼做?

認輸?假裝天下太平?讓方競-的詭計一步步得逞?

她的唇畔露出自昨夜到今早的第一個笑容,而且充滿了邪惡。

櫻果一向就不是只純真善良到傻呼呼站在那兒任人搓圓搓扁的鵪鶉--

「反擊的時刻到了!」

她收拾了簡單的行李,然後撥電話到天鷹集團。

「請問宋雋先生在嗎?」

總裁室需經過層層把關,方競-說不定早已撂下話做好攔阻的動作了,但宋雋是開發部的經理,她不會有那麼大的興致管到那里去。

方競-現在八成還以為她躲在棉被里哭呢!

一分鐘後,她的電話果然轉到宋雋手中。

「宋雋,快,朝中長公主翻雲覆雨只手遮天,迫害忠良流落江湖,我需要你這位大將拔刀相助,事成之後必有重謝,要吃什麼我都請你。」她連珠炮般的說。

宋雋在電話那頭笑彎了腰,「少女乃女乃,我還以為少爺說你愛看歌仔戲是假的。」

聞言,她的臉紅了起來,「哎喲,不要再笑我了啦,現在事態嚴重,而且我很可憐耶。」

「發生了什麼事?」

「等等,今天——有沒有打電話給你?」

「還沒有,怎麼?-誘小姐找你的麻煩了?」他敏感地問道。

「她往方少齊的後宮進獻美人,還用狸貓換太子的方式把我這個正牌沈小姐變成冒牌的,我甚至還懷疑她控制了方少齊的手機和公司里的耳目。」事情再這樣拖下去,她都快要有被害妄想癥了。

饒是櫻果講得文謅謅又曲里拐彎兒的,宋雋還是一下子就听懂了她的意思。

「——小姐想要阻止你和少爺的往來。」

「可不是嘛,偏偏有個大笨瓜,還配合得天衣無縫。」她眼圈有些泛紅。

他居然跟白晶玉聊笑,還聊到笑到壓根忘了她的存在。

宋雋忍住笑,很嚴肅地處理起這件事,「我該怎麼幫助你?」

「宋大哥,你真是個大好人,我以前還老是拿你當黑道猛男看待,對你出言不遜。」她慚愧得要命。「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

他又被逗笑了,「少女乃女乃,你千萬別這麼說,我認識你也有七、八年了,幾乎是看著你長大的,你一向待我親切得有如家人,不把我當下人對待,這點我從不忘記。」他的語氣十分真誠。

「你又不是下人。」她困惑地道︰「誰那麼無聊,又在那邊搞階級圈圈?」

憊會有誰?宋雋差點沖動說出口,最後還是微微一笑作罷。

「那不重要,現在處理你的事情比較要緊。」

「是這樣的,我想請你幫我偷渡行李和我穿過那個戒備森嚴的警衛……」@@@@@

半個小時候,櫻果已經坐在宋雋的銀色休旅車上了。

般得真夠復雜的,想要見未婚夫還得用上三十六計,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還得用上三刀六眼滾釘床的酷刑呢!

這又是她另外一個不想嫁給黑道少主的原因……天啊,這樣算一算,她已經有太多原因不能嫁了。

「我真的應該嫁給他嗎?」她又開始問那個老問題了。

「應該。」

櫻果睨了眼他笑意吟吟的神情,沮喪地道︰「我問錯人了。」

「少女乃女乃,我是真心的。」宋雋連忙表示忠誠。

「我相信你,但是……」她捧著越來越脹大的腦袋,「想到還要跟——斗法,覺得好煩喔。」

「你會贏的。」

「贏了也覺得很累,我本來希望事情一路順遂的。」

「世上沒有這種好事,無論是什麼都必須要經過考驗和付出。」

「宋大哥,你的話真有哲理,但是我才二十歲,照理說不該這麼早就面對這個。」

她眨了眨眼楮,支著下巴嘆息,「但是也很公平,因為我二十歲就遇到真命天子,愛情與婚姻的考驗于焉開始……」

「我對你有信心,你會是一個很成功的方家少女乃女乃。」

「對呀,我還可以去學柔道跟跆拳道,或許也該練練槍法。」

「少女乃女乃,你不會有需要用到的一天。」他不禁莞爾。

「開玩笑,你們黑社會是很黑暗的,不學點防身怎麼行?」

「我們已經變白很久了,再說所有的弟兄一定會拚死保護你的安全,何況少爺不會允許你發生任何事的。」他堅定地道。

「謝謝你。」她很是感動。

「不客氣。」他咧嘴一笑。

看著他英挺性格的笑容,櫻果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宋大哥跟秦醫師應該會滿搭的吧?

尤其他身上的肌肉貨真價實,秦醫師再嚴苛也挑剔不出什麼來。

百嘿,嘿嘿嘿……

二十分鐘後,他們順利地通過崗哨,停在別墅門口。

「哈哈哈,方競-,我來了!」什麼都不能阻擋她的決心。

宋雋提著行李箱走在前頭,迫不及待想看好戲。

可是他作夢也沒想到見到的會是這一幕--

等到他意識過來,焦急地要擋住身後的櫻果的目光時,已經來不及了。

櫻果腦中轟地一聲,整個人僵立在原地,就連血液也像凝成冰了。

少齊抱著縴弱的晶玉,快速地從樓上下來,晶玉的頭倚在他胸口上,小手緊緊攀著他的頸項。

他在走下最後一階階梯,猛一抬頭才看見宋雋和小臉慘白的櫻果。

他的臉色迅速一白。

懊死的,怎麼會這麼恰巧……

「櫻果,事情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樣。」他急急解釋,心髒緊縮成一團,快步地沖向她。

櫻果直到他焦急的呼喊才驚醒過來,雙眸緊緊地瞪著他和他懷里的晶玉,澀澀地開口。

「你可以解釋,對不對?」

「是。」他目光焦灼地凝視著她,閃過一絲祈諒,隨即抱著晶玉匆匆越過她,「她病了,我先送她去醫院。」

「是昨晚聊天聊得太興奮導致的嗎?」她語氣酸澀的問道。

少齊一怔,隨即一震,「昨晚……天啊,我忘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抑下寒冷刺骨的心痛,臉上像帶了一只面具,冷靜地走向他。

少齊本能抱著晶玉往後一退,以為她生氣了要有所動作。

他的這一退比昨夜的失諾還要令櫻果痛心,像腦門子挨了重重一棍,她緊咬著下唇,感覺胸口的傷口越裂越大。

他這才警覺到自己做了什麼,臉色一白,張口想要解釋。

「你放心,我不會打她。」她冷冷地道,「我是護士,只是想看看她的狀況,是不是需要先做一些緊急救護。」

少齊的內疚感更深,他啞口無言地望著她,眼里盡是深深的歉意和千言萬語;老天,他真是個該死的大混蛋!

「上車吧,先上車再說?宋大哥,麻煩你開車送我們到我工作的那家醫院去。」

「好的。」宋雋心疼地看了她一眼。

少齊將晶玉小心地放在攤平的後座椅上,然後試圖握住櫻果的小手,卻被她毫不猶豫地閃躲開了。

她神色漠然地測量著晶玉的脈搏速度與強弱。

「脈搏正常。」她又翻開晶玉的眼皮,語氣平板的問︰「她怎麼了?發燒還是暈倒?」

「她……為了幫我拿公事包,從三樓摔到二樓……」少齊心痛地凝望著櫻果,心底的恐慌越加擴大,他可以感覺得出她又對自己封閉起來了,他們的距離仿佛正逐漸在拉遠。

櫻果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很快地檢查正低聲呼疼的晶玉全身上下,「沒有明顯的外傷與骨頭斷折,但是不確定有沒有腦震蕩,待會到醫院後再由醫師做一次徹底的檢查,必須照X光和斷層掃描,住院觀察。」

少齊目不轉楮地看著她,被她公事化的口氣與冷漠的眼光重重地絞疼了心髒,「櫻果,你……還好嗎?」

「我很好,你問錯對象了。」她拉開後座車門,跳下後改坐到前面的駕駛座旁。「可以開車了,請小心平穩駕駛。」

「好的。」宋雋憂心忡忡地看了看她,再看了看一臉焦郁淒傷的少齊。

唉……

「櫻果,昨晚是我的錯,我和——她們談得太過愉快,一時忘了你會打電話給我。」他的聲音里透著濃濃的懺悔與懇諒。「對不起。」

「你不用跟我對不起,你什麼都沒有做錯,錯的人是我。」她咽下一口又酸又澀的苦汁,淡淡地道︰「我太小題大做,我太自以為是,我太一相情願也太看重承諾了……是我的錯,但是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她的話讓少齊的心一陣劇痛,膽戰心驚的問︰「櫻果,不是這樣,你--」

「老方,記得嗎?」她打斷他的話,輕聲道︰「十年前我救了你一命,你為了報答而傾慕眷戀我十年,現在這個角色可以換人來演了,今天白小姐為了你而受傷,你是不是也打算用同樣的方式報答她呢?」

「櫻果,你說這是什麼話?」他悚然一驚。

他並不是為了報恩才愛上她,她怎會把今日的事混為一談?

櫻果沒有回答他,只是直視著前方,眼楮睜得好大好大,努力不讓眼眶里的熱霧凝聚成淚,失控滑落。

宋雋卻是將這一幕都看在眼里,一顆心也跟著深深地絞擰了起來。@@@@@

車子很快駛抵醫院急診室,櫻果跳下車,飛快呼叫並幫忙推輪床。

少齊緊緊跟隨在她身旁,心痛得完全無力思考。

在看見晶玉從樓上滾下的那一剎那,他是心驚,但看到櫻果受傷的眼神時,他卻是痛苦得像是胸口快要被撕裂開來。

他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做出那麼傷人的舉動?她一定是擔心了他一夜,誤以為發生什麼事,她的眼眶還微微紅腫又有黑眼圈。

可是他給了她什麼好的解釋嗎?沒有。反而是抱著晶玉出現,還在她要上前查看晶玉的情況時給予最不信任的一記打擊。

幸好值勤的是若林,她很快地做了一連串的檢查。

「初步來看病人沒有什麼大礙,頂多明天會覺得腰酸背痛,而且也沒有腦震蕩的跡象,但如果你們不放心的話,可以住院觀察一個晚上。」說完,若林敏感地察覺到他們之間的沉寂與異狀,不禁好奇的問︰「櫻果,你的眼楮紅紅的,怎麼了?是有人欺負你嗎?」

少齊苦笑,眸光緊緊盯著櫻果。

櫻果搖搖頭,強顏歡笑,「怎麼會有人敢欺負我?啊,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宋大哥,那天你見過一次的,但因為那天晚上兵荒馬亂,你可能沒有看清楚……再仔細看一下,宋大哥很帥喲,做人又好又講義氣還重誠信,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少齊唇邊的苦澀更深了。

宋雋在看到一臉英氣颯爽的若林時,微黑的俊臉驀地紅了起來。

向來大剌剌的若林則是破天荒地害羞了,用手肘輕撞了她一下,「喂,不要太明顯好不好?」

「這年頭講求快狠準,人生苦短,扭扭捏捏考慮那麼多只是浪費時間。」櫻果語重心長地說,伸手拍拍他們倆,「好啦,紅娘告退,你們倆慢慢去聯絡感情吧。」

「櫻果……」少齊一急,迅速抓住她的手臂,「你要去哪里?」

「回我家。」她聳聳肩,「我昨晚都沒睡,累得要命,方少爺如果想要找特別看護照顧白小姐的話,可能要另請高明,再見。」

若林低聲問著宋雋︰「喂,發生什麼事了?」

「一言難盡,待會告訴你。」他也低聲回答。

「櫻果……」少齊欲言又止,素來冷靜自持的他實在不習慣在眾人面前坦露情感或解釋什麼,可是他又深深恐懼著櫻果會此去就再也不見他的面。

她伸手想要扳開他的掌握,「白小姐還躺在那里等你照顧,你對她有責任,不是嗎?」

「我只對你有責任。」他聲音低沉地說,不願放手。「至于白小姐……我會請人來照顧她。」

櫻果眼中閃過一抹希望的光芒,隨即又消失了。「不了,你妹會剝了我的皮,你還是留下來照顧她吧,至少這是你該做的。」

「那麼……你呢?」

「我回家睡覺。」這是她第一次流露出真正的情感與感受,「少齊,我累了……不要逼我。」

他驀地松開手,憂傷地凝視著她,低聲道︰「好,我不逼你,但是你今天晚上等我,我有話要對你說……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她實在太疲倦了,再也無力反對或堅持,點了點頭,轉身往外走。

「阿雋,你幫我送櫻果。」少齊回頭,誠懇地道。

宋雋點了點頭,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什麼,從皮夾里取出一張名片遞給若林,笑容有一絲羞澀。

若林登時笑得好燦爛,笑咪咪地道︰「我會打給你的,去去去!懊好照料我的櫻果小妹子。」

「是。」他笑著離去。

若林笑完,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她仰高著頭,雙手抱著胸,「好了,方先生,如果你不想失去櫻果的話,就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好嗎?」

少齊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多謝你的關心,但是我沒有向別人解釋感情的習慣。」

卑說完,他禮貌地點點頭,舉步走向另一頭病床上的晶玉。

若林一時氣結。

不過……外頭傳言天鷹幫少主俊美冷漠,從不對任何人事物稍示溫柔,果然是真的。

但是,她剛剛親眼瞧見他的柔情與脆弱……

「嘿,櫻果,真有你的。」她一臉的幸災樂禍,「居然有辦法把這樣的一個男人整到失神落魄……」

什麼叫一物克一物,她真的親眼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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