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真集 四十五
聞言,十來個孩童喜上眉梢,拍著小手,齊叫道︰「好啊,好啊,喂,你可不能騙我們啊!」
遽明笑道︰「這個當然,我偌大一個人,怎會騙你們小孩」說罷,指著一個相貌刁鑽的小童道︰「來,來,來,你帶叔叔走!」
小童眸珠一轉,開心地笑道︰「好啊,不過叔叔要答應我一件事,待會兒醫好了老公公,要在他面前說我的兩句好話,因為因為」
小童漲紅了小臉,吃吃說道︰「老公公是最不喜歡我的,他常常說我最刁鑽古怪,將來必不是個好東西!」
此言一出,十來個孩重大笑出聲,遽明也忍俊不已,點點頭道︰「你放心就是,這點小事諒叔叔還辦得到。」
小童羞赧地笑了笑,一溜煙鑽進石洞內,喊道︰「叔叔快來,我給你領路!」
遽明不敢怠慢,忙一個箭步進洞內,那十來個孩童紛紛跟在後面鑽進洞來。
洞內光線微弱,前面的小童叫了聲︰「叔叔小心!」遂憑著直覺,模撫著前進,遽明內功精湛,並不放在心上,笑道︰「孩子你們自己當心,別跌倒,叔叔不礙事的!」
小童敬佩地回頭瞥了一眼,道︰「叔叔你好本事啊!」
說至此,他突然驚叫一聲,使得遽明一怔,後面隨著的來個小孩也畏懼地停住腳步,齊齊叫道︰「小迸怪你怎麼啦?」
小迸怪驚叫道︰「叔叔,你的眼楮怎麼會發光,啊!好怕人啊」
遽明恍然大悟,不禁笑道︰「小家伙別怕,叔叔以前吃過仙丹,所以眼楮會發亮!」
小迸怪「哦」地一聲,向往地道︰「叔叔還有沒有仙丹,能不能給我一粒,讓我眼楮也發亮,那才好玩!」遽明「嗤」地笑出聲來,道︰「小迸怪你死了這條心,世上仙丹只有一顆,被叔叔吃掉了,哪里還有仙丹給你,快領路吧!」
小童失望地移動腳步,心中卻在想著︰哼,別想騙人,世上哪里會有那麼巧,只有一顆仙丹。哼,待會兒非偷他一顆不可!不一會兒,大伙已深入石洞數十丈遠了,這時怪石粼粼,石洞甬道越發崎嶇,兼之蝙蝠亂飛,叫聲淒厲,眾孩童人小膽怕,都不禁倉倉皇皇,懼怕得連大氣都不能喘一口。
遽明手觸洞石,耳听蝙蝠怪叫,不由得記起以前在此習藝的一段經歷,百感交集,忍不住長嘆一聲,暗想道︰唉,我倒想回到以前那段生活日子里,雖然比起世間要平淡單純,但那終究是無憂無慮,毫無牽掛的快樂日子
唉!人就是這麼奇怪,回想以前,我是多麼地向往著跟世上的人處之一道,但是,如今呢?
他無聲地嘆息,括蒼山石洞內這一石一景一物,莫不令他回憶到往昔的情景
忽地,小迸怪道︰「啊,看到光了,看到光了」
一絲微弱的光線從遠處石壁夾縫之處透了出來,光線暗淡,然而在這黑黝一片的石洞里,眾人卻如黑夜遇到明燈樣,感到無比的興奮喜悅。
小迸怪提高嗓子呼道︰「老公公,有人來給你看病了!」
話聲一出,遽明疾走兩步,制止道︰「小迸怪,你別亂叫,讓我看個明白再講,否則他病會更重的!」
小迸怪唯唯諾諾,不再呼喊,遽明忙沿著甬道走在前頭,一面加強防備,因為他深知這老公公能夠來至括蒼山絕頂,也絕不會是一介平凡之輩。
「唉!」一聲洪亮的嘆息傳來,傷感而淒涼。
遽明大吃一驚,由這聲嘆息里,他可以听出這老公公是一個不同凡俗的人。
然而他卻想不透這內功已臻絕頂的老公公,為什麼跟殘無人道的吃人老婆婆處于一道,而不加以制裁。
「唉,夏去秋來,年復一年,如今兩鬢已白,我究竟闖出個什麼名堂?」
老公公嘆息之聲又自傳來,包含著自艾自怨的成分,洪亮的嗓音也沙啞了。
遽明緩緩走了過去,循著聲音傳出的來源,將面頰緊貼在石壁上,放眼望去,只見石壁夾縫里,以前他居住餅的屋子里正躺豐一個須發蓬亂,尖削面頰的老人。
老人兩鬢雪白,雙眸深陷,薄薄的此唇無形中流露一股煞氣,望之令人心寒,遽明卻疑懷已生,疾忖︰奇怪,這老人出聲洪亮,分明懷有上乘內功,為何不見他眸子里些微精光石室內桌椅全新,仿佛新制不久,老人平躺在一張木床上,目光卻怔怔望著一處,唉聲嘆息不已,淒涼已極,但在看清他的面孔的遽明眼里,卻沒有一絲憐惜之意。
他想︰這老人面上殺氣重重,決不象一個心懷仁慈的長者,只不知道他來括蒼山有什麼目的,而且又為什麼不阻止那殘酷的老婆子吃人?
百思莫解,只見那老公公低聲哼了一聲,抬起雙足覽視不已,無限怨毒盡在那緊閉的薄唇中表露無遺。
見狀,遽明心頭猛震,原來他已看到老人左右兩足的足踝上,互穿著一條指頭粗牛筋模樣的東西,心想︰這牛筋似的東西,才不過尺余長短,穿在他兩足足踝,他怎樣走路
想到那些孩童口口聲聲說老人未病之前,總是陪他們一起戲耍,不禁暗叫一聲奇怪。
這時,老人已將抬起的兩足放平,並緩緩用長褲遮掩起來,避免讓人瞧見。
這幾個動作落在遽明眼底,不禁驚疑交加,半晌說不出話來,只在心里想著,原來這還是他不可告人的秘密,深怕別人瞧見
又听老人憤憤自語道︰「哼,鼠輩,鼠輩,還不給我快點死掉」
此言一出,遽明吃了一驚,尚以為自己行蹤被他發現,連忙一縮頭,靠在石洞之上,不敢再看。
老人憤恨地道︰「哼,什麼武林第一奇人,別人不知,在我眼里卻豬狗不如,將來一定不得好死!」
聞言,遽明略為放心,但緊跟著一個念頭使他驚恐萬端,心想︰好家伙,看不出這老人竟然罵的是武林第一奇人,難道他跟武林第一奇人有什麼瓜葛仇怨不成?
那麼武林第一奇人又是誰呢?
這個名號使他大感不服,他心高萬,一生除了敬佩他先師南風真人以外,就從未再服第二個人,他深感武林第一奇人這個名號極不順耳。
若然,世上有這麼個出類拔萃的人物,我金遽明倒要跟他踫踫!
此時,老人咬牙切齒地又自語道︰「哼,孤劍震中原你這死鬼!我們仇怨算是結定了,世上芸芸眾生,什麼人不好找。卻偏偏要找我,哼哼,逼迫我當書童,做雜役,打苦工,干那不能忍受的奴才僕役,豈是我南海一派劍宗的天南劍主所能忘懷的事情」
「天南劍主!」遽明低呼一聲,驚想道︰他竟是天南劍主?听瑯琊真君說過,南海一派,他武功最高,內功最純,昔年以單掌劈十八鐵騎,毀襲龜山,粉碎古墓而出名,二十年前初訪中原名字,怒斗中原武林高手,不可一世,為何他被孤劍震中原仿做生抓去做僕役,關令人費解
由此,他又知道天南劍主所指的武林第一奇人,就是孤劍震中原。
一時,他因感念先師南風真人,而久久積壓的一股憤念仇意,洶涌而至,幾乎不能克制。
飲水思源,他是個知情的人,暗想︰沒有南風真人遺留秘籍,我金遽明豈有今日成就?哼,孤劍震中原仿做生既與先師有仇,就等于跟我有仇,我身為人徒,愧不能服答先師恩惠于萬一,為師雪仇自是義不容辭
想著,他一跺足,因憤怒而產生巨大力量,使得這堅硬的青石,亦不禁發出「咚」的沉重聲音。
「什麼人?」天南劍主蒼老的嗓音倏而劃人,顯見他已有所覺。
遽明吃了一驚,忙俯身在小迸怪耳畔低聲急語道︰「小迸怪,你快答應一聲,說你在這兒玩,一不小心給跌著了!」
小迸怪眼楮滴溜溜轉了一圈,搖首道︰「不!」
遽明大急,一時竟想不出對策來。
小迸怪刁鑽道︰「除非叔叔給我一粒仙丹,要不然小迸怪決不答應!」
遽明又好氣又好笑,暗罵一聲道︰「好小子,瞧你年紀不大,竟這樣刁鑽,居然要挾我來了!」
一忖當前的局勢,遲緩不得,忙應和聲道︰「好,好,叔叔答應就是,你快說吧!」
這時,隔壁石屋已傳出木床輕微的響聲,接著老人沉喝道︰「什麼人鬼鬼崇崇,快報上名來!」
小迸怪忙叫道︰「老公公是我!」
天南劍主「哦」的一聲,喝道︰「小迸怪你來這里做什麼,難道又想偷吃東西嗎?」
小迸怪臉兒一紅,不好意思地望了望遽明一眼,道︰「不是的,老公公您別誤會,我我在這兒玩,一不小心跌了一交!所以所以」他期期艾艾一言未了,隔室的天南劍主已自不耐,微帶怒意地喝道︰「小迸怪,你就是不討公公喜歡,明知公公有病,你還來這里吵鬧,快出去吧!當心公公病好了打你!」
小迸怪應了一聲︰「是的,公公,我知道了!」說罷,一個小身子仍然立于原地,並未有絲毫移動的現象。
「小迸怪,你還不快出去!」遽明拉他走。
小迸怪搖搖頭,小手兒一伸,攤在遽明面前,神色間露出一副索取的樣子。
遽明恍然大悟,忙從懷里模出一顆普通培養氣血的藥丸,納入小迸怪手中,道︰「小迸怪,你快出去吧!」
小迸怪瞧了藥丸一眼,滿面疑容,不信地道︰「叔叔,仙丹怎麼這樣小?」
遽明有點不悅,道︰「你要多大!」
小迸怪道︰「以前听人家講故事,說仙丹至少有山棗那樣大,我早就記在心里,叔叔你別想騙我」
遽明料不到這小孩如此難以對付,心中生氣就想責怪他兩聲,隔室那天南劍主似有所覺,喝道︰「小迸怪,你還沒走嗎,你在跟誰講話?」
小迸怪似乎吃了一驚,忙道︰「公公,我跟阿三講話。」
「噢,」天南劍主不悅地喝道︰「叫你走,你不走,難道非要公公生氣,你才肯听話!」
小迸怪舌頭伸了一下,拉著旁邊一個小孩叫道︰「公公你別生氣,小迸怪跟阿三現在就走!」說罷拉著怔怔呆呆的阿三朝洞口走了出去,那十來個孩童也跟在兩人身邊匆匆而去,似乎甚怕公公生氣。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去後,天南劍主似有感覺地自語道︰「小迸怪也太調皮,憑足音就可斷定不止跟阿三一人,小表的鬼心思,豈能瞞得過我」
遽明心神一凜,暗想︰這天南劍主果然名不虛傳,隔著一道石壁就能听出有多少人在走動。
間,那天南劍主又自言自語地說道︰「算了,讓他們頑皮幾天吧,反正遲早要做我練藥之用,何不讓他們開心個夠!死後做鬼也不會抱怨!」
聞言,遽明暗罵一聲道︰「哼,想不到這老鬼偽裝忠厚,骨子里卻也有他的目的?
天南劍主嘿嘿陰笑幾聲,得意地自語道︰「還剩三天了,嘿嘿,三天過後,這要命的束身之物,將可以拿下了。那時,哼哼,非得跟孤劍震中原那老鬼拼一下不可,白使我受了二十年活罪」
遽明暗從石壁夾縫里瞧去,只見天南劍主面目陰沉,眉頭帶煞,兀自反復瞧著那足踝與足踝相穿的牛筋,大有立刻除去這根縛束之物而後快似的。
遽明暗想︰大概他昔日作惡太多,惹起孤劍震中原的不滿,將他捉住以牛筋穿過足踝,使他行動不便,不能再繼續作惡
想著,不禁心神一凜,暗道︰認天南劍主這等武功的人,尚且給孤劍震中原去做書童,自己此後若想給師父雪恥,恐將遇到極大的艱難!
大南劍主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咬牙兌道︰「試試看吧!萬一成功,我天南劍主再次出山,可要揚眉吐氣一番。」
他暗自咬緊牙關,雙眼圓睜,緊握著匕首倏而照準牛筋切去。
遽明一驚,疾想︰不好,這匕首如此鋒利,若然一旦被他削斷牛筋而失去拘束的話,中原武林勢必再引起一場殺劫!遽明剛想上前奪下匕首,驀然,一聲慘叫聲起,遽明一怔,忙注目望去,只見天南劍主抱著足踝痛叫不已。
那柄鋒芒四射的匕首不知何時已被拋得遠遠的,插在一張椅子上。
見狀,遽明暗贊一聲︰好堅硬的牛筋,此番這老魔苦頭可吃大了!
天南劍主汗流如雨,蒼白的臉上更籠罩了一層鐵青之色,顯得他痛苦難當。他咬牙切齒,放聲罵道︰「死鬼,死鬼,孤劍震中原你這死鬼,老夫就是死了,也化作厲鬼索你的命!」
這時,忽然傳來一陣「哈哈哈」狂笑聲,那聲音象龍吟虎嘯,又象江海排浪,力道足可穿金襲石,毀牆斷壁,震人肺腑,摧人心神。
遽明聞之大駭,深知發笑之人,內功十分了得,急忙屏息聚神,提氣充身,以抵抗外力。他這一番作為,總算抵住了那笑聲大力的侵襲,可是那天南劍主卻抗不住這大力震撼,只听得「撲通」一聲,已跌落床下。
「哈哈哈」笑聲和大力又綿綿而來,遽明急忙把身子緊靠在石壁上,左盼右顧,卻看不到一個發笑的人。
突然,石洞頂上,一蓬灰沙細石被震得撲落在地面上,接二連三,頃刻之間,他那副粉白的臉孔已黑黝一片,面目全非,只留下那端正的輪廊。
天南劍主吃力地在地上匍匐著,似乎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沒有了。
「孤,你敢」他只剩下顫抖的體軀與脆弱的聲音。
遽明搖搖晃晃幾乎要倒了下去,但是一種信念在他心中升展著,他雙臂抱住石壁一使力,安安穩穩站了起來,堅強地立得筆直,大喝道︰「是誰在笑!」
喝聲一出,剛勁地聲音使得這空靜無人的石洞甬道,裊裊回音不絕。
一大群蝙蝠吱吱叫著振翼亂飛,在金遽明身子四周穿來穿去,幾乎撞到他身上。
「哼,沒有人回答,難道是我自己的幻覺不成,那麼,倒在地上的天南劍主也跟隨我同處幻境?」他冷哼一聲,自語道︰「不可能,這分明有人暗中作崇!」
「哈哈哈」龍吟似的笑聲,又在他耳畔響起,笑聲鏗鏘有力,不下斤千大錘,直震得他耳膜欲襲,頭發皮炸。
遽明大吃一驚,急忙喊道︰「誰?」忽見一條雪白的影子在洞口不遠之處閃了一閃就不見了,速度快得駭人听聞,就跡遽明這等身手的人,也嚇得俊臉發白,禁不住後退一步,喝道︰「站住!」
話聲嗡然,卻沒人理會。
他怔了一會兒,激起剛烈的個性,足尖一點,快速如風,朝前竄去。
須臾,眼前大亮,他久處黑洞,乍見陽光,不禁連眼皮都幾乎睜不開來。
一條雪白的身影,已電閃般在括蒼山對峰飄閃看,宛如一殞星墜落,速度快得驚人。剎那間,那一縷白煙似的身形已經停立在遙遠的括蒼山對峰上,昂然大笑,直響徹雲霄
遽明放聲大呼道︰「喂,來者留下名來!」
呼聲隨著山風,飄送到那遠處雪白衣衫的人身前,未語之前,又是一陣大笑!
這雪白衣衫的人,從適才到現在,一直未吐一言,光以他那震耳的笑聲代替,遽明劍眉一挑,打從心里產生一絲怒意,放聲喝道︰「喂,通名過來!」
那人的雪白衣衫隨風飄舞,遙視仿佛神仙一般,大有神聖不可侵犯的氣概。
「年輕人,老夫姓氏早已忘記了!炳哈哈」這神仙似的人說話了,話聲仍然懾人心魄。
遽明無由的感到憤怒,所得到的答復僅是這荒謬而又模不著邊際的話語,不禁奮臂喝道︰「喂,人活在世上總得有個名號,難道閣下沒名沒姓,不是人嗎?」
「哈哈哈!」這雪白衣衫的人仍然隨意地笑著。
「年輕人最忌心浮氣躁,觀汝身手不比尋常,為何不懂這個!」雪白衣衫的人突然說了這麼句話。
遽明怒逍︰「閣下休得如此,先留下名號再講!」
「哦」雪白衣衫的人對他的執拗不由感到驚奇,靜默一會兒,突道︰「好吧,老夫就告訴你!」
鏗鏘的語聲隨風飄來,遽明暗地得意地笑了笑,忖道︰哼!看你能固執幾時。
半晌,猶不見動靜,甚至連笑聲也都沒有了,不禁怒道︰「喂,尊駕說過的話,頃刻之間,就不算了嗎?」
「年輕人別急,仔細看看!」那人突然手臂一揮,取出一把色呈晶白,閃閃發光的寶劍,信手揮舞,卷起萬點白光。
見狀,遽明困惑地道︰「喂,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閣下的名號就比這柄白劍!」
「哈哈哈」雪白衣衫的人發出沖天傲笑,半晌才一字一句地說道︰
「年輕人,听著,這是孤劍」
話聲飄來,遽明不禁俊面一變,疾喝道︰「喂,你就是孤劍震中原仿傲生?」
「哈哈哈」對峰的人不答僅以那孤傲的笑聲代替。
遽明大喝道︰「孤劍震中原,你別走,我要與你分個高低!」
甭劍震中原聞言之下,顯然吃了一驚,半晌才道︰「年輕人,你與老夫有仇怨嗎?」
遽明堅決地道︰「當然有,哼,師仇不報,枉為人徒,孤劍震中原你有膽量稍待一會兒!」說著,就想縱身過去。
這時,就听孤劍震中原問道︰「年輕人,汝師何人?」
遽明憤憤道︰「南風真人!」
「年輕人,汝師與我,當年爭斗在峨嵋金頂之上,老夫不幸失手,追悔至今,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年輕人,汝緊記之,老夫去矣!」言罷,人已臨空而起,一條雪白身影如一輕煙,朝遠方逝去
遽明大急,喝聲尚來不及開口,孤劍震中原身景已杳,急切間,只隱約看清孤劍震中原頦下須髯斑白,足有三尺來長,不禁恨恨自語道︰你走了,哼,我已看清你的特征,饒你走到天涯海角,總有一朝我會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