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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心動魄 第七章

作者︰芃羽

「你們把她關在哪里?讓我看看她!」秦逃詔焦急地對著趙夢子大吼。

昨夜,月驚鴻中毒昏厥被帶走,他則被抓回大宅的房間,兩人被隔離開來,他完全無法得知她的情況,不知道她此刻是否安好,不知道她體內的毒是否入侵了髒腑,一想到高傲的她突然失去了所有武功內力,想到她被摑的那一幕,他就心痛難當,憂急如焚。

趙夢子盯著他激動不安的臉龐,小臉整個拉下,妒火直燃眉心。

這個剛毅偉岸、看似八風吹不動的男人,每次都只有在面對月驚鴻,或是牽扯到與她相關的事時才會顯露他真正的情緒。

「你就真的這麼在乎她?如果她就這樣死了,你會傷心嗎?」她冷冷地問。她趁著田中盛不注意,偷偷潛來這里,可不是來听他惦念著月驚鴻的。

「我不會讓她死的。」他怒視著她。

「你愈是擔心她,我就愈想弄死她……」趙夢子惡意地笑了。

「你……」他瞪大雙眼。

「可惜,田中盛不準我殺她,他說月驚鴻是將來我們操縱六韜館的利器,得好好留著,而你,則是我們掌握長生部的關鍵……」趙夢子天真的臉蛋布滿了陰險的算計。

「你以為我們會這麼容易妥協,任你們擺布嗎?」他怒斥。

「你們會的,你們兩個,到時一定會為了彼此的性命,乖乖听話的……」趙夢子老成地眯起眼。

他一凜,心里明白她說的一點都沒錯,因為,他發現他竟無法忍受見月驚鴻受到任何傷害。

她,就該像她的白衣一樣,淨白無缺,驕傲美麗地活著……

「怎樣,被我說中了吧?你啊,表面上好像很討厭月驚鴻,事實上,可寶貝她得很呢!長得漂亮,就是有這種好處,連田中盛都對她垂涎三尺,我看到他剛剛走向月驚鴻的拘禁房去了……」趙夢子酸溜溜地道。

「什麼?」他驚愕震怒。

「他之前就很中意月驚鴻了,只是忌憚她的武功,不敢造次,如今她中毒使不出力氣,正好給了田中盛機會……」她陰惻一笑。

「可惡!」他心一急,轉身想沖出房門,無奈門一開,兩名大漢立刻舉槍逼他退回房內。

「嘻嘻……何必著急呢?就讓他慢慢享用……」她幸災樂禍地說著,不料,話未說完,秦逃詔就突然奔到她面前,甩了她一記耳光。

「啪!」地一聲,打得她當場傻眼,呆若木雞。

一直以為他的剛猛只是表面,性情卻很溫柔馴和的,沒想到他竟為了月驚鴻而打她……?

就為了……那個臭丫頭?!

「我不懂,你為什麼甘願被田中盛他們利用?他欺陵了你,傷害你,你不但不反擊,還助紂為虐,你這樣還算趙家的子孫嗎?你對得起當年趙家的列祖列宗嗎?」秦逃詔氣得大罵。

「誰說我受人欺陵了?誰說的?」她撫著臉,像是被踩到痛處般,尖聲駁斥。

「田中盛不斷玩弄你的身體,讓無法正常發育的你飽受他的摧殘,這不叫欺陵傷害叫什麼?」他怒喝。

趙夢子臉色大變,僵直地瞪著他,退了好幾步。

他……又知道了?難道這個人連把個脈也能猜出這麼私密的事嗎?

從她十歲被帶進齊家,田中盛就負責監控她,雖然服毒導致身體停止發育,害她一直處于少女階段,但田中盛並沒有因此減少對她的興趣,反而……反而經常拿她當泄欲的工具,以蹂躪她稚女敕的身體為樂,二十多年來,不曾間斷……

而齊家老爺明知如此,卻不聞不問,為了以毒制病,為了活下去,她只好忍受田中盛的折磨,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英雄令上,齊家想利用她找到英雄令,她正好可以躲在他們的羽翼下伺機奪取,她相信,只要英雄令到手,她就可以月兌離苦海,向齊家,還有田中盛報仇了。

「我知道你很痛苦,只是沒有勇氣月兌逃,對不對?」看她一臉傷痛,他心一軟,語氣放柔。

「別太自以為是,秦逃詔……」她咬牙道。

「我可以帶你離開這里,幫你治病,你不需要再仰賴毒活下去,更可以擺月兌齊家的操控……」秦逃詔再一次勸說.

「你要帶我離開?憑你?」她輕蔑地冷笑。

「我當然沒辦法,但月驚鴻可以。」他急道。

「哼,說穿了,你也只是想利用我,利用我幫你和月驚鴻逃走,再利用我治療傅止靜,你和齊家那些人根本沒兩樣!」她憤然怒喊。

「听我說,月驚鴻的命比你想得還要重要,齊家以為拿她和我當人質,就能逼傅止靜交出英雄令,事實上,這方法根本行不通,一旦六韜館得知月驚鴻受傷被擄這個訊息,不需英雄令主人號令,護法無敵必然率所有成員傾巢而出,不救出月驚鴻絕不甘休,以他們的武力,別說區區一個齊家的黑道勢力,就算再加上十組佣兵集團,也不會是他們的對手。」秦逃詔絕不是夸大,齊家把歪腦筋動到月驚鴻身上,無疑是自尋死路。

「是,她的命重要,我的命就不值錢!你們每個人視她如寶,而我就只是賤草……好啊,那就等六韜館來啊,等他們來時,月驚鴻就只會是個冰冷的尸體!啊,還是個被男人凌辱了的尸體……哈哈哈……」趙夢子狂笑嘶喊。

「你……」他憤怒得沖上前,揪住她的手,握拳高舉。

「要打我?好,你打啊!打死我算了!打啊!」她高高抬起下巴,撒野地大叫著。

他瞪著她,好半晌,終究忍了下來,放開她,沉聲道︰「你開條件吧!要怎樣才能讓我見月驚鴻?除了英雄令,我什麼都答應你。」

她愣了一秒,隨即冷笑,「除了英雄令,什麼都答應?」

「對。」

她眯起眼,暗想,也許,她可以用另一種方式得到英雄令……

「那麼,我要你娶我,你也願意?」她丟出了難題。

「什麼?」他呆住了。

「我要你娶我當你的妻子,帶我回長生部。」她要求。

趙夢子……叫他娶她?

二十八年來,在他腦中,除了草藥醫理,還是草藥醫理,從沒想過自己的婚事,由于師父桑士嘉終身未娶,加上長生部傳承采師徒制,因此,在他的觀念里,結不結婚根本不重要,甚至……一生都不需要。

但,現在趙夢子卻要求他娶她!他既錯愕又慌亂,錯愕的是自己對她毫無任何情感,慌亂的是心里不知怎地竄起了一股模糊的抗拒……

「要或不要,一句話。」趙夢子催促。

「你……為什麼想嫁給我?」他納悶。

「因為我想象一般女人一樣,擁有一個丈夫,和一個溫暖的家庭。」她這些話並不假,三十六歲的她,的確很向往這樣的人生,一直希望能找個人來愛她,疼她,而秦逃詔應該會是個好人選。

包何況,和他在一起,離英雄令就更近了。

「你該找個愛你的男人……」他擰緊眉峰。

「你懂我的身世背景,我的秘密,你會治愈我的病,會照顧我,你對我來說是最好的對象。」她直視著他。

「可是我……」他總覺得不妥。

「我知道你喜歡月驚鴻,但如果你要救她,不想讓她變成廢人,被田中盛欺陵,就娶我。」她惡意地笑了,等著看他痛苦傷神。

他其實心里很清楚,她是故意的,這個女人,存心要他為難。

那麼,他為難了嗎?

是的,在發現了自己心里早就被某個任性、驕傲又自以為是的女人佔據之後,他的確是為難了。

但,他的為難並不重要,如果娶了趙夢子可以救月驚鴻,可以救傅止靜,更可以救趙夢子一命,那他根本不需再考慮,也沒時間考慮。

「好,我娶你。」他點頭答應。

她怔了怔,沒有得逞的快感,反而覺得憤怒。

秦逃詔答應得愈爽快,就表示他對月驚鴻的感情愈深濃,也表示他對英雄令主人愈忠誠,相對的,就愈表示她在他心中毫無分量……

「你確定嗎?娶了我,就不準後悔。」她陰沉地道。

「我說到做到……」

「口說無憑,我要一個信物。」她瞪著他。

他二話不說,從頸子上卸下一條天珠項煉,遞給她。

「這是我師父給我的項煉,以此為信物,我會娶你為妻。」他鄭重宣稱。

她接過天珠,戴在頸間,冷冷一笑,「好,那就說定了,如果你敢食言,我會讓你痛苦一輩子。」

「現在,可以帶我去見月驚鴻了嗎?」他著急地問,已听不進她的恫喝。

她瞪著他,怒極反笑。

一切的一切,都只為了月驚鴻,秦逃詔大概不知道,他答應娶她的這件事,才是對月驚鴻最大的傷害,這個傷害,可能還遠遠超過失去一身的武功……

「真是性急哪,好吧,我現在就帶你去……」她淡淡地道,拔出消音手槍,走出房門,迅速俐落地把門外毫無防備的兩名大漢殺了。

「我們走吧!老公。」她轉頭夸張地喊著秦逃詔。

秦逃詔沉著臉,低頭大步奔出房間。

她跟在他身後,陰險地想,早點去救月驚鴻也好,因為她也等不及想看看月驚鴻痛苦的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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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驚鴻呆坐在陰暗的房間內,盯著自己微顫的雙手,滿臉失神錯愕。

原以為自己動彈不得、挨了一記巴掌,都只是一場噩夢,不料醒來後才發現是事實。

她……居然內力全失!二十多年練出來的武功,全廢了?

不但全身乏力,就連起身走路也相當困難,這種情形,簡直與癱瘓沒兩樣!

癱瘓?她心一悚,難道是老天的報應?報應她以前裝瘸騙人?

不,不可能,一定是手上的毒在搞鬼,只要運氣把毒逼出來就行了。

她強迫自己冷靜,盤腿而坐,試著調息運氣,可是,才剛想凝神聚氣,頭就一陣狂眩,全身更像萬針鑽動般刺痛。

「唔……」她顫抖地僕倒,冷汗直流。

向來膽大無畏的她,第一次感到恐懼害怕,因為,武功是她生命的重心,是她二十六年來唯一擁有的東西,一旦失去了,她的人生仿佛就失去了意義,也失去了倚靠的支柱……

沒有了武功,她就不再是月驚鴻。

正惶惑沮喪,目光瞥見白衣上那點有如瑕疵的血漬,她美麗的臉龐就更加蒼白如紙。

衣服髒了……

擰緊細眉,她難以忍受地揪住那個污點,像是要搓掉什麼丑陋的印記般,拚命搓揉。

「難看死了!難看死了!」她咬著下唇,憤怒地自責著。

從小就帶點潔癖的她,討厭任何骯髒的東西,因此打死不穿六韜館的黑衣,只選擇一身的白,父母親和爺爺以為她天性高傲,要求完美,也就由她,不再強迫。

但只有她自己明白,堅持白衣多少也是她對宿命的一種反抗,象征絕對的自我,不容侵犯。

可是,現在居然被弄髒了,這個污點,等于在她的自尊烙下恥辱的印子,一輩子也洗不清了……

門外突然傳來躡手躡腳的腳步聲,她一凜,防備地瞪著房門。

田中盛支開了看守的手下,鬼鬼祟祟地打開門,一臉賊笑著走了進來,一見到她坐倒在冰冷的地上,滿臉憐惜地蹲,伸出手。

「怎麼了?起不來嗎?我扶你吧……」

「滾開!」她冷喝,從他閃爍的眼神中已猜出他的來意。

「嘖,都已經中毒沒力氣了,個性還是這麼嗆辣。」他譏笑地縮回手。

「居然用毒,你們真卑鄙。」她哼道。

「為了抓到你這只厲害的白蝶,總要使點手段。」田中盛一雙眼楮直勾勾地盯著她,心想,她的美才是個毒啊!打從第一眼見到她,他就中毒了,偏偏她武功厲害,難以親近,加上秦逃詔在一旁礙事,他始終不敢造次,現在好不容易逮到機會一親芳澤,他就算冒著被主上處罰的危險也要一償心願。

「如果你以為抓了我就能換得英雄令,那就太天真了。」她豈會不明白他的如意算盤。

「那可說不定哦,也許,六韜館的人會願意拿英雄令來換你一條命。」田中盛流里流氣地聳個肩。

「不可能。」

「你也許太低估你對六韜館的影響力了,比起傅止靜,你才是他們最效忠的對象。」

她蹙了蹙眉,還真的無法反駁他的猜測。

就怕……無敵他們那些傻瓜會太沖動……

「哎,你煩惱的樣子更美了……」田中盛心思一蕩,不禁伸手掬起她一絡青絲。

「放肆——」她反射性地想刺出銀針,但一出手才想起身上的手機和武器全被搜光。

田中盛輕易地扣住她軟弱的手,得意地笑著,「玫瑰的刺拔光了,就傷不了人了,不乘機攀折,更待何時……」

說著,他捏住她的下巴,緩緩湊過去,意圖染指她鮮女敕的紅唇。

「呸!無恥!」他那婬邪的氣息令她作嘔,她急怒地朝他吐了一口口水。

他臉色一僵,不怒反笑,「很好,就是這脾氣才能襯托你的美麗,玩起來也才有意思……」話一說完,他猛然將她壓倒,滿臉色欲.

「我會殺了你!」她無力抗拒,唯有眼楮閃著殺機,陰騖地撂話。

「好啊,我最喜歡女人來向我挑戰了,不過,也得等我好好享受之後再說。」他色迷迷一笑,然後,慢慢拉開她斜襟上的結扣。

「你最好想清楚,你的主子會容許你踫我嗎?」她壓下驚惶,冷冷地提醒。

听她提到主子,他立刻想到了少爺,手一頓,臉上有些錯愕和遲疑,不過,很快就又被色心壓下。

「這種事,我不說,你也不可能說,少爺又怎麼會知道呢?」他邪笑著。

在齊家這麼多年,他向來是齊老爺的得力副手,只要達到目的,他怎麼做,怎麼玩,老爺從不會多問,就算日前才剛當家的少爺有點難纏古怪,但有老爺當他的靠山,他也沒什麼好伯的。

「有你這種手下,我看齊家的氣數很快就會玩完了。」她譏刺道。

「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情管別人?真沒情趣,就讓我來好好教你吧……」他說著扯開她的白衫,手伸向白色的內襯……

她驚喘一口氣,臉上毫無血色,怎麼也料想不到,堂堂六韜館的首領會淪落至此,被一個小角色爬到頭頂撒野……

而就在這氣憤無助的一瞬,她突然想起了秦逃詔,他曾告誡她田中盛不是個好東西,而她明明知道他是在擔心她,卻不領情。

這……該不會又是報應?

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如果他知道她現在遇難,會來救她嗎?

她心中劃過一道酸楚,只覺得自己變得可憐又可笑,居然真的有點期盼秦逃詔會突然出現來救她……

算了,那家伙不會任何武術,來了也是送死,再說,要是讓他看見她任人宰割凌辱的樣子,她寧可死。

只是,才這麼胡亂想著,她就赫然看見秦逃詔真的出現在田中盛身後,高大的身影如山,臉上布滿了驚人的怒火。

簡直就像夢一樣,或者,這根本是夢?

她當場傻眼,整個呆住了。

田中盛也感覺到異樣,急忙放開月驚鴻,才要轉頭察看,後腦就遭到某種重擊,眼前一黑,當場辮了過去。

「混蛋!」秦逃詔手里握著搗藥的石臼,厲斥一聲,將他的身體踢開,隨即焦急地彎身拉起月驚鴻,一邊檢查她的身體是否無恙,一邊又是成串的喝問︰「你沒事吧?他有沒有對你怎樣?身體覺得如何?」

幸好他趕來了!他在心里驚忖,要是再遲一步……

他不敢想下去,因為,光看見月驚鴻衣衫半褪他就怒駭得止不住輕顫。

月驚鴻愣愣地望著他,突然,被驕傲和自負蒙蔽的心,整個變得清明,這一刻,除了詫異和錯愕,還有一份更深更濃的情緒在翻涌……

「月驚鴻?你怎麼了?你看得見嗎?听得到嗎?」秦逃詔看她不言不語,更加驚恐擔憂,捧起她的臉,仔細審視她的臉色和瞳孔,就怕她連神經系統也中了毒素。

「我沒事,這根本沒什麼……」她別開臉,吸了一大口氣,抖著手拉好衣襟,努力想維持自己的尊嚴。

他盯著她蒼白的臉龐,臉上的焦慮頓時轉為心疼。

「你這個傻瓜,還逞什麼強?怕就說怕,又沒有人會笑你。」他忍不住輕斥。這個驕傲的笨女人,連這種時候都不願承認自己軟弱的一面。

她心一震,慢慢抬起頭,正視他的眼楮,那雙黑中夾著淡淡琥珀色的瞳仁,原來是這麼的明亮清澈,一如他剛正磊落的個性,沒有任何人性中的不良雜質。

有這種眼楮的男人,之所以讓人討厭,不是壞,而是太好,太耿直,太……

把她看透。

清楚地看見她眼里的脆弱松動,他心頭緊窒,手一攏,將她的頭按向自己的胸口。

「這種時候,你只要這樣做就行了……」

她睜大眼楮,背脊僵了一下,但在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氣息之後,整個人終于松懈,安心地把自己偎入他寬厚的臂彎里。

是的,沒必要再逞強了,她終于明白,自己從不想在他面前認輸,主要是因為,她不想輸掉自己的心……

「放心吧!我會幫你解毒,你很快就會好了。」他擁著她,柔聲道。

她只是點了個頭,沒力氣再出聲了。

「你們還要唆到什麼時候?再不走,要是被其他人發現就走不了了。」趙夢子冷瞪著在她面前相擁的兩人,又妒又氣。

月驚鴻驚詫地抬起頭,這才發現趙夢子也在場,臉色一變。

秦逃詔怎麼會和她在一起?

「哼,秦逃詔,別忘了你現在的身分,除了我,你還能抱別的女人嗎?」趙夢子瞥了月驚鴻一眼,刻意說得曖昧。

秦逃詔怔了怔,立刻放開月驚鴻,轉頭對著趙夢子低聲道︰「抱歉。」

月驚鴻見他和趙夢子之間的互動變得奇怪,納悶地問︰「怎麼了?你們……」

「啊,我忘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趙夢子燦爛地笑了,走到秦逃詔身旁,借著拉住他的手,將他和月驚鴻拉開。

「什麼好消息?」月驚鴻看向秦逃詔。

秦逃詔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只因他忽然發現,要親口對月驚鴻說出他的婚事有多麼困難。

「秦逃詔已經答應要和我結婚了,他還要把我帶回長生部。」趙夢子搶著宣告。

月驚鴻愣了愣,以為她听錯了。

秦逃詔要娶……趙夢子?

「秦逃詔,你別鬧了……」她看著秦逃詔,沒好氣地斥罵。

「是真的。」秦逃詔擰著眉,粗聲道。

「真的?你瘋啦?你娶她干什麼?你喜歡她嗎?」月驚鴻還是難以置信,月兌口急喝。

「你這是什麼話?他當然是喜歡我才要娶我。」趙夢子怒道。

「他絕不可能喜歡你的。」月驚鴻斬釘截鐵地道。

「怎麼不可能?瞧,他還給了我信物呢!」趙夢子抖了一下掛在胸口的天珠項煉。

月驚鴻瞪大雙眼,心中大震。

她認得那條天珠,那是桑士嘉老藥師選中秦逃詔為接班人時贈與他的禮物,秦天勤從來不曾離身過,但現在,他居然把項煉給了趙夢子?

「不過是一條項煉,那又怎樣?」她寒著俏臉,仍然不願相信。

「哼,你還是不信?那好,我可以馬上證明給你看。」趙夢子惡意地冷哼,轉頭朝秦逃詔命令︰「逃詔,吻我。」

秦逃詔愕然地瞪著她。

月驚鴻同樣驚愕地瞪著她。

「吻自己未來的妻子不為過吧?吻我。」趙夢子仰起臉,大聲催促。

「我們應該馬上離開這里……」他擰眉道。

「我要你吻我,現在。」趙夢子的眼神里有著冰冷的威脅。

秦逃詔明白,他如果不照做,就別想帶著月驚鴻平安離開這里。

于是,他沒再多說,低下頭吻住趙夢子的雙唇。

月驚鴻瞠目驚詫,胸口如遭雷擊,心就在這一剎那被轟成碎片。

她無法呼吸,無法思考,無法行動……

她只感到痛,全身都痛,比……死還痛……

似乎感覺到什麼不對勁,秦逃詔迅速抬起頭,看著她,然後,他震住了。

月驚鴻那一臉受傷的表情,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因為,她的眼神,仿佛在指控他正是傷她的凶手。

「如何?現在你信了吧?我很快就會變成秦太太了耶!」趙夢子嬌笑道。

月驚鴻吸了一口氣,強打起精神,很快地武裝完畢。

武家最忌諱敗露弱點,所以,即使傷得再重,也絕不能讓敵人看見傷口。

「那……恭喜你們了。」她表情冷硬,看似平靜,可是,這短短六個字卻像荊棘滾過心髒喉嚨一樣,又哽又刺。

秦逃詔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心潮翻攪難平。如果她像往常一樣大聲譏諷嘲鬧,他也許還不會這麼在意,可是,她卻一反常態的冷淡闌珊,看得他心髒莫名地揪緊。

「謝謝,不管你是不是真心的,我都接受。」趙夢子得意地靠向秦逃詔,手搭在他的腰背上。

月驚鴻佯裝沒看見,僵硬地把視線調開。

秦逃詔則下意識地回避開趟夢子的手,直接道︰「沒時間了,我們快走吧!我得找個安全的地方幫月驚鴻去毒。」

趙夢子臉色閃過一絲陰怒,但很快又換上笑臉。「也對,該走了,我好不容易支開了大門的守衛,再不走就麻煩了.」

秦逃詔二話不說,走向月驚鴻,就想抱起她.

「你干什麼?」月驚鴻和趙夢子同聲怒道。

他愣愣地看看她們兩人,連忙向月驚鴻解釋,「你四肢無力,行動不便,我抱著你走比較快。」

「不用丁,我自己會走。」月驚鴻蹙眉拒絕。

「她應該還不至于走不動,干嘛抱她?」趙夢子冷哼。

「她的毒因運氣而行入心脈經絡,腳一動就會痛,不能再走了。」他向趙夢子解釋。

「有那麼嚴重嗎?」趙夢子懷疑。

「齊家的毒,就是這麼可怕,你深受其害,還不明白?」他嚴正地看她一眼,心里暗暗憂心,齊家內部一定有個使毒高手,日後可不能不小心提防。

「算了,看在你中毒的份上,我就把我的男人借給你吧,不過這是最後一次,下不為例。」趙夢子無言以對,惱怒地哼了一聲,率先走出這間拘禁月驚鴻的房間。

借?她月驚鴻要男人還需要用借的?她被趙夢子的話氣得臉色鐵青。

秦逃詔嘆口氣,向她伸出手,她顛簸閃開,寒著臉怒道︰「走開,別踫我!我說我要自己走。」

「你根本動不了了。」他看著她。

「我還可以。」她倔強地走開,可是,才跨出一步,就痛得撲倒。

他早就料到會如此,一個箭步上前,不顧她的反對,一把將她橫抱而起。

「放手!」她生氣地掙扎低吼。

「不要亂動……」

「要抱去抱你的‘秦太太’,別踫我!」她怒喝。

「要抱她也是以後的事,現在我是在救你,你可不可以安靜點?」他嚴肅地輕斥。

以後會抱趙夢子是嗎?那等于是說,他現在對她只是在盡醫生的義務?

「你……可惡!可惡!可惡……」月驚鴻抬頭瞪他,氣得握拳直捶,可惜內力盡失,她原本可以致人于死的拳頭,現在打在他身上只是花拳繡腿。

他任由她發泄,沒有吭聲,可是,她那一拳拳軟弱的敲擊,卻比任何重擊還要令他疼痛……

就在這時,昏倒的田中盛突然動了一下。他大驚,暗叫不妙,抱著她直接往外沖。

「等等,先殺了他再走!」月驚鴻急斥。

「醫生的職責是救人,我不殺生。」他正色回駁。

「你……」她傻眼,差點氣到吐血。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死腦筋的家伙?

趙夢子見他們沖出來,驚道︰「怎麼了?」

「快走,田中盛好像快醒了。」他拉著她一起跑。

「啊?你沒殺了他嗎?」趙夢子變臉急問。

他睜大雙眼,實在不明白,現在的女人為什麼都這麼心狠手辣?

「他說他不殺生!」月驚鴻嘲弄地為他解釋。

「你是個傻瓜嗎?現在不殺田中盛,他不會輕易放過我們啊!」趙夢子驚罵。

難得她和趙夢子也有意見一致的時候,月驚鴻暗暗翻了個白眼。

「別動不動把殺人掛在嘴邊,你們都太暴戾了……」他忍不住想好好教誨這兩個惡女。

倏地,日式大宅里興起了一股莫大的騷動,幾乎所有宅內的黑衣人都匆忙緊張地奔向大門。

「我的天!」趙夢子掩住嘴,一臉大難臨頭的驚恐表情。

「怎麼了?」秦逃詔不安地問。

「少爺!齊……齊家少爺來了!」趙夢子的聲音竟然抖得厲害。

「齊家少爺?」月驚鴻眯起眼,望向大門。

幾輛黑色高級轎車緩緩駛入,而黑衣人早已整齊地列在大門兩側恭迎。

「我們最好……快走……從後門……先到神社去……不,不能躲在神社,最好快離開這里……愈遠愈好……」趙夢子嚇得語無倫次。

「夢子,你冷靜點……」秦逃詔安撫她。

「快快,快走!現在大家都去迎接少爺了,不會有人注意到我們……正好有點時間……快走……」趙夢子慌張地拉著他,轉向後門。

秦逃詔和月驚鴻互看一眼,心里同時浮起了疑問,齊家少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可以讓趙夢子怕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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