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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夢天使 第五章

作者︰芃羽

時近午夜,黛希一直在街上閑逛,就是不回流川家。流川見月開著車子跟在她身後,幾次試圖要拉她上車都徒勞無功。她這次發了狠,倔脾氣完全地展露無遺,每當見月要靠近她,她立刻尖叫、斥罵,一副他要非禮她的模樣。

「黛希,上車!」見月心想,也許一手敲昏她比較省事,但又怕她隔天不原諒他的惡行。

黛希理都不理,徑自往前走。

「黛希!」他又喊。

她還是不吭聲。

「黛——希!」他再喊。

她看見一家小酒館,想也不想地閃了進去。

見月匆匆停好車子,也跟了進去。

煙霧酒氣彌漫的小小空間里,所有男人被這個闖進來的黑衣美人感到好奇,紛紛抬起頭來。她的美是無庸置疑的,吸引住男人們貪婪的目光。

「一杯威士忌!」她用英語說,不理會一旁虎視眈眈的人們。

酒保似笑非笑地遞上一杯威士忌,黛希拿起來一飲而盡,又要了一杯。

一個粗壯的男人走到她身旁搭訕,語意曖昧地想找話題閑扯,但還沒坐下,就被推開。

「干什麼?」他不爽地大叫。

見月一臉的肅殺,把那男人到嘴的話全都瞪回肚子里去。

「她是我的女人!」見月用日語說,並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黛希沒听懂他的話,仍不搭理他。

「黛希,別鬧了,跟我回去。」他輕扯她的手臂。

黛希連喝了三杯酒,緊繃的情緒稍稍緩和,慢慢轉頭看著見月,「別再跟了!盡職的保母先生。」

他緊蹙眉頭,拿走她手中的酒杯。

「別喝了,我們回去。」他想拉起她,卻被她掙開。

「回哪里?美國?」她的笑容帶著醉意。

「回我家。」

「不了!我要回美國,你可以卸下責任了。我宣告放棄你了!」黛希大聲地說著,像是希望在場的人為她做個見證。

她的話有如在他心中投下巨石,讓他情緒翻涌。她真的要放棄他了?為什麼這句他盼了多年的話在此刻听起來一點也不令人快樂?

「開心吧?你自由了!」她像法官在宣判一個人的罪狀,現在他的罪證不足,可以無罪開釋了。

「黛希!」他不知道要說什麼。

「我真笨,強求不來的還硬要,真是活受罪!」她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威士忌。

「別喝了!你會醉的。」他搶下她的杯子。

「你也來一杯吧!慶祝你終于-開了我這個跟屁蟲,你可以不用躲我了,可以光明正大去交女朋友、去結婚、去享受人生。」

酒精發生了效用,她開始覺得眼前一片迷蒙。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他輕易地架起她,想把她帶回車上。

「等等!」剛剛那個大漢不高興地擋住他們去路。

「有事?」見月的一雙眉挑得高高的。

「你的女人不再跟你了,你閃邊涼快去吧!我會比你適合她。」那男人自得地說。

「哦?誰說她不跟我了?她這一生只能跟著我!」見月站得直挺,右手攙著黛希,回答得鏗鏘有力。

「小子,告訴你,我看上她了,識相就快放開她!」

找死!他心中正有氣無處出。

「那得問我的拳頭答不答應。」見月瞬間出拳,一聲清脆的撞擊聲,那男人應聲而倒,癱在地上。

酒館里的人都噤聲不語,只有黛希大笑地鼓掌,一直「喲呵!」鼓噪個不停。

見月睥睨四周,將黛希拉出酒館,上了車。

她一直笑,沒有抗拒,只是把高跟鞋月兌掉,遠遠地丟出車外。

「解月兌!」她大喊,然後又是一陣狂笑。

「黛希!黛希!別笑了。」見月搖蔽她的肩膀,想阻止她發酒瘋。

「太帥了!見月一級棒!」她還是咯咯地笑個不停。

「黛希!」他大喝一聲,終于止住她的失常。

「見月,我好累哦!我不要再愛你了,我累了。」她輕撫著他的臉,低喃著。

他的心一直隨著她的喜怒而緊揪。他知道她在發泄,可是看她這樣,他心痛莫名。他一把將她擁進懷里,把頭埋進她的發間,深深地吸著她身上微醺的氣息。

「別這樣,黛希,別這樣!」他捧起她的臉,心中明白他並不想讓她傷心,也不願她就此放棄他。只是,他的矛盾依舊。

「爸爸說我對你的愛是個枷鎖,行不通的。我不信,偏偏一定要得到你的愛,結果只有讓你我都痛苦。真傻,是不是?早知道愛情是這麼累人,我就乖乖當你妹妹,什麼也不想,死心地當你妹妹就好……」

「黛希……」

「如果你沒有在我家出現,而我也沒有認識你,那該有多好。你不該在對我那麼溫柔後又不理我,你應該一開始就對我凶一點,這樣我才不會救不了自己,叫不醒自己……」

他沒讓她說完,攫住她動個不停的唇瓣,封住她的叨念。他不能否認,他已經愛上她了!這份感情不知從何時開始,直到最近才澎湃而出,讓他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他溫柔而佔有地吻她,這個他看了數年的美麗臉龐,一直是他視線的小風景。如今,他想把她當成自己的收藏,終生擁有!

黛希雖然有些醉了,但見月柔潤的唇仍教她痴迷,他狂熾的愛火透過舌尖,強而有力地傳達給她,充滿濃情。

這一定是場夢!她被酒精騙了!見月才不會這麼吻她。那種吻是對情人的,對至愛的,對寶貝的……見月怎麼可能這樣吻她?

可是他的擁抱又如此的真實,他的唇劃過她的耳際、鼻梁,還有頸線,他微涼的鼻息像是初雪,清涼地熨過她的心肺,她只覺得輕飄飄地……

見月止不住啊升的,黛希全身像是浸了酒,隱隱散發致命的醇馥,勾人欲醉,令人情不自禁。他在她的嘴里嘗著酒汁,逗弄著她的舌尖,然後滑下她坦露的雙肩,雙手撫搓著她的背脊,那逃陟絨般的觸感燒燙了他的手,也幾乎灼傷他的理智。

他氣息不穩地抬起頭,壓抑住生理上的沖動。他竟然想要她?!他要她!怎麼會這樣?是誰對他下了魔咒?

黛希眼神迷離地靠進他的懷中,在窄小的車內空間里,他又忍不住地吻著她,小心地、溫柔地流泄無限情意。

她在見月的親吻中睡著了。他深情地看著安心而滿足的睡容,露出一抹苦笑。看來他的吻熱力不足,不然美女不會被吻得睡著,挑不起欲火。不過,幸好如此,不然他可沒有那麼大的定力來抵抗她的魅力。

將座椅放平,讓黛希安穩地躺好,他激活車子,開往回家的方向。

這真是個累死人的夜晚!但此刻他的心情卻出奇地平穩。

懊好睡吧!黛希,願你有個好夢!

蹦木寒走進書房,左龍和右虎已經在那里等著他。

「寒爺!」他們恭敬地鞠躬。

「嗯。」他點點頭,走到書桌後坐下。他現在的身分不是個賣咖啡的生意人,而是大毒梟毒羯。

「這是那天機場的監控錄像帶。我已先看過了,阪原把那份名單磁盤偷走後,交給他的愛人同志久田。我們跟蹤久田到成田機場,但他身上沒有我們要的磁盤。我的三個手下說,他在被狙殺前曾和一名女子擦撞,有可能就在那時候將磁盤傳送出去。」右虎解釋前因後果。

「放出來看看。」荒木寒指示,轉著中指上的藍寶石戒指。

右虎把錄像帶放進放影機。電視螢光幕出現一個疾走的男人,那是久田。他踉蹌地與一名女子擦肩,撞掉了她的背包,背包里的東西散落一地。那女子背對著螢光幕,一頭及腰的長發非常顯眼。

長發?荒木寒心中一動。

接著,過了將近五分鐘,三個男人走向那個長發女子,不知在說些什麼。那女子始終背對著螢光幕,看不見她的臉孔,但她高挑曼妙的身形很是熟悉。

兩方起來沖突,那女子俐落地反擊,身手不凡。右虎的手下正想拔槍,另一個快如閃電的身影閃進鏡頭內,一腳踢落手槍。一個長發男人出手保護那名女子!

長發男人?

「停格!放大!」荒木寒坐直了身體,眼楮半-著。

右虎把畫面停格、放大,螢光幕上那對男女的側面依稀可見。

「是流川見月和……黛希?!」他一掌拍在桌上,胸中升起了無比的憤怒。他們到底是什麼人?難道黛希接近青青和他也是意圖不軌?

「左龍,我要你查流川見月的來歷,查到了什麼?」他轉而詢問立在一旁的左龍,臉色凝重。

「流川見月是流川財團旗下玉安醫院的副院長,是個腦科權威。」左龍報告他的初步資料。

「腦科權威?」那個俊得過火的男人?荒木寒難以相信。

「根據我從黑街比克那得來的消息,他很可能就是‘-之流’疾風堂的當家——飛影。」

「他居然就是‘-之流’的飛影!」荒木寒記得手下有許多人都栽在飛影的手里,沒想到傳言中有如鬼魅的他,竟是一個俊逸斯文的美男子!

「還不能肯定,因為飛影習慣蒙著面罩,真正見過他的沒幾人。」左龍沉吟地說。

「‘-之流’一直在扯我們的後腿,竊取磁盤的阪原也是‘-之流’派來臥底的,我們不能再容忍他們的放肆了!」右虎對「-之流」的不滿已達沸點。

「‘-之流’沒有弱者,他們行事詭異,不懼強權,是個可怕的組織,尤其是四個堂口的當家,每個皆是高手,很難對付。」左龍客觀地分析「-之流」在黑道的風評。

「那個女的呢?她和‘-之流’有什麼關系?」荒木寒眉頭深鎖。

「黛希?克里夫,美國人,是‘鐵星盟’龍頭的麼女,二十歲,是個天才少女,她的專長是物理和化學。她在十天前來到日本,目前住在流川屋敷。」左龍對黛希也探查得非常清楚。

「鐵星盟?她果然來頭不小!」荒木寒喃喃地說著。

「據我的了解,‘-之流’和‘鐵星盟’之間並無實際上的往來,不過,流川見月到美國留學時曾經住在‘鐵星盟’龍頭家,為‘鐵星盟’出了不少力。」左龍接著說。

蹦木寒冷哼一聲,「看起來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組織竟會有關聯?真有意思!」

「黛希?克里夫這次到日本是來找流川見月的,他們的感情似乎不錯。黑街比克說,黛希在美國時就揚言非流川見月不嫁,這件事美國的許多黑道分子都有听說過。」

「哦?為求真愛,體無完膚?」他憶起黛希說過的話,不自覺地將手中的香煙大力按熄。

「寒爺?」左龍注視著他的手,詢問道。

「繼續。」荒木寒一臉寒霜。

「至于她是不是久田的接應者,我找不到證據證實,因為她在此之前從未到過日本。可能她湊巧是久田隨機取樣的人選,攜帶著重要的磁盤而毫不自知。」左龍把他的推論告訴荒木寒。

「你的意思是她根本不知道她目前扮演的角色?」荒木寒盯著螢光幕上暫停的畫面。

「是的。」

「那她接近青青小姐這件事怎麼說?」右虎對這個女人沒什麼好感。

「也可能是巧合。」左龍想不出原因。

「世上未免有太多巧合了!」右虎哼了一聲。

「她或許真的不知道自己手中握有磁盤,可能連‘-之流’的人都不知道。那表示磁盤可能還在她手中,或者該說磁盤還在她的背包里。」荒木寒臆度著整個事件的陰錯陽差。

「我想她並不知道寒爺真正身分,才會毫無戒心地與青青小姐相處。」左龍說。

「現在的情勢對我們有利,我想我們可以利用黛希拿回磁盤。左龍,那份名單記錄在磁盤中,有沒有可能被拷貝?」荒木寒問左龍,他一向負責計算機的技術問題。

「其實就算他們拿到磁盤,還得要有您的密碼才能激活,進入資料文件,而且為了以防萬一,當初我為那張磁盤設計了病毒程序,只要一下拷貝指令,病毒會立刻侵蝕檔案中的所有資料,這樣一來,雖然我們得冒著喪失所有名單的風險,但起碼敵人也查不到任何證據。」對于自己的未雨綢繆,左龍自傲不已。

「很好。這樣我們就有許多方法可以拿回磁盤了。」荒木寒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您打算怎麼做?」右虎好奇地問。

蹦木寒目露凶光。「我要讓‘-之流’幫我們找回磁盤,我要他們親手將從我這里拿走的東西原封不動地送回來。現在,要靠你們兩位了。」

「請吩咐。」左龍和右虎異口同聲。

「首先,我們得請黛希小姐來一趟綠園。相信這一點青青可以很容易幫我們辦到。」

「青青小姐?」兩人都不明白。

是的。憑青青與黛希?克里夫的交情,要讓她上鉤太容易了。

蹦木寒笑了。用青青來釣黛希,再用黛希釣出流川見月,他不相信會拿不回磁盤!-

之流,這一次不把你們從陰影處拉出台面,那他毒羯在黑道不就白混了?

大家走著瞧吧!

一大早,見月坐在靜羽的書房內,定定地看著計算機螢光幕上的那張臉孔。

那是靜羽透過機密網絡查到有關荒木寒的個人資料和照片。

陰冷、沉著、嚴肅的臉上,是一份不羈的霸氣。這個人絕不是簡單的人物!他是日本有名的夢咖啡企業的老板,很少在公開場跋出現。三十七歲,已婚,妻子是英國人,育有一女,叫荒木青青,年僅八歲。

他的資料顯然經過過濾,才會只剩這些。這樣更表示他的確大有來頭,才能在國家的檔案資料中簡化自己。

「只能叫出這些?」他又問了一次。

靜羽忍不住必頭看著見月。「是的,我懷疑他的數據經過鎖碼,沒有密碼,任何人是無法進去讀取的。」

「連浩野也沒辦法?」

「那你就要問他了。他只有很閑時才會幫你查資料的。」靜羽放下手上的檔案夾,有點好奇平常她這個約會排得滿滿的大哥,為何突然對荒木寒這麼有興趣?昨天他和黛希的化學變化到底有何結果?守衛說他們一直到半夜兩點才回家,而且黛希還醉得不省人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你是怎麼了?平常你對任何案子都沒多大興致的啊!」靜羽往椅背一靠,雙臂交抱地看著他。

「我有種直覺,這個家伙來歷不簡單。」見月輕敲著桌面。

「是因為他對黛希有興趣,你才對他有偏見?」靜羽私下猜測,大哥和黛希之間,或許不像大哥自己所想的那麼「清楚」。他對她的關心遠超過任何人!

「當然不是!我干嘛為了她沒事找事做?」他掩飾著不自在,忽然想起黛希昨晚的宣言。

「哦?」靜羽不以為然地笑了。

「你那是什麼笑容?」

「黛希呢?」

「她醉得蒙頭大睡,可能還沒醒呢!」見月看著計算機螢光幕,心里想起黛希那張可惡的笑臉。她總是能輕易地擾亂他的生活!然而,在擾亂得一塌胡涂之後,她又臨時抽身,丟給他滿心的錯愕。

「她很聰明善良,是個內外兼具的好女孩。你知道嗎?她很像個天使哩!」靜羽淡淡地說出自己的看法。

「哈,是嗎?」見月隱忍著大笑的沖動。天使?魔女變天使?

「她才二十歲,需要時間長大,等到她成熟了,我保證你會舍不得移開視線。」

「是啊!她需要花一百年的時間才能長大,到時候我已經老得沒有力氣移開視線了。」他嘲諷著。

靜羽笑著搖搖頭。時間會證明一切,她相信。

「你們昨天到底怎麼了?好玩嗎?」她還是想知道。

「好玩?好玩得很!」他的口氣中可沒多少好玩的成分。

「怎麼說?」她雙眸中有著玩味。

「我還沒問你為什麼給她穿那種……暴露的衣服,你倒先問起我了?」他想起黛希昨夜身上豐滿的弧度,忍不住又心湖蕩漾。

「你不覺得好看嗎?」她審視地看著他,不相信有男人會不喜歡。

「她才二十歲,在那種場跋,穿那種衣服太過火了。何況……」

「何況她又是去赴別人的約,是不是?」靜羽故意糗他。

「你……」他話還未出口,就听見浩野大喊大叫。

「發生什麼事?」靜羽和他對望一眼,立刻趕出去。

在通往大廳的長廊上,浩野正和黛希拉扯著,他們見狀連忙奔過去。

「怎麼了?什麼事?」見月走到浩野面前問道。

「黛希說要回美國。現在。」浩野的大嗓門震得整個長廊隆隆作響。

見月轉向黛希,她正木然地整理著背包帶子。宿醉讓她的臉色有點蒼白,她的笑容不見了,連琥珀色眼瞳都失去了光澤。

「黛希,你在干什麼?」她不會真的要貫徹她昨夜的宣言吧?見月心想。

「我想回美國了。」她嘆了一口氣,抬眼看著他們臉上的詫異。

罷剛一醒來,頭痛欲裂,她在床上翻滾了半天,昨夜的事只殘留片段,但她決定放棄見月的決心還相當清晰。

「為什麼突然作這樣的決定?」靜羽發現大哥好不容易對黛希有了愛的知覺,事情才剛要有所進展,怎麼黛希就要回美國了?

「因為我想好好休息一下。」她說的是實話。

「你到底想干什麼,黛希?」浩野不解地問。

「我放棄見月了。」她笑得有些勉強。

「什麼?」靜羽和浩野同聲驚問。

黛希走到見月面前,拍拍他的肩膀。「我說話算話,你自由了。」

「你是當真的?」見月說不上來心中那份失落感是為了什麼,不過,如果黛希真要回美國,他也不強留她。

她看著他漆黑如子夜的眼,想起第一次遇見他的景象,就是這雙溫柔的眼楮蠱惑了她,使她陷入感情的漩渦,無法自拔。

「當真,我想通了。既然愛你,就該讓你自由。如果你有一點愛我,就換你來追我,我不想再一個人玩捉迷藏,太累了!」而且一個人玩也沒意思。她想。

見月看見了她難得的懂事模樣,被她豁然的笑容弄得心神混亂,怎麼才一個晚上的時間,她就長大了?

「大哥,把她留下來啊!」浩野橫眉豎眼的,真搞不懂他們在玩什麼游戲?

靜羽也不願見事情才有轉機就這樣不了了之,于是婉轉說道︰「黛希,或許情形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大哥他可能已經……」

「靜羽,別說了!」見月打斷了靜羽的話。黛希回去美國也好,再給他一段時間想清楚自己對她的感情,他需要時間。「黛希想回去,就讓她走好了。」他淡然一笑。

「你真要讓她走?」浩野對大哥的態度頗為不滿。

黛希也瞪著見月發愣。看來,他真的恨不得早點擺月兌她!

「大哥!」靜羽沒想到他們是以這種情形收場。

「好,你們都別留我了,我今天就回去。」黛希黯然地背起背包。

「你先在這里等吧!我剛好有事要去機場敖近,我去幫你訂機票。」見月說完便大步離去。

靜羽和浩野困惑地瞪著他的背影,不相信他真的要送走黛希,甚至親自去幫她訂機票?!

「這個沒心沒肝沒肺的大男人!黛希,我看你換人好了。我肯定比我那個呆子大哥還要適合你。」浩野半開玩笑地說。

「浩野,別鬧了!」靜羽知道黛希心里也不好受。

黛希不理會他們,傷心地走回客房,心里不斷地想著,他連留也不留我,虧我還傻傻地作著夢,夢見他像情人般地吻我,原來都是虛幻的,假的!彬許該是夢醒的時候了。想著想著,她覺得臉上冰冰涼涼的,伸手一模,才知道淚水已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

「人生真無趣!」她坐在梳妝台前,望著那張沒有血色的臉,愈看愈煩,從抽屜里拿出一把剪刀,抓過一把頭發,正想「卡察」一聲剪斷三千煩惱絲,電話鈴聲突然響徹房間,令她耳朵發麻。

她沒好氣地拿起話筒,「喂?我是黛希。」

「黛希小姐,你的外線電話。」是「-之流」的語音監控系統轉來的話。

她的電話?會有誰找她?

「謝謝,請接過來。喂,我是黛希。」

「克里夫小姐?你好,我是荒木寒。」低沉沙啞的渾厚嗓音,英文的發音字正腔圓。

是荒木寒!糟了,昨夜一氣之下就走人,也沒向主人打聲招呼,真是失禮。

「呃,你好,謝謝你昨天的邀請,我臨時有事,所以……」

「我了解。」他輕笑著說。

「請問有什麼事嗎?」她記得沒有留下電話號碼啊!怎麼他會找得到她?

「很抱歉打擾你,因為有點事不得不麻煩你,只好打電話給你。」

「有什麼事我能效勞的?」

「青青生病了,她想見你。」荒木寒張開了網。

「真的?什麼時候的事?」黛希很著急。對青青,她有份疼惜。

「昨夜就不對勁了。能不能請你來一趟。」他等著獵物自動上門。

「好,我去看看她。」話一出口,黛希才想起見月去幫她訂機票,她說不定下午就得走了。不過,反正只是去看一下,順便向青青辭行。

「請你到銀座那家玩具店前,我的司機會去接你。」荒木寒在電話那頭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好,一個小時後我在那兒等你們。」黛希不疑有他。

「感激不盡。」荒木寒收了網。

談話結束,黛希想也不想地沖出房間,她得去跟靜羽說一聲,但腳步才跨出,她就想起靜羽昨夜出賣她的事。都是她害的,不然她會有個愉快的夜晚。不行,這回她不要再跟她說了,她決定單獨出門,落個清靜。

走過長廊,黛希湊巧遇上了見月的母親丹蔦子,她正在喂池里的錦鯉,氣度雍容,典雅端莊。

「黛希,你要出門嗎?」丹蔦子看見了行色匆匆的黛希,關心的問。

「流川伯母,我要去銀座一趟。」她站在長廊上對著丹蔦子說。

「又要去銀座啊?」丹蔦子不放心。

「嗯。上回在那里遇見的小女孩生病了,我想去看看她。」丹蔦子一向待她不錯,黛希無法對她有所隱瞞。

「她怎麼會知道我們家的電話號碼?連你都不知道不是嗎?」丹蔦子心思縝密地推想,能打听到流川家的電話號碼,不簡單哦!

「呃,我也不知道,是她爸爸打來的。但我還是得去一趟,我答應人家了。」

「他家在哪里,直接叫司機載你過去好了。」

「我也不清楚。我們約在銀座,我和小女孩認識的那家玩具店前見面。流川伯母,不用擔心啦,我去看看馬上就回來。」黛希一點也不害怕。

「那你小心點。要不要叫浩野陪你去?」丹蔦子依舊不放心。

「不用了,我都二十歲了,我會小心的。」行了個禮,黛希快步地移往大門。

丹蔦子心思一轉,決定還是打個電話告訴見月比較妥當。

黛希一心急著要去看青青,直到走出大門才發現她把背包遺留在房里。

「背包?」她看著空空兩手,然後頹然地放下。「算了,只去一下子,又不是要出遠門,有帶錢就好了。」

她招了一輛出租車,往銀座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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