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道男沒人性 楔子
「混蛋,你個豬腦袋,連圍個標都圍不好,你還會干嘛?整天混吃等死啊!」
「老、老大,對不起,我馬上派各兄弟去橋一下——」
銀光一閃,一把拆信刀精確的劃過瑟瑟發抖的人耳際,未竟的話語隨著飄落的一綹紅發而湮沒。鏘的一聲,刀尖沒入厚重門板幾公里。
「紅毛仔,跟你說過幾百遍,不要叫我老大,要叫總經理,小學有沒有畢業呀?回去給我罰寫‘總經理對不起’一千遍!」不耐煩的吐了口氣,威嚴的聲音續道︰「風雲企業是‘正派經營’的公司,不要動不動就給我落兄弟,晚點叫劉委員來見我,這件工程叫他去說一下就好了。」
這番對話,是出自染著一頭紅發的風雲幫松堂堂主紅毛仔,與一個張著被檳榔汁染紅的血盆大口吞雲吐霧、脖子上的金條長得幾乎要垂到地上的啤酒肚歐利桑?不!大錯特錯。
顛覆了一般人對黑道大哥的印象,氣質卓爾的尉壬楓西裝革履,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無度數的金框眼鏡掩不住他銳利的眼神,渾身散發出懾人的自信風采,儼然是個事業有成的精英分子。若說他是個對敵人心狠手辣、毫無人性可言的黑道大哥,恐怕打死都不會有人相信。
張子だ著自家老大發呆的紅毛仔,即使從幫主,也就是尉壬楓的父親身邊調過來已有一年仍是很難習慣。
「發什麼呆,還不快滾出去!想要我拿你的頭當鏢靶是不是?」尉壬楓拿起一只二十三K金鋼筆作勢要投。
辦毛仔狼狽的左閃右躲。「沒、沒有啦,我剛才想起來,董事長說請老……呃,總經理到他辦公室去一下。」
「老頭子想干嘛?」
「好像是要談和應家的那件事。」
講到這件事,他就覺得有夠古怪,那個開地下錢莊也能開到快倒店的白痴應承兒,不知道從哪里挖出一個上了鎖的攔盒子,還死皮賴臉認了老頭子當師父,想要攀關系拜托他去開鎖。
斑,要不是為了那股票,他才懶得里這種鳥事,結果搞了半天才發現得有三只鑰匙才打得開。
而就這麼巧,扣掉應家原有的一只,其一正好就是他們尉家祖傳下來,用來摳指甲剛剛好的那只鑰匙,至于第三只在哪?恐怕要擲簽才知道……
他抿抿唇,起身往老頭子的辦公室走去,沒想到老頭子一見到他就開始說起第N代祖先尉天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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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同治年間,鴉片戰爭後,上海開放為海外通商港口,一時間各國商人全涌進這淘金地,尤其港口更是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捧著剛從一個鼻子尖尖、胡子翹翹的洋人那兒買來的「寶物」,尉天佑笑得合不攏嘴。
「嘿嘿,這東西一看就知道是絕世珍品,花一百兩還真是太劃算了,應多鑫見了也會佩服我有眼光,凌良要是受到這份生辰賀禮,一定感激得痛哭流涕吧!」
想他尉天佑在道上好歹也是個名號響當當的英雄人物,怎麼會跟小鼻子小眼楮的商人,及動不動就眼眶紅的娘娘腔成為朋友?
說起來都要怪她那好事的祖工尉天栩和祖媽杜丫丫這一對,沒事干麼定了條家規,規定後人一定要跟應、凌兩家相互扶持,看在老人家的面子上,他也只有照顧照顧這兩個小老弟啦!
壽筵當晚,他喜滋滋的踏入凌家,拿出最適合娘娘腔凌良的禮物——完美男人典範秘籍,已經擺好「感激我吧」的姿態準備接受膜拜時,誰知應多鑫突然怒吼著沖過來,伸出肥肥的手一把搶過禮物。
這本封皮破破爛爛的冊子是啥?里頭歪七扭八的蝌蚪文又是啥?光他應家的賬冊恐怕都比這值錢一百倍!
「尉、天、佑,你買這什老子寶物,花了我一百兩?!」應多鑫說得咬牙切齒,活像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喂,我說姓應的,虧你家幾代都開當鋪,到底是不是貨呀?正大眼給老子看仔細點,這種稀世珍寶模到算你三生有幸、祖上積德,不叩謝老子讓你打開眼界也就算了,還來跟我嚷嚷什麼?」
見兩位好友在自宅怒目相向,身為主任的凌良跳出來打圓場,拉拉兩人的衣袖。「哎喲,大家都是好朋友,你們不要為我吵架嘛!」討厭。
「你閉嘴!懊好的過什麼生日,害我破財!」應多鑫轉向尉天佑。哼,跟這種腦袋里只有打打殺殺的笨蛋,多說也是無益。「你這個蠢材!東西在哪買的?我拿去退貨,順便跟那家黑點理論理論。」也順便交換坑人心得。
尉天佑鄙夷的瞥了他一眼。「說你目光如豆還不相信,這種洋寶貝,當然是我跟洋人買的啊,不過那艘船下午就已經出港了。」
「你、你、你——」仿佛見到白花花的銀子長翅膀飛走,再也追不回來,應多鑫雙手亂舞,氣到腦中風,當場暈了過去……
「就這樣,我們尉家的祖宗決定和守財奴應家、兩面討好的牆頭草凌家,這兩個不講義氣的東西絕交。」
說完落落長的故事,有點口干舌燥,尉佘喝了口茶潤潤喉。
「幸好老祖宗有先見之明,早早破了這條家規,不然我實在是受不了跟開地下錢莊也會賠錢的笨蛋當朋友,遲早會被傳染成白痴——」尉壬楓的話未說完,即被匆匆忙忙闖進來得紅毛仔打斷。
「總經理、總經理,事情大條嘍!杜小姐——」急急忙忙沖進來,赫然看見尉佘也在,他趕緊閉上嘴。「歹勢,我不知道老董也在……」
「多謝你的大嘴巴,他就算本來不知道,現在也差不多猜到了。」尉壬楓瞪了他一眼。「說吧,杜小姐那邊出什麼狀況了?」
听完報告,尉壬楓撇下老爸就準備親自前去處理,走到門口時,又被紅毛仔叫住,他不耐煩地回頭。
「又有什麼事,不能一次說完嗎?」
只見紅毛仔從懷里掏出一疊紙,慎重其事的送到他面前,臉色還有些潮紅。「總、總經理,這就是我罰寫的‘總經理對不起’一千遍,請你檢查一下。」
望著那一疊寫滿「總斤理堆不起」的鬼畫符,他握緊了拳頭,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