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入你心里 第十章
一股對峙的緊繃氣氛在左鶯鶯與岳妤相互瞪視的眼里流竄。
「生意手段人人會使,我左鶯鶯不殺人不放火,就算我有能力吃吞裴氏,也是我高竿。」她左鶯鶯吃的鹽可比岳妤吃過的飯還多,難道會說輸她不成!
「那可不?利用你漂亮的女兒將我們裴總裁迷得神魂顛倒,再趁機打裴氏主意?這種低劣的手段,還真是高竿得讓人作嘔。」管她聶湘蝶怎麼和左鶯鶯扯上關系,逮到難得的機會,岳妤只管狠狠地將聶湘蝶一並唾罵下水。
辦公室外,扶著牆站著的聶湘蝶,忍不住倒抽口氣,她都還沒消化完左鶯鶯慫恿裴慕昂叔叔危害裴氏企業的消息,怎知會又听見岳妤如此抹黑她?
她是因為擔心慕昂會和她那對他有偏見的親生母親發生爭執,所以最後還是決定趕來這里,哪里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岳妤,這事和小蝶無關,別扯上她,況且是左鶯鶯自個兒說是小蝶的親生母親,這事還有待查證。」
「你盡避去查,我百分之百是小蝶的親生母親。」左鶯鶯一副不容懷疑的篤定神情。
「听見沒,人家是‘母女’,擺明要聯手欺負你,你還要替她女兒說話?」岳妤緊咬著左鶯鶯和聶湘蝶是母女的重點不放。
聶湘蝶咬著唇,只覺得好疚歉,她的親生母親竟那樣計陷慕昂的公司。
「你們兩個也別在我的地盤撒野,老實說,目前我還沒動到裴氏這麼大一間公司的腦筋上,等我拿到我女兒設計的銀飾代理權,我就能大賺一筆,不過──」
眼角一掃,左鶯鶯別帶深意的看向裴慕昂,「如果以後裴總裁成了我的女婿,你的裴氏不就如同是我這個岳母的一樣,你說是不是?」
揪著緊窒的胸口,聶湘蝶突然一字也不想再听的轉身離開。
懊難堪、好丟臉!這個把她當賺錢工具、說話苛刻又句句市儈的人,就是她的親生母親?
「你真的是小蝶的母親?」裴慕昂感到心寒,小蝶若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是這樣富含心機又貪慕榮華的人,她承受得了嗎?
「慕……」裴信宗才出聲,就教左鶯鶯警示的犀利眼神瞪住。
「我剛剛就說過我是,不信你可以問小蝶。」
「我真希望你不是。」低聲說完,裴慕昂懶得再待一時半刻地跨步離去。
為何心腸和小蝶這樣天壤之別的人,會是小蝶的至親?
岳妤不甘心的再瞪左鶯鶯一眼,沒空管揚著得意笑容的左鶯鶯以及莫可奈何搖頭的裴信宗,隨後追上裴慕昂。「你叔叔虧空公款的事都還沒追究,你就這樣離開?」
「沒什麼好追究的,反正我已不當他是叔叔。」他現在在意的是……
「聶湘蝶呢?她意有所圖的接近你,你也不管?」
他猛地停住腳步,神色冷冽的看著她,「意有所圖的是左鶯鶯,你別淨把矛頭指向小蝶。岳妤,我跟你說得夠清楚了,我們之間永遠都不可能,請你以後別在小蝶面前胡亂說話,我們多年的友誼得來不易,我想你也不願意到最後逼得我非得跟你劃清界線不可,是吧?」
捺著性子好聲好氣的把話說完,裴慕昂再次跨起大步,毫無眷意的離開,心里頭掛意的,全是他要如何告訴小蝶關于左鶯鶯的企圖和為人。
定站著的岳妤僵著臉,一肚子的氣,裴慕昂究竟著那個多嘴告她狀的聶湘蝶什麼魔?到這時候還一心一意地偏袒她!
看來為了幫慕昂保住裴氏企業,她也許該……
必到裴家,聶湘蝶失魂似的呆坐在床上,直到季春霞敲門說有她的電話,她才恍然回神地上前接過話筒。
「喂。」輕細的聲音仿佛從雲端傳來般那樣緲遠。
「小蝶,不舒服嗎?聲音怎麼有氣無力的?」裴慕昂直覺不對勁,著急的問。
「沒有,是電話拿得太遠。」她努力提振精神,猶豫著該不該問他在她親生母親那兒之後的情形。
「那就好。」裴慕昂松口氣,另一道憂慮隨即又凝上眉間,「我現在在公司,得處理些公事才能回去,剛剛我去過輝陽公司,呃……」糟糕,雖然之前思索半天,但他還是不曉得要如何說才不會令小蝶覺得受傷。
聶湘蝶握著話筒的手一緊,心里難過了起來,她親生母親的行徑糟到連慕昂都不知怎麼啟口啊!
「她……左鶯鶯沒為難你吧?」怔忡恍惚間,她話已出口。
裴慕昂略微遲疑,含糊的說︰「沒事,只不過我們聊得不是很愉快,你也知道上回左鶯鶯來公司的事,大家心里多少有點疙瘩。」
「噢!」她低應,鼻頭從一听到他那句「沒事」就酸酸的,慕昂是怕她難堪,所以才沒把她親生母親說的難听話告訴她吧?他氣不氣、怨不怨她竟有這樣勢利的母親?
問不出口,聶湘蝶只能放任自己垂首無語。
「讓春霞嬸陪你出去走走,我忙完馬上回去。」她听來沒什麼精神的聲音教他擔心,怕她會胡亂猜臆他和左鶯鶯「聊得不愉快」的事。
「好,你忙你的,拜拜。」她終究還是沒勇氣開口問他,他對她親生母親的看法。
幣上電話,裴慕昂吐口氣,胸中仍然沉重。
他就這麼在辦公室里皺眉沉思接下來該怎麼做,全然不知道他掛上電話的下一刻,岳妤正好撥電話到裴家。
「聶湘蝶,你還有臉待在裴家?!」
「岳妤?」以為剛掛斷又響起的電話是慕昂打來的,豈知接起電話才「喂」一聲,岳妤直沖的聲音便傳來。
「想不到左鶯鶯是你母親?原來你們母女打從一開始就狼狽為奸的想篡奪裴氏企業?聶湘蝶,你掩飾得還真好!」
「你誤會了,我沒有……」
「你再怎麼辯解也沒用,你那厚顏無恥的母親已經承認是她煽動裴信宗竊挪裴氏公款,而且還一臉拜金的說靠著你,裴氏最後跟是她的沒兩樣,你知不知道你母親當時的嘴臉,還真教我和慕昂作嘔!」
聶湘蝶全身僵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當時那些話她也听在耳里,連她都覺得不舒服,更何況是慕昂?
「怎麼?無話可說了?」
撇起嘴角的不屑,岳妤繼續冷言冷語,「你有這種母親已經該感到可恥了,竟然還想跟她聯手對付慕昂?你這女人也未免太狠了吧!」
一句「我沒有」苦澀的梗在喉間,聶湘蝶依舊無語,她親生母親的企圖她听得一清二楚,要她如何反駁?
「你也會因為心虛而說不出話?」岳妤挑著細眉,嗤笑的嘲諷。
「聶湘蝶,怎麼說被你的美人計迷得團團轉的慕昂都待你不錯吧?你要是還有一丁點良心,就離他遠遠的,別讓你狡猾的母親有機可乘的剝削慕昂,要不然到時事情鬧大,丟臉的可是你們,你好自為之吧!」
電話「卡」的一聲被掛斷,聶湘蝶的心隨著緊緊一糾,不爭氣的淚意,忽地直漫眼眶。
出乎裴慕昂預料的,小蝶並沒有向他問起他找左鶯鶯的事。
他從公司忙完回來,只見她笑得甜柔的站在門邊等他,神秘的拉他進廚房。
「我讓忙碌一天的磊叔和春霞嬸先回去休息,這些菜是我煮的,你嘗嘗看。」
他滿足的嘗著她為他舀夾的每一道可口佳肴,卻見她都沒什麼動到筷。
「你怎麼吃得這麼少。」裴慕昂擔心地問。
「我邊煮就邊偷吃了。」她椎氣地吐吐舌頭。
她的一顰一笑還是如往常一樣教他歡欣,只不過有好幾次,他仿佛看見她眼里浮動著一閃即逝的悵然,是他看錯嗎?
之後裴慕昂去沖澡,待沖完澡打開浴室門正準備去找小蝶談談,卻看見她正坐在他的床前,伸手拂著書桌上他倆的合照,神情好黯然。
小蝶有心事!
肯定的同時,他快步走近,坐到她身旁輕輕攬住她,「什麼事煩心?告訴我。」
聶湘蝶微驚,忙咧出淺笑,「沒有啊!我在看我們的合照,你不論是本人或相片,都一樣好看哦!」
「所以讓你看得愁眉苦臉?」他凝眸注視她,她剛才的笑容有點牽強。
她定定地望進他教人迷戀的眸底,「如果時間再倒轉一次,我還是會從美國回來找你。」
「你在說什麼?我是問你有什麼心事?」他輕撫她看來有些迷茫的小臉。
「如果我回到原點,一切都會變好的,對吧?」
「小蝶,你究竟在說什……」
她香軟的小嘴猝地封住他的問話。
他驚訝她突然又主動的親匿,可他的唇舌向來戀棧她的,痴迷的纏索她伸送的丁香小舌。
「你還沒告訴我,究竟有什麼心事?」粗喘的退開她誘人的紅唇,他嘎啞低問。
她折磨人的小手卻突兀的模撫上他敞開衣襟的胸口,肆意撩劃挲踫。
「小蝶……」他驚喊,對她沒折的定力搖搖欲墜,她又忘了不能隨便踫他?
豈料她不但沒停下放肆的小手,反而蠱惑的往他腰月復模去,小嘴湊近他耳邊,挑逗的輕咬他敏感的耳垂,「愛我,慕昂。」
「老天!」
他僅余的一點自制力全教她魅惑人的呢喃催化殆盡,模糊的低噥一聲,將她輕壓在床上,忘記要追問她的心事,只記得順應最原始的渴望,迷醉的纏膩上她全身上下的美好。
「慕昂。」她濃情低喚,在他身下全心全意的回應他。
縱使不知道他對她的喜歡是不是又增加一點點,也還沒听到那句她期盼許久的「我愛你」,不過──
就讓她再一次完完全全的屬于他吧!她能如此幸福的待在他懷里,也只剩今晚……
懊是祥和展開的清晨,在裴家卻是亂成一團。
「小蝶不見了?!」孫棠和他父母齊聲訝喊。
他們剛送早點過來,正打算要慕昂休個假,大伙兒帶小蝶出去郊外玩玩逛逛,怎知會听見急匆匆下樓的慕昂告訴他們,小蝶不見了!
「你在開什麼玩笑?小蝶怎麼會不見?她不是一直待在你身邊嗎?」望著一臉焦急凝重的裴慕昂,孫棠連串發問。
「我不知道,小蝶昨晚還好好的在我懷里……」他揉著泛疼的額際坐入沙發,只覺得一顆心焚絞得好難受。
今早醒來,他沒看見小蝶的身影,卻在床頭櫃上發現一張字條──
巴你在一起的這些日子,我谷日水遠記在心里。
愛你的蝶
他不明白這教人不安迷惑的字條是什麼意思,只顧惶急的下床找人,怎奈不論他如何喚喊,就是不見應該出現、應該撲入他懷里的可人兒。
小蝶究竟跑哪里去了?!
「發生什麼事?怎麼大家全都愁眉苦臉的?」突然出現的岳妤疑惑的問。
「岳小姐,小蝶不見了,你有看見她嗎?」完全沒想到要問岳妤為何而來,季春霞只焦急著小蝶的下落。
盡避小蝶無緣做他們孫家的媳婦,但她和老伴孫磊還是很喜歡她。
聶湘蝶不見了?「我沒遇見她,也許她只是出去逛逛,大家不用這麼緊張。」
岳妤假意安撫,心底則暗喜不已,她就是想來看看那個礙眼的家伙還在不在,想不到她終于肯識相的離開!
「沒跟慕昂說一聲就出去逛?這不太像小蝶的作風,應該是有什麼事才是。」
孫磊和妻子對看一眼,「阿棠這麼說也是,小蝶昨天是有些怪怪的,好幾次我們喊她她都沒听見。」
「磊叔說的是什麼時候?」裴慕昂記起昨晚小蝶不經意間流露的悵然神情。
「好像是小蝶從公司回來的時候,後來少爺中午又出去,小蝶沒多久也跟著出去,結果她再回來時整個人看起來比早上還要恍惚。」
「我打算去找左鶯鶯時小蝶曾跟著出……」
「如果我回到原點,一切都會變好的,對吧?」腦中倏地浮現她說過的問語,裴慕昂腦際隨著一轟。
「天!小蝶到過輝陽,她听見左鶯鶯說的話?」所以她在電話里的聲音那樣細弱、那樣令人擔心,原來小蝶什麼都知道了!
「難怪她沒反駁我,原來是她早就都听見了。」岳妤終于知道她那天的反應為什麼那麼奇怪。
「你說什麼?」裴慕昂耳尖的將岳妤的低喃全數听入耳里,倏地跳到她跟前,「你找過小蝶?你又跟她說了什麼對不……唔──」胃里一陣抽顫,他低吟出聲。
「慕昂……」孫棠吃驚的扶住按著月復部低喘的裴慕昂。
「阿棠,扶少爺坐下,我去拿胃藥。」季春霞不清楚左鶯鶯是誰,不過她可清楚好長一段時間沒鬧胃疼的慕昂,今天恐怕是因為小蝶才會精神緊繃到胃痛。
「你又逼小蝶了是吧?該死!你究竟要我怎麼說你才會明白!」裴慕昂忍不下氣的對著岳妤怒吼,她昨天一定向小蝶說了什麼!
「我沒逼聶湘蝶,有那種丟臉的母親,不用人家說也該自知之明的離開吧!」
「是呀!你不用逼小蝶,因為小蝶原本就打算離開我,不讓左鶯鶯有機會對我予取予求,可惡!」捂著隱隱作痛的胃部,他難過的閉起眼。
原來小蝶是這麼打算,所以昨晚她才會比平時都還要愛嬌的膩在他懷里?
傻瓜!她要他一顆已經為她深陷的心,如何回到原點?!
「慕昂,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誰又是左鶯鶯?」實在搞不清狀況的孫棠,等他服完胃藥才問。
「對……我要撥電話給左鶯鶯,看小蝶在不在她那里。」急著拿名片打電話,一陣清亮鈴聲先他一步響起,他迅速抓起話筒。
「小蝶,你現在……」急切的聲音一斷,他眉峰頓凝,「是你?」
「我知道現在我連打電話給你的資格都沒有,不過有件事我想告訴你,鶯鶯並不是聶湘蝶的親生母親。」
「你說左鶯鶯不是小蝶的親生母親?」原本想掛電話的裴慕昂激動的問。
一旁弄不懂事情始末的孫棠,只能和他父母面面相覷;岳妤則是狐疑地听著是誰來電說左鶯鶯不是聶湘蝶的親生母親?
電話彼端的裴信宗據實以告,「鶯鶯只是在打聶湘蝶所設計銀飾代理權的主意,她根本沒生過小阿,哪來的女兒?」
「你確定?」
「我沒騙你,我本來就不贊同鶯鶯的作法,只是她不听我的,現在告訴你事情的真相,就算是我對不起裴氏和你的一點補償吧!」他從裴氏拿走的錢,左鶯鶯是不會答應他歸還的,那麼他能做的也只有這樣。
「謝天謝地,左鶯鶯不是小蝶的母親。」才松口氣,他又緊張的問︰「左鶯鶯呢?小蝶有沒有去找她?」
「沒有,鶯鶯昨天傍晚有事到中部去,晚上才會回來。」
「是嗎?那……沒事了。」
失望的掛上電話,他胃部又襲上一陣痙攣,才想著莫非小蝶已經回美國,一串冷問聲突地打劃斷他的思緒。
「是誰說左鶯鶯不是聶湘蝶的母親?難道別人隨口說說你就相信?」
「我就是信!」裴慕昂嘶吼著,眸光如刀的逼視岳妤,「就算小蝶是左鶯鶯的女兒,也改變不了我和她在一起的決心!你听清楚了嗎?」
孫棠拉住憊想還嘴的岳妤,狠下心在她耳畔低斥,「你還要迷失本性到什麼時候?你真想做個令大家憎厭的人嗎?」
背脊一凜,岳妤怔忡的僵住,顫抖的想起剛才裴慕昂瞪視她的眸光。
那就是憎惡討厭的眼神嗎?
「慕昂,你不舒服?臉色怎麼這麼差?」
門邊陡地傳來的問話聲,截去屋里所有人的注意。
「姚院長……」忍著胃部的不適,裴慕昂一個箭步上前抓住她,「院長,小蝶有去找你嗎?」
「小蝶?」姚琇卿搖頭,「我昨晚才從南部回來,買了些名產想讓小蝶嘗嘗,所以才這麼早來打擾,怎麼?發生什麼事了?」
裴慕昂一五一十的將左鶯鶯的事從頭到尾說一遍,他現下能肯定,小蝶已飛往另一個國度。
「小蝶怎麼這麼傻?就算不想讓慕昂受左鶯鶯的牽制,也不用離開啊!」終于搞懂眉目的孫棠忍不住嘆道。
「那孩子本來就傻,慕昂可是她全心全意愛戀十幾年的人,為了慕昂,她什麼事都能犧牲。」
「十幾年?!」
听到姚院長說的話,大家都呆愣住。
「院長,什麼叫小蝶愛戀了我十幾年?」裴慕昂著急追問,只想弄清真相。
姚琇卿微微一笑,詳細說出他和小蝶小時候見過、他送小蝶項煉,還有小蝶一心愛慕他的事。
裴慕昂驀地記起那條藍紅相間的蝶形項煉,那抹模糊小女生的影像,此刻突然無比清晰的浮現在他腦海里,那個小女生粉女敕的小臉,瞬間和小蝶嬌俏的容顏重疊在一起。
「天!小蝶……」他震撼得不知該說什麼,自從小蝶出現後的每一幕情景,迅速在他腦中飛掠,原來小蝶的義無反顧,全因她早已痴傻的認定她是他的?
「怎麼可能?」岳妤驚聲低喃,一個人的喜歡,怎麼可能痴迷到這種地步?
「或許你記不得以前的事,但院長敢打包票,小蝶對你的喜歡,沒有人能及得上。」
岳妤的心坎教姚琇卿的話一敲,驀然升起從來沒有過的慚愧感覺,她對裴慕昂的喜歡真的是喜歡嗎?
「為什麼小蝶從來就不說?」裴慕昂只覺滿懷心疼,傻小蝶!傻小蝶呵!
「小蝶怕你知道她居然從那麼小就喜歡你以後會笑話她,還怕你會被她‘恐怖’的行徑嚇跑,她怎麼敢說?不好意思啊!慕昂,院長不希望事情弄巧成拙,所以也一直幫著小蝶瞞你。」
「院長有沒有小蝶美國的住址?」他要馬上去找她!
「有。」
「阿棠,幫我訂機票;磊叔,幫我聯絡爸他們回來掌理公司;春霞嬸,麻煩幫我整理行李。」
被點名的人全都微笑地著手進行「重要任務」。
唯獨岳妤,始終靜默的站在一旁,她此刻很清楚地知道──裴慕昂和聶湘蝶之間,沒有任何人能拆散得了。
美國比佛利
聶湘蝶倚在別墅閣樓的欄桿上,眼里空茫的映著寬闊的山莊田園,心里惦念著的,全是遠在地球另一端的意中人。
慕昂現在好嗎?
他會氣她還是想她?
他會像她一樣,在心底一遍一遍的喚著她的名字嗎?
他知不知道,她好想好想……好想他!
慕昂……
「欸!」不遠處的屏風後,有聲蒼勁的低嘆聲。
聶義天望著女兒茫然發愣的身影,只能不舍的搖頭,小蝶前世究竟欠裴慕昂什麼債?今生竟如此甘心情願的為那小子付出?
他這個老爸想出頭替她解決問題,她卻說那樣只會放縱左鶯鶯的貪婪,愈圖愈多,她寧可這樣就好。
這樣就好?就是這樣像座雕像一樣,想著那到現在還不出現的臭小子?!
聶義天又低嘆一聲,沒有打擾女兒,逕自走進屋里。
「裴慕昂在搞什麼鬼!如果真有心,一發現小蝶不見他後腳就該追來了,居然……」見到管家帶一位訪客進來,不滿的叨念驟地頂住。
嗯,這臭小子終于來了,小蝶這些年來不時拿著照片在他面前晃啊蔽的,他怎麼也不會認錯。
「好小子,總算來了!小蝶在閣樓那兒,趕快去,你要是不能讓小蝶恢復笑容,小心我叫人把你扔到沼澤喂鱷魚!」聶義天急急催促,不忘威脅一下這教他女兒嘗盡相思苦楚的小子。
裴慕昂微愣,隨即含笑點頭,「伯父放心,那些鱷魚連見我的機會也沒有。」
聶義天眉梢暗挑的看著裴慕昂往閣樓走去,唇角愈揚愈高,這個小蝶親自挑選的夫婿,他這個做爹的,愈看愈滿意!
綁樓上涼風輕吹,拂過倚站欄桿人兒的衣衫,舞動出令人炫目的飄逸弧度。
裴慕昂痴望著,逐步靠近,累積多時的不安在見到心上人的剎那全部消散。
「不是告訴過你,這里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
聶湘蝶渾身的神經都在輕顫。
這突然貼觸她身後的熟悉溫度,和在她耳畔響起的熟稔嗓音。
「慕……昂?」轉身望見她想念千遍、萬遍的俊拔人影,她不由得恍惚低喃。
「怎麼這麼傻?真的舍得丟下我,不要我?」他心疼的摩撫她憔悴的容顏。
「慕昂……」她微顫的伸手撫上他的眉、他的臉,猶像作夢的低囈,「真的……是你?」
「是啊!真的是我。」他低語,俯下頭愛憐纏綿的吻住她。
等他吻訴完他無盡的相思,他會告訴她所有的一切。
版訴她,他有多麼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