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新娘 第四章
「良生公司」員工餐廳一隅,任如縈對著面前的滿盤食物,一點胃口也沒有。
「如縈,你怎麼一口都沒吃?」她的同事兼好友趙幸芝關心的問。
「今天午餐的菜色不錯耶。」一樣和她是同事,也是趙幸芝的男友童懷安,大口嚼著菜說。
任如縈依舊懶懶地挑著白飯,「現在只怕是山珍海味,也引不起我的興趣。」
這全要怪他——襲飛!
幾次交鋒下來,她根本是全面落敗,甚至連初吻都被冤枉的奪去!而且昨天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當小偷,不但當場被抓包,更慘的是那紙攸關她自由的合約竟早教他空運到香港,這要她如何偷啊?!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趙幸芝不放心的又問。
「我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她有氣無力的說。
昨天她氣得一整夜睡不安穩,今早踫見襲飛時本來不想跟他說話的,怎奈不跟他交代去處,他搞不好會以為她要落跑,跟她索要一千萬,所以她只好不情願的開口了。
「那我要等到晚上才能見到你嘍?」這是他知道她要去上班時說的話,很平常的一句,但听在她耳里就自動轉換成「你晚上會乖乖回來吧」的意思。
什麼嘛!當她是禁臠,還是在宣示他的所有權?氣得她半點也不想讓他送,自個叫計程車離開別墅。只是半天下來,只要想起他那張從容得過分的臉,她就是無論如何也暢快不起來。
「你該不會是喜歡上哪個男人,對方不理你……干嘛踩我?」腳上無故吃了一記重踏,童懷安馬上轉望女友抗議。
「誰教你亂講話!」
趙幸芝拉近他悄聲低斥,「知道如縈對這類話題向來很排斥,你還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一臉無辜,「我猜的嘛。」
「你還猜得真爛。」不怎麼提得起勁的睨他,任如縈將未動的午餐推向兩人。
「你這是做什麼?」童懷安問。這個一向和他像哥兒們的「兄弟」怪怪的。
「算是賄賂你和幸芝的,幫我請個假,能請幾天就請幾天,我先走了。」說完,也沒管兩人的錯愕叫喊,她徑自起身離開。
她突然沒有心情再工作,尤其是想到姐姐和父母都在過逍遙日子,自己卻被迫踏入這荒唐的渾水中,連自由都操控在襲飛手上,她還管工作做什麼?
「如縈到底怎麼了?」
童懷安完全弄不懂的問。
趙幸芝也是全然的迷糊,「周末放假前她還好好的呀。」
「我看她八成真是看上某人,而那個人不理她。」
「你又說這個?」
「我可沒惡意,完全是站在朋友的立場必心她,對男人而言,如縈那副像老太婆的眼鏡是滿嚇人的,而且她又不愛打扮,老是穿T恤加長褲,人家怎麼會注意她?」哥兒們歸哥兒們,他可沒忘記如縈畢竟是女人,總也要嫁人的。
「我勸過她,但她總說沒必要改變。」她還買過裙裝送她呢!不過如縈連看都沒看就說不適合她。
「這下可棘手了。」
扒口飯,童懷安皺下眉頭。
「什麼棘手?」
趙幸芝夾菜的手跟著頓住。
「再過幾天不就是我們老板的生日?他早就有令,當天公司所有人都要攜伴參加他的慶生舞會,如縈那個樣,要到哪兒找伴陪她參加?」總不能找她爸吧?
「對耶,那怎麼辦?」
「我還問你哩!看來我們得幫她想想辦法……」
像個游魂似地晃呀晃的,任如縈來到了範愛華家。
「怎麼這時候來?你下午不用上班嗎?」領她到珍愛書坊二樓的和室內,範愛華將女兒放下,讓已經會坐會爬的她隨意爬去。
任如縈大嘆口氣,整個人往原木地板躺去,「都被我爸媽出賣了,還管他工不工作。」
「被任爸任媽出賣?」她有听沒有懂。
一想到這事就有氣,她一骨碌坐起來,咬牙切齒的將父母干的好事全吐訴出來。
「哇塞,正點耶!」
沒料到會得到這句評語,任如縈簡直呆了,「我爸媽沒經過我同意就把我租了,你說——正點?」
範愛華猛點頭,「任爸任媽真不是蓋的,他們想的點子根本只有在小說中才會出現,光是听就讓人覺得好刺激!怎樣,那個襲飛如何?是不是像小說中所寫的那樣俊帥出眾、顛倒眾生?」
她大翻白眼,「我是希望你想辦法幫我,你居然還反問襲飛的長相?我還他長得傾國傾城哩!」
「真的傾國傾城?」範愛華雙眼發亮。
她撫額唉嘆。她錯了!她該知道經營租書坊的愛華姐比一般人愛做夢,想像力也絕對異于常人。「算了,我照合約走就是了。」
沒辦法,她孤立無援嘛。
「不想賠一千萬,這倒是唯一的方法,不過你也別沮喪,這種難得的經歷可不是隨便人可以遇到的。」至少她就滿羨慕的。
「是哦,說得這麼輕松,這個機會讓給你好了。」
「有點可惜,我的女兒只有這麼大,就算要出租也沒那個行情。」
「什麼行情啊?你當真以為無緣無故被人當房子一樣出租好玩嗎?」抱起爬到她膝上的小娃兒,任如縈不由得又嘆息出聲,「還是小伶伶好,什麼煩惱都沒有,哦!」她親昵的用鼻尖掌踫伶伶軟軟柔柔的小鼻子。
突然,她靈光乍現——
「愛華姐,小伶伶借我一天。」
「嗄?!」太過突兀的提議讓範愛華反應不過來。
「別嗄,你趕快去收拾你女兒的女乃瓶尿布,我自願當保姆幫你帶她,讓你和老公今晚能好好約個會。」
「約會?」她還是一頭霧水。
任如縈卻已抱起伶伶,伸手推她,「還愣著干嘛?有人要幫忙帶小阿讓你輕松你還猶豫?快去收拾東西就對啦。」
她可是好不容易想到個整襲飛的方法,怎麼可以錯過?!
襲飛心血來潮的踏進任如縈住的客房,聞到房里有屬于她的清香。
一陣音樂鈴聲忽然響起,他瞧見擱在桌上的手機。那小女人該不會是昨晚听他說將合約寄到香港,所以氣得將手機忘在別墅吧?
遲疑會兒,他接起電話,「喂——」
「咦,怎麼是個男的?」是涂聖蘭的聲音。
「伯母,是我,襲飛。」他在桌前坐下。
「對哦,是你的聲音呢!可這不是我們家如縈的手機嗎?」
「她忘在別墅了。」
別墅?「你是說如縈已經跟你回去?那她是不是已經不生氣自己成了出租新娘?我和她爸就是怕她還在氣我們,所以一直到剛剛才開機跟她聯絡。」涂聖蘭一個勁兒的說,完全忘記她和丈夫曾告訴襲飛,出租新娘這主意是女兒要賺外快想出來的,怎麼可能會生氣。
縱使心有疑問,但略微猶疑後,襲飛決定不說破讓她失面子,只是順著她的話尾道︰「她比較不氣了。」
事實上任如縈今早要出門時,小臉還繃得鼓鼓的,他不記得自己有惹到她,他還好意要送她到公司呢!可見她的下床氣滿嚴重的。
「這就好。幸好電話是你接的,我看我和如縈她爸還是等過些時候她完全消氣了再打電話給她。就麻煩你多照顧我們家如縈,那孩子脾氣有時是倔強點,但是個好女孩。
「我知道。」
他領教過了。
「有件事伯母還是要問,雖然我和老伴都覺得你不像壞人,不過,你不會欺負我們家如縈吧?」
襲飛勾起嘴角,此刻完全能體會任如縈的慍意,她這對可愛的父母竟到現在才擔心他會不會欺負他們的女兒?好像太遲了點。
「伯母放心,我自有分寸。」他還是由衷的給予承諾。
而涂聖蘭也當真信了他。「那我要和如縈她爸啟程到苗栗去了,再見。」
「伯母再見。」結束通話,襲飛忽地想到,任氏夫婦的脾氣似乎都很溫和,那麼任如縈體內的不馴因子是遺傳到誰?
莞爾的站起身,他不經意的瞥見枕畔放著一疊書,走過去隨手拿起一本,他訝然,想不到她愛看羅曼史小說,只是她該不會是躺在床上看吧?
這麼想著,他不禁皺起眉頭,也不想想自己的視力已經夠糟糕,還這樣看書。回來得跟她說說才行。
隨意的再在她房里逗留會兒後,他踅回廳里,繼續休息之前暫停的工作——用筆記型電腦和公司的網站連線,處理重要的緊急案件。
盡避爸要他回台這段期間不用管公司的事,但他閑不下來,反正自己多幫著分擔公事,爸也會比較輕松。
就這樣,他又聚精會神的埋人公事中,直到——
「嗨!」
一道熟悉的聲音截住他的注意,襲飛訝然抬頭。
「如縈?你——」「怎麼會突然回來」幾個字倏地全卡在喉間,只因他看見她懷中抱了個小娃兒。
他詫異的站起來,「這小阿是?」
「我女兒。」騙他過過癮的念頭忽起,任如縈放下肩上背包隨口胡說,嘴角隱著一路笑綻回來的不懷好意弧度。
襲飛心頭一窒,「你女兒?」
「對呀,你看,可愛吧?」她正想將伶伶抱上前,卻見他轉眼間板起臉,她的腳步也在瞬間不進反退,忙將伶伶向他張望的小臉輕壓向自己懷里,「你干嘛突然變臉?」會嚇壞小伶伶耶!
「怎麼會突然蹦出個小阿來?」
「什麼話啊,女人要懷胎十月才生得出孩子你不懂嗎?」
他的聲音怎麼變得冷冷的?而且還說小伶伶是突然蹦出來的,小心被愛華姐K。
襲飛極力忍住胸中莫名盤旋的不舒服感,「這娃兒是跟誰生的?」
「當然是跟孩子的爸呀。」厚,這還用問!
「既然這樣,你干嘛還當出租新娘?」不悅直沖腦門,他忍不住大喝。
任如縈被大喊嚇得愕然抱緊伶伶,想也沒想的說︰「你才做什麼那麼凶?合約上又沒規定不能有小阿。」
就是,合約上又沒說她不能有小阿。可是任氏夫婦沒跟他提到她有孩子的事,更重要的是,她竟然替人生了個娃兒?!
想到這個,他就是說不上來的覺得不暢快!
懊死的!「可惡——」
「你弄錯了啦!」怕他「可惡」之後會接著說出「算你違約,等著付一千萬」的話,她趕忙趕在他眉毛皺到快打結的時候攔話。
襲飛怔住,「什麼意思?」
「這是我大學學姐的女兒,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
「騙你干嘛?」
「你剛剛不就是在騙我?」不過奇怪的,他胸中的悒郁不悅,忽然間全不翼而飛了。
「那是……開個玩笑嘛。」誰知道他會莫名其妙生起氣?「不過我學姐有事,所以小伶伶要麻煩你照顧。」見他已不再板臉皺眉,她賊賊地將伶伶塞給他。
襲飛不得不接抱過軟綿的小身子。「要我照顧?」
「因為我等會兒也有事啊。」撤著謊,她在心里默數一、二「你還要回去上班?」邊問著,他給伶伶一個親切的微笑。
這娃兒很粉女敕、很可愛。
「不是……咦?伶伶,阿姨已經數到四了耶,你怎麼還不哭?」
誰知伶伶只管沖著襲飛開心的咧綻她的小嘴巴。
「天啊,你居然在笑?!」完全與她的計劃背道而馳嘛!
「你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一直要小娃兒哭?」襲飛狐疑地望著她。
「伶伶怕生啊,往常只要陌生人一抱她,她沒兩下就哭了,誰知道她竟然對你笑。」怎麼會這樣?
「……」伶伶忽地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笑嘻嘻地抓模襲飛的衣領。
任如縈一臉正經的扳過她的小臉,「看清楚,伶伶,這叔叔不是你爸爸,是會把你抓去賣的壞叔叔!」趕快哭呀!她在心里多加一句。
襲飛雙眉頓挑。他是會抓小阿去賣的壞叔叔?
「……」伶伶還是一個勁的笑舞著胖胖的小手。
任如縈沒轍的垮下柳眉,「你怎麼可以見到帥哥就亂叫爸爸,你爸爸明明就沒這麼帥。」愛華姐的老公是忠厚老實型的。
襲飛听得莞爾,將軟軟的小身子抱穩一點,他轉望愁眉苦臉的任如縈,了然的道︰「你原本想設計我,對吧?」
計劃完全失敗,她一點也不想掩飾,「是啊,本來伶伶應該到你手里就大哭,讓你被逼得慌了手腳的,誰知道她這麼不配合,一聲也不哇。」
「意思也就是,你想見我被個小娃兒搞得手忙腳亂的窘樣?」
「沒錯,誰教每次被逼的都是我,偏偏我天衣無縫的完美計劃全被她搞砸!」說著,她輕捏下伶伶的小小鼻頭,「虧阿姨平時那麼疼你,緊要關頭連你也背叛阿姨,真該把你吊起來打。」
襲飛覺得哭笑不得,塞個娃兒給他,叫做天衣無縫的完美計劃?而且,他有那麼殘忍的「逼」過她嗎?
「啊!不可以拉阿姨的頭發。」小小的手冷不防揪住她一撮頭發。
「不可以哦,阿姨會痛痛。」襲飛忙替她解圍的輕扳伶伶的小手。
仿佛听懂他的話,她放開了手心里的「玩具」。
任如縈不由得拿雙眸瞠他,「都是你!人家伶伶本來對我很好的,你一出現,她就拉我頭發。」
「胡說什麼。」他忍不住伸手輕推她秀額一下。
「本來就是……」
啪的輕輕一聲截斷她的話,伶伶的小手正巧拍在她臉上。
任如縈——愕,然後氣呼呼地又瞪向他,「還說不是你?都是你先動手推人家,伶伶才會有樣學樣的跟著往我臉上拍。」
襲飛好氣又好笑的說︰「講點道理,那是純屬意外。」
什麼?!「既然你那麼講道理,伶伶給你照顧,我去忙了。」
沒好氣的說著,她扭頭就往客房走。居然說她不講道理?有沒有搞錯,不講道理用合約扣住她的,明明是他。
可惡!
「……」像是要叫她,伶伶咿咿呀呀地指向她離去的方向。
「沒關系,阿姨等會兒就不氣了。」襲飛笑笑地抱著伶伶坐入沙發。女人的脾氣向來說風是風,尤其是房里那小女人的。
「不會吧?!」
一聲驚嚷猝地由門邊傳來,襲飛別過頭,就見段書憲怔站在那兒,不等他問話又大聲嚷嚷。
「才多久時間,你和任如縈竟然連孩子都制造出來了?」
他老實不客氣的睞他,「你這麼厲害,兩天內找個人制造幾個娃兒給我看。」
「不然這小阿是誰的?」走近他,段書憲直盯坐在他腿上的伶伶看。
「如縈的——」
「鳴哇……」一陣嚎啕哭聲截斷他的話。
段書憲迅速後退好幾步,「我又沒對她做什麼,這小東西怎麼一見我就哭?」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小阿子哭。
「如縈說她怕生。」襲飛忙站起身搖板著她,「乖,不哭哦。」
在房里听見伶伶哭聲的任如縈,已迎面向他沖來,「哦——你偷捏伶伶?」
「別冤枉我,伶伶看見我朋友就哭了。」他將攀向她的伶伶抱給她。
「你朋友?」
「段書憲。」
隨襲飛的介紹望去,任如縈看見一位瘦高的男人,禮貌的和他點頭招呼,誰知原本已經不哭的伶伶抬頭覷到他,小嘴一扁,又哭了。
段書憲無辜的在心底苦笑,他的臉有這麼難看嗎?
「乖、乖,伶伶不哭……哎呀,我的眼鏡——」任如縈忙著拍哄小人兒,不意她小手一個揮抓,剛好弄落她的眼鏡。
「別慌,眼鏡我接住了。」襲飛趕忙伸手幫她圈抱住伶伶,因為她慌亂的想撈抓之于,差點把伶伶摔下來。
段書憲的雙眸猝然一定,眼前這個是任如縈?
「這樣看得見了吧?」襲飛幫她將眼鏡戴回去。
「一清二楚。」視線恢復清明的她感覺安全多了。「我帶伶伶進房去了。」小家伙怕生又愛偷看人家,瞧她小嘴還扁扁的,再慢一秒只怕又要大哭出聲,不過伶伶還真是不賣她面子,怎麼見到襲飛時硬是半聲也不哭?
「突然來訪有事?」等任如縈進入客房,襲飛才轉問段書憲。
他一臉迷惑的表情,指指客房,「剛剛那個,真是任如縈?」
眉稍微挑,他意有所指的說︰「如假包換,就是你說的那個一點也不美的任如縈。」
罷才她眼鏡掉落的那一瞬間,段書憲幾乎要用清麗美人形容她,可是那副眼鏡一戴回去,哪還有什麼清麗的影兒?
「算了,我寧願相信剛才是我眼花,那個任如縈還是一點也不美。」
襲飛淡笑的聳肩,不置可否的坐人椅中。
「之前怎麼沒听你說任如縈有小阿?」段書憲跟著落坐在他對面。
「我剛才的話還沒說完,那孩子是如縈的學姐的。」微頓,換他發問︰「你這總經理不在自家公司坐鎮,跑來干嘛?」
「忍不住就是想來看你和任如縈的發展啊。看你似乎滿進人情況,喊人家的名字喊得很溜。」方才襲飛他們兩大一小站在一起的畫面,倘若不說破,還真像一家三口。
「你有听人喊自己老婆的名字,喊得結結巴巴的嗎?」
「嘖!連‘老婆’都出口,看來你很投入,任如縈呢?」
他手指輕敲交疊的大腿,想了下,「尚可。」或者該說——有待加強?
尚可?就是在及格邊緣?「那你何時要跟你爸說有新娘的事?」
襲飛劍眉微攏,「也許過幾天就說。」
「你確定不會有問題?你爸真會相信你假風虛凰的伎倆?」其實段書憲最想問的是,他還是不考慮換掉任如縈?
「若是有問題,這問題應該不是我爸……」低噥著,襲飛凝眉沉思起來。他很清楚截至目前為止,最大的問題是在任如縈身上,她的配合意願不夠高,這樣很容易穿幫……
這家伙又陷在自己的思緒里于。低喚兩聲沒得到理睬,段書憲索性到廚房找咖啡泡,反正都來了,就多休息一會兒再回公司去。
不過,襲飛說他爸那里不會有問題,那麼問題是出在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