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夫人 第七章
他在說什麼?
鄔若玫望著武聖揚幾乎與她相觸的臉龐,她眨了兩下眼,等到意會過來他的意思時,她辣紅了臉,全身血液也隨之沸騰了起來。
武聖揚見狀,身子俯得更低了,眼神也更加郁黯了。
鄔若玫一手擱在他的肩臂上,有點害怕。于是,水眸羞澀地氤氳著,長睫緊張地搧動著,粉粉雙唇更是不自覺地微張顫抖著。
那怯生生的模樣,讓武聖揚的喉結激動地上下起伏著。
「天啊,你這樣根本是在引人犯罪!」
武聖揚低呼一聲,以唇覆住了她的。
他的吻狂熱又激動,引誘著她,蠱惑著她,讓她喘不過氣,只能被他的勾起更多她沒法子控制的反應。
熱吻間,他的大掌撩起她的上衣,細長指尖撫觸著她雪白的胸脯,揉拈著她女敕若花瓣的粉肌……
鄔若玫弓起身子,貝齒陷入唇間,忍住一聲動情低喃。
她知道他們之間,早晚都會走到這一步的。她並不排斥,只是……只是……
「我們發生了關系之後,我的下場貶和洪筱薇一樣嗎?」她揪著他的手臂,月兌口問道。
武聖揚止住所有動作,雙手撐在她臉龐兩側,不可思議地瞪著她。
他不是已經解釋過了嗎?難道他和她之間的信任基礎,真的那麼薄弱嗎?
「我說過她只是以前的一個游戲伴,你難道听不懂嗎?」他眉頭一皺,聲音也跟著高揚了起來。
鄔若玫望著武聖揚不耐煩的橫眉豎目模樣,她握緊拳頭,心頭突涌而上的委屈逼紅了她的眼眶。
「你有必要用這麼凶惡的口氣對我說話嗎?」鄔若玫轉過頭,強忍著淚。
武聖揚不許她別開眼,他握住她的下顎,鼻梁輕觸著她的,黑眸炯炯鎖著她的。
「我道歉,我承認這二十四小時內發生的事,讓我現在的脾氣處于一觸即發的狀況。但是,關于我和洪筱薇曾經發生過關系一事,我不道歉。當時是她主動上來攀談,我告知了我們之間只會存在著性需求的關系,而她滿口答應了,所以我們才會在一起的。」
武聖揚嚴肅地看著她,希望她能了解他的心情。
「看到洪小姐那麼執著,你難道沒有一點感動嗎?」至少也該有一點同情吧。
「感動個大頭鬼,我已經快被那些女人逼瘋了!」
武聖揚一個側身在床上盤腿坐著,大掌將一頭烏發揉成了稻草。他的濃眉攢得像兩座黑色小山,剛硬臉上有著火山爆發前的蠢動怒火。
「明明都說好了只是一場游戲,可是她們卻總是在上過幾次床之後,就開始對我使出奪命連環CALL!我根本沒對她們付出什麼,因此完全不知道她們到底是為了我的名氣、我這張臉、我的身材,還是因為我的床上功夫過人,才巴過來的!我感動個頭啊,我簡直是莫名其妙,好不好?!」
說到氣憤處時,武聖揚用手指戳著自己胸口,只差沒噴火來表示他的怒不可抑。
鄔若玫從床上坐起,抱住雙膝,烏絲滑過她白瓷般臉頰,在她臉上留下一道沉思陰影。
「女人就是比較容易認真啊。」她嘆了口氣。
「那她們就不要在一開始時表現得那麼表里不一啊,玩不起游戲就別玩啊,是她們先主動開口的,難不成還是我去勉強她們了不成嗎?」武聖揚轟地一聲又開火了,氣得臉紅脖子粗。
鄔若玫凝望著他,想與他討論互相尊重的心情,此時卻被嚴重撥亂。
懊說他這樣的自我中心是好事,還是壞事呢?他不給人留任何幻想空間,是堅決還是殘忍呢?
她不懂。
如同她不懂,任由他發展他的唯我獨尊個性,是他們感情進展的助力,還是阻力呢?畢竟,她是個獨立個體,她的意見也該被尊重啊。
但她若說出她的真正意見,他會不會又是一陣叫囂呢?
「你生氣了嗎?」見她久久未答腔,他心里有些慌,扯了扯她的手臂。
「我也是女人,听到你那麼殘忍地批評她們,我當然會不舒服。有朝一日,倘若我們分手了,你會不會……」她擰著眉,不願再往下想。
「你和她們不一樣。」武聖揚斬釘截鐵地打斷她的話。
他捧著她的小臉,直勾勾地望著她。要她看清楚他的真心,也要她不再胡思亂想。
「某部分是一樣的。我是一個比你容易執著,比你容易鑽牛角尖,比你容易認真的女人。」她不想隱藏她心里的那份恐懼。
武聖揚搖搖頭,執起她的手,牢牢裹在掌間,像守護著一顆真心。
「我知道你對感情的認真,所以我如果不是有著和你對等的認真,我怎麼可能一腳跨進來,而且還總是希望你能隨時陪在我身邊呢?」
武聖揚低頭親吻著她的手臂、她的肩膀、她的修頸,最後停留在她的唇間,纏綿地低語道︰「你和任何女人,或者是我的任何前女友,全都大不相同。你是我的小玫同學……」
他的吻像毒品,讓鄔若玫腦子暈眩,讓她情不自禁地勾住他的頸子想求得更多的歡愉。
「我不想這樣吻她們……」
他的舌尖滑過她唇內每一處絲滑,先是羽毛般地點觸勾起她的,繼而像颶風般地與她的舌尖激烈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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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武聖揚睡醒時,天色已沉。他茫然地睜開眼,一時之間還有些搞不清楚天南地北。
他抬頭尋找著鄔若玫——
她正坐在床邊,穿著粉橘色背心與一件米白及膝圓裙,靜謐溫雅地像一抹夕陽。
「幾點了?輪到我們去看女乃女乃了嗎?」武聖揚睡眼惺忪地嗄聲問道。
鄔若玫側過身,低聲說道︰「還沒,還有一個小時才八點。」她已經醒來一個小時了,一直在等他起床,好和他把話說清楚。
「既然還有一個小時,那我們可以再找點事情來做——」武聖揚起身摟住她的縴腰,臉龐靠上她的頸間,呼吸著她身上的香味。
「我累了。」她推著他的手臂,表倩相當嚴肅。
「我會讓你忘了累……」武聖揚拉下了她的身子,雙雙倒在床上。
他黑亮的眼邪魅地望著她,身子捆束得她動彈不得。
「我累了。」她的聲音加大了幾分,置于身側的雙手則已緊握成拳。
「我說過我會讓你忘了累……」他的唇落在她唇間,指尖貪戀地滑上她的修頸,動情的壯碩身子開始壓上她的柔軟。
「我說我累了!」鄔若玫驀地大叫出聲,雙臂撐在他的胸前,用力地將他推開。
武聖揚被她嚇到,一時不察,整個人被推落床下。
砰!
「你沒事吧?」鄔若玫急忙溜下床,坐到他身邊。
「你沒事吧?」武聖揚神情認真地反問著她。
她默默不語。
武聖揚盤腿在原地坐起,絲毫不在意他渾身未著寸縷的狀況。
鄔若玫別開眼,從床上拿件棉被給他,蓋住他的原始狀態。
「當我說我累的時候,我是真的累了。你就不能至少有一回,把我的意見給听進去嗎?」她低聲說著,眼神堅定地看著他。
武聖揚濃眉一擰,雙臂交叉在胸前,一瞬不瞬地回望著她。
她柔美小臉上有著一股豁出去的剛直氣勢,感覺很像他每回要和女友們分手前的氛圍。
事情不對勁!
「我做錯什麼事了?」武聖揚先高舉雙手,以示求和誠意。
「你從來沒有尊重過我的意見。」鄔若玫直截了當地說道。
「我有!」武聖揚大聲抗議道。
「你沒有!」鄔若玫也大聲地回應著。「你喜歡待在家里,但你從沒想過要問問我,是不是想出去走走。你想要有孩子,你就覺得應該要有孩子,可是你有沒有想到,我連大學都還沒畢業,哪有時間照顧孩子呢?你為了要讓洪筱薇死心,就未經我同意而說出我們結婚的事情,諸如此類的事,太多太多了,你怎麼敢說你有尊重我呢?」
鄔若玫停下來喘了口氣,因為說得太快太急,也因為心跳快到她沒法子呼吸了。
武聖揚盯著她,高壯身軀像一座雕像般地定在原地,完全沒法動彈。
「這一類的決定,在我們相處的每一天,天逃詡在發生。如果戀愛是要為了對方而沒了自己,很抱歉,我做不到。」鄔若玫咬住唇,忍住一聲不請自來的哽咽。
「不準哭!」他才煩惱得想哭咧!
武聖揚瞪著她水汪汪的怨眸,他陡地從地上跳起身來,隨手抓了衣服穿上,在屋內使勁地踱著步。
他的目光沒有片刻移開過她,看得一瞬不瞬的同時,他也絞盡腦汁在想著要如何反駁她。
他一直把她放在心里最重要的那個角落,他怎麼可能是她口中那種天王級的自我中心沙文豬!他怎麼可能會不尊重她的意見呢?
可他……他居然想不出實際例子來反駁她?馬的!
武聖揚頹下雙肩,挫敗地走回她的面前,咚地一聲在她對面坐下。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在事情發生的當下告訴我?」他氣虛地問道。
「你總會有法子干擾我的心緒,而我為了不讓你討厭,也會盡可能地配合你。可是,我的一味配合似乎只是助長了你的氣焰。」她無力地搖著頭。
「所以,在你的眼中,我只是個頤指氣使的暴君?」
「如果我是那麼認為的話,我大可一走了之,不用待在這里,和你討論我們之間的問題。」
「你一定要挑這種兵荒馬亂的時候,和我討論這種事嗎?」
武聖揚握著她的手,故意可憐兮兮地笑著,一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求和表情。
說一句「對不起」,會讓他少塊肉嗎?鄔若玫看著他毫無悔意的表情,她眯起眼,氣紅了臉頰,難得地動了怒焰。
「請你不要采取雙重標準。你還不是選擇了在兵荒馬亂的時候,和我發生了關系,只因為你想要嗎?」她挺直背脊,談判式地將雙臂交握在胸前。
「我如果只是因為想要,我們早在八百年前就發生關系了!」武聖揚不服氣地大聲糾正她。「我是因為感動,因為喜歡到不行,所以才想擁抱你的!這種由愛而性的感覺,你懂嗎?」
「我只懂我還不打算有小阿,而你居然不用。」她冷冷地射出一記長箭。
長箭筆直射中武聖揚的心髒。
武聖揚臉孔一陣扭曲,差一點就要不支倒地。可他不服輸,也沒習慣屈居于下風,于是硬擠出了一個問句︰「你——你為什麼不想要小阿?」見鬼了,光是這題他就可以幫她寫出一百個答案了。
現在他知道自己有多混蛋了!
武聖揚氣鼓鼓地繃緊著全身肌肉,腦中只想著要如何甩自己兩巴掌。
鄔若玫看著他怒不可抑的臉,一股不服輸的倔勁開始滲入血脈之間。
敗好,今天就讓他們打開天窗說亮話,看看這段感情里究竟是誰犯的錯比較可惡吧!
「我不要小阿的原因,是因為我還不知道我們未來的路會走到哪一步?我不想讓一個新生命來決定我的未來。」鄔若玫冷冷地說道,緊握成拳的雙手卻在發抖。
「你不知道我們未來的路!」
武聖揚像被蜂螫到一樣地彈跳起來,圍著她的身子嗡嗡亂叫。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我那麼愛你,那麼在乎你,你難道都沒有感受到嗎?」他白眼一翻,無語問蒼天。
「我確實知道你在意我,但是我不知道你在意的是我的配合無間,還是我這個人?」鄔若玫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著他。
「你說的還是人話嗎?」武聖揚氣得張牙舞爪,氣到驟跳起身,指著她哇哇大叫著。「我如果只是想找個配合無間的女人,我不會去找個外籍新娘嗎?你腦子有問題嗎?」
「有問題的人是你!如果不是你的自我中心,讓我產生了自我懷疑,我們需要在這種時刻,坐在這里談判嗎?」她隨之站起身,不甘示弱地回答著。
兩人對峙著,沒有人先笑,也沒人開口。
「好好好,千錯萬錯都是我錯!版訴我,我還少注意了哪些事情?我還有什麼罪行需要被譴責,請女王一並發落吧!」
半刻後,武聖揚自知理虧,于是先放段,對她擺出了一個陽光燦爛的笑臉。
鄔若玫面無表情地望著他,只覺得心灰意冷。
她好累、好累,累到沒力氣再和他的痞子性格糾纏了。
她一度以為她會願意為了所愛的人而妥協一切,沒想到她錯了,而且還是大錯特錯。
「反正,該說的話,我已經全都說完了,現在只剩下要如何處置的問題了。」她面無表情地說道,不想再和他爭辯了。
「要殺要剮都隨便你,好心一點的話,就把我關在床上三天三夜也行。」他故意嘻皮笑臉地說道,只希望能惹來她幾道笑聲。
「我想,我們還是先分開一段時間好了。」她不認為他真的已經理解她的想法了。
武聖揚臉上笑意在瞬間消失了。他咬緊牙根,胸膛激烈地起伏著。
「不過就是一點小事,你有必要鬧得這麼沸沸揚揚嗎?」他用一種壓抑嗓音對她低吼著。
「小事!一個人的感受長期被忽略,這怎麼會是小事?」鄔若玫忍無可忍地大叫出聲,叫得喉嚨都發燙了。
「我的意思不是那樣!」
武聖揚猛扯著頭發,驀地緊閉雙眼,用力握緊拳頭,從胸腔里發出一聲驚人咆哮。
梆——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才又慢慢地睜開眼。
「你哭什麼啊!」武聖揚大叫出聲,驚恐地看著鄔若玫雪白小臉上那兩行清淚,他長臂一伸,馬上將她摟進懷里。
「我不是凶你,我只是覺得很悶。關于你感到被忽略,意見不被重視一事,我明明已經表達了最高誠意想和你和解了,你為什麼還是堅持要演出分手這種大戲碼呢?」他摟著她的身子,擁得很緊很緊。
鄔若玫的臉龐埋在他的頸間,呼吸著他身上松木的味道。
「我不是要分手,我只是希望能夠分開一段時間,好讓彼此好好地想一想。」她低喃著。
「我根本不用想,我只是需要改而已。」
「你要想!」鄔若玫抬頭看他,水眸里盡是固執神態,「因為我要知道在你想起我時,你腦子里想到的是什麼?是喜歡,還是習慣,你得弄清楚。而我也應該好好地想想,為什麼我一定要等到怒氣積到最高點了,才要開口表達我的不滿。」
「對,沒錯,你確實也應該好好地想一想。」武聖揚沒好氣地說道,將她推在一臂之外,以便能更加凶惡地瞪人。「我一個人過日子過習慣了,我承認我獨裁我野蠻我霸道。但是,你怎麼可以不知道,我之所以會那麼放肆地在生活上對你予取予求,正是因為我宇宙無敵超級地在乎你呢?」
武聖揚說到最後,忍不住又把她扯回了懷里抱著,低聲在她耳邊,好聲好氣地說道︰「改變心意好嗎?」
「如果你真的那麼在乎我,那麼就該依著我的意思,先分開一段時間試試看。」否則她一輩子都會心存懷疑的。
「我投降——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你高興就好。反正,我對你的心意是不會改變的。」武聖揚仰頭對蒼天長嘆了口氣,繼而深深看了她一眼。「畢竟,你有任性的權利。」
「我不是在耍任性,我也不想因為我是女人,而得到任性的權利。」鄔若玫好不容易平靜些的語氣,忍不住又高昂了八度。
「我又說錯話了嗎?」武聖揚錯愕地看著她,濃眉不解地皺成一團。「我覺得你可以耍任性的原因,純粹是因為我覺得你這輩子八成還沒任性過,對嗎?」武聖揚說完,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鄔若玫淚眼汪汪地凝睇著他,喉間飛過一陣哽咽。說他粗心,可他又老是能觸及她心里最需要溫暖的那一塊啊!
鄔若玫張開雙臂,飛快地沖入他懷里,給了他一個大擁抱。
「我先走了。」在他還來不及抱住她之前,她退開了身子,走向門口。「我待會兒會先去醫院看女乃女乃。在女乃女乃沒出院前的星期一、三、五晚上,我會去陪她。你則負責二、四、六、日,好嗎?」
「很好,好得不得了。」武聖揚咬牙切齒地說道,還鼓掌了兩下。
鄔若玫佯裝沒听見他的掌聲,逕自走向門口。
鈴鈴鈴、鈴鈴鈴……
武聖揚手機響起。
鄔若玫身子一怔,馬上回頭看向武聖揚。
兩人交換了一眼後,在同一時間沖向手機,心里同時都在擔心著女乃女乃的病情是否又起了變化。
兩個人撞成一團,武聖揚摟住她的腰,穩住了她的身子。
「我來——」他拿起手機,一看螢幕就翻了個白眼。「見鬼了,是洪筱薇!」
武聖揚把手機往床上一扔。
鈴鈴鈴、鈴鈴鈴……
鄔若玫看了他一眼,又走到床邊拾起手機,接起電話。
「喂,你好。他現在不方便接電話,請問你有什麼事嗎?嗯……」鄔若玫垂眸低眉,很認真地聆听著對方的滔滔不絕。
武聖揚一挑眉,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膏藥。
「好好,沒問題,我會轉告他的。」鄔若玫掛斷了電話。
「你們在說什麼?」他好奇地問道。
「她叔叔——也就是醫院院長,明天會和主治醫師一起去探望女乃女乃。」她一本正經地告訴他。
武聖揚點頭。嗯,洪筱薇還不算太壞嘛。
「還有,我已經幫你跟她約好了晚餐時間,就這樣子了。」
「你搞什麼鬼!」武聖揚大吼出聲,怒發沖冠地瞪著她。
「沒有,只是想試試一意孤行的感覺而已。還滿好玩的!」鄔若玫沉靜臉孔難得躍上了幾分頑皮,她捂著嘴笑了起來,笑得滿眼晶亮。
武聖揚望著她的笑顏,忘了自己還在生氣,也不禁跟著她微笑了起來。
他喜歡她這樣笑,像個無憂無慮的二十歲女生。
「那麼……我先去看女乃女乃了。還有,在我們分開的這段期間,我想先搬到隔壁住,這樣對我們彼此都好。然後,我今晚會到我同學家過夜。」她現在很需要好友雨恬的笑臉。
鄔若玫說完後,對他揮了揮手,跑出房門。
她要搬到隔壁住?她要到同學家過夜?
「哪個同學?」武聖揚沖出房門,站在樓梯口對著樓下的她大吼一番。
「丁雨恬。」
「丁雨恬是哪個鬼!」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瞧,你連這個也不知道。」看來他們暫時分開,果然是個好主意。
鄔若玫站在一樓,瞪了他一眼後,快步走出了大門。
武聖揚看著她消失在門外,他大吼大叫、捶胸頓足地倒回床上,揍著枕頭泄忿。
拜托,他怎麼可能知道她最好的朋友是誰,他連她念哪所學校,他都不知道了!
「你真的該死了!」武聖揚悶哼了一聲,把臉埋進了枕頭里。
他這個男朋友,似乎真的當得太差勁了。
可她知道他那些散落在各地的好朋友群嗎?武聖揚不服氣地想著。
嗯,她好像知道,因為他喜歡跟她說話。看到和朋友相關的話題,就忍不住對她大開話匣子。
可他有專心听她說過話嗎?武聖揚在枕頭間翻來覆去幾十回。
「你沒有!」他大聲控訴著自己。
那是因為鄔若玫听他說話的表情太專心,專心到他每每說得欲罷不能啊。
「你該死嘍!」武聖揚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瞪到眼楮痛。
天下果然沒有白吃的午餐。當初他什麼努力都沒做,就抱得了美人歸,現在可好了。他太理所當然,不夠用心,惹得人家離心又離家。
看來該是他使盡全力出擊的時候了。
否則,真讓她把「分開一段時間」變成了「分手」,他就算是死也不會瞑目的啦!
武聖揚從床上一躍起身,躡著腳尖偷偷模模走進鄔若玫房里,開始進行秘密偵察。
他這可不是偷窺喔,他不過是想知道她究竟是念哪間學校罷了。
啊炳!發現了!武聖揚在她桌上看到了一張本學期學校行事歷。
一看到那校名,他馬上眉飛色舞了起來。
妙妙妙!老天果然還是很幫他的,他搜集情報的第一步,就順利到讓他瞠目結舌啊。
她就讀的那間大學,文學院院長是他的酒友,中文系主任是他學長,書法老師算是他師弟。
「哈!鄔若玫,你等著瞧吧!」
武聖揚的笑聲戛然而止。
「白痴,你在高興什麼啊?人家是要你好好想想,她之于你的真正意義,你現在才不過知道了她的學校名,就一副樂到想去學校迎娶她的樣子。你腦子有問題……」武聖揚捶了下頭,長長嘆了口氣。
情路漫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