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傻愛 第四章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白哲希當兵去了,而古安妮和王大明的交往也很快地告了一個段落。
因為古安妮發現自己有潔癖!
運動健將很好,古銅色肌膚,配上一口白牙,還有陽光般的笑容,簡直就該是她的夢中情人。
但是運動健將既然熱愛運動,汗就一定不會少流,也通常比較不拘小節,體味自然也就強烈一些。
因此,就在古安妮被王大明的腳踏車載過幾次短程,而很悲慘地在每一回都暈車之後,她已經宣布放棄這類型男人了。而她那些關于初戀的想像,當然也就很快地灰飛煙滅在日記本里。
這個星期日,是還在受新兵訓練的白哲希的會客日。因為干媽、干爹去喝喜酒,不克前往,古安妮于是只好拎著補湯,餃命前往探視。
迸安妮看著手機——或者該說是白哲希的手機,他當兵後,便把手機塞給了她,說是什麼丟掉嫌浪費之類的。
那張他們親吻的照片還在手機里頭。她偷看過一回,卻被相片里的親密模樣嚇得臉色大變,手忙腳亂地想刪除,卻因為是電器白痴而始終不得其法。
迸安妮坐在公車里,對著手機扮了個鬼臉。
不過,照片刪不掉也無所謂啦,她的生活少了白哲希之後,變得自在多了。沒有人嗦,沒有人對她頤指氣使,不用幫人做早餐、當跑腿小妹,多美妙啊!
迸安妮按著手機,挑到了白哲希那個自戀男的照片。
照片里的他冷冷看著鏡頭,仍舊一副冷眉冷眼姿態,好似他是什麼皇親國戚,高人一等似的,而那雙漂亮水眸凌厲得像是要穿透人心似的。
迸安妮心頭莫名地一揪,啪地一聲合上手機,不想再看。
自己沒事老愛看他的照片干麼?莫非她有被虐狂?古安妮對著窗戶,用力地搖頭否認。
她想,她只是還不習慣他不在身邊罷了。畢竟,這麼多年來,她和他幾乎天天見面,就算現在覺得心里空蕩蕩的,也是常態吧。
迸安妮下了公車,提著一大袋沉甸甸食物,走進軍營的會客室辦理登記。
「你是白哲希的女朋友?」負責登記的阿兵哥,睜大眼楮死命瞪著她。
「不是。」
「是愛慕者?」
迸安妮翻了個白眼。
「那你是他的誰?」阿兵哥堅持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他的干妹妹。」
「喔——干妹妹。」阿兵哥馬上眉飛色舞了起來,外加一臉曖昧的笑意。
迸安妮瞪他一眼,正要解釋她和白哲希不是那種關系時,一記大掌便已在下一刻接過了她手里的重物,並攬住了她的肩。
她抬頭,看到了白哲希。
他那雙眼依然俊美得不真實,可是,其他地方突然變得很不一般……古安妮的目光落在他的小平頭和一身軍裝上,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怪……」她伸手去模他的頭發。
「怎麼這麼慢?」白哲希拉下她的手,卻沒再放開,直接便攬著她往門口走。
「你去問公車啊。」古安妮用肘撞了下他,沒好氣地說道。
「下回搭計程車來,我付錢。我媽說我表弟最近在開計程車,以後你出門就搭他的車,听到沒?」他命令地說道。
「誰說我下回還要來看你?那可是要看某人今逃讜我好不好嘍?」
「拽起來了喔。」白哲希揉了下她及肩發絲,微微一挑眉。
迸安妮對他吐吐舌頭,莫名地就是想笑,心情好到連他將她摟在身側,她都懶得去在意了。
白哲希則是深吸了口屬于她的淡淡香氣,而在她開始好奇地東張西望時,他的唯一目光焦點則是仍然只有她。
他從不認為自己會想念一個人,可當他躺在硬邦邦的床上時,腦子里就是會不由自主地出現她的模樣,就像他老是會忍不住幣心她沒有照顧好她自己一樣。
他沒法子否認自己對她的情感,早已超過對一般家人的思念了。不過,他並不震驚,因為她早早就在他心里種下了種子,只是情愛種子發芽得較慢罷了……
迸安妮沒注意到他的凝視,因為她正忙著應付其他女人投來的艷羨目光。
人帥長得又高,果然出場效果就是不同。一樣的軍裝穿在白哲希身上,就硬是只有俊杰挺拔幾個字可以形容。
迸安妮的心里,莫名地出現了一種與有榮焉的得意感。
包讓她覺得不可議的事情是——這一路上遇到阿兵哥時,她老是聞到一股淡淡油垢味。原本想說是因為他們忙于勞役、洗澡時間匆促,軍裝又不透氣,所以身上有些味道也是在所難免之事。可是,白哲希身上為什麼仍然有種干淨的氣味呢?
迸安妮用力地嗅了幾下後,她忍不住開口問他︰「為什麼你……」聞起來就是比別人干淨?
「不要動。」白哲希低頭看著她,長指輕輕地拂掉一片飛上她頰邊的落葉。
迸安妮屏住棒吸,覺得他好像有話要說。
可他沒開口,只是專注地看著她,像是想將她的每一寸神情烙進心里一樣。
迸安妮與他對望著,感覺時間似乎又倒轉了——他快要入伍前,也經常這麼瞅著她瞧,瞅得她心惶惶。偏偏只要她一定神,他一回眸,便又一切如常了。
「干媽說你當完兵後要出國,對吧?」她沉不住氣,總是扮演著先開口的角色。
白哲希沒有馬上接話,他先領她走到了一排大樹下。此處因為離營區遠了些,于是只瞧見零散幾個人走動。
「對,學校早就申請好了,牛津方面願意等我。」白哲希放下大提袋,先在樹下坐定後,便朝她伸出手。
「是啊,你了不起,優秀到國外去嘍。」古安妮假裝沒看到他的手,逕自盤腿坐下,並打開保溫罐。「哪——干媽的愛心湯,去肝火補中益氣,快點喝。然後,你會在國外待多久?」
「兩年左右吧。」他喝完湯,把空杯遞回給她。
「兩年——喔——」古安妮的尾音下沉了一些。
「舍不得我啊?」他沒笑,黑眸灼亮地緊盯著她。
「拜托,我巴不得你在那里待久一點。你听不出來我那是遺憾的語氣嗎?」她跳起身,繞著他團團轉,只差沒指天立誓一番。
「你轉得我頭都昏了。」白哲希大掌一出,精準地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往下一帶。
迸安妮腳步一個踉蹌,尖叫一聲,倒在他的身上,整張臉都埋入他的胸口。
白哲希痛哼了一聲,卻依然不動如山地坐著,還穩穩地扶住她的腰。
她掙扎著要爬起來,臀部不小心摩擦到他的男性部分。
他倒抽了一口氣,馬上按住她的臀部,不許她再亂動。
迸安妮睜大眼,感覺身下有異狀,一股紅暈便從脖子飛上耳根。
「你……你……你不會是……有反應吧……」古安妮嚇到結巴,下一秒馬上滾離他身上。
她狼狽地跌落到草地上,還忙不迭地以移動身子,以期離他至少三大步。
「當兵期間,母豬賽貂蟬,這話你听過吧。」白哲希抿緊唇,對于自己的反應過快不高興,也對她的反應過度感到不快。
「你——胡說八道,分明是你精蟲沖腦。」古安妮氣得猛跺腳。
白哲希沒和她斗嘴,瞄了眼她提來的大袋子。「就只帶了我媽炖的湯來借花獻佛,而你兩手空空?」
「大不了你告訴我你想吃什麼,我現在就去買給你吃。」他剛才罵她是母豬,她干麼要讓他知道自己對這次會面其實有用心啊。
「我不想吃外頭賣的東西,這附近的食物,沒一樣入得了口。」他抿了下唇,不悅地說道。
迸安妮瞄他一眼,沒法子不發現他不但曬黑了些,臉龐也清瘦了一些。這家伙這麼挑食,在這種吃大鍋飯的地方,想當然耳是不會好受的。
迸安妮腦中念頭才一轉,心里那個愛當奴役的小天使,便又上了身。
「算你好運,我早上做飯給我爸吃時,‘順便’做了三明治、杏仁蛋餅和排骨糙米粥。」古安妮一聳肩,假裝很不在意地從袋子里拿出一個三層餐盒。「哪——」
白哲希眼楮一亮,迫不及待地接過餐盒,一層一層地把所有食物全吞進肚子里。
迸安妮看著他快速卻優雅的吃相,覺得此人天生真是當明星的料子。她從沒見過有哪個男生吃飯這麼不失禮的,就算是四、五層的三明治,他也有法子不掉餡地吃得很好看。
正因為他這種完美吃相,害她現在跟男生出去吃飯,都會忍不住對那些人的餐桌禮儀大為惋惜。
看他輕松解決完最後一口排骨粥,她忍不住問道︰「好吃嗎?」
「我吐出來了嗎?」白哲希反問,喝了一口她帶來的烏龍茶,雙手撐在身後,滿足地長嘆了口氣。
「夸獎一下我,會少一塊肉喔。」古安妮悶聲說道,瞪他一眼。「當心我下回真帶兩串蕉來探客喔。」
「今天天氣很好,那里有朵雲長得很像小兔子。」他眼楮往上一瞄,下顎一揚。
「哪里?哪里?」古安妮馬上好奇地抬頭一看。
白哲希順勢彎低身子,躺上了她的大腿。
「沒有枕頭,借躺一下。」他一派自在地閉起眼楮。
迸安妮低頭一看,覺得此舉超昧,一股紅潮于是開始往她的脖子以上蔓延。
反了,反了!她還沒交過男朋友,大腿就先被白哲希躺過了,又是一次寶貴的初體驗啊!
「你走開啦,當心我放個屁臭死你。」古安妮伸手去推他肩膀。
「別亂動。難得有一餐可以吃得這麼心滿意足,不趁此時小憩一番,更待何時。」白哲希長吁了一口氣,唇角微微地上揚,整個人舒服極了。
她低頭看他,原本是想要隨便瞄個兩眼的,可眼楮一瞧,就緊盯著人不放了。
他的長睫安穩地歇息在俊挺的鼻尖兩側,神色柔和得像是置身在天堂一樣。
看起來好幸福呢!迸安妮的唇角也不自覺地漾上一抹柔笑。
「喔喔,干妹妹果然不一樣,還可以陪干哥哥睡覺……」方才負責登記訪客的阿兵哥突然打旁邊經過。
「你給我閉嘴。」古安妮凶巴巴地回他一句,耳根子頓時灼熱得像是浸到麻辣鍋里一樣。
「小姐,害羞喔……」阿兵哥依舊嘻皮笑臉地耍著嘴皮。
白哲希張開眼,冷冷朝對方射去一眼,眼神似刀地讓人不敢逼視。
阿兵哥馬上閉嘴,腳底抹油溜了。
「都是你啦,沒事干麼亂往我身上躺,起來啦——」古安妮兩腳亂踢,其實很想抓他的頭發推人,可她沒那個膽,所以只得拚命推他的肩。
白哲希被搖得很不舒服,眉頭一皺,語氣警告。「古安妮——」
「白哲希,你給我起來。」她假裝沒听到,卯起性子繼續搖人。
「閉嘴——你再嗦的話,我就吻你。」白哲希握住迸安妮的下顎,眼神認真地看入她眼里。
迸安妮眼珠子差點瞠出眼眶,全身動作馬上停格,就連嘴巴都忘了閉起來。
「傻子。」他的拇指拂過她的唇,再度閉上了眼。
迸安妮覺得自己的耳朵方才可能出現幻听,她的眼楮可能出現幻覺。或者,現在根本就是一場夢,所以她才會听到他說「你再嗦,我就吻你」之類的話。
他說出那種話是什麼意思?如果不喜歡她,可以這麼亂來嗎?
迸安妮咬著唇,她臉紅心跳想扯頭發尖叫,可她一動也不動。
因為躺在她膝上的白哲希,呼吸平穩,像是正在經歷一場懊夢似的。
她直挺挺地坐著,心里雖有一百個疑問,卻是不忍心打擾他。想也知道這位大少爺在軍中不會過得太好,不過至少他現在睡得面帶微笑。
這樣,很好。
八月天,頭頂艷陽在燃燒。榕樹下微風徐徐地吹起她的發,覆過她的眼。
她什麼也瞧得不真切,只覺得一切好不真實。于是,她也悄悄地閉上了眼,試圖與他走入同一場美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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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軍中懇親之後,古安妮每天晚上都會因為猜想白哲希的心意而難以入睡。
所以,她變得不敢再和白哲希單獨相處。就連他休假回家時,她也總是要拉著于薇與尉遲靜,當成左右護法似地阻擋在兩人之間。
她不知道他們之間現在算什麼,而她也不敢開口去問——因為超怕被他奚落她自作多情。所以,她便很自動地把兩人之間拉成了朋友的距離。
而對白哲希來說,他接下來還要出國,而且也還在厘清自己的思緒,想更進一步地確定她在他心中的定位。
畢竟安妮與他家的關系如此密切,他不想只是與她來上一場戀愛游戲。況且,她還相當年輕,也該到外頭走走看看,如此才算合理。
因此白哲希仍然什麼也沒表態,古安妮也就順理成章地避得更加理直氣壯了。
于是,時間就這麼溜了過去。他服完了兵役,她滿二十歲,升上了大三,依然沒交男朋友。
然後,白哲希出國的時間到了。
餞別的最後一餐,設席在白哲希家。
這種屬于家族聚會的場跋,實在不適合外人在場。是故,古安妮的死黨于薇去和老男人約會,尉遲靜則是一個人跑去旅行,而古安妮——
安靜坐在白哲希身邊。
她默默地听著干爹的交代,干媽的啜泣聲,一顆心也忍不住擰揪成一團。
他要到英國了,要到另一個國度了。
他一去兩年,她從來不曾那麼久沒見到他啊。而且他的嘴那麼挑剔,要適應英國那些冷凍食物,會很難受吧。
迸安妮想著想著,竟有些恍神了,就是怔怔地看著他,眼里有著千言萬語。
「你有話要說嗎?」白哲希凝視著她,低聲問道。
迸安妮嘴巴打開,又閉上,閉上又打開,只覺得眼眶熱熱的,喉嚨干干的。
「安妮。」他又喚她一聲。
她擠出一抹笑,強打起精神,握拳曲肘,做了個加油的動作。
「一路順風。」她大聲地說道,好像她巴不得他現在就出發一樣。
白哲希眯了下眼楮,眼底厲光一閃,死命盯著她。
「你明天要早起,不要太晚睡……」羅慧美接過老公遞來的面紙開始擦淚。
白哲希起身時順勢握住了古安妮的手腕,將她也一並帶起身。
一年多來,他愈益思索,就愈發現自己早已沒法子將別的女人看在眼里了。他心里認定的,只有這一個傻丫頭。而他自認也已經給了她足夠時間到外頭世界探索了,既然她的感情仍是一片空白,那麼現在就該是他再度開口索求的時候了。
「上去幫我整理行李。」他命令地說道。
「啊你東西……」不都準備好了嗎?
羅慧美話說到一半時,突然注意到兒子專注凝望安妮的神態,還有安妮失魂落魄的樣子,眼楮倏地一亮,腦中已經轉過了十八個念頭。
「對對對——你快點上去幫白哲希整理行李。」羅慧美親熱地摟著古安妮的肩膀,拚命把她往兒子身邊推。
「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高興?」古安妮奇怪地看著干媽。
「唉呀,想到兒子要出國深造,為人父母的當然開心了啊。快去整理行李啊,有什麼心里話想說,就聊晚一點也沒關系啦……」
迸安妮看著干媽,眼眶突然間飛紅了。
吧媽果真是太難過了,不然,怎麼連說話都變得反反覆覆了呢?一下子要白哲希早點睡,一下子又要他和她聊晚一點。
「沒關系喔,白哲希不在時,我會陪你的。」古安妮握住吧媽的肩膀,認真地保證道。
「好孩子。」羅慧美一听,忍不住抱著古安妮痛哭出聲。
迸安妮心一酸,也跟著掉眼淚了。
反正,白哲希如果問她干麼哭,就說她是舍不得干媽難過就好了。古安妮一忖及此,眼淚掉得更加肆無忌憚了。
白哲希看著這兩個女人抱頭痛哭的樣子,一副他打算要一去不回的模樣,他心里又是好笑好氣,又是心疼了。
英國、台灣雖然有些遠,卻不是遠到一年只能見一次面啊。
白哲希和老爸交換了一眼,一人拉開了一個。
「爸、媽,晚安。」白哲希攬著古安妮的肩膀,起身往樓上走。
迸安妮低著頭,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後,爬到了他四樓的房間。
他把她安置在床邊的單人沙發里,拿過一盒面紙給她。
她揪著面紙,眼淚流速雖然變慢了,卻還在抽噎著,總是神采飛揚的圓潤臉龐,如今卻神情黯淡得像是遭人拋棄一樣。
白哲希看得心疼,連忙粗聲命令道︰「去洗把臉,丑到不行。」
迸安妮咬著唇,躲進浴室,洗臉洗了好久,洗到她完全清醒,覺得自己方才大哭的行為實在太可笑時,她才走出了浴室。
「我可不是因為你而哭的——」
迸安妮正想解釋一番時,目光卻不小心飄到他床邊的那一箱大行李上。她雙唇一扁,眼淚旋即又在眼眶里打轉了。
「傻子。」坐在單人沙發里的白哲希,一把便拉過她。
迸安妮落在他的大腿上。
「你——」古安妮紅了臉,直覺便要反彈起身。
「閉嘴。」白哲希雙臂圈住她的身子,將她的臉壓在他的胸前,命令地說︰「深呼吸。」
迸安妮累了,也懶得掙扎了,便依言趴在他胸前,隨著他胸膛的起伏而跟著呼——吸——呼——吸——
「不準睡著。」白哲希轟雷一聲,驚醒了懷里眼眸半閉的女子。
迸安妮驀然睜大眼楮,還故意睜得很大很大,表示自己還很清醒。
「寒暑假就到英國找我。」他說,鎖住她的眼。
「我哪來的閑錢啊?」古安妮被看得心跳加速,于是故意加大嗓門,呱啦啦地大聲說道。
「機票錢我幫你出。」白哲希以手背拂過她的臉頰,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雖是什麼也沒說,卻也什麼都說了。
有些話,他不想說得太明。他不要她被動地接受,他要她自己心領神會到他對她的認真。
迸安妮被他的目光鎖著,感覺被他踫觸過的地方,全像火一樣地焚燒了起來。
「干嘛幫我出機票錢?」她才不要自作多情呢!
「我錢多不行嗎?」白哲希瞪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是是是——誰不知道白哲希腦袋靈光,當兵還有法子出入股市,獲利良多。」
「閉嘴。」他皺了下眉頭。
「干麼那麼喜歡叫我閉嘴!」古安妮不高興了,凶巴巴地抬頭瞪他。
白哲希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並非淺嘗輒止,但也不是急著攻城掠地,他只是吮著她唇瓣,舌尖輕輕在她唇齒間輕拂著。
她揪著他的衣領,卻分不清楚自己現在是想推開他抑或摟緊他。她甚至連眼楮該睜開還是閉上,都不知情,只好半睜半合著。
可他雙唇不住地輕觸人的舉動,惹得她頭昏心急了,于是干脆牙關一咬,握住他的頸子,雙唇奮力往前一貼。
她的牙齒撞上他的。
「唉唷。」她搗著唇喊痛,淚眼汪汪地看著他。
白哲希低笑出聲,扣住她的後頸,真正吻住了她。
迸安妮沒被人這樣深吻過,所以她不明白這種唇舌交纏的感覺怎麼會如此羞人地親密,也不清楚體內那種灼熱的騷動正不正常,更不知道自己渴望得更多的感覺正不正常,只好把自己全都交給他……
良久後,他抬起唇,撫著她飛紅的臉頰。
「說你會等我。」
「啥?」她在恍惚間揚起眉,沒听清楚他的話。「你說什麼?」
白哲希將她再度扯入懷里,不準她發現他耳朵上尷尬的紅。
「你給我安分一點,寒暑假就到英國來找我,知道嗎?」他粗聲說道。
「你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
迸安妮在他身上坐久了,腰有點酸,于是扭動了子,做了個伸展動作。
他身體一僵,身體趕在理智之前先做出了反應。
迸安妮也一僵,因為她清楚地感覺到大腿底下他的「覺醒」。
「你——」她跳起身,驚恐地後退三大步。
「我是健康的男人!」白哲希不客氣地反駁,極力保持著鎮定。
「。」她面河邡赤,表情尷尬地像是看被抓到的小阿。
「你給我閉嘴——」白哲希起身,長臂一伸便摟著她的腰,讓兩人翻落到他的大床間。
她一口氣還沒喘過來,就被他吻住了唇。他的大掌則趁著她意亂情迷之時,探入了她衣服間。她的豐盈被他盈握在指尖,她柔軟尖端被他指尖技巧地撫摩著。
「啊……」她拱起身子,低低申吟了一聲。
靶覺他溫熱的唇正吮在她的胸前,一股陌生的快感尖銳地刺向她的女性細胞。
迸安妮緊閉著眼嬌喘,卻總覺得這一幕有些眼熟。
她驀然睜開眼,想起了幾年前,他和他學姐躺在這張床上發生的事。
「走開——」古安妮要推開人,抬腳猛一踢,冷不防地踹了他一腳。
白哲希悶哼一聲,臉孔脹成血紅,高大身軀往旁邊一滾,痛得蜷曲成一團。
迸安妮這才驚覺到自己似乎是命中了他重要部位。那一腳踹得可不輕啊!
「要不要去看醫生?要不要搽喜療妥?是不是被我踢斷了?」古安妮著急地想幫忙,卻偏偏什麼也不能做,也不能亂模,只得站在一旁干瞪眼,急得哇哇大叫。
「你干麼突然發飆踢人?!」他從齒縫里迸出話來,努力坐直起身。
「我不要在這里和你親熱……你以前也和別的女人在這里……」古安妮皺著眉,雙臂交叉在胸前,背過身不看他。「反正,我不要和你親熱就是了。」
「那天我和她沒做完,之後也沒帶過誰回來了。」白哲希淡淡說道。
「喔。」她仍然板著臉。
下一刻,白哲希的雙手從她身後環住了她,無聲地擁抱著。
她身子原本硬得像塊石頭,但因為他其實沒再做出任何逾矩舉動,也就慢慢地放松了下來。
「你……你還在痛嗎?」古安妮啞聲問道。
「欲求不滿,很痛。」
白哲希坦白的言語,讓古安妮全身毛孔都透出了羞意。
要命啊,她還是清純少女,連男朋友都不算正式交過一枚,除了死黨間玩笑的竊竊私語外,她幾時跟人家討論過這種話題啊。
「難得看你害羞超過五分鐘,要不要我幫忙報名登記金氏世界紀錄?」他揶揄著她,在她快速跳動的頸動脈上印下一個吻。
明明該是淺嘗即止的,可她柔軟肌膚上干淨的味道,卻讓他流連再三,遲遲不願挪開唇。
「你不要這樣啦……反正……我不能和你做……那件事啦!」古安妮聲若蚊蚋地說道,感覺全身肌膚都起了淺淺的疙瘩。
「為什麼?」他的下顎靠在她的肩頸處,輕吮了下她的耳珠子。
她身子輕顫了下,喃喃地說道︰「因為很怪。」
「哪里怪?」
「這種事不是應該留給交往中的男女嗎?我們充其量只能算是哥兒們,我怎能因為一時沖動就和你發生關系呢?畢竟我們之間根本沒什麼感情嘛。」古安妮沒發覺身後的他呼吸已經變得粗重,兀自苦惱地碎碎低語道︰「唉——沒想到我居然會是這麼動物性的人……」古安妮的話還沒說完,就發現自己正面對著白哲希鐵青的臉龐。
「我們之間沒什麼感情?」他勾住她下顎,凜聲問道。
「是啊,我們又沒在交往。」
「還有呢?」他的話從齒縫里迸出來,每個字都說得很咬牙切齒。
「我說完了。」識時務者為俊杰。
「很好。」白哲希的吻開始狂風暴雨般地落在她唇間
她在男女情愛上根本是個新生兒,哪禁得住他在她身上的煽風點火。于是很快地便昏了頭、無力反抗,雙眸迷蒙地任由自己被陌生的快感牽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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