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你在 第五章
歐珈珈昨晚喝的那一小杯酒讓她睡得極香極沈,一路睡到了隔天早上八點,都還不知道該要起床準備早點。
無須鬧鐘提醒,周華照慣例在八點左右便自動醒來,當起床時見到睡在同一張床上的珈珈仍卷著薄被呼呼大睡,周華突然間玩心大起。
他側轉過身面向著珈珈斜倚著,空出一只手輕輕地捏住珈珈的鼻頭,等著瞧她的反應,而這個珈珈也挺好玩的,鼻子喘不過氣她就換嘴巴呼吸,完全沒有因為周華的動作而驚擾到她的睡眠。
連這樣也還能夠睡?!
周華實在不得不佩服她的好功夫與無防備心,手都模上她的臉作怪了,她竟然還能繼續睡得四平八穩,渾身舒暢。
周華在心里盤算,不知道該怎麼吵她才會醒過來?
放開了捏住她鼻頭的指,周華的目光落到她因睡覺翻動而掀高的衣襬,女敕女敕的雪膚在深藍色T恤的襯托下顯得漂亮極了!周華手指頭下意識地動了動,仿佛正在告訴他,它還記得昨晚那肌膚模起來的粉女敕觸感。
大清早就胡思亂想的確對身體「不太好」,周華尷尬地發現自己胯間的男性象征競已微有反應,他動作別扭地移了移自己的褲襠之後,猛一抬頭,卻發現剛剛還睡得極香的珈珈,此刻竟然已經睜開眼瞪著他看了。
周華突然間呈現定格狀態,尤其他很「監介」地發現,自己的手仍擺在自己的敏感部位上。
歐珈珈注意到周華詭異的姿態,她沉默地看了他放在褲襠上的手幾秒鐘,然後才一臉不解地詢問他︰「你的手在做什麼?」
她這不是問廢話嗎?沒看到他的手在移「東西」呀……
周華保持微笑地慢慢移開自己正放在胯間的手掌,直到安全地月兌離危險地帶,他立刻斂下臉上的笑,皺起眉頭指指腕上的手表。
「妳也不瞧瞧現在幾點了,還有時間躺在這賴床,還不快點起床準備早餐,打算今天不練習騎摩托車了嗎?」
對厚!
被周華這麼一罵,歐珈珈這才驚覺時間不早了。
他們一向在九點之前出門,然後十點之前回來的,因為中午時候山上的太陽太烈,總是曬得人頭昏腦脹的!
然後他們會在下午兩點背起行囊到後山享受「爬山樂」,昨天下午他們好不容易在後山一處隱密的地方找到一個小小的山洞,接下來他們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將背包裝滿耐放的存糧,然後送到那小山洞里放。周華當然衷心希望這小山洞不會派上用場,不過如果出現萬一,這地方就非常有用了。
這幾天以來,也不知是珈珈的賣力表演,還是周華的挑明奏效,反正入夜以後,即使空氣里再傳來烤肉香味,卻再也沒見林先生過來敲門,叫周華跟珈珈兩人一塊兒去同樂了。
時間緩慢地又滑過了三天,算一算他們已經在山上躲了一個多禮拜,美其名帶美眉上山「玩」的周華,再怎麼游手好閑,也差不多是該啟程回台北露面以防被人聯想的時候了。
在這二天里,歐珈珈在周華的指導下反復地演練如何躲在家中。卻不讓外人察覺到她在家的方法,直到他覺得她做得挺熟稔、不至于發生問題時,周華這才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離開了小木屋。
但怎知才剛過一天,事情就突然爆發開來了!
對方不知用了什麼樣的法子,威脅或者利誘珈珈的姑姑,出面協尋珈珈的蹤影。
電視新聞上,珈珈的姑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表示,她「親愛」的佷女在房子失火後就失蹤了,至今全無消息,她希望大家能幫忙協尋,說完話後,電視螢光幕上還出現一張珈珈的生活照。
正看著電視吃晚餐的周華、周中都看見新聞了;就連住在歐珈珈隔壁的林太太,也注意到那張照片。
這女孩看起來好眼熟呀!
正在收拾行李準備啟程返家的林太太,停下手上的動作,對著電視螢光幕看了一會兒,非常確定自己曾在哪見過這張臉!而且還是不久之前。
「林岳。」她招來正在和朋友通電話的「老公」。
「干麼?」
「你看看電視上那張臉……」然而此時電視畫面上的照片消失了,換上新聞女主播播報新聞的畫面。
「不就是張雅琴嗎?」林岳表情怪怪地看了老婆一眼,不知道她叫他過來看張雅琴是要做什麼?
「我不是叫你看張雅琴啦!」
林太太急忙地抓起遙控器換了幾個頻道,正巧中天新聞正好在重復珈珈姑姑那一番話。
「就是照片里這個女生,你不覺得她看起來很眼熟嗎?」
「會嗎?」林岳頂了頂鼻子上的眼鏡,仔細地看了一下,他不記得曾在哪見過這個小女孩。
差不多二十歲的年紀,還有這瘦不啦嘰的身材……
「你不覺得她看起來很像隔壁小木屋的那個年輕太太嗎?」
「不會吧!」腦筋直率的林岳極少胡亂聯想,況且人家華先生、華太太都已經結婚了,怎麼可能會是電視屏幕上那個叫什麼歐加加、歐減減的。
「妳少在那邊胡思亂想,人家華先生、華太太正值新婚蜜月,妳可別亂打電話,胡亂跟人家通報些什麼。」
想不到林先生的話,竟教林太太聯想到了一個很棒的主意。
斑哼哼!他們正在過新婚蜜月是吧?盡量不要人來打攪是吧?她就偏不要這麼做!她就是想要打攪他們,最好是打攪到雞飛狗跳,她就越開心!
林太太的目光停留在旁邊的手機上,她又換了幾個頻道,搜尋剛才的新聞報導,然後仔細地在手機上記錄下上頭的協尋電話。
而且呀,她還準備明天早上一起床之後就打!
當在新聞報導上見到珈珈的照片後,周華馬上知道大事不妙了!
正在吃晚餐的他停下扒飯的動作,轉過頭和周中互望了一眼,周中沒開口問他,只是用眼神朝他暗示了一個「現在該怎麼辦」的問號。
現在該怎麼辦?周華一時之間也想不出該怎麼辦!
從一進到動物醫院後,周華馬上就用儀器偵測出醫院的電話已遭人竊听,為了防備醫院也被人安置了竊听器,所以周華與周中兩人在醫院時,討論到關于歐珈珈的事,都是用筆跟紙做討論。
兄弟倆胡亂地吃完晚餐走下一樓,借著說要討論狗狗病情為借口,兩人嘴上交談,而紙上也在交談。
「留她一個人在那安全嗎?」周中寫道。
「應該不太有問題!!」周華停了一下然後又寫。「不過我們曾和幾個鄰居接觸過,我不確定會不會有人認出她然後去密報。」
「你還讓她跑出來跟其它人接觸?」周中一臉驚訝。
「情非得已!完全不讓她出來跟人接觸反而會更引人注意。」
「那現在該怎麼辦?打電話跟她說一聲還是|!」
「我在想!!或許。是我該啟程回去的時候了!」
「可是你才剛回來一天……」周中比比仍留在醫院外的跟監部隊,再低頭寫。「容易讓人起疑心吧!」
周華停了一下之後,突然又在紙上寫下幾個字!
「所以只好請你想辦法找理由跟我吵架了。」他朝大哥咧嘴一笑。
周中挑起眉毛,表示了解弟弟打的主意。
筆談結束後,周中將紙送到碎紙機切碎後。才丟到放狗大便的垃圾桶丟掉。他和周華又隨口胡縐了一些獸醫界才听得懂的專有名詞,你來我往地討論完後,周華對周中說︰「我想到外頭去逛一逛。」
「別忘記明天還得要工作呀!」周中對著他眨了眨眼。
周華了然一笑,嘴里卻吊兒郎當似的回他一句︰「知道啦!」
「別現在跟我說知道,明天卻又爬不起床幫忙。」
「我都跟你說知道了嘛!」周華口氣很差地回答,隨即離開醫院。當他開車子出門時,都還可以听到大哥用著極高的分貝罵著!
「最近的年輕人越來越不象話……」之類的抱怨。
為了讓整場「離家記」演得逼真,周華當天晚上在外頭「玩」到了很晚才步履蹣跚地回到醫院樓上,「剛好」起床喝水的周中撞見遲歸的他,周中當下便忍不住開口叨念了起來。
棒天周中發現周華竟又睡到不知該起床時,他氣得馬上沖上二樓重踹周華的房門。
「你昨晚怎麼跟我說的?什麼一定會準時起床開門,你看現在都幾點了還關在房間里睡覺,還不快點給我起來!」
被吵醒的周華口氣自然也不怎麼好。
「我跟你說我會起來就是會起來,你吵什麼吵呀你!你真以為我周華沒你這份工作就會餓死是不是!」
「好、很好!的確,你沒我這份工作不會餓死!」
周中沖到廚房里抓起了周華的車鑰匙,又沖回周華房間,然後重重將車鑰匙往床上一摜,吼道︰「我這間小廟供不起你這尊大佛,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我也不會再指望你回來幫我了,看要死到哪里去都隨便你!」
「走就走,誰怕誰!」
與哥哥斜擦著身體步出房間時,周華還朝周中比了個「一級棒」的手勢,周中挑眉一笑,不過嘴巴卻仍大吼著︰「還不快點給我滾!」
就這樣,周華在大哥的強力配合下順利地離開了醫院,當然,在他離開獸醫院時,隱藏在暗處的監視人員也馬上開車追在其後離開,但由于周華一直不是監視人員監視的重點,在他身上見不到異狀之後,很快地,尾隨在他身後的監視人員便放棄對他的跟蹤,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哈利動物醫院與安養院的歐母身上。
台灣的同胞們的確極富有愛心,歐珈珈的協尋照片才上了新聞報導一逃邙已,結果隔天就有二十多通電話打來,通報說他們曾在某時某地見過這名「歐珈珈」。
其中當然也包括了珈珈的鄰居!林太太。
林太太在電話中告訴對方,雖然她不確定那個女孩的名字是不是叫「歐珈珈」,但名字里有一個「珈」是錯不了的,而且呀,「模樣跟年紀」實在跟電視上那張照片里的那個女孩子「像極了」。
而且她還很熱心地補充說明!住他們隔避棟的這對華姓夫妻,這兩天好象出遠門玩了,不過她很確定他們會再回去的,因為曾听木屋主人提過,他們好象會在木屋度完一整個月的蜜月期。
餅濾過二十多通電話,就屬林太太這通電話最為完整而且詳細。對方毫不考慮即派出幾名偵探南下,到木屋屋主那邊確認「華姓夫妻」的身分。
躲在房子里連話都不敢說的歐珈珈,當然不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麼事,她只知道當天中午過後,出現在屋外的車聲突然變多了。
周華教導過她,當心覺有異時就得馬上做出防範的舉動,寧可做了結果發現沒事,也不可以輕忽一閃而過的不祥感。
趁著車聲暫歇之際,歐珈珈馬上就拎起了逃難用的背包,偷偷模模地從木屋後門溜出去,朝後山的一秘密基地」跑去。
周華之前交代過,若是他回家時沒見到她在房子里,那麼他一定會去「秘密基地」找她的。
在木屋屋主的證實下,一個禮拜多前(也就是歐珈珈失蹤那一天)的確有一名華先生打電話過來跟他訂房,不過他倒是沒瞧見過他們所問的「華太太」長什麼模樣,因為Checkin時華太太正好在車上睡覺。
在重金收買下,木屋主人毫不猶豫的給了調查人員「華先生」的手機電話,調查人員打電話一查手機主人,發現手機號碼是一名叫「華禹天」的男人所有。
而入侵警方網頁後,他們發現這名叫「華禹天」的男人早在幾年前就因車禍去世,于是他們高度懷疑、甚至相信那名「華太太」應該就是他們所要找的「歐珈珈」。
小心起見,調查人員要求木屋主人打開華姓夫妻所訂的木屋,讓他們前去勘查,當發現華姓夫妻帶來的行李仍完好的擺放在屋內時,他們立即做出判斷,認為華姓夫妻至少還會回木屋拿行李。
所以他們就近租下了旁邊的木屋,一待發現華姓夫妻的身影,便可以立即將他們擒獲。
至于周華,與大哥鬧翻的當天,他便打電話「約」了幾名熟稔的朋友一塊到花蓮游玩,只是一用完他的名義Checkin之後,便與別人交換車離開了花蓮,在開車返回南部山區的途中,一路上他一直有種大事不妙的預感。
報了近八個多小時的車程,周華才回到南部山區,只是他回到山區的第一件事並不是直接回到租下的小木屋中,而是投宿在鎮上唯一的一家旅館,打听這兩天有沒有任何陌生人出現在鎮上。
小鎮是個連耳語都藏不住的小地方,周華輕易又快速地就听到小鎮鎮民討論起那些新住進來的小木屋客人。
乍然听到新進來的住抱是四個男人之後,周華的心不禁冷了一大截。
正常來說,四個大男人是不太可能會一塊住進所謂的蜜月木屋,他根本用不著親自跑去察看,也知道這四個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唯一肯定的是珈珈目前仍未被這四人發現,否則他們也不會如此大費周章地留宿在木屋里。
偽裝成登山客的周華,為了不引起旅館老板懷疑,他拚命忍住焦急,留宿在旅館一個晚上。隔天一大清早天還沒完全亮,周華就開著他的車,來到後山下一幢少人經過的廢棄民宅前,停妥車後,他背著背包,改以徒步從山的尾端朝秘密基地前進。
歐珈珈從不知道,原來一個人「露營」的滋味,竟是如此可怕。
周華與歐珈珈一同挑的這個「秘密基地」,地理位置相當理想,若非仔細察看,實在很難想到大樹遮蔭的山腰處,竟會有一個能容下四個人橫坐的小山洞。
歐咖咖就坐在這兒等周華。
白天太陽高掛時感覺不算太差,勉勉強強還能催眠自己是來度假小玩的,但是當太陽西斜,暗蒙蒙的深夜緩著腳步悄悄降臨時,歐珈珈再怎麼鼓舞自己,也禁不住嚇得渾身發抖,眼淚鼻涕直流,她知道再忍個幾天就能夠見到周華來領她回家,但是心里知道歸知道,當只能就著一盞五瓦小燈,一個人瑟縮地躲在睡袋里過夜時,歐珈珈仍忍不住因為思念周華而流下了眼淚。
她渴望能再見他一面,她知道他不會拋下她不管的,但是就是很希望在下一個眨眼中,能馬上見到他的微笑。
一個深夜緩慢緩慢地過去。
天還未大亮,珈珈就被樹林里颼颼的冷風給吵醒。現在才剛六點不到,距離周華回來差不多還有三十個小時!就剩下三十個小時了。珈珈從睡袋里爬出到附近的樹叢間上廁所,順便用帶來的礦泉水洗了下手後,她重新走回山洞里拿出肉片與巧克力之類的口糧,望著森林一個人靜靜地吃著。
清晨的樹林相當寒涼,連躲在睡袋里也隱約感覺得出一股寒意滑進,珈珈強撐著看了一會兒的風景殺時間,然後在太陽升起氣溫稍微回暖之後,她才疲倦地合上眼楮又睡了片刻。
就在她睡意蒙間,突然听見附近樹叢傳來一陣有人穿過的窸窣聲。歐珈珈瞬間嚇得全部的瞌睡蟲都跑光了,她低下頭瞄了一眼腕上的表,才十點多,周華不可能這麼快就跑來找她,那麼剛才穿過樹叢的腳步聲是打哪來的?
懊不會是!!
歐珈珈嚇得心跳都快停了,她趕忙輕手輕腳地將所有的東西栘往最里邊,怕被人從上頭發現蹤影。
但穿過樹叢的窸窣聲實在越來越大了,珈珈緊張得大口喘氣,兩只手里緊握著撿來的大石塊不放,緊急背包也已經背好在肩上了。歐珈珈不斷在心里提醒自己,等會兒要是有人發現她存在的話,她一定要馬上丟出手里的石頭,然後乘機逃跑。
雖然說她還沒考慮到等會兒可以跑到哪兒去,但珈珈心里有股強烈的念頭!她還想再見到周華。
上頭的窸窣聲響了一陣,就在珈珈準備好動作,打算一有人出現,就將手上的石頭朝他砸去!
「珈?妳在里面嗎?」
小小的呼喚聲竄進了歐珈珈的耳膜里,歐珈珈「砰咚」一聲丟下手里的大石塊,忙不迭地爬出小山洞。
「周華!」是周華來了!歐珈珈邊歡呼著,邊飛撲到周華身上。
見著她無恙的周華也是一臉的欣喜若狂,背著背包的兩人忘情地環抱著彼此,雖然實際上才分開不到四十八小時,但他們卻覺得似乎好象很久很久沒見到對方了。
「妳什麼時候過來的?」
「我昨天中午就來了。昨天中午的時候,外頭突然有好多車聲,我心想這里平常出入的人那麼少,怎麼可能會突然來那麼多人,所以我就趕快背著背包溜出來了。」
歐珈珈一邊說話,一邊抹著頰上的眼淚。「昨天晚上……我都快嚇死了!」
「妳沒事就好!我就擔心妳不知道該事先躲來這個地方。」
周華領著珈珈重新回到小山洞,在月兌背包的同時,他告訴她這兩天發生的事。當知道一向不親的姑姑,竟也被人「請上電視協尋她後,歐珈珈不得不佩服對方的神通廣大。
不過有一點歐珈珈一直想不透。
「我把那張磁盤片交出去已經一個多禮拜了,為什麼到現在檢調單位還是沒有行動?」
「以他們目前的舉動來猜,我想是因為追蹤妳的人還不知道磁盤片早就交給檢調單位,所以才會想使用溫情攻勢,請妳姑姑出面幫忙協尋妳!!畢竟妳家真的是被燒掉了,而且妳人也失蹤了不是嗎?」
「那麼是不是只要他們知道磁盤片已經落入檢調單位手里,我就沒有危險了?」
「照道理講是這樣沒錯。」
「那……或許我可以想辦法讓他們知道這件事?」
「妳要怎麼通知他們?打電話?還是寫信或寄e-mail過去?還有,妳憑什麼讓他們相信妳說的話?難不成妳要拿妳手頭上那兩千萬當證據?」
「可是不這麼做的話,他們就會一直一直不斷的播那個廣告呀!」
「妳忘記當初拿到那兩千萬時,那個男人告訴妳的那番話了嗎?」
周華這麼一提,珈珈才突然記起的確有這麼一回事,只是她仍舊有點懷疑!政府當局,真的會對她這個平民百姓那麼狠嗎?
瞧著珈珈仍躍躍欲試的眸。周華不得不語重心長地提醒她|!
「假若是我的話,我寧可跟民間財團為敵,也不願與政府單位為敵,妳別忘了我們這所有資料全受控在政府機關手里,他們可以持續維持一個國家的秩序,那麼他們就有辦法抹殺掉一個人的生存空間,除非妳希望背負著通緝犯的身分流亡海外,永遠不得與妳母親聯絡,不然就千萬別輕易嘗試與政府單位作對。」
歐珈珈難掩失落的垂下眼瞼。直到現在她才真正明白,為何周華一開始時沒選擇與財閥合作,而是選擇與政府單位合作。
周華凝眸注視著珈珈的臉龐,才兩個白天下見,原本就嫌小的臉蛋此時更是瘦得只剩下兩個大眼楮,他伸出手輕輕地擦去她下顎處的泥漬。
靶覺到他的憐惜,珈珈藏在眼鏡底下的眸子閃了一閃,一顆晶瑩的淚珠即順著她的臉龐滾下。
「對不起,我不應該再掉眼淚的。」珈珈忙不迭地將臉上的眼淚擦去。
周華搖頭,溫柔地將她攬進懷里抱著。
「這不能怪妳,畢竟妳已經很勇敢地度過了一個晚上,我想昨晚一定嚇壞妳了。」
「其實,我害怕的不是一個人待在這里,而是擔心再也見不到你——」
經歷了昨晚的孤獨之後,許多原本不敢說的話,珈珈突然都覺得無所謂了。她只知道往後若稍有個差錯,她將永遠見不到周華!就是憑借著這一點領悟,珈珈希望能在不知剩下多少的時間里,將周華臉上每一種表情跟反應全都牢牢記住。
她願意向自己坦承,其實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經偷偷喜歡他了。
「我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得要撐下去,因為我還想要再多見你一面……」
珈珈伸手輕輕撫著周華布滿細小苞髭的下巴,周華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垂下眸子安靜地感覺著珈珈的踫觸,和她越來越貼近的鼻息與嘴唇。
嘴唇停在周華嘴前大約五公分處,兩人近距離的互相凝望,珈珈看了周華一會兒之後,臉頰紼紅的她輕聲地間︰「我可以吻你嗎?」
周華發覺自己竟找不出聲音說話,他微微地點頭表示同意後,隨即就感覺到珈珈柔軟的唇,輕輕貼合在他的唇上。
周華深吸了口氣,然後在下一瞬間伸出雙手捧住她的臉,溫柔又狂烈地依著他的沖動,態意地吸吮著她甜軟的唇辦。
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他從來沒有如此牽掛過誰!但他牽掛她的安危,惦記著她快樂的笑顏,更心折于她毫無保留的熱情與溫柔……
縱使兩人之間整整差了十歲,但也無法抹殺掉他已對她著迷的這個事實。
她毫不保留的坦率總是擁有極高的渲染力,尤其當她用著那一雙如此日塱兄的眸睨著他時,流露出一種純真近乎高貴的傾慕之情,周華完全沒有抵抗的臣服在她的溫柔之下。
他渴望將她擁入懷里,就跟珈珈渴望投入他懷里一樣。
周華背靠向岩壁,他拉抱起珈珈,讓她跨坐在他大腿間,珈珈有些訝異的瞧著兩人曖昧的坐姿,周華只是對著她微微露齒一笑,然後在她耳邊提醒著,剛才並非是他們兩人第一次接吻。
望著周華,歐珈珈下可置信地張大嘴巴。
「我之前就親過你了?」
「對,這是第二次了。」
「那……第一次是在什麼時候?」
「妳還記得妳喝醉酒那天,曾經像只無尾熊似的攀在我的身上,吃我豆腐嗎?」
「有……嗎?」珈珈腦海中完全不記得有這回事。
「有,而且還吃得非常徹底。」
周華邊親著她的臉頰,邊形容她那天是怎樣的攀在他胸前,是怎樣的索求他的親吻,又是怎樣的與他肢體交纏!!
「而且妳還告訴我妳喜歡抱我,而且每次只要我靠過去親妳的臉頰,妳的心髒就會怦怦怦地跳得好快好快!」
不會吧?!她連這個都跟他說了引珈珈表情一窘。
「不只這樣,妳還做了其它會讓妳眼楮瞪得更大更大的事情噢——」
听著周華的形容,珈珈表情尷尬地接話︰「沓有啊?」
「有!!」周華伸手輕點了點珈珈紅潤的唇,說話的聲音突然間變得有些沙啞。「妳一把抓著我的手去模妳的心跳,是否如妳所說的跳得那麼快,而且我還發現,妳當時並沒有穿內衣。然後呀,妳就嘟起嘴巴把我給親下去了。」
嚇!
只見歐珈珈的一雙眼就如同周華剛剛說的!!忽然間瞪得好大!
她她她她真的做過那些事嗎?
「你確定……你沒記錯?!」
「珈珈,我真想不到妳是這種人!!在把我吃干抹淨之後,竟然還問我有沒有記錯!噢!我真是太痛心了!」
周華佯裝出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瞧著他的表情,珈珈忍不住一陣心虛。
可是關于那夜的事,不管她再怎麼努力回想,除了「睡得很好」這件事之外,她真的是什麼事情都不記得了呀。
「對不起嘛,我不是故意不負責任,我只是……」
珈珈一直拚命不斷地想話來幫自己解釋,不過當觸及周華調侃的眸子時,瞬間領悟到他是在逗著她玩。
「厚——你討厭啦,我還以為你真的在難過勒!」歐珈珈嬌嗔地拍了周華一下。
「我是真的在難過呀,我在難過我竟然不知道妳喝了酒之後會變得熱情如火。早知道就應該早一點把妳給灌醉,這樣我就可以早一點享受到「霸王反被攻」了。」
「什麼「霸王反被攻」?難听死了!」珈珈皺起眉頭打了他一下。
「霸王通常指的是男人呀,我沒乘機爬到妳身上,反而被妳這小不點爬到我身上,這不叫「霸王反被攻」那要叫什麼?」
「你你你!你強詞奪理啦你!」
珈珈捂著燙熱的小臉縮進他胸膛里,周華笑著,突然轉頭在她耳邊低喃著更教她心跳加速的話!
「妳還記得隔天早上醒來時,妳曾問我,我在干麼嗎?我現在可以告訴妳答案了!!當時的我正因為想到妳那夜的表現而興奮不已……」
就跟現在一樣!
即使隔著厚厚的牛仔褲,歐珈珈仍感覺得到臀部底下有一塊硬物正抵在自己的雙腿間,她神情迷惑又興奮地感覺著周華微微紊亂的心跳與鼻息,周華仰起頭再次吻上她的嘴,珈珈將雙手搭在他胸前,覺得渾身軟得像是要化掉了一般。
就算身體再怎麼亢奮,就算珈珈的響應再怎麼不保留,周華還是在最後一刻實時停下親熱的舉動。
「好了,我們不能再親下去了!」
歐珈珈濕潤著一雙眼下解地反問︰「為什麼不行?」
周華用鼻尖輕輕磨蹭珈珈的頰,然後才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下月復。
「妳覺得自己已經準備好要接受我了嗎?」
準備——
歐珈珈低頭一看,驀然間明白周華在顧忌什麼。
他怕她將來會後悔。
靶覺到他的體貼,珈珈將頭再度埋進周華的懷里,周華低頭看她,微笑地將話題扯到別的事情上去。
他告訴珈珈昨天早上他與哥哥周中的對話。經過這一陣子的相處,珈珈當然熟知處事圓滑的周華,練就了一手神乎其技的變臉技術,但她從不曉得那個生得一副嚴肅模樣的周中,演技竟也是如此高超。
「我實在很難想象,你大哥看起來完全不像會演戲的人呢!」
「那就表示妳已經被他的外表給騙了!」
周華微笑的模模珈珈紅紅的臉頰。「說要唬人,我大哥才是一等一的高手,妳沒看我爸媽一直被我大哥給哄得很安心,從來沒有為我的行蹤不定操過心。」
珈珈嘖嘖稱奇地贊嘆著。
「真是好厲害的一對兄弟!我想我真應該好好跟你們兩個學習學習,說不定哪天也能練就你們這番搬弄是非的高超能力。」
「什麼搬弄是非?真難听,妳應該說我們這叫!!避重就輕。」
這哪叫避重就輕!!
歐珈珈皺起眉頭,一臉不苟同的望著周華,周華則是挑起眉佯怒地瞪著她,一個白日就在兩人的說說笑笑間迅速溜過。直到五點過後天色漸漸昏暗,平日會上山工作的農人們活動逐漸消失之後,周華這才領著珈珈慢慢地走出後山。
早晨周華走了近五個小時,才爬過這座不高但佔地極廣的山陵,夜晚的視線不好,再加上兩人不敢使用太過于顯眼的照明設備,所以當他們抵達周華藏起的座車前時,珈珈一看表,發現竟然已經是凌晨一點鐘了。
兩人竟足足走了近十個小時的路。
「對了,戴上這頂假發。」
開車前,周華拿了一頂又長又直的假發交給珈珈,珈珈接過後立刻戴上。
周華告訴她等會兒會先找家汽車旅館住宿,珈珈點點頭,而當車子開動不久後,精神緊繃了兩天的她也難耐汽車規律的晃動,忍不住在車上打起瞌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