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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愛過你們第八章

作者︰蝙蝠

看著文彩跳下去的背影，龍感覺自己身體里的某一個部分好象被挖空了。

空落落的，無法著力的感覺……

在這一瞬間，他才在發覺原來自己一直是愛著她的，不管秀美如何，她在他心中一直都是最重要的！但是因為她實在太接近他了，接近得他幾乎看不清自己。正在這個時候，秀美趁虛而入。

他也忽然明白了秀美所謂著急的意思，他的確曾愛過他們，但是文彩才是最重要的，他對他們所產生的那種「愛」或「喜歡」或「眩惑」，不過是因為看習慣了身邊最為自然的人之後突然而來的沖擊感，這讓他發生了錯覺。

他從來也沒有像愛文彩一樣愛過別的人，他最愛的一直都是……

文彩！

他背叛了文彩！

他愣怔地看著文彩墜落的地方，很長時間都沒有動。或許是害怕他也要跳下去，悠遠從藏身的地方跑了出來，對他大喊︰「不要！龍大！」

悠遠的那一喊驚醒了他，他這才反應過來，他為什麼要站在這里呢？文彩已經跳下去了，為什麼他還站在這里呢？

文彩在那里招手，他看到了。

他顫巍巍地從狹窄的護欄上站了起來，高挑勻稱的身體被強風吹得左搖右擺。

「你別過來！」

「龍大！不要！你听我說！」

「你都听見了，是吧？」

「你听我說啊！」

「我很蠢，對吧？」

「龍大！」

「你秀美哥說得對，我就是個蠢材哪。」

「那不是你的錯……」

「那是誰的錯呢？你嗎？」

「一切都是秀美哥……」

雜亂的腳步聲自樓梯處傳來，悠遠回頭看時，正被一個熟悉的臂彎圈入懷中。

「你沒事吧？悠遠！我們听到銀蕭說……龍曉清！？」

「快下來！曉清！」

悠遠掙扎出銀之川的懷抱，看見秀美一臉的驚惶失措從大哥身後沖出，想慢慢接近護欄上的龍，想勸他下來。

龍大笑笑的看著他們，在悠遠這個方向看來，正像是一支映襯在黑夜暗幕上的風中殘燭。

「你們說得對，情人總是會換，家人卻是不變的，只有我們這些把你們當成終點站的人才是傻瓜。」

「曉清！你下來，我們慢慢說好不好？」

「我們會向你解釋清楚的！你听我們說啊！」

「沒有機會了，不是每樣東西都能回頭的。」龍大道，」我犯了錯，就要受到懲罰。」

「我們……」

「曉清……」

「龍大！」

弄好象只听見了悠遠的聲音，對他微微地笑一下，一陣更強烈的風吹來，他伸出一只手，似乎在企求什麼，然後，像一只壞掉而被丟棄的玩具一樣，從那里消失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听見了悠遠淒厲的叫聲，在輕盈下落的瞬間他的腦中好象一只壞掉的磁帶一樣，不斷地播放過去的事情，想停，也停不下來。

文彩……

秀美……

悠遠……

……

爸……媽……

Iusedtobeinlovewithyou

YouaretheonlyonethatIlovedmentally

truelyanddeeply

Iusedtotrustyouwithallmyheart

blindlyandsurely

（好象……听到了歌聲……）

Ithoughtthatwecanalwaysbetogether

Ithoughtthatwe-llalwayshaveeachother

Ipray…

Prayfortheseallthetime

Butthosesimplewishesnevercometrue……

……

他感覺到身體墜落在大地上的沉重聲音，看到了自己的身體在柏油馬路上碎裂的情景，一輛汽車駛過，來不及剎車，壓爆了他的頭。

這就是……我最應得的結果了。這樣的話，文彩是不是就能得到一些安慰了呢？

Whyyouhurtmesodeep

Whyyoumakemeweep

Can-tyouseehowmuchyoumeantome

Can-tyoufeelthatIlovedyousomuch

－－你究竟是在為誰死！！！

龍驚訝地回頭，發現「銀蕭」正漂浮在自己身邊，憤怒地盯著他。

－－我一直都很奇怪你的身份……原來是這樣……

龍笑起來。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很蠢！！！！

銀蕭又對他吼道。

－－我知道。

－－那為什麼－－

－－為了贖罪。

銀蕭怔住。

他不想死，一點兒也不想。可是他已經沒了退路，無論是家人，或秀美，或文彩……沒有一個地方，是他可以回去的。

文彩在跳下去之前看了他一眼，他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她在催促他。他要用這種方式來贖罪，贖傷害了她的罪。

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不對！不是你造成的！

銀蕭急急地辯解。

－－這一切根本就不是你的錯！而是秀美－－

－－秀美……？

龍露出了悲傷的表情。

－－我……已經不想知道了……請放過我吧……

Yousaidthatyou-llneverbetrayme

Youpromisedthatyou-llalwaysprotectme

Mybeloved，

Whyyoulietome

HowcanIlivewithoutyou……

（歌聲好清晰……）

Endlesstearsarefalling

Coldasfrozensea

Ifangelreallyexisit

Eventheywillcryforme

沒錯，一切都是秀美做的。

是他們找的人去追文彩，是他們找人去監視文彩，是他們找人去剪斷了文彩家為龍準備的專用電話線，是他們暗中派那男人將文彩的電話換了號碼……當然，龍也在他們的監視範圍之內。只是那人會順手牽羊騙走當時最脆弱易騙的文彩的錢，這並不在他們的約定範圍之內。但是可以說，秀美他們即使知道這回時也會裝做沒有發生過。他們就是要讓她離開龍，他們做到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演戲，被騙的人只有文彩和龍。

彬許有人說他們是正確的，因為他們是真的愛著龍，為了得到龍，他們有點不擇手段。

可是為什麼龍就要接受這一切呢？毫無愧疚地、心安理得地接受這一切？

那是不可能的！

所有的人把龍逼上了絕路。無論是否知道真相，他都只有死路一條。

如果文彩能不在剛開始的時候萌生退縮之意的話……

如果秀美沒有那麼著急，而耐心地去追求他們想要的東西的話……

如果悠遠能夠早一點了解到這件事不那麼簡單，堅決一點阻止龍的話……

如果龍的父母能夠不要那麼激烈地對待龍的話……

如果……龍能听完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的話……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龍已經死了。

他從高高的24樓上摔下來，和文彩一起摔碎了。

悠遠昏倒在銀之川的懷里。

而秀美……

他們一直看著龍跳下去的地方，一直看著……

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