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心大亨 第三章
拿著那張記錄重要事項的紙張,曦璇小心翼翼的打開黎璜的房門,生恐擾醒已經睡著了的黎璜。
望著黎璜沉睡的臉龐,璜哥哥像曦璇最親愛的爸爸一樣,是全天下最英俊的男人,不過璜哥哥比爸爸年輕,看起來似乎比爸爸更顯得俊美無儔,瞧他那剛毅有型的臉頰,高高挺立的鼻梁,兩道濃眉飛揚入鬢,兩扇濃密的長睫,將整個臉部輪廓襯托得更加出色。
也就是因為黎璜有股與爸爸相似的熟悉感,看到他就像看到已經不在了的爸爸,讓曦璇信任他,願意听從他的話住進黎家,放心的將自己交到他手中。
「璜哥哥,我不喜歡你生病,這樣的你看起來跟爸爸一點也不像。」曦璇拉來椅子,膝蓋蹬在上面,翹高小屁屁地半趴著身子,圓亮的眸子凝視著沉睡的黎璜,仿佛想從他臉龐上找到什麼痕跡。
縴細的手指順著他臉頰輪廓刻畫有稜有角的線條,晚風輕輕拂動她的發絲,順手將垂落的一綹長發扎到耳後,她的視線始終未曾從黎璜的臉龐離開,心中念念不忘已去世的父母,他和他們一樣都有一雙溫柔的眼眸。
一個月了,自從那天在墓園相遇,她總是在他的臉龐上尋找父親的影子,這已經是一種習慣,仿佛惟有這樣她才能在黎家安心的住下。
她也很努力的照著他的話做,親近他的父母、把他們當成自己的父母一樣,但他的臉龐卻常常取代了爸爸的影像,讓父親的臉龐逐漸籠罩上一層模糊的霧光,而隨著時間的流逝,父親臉上的霧光越來越濃,濃的令她幾乎要看不清楚、記不得
她苦笑。忘記?她真的很努力想忘記這分痛,忘記這段椎心蝕骨的記憶,但她忘不了,外在有太多的流言提醒著她,不要忘了自己的遭遇。
幸好黎家上上下下都不曾勉強過她,黎璜更是以他所有的愛來包容她、寵溺她,有感于他們對她的好和黎璜的用心良苦,她索性將這分傷痛隱藏起來。
爬下椅子,她輕手躡腳的拿起放在一旁的耳溫槍,像個小堡士般地幫他測量體溫,但當她看清楚液晶面板上的溫度顯示時,她的臉倏地垮了下來。
「璜哥哥,起來吃藥了。」拿起紅色包裝紙,這是葛蘭幽對她說的退燒藥,只要黎璜的體溫超過三十八度半就給他吃一包。
「嗯。」黎璜眼楮連張都沒張的將她手中的藥丸吃掉,並在她熱息下喝完一大杯的開水。曦璇的媽媽在世時,每當她生病總是這麼交代她︰感冒要多喝開水,現在她把它用在他身上。
幸好黎璜是個很合作的病人,因為他心中有羈絆,他沒有多余的時間浪費在生病上,他的時間是要用在照顧他的小曦璇上的。
黎璜的合作讓曦璇節省了很多力氣和時間,幫他蓋上被子,曦璇就著微弱的燈光看著她剛剛從黎璜的書桌上拿來的福爾摩斯全集。
「我好冷。」床上一陣不正常的騷動伴隨著模糊不清的囈語,驚動了曦璇。
她走到他床邊,將小手覆在他額頭上,溫度似乎有增無減,難道是醫生給的退燒藥沒有效?不知道退燒藥非得半個小時到一個鐘頭才會發生效用的曦璇,緊張的臉都發白了。
怎麼辦?喚醒黎媽媽?還是要自力救濟?曦璇猶豫著。
不過,這陣猶豫只在她腦子里存停了幾秒鐘而已,接著,她沖到一樓的廚房,將冰箱內的冰塊搜括一空,一時間她因為找不到冰枕,索性將冰塊放進塑膠袋中,為了防漏,她一連套了好幾個塑膠袋,再用毛巾將冰袋包裹起來。
搬了好幾次,曦璇還是無法順利的將冰袋枕到他頭下。
「璜哥哥,你可不可以把頭抬高?」
由于黎璜長得比一般十二歲的男孩高大,曦璇人小力氣小,他不合作的話她根本搬不動他。
她的呼喚聲起了作用,黎璜終于睜開眼楮,他眨了眨眼,試圖用那比月光還迷蒙的視線看清楚眼前的人影。
「你是誰?天使嗎?」他抿了抿干涸的唇,喑啞著嗓音問。
人兒小小的不是媽媽,也應該不是小曦璇,現在是她睡覺的時間,她應該已經睡著了,當然更不會是家中的下人,因為他是黎家的獨子,媽媽不會放心將他交給他們照顧的,看來似乎應該是天使了。
「璜哥哥,你說什麼?我听不清楚。」听不懂他說什麼,曦璇將臉貼近他臉龐,揉著眉心問。
他修長的指尖拂過她眉宇,撫過她柔細的長發,然後他知道她是誰了,因為她不僅是小天使,而且還是他的最愛。「我知道了,你是我的小曦璇,因為只有我的小曦璇,頭發才會柔順的如綢緞。」
曦璇將手覆在他的手背上,黎璜發燒到近乎會燙的溫度,逼出她早已懸著的淚水。「璜哥哥,你快點好,好不好?曦璇好怕、好怕。」怕他跟他的父母一樣離開她了。
她的淚水讓病得昏昏沉沉的黎璜擰起了眉心,她擔憂的模樣揪痛了他的心。
「好。」不舍她為他疲累,他拉開被子的一角、拍拍一旁的空位,「曦璇,上來陪璜哥哥。」
她搖搖頭,拒絕他的好意和床鋪對她的誘惑。「不行,曦璇要照顧璜哥哥。」她怕自己會睡著了,到時候誰來照顧他?
黎璜輕嘆了口氣,不舍她為他熬夜,帶著憐惜的低醇嗓音半誘哄著︰「可是璜哥哥好冷。」
擺眸一眨也不眨的盯著他,認真思索著。「那……如果璜哥哥不舒服要告訴曦璇喔。」
「好。」黎璜舉起手指行著童子軍禮地發著誓言。
曦璇這才放開心的躺到黎璜挪給她睡的位置,並將身子偎到他身邊,像母雞護衛小雞似的緊緊偎著他,試圖讓自己的體溫溫熱他。
對她,他有種特殊的感覺,仿佛千百萬年以前他就認識她一樣,而她此生似乎就合該是屬于他的。
他要生生世世與她長相廝守,在每一個夜里,像現在一樣緊緊的擁住她,不與她分開。
看著他沉郁的臉,心頭無來由的擰了一下,擔憂的淚水滑了下來。「璜哥哥,你很不舒服嗎?」
「沒事,有曦璇在璜哥哥身邊,這麼細心的照顧著,璜哥哥的病敗快就會好了。」伸手拭去她的淚,雙臂擁她入懷,他的臉抵著她冰涼的頰,讓臉上不正常的灼熱溫度煨暖了她的臉。
「璜哥哥,曦璇心中有個疑問已經藏了好久了,不知道可不可以說?」
他輕抬起她的臉。「說吧,跟璜哥哥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語帶憐惜的低醇嗓音帶著溫暖的情意,飄進了她心口,暖暖的、柔柔的,帶著說不出的甜蜜感覺。
她玩弄著自己的手指,遲疑了半晌後問︰「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這個問題擺在她心里已經好久了。
「為什麼會這麼問?」
「其實如外面的人說的,璜哥哥跟曦璇非親非故,是不是?」一陣掩飾不去的憂傷襲上了她眉宇,無聲的嘆息從胸口緩緩逸出,在冷冷的空氣中逐漸飄散。
「曦璇相信宿命嗎?」
她搖搖頭。
「不懂?還是不相信?」她還太小,很多言辭都得斟酌過後以她听得懂的方式來說,不過這次他實在找不出任何可代替的言辭。
「不相信。」她看過很多書,所得到的知識遠比她這個年齡所知道的多許多,不過她從不驕傲,也不炫耀,所以知道的人也只有她的父母,她還未來得及告訴黎璜。
「你知道宿命這種抽象名詞?」她的反應讓黎璜詫異。
她點頭。「知道,就像我知道我之所以會和你親近,我會住進黎家,全是因為我們之間的磁場相近,所以才會互相吸引。」
她果然不全了解,他低笑。「不全然是,這只能說是一小部分。」
「喔?」她不解,仰著小臉望著他。「那麼是什麼?」
「因為你。」黎璜以指尖輕點了一下她的小鼻尖。
「我?」
「對,是你,從墓園看到你的那一剎那,我就知道我已經找到了我心目中的公主。」看著她,他眼神溫柔醉人,輕緩的道出他從未對她說出口的內心話。
「公主?」她有些許的錯愕。
她該不會是听錯了吧?她竟然是璜哥哥心目中的公主?而不像兄妹一樣。
曦璇甩甩頭,再甩甩頭,披肩的秀發被她搖蔽的四處飛舞,亂成一團。
黎璜挑眉。「怎麼?不喜歡當璜哥哥的公主?」
總認為她還小,對男女之間的感情事還茫然不知,而原本也不想這麼早就對她說的,可是就怕印證了媽媽說的那句話,如果不早一點告訴她,等她長大飛了!那將會是心中最大的遺憾。
「不是,是很高興,這樣璜哥哥就只能是曦璇一個人的了。」雙手緊緊的圈住他的腰,水亮的眸子直直地瞅著他,笑的好燦爛。
她的行為出乎黎璜意料之外,原以為她會排斥的,黎璜為自己的杞人憂天失笑,溫柔地撫順被她晃亂的長發。
「曦璇,我喜歡你。」
她喜歡他說這話的表情和態度,還有那溫溫柔柔的嗓音,就像爸爸對媽媽說他愛她時一樣,不過她很高興這句話是黎璜說給她听的,那表示璜哥哥就像爸爸愛媽媽一樣的愛著她,這感覺真是……美極了!
「再說一次。」她笑得眼都眯成一線了,不過還是覺得意猶未盡。
「我喜歡你。」這次黎璜說得比剛剛還要大聲,而且是捧著她的臉,雙眼直視著她說。
懊棒喔!曦璇感動得眼眸氤氳,快哭了。
「傻曦璇。」將她的頭緊緊的壓在自己胸膛上,兩顆心撲通撲通地以同頻率躍動著。
雖然這時候黎璜還在發著高燒,可是因為身旁有她,這個感冒也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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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璇,上課。」一手拎著他和曦璇的書包,黎璜朝她微笑地伸出另一手,等候著她將手伸進他的掌心。
「好。」三兩下將鞋帶系好,曦璇笑著將手伸進他的手掌心,一張臉笑的像春天里盛開的花朵,燦爛且耀眼。
「璜哥哥?」坐在車內,曦璇轉過臉看著他。
想起那天班上李若盈殷殷求她,希望曦璇能說服黎璜,在他來接她下課的時候,能看到他的微笑,若不是她個性不喜與人起爭執,她真想一腳將她踹開,省得她一再的糾纏與游說,到最後實在忍耐不住,她只好點頭答應她這個要求。
「嗯?什麼事?」望著她,黎璜回給她一個性感迷人的微笑。
「來接我的時候,你為什麼都不笑?」眨了眨眼,曦璇疑惑的伸出手順著他剛剛微笑的痕跡,在他的唇角上劃著稜線。
模模她的頭,黎璜給了她一個柔柔的眼神,「因為我的笑只給你看。」
強調的語氣、認真的眼神,讓人心懾。
曦璇壓低著聲調,小小聲地說︰「可是那樣的璜哥哥看起來好冷酷、好淡漠,也好陌生。」唉,不知道這樣說,璜哥哥會不會不高興?
其實曦璇不知道,打從黎璜在這個學校就讀的時候,就已經擁有不少崇拜者,他是女孩們心目中傾心戀慕的對象,不僅因為他是品學兼優的模範生,還曾代表學校拿下不少的獎章和獎牌,而且他長得好帥,身材又高,最令人為之心動的是他那酷得不得了的表情。
黎璜愣了一下。「是嗎?」
曦璇心虛地點點頭。「下次接我的時候笑一個,好不好?」只要一個笑,她就可以免除李若盈的死命糾纏。
「好。」黎璜二話不說的點頭答應。
「謝謝璜哥哥。」
黎璜就讀的中學距離曦璇的學校不遠,因此他請司機將車子停在曦璇的學校就可以了,而他將曦璇送到教室後,他再走路到就讀的學校上課,因為距離真的很近。
丙然,帶著微笑的黎璜在曦璇班上又造成了轟動,甚至連隔壁班的女孩子听說黎璜笑了,還特地跑到走廊上看他。
不知為何,看到黎璜這麼受歡迎,曦璇竟然感到後悔,後悔不該要他笑的,因為他的笑應該只給她一個人看。
黎璜的出現,在學校迅速掀起了一陣黎璜炫風,就在曦璇懊惱的不知該怎麼辦之際,她的直屬學姐程歡知道這件事,隨即生氣的來找她,將她拉到學校後方的榕樹下。
「學姐,你在生氣?」看到氣紅了臉的程歡,曦璇一臉茫然的眨著眼。
「廢話,我當然是在生氣!」
「為什麼?」
「為什麼?你還問我為什麼?」程歡被她的駑鈍氣得直跳腳。「曦璇,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說過,黎璜不僅是你的大哥哥,還是你心里最愛的人?」
曦璇點點頭。
「你是豬喔,那你還把他帶來學校,介紹給你班上的同學認識,你不怕他被人搶走了?」遇到這個不知該如何自我保護的學妹,程歡恨不得將她的腦袋剖開,看看里面到底是裝了什麼?
「怕啊。」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害怕的曦璇,忍不紅了眼眶。
「怕就將他藏起來,不要讓他來學校,哪有人像你一樣把他帶來學校招搖撞騙,還要他笑得那麼勾魂。」氣昏了頭的程歡,已經語無倫次起來了。
「學姐,招搖撞騙不是這麼用的。」曦璇傻傻的提醒她。
程歡為之氣結。「你……」在這個時候還想到要糾正她用辭的,恐怕也只有曦璇做得到。
她氣吼了她一聲︰「總之,你想要保有你的璜哥哥,最好是讓他離女人遠一點。」
「喔。」從沒被人凶過,曦璇傻怔怔的應了聲。
「還喔,要記得。」程歡氣餒的拍拍自己的額頭。
看樣子,她得多幫這個傻學妹一把,否則恐怕她男朋友被人拐跑了,還傻愣愣的問要不要包紅包祝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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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這良好的默契和關系,在莫曦璇十八歲的時候結束了。
因為高速公路上的一場連環車禍,不僅奪走了五條人命,同時也奪走了正和夫婿黎振寰一起去中正機場接機的葛蘭幽。
于是,十年前的謠言又起,外界的人開始針對莫曦璇的美貌和聰明才智做文章,說她命格帶克、五行八字帶煞,誰收養了她,誰家就要倒大霉……
「听說黎家住的那個女孩子,十年前才克死她父母親。」
「喔?那這次黎氏夫妻倆會出車禍,也是因為收養了她才會帶衰?!」
「這不用腦子想也知道,否則哪有那麼湊巧的?」
「對啊!就想不懂黎振寰夫妻倆當初是怎麼想的?可憐啊,那麼好的人就這麼不幸的死了。」
「就是啊,想想我們社區的建設,還多虧了黎先生和黎太太的捐款資助呢。」
嘆息聲此起彼落。
「唉,掃把星就是掃把星,我想如果黎家那個獨子不把這個掃把星趕出去,只怕下一個就輪到他了。」
「是啊、是啊,咱們得找個機會跟黎璜說說。」有人提議。
「這樣好嗎?我們跟黎璜又不熟。」有人對這個決議持保留態度,但隨即被一個婦人給駁斥。
「有什麼不好?我們是為他好才會跟他說。掃把星就是掃把星,不趕走只怕我們住在周圍的人都要跟著倒霉了。」
對街幾個道人長短的三姑六婆圍成一個小圈圈,陣陣的私聲竊語穿過了一人高的圍牆飄進了黎家的大宅子,躺在園子的大樹下靜思的黎璜本來不甚在意,但在不經意的捕捉到掃把星和倒霉這幾個字眼時,他睜開了眼楮,從涼椅上站了起來。
無名火氣瞬間躥起,那席話听的人怒火直沖雲霄,他不敢想象如果這些話被曦璇听到了,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魯嫂!魯嫂!」
「少爺,什麼事?」正在一旁澆花的魯嫂听到黎璜的叫喚,趕忙關了水龍頭跑了過來。
「外面那些人是閑著沒事做了,是不是?!」他的黑眼閃了閃,眉宇間隱藏著騰騰火焰。
黎璜深邃眼眸下的憤怒之火,焰的令人不敢直視,魯嫂趕忙澆水熄火。
「少爺,這些話又不是今天才有的,你听過就算了,何必跟那些人生氣。」
「听過就算了?你知道這些話如果被曦璇听到,她會怎麼想?」他惱火的橫起濃眉,厲聲斥責。「可是嘴巴是長在人家的身上啊。」魯嫂哪會不懂主子叫她來的意思,只是外頭的那些人嘴巴利得跟什麼一樣,只怕難以遏止,再說越是去制止她們,話會說得越難听,到時候被曦璇小姐听到的,只會更難入耳。
「不行,這些話絕不能傳到曦璇的耳朵。」他揚起眉梢,眸中慍意更濃。
「可是……」
「想辦法堵住她們的嘴,否則下一期的社區捐款,別想我會捐。」黎璜的聲音寒得冽人。
就在黎璜設法遏止這些傷人的言辭流竄之際,誰也沒想到那一天就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灌木叢旁,曦璇剛好端來點心和飲料,而他們的對話和牆外的流言流語,全一字不漏的進了她耳中。
「不!我不是掃把星,我沒有帶衰任何人!」她喃喃地喊著。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命中帶克,她只是好喜歡、好喜歡黎璜和黎爸爸、黎媽媽。
撇去黎璜不說,黎振寰夫妻是那麼的疼她,尤其葛蘭幽幾乎是把她當成女兒般的疼惜著,只要是黎璜有的,她一樣有一份,而她有的,黎璜還不一定有。
天啊!她該怎麼彌補黎璜?都是因為她,黎爸爸、黎媽媽才會出車禍死掉……
她該怎麼挽救,才能讓這一切就此停止?
她好怕,好怕黎璜也會跟她父母親和黎爸爸、黎媽媽一樣的死去,她該怎麼辦?怎麼做才能救他,讓他免于災難臨身?而她不想離開他,不能沒有他啊……
黎璜,我該怎麼做?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難道……惟有她的離開,才能讓他免于災難?
噢不!她不想這樣。
她是如此的依戀著他、深愛著他,雖然這幾年來,黎璜不曾如那次生病時對她表白過心跡,不過他那天說的話,她一直記在腦海中,她是他生命中惟一的公主,而她也把他當成生命中惟一的王子,惟有他,才能帶給她快樂與安全感啊!
她到底是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上蒼要如此捉弄她,懲罰她?
忍不住悲從中來,她傷心欲絕的踏在地上痛哭失聲,甚至連手中的托盤何時掉落在地上,都渾然不知。
托盤掉落的聲音,伴隨著低低切切的啜泣聲,立刻引起黎璜的注意。
「該死的!」黎璜拋下魯嫂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