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公子之痴情一章 第一章
司徒青鷹及風允文相繼步入結婚禮堂之後,雷豹成為伉集團三大領導者之中唯一的單身者,而由于已婚的總裁和副總裁對老婆可以說是死心塌地,使得原本傾慕兩人的女職員在憾恨之余,全都將希望轉移至雷豹身上。
對于這樣的結果,起初雷豹還頗為得意,最近卻愈來愈有疲憊的感覺了。三分的天下忽然間由他一統,光是對所有人擠出微笑就累慘做了,那個時候他就會開始懷念那段三個人各自擁有「親衛隊」的時光。
趁著風允文和妻子方沁白到歐洲度蜜月,無恥的司徒總裁竟也帶著妻小必南部拜訪方嵐若的阿姨,慰問過孤兒院之後還順道一游南台灣的名勝,幾乎是和風允文夫婦同時回到鷹集團大樓。而就在他們悠閑-意地四處游覽之際,雷豹不僅得應付集團上下所有的業務,還得應付他原有的數字女友,再加上不時有對他擠眉弄眼的女職員暗示願和他同進晚餐共享良宵,他根本就是疲于奔命,每天一回到家總是往床上一倒便睡著了。
終于,在喃喃咒罵兩位老友的同時,他取消了所有的私人約會,繼續對所有的女職員微笑,並終日埋首于大堆卷宗里,一直到風允文偕同妻子方沁白前來,一腳踢開了他辦公室的門——
「我們回來了,這是給你的禮物。」風允文笑著對雷豹說,並且把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箱子放在他的桌上。
此刻的雷豹頭發略長,青色的胡渣子都冒出來了,雖不復往昔的光鮮,卻別有一番頹廢的美感。
「你的歸來就是最好的禮物了。」雷豹由衷地說,笑著和方沁白打招呼。「這半個多月,我都快忙瘋了,一想起你們悠閑地在歐洲度假而我卻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幾乎使我興起成家的念頭,只是幾乎——」雷豹立刻申明。「我還不想被綁住,至少最近五年還不想。」
「被綁住的滋味好得不得了,這個你問老鷹就會知道。」風允文說著蹙眉。「對了,老鷹那家伙呢?他的秘書說他好幾天沒到公司來了。」
「是啊-他們一家人參加了南台灣二十日游。」雷豹扯高嘴角道。
「南台灣二十日游?」風允文兩道眉聳得更高。「沒听說南台彎得花二十天去玩,哪家旅行社排的行程?什麼時候出發的?」
「老鷹自己排的行程,你們才出大門,他就帶著妻小出發了。」
方沁白驚呼一聲。
「那你豈不是累壞了?一個人要處理公司上下這麼多事情。不過,我實在想不透,你怎麼能在忙了整整二十天之後看起來還這麼酷——」
風允文責難地看了他老婆一眼。
「你已經是已婚婦女了,怎麼可以以言語調戲別的男人?再說你從來不曾稱贊我酷,我的樣子難道會輸給雷豹?」
「他是酷,你是好看,兩個型不一樣嘛1」方沁白笑著回答,無視于風允文鐵青的臉色。
「不許說我好看。」他悶聲警告他老婆。
方沁白則眨眨眼楮,一臉不解。
「為什麼?你的確是很好看——」
風允文不能扔他老婆,所以只得-住她的嘴,就在這時候門又被推開了,司徒青鷹帶著妻子方嵐若及司徒葦萍走了進來——
「我們回來了,雷豹,這是給你的禮物。」司徒青鷹笑著對雷豹說,也把一個包裝精致的小靶子放在他桌上,然後他看見風允文夫婦,兩家人于是熱切地討論起他們假期中的所見所聞。
雷豹見插不上嘴,便坐回椅子上開始拆禮物。
報了不少精神才打開包裝紙,里頭的東西卻不是雷豹想象的當地名產。風允文帶回來一箱法國制的各式;司徒青鷹送的則是一組七個顏色的男用糖果制情趣內褲。
「歐洲和台灣南部難道就沒有其它的東西好買了?」趁著兩位女士還興致勃勃地說著,雷豹招手要兩個男士過來,咬著牙壓低了聲音問他們。
「送禮一定要投其所好,我們挑的是你一定用得著的東西嘛-」看見彼此帶回來的禮物,司徒青鷹和風允文為兩人的默契咯咯偷笑。
「你們送這算什麼禮物啊?這麼一大箱,我到死都用不完-還有你——」雷豹轉向司徒青鷹,伸手指了指他買回來的糖果內褲。「這東西算是特產嗎?難不成台北就沒有情趣用品店?」
「買特產多沒創意啊-你說是不是?」司徒青鷹問風允文。
風允文點頭。
「你以為這種東西要買這麼一箱回來很容易啊-我忍受了多少常人所不能忍的曖昧眼光你知道嗎-」
「誰要你們雞婆了?需要這種東西我自己不會去買?」雷豹低吼。
「我們就是怕你自己懶得去買。」風允文靠過去在雷豹耳旁說︰「你身邊的女人一個換過一個,不然就是一個星期七天要分給三、四個不同的女伴,不在性生活上講求一點變化是很容易生厭的。」
「我以為終年守著同一個女人才會生厭。」這句話雷豹說得更為輕聲,深怕不小心讓在場兩位女士及一位只會呻呻啊啊叫的小淑女听了去。
「不是這樣的。」風允文反駁他。「如果有愛存在就不會,我說的對不對?老鷹-」
司徒青鷹嚴肅地點頭。
「沒錯,的確是這樣。」
雷豹一副受不了的樣子。
「真不敢相信你們居然變成那種成天把愛掛在嘴上的家伙-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你們兩個是不是每逃詡跟你們的太座大人說‘我愛你’三個字?」
「當然,一早醒來一定會對她說。」司徒青鷹以一貫的傲然道。
「我則是早中晚照三餐說,如果沒踫面就在電話里說。」這是風允文的答案,而他看起來甚至比司徒青鷹還要驕傲。
雷豹瞪大了眼,最後無可奈何地揮揮手。
「看見你們倆現在這副模樣,也許我這一輩子都沒有結婚的興致了。」
「話可別說得太早。」風允文扯高嘴角對他說。
這時候方嵐若抱著女兒走過來對她老公說︰
「讓雷豹一個人忙了這麼多天,我們應該請他吃頓飯。」
方沁白在一旁附議。
「太好了-我和阿風可以作陪嗎?吃了好幾天的西餐,好想念道地的中國菜。」
「那就決定了今天晚上,就在樓下的飯店。雷豹你肯賞光嗎?」
雷豹起身對方嵐若行了個體。
「盛情難卻,雷豹欣然接受司徒夫人的好意。」
「還有……」方嵐若仰頭對司徒青鷹說︰「我們都偷懶了幾個星期,雷豹一個人忙里忙外一定累壞了,明天開始就由你和阿風坐鎮鷹集團總部,好讓雷豹也能休個長假,好好歇一歇,這是我和沁白一致通過的決定。」
雷豹聞言開懷大笑。
「兩位夫人英明,這番話比什麼禮物都要來的好-」
方嵐若對他笑了笑。
「那麼我和沁白先回家了,晚上一塊兒吃飯,別忘記哦-」
目送兩位女士帶著小女孩先行離開,雷豹轉身以迷人的笑臉面對兩位好友,他的一顆心全被即將來臨的假期給佔滿了。
「世上值得娶回家做老婆的女人不多,你們一下子就挑走了兩個,運氣還真是好。對了,既然兩位嫂夫人都這麼體貼我,我不稍作回報也說不過去。這樣吧-把你們送給我的東西帶一些回去——」
「不,不,送給你了就是你的,怎麼還能要回來?」司徒青鷹搖頭。
「是啊-那是我們的一點心意,還是背著老婆偷買來的,你就留著用吧-」風允文也道。
「這麼客氣?」雷豹-起眼楮。「難不成你們——」
「行李箱里還有的是,所以才跟你客氣,是不是?老鷹?」風允文說。
「好東西我怎麼可能忘了自己那一份?」司徒青鷹扯高嘴角。
雷豹聞言一楞,半晌後無奈地搖搖頭。
「你們這兩個家伙-」然後三個人一塊兒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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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司徒青鷹等人享用了一頓豐盛的晚餐之後,雷豹難得地睡了一個好覺,一夜無夢直到天明,醒來時感覺自己好象獲得了重生。
梳理完畢,他模模自己長得有點不象話的頭發,決定先去一趟理發院。不過,在這之前,還是順道到樓下的辦公室去瞧瞧吧-雖然今天是周末,阿風和老鷹也已經回來接管公司事務,他還是應該去打個招呼,並且確認那兩個家伙真的開始上班了;再說從今天起他有一段長長的休假,不去示威炫耀一番可就不像他了。
八點半,雷豹走進司徒青鷹的辦公室,發覺他一臉不開心地坐在皮椅上。
「怎麼了?沒睡好?」雷豹笑著往他桌上一坐。「我可睡得不錯呢-這二十天來睡得最好的一晚。」
司徒青鷹瞪了他一眼。
「還不是你這家伙猛喊累,結果嵐若一大早就把我從床上挖起來,一定要我準時到公司來。我們昨天才回到家,也很累的,在床上多躺一會兒有什麼關系嘛-.」
「去玩還喊累?也不想想我這幾天是怎麼過的,告訴你,簡直是人間地獄啊-」
「你也太沒用了,不過是把公司交給你幾天——」
「幾天?」雷豹蹙眉。「幾乎是一個月了。你們玩得倒愉快,我卻在這里做牛做馬,太不公平了。」
「你也太會計較了。」司徒青鷹理直氣壯地對他說︰「你遲早也會結婚,一樣要度蜜月不是嗎?到時候就輪到我和阿風留守公司——」
雷豹揮揮手打斷地的話。
「少拿自己和阿風相提並論,他是新婚,你可不是。你和嵐若出國度蜜月時我已經累了一回,你以為我會忘記?」
就算先聲奪人的詭計被拆穿了,司徒青鷹也不會低頭的。
「我就說你會計較。」他只是皺皺眉說。
這時候門板踢開,風允文苦著臉走進來,一看見雷豹,便朝他伸出一根中指。
「你這家伙裝什麼可憐嘛-」風允文嚷︰「可憐的是我啊-時差都還沒調整過來呢-才閉上眼楮,居然就听見沁白喊我上班,稍微賴個床,還遭受老婆的搔癢攻擊,真是……」風允文沒說完便打了個哈欠。
雷豹聳聳肩。
「跟我說這些做什麼?我可不會同情你們,就像你們從來都沒同情過我一樣。」
「誰要你同情了?」風允文又打了個哈欠。「你要上哪兒去就快滾吧-別在這里礙眼。」
雷豹長嘆一聲,兩道濃眉煩惱地聳起。
「說起這個我就頭痛了。忽然間有了這麼長的假期,究竟該安排些什麼活動好呢?不過話說回來,干脆就先睡它個十幾、二十個小時,睡眠不足可是件痛苦的事,這點你們應該也很清楚啊-」他說著左閃右閃,躲過了司徒青鷹及風允文扔過來的立可白和一只鞋子,然後笑著說︰「兩位就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各盡其職吧-再怎麼說你們有兩個人,比起我一個人孤軍奮斗已經幸福多了。」他揮揮手朝門口走去。
「打算上哪兒去?」風允文喊住他,他們三個人之間的斗嘴是來的快、去的也快。「沁白問你晚上來不來吃飯?」
雷豹停下腳看他,半晌後頗為感嘆地道︰
「結婚似乎真有不少好處。」
「怎麼?你也想找個老婆了?」司徒青鷹問。
雷豹大笑。
「我的意思是,好朋友結了婚對我而言還真是件好事,至少一天三餐都有著落了。」他轉向風允文。「我會回來吃的,替我謝謝沁白。」
「你這家伙——」司徒青鷹搖著頭。「沒救了。」
「好說。」雷豹笑著走出了司徒青鷹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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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了一個多小時理發,雷豹走出理發廳時已恢復原有的整齊清爽,雖然為他理發的小姐一直夸贊他的頹廢造型,但是身為鷹集團的副總裁,雷豹認為還是現在這副模樣比較適合。
看看時間還早,雷豹買了一些面包及幾本雜志,本想回家去的,想了想還是在自己的辦公室樓層出了電梯,為的是吩咐他的秘書為他煮一杯香醇的咖啡,好讓他邊享用美食邊翻閱雜志。
雜志真的只是拿來翻翻,雷豹腦子里真正在想的是,如何將取消了近兩個星期的約會逐漸恢復過來。老鷹和阿風回來了,鷹集團已不需要他終日坐鎮,他的生活模式應該也可以恢復了。
雷豹的嘴角微微上揚,倒不是說他真有多想念那些只會傻笑和撒嬌的女人們,但住餅了半個多月極端忙碌的生活之後,有她們的陪伴絕對是件令人開心的事,他想著想著就忍不住要笑。
既然他已經答應了阿風晚上到他們家用餐,計畫只得延後到明天開始了。該挑誰作為他「重返江湖」的第一個目標呢?雷豹放下咖啡杯及膝蓋上的雜志,從口袋里取出電話簿和備忘錄來翻閱,不時還皺起眉似在慎重考量。
此時他的內線電話響起,雷豹拿起話筒,听見他私人秘書在電話另一頭說︰
「雷先生,有一位小姐找您。」
「讓她去找風先生好嗎?」雷豹答︰「從今天開始我要休假好幾天。」
「我也是這麼跟她說的,但她說找你是私事。」
「哦?」雷豹蹙眉。他曾囑咐過他的女友,除非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否則不要到公司找他,也盡量不要打電話過來,她們一直很听話的,那麼會是誰為了私事跑來這兒找他?「有沒有說姓什麼?」他問。
「沒有。那位小姐自稱是你的老朋友,還說如果你正在忙,她願意在會客室等候。」
雷豹想不起他有任何女性的老朋友,難不成這「老」字指的是年紀?真是這樣的話就更匪夷所思了;他認識的女人絕對不會超過三十歲,這點他有自信。
「請她進來吧-」雷豹終于這麼說,反正見了面就會知道是誰,何必浪費時間猜測。
結果他錯了。見了面他依然想不起來者是誰,只是瞪大了眼楮看著一個女人朝他飛奔而來,還沒回過神,對方已經撲進他懷里了。
「好久不見-人家真的好想念你啊-」女人的聲音在他胸前悶悶地響起。
這三十多年來能讓雷豹啞口無言的事不多,今兒個可就踫上一遭了。雷豹楞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將貼著他的女人推開。這回他從頭到腳仔細把她瞧了一回,希望藉此喚醒自己對這個女人的記憶。
面前的女人有著俏麗的短發,臉上淡淡地上了妝,穿著無袖白色洋裝及白色細邊涼鞋。雷豹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的首飾,項練、耳環、手表、手煉……等等,如果是他的女友,多半會帶著他送的東西-然而這女人身上穿戴的飾物他看起來都很陌生,而且顯然並不是什麼昂貴的名牌。
「怎麼了?」女人撅起嘴說︰「瞧你那是什麼表情?好象一點都不記得人家了。」
雷豹從未感覺如此尷尬,他似乎怎麼也想不出眼前這女人是誰。如果是已經分手的女友,沒道理會再來找他,而且——難道他真的荒唐到連和哪些女人交往過都記不得了?
「這……」雷豹清清喉嚨,決定先應付一番再找機會盡量回想。「我怎麼會不記得你呢?只不過你突然就這麼出現,我太驚訝了——」
他話沒說完女人已經興奮地又偎進他懷里。
「你真壞,故意捉弄人家,好壞哦-」她說著在他胸前咯咯笑了起來。
嗯,這笑聲听起來倒有點熟悉了,但是女孩子好象都是這麼笑的,光憑這個要想起她的名字還是非常困難。怎麼會這樣呢?難道因為他逐漸步入中年,所以記憶力明顯退化了?
女人笑過之後,抬起頭,又對雷豹露出受傷的神情。
「你好象並不開心。不歡迎我嗎?還是你正在忙?人家可是特地來找你的。」
她委屈的神情令電豹覺得不忍,自然而然便摟了摟她,並微笑道︰
「沒那回事,你來找我,我很高興。其實你來得還真巧,這幾天剛好是我最空閑的時候——」
「真的?」女人很開心的樣子。「太好了-我正煩惱沒有人幫我搬家呢-雖說東西不是很多,我一個人搬還是很吃力的。」
「搬家?」雷豹皺眉。「——」
「我要搬過來和你一塊兒住啊-」女人甜甜地笑著。
「和我一起住?」雷豹驚愕地喊,好半晌才想起該降低音量。「等一等,你一定是搞錯了,你不能——我不能讓你搬——」
「哎呀-這件事待會再說嘛-」女人-住他的嘴。「人家進來這麼久了-你都還沒有跟人家打招呼呢-來,好好跟我表示一下你的歡迎啊-」女人說著閉上眼楮,並朝他抿起雙唇。
居然打算搬過來和他住?這麼說來真是他的某個女朋友了。雖然他還想不起他們究竟什麼時候曾經交往過,但正如這女人所說,見了面不熱絡地問候一下似乎說不過去,而眼前心甘情願的嬌艷紅唇,又豈是他能輕易抗拒的?
就這樣,雷豹忘了這里是辦公室,也忘了她才說過要搬進他的屋里-此刻他所能看見的,只有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女人。
再讓她成為他的「現任」女朋友吧-雷豹在親吻她之前這麼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