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男傳說 第二章
在台灣飛印度尼西亞的班機上,峻峻戴著一副凡賽斯的膠框大墨鏡,他盡可能讓自己表現得面無表情,因為他旁邊座位那位他不認識的女子,已經盯著他足足有三十分鐘之久,如果她再繼續這樣盯著他,他覺得自己真的很有必要向她收取超時觀賞費。
太離譜了,現在的女孩子都這麼不害躁嗎?難道她不覺得她這種行為已經嚴重的妨礙到別人的自由了嗎?太莫名其妙了,她究竟憑哪一點可以這樣一直毫無收斂的盯著他看?
「先生,」終于女子踫了踫峻峻的肩膀,她興味滿滿地問︰「我叫麗莎,一直住在美國,你叫什麼名字?是華人還是日本人?」
這樣不客氣又無禮至極的舉動將峻峻給惹毛了。
他側頭看著她,皺著漂亮的眉宇,指指自己的耳朵,再搖了搖手。
「你……」女子愕然的張大了嘴,失聲地月兌口而出,「你是耳聾?」
峻峻點點頭。
「哦!那多可惜。」女子扼腕不已的看著他,渾然沒有察覺到這個聾子為何听得到她的聲音。「你這麼帥,身材又這麼棒,居然听不到聲音?哦,太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我本來想跟你交個朋友的……」
峻峻牽動了下嘴角,無奈的表情看起來與她同樣惋惜。
既然知道身旁的帥哥有殘缺,女子立即很現實的將邂逅的興致收起,安分地看起機上的雜志來。
峻峻很滿意這樣的結果,他總算得到清靜了,比起用言語拒絕女人的搭訕,他認為裝殘廢更有用,因為有些女人的臉皮是根厚的,愈被拒絕就愈有興趣,被女人糾纏的經驗他足可以寫成一本書,所以用這種方法絕對不會錯。
「小姐,麻煩能我一杯隻果汁。」峻峻身旁的女子欄下一名空姐吩咐道。
「好的。」空姐文雅的應對,不一會兒便端來旅客要的果汁。「這是您要的隻果汁。」峻峻繼續用他麻木不仁的表情假寐著,直到——
「峻……峻峻?」美麗的空姐看著峻峻,遲疑的輕吐出這個名字。
峻峻明顯一震,他抬頭看著那位微顫著聲音的空姐,緩緩摘掉墨鏡。「菱珊……」
一見他正確無誤的說出自己的名字,董菱珊甜美的微笑了下。
「真的是你,好久不見了,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你。」
「你不飛歐洲線了嗎?」乍然相逢的悸動過去,竣峻也恢復正常的語氣。
他們正是在她飛歐洲線時認識的,一年半前,他與雷登的一位男設計師相偕到法國嵌城去欣賞影展,在機上他與擔任空服員的她互留住宿飯店名字,就此展開他們為期兩個月的交往。
綁來他們當然是分手了,分手的原因是她細心體貼的親手為他清洗衣物時,不料卻將一件他心愛的T恤給染色了。
為此,他堅持分手,她則帶著萬分破碎的心飄然離去,自此兩人沒再見過面。
「早就不飛了。」董菱珊拂了拂耳鬢,右手指的那只白金鑽戒顯得耀眼無比,她俏皮的動了動戴戒指的抬頭,掩飾她因控制不住而微微泛紅的跟眶道︰「我訂婚了,未婚夫不喜歡我飛太遠,所以我現在改飛亞洲線,他很疼我。」
再見峻峻,其實她仍有心動與微酸的感覺,當初她是那麼的喜歡他,盡避自己大了他六歲,周遭朋友反對聲浪不斷,可是她一直是用一片痴心在對待他,因為她覺得峻峻就是她命定的那個人,不會錯了。
然而沒想到的是,他們卻為了衣服染色那種芝麻綠豆大的小事黯然分手,當時她真的很不平衡、很難接受,可是時間久了,她也就淡忘了,現在她已經我到自己的幸福,也不再埋怨他。
但她不會忘記的,徐峻峻——他永遠是她心底深處最愛的男孩。
「恭喜你了。」峻峻由哀的說。
董菱珊是他歷住女友中,最溫柔可人、善解人意的一位,可惜她居然粗心大意的將他最心愛的T恤給染色了,他無綸如何都無法原諒她,兩人當然只有分手一條路好走。
「你呢?還在尋尋覓覓你生命里的白雪公主嗎?」董菱珊微笑著問。
「我?」峻峻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剛甩掉一個公主。」宋雨亢能叫白雪公主嗎?他不知道,但是對于和她分手,他並沒有太大的感觸。
投身情海多年,他知道自己還不曾真正的愛過,真愛會教人狂、教人喜、教人顛、教人怒,也教人瘋。
而他完全沒有這些癥狀,甚至當他看到宋雨亢的前任男友又回來糾纏她的時候,他的怒也不是因為爭風吃醋,而是因為嫌棄這份感情有了瑕疵,他不喜歡那種你爭我奪的感覺,教人真不耐煩。
「你太挑剔了,峻峻。」董菱珊直言不諱。
「我知道。」他承認的也干脆。
兩人相視都微微地笑了起來,這對交往過的男女,一切盡在不言中。
餅往的已經再也不會回來了,就將一切擱淺在心底,董菱珊振作了下,她巧笑道︰「不打擾你了,有空再聯絡,祝你旅途愉快,希望我們的服務令你滿意,並期待你再次搭乘泰爵航空!」
在公式化的尾語中,她走進空姐休息室去了,高挑的背影優雅美麗,峻峻看了她的背影好一會,最後,他重新將墨鏡架回鼻梁上。
確實,沒能繼續跟菱珊在一起有些遺憾,不過那些遺憾終究會過去,他知道就算當初他勉為其難不跟她分手,他也會對她存有疙瘩,這樣的感情留來何用?還是分手比較干脆。
說他挑剔嗎?他可不覺得,這是他的性格,如果不能接受他這追求完美的個性,那麼就不要來靠近他好了,他一直不缺女人,不過,也一直沒遇到真正能觸動他轟轟烈烈愛一場的女人。
這就是所謂的時候未到吧,現在他所擁有的感情,不過都是罷了,他很清楚,他並沒有對他床邊所有的都會時髦女子交出真心。
坐在峻峻身旁那位自從峻峻摘掉墨鏡之後就一直張著o型嘴的女子到此時總算回過神了,她看著峻峻,瞪大了眼楮,眼睫毛連眨都沒眨一下,她疑惑不已的問︰「你……你不是聾子嗎?」
峻峻不耐煩的撇撇唇,人算不如天算,裝殘廢有時也會出槌,他直視著她,冷聲傲然地道︰「在某些必要的時候,我就是聾子,你不高興嗎?」
女子嚇得再也不敢多廢話,安安靜靜,縮著頭看她的雜志。峻峻重新閉上眼假寐,這女人,還真是犯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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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亞洲某個不知名的角落。
據說幾百年前有三對私奔的中國夫婦無意間逃到這里,他們在此落地生根,綿延後代,同于這片土地最主要供給民生的流域名為「摩那流域」,因此他們便簡單地稱此地為摩那國。
既有國,便不可以無國君,他們推舉子女最多的霍氏擔任君主,主管民生最重要的火焰,自此,霍氏王族在額心均烙有火焰印記,世代為摩那國的君主,子民們視君主如天神,天地間唯一偉大的人,他們對他敬仰萬分,逢年過節膜拜的也是君王,沒有別的偶像。
現任的摩那君主名叫霍薩依,前不久,他與一位來自亞洲島國的女子徐苒苒完婚,正式為摩那國冊封新後。
除王族外,摩那國尚有二大家族,分別為龍族與狼族。
龍族之首,龍主姓莫,名為莫龍,但因其惡名昭彰,一開始,先是那些對他有所微詞的子民在私底下以惡龍稱呼他,漸漸的,惡龍兩字已完全取代他的原名,但他不以為意,依然繼續為非作歹,在摩那流域北方他的管轄地里無法無天,為所欲為。
狼族之首,狼王姓駱,名為駱赫奕,他彬彬有禮、衣冠楚楚且風度翩翩,相較于惡龍的壞,狼族的子民是幸福多了。
摩那建國至今已過了數百年,在霍氏一族的帶領下,國勢日益壯大,國庫充裕,人民安樂,豐衣足食。
但美中不足的是,摩那人民並不與外界接觸,他們全然不知世界的發展已突飛猛進、一日千里,尚停留在遠古時代的他們,一切的物品資訊都是最落伍的,落伍而精致。
例如,他們有最精美的絲綢,但全是人工用古老織布機織出來的,渾然不知外界早已有紡織廠,可將同樣一疋布快速復制千萬疋。
再例如,他們用原始的光滑大石建起的房舍通風而優美,壯觀又雅致,但卻不知世上已有無數的摩天大樓,更不論飛機、電視、冰箱、電話、網際網路這些現代化的東西,他們更是全然的不知。
摩那國的觀光資源與希臘、埃及比起來一點也不遜色,摩那境內古跡眾多,神殿與競技場比比皆是,沿岸更有許多大小不一的美麗島嶼,座落其上的皇家行宮。美得教人嘆息。
摩那流域淵遠流長,更勝尼羅河,而這里四季皆美,恍若人間仙境,連氣候都得逃誒厚,從不會有冷得凍死人或熱得曬壞人的時候,當然更別提什麼地震、台風、雪崩等等天災,這些一概不曾來侵犯過摩那流域。
除風景秀麗之外,人民更是忠厚誠懇,勤勞耕耘,可惜的是皇室當局完全沒有開發觀光財源的意願,非但外人休想找到路徑進入摩那王國,摩那子民也大多終身不離國土。
于是,摩那流域蜿蜒而下,滋養了廣大土地,孕育了無數朝代,人民自得其樂,與世無爭,既無戰爭紛擾,也無名利爭奪,一直過著安定而無變化的生活,而人民似乎也已經習慣如此安逸的生活,從沒想過會有什麼變化。
可是最近的摩那國已經漸漸的不一樣了,這源自他們那位活潑好動的新後徐苒苒正大刀闊斧地整頓國內落後的局面。
可惜好景不長,當子民們都興奮的跟著王後的改造計畫而全民動起來之時,他們的王後卻因為跟王氣而跑回自己的國家去。
這下,就不知道他們的王後究竟什麼時候才肯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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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族的天龍殿正彌漫著一股暴風惡劣之氣,龍王莫龍的眉毛挑得半天高,他那張陽剛味極重的面孔正扭曲成一團怒極的眼沒好氣的瞪著階梯下那個身著綠杉的小不點。
「你居然頑劣到將太和堂的草藥全摘去做花環?」他的眉心緊緊糾結在一起,指控的聲音,音節一階高過一階。
除了龍王的暴吼聲,天龍殿中靜得連根針掉下都听得見,小小的莫綠站在殿中央,照這種形勢,她應該卑微地像個罪不可恕的死刑犯才對,可是她卻鼓著腮幫子,渾身氣呼呼的瞪著發難的人,一臉不服氣的樣子。
「長得像花一樣,我怎麼知道那是什麼鬼藥草。」她嘟著唇,理直氣壯的回答。
「你還感頂嘴?」莫龍的拳頭直落石幾,臉色變沅。「你知不知道那些藥草很重要,是用來就人命的!」
莫綠撇撇唇,心不甘情不願地辯解,「還說呢,我如果知道,就不會去摘它來做花環了啊。」
「還敢狡辯?我要你認錯!」他惱火的走進她,性格的俊容獰冽起來,雙眸似要噴出火漿。
眼看龍王就要徒手劈斃自己的親妹子,龍族的大長老連忙好聲好氣的勸解,「龍王,小龍公主她知道錯了,您就不要再責怪她,她還年幼無知,將來長大就會明白事理的。」
哎哎,小龍公主創出這等大禍,讓太和堂的主持告狀告到龍宮來,這可怎麼善了?
龍王與小龍公主這兩個人的脾氣都那麼沖,一點轉口的余地都沒有,真是沒話說的遺傳哪。因為前任的龍王也是火暴得不可方物,他的子嗣那暴躁的程度居然還青出于藍更勝于藍,叫人真是吃不消。
「我不知道錯!我沒有錯!」莫綠大喊之後,淚眼汪汪的看著大長老,楚楚可憐的說︰「大長老,您不必為綠兒求情,就讓綠兒被惡龍罵死好了。」
一听莫綠此言,大長老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莫龍勃然大怒,惡狠狠的盯著莫綠,怒火攀升到頂點。「惡龍是你叫的嗎?」
莫綠一點兒也不害怕,她揚揚眉梢,理所當然地直視他,「大家都這麼叫我為什麼不行?」
莫龍氣得火冒三丈他怒吼,「你當然不行!大家是大家,你是我妹妹,我不允許你狂妄嬌佞,目無尊長!」
「我哪里狂妄了,你自己還不是一樣!」莫綠也不畏懼的吼回去。
大長老方寸大亂的開口,「哎哎,龍王,小龍公主,你們……你們別吵了,有話慢慢說。」
在龍宮里,唯一敢與龍王對峙的人恐怕只有莫綠公主了,長老們莫不為她捏了把冷汗。
說起莫綠,年芳十七的她,其實天真活潑熱情又大方。但也就因為她太熱情,太活潑了,以至于時常會無意間惹出些小賓、大禍,讓整個龍宮的人都為她頭痛不已。
可是基本上來說,他還是很討人喜歡的。不說別的,就說她俏皮可愛的長相,彎彎的眉毛,大大的眼楮,嬌俏的鼻子和嘴唇,娟秀俏皮,渾身都綻放者青春的氣息,當她骨碌碌地轉動眼珠撒嬌時,沒有人能抵擋得住她的嬌語。
「走!立即隨我到太和堂負荊請罪。」此刻嬌俏可愛都沒有用了。莫龍抓起莫綠的手臂,強要將她往外帶。
「請什麼罪嘛!我不去!」莫綠拼命掙扎,她才不要去向那幾個老和尚道歉,她可是堂堂的龍族公主,向子民道歉多沒面子呀。
「由不得你!」莫龍強硬的將她往外拖,也不管自己的粗暴會不會弄傷細皮女敕肉的她,只因為她實在太不受教了。
「救命呀,救命……」莫綠忽地大呼小叫起來,她可憐兮兮的看著大長老、二長老、三長老、四長老……雖然沒開口,但這是一種無言的求援,大家都看在眼里。
「龍王,我看,我看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太和堂那里,另外再想辦法安撫就是。」二長老求著情,莫綠小鮑主是他從小看到大的,他寵她、疼她都來不及,哪里看得下去被龍王如此粗魯的抓握。她小手臂怕不早已黑青才怪,可憐呦。
「不能算!」莫龍強硬地回絕。
莫綠吸了吸鼻子,哽咽地哭訴,「哇!長老爺爺們,你們看啦,惡龍他好凶,我只不過拔了幾朵野花而已,難道花比我還重要嗎?還是,我的生命連幾朵花都不如?」
「小龍公主說的也有道理,摘幾朵花委實不算什麼,龍王,您就饒了她吧,別避她去認錯了。」三長老也于心不忍的說。
「她這種不可理喻的性格就是你們幾個寵出來的。」莫龍狠狠的道,他對莫綠松了手,警告的說︰「我現在不抓你了,你好自為之,馬上乖乖主動到太和堂去請主持原諒你,不然就不要回來!」
眼淚含在眼底,莫綠揉著發疼的手腕,憋著氣,倔強的看著他。「不回來就不回來,我永遠不要回來,你就自己一個人孤獨可憐的住在這里吧!」
她含著淚水奔出天龍殿,所有人都眼睜睜地看她奔出去,沒有人敢輕舉妄動,龍王正在氣頭上,他們還是安分點,不要去追得好,以免讓龍王更不悅。
「該死的莫綠,居然這麼對我說話。」莫龍皺起眉頭,下令道「大膽、小膽,去把公主追回來,追不回來,你們兩個也不要回來了!」
「是!」眼見小主子怒氣騰騰地跑掉,大膽、小膽早就想追上前去,只是礙于大主子在,不敢行動罷了,現在得到指令,他們還不跑得比飛還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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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殺的摩那國!」
響徹雲霄的詛咒在山野間一路不斷,峻峻一邊咒罵,一邊埋怨該死的老天居然飄來烏雲一片,好像就要下起雨來了。
明明來過一次,他卻硬是迷路了,少了卓大哥同行真的差那麼多嗎?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認,他有點路痴。
為什麼他忘了帶指南針,如果有帶指南針就好了,也不至于現在東模西竄的找不到路,一直在原地打轉。
忍耐、忍耐!為了他當舅舅的宏願,他一定要忍耐,就算在這里迷路一個月,他也要找到霍薩依,這一點點的風雨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應該不畏風、不畏雨、不畏強權、不畏天地才是,怎麼可以被區區幾條山路打倒呢?他一定要堅持,堅持到底!
「可是該死的,我究竟還要走多久?」
他不禁無語問起蒼天來,因為在山里繞了五個小時的他,實在已經筋疲力盡。他渴望有個蓮蓬頭可以讓他沖沖熱水澡,一碗熱騰騰的大鹵面溫暖他饑餓的脾胃腸。
「小苒苒,你將來可不要忘記舅舅為你做的犧牲哪。」峻峻喃喃自語著,借此鼓勵自己。
一個小時又過去了,看來看去左右的風景都一樣。確定自己再也走不動之後,他索性靠著一棵樹干坐了下來。
看著烏雲密布的天空,他打了個寒顫,深覺自己顯然是將摩那國想得太四季如春了一點,此刻他身上穿的衣物根本不足以抵擋風雨,背包里又只有一件薄風衣,如果待會下大雨的話……
算了,別想那麼多,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找路,他總不能一直待在樹下面。
峻峻拿出背包里的干糧開始吃了起來,總算他有先見之明,知道要帶些干糧,他為自己的聰明之舉感到很得意。
「這種餅干還滿好吃的嘛,以前我怎麼沒發現?」吃著消化餅,美味的口感讓他嘖嘖稱奇。
「奇怪,這種餅干還真的很好吃,愈吃愈順口……」一片接一片吃著消化餅,他的肚子開始有了飽足感。
正吃得快樂,騫地,峻峻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看他,他敏感的停止吃餅干的動作。
抬起頭,他前方正站著兩名瘦小不已的男子,他們的外型黑黑的、干干的、扁扁的,頭發又離奇的卷和短,更令峻峻皺眉的是,他們居然只穿一條丁字褲。
「你們……」峻峻看著他們,不知道他們站在他面前干什麼,看他們的眼神不像有惡意,反而還挺忠厚老實的樣子。
見他開口,兩名不知道從哪來的土著低首交談了一陣,又雙雙抬頭看著他。
「有什麼貴事嗎?」峻峻心想,來老是客,他自外地來,總要對人家在地人客氣點。
見他再度說話,兩名土著又低頭交談了一會。
交談結束之後,這次他們沒有抬眼看他,而是聲職世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前搶走他手中的消化餅,然後拔腿就跑。
從發動攻勢搶餅干到跑得無影無蹤,他們的速度快得教人咋舌。
峻峻萬萬想不到那兩個土著會來搶他唯一僅有的干糧,他愣在原地,好半晌還無法相信這是真的。
等他終于回過神來,土著搶匪早巳跑遠,他趕忙追上去,大喊,「還我餅干!你們還我餅干!」
屋漏偏逢連夜雨,傾盆大雨偏在此時雷霆萬鈞的下了起來,嘩啦嘩啦的雨聲在山谷溪間奔流著,整片天色轉暗,一望無際的山野響著隆降雷聲,哪里還有土著的身影?
峻峻渾身都濕透了,他瞪著了無人影的山林,咒罵聲不由得月兌口而出,「媽的!」
丙然,壞人兩字是不會刻在臉上的,看起來那麼老實無辜的兩個人居然是劫匪?
他頹然走回樹下避雨,將濕透的T恤月兌掉,把薄風衣拿出來穿,一月兌一穿之間,害他連打了數十個噴嚏。
雨愈下愈大,他開始覺得冷,小樹根本無法遮蔽風雨,山林大雨像是一時半刻不會停,他肚子又餓了起來,想起被拾走的消化餅就有氣,只能恨恨地拔著地上的野草出氣。
「可惡的野人!」
峻峻咒罵不停,又冷又餓的他,到後來還開始覺得頭有點暈,肚子咕嚕咕嚕叫得更大聲了。
他靠在樹干上,閉起眼楮覺得想睡,他好餓,沒得吃只好睡了,睡了就不會餓。
「餅干……你們還我餅干……還我餅干……」夢中,他不斷囈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