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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惑那西色斯 尾聲

作者︰于晴

新婚之夜的女人該有怎樣的行為才適當?

樊落緊張地踱來踱去。坦白說,雖然她已經算是有一次經驗,但並不是記得十分清楚,噢,真是見鬼了!她干嘛虐待自己啊?到現在她還是覺得有些……酸痛,不管了!

她倒向床,埋在被窩里。

她一向是習慣一個人睡的,現在多了一個人,不知道習不習慣?

「啊……」她滿足地嘆息。

不管他了,先睡吧!

「啊啊,有蟲!」她睜開眼叫道,頸子癢痛,才要拍下去,發現有人捉住了她的手。

是半果的黑宿原!

「你……什麼時候出來的?」他洗那麼快干嘛?她還沒睡熟那!

主臥房里只亮著一盞燈,但還是能看得出他俊美的側面布滿,樊落的心蕩了一下,咽了咽口水。

「你在怕?」

「沒有!」

「那……」他微笑︰「是我多慮了。」他上床,開始侵犯小牛睡衣下的身子。

「等等啦……」急急退到床頭,雙手抵住他逼近的胸膛。「你不必那麼急……我們才發生關系不是嗎?你沒有那麼快……就……就又想……呃……那個了吧?」

擺宿原沉默了會,黑眼瞅著她的。「那是早上的事了。你還在痛?」

「不……」天啊,她連跟老媽都沒談過健康教育,跟他……好怪。「我還好啦,只是……啊,你干嘛?」他拉她進他赤果的懷里,而後翻滾在床上;她在下,而他在上。「現在,我們是夫妻,我不認為你有拒絕的權利。我說過,第一次對你並不是好經驗,但以後不會了。」他俯臉吸吮她的下唇。

啊,倒不如把她打昏了之後,隨他愛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她並不是怕他,而是覺得跟一個男人那麼地……親昵,讓她相當地不自在。

「你像具木乃伊。」他輕笑︰「想知道不速之客的下場嗎?」

樊落的注意力被吸引了,緊閉的眼倏地睜開︰「你不會不給他們那種香水吧?」

「我說過,那玩意已告罄,今晚想留下就要有心理準備。」她的身子似乎沒那麼緊繃了,他的手指靈巧地解開她小牛睡衣上的扣子。他揚眉,繼續說︰「你長得並不像你的母親。」

「我像我的親生爸爸。你呢?你打算跟忍冬說那句話嗎?」「也許。」他邊說邊吻她的臉,很輕,對樊落來說沒有威脅感。「龍麟所代表的意義我並不稀氨,也許我會將它送給忍冬。」他的神色很柔,當樊落發現他的手指正游移在她的果身上,呈粉紅色的身子不自覺地又僵硬起來……

「你必定在怕。」他揚眉,的眼毫不保留地。「在怕什麼?我喜歡你、我愛你,所以希望擁有你的身子,你沒有同樣的感覺嗎?或者,是你不敢?」

她倒抽口氣。「我不敢?一‘不敢親我、不敢吻我、不敢侵犯我,因為你怕你會著迷、會瘋狂、會狂野如貓……’

‘你在激我。’樊落破了他的激將法,但她的雙臂環上他的頸子,深吸口氣︰‘但我就是不服氣!’

她將身子迎了上去。初時,她是有些生硬,吻他倒是還好,畢竟有多次的經驗,但一要撫模他,就有些不自然……她努力地投入,而後他的吻愈深,她的精神愈來愈渙散,就如同他所說的著迷一樣……啊,她想她懂為何他老把她當甜點來看了,她的眼迷迷蒙蒙如參了酒的巧克力,陀紅的醉頰染上春色--

‘我愛你,黑宿原。’她在他耳邊低低喃喃地。

擺宿原布滿的臉混合溫暖,她的指尖正在他的背部肆虐,在她拘謹害羞的個性下也有狂野的一面。到了明天,她肯定又忘了她的暴行,但又何妨?

他始終以為他愛她是因為她像他,也許這是起因,但卻不是最終的理由。她是一條毒蟲,可以鑽進他內心最深處;她也是一道日陽,讓他的血液溫暖了起來。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的靈魂交纏,誰也無法分隔一具軀殼里的兩縷靈魂。’

他吻著她意亂情迷的臉蛋,低低傾訴︰‘我也不在乎死亡。如果我死,就算得從墳墓里爬出來,我也會帶走你;而富你先我而死,我容許你帶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而那其中勢必包括我。’他說出他的誓言,而後微笑,新婚之夜啊--

日後還有無數的日夜與她共度,而他更加期待了起來--

番外一章--

倒數計時之時光幼情章一九八八年。初春。

‘噢……死了嗎?’粉紅色的小鞋踢了踢動也不動的男人。‘喂,找別的地方去當你的第一現場吧,我家可不行!’

蒙蒙——的意識滲進了知覺,嚴青秀掀了掀眼皮,張開眼。小小的陰影罩在他的臉上,他的全身幾乎在-那間蓄勢待發起來,正要跳起來,卻發現全身驟麻起來。

‘該死!’。

‘罵髒話啊……死人不會罵髒話,喂,男人,你可以滾了,我們家不歡迎男人。’

小鞋又踢踢他的頭。

嚴青秀的焦距聚起,上方的小影是個小女孩的,年紀差不多十歲左右,自然卷的短發貼在頰畔,穿著紅色的小外套跟短裙,背著小書包。

這是哪里……他記得,咋晚他竊畫,卻遇上嚴家死對頭暗算……是迷糊中走到這里的嗎?

‘喂!’小女孩顯然有些不耐煩起來了。

‘乖,小妹妹……扶大哥哥一把好不好?’嚴青秀軟語拜托。如果被嚴家一族的兄弟們發現,他會丟臉丟到南極去!

‘不好。’

‘咦?’這小阿怎麼這麼難纏啊?

‘誰知道你是不是裝的啊?這年頭戀童癖的家伙很多,我沒必要把自己送進你的狼嘴里。’

嚴青秀張大瞳仁。‘小妹妹……你……幾歲啊?’

小女孩露出九個手指頭。

‘不過我快十歲了。’她蹲下來,捏捏他的臉。‘你看起來像女圭女圭。’

‘我……’他會吐血!上一個說他女圭女圭臉的嚴氏兄弟已經送到醫院做急救去了。他能打她嗎?

‘人不可貌相。老媽說,最近有逃犯往這里逃命,還沒被捉到,你是嗎?’她偏著頭,認真地問。

‘我當然不是!’會被她給氣死!沒見過像這樣的小大人!

‘哦!你不是,那我就不要報警了。拜拜,大叔,我要去上學了,記得不要讓我回來之後再看見你,我會動手的唷。’她背著小背包跑開。

‘等等--’嚴青秀低咆。

她就這樣走了?就這樣?混帳,該死!這年頭的教育是怎麼教小阿的?沒有一點惻隱之心,萬一下雨,他就要躺在這個鬼地方嗎?他一向是冷靜自制,可是台灣的教育太令他心痛了,這是哪兒啊?昨晚他及時服下藥,但麻醉的效用起碼維持二十四個小時……

‘大叔?’小女孩又跑回來。

嚴青秀大喜。他就知道台灣的教育還是有救的!

‘小妹妹,來,快扶大哥哥起來,我給你棒棒糖吃,哎唷……你……你打我干嘛?’

平白無故臉頰響了一巴子,雖然是像在打蚊子,但傳出去他堂堂嚴氏第一傳人的嚴青秀被一個小女孩給打了,這……他還用混嗎?

‘大叔,這叫賄賂,這種行為非常可恥,這是老師說的。還有,棒棒糖我不愛吃,下次賄賂我記得要用太妃糖。喏,我是一個非常有良心的小阿,最近天氣不是很穩定,所以我拿我的被被給你蓋。’她抱了一團小棉被蓋住他頸子以下的身體,但還是露出他的雙腿,她想了想,揮揮手︰‘算啦,我對得起我的良心啦,拜拜,大叔。’

嚴青秀的眼如銅鈴。不……不會吧……

那小丫頭就這樣走了?!他活了二十年,並在偷兒一行里封為天才的家伙,是不是很不幸地遇到了一個更可怕的小對手?

噢,他會活活被她給氣死!

那個男人有點蠢。

憊有點好笑。

放學的時候,樊落買了一盒便當。喔,老媽不回家,今晚只有她一個,最好那個男人走了,免得多增麻煩。

時值晌午,天氣有些陰沉沉地,在堤防旁小學生散散落落地步行,樊落的眼忽然停在堤防上。

那里坐著一個一身黑衣的男人,只能看到背影;對他有所注意是因為他坐上了平常她看海的位子--她特地用粉筆畫起來的專用位子。但沒打算跟他理論,他愛坐就讓他去坐吧!反正待會兒一下雨他沒帶傘,是他倒霉。

樊落的步伐快了起來,差點撞上一堵肉牆,她及時眼尖,腳尖一轉,俐落地側過身子,僅距毫厘,她沒抬頭看,急步往家的方向跑。

‘好身手。’‘肉牆’發出驚嘆聲。其實她的身手還有待加強,但是她只是一個小女生,就有如此熟稔的敏捷,如果假以時日,必定是可造之材。他-起了眼,何時,台灣一個小小的鎮上也有如此的‘小斑手’?

他暫時將這個疑惑-在腦後,走向坐在堤防上的黑衣男人。

‘宿原,明天就走。’

擺衣男人抬起頭,面容相當地年輕,差不多十八、九歲,卻俊雅而陰沉。

‘找不到嗎?’

‘我想不在這鎮上吧!包狸面具本來就該物歸原主的,這是我對黑家長輩的承諾。’

‘他們真想要,自然會來討,不必煩勞父親親自出門。’黑衣男人隨意彈了彈手指,眼底是漫不經心的光芒。‘如果他們沒能力討回,那麼,這是他們的命。’

‘啊,你還在這里啊?’一回家,就特地繞到後院樹下。那個男人依舊躺在那里,兩眼大睜,像是隨時會跳起來似的。

‘我走不動……’快活活餓死了。

‘啊,好可憐唷!’

‘對啊對啊,同情同情大哥哥嘛,好香……那是什麼味道?豬排飯嗎?’嚴青秀的肚皮不爭氣地響了起來,他苦心營雜鄴十年的形象全毀在她面前了!‘我……最喜歡豬排飯了。’他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可是這是我的晚飯耶。’她眨眨眼。這個大叔的表情真多變,她認識的人不多,可以拿出來比較的男人只有相片中一成不變的老爸。噢,這男人應該無害,但如果讓老媽發現讓陌生人進屋,她可要挨打了。,‘你的晚飯……’在活活餓死之前,他會吐血而亡。‘你媽呢?叫她過來,大哥哥有話跟她說。’

‘我老媽豈是你說來就來?你大牌啊?啊啊,要下雨了,我要去收衣服了,大叔,你慢慢睡吧……’聲音曳遠……不會吧……豆大的雨珠滴下,打在他的臉上,也許還混著淚……誰知呢?

‘你像在拖尸。’嚴青秀抱怨。

‘我沒拖過尸那,不過你比垃圾重多了。’樊落漲紅臉,汗珠冒出她的額頭。

‘小妹妹,我真不知如何表達我的感激之意。’或者再加點恨意吧!如果她再大個十歲,他會先報恩再報仇。

下午,這小女孩當真見死不救,直到傍晚雨有愈大之勢,她才不太肯定地在後院窗口頻頻看著他。若不是他裝出坑誄死在那里,只怕堂堂嚴氏第一傳人會死在這名不見經傳的小鎮。

‘我只能讓你躺在廚房。再多就不行了。’

‘相信我,就算是把我扔進狗屋里避雨,我都會很感激的。’他苦澀地說,頭又不小心撞到牆了。照這樣下去,等她從後門拖他進到廚房,他的下場不是頭破血流,就是嚴重的腦震蕩。

‘我家的牆很硬吧!’她氣喘吁吁地說,臉露驕傲。

‘我相信,我的頭更硬。’他喃喃地︰‘不然現在你就可以打電話到殯儀館了。’

‘到了!真是。’‘咚’的一聲,她放開他的頭,跑去流理抬洗手。等她回過頭,駭了一跳。‘你斷氣了嗎?’

嚴青秀欲哭無淚,他的頭肯定腫了一個包了。‘告訴我,你是不是死對頭派來的小間諜?’

‘啊?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拿來一條全新的毛巾猛往他臉上搓,而後滿意地點頭。‘好了!這樣你就不會著涼了。可是一等你能動,就得走唷!’

‘這是我巴不得的事……’他停口,看見她端著熱過的豬排飯跪坐在他身邊。

‘你要不要吃,來,張一口……’

他目不轉楮地鎖住她,眼楮有些濕濡。他沒哭過,即使再嚴苛的訓練都沒掉過一滴淚,但現在卻為了一碗豬排飯感動到快痛哭的地步。

‘寶寶……你吃過了沒?’

她扮了個鬼臉。‘你少惡了,我不叫寶寶!’

‘你長得很可愛,像嬰兒一樣。’

‘想多騙一口飯?不行。我怕你餓死在這里,所以把晚飯分給你吃,但是你只能吃四口,只有四口唷!’她的手指露出四指。

嚴青秀忽然發覺這小丫頭混合天真跟一定的成熟。是怎樣的父母教出這樣的孩子?

她的膽子不小,並不懼于生人,但會排斥。他躺在這家子的後院也大半天,並沒看見她1的父母出現,就連現在在廚房也沒有看見任何大人,是不在?或者另有它因?他不打算問,因為知道她多少還是對他有防心,但是哪對父母會留一個十歲小阿獨自在家的?太過分了!如果他有這樣的女兒,他會全心全意地疼她,沒有其它孩子也無所謂……

他皺起眉,他才二十歲,正值大好青春,竟然想當起爸爸來了?

‘不好吃嗎?那減一口好了。’

他可憐兮兮地︰‘算啦,還是寶寶自己吃好了。’她的身子好小,抱起來肯定很軟。

他不是沒餓過,還是叫她吃飽要緊。他幾乎沒有過這種經驗,在所有最淒慘的一面泄漏給一個小丫頭知道後,卻對她生起憐愛之心。如果他有這樣的女兒……早當爸爸也不錯!是有些沖動,但他決定了!如果這家的父母對她並不是挺好,那麼,他會收養她、培育她,然後將所學的一切傳授給她!

半夜--

銀白色的月光透過窗子,映像在廚房一角,嚴青秀忽然張開眼楮。

是什麼驚動了他?

他的手腳已逐漸活絡,但尚有些麻感,必須再等些時候,但驚醒他的並不是這個,而是一種微弱而又熟悉的聲音。

那是……有人撬開門鎖的聲音。不會是她的父母,她的父母不必‘撬’開門鎖,那……就是小偷了?

小丫頭提過鎮上有逃犯……他一凜。怎會這麼巧?偏選中只有一個小阿的家,是那人早發現了嗎?只有小丫頭獨自在家,這房子離最近的房子還有段距離……混帳、混帳!

他的手腳還使不上力,該死!那他就發聲吧,讓注意力移轉到他身上,好教她有機會逃走。

銀白色的月光落在廚房的地上……還有個小小的黑影!他一驚,抬起頭來,看見夾角的牆上貼著嚇白臉的寶寶。

她還穿著繡著小牛的睡衣睡褲。記得她上二樓睡覺前,還下來說聲晚安,就是穿著這一套的……但她何時下來的?他的耳竟然沒有听見!她究竟是誰?

他努努下巴,要她躲起來,她搖頭。她……搖什麼頭?她以為這是玩扮家家酒嗎?

她趴下來爬過來干嘛?他正要開口引人注目,她過來不是破壞他計畫?

而後膠帶緊緊地封住他的嘴,他瞪大眼。她這是在干什麼?她的眼看出了他的想法嗎?她的相貌雖然可愛,但能預估她長大之後,並不是漂亮美人那型的,她有她自己的1味道,但最突出的會是她的眼。

但她才十歲,她怎能看得出他在想什麼?那該死的混帳在客廳模索,技術笨拙得可以,但他似乎先往廚房走來,啊……如果是逃犯,必定數日未進食,這樣一來,兩個人都會被發現的。他直努著嘴,要她先往後門逃去!

她小小的眉頭皺了起來,站起來拿了一把最輕薄的水果刀。

他-眼。這該死的小丫頭,她以為她是誰?在對方走近廚房的時候,她跑了出去,嚴青秀從喉嚨里發出暴怒的聲音,但被撞倒的桌桌椅椅給淹沒!

他勉強望進客廳,寶寶相當敏捷,在對方驚愕之後,一把要抓住她時,她迅速閃了幾回,但她不懂得攻擊,拿刀沒用啊!

‘該死!’對方低咒,是中年男人的聲音。顯然認為就算一個小丫頭也不能放過,」放過傳出風聲,又得回去蹲苦窯,所以他追了出去。

膘帳!膘帳!嚴青秀青筋暴裂,麻感依舊糾纏著他。如果連一個小女孩也救不了,他還有什麼資格當嚴家第一傳人呢?

噢,累死她了!

每次跟老媽練跑也沒跑得這麼喘過,腳也痛,痛死了!死王八蛋!哪家不去闖空門,來闖她家的!樊落跑了一段距離,回首,看見那變態的家伙還不死心,那就干脆跑到警察局去好了!

「哎唷!」她摔個狗吃屎,好痛!她是赤腳跑的,來不及穿鞋,給石子扎得好痛!

「是你找死!」中年男人一把抓住她的頭發。

樊落順勢跳起來,倒撞回去,但人太小,反而自己給撞痛了!

早知道剛剛就大聲求救了!雖沿路的確也經過幾戶人家,但年輕人往北移,留下的都是老人,難道要他們出來救人嗎?不如她省點力氣逃跑吧!

銀白色的月依舊閃亮,海浪如樂章,堤防上坐著一個黑衣男人,如果沒有足夠的敏銳,她幾乎沒發現有人在看著她。她抬眼瞪著中午坐在她專有位子的男人。

中年男人似乎也循著她的目光看去,鎖住擺衣男人。

擺衣男人聳了聳肩,像在看好戲般的彈了彈手指,在夜色里傳來邪氣的聲音。

「不必在乎我。你們愛怎麼玩就怎麼玩,玩出人命我也不會管。」

樊落的心下沉。啊,原預期他成為救星的!老媽說的對,求人不如求己。從袖口中滑出水果刀,她不想傷人的,老媽也沒教過她怎麼傷人,但她不自救就活不下去啦。在1粗臂探來的同時,她緊閉眼,刀一劃--

畢竟她太小,力道不夠,是劃到他了,卻是小傷,而她被一拳給打飛了出去。

她跌到黑衣男人的身上,而後落下,還來不及感覺唇角流下來的血,一雙手勒緊了她的頸子。

「嗚……」小腳胡亂踢踏,她拼了命想拉開中年男子的臂膀。完了,她真的會死了……她的小手逐漸無力地垂下,忽然,一把刀子塞進她的手里。

她模糊的眼似乎看見中年男人身後那黑衣男人詭異的笑。是他塞刀子給她的嗎?塞刀子給她干嘛?要她戳中年男人一刀嗎?

戳了可會死人的那,但如果只是劃傷他,遲早她還是會被勒死的。她……戳不下手……她細長眼里的焦距逐漸渙散,如果她真會死……那她會找那見死不救的家伙報仇的不知過了多久,再度恢復意識時,天色依舊是黑的,銀白色的月亮高懸黑幕,海潮聲也是依舊……

「痛。」樊落的小眉打起褶來,發出的聲音如粗礫一般,好難過。她試圖跳起來,有些不穩又坐跪到地上,在堤防的老位子上連黑衣男人也是依舊坐在那里的。他背對著她,一身的黑色風衣,他的黑發在飛揚,像夜色里的一點,卻不容忽視,但那原先置她于死的男人在哪兒?怎麼不見了?

她爬起來,小腿有些軟綿綿的,但還是爬上堤防,問他︰

「那個人呢?」他的側面沒有先前的野蠻詭異,只有淡然的神色。

他並沒有搭理她。

喔,她應該走開的。但她還不能走,她小心翼翼地坐在堤防旁,就在他身邊。

「滾開。」

「這里又不是你的家。」她的喉嚨好痛唷,但還是要問清楚︰「是你救了我嗎?」

「我沒要救你。只要有人招惹了我,就是他自找死路。」

樊落目不轉楮地看著他︰「你……殺了他?」她該不該報警?可是,他是她的恩人耶。

擺衣男人的眼掉到她的臉上,發覺她的黑眸正直視他。他的眉頭聚了起來,血色的唇泛起有意思的微笑。

一向,沒人敢直視他的眼的。

「你看見了尸體嗎?」

I「沒有……你在這里干嘛?又看不見什麼東西。」

「你又在這里做些什麼?趁著我心情不錯,快回家。」

「我現在不能回家。」樊落模模脖子,搖蔽著小腿。「我得等好一點再回家,不然那個男人會擔心的。」海風吹得她有些冷,她移移想要靠近他取暖。她不太喜歡接近人,但這個男人算是她的救命恩人,雖然之前他的笑容有些……惡心,但他應該是好人。再者,她只穿薄薄的睡衣,會冷死人那。

然而,他卻側了側身子,避開她的取暖。她皺起眉頭,不死心地再靠近,他又退了些。

「小器。」她直打哆嗉地抱怨。

「沒把你推下去就是你的幸運了。」他嗤之以鼻。

樊落瞪著他,淨是不服輸。她的小手拉開他的風衣,直接緊緊地抱住他的腰,死都不放手。啊,好暖,雖然有些不習慣踫觸人,但他的體溫可以讓她暫時遺忘自己的怪癖。

「放手。」他的語氣顯得有些僵硬。

「不放!」她發現他的手背劃著幾道亂七八糟的血痕。是剛剛救她時,弄傷的嗎?

「小女生沒嚇昏嗎?」他發現她在注意他的手背。他無所謂地舌忝了舌忝傷口,是他自己不夠警覺,輕忽對方的能力,但那人也撿不了便宜,他已說過他不在乎這小女生會不會死,但那家伙不該以為他會報警而對他動手。

那人……真可惜,原本可以無恙地退場,卻不幸遇上了他。

「我才沒被嚇昏過呢!大哥哥,你好溫暖唷。」

「你是要選擇自己放手或是我推你一把?」

「大哥哥有點良心啦!如果我生病了,你要負責嗎?」她很少對人感興趣,但對他比對屋里那個動不動就哀號的人有興趣許多。

「良心嗎?」他邪氣地笑道︰「道德良心跟我是不等號。」

樊落抬起小臉,不怕地說︰「這是說你沒有道德良心嗎?沒關系,我來當你的道德良心好了。你的道德良心首要一件事就是要取暖,你不能逃開,不然你的道德良心會凍死,你就會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了。」

「我可不需要任何人。」他漫不經心地,勉強忍受她的強抱。就當……難得的好心吧!

「-,我需要呢!」她埋在他的懷里。「我們會再見面嗎?大哥哥?」

「我確信我不會再到台灣來了,而你永遠不可能到我的地盤上。」那座島嶼是她永遠也無法接觸的世界。

「哦,真的嗎?那太好了。如果我把垃圾塞給大哥哥,大哥哥也沒有機會扔給任何一個認識我的人了。」她有些困呢!埋在他的懷里打個大呵欠,才繼續說︰「大哥哥有沒有听過一個故事?」

「我不听故事。」

不管他的拒絕,她依舊說出來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扒手豬媽媽跟扒手豬爸爸生了一個可愛的小豬寶寶;扒手豬爸爸在小豬寶寶一歲的時候上天堂報到了,豬媽媽雖然很難過,但還是帶著小豬寶寶隱居在一個小鎮上。豬媽媽人很好,雖然時常不在家,但是很愛小豬寶寶。可是小豬寶寶從小就發現自己的個性跟扒手豬爸爸是同一個模子的,豬媽媽常說,豬爸爸在遇上她之前,是感情很淡的豬帥哥。豬寶寶愈長愈大,可是感情愈來愈淡,雖然愛豬媽媽,但是愛得還不深,她不知道以後會不會跟豬爸爸一樣,會遇上一只能讓她很愛很愛的豬,但是,如果豬媽媽不是她最愛的,那麼誰能來愛豬媽媽呢……這個故事我沒跟人說過,因為還沒有結局,我好希望將來有一只豬可以來愛豬媽媽,那麼小豬寶寶就不會那麼內疚……」

擺衣男人漠然地視著前方,並沒有答話。他懷里的小丫頭已然安睡起來。

夜色朦朧,偶爾傳來幾聲蛙鳴。未久,忽然他再度警覺起來--

「寶寶!」男人的咆吼從遠處傳來、樊落動了動,揉揉眼楮。

「寶寶!你在哪里?」

「啊,是哪個人三更半夜鬼叫鬼叫的。」她抱怨,而後呆了呆,從溫暖的體溫里驚醒,她跳起來,冷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噴涕。「是那個家伙啦!」他能動了嗎?她-起小眼楮努力瞪視山坡,山坡上一路滑下一個人,他的身手十分矯捷,尤其在看見她之後,狂喜地大叫︰「寶寶!」

沖到她面前,正要抱她;她退了一步,避開他的魔掌。

「寶寶,你沒事吧?那個王八蛋在哪里?讓我嚴青秀好好地對付他!」

「你來晚一步了啦。有人當了我的救命恩人了。」真是,他的臉怎麼皺成那樣,像是真的……很關心她一樣。

「是誰?」他的心里不知是喜是酸。「讓我跟他道謝!」

「少來,你以為你是我老爸啊?」不過她還是回頭,但堤防上已空無一人。啊,他怎麼不見了?樊落四處張望,觸目所及之處空無一人。他走了嗎?怎麼那麼快?才一眨眼的工夫,如果不是確認他救了她,她真會以為那只是一場夢!

「沒有人啊。但,算了!只要寶寶沒事就好了,來,我們回家……」

「回你的大頭啦!那是我家,不是你家啦!」這人有病,而且是很嚴重的病,他的樣子真像她老爸一樣!

嚴青秀的臉垮了下來。「寶寶……」

「小落!」是她老媽的聲音。不會吧?老媽上台北趁什麼展的盜東西去了,怎麼這麼快就會回來了?

人稱月兌線媽媽的樊理絲一路跑過來,樊落的眼睜得大大地。她的老媽……忘了把她專有的包包給收起來啦!

她的老媽從年輕時代就是一流的扒手,出門盜物有個怪習慣,喜歡背著大袋的百寶包包去盜東西,她曾翻過里頭的東西玩,不外乎是一些簡便的工具、零食、小說等等……

這些不打緊,打緊的是在百寶包包的右下角繡著紅色的蜥蜴,那是老媽在扒手界的代稱。天啊,她這不是不打自招嗎?這個女圭女圭臉的男人不是泛泛之輩,從第一眼看到他,莫名的,就覺得他的身手不簡單,可千萬不要跟老媽是同一行的啊!不然她以後真要上牢里探老媽了,噢,真是……笨老媽!

「小落!」樊理絲水汪汪的大眼浮著淚水。「我一回家,就看見門給人撬開,屋里全亂了,我還當你被綁架了……嗚鳴,如果你被撕票了,老媽也不要活了……」「喂喂!」樊落不自在地被緊緊抱在她的懷里。「我沒事啦,是……有人救了我啦!」

「是他嗎?」樊理絲終于發現了第三者的在場,她撩撩凌亂的發絲,感激得要命……

他干嘛直瞪著她啊?啊啊,此人眼熟得很,像是台灣扒手界出了名的嚴家第一傳人嚴青秀……有過幾次搶奪同樣東西的經驗,他的身手不弱,但她都適時地避開打照面的機會,他會看出她嗎?

「喂,你的眼楮要掉下來了啦!」樊落翻翻白眼。看他的蠢樣像把老媽看成東方維納斯,真沒種,看見美女就流口水!

「是你救了我家女兒嗎?」樊理絲試探地問。

「咦?啊,嗯……還好啦,今天承蒙你女兒的照顧,我正想找機會好好報答一下。」

他答非所問地,熱切地凝視她。本來還打算一等寶寶的父母回來,先好好扁他們一頓再收養寶寶的,可是現在……啊,他想,他是陷入情網了。

樊落眼也不眨地注視他們。雖然老媽已經三十歲左右,但大概得逃誒厚,一點也不1像是有一個十歲孩子的媽媽,這男人喜歡老媽嗎?他看起來相當地年輕呢……但,又有何妨呢?如果能找到一個傾真心愛老媽的男人,那麼,她是不介意多一個年輕小爹的……

她撇開頭,任那兩個人繼續答非所問下去,從海的彼方緩緩露出金黃色的太陽--

啊,日出了……

如果豬媽媽找到了屬于自己的愛,那小豬寶寶也就不會再內疚了,可是……小豬寶寶怎麼辦?小豬寶寶的感情那麼地淡,在她長大的時候也能找到她很愛的豬嗎?其實,那個黑衣男人還不算很討厭,至少她肯主動踫他,就是太老了些,他在坐下的時候,她還得努力墊起她的腳跟才能勉強與他平高;他太老啦,等她長大的時候,他可能都一大堆孫子了呢……-……

拔時,屬于小豬寶寶的另一頭豬才會出現呢?

我等你啊--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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