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者上鉤 楔子

「從今天開始，你姓西門，單名一個永字。你原名阿勇，多少帶點戾氣，如今改成永遠的永，希望你能永遠幸福。」

「永遠幸福？」呸，是要他永遠照顧那個小病表吧！

「是啊，將來等你長大後，娶了老婆，就會幸福的。」

噗！這個自稱是他大哥的家伙以為在哄三歲小阿子嗎？西門永內心不知吐了多少口水，最後忍住恥笑的沖動，勉強開口︰

「我才不娶老婆呢，女人都是麻煩啦！」

「呵。」少年輕笑，模了模他可愛的頭。「小阿子打哪兒來的有趣想法。」

西門永翻了翻白眼，有些不耐煩地走進那悶得透不過氣來的房間。那床上，躺著一個兩、三歲的小小阿，或者更小？見小阿睡得很熟，他哼一聲，怪叫︰

「不就長得跟我一樣？我還以為這家的小阿三頭六臂，才需要很多人來照顧呢！大戶人家的小阿就是嬌貴！」手指戳戳小阿略瘦的臉頰，再戳戳額面、戳戳嘴，愈戳愈用力，戳到那小阿突然驚醒含住他的指頭。

他嚇了一大跳，直覺往後躍開，想將手指抽回來，不料一塊把這小阿的小小身子拖下床。

「咚」地一聲，那小阿正面撞地。

西門永嚇得僵住，見那小阿一動也不動。這小表……該不會被他搞死了吧？他咽了咽口水，很想要轉身逃跑，一路逃出西門家——但他天生的硬骨讓他的腳底生根。

「呸！我怕什麼？死了就死了……大不了……大不了就讓差大人抓我去坐牢好了！反正有免錢牢飯，我……我才不怕呢！」他硬著頭皮，上前想要探這小阿的鼻息。

蚌地，小阿瘦如骨柴的手臂動了動，模到他僵硬的腿身，開始努力攀著他的腿撐起小小的身軀。

西門永瞪大一雙眼，看著小表頭費力地坐起，然後仰頭看著他，不哭不鬧的。

他的唇掀了掀，瞪著小阿額頭的血跡好久，才豁出去叫道︰

「你瞧什麼瞧……我怕你嗎？大不了……大不了我賠給你！瞧什麼瞧，仗著你眼大啊！」語畢，往柱子撞去。

用力撞了幾下，頭暈腦脹，眼冒金星，很想裝傻昏過去，但怕血流得不夠多，賠不夠，萬一等醒後再找他討，他可不劃算。

「永弟，你在做什麼？」門口少年驚叫。

「我都說賠給你了，你還抓著我不放干嘛！」他昏頭昏腦的，唯一意識就是那雙一直緊抓他腿身的小手，他想踢腿，但又怕把這小小的身軀踢飛出去。

「永弟，你在胡鬧——恩弟！你怎麼啦？怎麼滿臉是血？」少年大驚，連忙沖進來抱起那小阿。

接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也不清楚，只知有人將拼命掙扎的他一塊背去找大夫。

醒後，他自然被訓了一頓，他當是放屁，反正西門家放屁的人很多，他當沒聞到就好。

他的桀騖不馴，就如同他被遺棄的本名，一直到他二十三歲那年，終于嘗到了苦果。

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