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然戀你如昔 第十四章
第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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擾人的鈴聲足足響了一分鐘之久,才開門。
任偉凡朝開門的女孩感激的笑了笑。
紀子琪嘆口氣。「偉凡,我覺得也許你該去配一副我們家的鑰匙,才不用每天在外面空等那麼久的時間。」她把門打開,讓他進來。
偉凡走進去。「我不在乎要等那麼久,畢竟我都等了十多年了。這點時間算什麼?小菱子呢?」他舉目四望。
子琪倒了杯水給他,忍住炳欠。「她還在睡吧!偉凡,這點時間對你不算什麼,對我可就重要了,雖然我昨天很晚才回家,但我還算比較好心的替你開門。要不是我勉強爬起來,你現在根本就還站在外頭。」
偉凡聳聳肩。「我知道紀家算是‘懶起’家族。」他突然傾身向前。「小菱子呢?她昨晚回來有沒有不高興或者其他舉動?」
子琪同情的看著他。「小菱又和你鬧憋扭了?偉凡,我希望你能讓著她一些。你知道的,小菱比較任性一點,但她本性善良……」「這些我都知道。」他打斷她。「我也沒有怪她。她昨晚沒說什麼要分手的話吧?」
「這……」
「我是沒說什麼要分手的話。」穿著短褲、短衫的子菱出現在房門口,全身流露出青春氣息,但她的眼里則寫滿故意裝出來的冷漠。「因為我們之間除了曾是鄰居的關系之外,根本沒什麼牽連。」
「小菱子!」他站起來。
「我說的是實話。」她走過來,抬起頭直視他。「還有,任先生,請叫我子菱,我不喜歡你叫我小菱子,一點都不喜歡!」她的聲音愈說愈高亢。
「該死!」他抓起她縴細的手腕。「小菱子,昨天的事是你誤會了!那個女人是公司里的同事為了慶祝我的生日,才瞞著我偷運到家里的,我事前一點都不知道。」
子菱嘲笑的看著他。「為什麼我的朋友就沒有在我生日的時候送我一個午夜牛郎呢?」她突然若有所思起來。「也許我該暗示安儀她們,今年的生日應該過得刺激一點。」
「小菱!」子琪叫道。
「你敢!」偉凡怒吼。「我警告你,你這一輩子都休想弄其他的男人進來,無論何日何時,你听到了沒?還有,我勸你,最好不要再跟你那些什麼不三不四的朋友來往,要不然總有一天,你會被她們給害死了都不知道。」
「這不關你的事。我愛跟誰來往就跟誰來往,你是誰?你管得著我嗎?」子菱嗤之以鼻道。
「我是誰?我是你的男朋友任偉凡,你忘了嗎?」他的目光幾乎殺死她。
但她一點也不在乎。她聳聳肩,說道︰「我不記得我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男朋友,我還這麼年輕,我會交一個這麼老的男朋友嗎?我又不是戀父情結。」她不屑的眼光幾乎讓偉凡為之氣絕。
「戀父情結?」他怒火中燒。他早該知道除了她沒有一個女孩可以這麼輕易就撩起他的怒氣。「你的意思是我老得可以做你父親?如果你沒記錯的話,我只大你七年而已。」
「七年的代溝。」她不耐的答道。「我沒時間跟你在這里閑聊,我要去赴約了!」她想掙月兌他的控制,卻掙月兌不了。「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就要尖叫了!」
「你尖叫啊!」他瞄瞄在旁觀戰的子琪。「讓我看看誰會來幫你,當然除非你告訴我,你要跟誰去赴約,在哪里?」
「這是我的事,與你何關?」她氣呼呼的說道。
「是不關我的事,但除非你不想一直被我握著你的手,我們大可在這里干耗,反正我早有自知之明。今天我沒事,我可以陪你。」他得意的說道,一點也不在乎她的怒視。
她瞪了他許久,才不情不願的說道︰「我約了朋友了。」她一直試著抽出她的手。
「什麼朋友?」
「朋友就是朋友,還什麼朋友。」她氣極道。
「這可不一樣了!」他慢條斯理的說道︰「就好比我和你的安儀對你而言的意義就不一樣了,是不是?你到底說不說?」
「任偉凡!」
「我個人比較偏好你叫偉凡的時候。」他看子琪一眼。「子琪,也許你願意再幫我倒一杯水,畢竟我可能在這里待很久的,當然也別忘了小菱子的份,她喜歡喝巧克力,對不對?小菱子?」他故作微笑的說道,同時舒舒服服的坐在沙發上,讓子菱不得不在冰冷的地板和他身邊看似舒服的沙發上選擇,最後她抬起頭高傲的選擇地板坐下。
他只是聳聳肩,並沒說話。
「這是我家,你沒有權利在這里使喚我姐姐!」子菱還沒說完,就看見子琪棄她而去,顯然她並不想參與他們之間的爭吵。
偉凡聳聳肩。「你想聊什麼?」
「聊什麼?」她一時反應不過來。「我們沒什麼好聊的。」
「我們怎麼可能沒什麼好聊的。畢竟我會在這里待很久的,也許你喜歡下棋?不!我記得你最討厭動腦子的事了,也許我們可以看電視?只有我們兩個人在這里看,沒人來吵我們,這不也很有情調嗎?」
「你閉嘴!」她終于忍不住大叫道。「你說的好像我是個沒大腦的女孩。還有現在是早上幾點你知道嗎?哪里來的電視看?」
偉凡的表情倏的敏銳起來。「那麼,你也許願意告訴我,在‘早上不知道幾點’的時候,你跟誰約了?到哪里去?」
她聳聳肩。「說就說嘛!我只不過和安儀她們一塊出去玩而已!」
「在早上不知道幾點的時候?現在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現在還不到六點,台北市沒有什麼好玩又正經的店開始營業!你到底和誰約了?」
「我說的是實話啊!」她不滿的大叫。「你說過會放開我的,你知不知道手會很痛啊?你當然不知道,痛的人是我耶!」
偉凡略為愧疚的放松些力氣,但他還是緊握住她的手不放。「我懷疑你沒有說實話,除非你告訴我,你們打算去哪里玩?又和誰?」
她噘起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根據最有力的情報來源,我記得有個女孩剛才還說她和某人有約了,而現在卻說不知道,你當我是三歲小阿子?」
「我真的不知道,信不信由你。」她停頓會兒。「昨晚我打電話給安儀,那時候我心情很差,所以她特地為我在今天早上約了一大票朋友聚會,說要給我看什麼很好玩的東西。」她不情不願的說道。
「你就這樣答應她了?」偉凡無法置信的說道。「而你甚至還不清楚是什麼好玩的東西?你不怕她害了你?」
「她是我朋友,她當然不會害我。」她理所當然道。
他失笑。「你就這麼信她?」而後,他的眼神冷硬起來。「要是今天早上我沒來,你豈不是又要被她帶壞了嗎?你們約在哪里?」
「你在做什麼?」她懷疑的看著他。
「沒什麼,我只是很好奇,在這麼早的時候,她會帶著她一大票的朋友約在哪里?」他露出個嘲弄的笑容。
「她家嘛!你可以放開我了吧!」她一直使勁的想摔掉緊握不放的手。
「當然可以,只等我做完一件事。」他看到子琪端著兩個杯子走出來。
「子琪,幫我一個忙,好嗎?」
「當然。只要你們趕緊解決你們之間的誤會,我可要好好補充睡眠。」她瞄一眼噘著嘴坐在地板上的子菱。
「因為你下午和葉大哥有約了,是不是?」子菱朝她吐吐舌。「我真沒想到,你對你的妹妹是這麼的無情,還幫著外人欺負我,虧我們還是雙胞胞呢!」
「原諒我,小菱。」子琪幽默的朝她笑一笑,放下杯子。「誰叫我們相處這麼久,而我認識天杰還不到一年,我當然得把握和他在一塊的時候。偉凡,你想要我幫什麼忙?」
他盯著氣呼呼的子菱,答道︰「幫我打個電話給那個自稱是小菱子最要好的朋友,就告訴她,任偉凡和小菱子和好了,用不著她費心幫忙!順便告訴她,以後最好不要在我背後玩什麼把戲!」他冷冷道。
「任偉凡!」子菱怒視他的眼楮幾乎噴出火來。
子琪一溜煙的跑進房里打電話,她可不想當著他們的面打這通電話,否則她只有被子菱五馬分尸一途。
「你太過份了!」子菱恨恨吐出話來。「我交朋友關你什麼事,你無權干涉我,你更不能用這種話來傷害安儀!」
「我很懷疑她會被這種小卑給傷到一根汗毛。」他喃喃道,而後他嚴肅的看著她。「你交朋友,我當然不能干涉,但我這是為你好,我不希望你被別人利用。」
「利用?」她干笑一聲。「不是她在利用我,是我在利用她。每回我心情不好,她就來安慰我,陪我度過低潮時期。不過話說回來,既然你認為你可以替我擇友,那麼我請問你,我是否也可以對你做相同的事,把那些自認到可以把月兌衣舞娘送進你家的‘好朋友’自你的生活剔除?」她平靜的說道,但眼里卻滿是叛逆的神情。
偉凡懶洋洋的笑了。「你在吃醋?」他的口氣是快樂的。
她別過頭,不看他。「我才沒吃醋。」
「沒吃醋,那你昨晚為什麼一句話也不說的跑回家?」
「我只是看不過去而已。」她微微臉紅的說道。
他帶著笑意聳聳肩。他放開她的手,亮出他手腕的表。
「我想我還沒謝謝你的生日禮物。」他低聲說道。
她學他一樣聳肩。「沒什麼,我只是看你的表壞了,臨時起意而已。」她古怪的看他一眼繼續說道︰「當然我的臨時起意也比不過那些月兌衣舞娘的策劃。」她的聲音在他听來充滿濃濃醋意。
他一笑置之。「我倒不認為小小的月兌衣舞娘比得過你的臨時起意。也許你願意讓我感激的回報你?」
「回報我?」她好奇的盯著他。「什麼意思?」
「總算我有可以吸引住你的地方了。」他自我解嘲著,然後他朝她眨眨眼。「我請你吃早點?你意下如何?」
「可以考慮。」她不假思索的回答。
「考慮?」他站起來,順手拉她起來。「如果你不答應,也許我會追你到學校,我記得你今天有課吧!彬許你喜歡我當著一大堆你所謂的朋友面前,說些不合時宜的話?」
「你在威脅我?」
「不敢。只是誠心誠意的邀請你而已。」他狡黠道。
「誠心誠意?依我看來,你似乎勢在必行。」她不滿道。
他聳聳肩。「你來不來?我車子還在外頭呢!」他走向門幾步。
她看著他,突然說了一句話︰「我不值得的。」她下意識的低下頭盯著左腿看。
他迅速的站在她面前,抬起她的下額。他嚴肅而平靜地望著她。
「以後不準再說這種話,听見了沒?」他靠近她的臉孔,說道。
「你以為不說就沒事了嗎?但是別人還有眼楮,他們看得到。」她無畏于他的怒氣低聲說道。
「看到又怎麼樣?這不是你的錯。」
「所以你才有罪惡感?」
他震驚的望著她。「紀子菱!」
她聳聳肩,掙月兌他的手,退了幾步才說道︰「我說的沒錯,不是嗎?我一直很納悶你為什麼一直如此容忍任性的我,一個稱不上漂亮、沒有氣質、沒有完美的身材,甚至缺點一大堆的黃毛丫頭,但最後我歸出一個結論,那是因為你充滿罪惡感。」
「你……」
她不耐的打斷他。「我說得沒錯。我們彼此心知肚明,我再怎麼笨也不會連這麼明顯的事實都看不出來。都因為我的腿,是不是,要不是因為它,你根本不用被我牽絆這麼我年,不過現在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這件事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大可拍拍衣袖離開,這全是我自己不小心的,所以你請吧!」
「我沒有罪惡感。」他生氣的說道。「一點都沒有。你是從哪里來的歪思想?又是那個安儀,是不是?我早說過了,她不是個好女孩,你跟她來往只會帶壞你……」「你不必藉題發揮,這一點都不關安儀的事,就算你沒有罪惡感,那就當我煩了,可以嗎?」
「煩了?」他為這句話而愣住了。
「對。是我對你這個任偉凡煩了,可以嗎?」她反身走向房間。
「我在你心里就值這兩個字?」他吼道。
她停了停腳步,說道︰「沒錯,你在我心里就值這兩個字,你滿意了吧?任先生。」她走進房間,用力的關上房門。
「該死的!」他咒罵著。
「如果我是你,我會暫時離開。」子琪站在門口靜靜的說道。「在你和小菱如此憤怒的時刻,難怪會說出一些令對方後悔的話。」
偉凡懊惱的看著她。「你說得沒錯。我是該讓自己冷靜冷靜,我早該知道踫上這輩子的克星只會讓自己生氣。」
「但有些人還是毫無怨尤的去踫上,不是嗎?」
偉凡不情願的走向門,他突然停下來。「子琪,你曾和天杰吵過架嗎?」
子琪想了想,溫柔的笑了。「吵過,但不比你和小菱次數那麼頻繁,也不似你們那麼火爆。事實上通常都是我在鬧意氣,但不到三分鐘就結束了。」
偉凡重重嘆口氣。「不知道那天我和小菱子才會像你們一樣。」
「照你這麼說,你是不準備放棄小菱了?」
「放棄?」他笑了笑,「你看我這樣像是這麼容易放棄的男人嗎?再說,這次只不過是一次小小的戰爭而已,我怎麼可能放棄!」他故意把聲音放大。
子菱的房里馬上傳來重重的撞擊聲,就像是有人把枕頭丟到門板上。
子琪微微一笑。「看來,這‘攜戰爭還有待你努力去創造和平了。」
偉凡只有苦笑的份。
當天,子菱在校園里找到了安儀。
在她眼里,安儀一直算是個相當美麗的女子,尤其她四分之一的外國血統更令她顯露出不合年齡的成熟與嫵媚,對于子菱來說,這並無不好。事實上,她還相當羨慕安儀的外貌,畢竟女圭女圭臉的她一輩子都無法像安儀那麼的令人驚艷。
她坐在草坪上,幽幽的嘆口氣。
安儀怪異的看她一眼,把汽水遞給她。「該嘆氣的是我吧?」安儀略為不滿的說道︰「想想今天早上我特地為誰約了那麼一大票朋友來消氣的,結果呢?竟然告訴我,一切都沒事了,我開始懷疑我這個朋友是專門讓人耍著玩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子菱再度嘆息。「說一切都沒事全是騙人的。現在我跟他之間就像是隔了一層牆似的,想打碎它根本是天方夜譚。」
「天方夜譚?」安儀 哧一笑,「听你說的,好像你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你們到底又發生什麼事了?我听你姐早上說,那個姓任的跑到你那里去了。」
她聳聳肩。「我們之間沒發生什麼事,只是我罵了他幾句而已。」
「罵他?」安儀不可思議道。「你竟然罵他?你不怕他打你嗎?」
「他敢打我?不!偉凡不會打人,他只會抓著你不放,強逼你听他的話。」子菱點點頭。「沒錯,我再怎麼激怒他,他也不會打我。」
「你對他這麼信任?根據我對男人的看法,男人的心思可是很不好揣測喔!」
子菱搖搖頭。「我了解偉凡,他再怎麼生氣,頂多只會對著我大吼大叫一番,然後就沒事了。我認識他很久,我從沒看見他打人過。」
「知人知面不知心。總而言之,小菱,我勸你如果要和那個姓任的男朋友繼續交往的話,最好多提防著點,有些人在婚前是一個樣,在婚後又是一個樣。」
「我是不會再和他繼續來往了。」子菱頹喪的說道。「他只是同情我而已,我討厭別人的施舍,尤其是他的。」
「小菱,他同情你是應該的,如果不是他,你的腿也不會變成這樣。如果他不負責,誰負責?」
「安儀!」子菱無奈的大叫起來。「我不要他負責,我又不是不能走。我為什麼一定要強迫他去接受他根本不喜歡的人?」
安儀低下頭,「我只是要他付出代價而已,畢竟要不是他,你也不會這樣子,不是嗎?」
「但我依然可以過得很好啊!」子菱驀地停頓下來,因為她的眼楮直勾勾的瞪著前言。
「怎麼啦?」安儀順著她的眼光望去,而後訝異地微張著嘴。
她看見任偉凡朝她們走來,臉上的表情還充滿愉快,一點也不像是小菱說的,剛吵過架的人。
子菱緩緩站起來,驚訝地看著他輕松自若的走到她面前。
「你來這里做什麼?」她低叫道。
「沒什麼。」偉凡露出藏在身後的一朵玫瑰花,他細心的放在她藍色短衫的口袋中。「我可是問了很多來往的學生才找到你。說實話,來到這里我感覺年輕不少,你還沒吃午餐吧?我有這個榮幸請你吃這頓飯嗎?」他好似沒看見在一旁的安儀。
「我拒絕。」她不屑一顧的說道。
他揚起眉。「不再考慮?」他還是一副愉快的表情。
「沒錯。難道你沒听過說出去的話就等于潑出去的水嗎?」她仰起頭看他。
他聳聳肩。「既然你這樣說我也沒法子了。」他邊說邊退離她身邊,直退到小道上,他的表情一點也不像受到挫折的男人。
子菱懷疑的眯起眼。她不敢相信他這麼容易就打退堂鼓。
「你確定不再考慮?」他雙眼發亮,愉快的重問一次。
「我紀子菱從不說後悔的話。」她斬釘截鐵道。
「那很好。我很高興知道你有這份優點。」他話一說完,就突然放聲大吼。「紀子菱,你明知道那是一場誤會的,你明知道我愛你的心永遠不變。」他滿意的看著她驚愕的表情,他也知道她並不是為了他的表白而驚嚇,而是為了逐漸聚集的人群而嚇住了。
他雙手捂著心,裝出一副心碎的模樣,對著她叫道︰「我這輩子唯一愛的就只有你,難道你為了這麼一點點小誤會,你就要拋下我,另尋新歡?我的命運有多不幸,好不容易踫上了命定的對象,但因為你一時的不諒解而要拋下我。」他從口袋里拿出一瓶藥瓶。「你答不答應原諒我?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服下這瓶安眠藥!」他凝視她嚇得說不出話的臉孔,再次逼問︰「你答不答應?」
「答應他吧!」人群開始發出同情的嗡嗡聲,讓子菱怔得說不出話來。
而後她瞪大眼,她絕沒料到他會想出這種下三濫的計謀,尤其是在那麼多人的譴責眼光之下。老天!她一定出名了!
「快答應他吧!他就快吃安眠藥了!」又有人開口。
子菱簡直無法置信的瞪著他,竟然有這麼多人同情他那種可笑的演技。
「你真的不願意相信我?」他做勢欲吞,造成圍觀的人群驚呼。
她忍不住開口︰「夠了!」她不敢相信她會開口,但她更不敢冒險那瓶藥是否是假的。
他暗自竊笑。「你答應了?」
「沒這回事。你要是想吞藥,你到別的地方吞藥去。」她嘴硬的說道,無視于旁人不滿的咕噥聲。
「你真希望我們變成陰陽相隔的戀人?」他做勢掏出第一顆藥丸。「既然你不答應原諒我,我就在這里一顆一顆的吃,直到我失去意識為止。」他在眾人的驚呼之後,又吃下第二顆藥丸,就在他準備吃第三顆藥丸時,驀地,藥瓶和他手里的藥被飛奔過來的子菱奪去。
她氣喘吁吁的瞪著他,一只手一直模著她的左腿。
「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聳聳肩,不讓自己的心疼流露出來,「只想要你原諒我而已。」
「好吧!你已經得到我的原諒了,你可以去醫院了吧。」
「去醫院?」他微微一笑。「小菱子,我才吃兩顆藥而已,還不到去看醫生的地步吧!」
她換了一只腳做重心。「那麼你回家準備大睡吧!」
他還是搖搖頭。「沒那麼簡單,我們還沒吃午飯呢!」他突然抱起她。
「你做什麼?」她尖叫起來。
「沒什麼,只是去喂飽兩個胃而已。」
「可是……可是我並沒有答應和你去吃飯!」
他眨眨眼,抱著她走向他的車,「你嘴里是沒答應,但心里可是百般的願意。」
「你又不是我肚里的蛔蟲,你怎麼知道我心里在想什麼?」她脹紅臉,不服氣的叫道。
「我當然知道。如果你不願意,你怎麼會飛也似的奪下我的藥瓶。」
「我只是不想看一個人死在我面前。」她一臉不情願的任他放下,然後坐進車里。
「你的意思是任何一個陌生人,你都會仗義相救?」他跟著跨進車里。
「沒錯。」
「那麼我很高興我未來的老婆有一顆善良的心。」他發動引擎,將車開上馬路。
「你想到哪里吃?」
她側頭瞪著他。「我不是你未來的老婆。過去不是,現在不是,將來更不是。」她加重語氣的說道。
他隨意看她一眼,又轉回前言。「現在你還小,當然不能做賢妻良母,但將來的事你可不能預知。」
她眯眼。「我當然可以預知。我記子菱嫁誰都成,就是不嫁你。」
「我讓你這麼討厭嗎?」
「對!」她言不由衷的說道︰「在我未來的生命里,不可能有你的存在。」她低聲說道。
「這麼篤定?你就不怕傷我的心?」他輕聲道。
「你根本沒有心了!你的心早被罪惡感吞食了。」她咕噥道。
「你說什麼?」
「我說,難道你不怕開車開到睡著了嗎?」
「我精神好得很呢!」他得意的從口袋里拿出藥瓶丟給她。「送給你。」
「送給我?」她瞪大眼。「我沒有失眠的習慣。」
「我知道。那是維他命。」
「維——他——命!」她一字一字不可思議的吐出來。
「沒錯。雖然我任偉凡是以專情著名,但我還沒落魄到用安眠藥來折磨自己的地步,」她聳聳肩,「你知道的,洗胃可不好受。」
「不!我不知道!」她喃喃道。而後她想起在眾目睽睽之下,她竟然為了一瓶維他命出丑。
「小菱子。」他偷瞄她一眼。「你不會介意吧?你要知道我如果真吃了整瓶安眠藥,最傷心的會是你。」
「我求之不得。」她皺皺眉,說道︰「你可不可以離我遠一點?你知不知道你三天兩頭來找我,我的追求者都跑光了。」
「那我真是求之不得。」偉凡咧嘴笑道。「只要你不要三天兩頭耍性子,我就不會為了道歉去找你了。再說,接下來的一個禮拜,我可能都無法跟你見面了。」
「為什麼?」她驀地抬頭,緊張地問道,但馬上補上一句。「我是因為好奇,沒有別的意思。」
他揚揚眉。「我寧可想成你懷念我的陪伴。」
「下輩子吧!你不說就算了,我根本一點也不在意。」她吐吐舌。「就算你再請十個、二十個月兌衣舞娘,我都不在意。」
「你不在意,我可受苦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接下來的一個禮拜,我要出差,所以啦!你就算想吵架也找不到人了。你想到哪吃?總不能讓我開著車滿街跑!」
「我說過,我不要跟你……」她停頓下來,注意到他衣裝畢挺,一個念頭迅速從她腦子冒出來。
她甜甜笑著。「偉凡,你真要我決定?」
「當然,我是來為昨晚的事道歉的,雖然我並沒有錯。」他大人大量的說道。
「不後悔?」
「你看過我後悔過嗎?」他頓了頓,懷疑的看她一眼。「你又想玩什麼花樣?」
「我沒有。」她得意道。「記得校園前面有家攤子嗎?」
「好像有,不過那家店要站著吃……」他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她依舊帶著甜蜜的笑意凝視著他。
「我想吃臭豆腐,你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