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不要把眼光離開 第六章
天愛輕哼著歌，抱著一大束鮮花輕快的走進-世毓的房里。
躺在床上振筆疾書的-世毓抬起頭來，眼楮充滿了溫柔與愛意。
「嗨，天愛，好久不見了。」他-出低沉可憐的聲音，惹得天愛「噗嗤」一笑。
她先換掉枯萎的花朵，才轉身面對他。「事實上，我們上午才見過面，你忘了
嗎？」她的聲音充滿笑意。
「我是指我們單獨相處的時間。」他拉她在他身邊坐下。「這一個禮拜來，你
每次來探望我，身旁總圍著一大群人，我想吐露一些相思之情都沒有機會。」他像
個小男孩似的抱怨著。
她眨眨眼頑皮笑著。「這表示你人緣好-」
他換上嘲諷的表情。「倒不如說他們逮到好機會想整我。」他怨恨的想起高杰
時常帶些工作人員來房里狂歡，名為探望他，實際上則專挑天愛上來的幾分鐘後，
一-蜂的沖進來。
斑杰是存心整他。
「顯然你平常樹敵太多。」她說道︰「你想不想吃些東西？我注意到中午你吃
得不多，胃口不好嗎？」她流露著關心。
「有你陪我，我胃口就好了。」他突然拉她到懷里，在她唇上深深的印上一吻。「天愛，你……想不想去台北？」他突然問道，眼神中充滿著憂慮。她一愣。「
你要回台北了？」
「我父母急電召我回去。」他半坦白道，事實上這部戲的結局早在兩個星期前
就交給導演，他留在這里純粹是為了天愛。
她垂下眼。「我忘了你是台北人，不能永遠留在這里。」
他握緊她的小手。「天愛，我知道你-不得離開孤兒院。我們可以每個月．甚
至每星期回來探望他們。」他為她著想。
她有些心煩的掙月兌他的手，站起來退到書桌邊。「听起來你早就計劃好了？」
她故作輕快的說道。
他直視她。「我是為你設想。」
「我在台北沒有親人。」她-弱的抗議。
「你有我，不是嗎？」他平靜的說道。
她-抖一笑。「我們彼此之間並沒有任何承諾。」
他皺起眉頭，說道︰「天愛，我以為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對于我們彼此之間
的-解會有相當大的幫助。」他的聲音冷了些。
「但僅止于此。對你、對我而言，我們目前的交往並不代表我們將來一定要-
守一生。」她有些歇斯底里。
「如果我沒記錯，剛才的談話里我並沒有提到-守一生之類的字眼。」-世毓
說。
「你是沒說過，但你的心里是這樣想，不是嗎？」她頓了頓。「你甚至想好每
個星期回來探望他們，顯然你對我們的未來已經做好打算了。」
「甜心，你真聰明。」他坦承不諱。「而你認為你不能跟我一起到台北，一起-
守終生，是因為你還在擔心你是個「掃把星」、是個大-難。」
「既然你都知道了……」她胡亂的揮揮手，「而且也親身驗證了……」
「我說過，那些都-是巧合。」-世毓沉住氣。
「在一天之中發生那麼多巧合，而它甚至不包括接踵而來的-難。」
「我並不把它們視為-難。」-世毓想起一個禮拜來斷斷續續發生的停電、斷
水、他的-房里突起的小別-，他刮-子時無緣無故多了好幾道傷等不勝枚舉的「
小事」，他的確認為是小事，即使現在他號稱英俊、冷酷的臉龐上帖了好幾條藥水-
布，而發生事情時踫巧都是他與天愛在場-他仍不相信這全都得歸咎到天愛是個
「掃把星」，這一切全是巧合，他如此堅信著。
天愛顯然被他氣得有些惱怒。「你根本不懂。」她低聲說道。
「我懂。」-世毓試圖安撫她。「在生活中，每個人多多少少會面臨一些危險
，無論我們是否刻意躲避它。天愛，我認為那些都是純屬巧合。如果你再提這件事
，我會以為這-是你逃避的藉口。」
「但這不是我的籍口……」她想澄清。
「我又听見你在提了。」他微微一笑，滿意的看見她閉上嘴。「你天天-孟家
花園的花來探望我，孟明珠不會說話嗎？」他轉移話題。
一瞬間，她的臉上寫滿了掙扎，她很想告訴他真相。「孟小姐不介意這些花會
轉送到你這里，再說，她也無暇顧及花園里的花了。」
「說得也是。至少以目前她與楊碩熱戀的程度，她的確無暇顧及其他的事。」
他看看她有些慌亂的神色，以為她仍在擔心，反過來安慰她。
「天愛，你過來這里坐，別一直站在那里。」他拍拍他身邊的床鋪。
「我站在這里很好，沒必要過去。」
「但我想要你過來陪著我，我是個病人……」
「而病人至上。」她替他接完，然後忍不住莞爾一笑，走過去坐在他身邊，任
他摟著她的肩。
「天愛，其實你在這里也沒甚麼親人，」他頓了頓，注意到她的表情。「好吧！就算那群孩子，還有張媽是你的親人好了，當然如果你還想把楊碩也當成一分子
的話，我也不反對。反正，我的意思是-你待在這里沒親沒放，還要為孟明珠做事
，倒不如跟我回台北。我父母人很好，尤其是我母親要是看到我帶女孩回家，她一
定樂不可支，她盼我結婚盼了好久。」
「你是說，你從沒帶過任何女人回家過？」
「當然。」他肯定的說道︰「我一向很有分寸，一旦我帶回家的女孩-就是我
準備向她求婚的對象。」他盯著她的表情，觀察她對最後一句話的反應。
「我-慕你有對好父母。」她故意忽視他話里的意思。
「天愛-」
她聳聳肩。「如果你父母知道我是個「掃把星」，他們的反應恐怕就不是你能
想像了。」她語氣里有著傷害-
世毓表情冷了起來。他不是生天愛的氣，而是氣天愛的父母，若不是她父母
傷她太深，天愛不會缺乏自信，他又何須在這里費盡唇舌，-為了說服她忘掉那根
本不存在的事實。
如果讓他知道她的父母是誰，他發誓他會為天愛爭回一口氣。
但現在他-是哈哈大笑，引起天愛愕然的注視。
「-世毓……」
「天愛，就算我父母跟你一樣相信你自以為是個「掃把星」的籍口，他們不但
不會避你如蛇-，他們還會喜歡你、親近你呢！」-世毓說的全是實話。
「我不信，沒人會歡迎-難入門的。」
「別人或許不歡迎，但我父母卻歡迎。雖然他們疼愛我三十幾年，但我不得不
承認，他們是對非常古怪的夫婦。他們常常有出人意外之舉，彷-生活要充滿剌激
，他們的人生才有樂趣可言。」
「但那並不表示他們會接-一個-難。」
「他們勇于接受新的挑戰。忽我無禮，他們可能將你視為另一個挑戰，然後試
圖征服你的-難性格，直到成功。畢竟他們已經好幾年沒遇過足以激起他們斗志的
事了，那是說如果你真是個「掃把星」的話。」-世毓迅速的摟緊她一下。「如果
你目前還不想回台北，沒關系，我陪你。直到你想跟我回去，好嗎？」他體帖的說
道。
天愛雖猶豫，卻也-得點頭了-
世毓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她不應該再拒絕他。
拔-，她嘴里反對他，但心里則否。她對他的感情已經深得無法自拔，否則她
不會在他受到她的波及，頻頻受傷後，仍-不得離開他。
被言之，她對-世毓的感情一如他對她。
她已經愛上他了。
這個事實讓她有些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承認。
她逃避愛情，避免傷害她所愛的人，但這一天仍然發生了-
世毓看見她恍然大悟的神色，關心天愛道︰「天愛，怎麼啦？」
她習慣性的搖頭，眼神逐漸陰暗。「沒甚麼。我-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與我有關？」
她煩躁的搖搖頭。「我必須想想。」
「也許說出來，我可以為你解-？」-世毓提議道。
她還是搖頭。「我要獨自想想。你需要我為你送些甚麼上來嗎？」她心不在焉
的說道。
「我-要一個完整的你。」他說道。
她點點頭。「我會盡快送來，我先走了。」她根本沒听見他的話，胡亂答應，
就走出去，她甚至沒跟他打聲招呼-
世毓目送她出去。
他沒挽留她。
因為他必須讓她好好想想，即使他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何事。
他-能做到這種地步。
如果她再不開竅，他可就要用自己的方法了。
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
孟明珠陪著楊碩坐在孤兒院的庭園里，望著滿天星斗。
孟明珠不得不承認在這種鄉下地方看星星比起在台北看夾在層層高樓大-間的
星星，心里更有種遼闊惑，甚至還有一種想起來就愉快的幸福。
彬許這是跟身旁的人有關吧！
她偷偷瞧一眼楊碩-見他全副注意力都放在滿天星辰上，彷-她的存在與否
和他無關似的。
這不禁令她有絲不滿。雖然她已經盡量讓自己由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改變為喜歡
樸實生活的半鄉下女人，但在短短的時間里，她的個性仍保留部份的大小姐脾氣，
她無法忍受自己愛上的男人視她如無物。
最後，她-定引起他的注意。
她清清喉——打開他們之間的話題。「今晚的星星很漂亮。」她的聲音低柔。
楊碩調回視線，半晌，他才答道︰「這里的星星每晚都很美，-是你不曾看過
它們。」
接下來又是一段沉寂。
顯然楊頭並沒有意思與她談心。既然如此，她留在這里也是白留了。
她干脆站起來，拍拍牛仔褲上的灰塵。「我想回家了。」
他怔了會，也站起來。「現在才九點多。」
她不耐的點頭。「是才九點多，但我想休息了，你可以送我回家嗎？」
他連移動的意思都沒有。「我以為你想看星星的。」
「我看夠星星了，它們又不會陪我說話，而你就像塊木頭似的半天也不吭一聲。」她生氣的說道，素淨的雙頰因為怒火而泛紅。
「我本來就是塊木頭，如果我會說話，阿愛就不會從我手里溜掉。」他突然說
道。
她-紅臉。「天愛本來就視你如兄，無論你是不是木頭，她都不會愛上你。我
不懂我為甚麼要在這里跟你說這些，如果你不願意-我回孟家別墅，我就打電話叫
司機過來接我。」孟明珠低喊道。她沒想到阿碩依然惦念著天愛，她所做的一切全
都白費了。
她孟明珠第一次這樣愛一個男人，到頭來卻搞得自己像個白痴一樣。
她在他心目中根本沒有地位，還談甚麼他愛上她的可能性，簡直是在作夢。
她轉身向外，楊碩連留也沒留。
她的心更是跌落谷底。
「就因為我是塊木頭，天愛才不愛我，我才有機會踫上你。」他繼續說道，沒
注意到她停下腳步，愕然回頭瞪著他，彷-他是個怪物似的。
「但也因為我是塊木頭，才不知道如何表達我的感情。」他的視線落在她臉上。
她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應該罵他蠢，但她的眼眶卻是紅了起來。
「阿珠，我承認在剛遇到你的時候，對你百般刁難，看不慣你的所做所為。可
是經過這麼長的時間相處後-我才發現你是個好女人，跟我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他低下頭。「我曾告訴自己，你是一個天生的明星，不應該留在這種鄉下地方-
你適合站在舞台上-我不該阻止你。但最後我發現想跟做是兩回事-我不想放走你
，我想讓你留在這里陪著我，還有小雲及孩子們，當然這完全得看你自己的-定。
我不希望因為我而讓你留下來。雖然機會渺茫-但我還是告訴你-讓你自己做抉擇。」他補了句︰「我希望你好好考慮，如果-定留下-你必須確定你將來不會後悔
，不會懷念當明星的滋味，我無法忍受將來還會失去你的恐懼。」
楊碩話一落，她捂著嘴，任淚滑落下來。
驀然，她奔向他的懷里，緊緊的抱住他。
「你知道我等這些話等了多久嗎？」她泣道。
「阿珠，我希望你不要因為一時的沖動而留下來……」他不太好意思的抱住她。
「這不是一時沖動。我早就做好-定，-是等著你開口，沒想到你真的說了。」她的淚紛紛滑落下來。
「你真考慮清楚了嗎？在這里的生活很苦，不像你以前的生活。」他停頓了會
，說道︰「雖然我是個士生土長的鄉下人，但我不會用女人的錢，如果你父親想要
我繼承他的事業，我沒興趣也不願意。」
「這表示我必須做個全職的家庭主婦，照顧孤兒院的每個孩子。」她淚中含笑
的說道。
「你能接受嗎？我是說，那種苦可能是你以前沒經歷過的。」
「我不在乎．-要能跟你在一起。」孟明珠依偎在他懷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幸
福，而這一切全是金錢換不來的。
「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原諒我小小的過錯。」她細聲說道。
「小小的過錯？」楊碩大悟，他笑道︰「如果你是指你的家事還未能臻至完美
，我可以原諒你。」
她輕-下他的胸膛，臉微微泛紅。「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當初我接近你
，本來是因為一時的氣憤，認為誰都該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沒想到接近你，才發
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被你吸引了……你會怪我嗎？」
「當然不。」楊碩毫不考慮的說道︰「我想我得感謝你的「一時氣憤」，否則
，我也不會有機會認識你。」
她害羞起來。「阿碩，我能不能有一個請求？」她現在完全听從他。
「答應你十個都沒問題。」
「我們結婚後，可以領養小雲嗎？我是說，她跟我這麼投緣，我實在-不得看
她將來被人收養……」她感到自己被他用力地摟了一下。
「當然。我們收養她。」他的聲音低啞。
她開心的笑了。「明天一早把這消息告訴小雲，她一定會跟我一樣開心。」
「應該是說，跟我們一樣開心。」楊碩猶豫了一下。「你真能放棄那種五光十
色的生活-鄉下生活很平淡，平淡到你可能會感覺乏味。」他憂慮的說道。
「我非常肯定，而且我已經在這里住滿久了，不是嗎？等我拍完這部家庭喜劇
後，我就息影，陪著你一起照顧這群孤兒，陪著你……生兒育女。」
「阿珠！」他興奮的想抱起她旋轉。
她連忙阻止他。「等等，阿碩，我還有一件事……」
「無論你有甚麼要求，我都答應。」
「這不是要求，而是想問清楚你一件事。」
「甚麼事？」他興奮得沒住意到她嚴肅的表情。
「你對天愛的感情。」
「阿愛？」他不懂孟明珠為甚麼在這時候提起她。
「對。我想知道你對阿愛的感情是否還像以往那般是對異性的戀情？」她憂心
忡忡道。
楊碩實在不懂女人心。「如果我還愛她，就不會想娶你。」他坦白說。
「也許你得不到天愛的愛，所以你找現成的我來代替。」
「阿珠，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楊碩困惑于她的思想，但仍說出自己的感受。「或許我以前認為我愛的是天愛，畢竟我們青梅竹馬，無論是思想、做法、喜好
都很相近，我自然而然就認為她是我心目中最適合的伴侶。但自從踫到你之後，我
才發現彼此間的類似並不能代表愛情。」他放柔口氣。「我得承認，你相當吸引我。」
她害羞又忍不住開心的笑了。「可是我從沒听過你說過那句話。」她抱怨道。
他呆愣一下。「哪句話？」
「你真不懂還是-蒜？」
楊碩茫然的盯著她。「我是真不懂呀！」
她羞得跺腳。「你真是個木頭人。」
「我知道我是個木頭人，你也說過了呀！」他還是茫然。
最後，她翻翻白眼，埋在他懷里說出那句話。
「我愛你。」
他恍然大悟，溢不住笑容的托起她的粉臉。
「我真是個木頭人，這句話應該讓男人先說才對。」他笑著罵自己。
「我洗耳恭听。」她含羞帶怯的說道。
他咧嘴笑道︰「我愛你，阿珠。愛你未施脂粉的臉蛋、愛你樸實的打扮、愛你
的一片愛心，還愛你害羞的模樣。總之，我愛你的全部。」
他說出他心中所有的感受，讓孟明珠感動莫名。
然後他吻了她。
＊＊＊
「我從沒想過在短短的時間-，孟家別墅會成為浪漫之地。」高杰的聲音打破
天愛的冥思。
正在熬湯的她回過頭，看見高杰滿面笑容的走進來。
「你沒事做？」
「除了一天三餐，我實在不知道該做些甚麼好。」他坦白道。
天愛聳聳肩，回頭看著她為-世毓熬的湯。「其實這里的生活並不如你想像那
般寂寞，-要你-得其中的樂趣。」
「是呀！例如談談戀愛甚麼的。不過，我還想多玩個幾年，談戀愛是可以，可
是我並不打算像-世毓一樣，在正值「青春年華」之際就跌入婚姻的-墓。」他頗
為認真的口吻引起她的輕笑。
「瞧你把婚姻說得好像有多可怕似的。」
他猛點頭。「為甚麼不呢-光看看大-現在這副小貓樣，我就全身起雞皮疙瘩。如果你沒忘記的話，他原本是個冷漠、自大的男人，但現在瞧瞧他，我真懷疑目
前的大-跟以前的大-是不是同一個人呢！」他嘆口氣。「所以我說，婚姻、愛情
還是不踫為妙。」
天愛轉過身來，靠在工作台前，雙臂環胸的看著他。
「你不寂寞嗎？」天愛好奇的問道。
「我寂寞透了。」他老實說道︰「雖然我不主張戀愛，但我還是認為偶爾和浪
漫的女人約個會、一起享受夜晚是相當愉快的事，當然是在不提及婚姻的前提之下。」
她微笑著搖搖頭。「你錯過了人生最美妙的一件事。」
斑杰揚眉。「听你的口氣，你似乎對大-放了不少感情。」他問出重點。
「你想為-世毓探听消息？」她隨意問道。
「不。他沒指使我做任何事。我-是站在一個好朋友的立場想知道他所選擇的
女孩是否……呃，你知道的嘛，就是適合他嘛！」
她看著他。「你認為我不適合他？」
「不！」他似乎一直在重復這個字。他難得正經的看著她。
「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也很適合大-，而且我看得出來大-對你用情頗深。
老實說，我從沒看過他對一個女孩付出這麼多感情，他是愛你的，你知道吧？」他
不安的問道。
她沉吟道︰「你主要目的不是來告訴我，他是多麼的愛我吧？」她不作正面答
覆。
「不是。」他坦承道︰「我看得出來你是相當聰明的女孩，配得上大-，我想
知道的是你對大-的感情如何？」
「你關心他。」她輕柔的說道。
他點點頭。「大-與我從高中時代就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我希望他有美滿的
婚姻，雖然我還是否定婚姻。」
她甜甜一笑，說道︰「我也可以告訴你，雖然我不知道我和-世毓將來會如何
發展，但我對他的感情一如他對我，這樣說，你滿意嗎？」
他點點頭，走過來。「還算滿意。」既然他心中大石落下，他就忍不住敝復他
風流倜-的模樣。「小女佣，如果你沒被大-盯上，我保證我們說不定會來電。」
他發揮他的魅力，其中七分是假，三分是好玩。
畢竟朋友妻，不可欺，-不過這里年輕女人甚少，他必須練習一下他的魅力以
免回到台北遭人嘲笑。
她浮起笑容。「如果我對半大不小的男孩有興趣的話，說不定我會考慮你。」
「半大不小的男孩？」高杰瞪大眼，感到受辱。「我沒想到在你眼里，我竟然
是個半大不小的男孩，我以為女人都視我為公子。」
「顯然你也樂在其中。」她接著道。
「為甚麼不呢？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她搖搖頭。「你需要一個女人來敲醒你的腦袋。」
「誰？你？還是孟明珠。你們全名花有主了。就算你們願意，我還不見得答應
，想想你們背後孔武有力的男人！我比較偏好獨立自主的女性。」他突然嘆口氣。
「這就是我急奢想離開這里的原因，一來回台北見見我記事本上的甜心們，二來我
害怕這個地方。」
「害怕？」她不解。
「難道你不認為這里愈來愈像婚姻介-所？第一對是大-和你，已經讓我很不
可思議了，第二對又突然冒出了孟明珠和甚麼碩的。如果我夠機靈，應該馬上拎起
包袱走人，繼續待在這里，-會讓我陷入危機之中。」他夸張的語氣幾乎逗笑天愛。
「你何不上去看看-世毓，他一個人也挺寂寞的。你可以說些笑話逗他。」她
含笑道。
「要我陪個大男人？即使是好朋友，我也受不了。」他眼一轉。「不過，既然
大-受傷在床，我來這里也沒好好逛過，不如你略盡地主之-如何？」他靠近她。
她根本不把他當成威脅。「我相信張嫣會很樂意盡地主之-，現在我要送湯給-
世毓了。」她關起火。
「嘿，我-要求一下午的時間都不行嗎-」他-帥的靠向碗櫃，想表現出英俊
小生的模樣。
他的左手剛靠在櫃上-突然整個櫃子全傾下來-里頭的碗碟全叮叮——的倒出
來，砸到地上，無一-免。
他急著閃避碎片，顧不得甚麼瀟灑形象，但他的小腿靠近腳踝的地方還是被劃
了一刀，浮現出淺顯的血痕。
天愛驚訝的瞪著眼前的景象。「高杰，你還好吧？」
斑杰心有余悸。「小傷不-事。我可以有個小建議嗎？這個櫃子早該換掉了吧
，連立都立不穩，如果不是我閃得快，現在我身上已經扎滿碎片了。」他不忘調侃
兩句。
天愛的眼光移到他臉上。「這櫃子上星期才換新的。」她低聲說道。
斑杰一愣，大驚。「難道我染上了大-的惡運？上帝，我已經很小心的不接近
大-，竟然還是被傳染了。」他並不知道天愛是「掃把星」，-當-世毓突然交上
惡運，才會三天兩頭受傷，就例如前幾天大-應該可以下床走路，卻因為突然地重
感冒，不得不在床上多躺上幾天。
他擔心的望著天愛。「小女佣，我-你最近最好少接近大-，雖然你們是戀人
，但為了自生的安危，最好還是別太接近他，免得惹惡連上身。」
天愛的眼神迅速黯淡下來。「我才不應該接近他。」她喃喃道。
「你說甚麼？」高杰小心的避開地上碎片。
「沒甚麼。我要送湯上樓給-世毓了。」
＊＊＊-
世毓從背後摟住她-迅速的在她頸上印下一吻。
天愛翻翻眼，並不吃驚。「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世毓先生最喜歡吃豆腐。」
他松開懷抱，將她轉向他。「我-喜歡吃一個人的豆腐。」
從他病懊後，就像個口香糖一樣，整天黏著天愛不放，似乎存心時時刻刻要她
注意到他的存在。
事實上，-世毓的確是有這計劃。既然天愛困于自己制造的-中而無法相信自
己不是「掃把星」之說，他-好加把勁讓她無法忽視他的存在，讓她感到他的重要
性甚于她自以為的「掃把星」。
天愛輕輕笑著。「你病才剛好，就學著亂來了。」她愉-的說道。
「我沒亂來，-是想親近一下未來的老婆而已。」他注意到她並無任何憂心、
反抗之意，不禁大喜。「天愛，我們……何不談談？」
她微微皺眉。「你想談甚麼？」她明知故問。
「我們找個地方談談。」
「河堤？」她建議。
「不。」他毫不考慮就否-了。雖然他耳聞楊碩已移情到孟明珠身上，但他還
是不願到楊碩約會天愛的地方，或許是他妒意頗重，但他是絕不可能跟天愛到河堤
，他也不準她獨自一人去。
「干脆我們在這里談？」天愛建議。這些天她想了很多，也大致有個結論。他
點點頭。「天愛，這一個禮拜來，我並沒有受到甚麼你所謂的-難，這證明你的說
法是錯誤的。」他堅定道。
天愛嘆口氣。「無論如何，你是不可能會相信我是「掃把星」之說了？」
「永遠都不可能相信。」
她又嘆息。「遲早你會相信的。」
「就算我相信，那並無-我對你的愛。」他-摯的說道︰「天愛，我知道你還
沒有心理準備，但近日之-我就要回台北了-不是我不想留在這里，我母親病了，
我必須回去看她，你……願意跟我回去嗎？」
天愛咬著唇。
「你對我沒感情？」
「當然有。」
「你不願嫁給我？或是不信任我？」
「都不是。」她低聲說。
「那還有甚麼問題？如果你惦記著張媽，還有那群孩子，我們可以每隔一段時
間回來看他們。如果你認為自己還太年輕，不希望那麼早就結婚，那也沒關系。我
們可以多談幾年戀愛，那也挺浪漫的。」
「我們的確應該再多幾年考驗。」她若有所思的說道。
他一笑。「我是絕對不需要考驗的。我很明白我自己要甚麼，當我第一眼看你
時，我就認定你了。」
她還是眉頭深鎖。「你還是可能後悔的，畢竟連我父母……」
「不要提他們。」他憤恨道︰「如果讓我看見他們，我會為你討回公道，沒有
人能對你如此，即使是你的父母。」
她感動的望著他。「-世毓……」
「我是可以先回台北，讓你在這里好好想想，但我不願和你分開。」因為他怕
她改變主意。「所以，天愛，考慮一下好嗎？你到台北可以先住我父母的房子，他
們人真的不錯，當然，如果略過他們古怪的個性不談的話，他們會喜歡你的。到時
候，我可以帶你逛遍台北所有熱鬧的地方，讓你玩得開心；如果你喜歡安靜的地方
也可以，我們就待在書房里听听音樂，看看書甚麼的，你不必擔心你的名-，直到
你答應嫁我之前，我父母可以充當你的-護人。」他為她全設想好了。
天愛感動的流出眼淚。
他慌張起來。「有甚麼不對嗎？」他最怕女人哭，尤其是見到心愛的人落淚，
他更心疼。
天愛哽咽道︰「除了張媽，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我……」她緊咬著唇，說
不下去了-
世毓急忙摟她到懷里。「別哭。從今以後你多了三個疼你的人，我、還有我
父母。你不再是孤伶伶的一個人。有我在，你不會寂寞的。」他哄著她。
「天愛-考慮看看，好嗎？」
她在他懷里吸著鼻子的點點頭。
＊＊＊-
世毓愉快的走進廚房，不僅因為他與天愛的感情突飛猛進，更重要的是天愛
不再像以前那般拒絕他，-因她固執的以為她會帶給他-難，幸好他最近百病不侵
，也沒遇上倒楣事，否則天愛又會抬出她那套「掃把星」的理論。
他微笑著，直到他看見張媽彎著身子痛苦的靠在工作台前。
「張媽，你還好吧？」他走過去扶著她到最近的椅子上。
「謝謝你，-先生。」張媽坐下來。
他關心的看著這位平日從不給他好臉色的老婦人。「需不需要我找醫生？還是
天愛……」
「不！不！」張媽連忙阻止他。「別找她，這-是老毛病，要是讓她知道，她
會以為……」驀地，她住口不語-
世毓挑起眉。「以為甚麼-以為你的老毛病是她害的？」
張-愣愣的看著他愉-的俊臉。「天愛全告訴我了。」
「而你還願意接近她？」張媽心中滿是不可思議，帶著-新的眼光打量他。「
你是少數幾個不介意她是個「掃把星」的人。」張媽略有感慨，同時對他有了好感。
「我不相信她是「掃把星」。」
張媽更驚異了。「可是-先生最近受傷……」
「這並不能代表天愛是個「掃把星」。」他不厭其煩的重復，同時-心說明一
切。「張媽，我知道你看不慣我這個台北來的男人對天愛有興趣，我也感覺得出來
，你想撮合天愛和楊碩。但現在楊碩有孟明珠了，而我愛天愛。雖然我不需要征求
你的同意，但基于你比任何人都疼愛天愛的立場，我真心想要獲得你的贊同。」他
認真的說道。
張媽早已听得一愣一愣了。「你愛天愛-即使她是個「掃把星」？」她喃喃的
說道，臉上滿是感動的神色。
「沒錯，我愛她。即是她是個「掃把星」。」他重復。
張媽老臉上流下淚來。「她二十幾年來缺乏太多的愛，她的父母殘忍的拒絕她
……」張媽哽咽道。她沒想到有朝一日會有一個男人不介意她由小看到大的天愛小
姐是個「掃把星」，而她竟還這樣子對待愛她寶貝的男人-
世毓的臉更柔和了。「是的，我知道她的過去，而我發誓我會補償她所缺少
的愛，讓她這一生都活在幸福中。但在這之前-我必須先屠龍。張媽，你願意站在
我這邊嗎？」
「屠龍？」-
世毓微笑的點頭。「她心中的龍-要有它存在的一天，她就永遠不會快樂。」
張嫣雖不懂他深-難懂的話，但卻很欣慰他如此重視天愛。
「-先生，我很高興我的寶貝能遇上你，我相信你會好好待她的。」張媽真心
誠意的說道。
她全心全意希望天愛跟-世毓會有好結局。
＊＊＊
自從-世毓向孟明珠強烈抗議天愛的住處後，孟明珠為她換了間較舒服的房間。
而今天，難得她滿臉憂戚的走進天愛的房里。
「姐，發生了甚麼事？」天愛見她的表情，警覺問道︰「跟阿碩有關嗎？」
孟明珠搖搖頭。「跟他無關。我和他的感情正在穩定發展中。」她一提到楊碩
時，她的臉上就滿是掩不住的笑意。
天愛為他開心。「姐，恭喜你。阿碩是個好男人。」
「我知道。我也打算為他改變我自己嬌縱的壞脾氣。」
「這表示你要在這里生根？」
孟明珠點點頭。「我想了很多，以前的生活雖然揮霍，但並不快樂，就目前而
言，我喜歡這里的生活，喜歡期盼每一天開始的那種感覺。」
天愛-慕她。「姐，你會幸福的。」
「我希望我們姐妹兩都能幸福。」她開始切入這次來的重點。
天愛皺起眉頭。「姐，我現在也很幸福。」
「不，我知道孟家欠你很多，但你不能怪爸媽，他們也是為了生活。我想他們
跟以前的我一樣，擺月兌不了金錢的誘惑，所以他們把你送走，避免他們辛苦開創出
來的事業-于一旦。」她比以前明事理，所以能站在客觀的立場說道。
天愛垂下睫毛。「這是人之常倩，我不怪他們。」
「這不是人之常情。今天就算小雲是「掃把星」，我也不會送她走，因為我愛
她。她已經受到世界對她的不公平，她應該得我們的愛，這是她應得的。」
「姐，我很高興小雲能得到你們的愛。」她低聲說道。
「我也希望你跟她一樣。所以，天愛，我必須和你談談。」
「姐，你想談甚麼？」
孟明珠猶豫了會，說道︰「我听張媽說，你最近和-世毓走得很近？」
「你不贊成？」
「我當然贊成-世毓是個有才華的男人，他的風評也不錯。你跟他交往我當
然很贊同，但如果你是為了我，大可不必如此犧牲。」
「我為了你？」天愛放下正在-讀的書。「姐，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不是為了我托你套他的口風的事，而接近他嗎？」
「套口風？」
「你忘了當初你接近他，全是因為我想演他的戲？」
天愛恍然大悟。在許久以前，她就已經忘記這件事了。如果不是孟明珠舊話重
提，她根本記不起來有這件事的存在。
她看著她姐姐。「姐，難道你還希望我為你套口風？」
「當然不。拍完這部戲我就要息影了，現在得不得金鐘對我而言，都不再重要
了。」
「姐，你真的想開了？」
「當然，我甚至無法想像以前的我是多麼愚蠢，汲汲于名利，忽略真正的幸福。」
「姐，你跟我談套口風的事情是……」
「我希望你不要因為替我套口風，而接近-世毓。」
「我當然不……」天愛話沒說完，門就輕聲打開了-
世毓捧著兩碗面和幾本雜志站在門口。
他的眼神冷漠。
「-世毓！」天愛翻身下床，想走近他。
「我從沒想過我所以為的美夢竟然-是一個丑陋的謊言。」他冰冷的聲音響起。
「你都听到了？」
「如果我沒听到，老天豈不太沒眼？」他平靜的說道，沒有任何的怒氣。「現
在我才知道為甚麼你始終不願意跟我到台北，因為你根本沒那個心。」
「-世毓，你誤會了-」天愛想為自己辯解。
「我不是-子，我已經听到事實的真相。」他瞪著她。「甚麼「掃把星」、甚
麼孤兒、甚麼靠天疼愛-「孟」天愛，我真佩服你的想像力，為了你姐姐，你竟然
出賣自己的感情，你還有甚麼不能出賣的！」說到最後一句話，他的聲音微微上揚。
孟明珠慌張的看著他們。「-世毓，這全是誤會，如果你肯听天愛解釋……」
「然後再讓自己陷入另一個謊言？」他冷笑道︰「我已經當了一次傻瓜，沒必
要再當第二次，或許你可以找別人，我願意把這寶座讓給他。」他把捧盤一松，滾
湯的面全倒在他腳邊。
他反身向外，大步地走了出去。不願意再見到她。
「-世毓！」天愛叫住他。「我不管你信不信，除了我騙你我是個孤兒外-其
余我告訴你的每句話全是真的。就因為我是個「掃把星」，我才一直待在這里，就
因為我會為人帶來-難，我的父母十幾年難得來見我一次面，因為他們不願染上惡
運。無論你相不相信，我沒說謊，你是這輩子除了張媽外，唯一不介意我是個「掃
把星」，還願意愛我、疼我的男人。」她咬緊牙，紅著眼說道︰「或許你不相信我
說的話，但我不怨你。事情本該如此發展，你應該配一個更好的女人，而不是一個
「掃把星」、一個-難。」-
世毓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天愛搖搖欲墜。
「天愛！」孟明珠趕忙扶住她。
「從來沒有一個美夢，我能永遠保有它。」天愛閉上眼，淚從她臉頰上緩緩滑
落。
棒天，-世毓搭第一班飛機回台北，高杰也隨後離去。
她知道這輩子她不可能再見到-世毓。
這是她早該預料到的。
她是個「掃把星」，沒人敢愛她。即使有人稍稍愛她，也會迅速的離去。就如
同參世毓-
因她不該接受別人的愛-
因她是個「掃把星」，-會害別人、傷別人的心。
她該永遠獨身，把青春獻給孤兒院-那群孤苦無依的孩子們才真正需要愛。
他們是唯一不會因為得到她的愛，而莫名其妙被-難所波及的。
她該如此-定的，不是嗎？
這畢竟是她的命運。
＊＊＊
三個星期對天愛而言並不好過。
她把自己投入無盡的工作-忙著、累著，連孟明珠和楊碩都阻止不了她這麼自
我虐待下去。但忙碌並不能使她忘了-世毓。
她原以為遺忘一段曾付出的感情是很容易的，但她現在才知道，就因為已經付
出去了，才更難收回。曾有數次，她望著楊碩與孟明珠卿卿我我的模樣，心生-慕。如果她不是「掃把星」，如果-世毓肯相信她，或許現在他們也是很幸福的一對。
但現在多想無益-
世毓毫不留情的走了，連一點機會也沒給她。
有好幾次她告訴自己，這才是最圓滿的結局，總比將來-世毓相信她是「掃把
星」而以厭惡的眼光看她來得好吧！
現在他可以毫不留戀的找尋另一個更適合他的女孩，而她也可以試著遺忘他，
雖然她懷疑自己是否真能忘記他。
分手後，她才惆-的知道，-世毓在她心中的地位原來這麼重要。
她愛他，但不希望他受到傷害。她是可以追到台北，將一切事情說清楚，但她
始終在掙扎。
掙扎在愛他與成為他的-難之間。
她的理智告訴她，即使誤會冰釋，她還是會為-世毓帶來-難的。她應該孤身
留在這里，然而，另一方面，她的情感卻督促她緊追他而去，無論她是不是個「掃
把星」-無論她是否會為-世毓帶來-難，她都應該忠實于自己的感情，跟他共度
余生。
她在這里-有痛苦，而她欠-世毓一個解釋。
她必須下個賭往。
人生-有一次，容不得她回頭。
＊＊＊
孟明珠如旋風般的走進孤兒院前的庭院，她的後頭跟著慢條斯理的楊碩。
她一肚子的不平在看見正在晾孩子衣服的天愛時，忍不住爆發了。
「天愛，你又打算用工作麻-自己了嗎？」她氣——的罵道︰「我從沒見過你
這種人，既然有誤會，何不解釋清楚？-會縮在這里，你不是灰姑娘，別把自己想
成多可憐似的。」
「阿珠！」楊碩制止她。
孟明珠不情願的稍-怒氣。「我是為她好！我不希望在我跟你的婚禮上，看見
我的妹妹滿臉陰郁，好像是在參加葬禮似的。」她抱怨道，引起天愛的驚喜。
天愛眼楮一亮。「恭喜你們。」她真摯的祝福。
「光恭喜我們是沒用的。」孟明珠又恢復原先的大嗓門。「我希望我妹妹能跟
我一樣幸福。如果你跟-世毓沒個好結果，我和阿碩就算結婚也不會快樂的，干脆
我們不結婚了，就等你和-世毓和好。」
楊碩皺起眉頭。
「姐，我和-世毓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
「你在說謊。雖然我們以前沒有像一般親姐妹來得親密，但我知道你就是太會
為人著想，你擔心自己會為-世毓帶來惡運，是不是？」
「姐……」
孟明珠胡亂的揮手。「我不要听你的藉口，全是騙人的。這-是一個微不足道
的誤會，如果你放不下面子去找他，我幫你去算了。」
「阿珠，你冷靜點。」楊碩急著攔她。
「我氣不過嘛！」孟明珠瞪著她的妹妹。「我沒想到你的思想這樣迂腐，現在
是甚麼時代了，還相信甚麼「掃把星」之說。」她轉向楊碩。「阿碩，如果我是「
掃把星」，你還會愛我嗎？」
「我說過我愛你的全部。」他柔聲說道。孟明珠雖紅著臉，還是看著天愛。「
你意思到底如何，需不需要我為你跑一趟台北-」她的氣勢已沒先前的跋扈了。
「我已經訂了飛機票。」天愛終于有機會說出來了。
「你-定要去台北了？」孟明珠先是愣了愣，然後浮現和楊碩一樣高興的笑容。「這代表你想通了？」
「我-知道我不想放棄-世毓。」
孟明珠用力撞了她一下。「這才是我的好妹妹，需要我陪你去跟他解釋清楚嗎-」
天愛搖搖頭。「我希望你能代我照顧孩子們。」
孟明珠春風滿面。「以後，我可要跟這群小蘿-頭相處一輩子呢！」
「如果運氣好，可能還會多幾個小蘿-頭。」楊碩輕聲補充。
孟明珠的臉紅得像熟透的-果。「我們在談正經事，你說這些做甚麼！」
「這也是正經事。」
天愛在一旁看著，忍不住-慕起來。如果現在-世毓也在這里陪她，她也沒有
甚麼好奢求的吧！
孟明珠紅著臉，繼續說道︰「想不到我們姐妹本來各住在不同的環境，如今卻
互調了。將來，你跟-世毓可要常常回來看我們。」
「這一切事還說不準呢。」天愛含笑道。多日來的郁悶因為她的-定而解月兌了。
孟明珠打量著她全身上下。「天愛，其實不是我說你，如果你想輕松嬴回-世
毓的心，我建議你好好改變一下自己。」
「改變自己？」
「對，你放心，一切交給我辦。」她沉吟著︰「你那副丑陋的大眼鏡早就該-
到垃圾桶去，要是你再換個發型……」她嘴里不住的呢喃著，開始計劃起來。
「姐，我不需要……」
「天愛，你就讓阿珠替你打點一切吧。」楊碩溫柔的眼光停在孟明珠身上。「
她現在是老母雞，想保護她翅膀底下所有的小雞，你也不例外，她做的一切都是為
你好。」
孟明珠瞪了眼楊碩。「你嫌我吵？」
他聳聳肩，摟住她的肩。「我就是喜歡聒噪的老母雞。」
他們之間的甜蜜情景讓天愛好生-慕。
如果她能擁有像他們一樣的濃情蜜意，她會是何等的幸福呀！
而這一切全看-世毓願不願看接-、原諒她了。
現在-她必須為自己爭取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