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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教奶油獅 第五章

作者︰凱琍

看他一臉滿足的模樣,她心中某處仿佛也被填滿,卻不知他對她是什麼想法?只當她是個方便的助理嗎?為何常把她帶在身邊,還讓她融入他家人的生活?如果有天他娶妻了,他還會這麼對她嗎?

別人老是看他的臭臉、听他的臭罵,唯獨她沒真正被他凶過,大家都傳說他們在交往,但她實在沒什麼真實感因為他根本沒表明,也沒啥親密動作,一般男女交往哪是這種狀態?

「發什麼呆?」他一回頭,發現她神情恍惚。

「沒、沒事。」

他敲一下她的頭,這動作已成習慣。「專心點,現在是工作時間。」

「是。」她是不該胡思亂想,就算董事長把她拉近了些,也不表示兩人有什麼未來,更何況,她不是自認配不上他嗎?那又何必自相矛盾、自尋煩惱?

看她心虛低頭,他嘴角卻揚起笑,等事情忙完了,就該好好「處置」她了,一想到她可能會有的反應,他全身不由得發熱,真有點迫不及待了。

等他們抵達客戶公司,展開一連串參訪行程,結束時己是傍晚時分,由客戶作東,在一家高級餐廳宴請,席間自然是美食美酒,以及許多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對此場面,徐靜穎已能鎮定以對,該說是上司的教育成功吧,從第一次陪他應酬至今,她確實成長不少。

施紹揚除了替助理擋酒,又頻頻替她挾菜,旁人看了都心知肚明,傳言果然是真的,施董對這位女助理相當疼惜,說不定過陣子會升格做施董夫人,大家當然只能巴結不能得罪。

「徐助理,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徐小姐,我敬妳一杯,妳喝果汁就好,謝謝妳肯賞臉。」

對于旁人的殷勤熱切,徐靜穎只當是沖著施紹揚而來,像他這種身分地位的男人,跟著他的女人身價也會變得水漲船高,但這就是她存在的價值嗎?能做花瓶的又不只她一個,改天他想換人做做看也很正常。

盡避己成為正式員工,也領了三個月薪水,她對自己和未來仍覺焦慮,自我肯定這條路可真漫長啊!

等他們回到飯店己是晚上十一點,徐靜穎累得都快趴下了,走出電梯後對上司說:「董事長,晚安。」

「嗯。」施紹揚拿著自己的鑰匙,她的房間就在他隔壁,相當方便。

兩人各自進房,徐靜穎卸下一身累贅,進浴室洗了個澡,只想盡快昏倒在床上,那張床看來又柔軟又舒適,原來這就是出差最大的慰籍,至于什麼觀光、拍照的,她完全沒力了。

二十分鐘後,她一邊擦頭發一邊走向大床,桌上的電話卻響了起來,這麼晚了會有客房服務嗎?

「喂?」她遲疑著接起電話。

施紹揚的聲音傳來,語氣相當肯定。「徐助理,到我房間來。」

「咦?」都這麼晚了,董事長想找她做什麼?

「快點,有急事。」

上司有令,不得不從,她看著鏡中的自己,穿著保守的格紋睡衣,大不了再加上外套,應該很安全吧?

當她來到隔壁房間,只見桌上、床上、地上都是文件,施紹揚則坐在沙發上,顯然也剛洗過澡,穿著浴袍、露出胸膛的模樣相當性感,她一時不知該看哪兒才好。

抬起頭,他對她招手說:「出了點問題,妳來幫忙。」

「是。」原來還是工作啊,她不知怎麼有點失落。

他拿起一大迭文件,搖頭道:「兩份契約混在一起了,我得找出最後的版本,內容差很多,不能出錯。」

她點個頭,坐到他身旁開始整理文件,如此良辰美景、孤男寡女,卻只能做這樣枯澡的事,窗外的愛河若有感應也會悲泣的。

真上有壺濃茶,兩人喝了一杯又一杯,簽約是何等大事,說什麼也得撐著。

當她最後一次看時鐘,是凌晨兩點,然後她就失去意識了,她真的好困好累,再濃的茶也沒用,就算王子的吻也喚不醒她了……

微風吹起窗簾,陽光誘講室內,徐靜穎睜開蒙隴的眼,一時間搞不清楚身在何方,熬夜真是青春大敵,一下就變得老人痴呆了。

仔細一瞧,咦,她怎麼又睡在某人的床上?這回她應該沒有打蚊子吧?

視線往上抬,施紹揚早己醒了,正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著她。「早。」

「呢……抱歉,我不小心睡著了。」工作狂人的稱號果然非他真屬,她大不中用了。

「沒關系。」他相當欣賞她的睡姿,曲線起伏,嬌憨可人。

「資料整理好了嗎?」看他嘴角揚起,似乎心情很好,她卻不懂是為何。

「差不多了。」

「那……我先回房去。」昨晚他們在沙發上整理文件,是他把她抱上床的嗎?她不想讓自己期待什麼,還是盡快遠離的好。

「等等!」他握住她的手,眼神忽然一亮。「我有話跟妳說。」

「什麼事?」非得在這種尷尬的時候說?他的手很燙,該不會發燒了吧?

「靜穎,妳的名字取得不錯,安靜又聰明。」

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她耳朵猛地發熱。「可是……我不覺得自己聰明。」

她的誠實讓他笑了。「妳別小看自己,我發現妳有幾個優點,妳不怕我,處處都能配合我,還有,妳可以接受我的家人,他們也喜歡妳。」

身為助理,這不是應該的嗎?雖然包山又包海,她己經盡力了。

「我很忙也很懶,沒時間再找別人。」

嗯,所以他不會把她辭掉,是這意思嗎?

誰知他的結論跟她的推論天差地別,只見他點點頭說:「所以,我們結婚吧」

生平第一次有男人向她求婚,她腦中卻只有一片空白,原來震驚過度是這種感覺,靈魂都快要出竅了,再嚴重點說不定會中風!

瞧她高興得說不出話,他干脆堵住她的嘴,他早就想這麼做了,好不容易忙完一堆工作,從現在起,他要享受假期,享受她。

這個吻來得又凶又猛,她睜大眼,正想抗議卻讓他直驅而入,下一秒他就控制了她的呼吸,根本沒辦法思考,只能融化,再融化。

他的吻正如同他的人,強悍狂妄,不做試探就直接索求,但才吻了幾分鐘,他發覺懷中人兒就快室息,不大情願的放開她,轉而親吻她粉紅的小臉,從現在起,他不會再跟她客氣了!

她喘了好幾口氣才開口:「董事長,你在開我玩笑嗎?」之前什麼都不明說,現在突發奇招,分明是想嚇死她。

「婚姻大事豈可兒戲?」他拍一下她的小,己把她當成囊中物,她的反應還不錯,滋味也夠甜,他果真沒找錯對象。

「可是為什麼是我?」

「因為妳笨啊。」這還用問?

「你剛剛才說我聰明……」他到底哪句話是真、那句話是假?

她抗議的模樣太可愛,他忍不住笑了。「妳有時聰明,有時笨,就是這樣才有趣。」

什麼嘛!居然用「適合」、「有趣」這種字眼,一點都不浪漫,還敢說要結婚?

瞧她氣呼呼的,他卻笑得更愉快。「我等了好久,總算等到這一天,妳應該準備好了吧,接受我的一切。」

原來他己經肖想很久了?她再次陷入當機狀態,瞪著他得意的笑臉。「你早就這麼打算了?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試著回想一下「案發」的經過。「應該是從妳說要替我決定午餐的時候吧。」

懊說他是用心良苦,還是老謀深算?早就決定要逮住她,卻能一路隱忍至今,害她以為自己想大多,結果全都是陰謀啊陰謀……

「怎麼了?是不是很感動?」他再次吻上她的唇,一路扯開她胸前衣扣,二話不說就埋首其中,那芳香滑女敕都是屬于他的,沒理由不好好品嘗。

她全身一陣冷又一陣熱,有如冰淇淋接受大陽洗禮,再這麼下去,她當真會被他吃光光的!她推開他邪惡的手指,喘息著問:「你……到底要做什麼?」

「工作告一段落,現在開始是我們的假期,當然該做的都要做。」他拉起她的雙腿,環在自己腰後,一副蓄勢待發,她想忽略都很難。

他也太直接了吧?之前暖味不明,說開了就毫無保留,這種落差叫她怎麼接受?「不行,真的不行!」

「現在還不行?要等到結婚以後才行?」他沒想到會遇到這麼保守的女人,太乖好像也不是件好事。

「呃……」她還不確定要不要跟他結婚,他這種問法很奸詐耶。

「好吧,我們下個月就結婚,到時不準妳說不行。」為了確保自己不會因饑渴而亡,還是早點解決的好。

「不行啦」哪有這麼匆很成婚的?她根本反應不過來。

「是不行?還是結婚不行?」

他說得好露骨,她臉更紅了。「都不行。」

「只要我行就行,妳不用擔心。」他懶得跟她多說,低頭又是熱吻不斷,雙手更是不客氣探索,然而,終究他還是沒做到最後,嘆口氣說:「妳發抖成這樣,我是有多恐飾?」

「你把我嚇到了,而且人家沒有心理準備……」她的聲音委屈極了。

昨晚她還在想他們沒有可能,今天他就要一次把事辦完,哪有人這麼霸道的?就算他有誠意要跟她結婚,她仍是一整個心慌意亂啊!

「不準哭,我會生氣的。」瞧她眼中含淚,他心軟了,替她扣好扣子。「起床吧」

「啊?」他就這麼放過她?

「難得放假,我們出去走走,不然我一定會把妳吃了。

「喔。」她應該感謝他大慈大悲嘩?

他雙手抱在胸前,恢復嚴肅態度。「還不起來?要我幫妳換衣服?」

「我自己來。」

一整天下來,施紹揚帶徐靜穎到旗津吃海鮮,再到西子灣看日落,又到愛河畔賞夜景,用相機拍下多張兩人合照,可說是浪漫約會之楷模。

他一直握著她的手,不然就是樓著她的腰,顯然把她當女友看,但她還是很難想象,他們當真變成一對情侶了嗎?而且是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

望著這位有點柔情又不會大柔情的鐵漢,她覺得自己像在夢游,如果她膽敢甩開他的手,他會不會用怪手把她埋進水泥?

晚上在餐廳出現了一位貴客,施紹揚替他們介紹。「這是我女朋友,徐靜穎,這是我好朋友,王承威,大家都叫他果王。」

丙王?國王?傻傻分不清楚的她只能招呼道:「王先生,你好。」

「徐小姐,很高興認識妳。」王承威用力拍上好友的啟膀,調侃道:「今天是怎樣,故意炫耀給我看?」

「知道就好!」施紹揚哈哈一笑,也以同樣力道回擊,今晚他的女友和好友都在,心情實在不是普通的愉快。

兩個男人繼續互拍啟頭,像是拍上了癮,簡直就要打架了,徐靜穎不由得開口:「拜托你們別打了!」

施紹揚模模女友的頭發,含笑解釋:「我們不是打架,只是打招呼。」

「真的嗎?」徐靜穎完全不懂這些男子漢的友情,太奇妙了。

看人家成雙成對,單身的王承威不只有點羨慕。「最近我爸媽叫我自己選,看是越南、印度尼西亞、菲律賓還是俄羅斯,只要我開口都可以。」

「你決定要投向異國情緣了?」施紹揚笑得好不得意,更樓緊了女友啟膀。

「能免就免,我懶得學外語。」王承威聳聳啟,他是個實際過頭的人,不肯花這些閑工尖。

「誰教你不積極點?老是說隨緣,要隨到哪一年?」施紹揚一邊對好友逼問,一邊替女友倒茶,現在他可是有家眷的人,一些小動作都自然而然產生。

「農村鬧新娘荒也不是一、兩年的事,你這個都市人怎麼會懂?」

听到這兒,徐靜穎詫異的眨眨眼,原來這位王先生是農民,「果王」的意思就是水果之王哄?他看來跟施紹揚是同一型的,膚色健康,體格健壯,打扮簡單利落,自有一股豪邁氣息,這樣的男人應該很吃香啊!就因為農村背景,沒有女人想嫁他?

施紹揚替好友想了個主意。「干脆這樣,準備好高額聘金,辦一場招親大會,選定以後就進行媳婦實習,讓你未來老婆先適應農家生活,省得結婚以後很快就跑了。」

徐靜穎差點噴出口中茶水,獅子王的想法果真有見地,尤其在媳婦實習這一環,他可說是得心應手呢!

王承威認真考慮了一下。「如果真有人來報名的話,或許可以試試看。」

「放心吧!重賞之下必有勇婦。」在失業率數高的年代,施紹揚相信金錢確實有萬能之處。

徐靜穎忍不住想插話。「不好意思,你們是不是跳過了一個重點,在結婚前不用先談場戀愛嗎?」

施紹揚和王承威相望一眼,他們壓根兒沒想到這一點,戀愛那種娘兒們的事,說出來都覺得有點丟臉,做出來豈不是丟臉到底?

現場沉默了片刻,施紹揚開口道:「愛情長跑未必會到達終點,投資報酬率大低,但結婚就不同了,只要條件適合,雙方有意,在孩子和家庭的牽絆下,通常就能白頭偕老。」

「沒錯。」王承威也有同感。「做人還是要實際,不要想些有的沒的。」

謬論天大的謬論這兩個男人臭味相投,誰愛上他們誰倒霉徐靜穎自覺上了賊船,居然胡里胡涂的被套牢,她實在太倒霉了!

彬許是戀愛這兩字大敏感,兩個大男人開始談事業,建築營造和種植水果兩不相干,他們卻有辦法談得熱絡無比。

卑不投機半句多,徐靜穎不想再插嘴,安安靜靜做個花瓶,但施紹揚始終樓著她的肩膀,不時撫模她的頭發,說明他並未忘記她的存在,該說他是神經太粗還是太縴細?

晚風吹,她的心也跟著飄,無論結局如何,她不會忘記這一刻,他們剛成為戀人的第一天,他第一次向別人介紹她是他女友,說真的,愛河若地下有知也會感動的。

董事長從高雄出差回來後,整個人都變了,擎宇營造公司上下都察覺到這點。

首先,他罵人的次數少了,還有,他的眉頭不再緊皺,甚至,有人听到他在哼歌!

大林秘書不用問也能猜出原因,主動找當事人詢問:「靜穎,妳跟施董是不是在交往?」

「嗯……應該算是吧。」徐靜穎無法說謊,雖然有點趕鴨子上架,但施紹揚確實是這麼認定,而她也沒有立場否認,誰教她不敢甩開他的手。

小林秘書發出欣慰的嘆息。「太好了!我們都等好久了。」

「喔?怎麼說?」她還以為兩位前輩不會看好,畢竟這是辦公室戀情,對象還是頂頭上司。

大林秘書解釋道:「董事長從來沒用過女助理,妳是第一個,而且他從來不對妳發飆,這可是破天荒的紀錄!只要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來,董事長對妳非常不一樣,早晚會出事的……不,是會傳出好消息。」

「是嗎?我之前都沒發覺……」果然是旁觀者清,大家都看出施董己盯上她這頭獵物,還搞了一大堆前置作業,害她陷入天羅地網,幾乎不得動彈。

「總之,你們能順利交往是件好事,最近董事長心情愉快,我們也能沾沾喜氣,世界和平多了。」小林秘書做了個快樂的結論。

這話中似乎有話?她忽然靈光一閃。「原來我的功能是馴獸師?」

雙林秘書不正面回答,只是同聲懇求。「以後就拜托妳了!」

她真不該妄自菲薄,原來她除了當花瓶還有馴獸功能,但她跟那頭獅子能有好結果嗎?要是跟他共度一生,她怕自己會氣到短命,有時他實在太自以為是了,不,該說是大部分的時候!

說曹操曹操到,施紹揚剛好走出辦公室。「你們在談什麼?」

雙林秘書立刻站起來,說了上司閑話卻不打算道歉,反而都笑容滿面,大林秘書首先恭賀。「董事長,大家都等著喝你們的喜酒呢!」

小林秘書也說:「是啊,這是全公司的喜事,我們都托了靜穎的福。」

不愧是他最優秀的兩名員工,施紹揚點個頭,指向他親愛的助理兼女友。「你們有空幫我給她洗腦一下,她還不肯嫁給我,拖拖拉拉的不知在想什麼?」

徐靜穎的耳朵在發燒,這男人不要臉她還要臉,居然這麼大刺刺的說出兩人情事,太過分了!

察覺到氣氛詭異,雙林秘書相當識趣。「我們各自有約,不好意思,先走一步。」

看看時鐘,已到午餐時間,雙林秘書的離開顯得很正常。

「怎麼嘟著一張嘴?進來吧。」施紹揚打開辦公室門,邀請女友跟他一起午餐,他眼中帶著笑意,她卻覺得他不懷好意。

她準備了兩個便當,方硬鋼制的是他的,維尼小熊的是她的,明明討厭他卻又自動做好一切,她最討厭的人其實是自己呀。

兩人坐到沙發上,他主動打開便當盒,拿起湯匙放到她手中。「喂我吃。」

听他的口氣多自然,她怎會讓自己落到這地步?他期待的表?清讓她無法拒絕,只得乖乖照辦,這種「幸福」的日子再過下去,很快她就會人格分裂吧。

愛心便當吃到一半,他想起一件事。「下個月我要到美國出差,妳跟著來。」

「我沒有護照和簽證,不能出國。」事實上,她從來沒出過國,搭飛機的經驗只有台灣和澎湖之間。

他不認為這是問題。「快去辦好,我們有商展邀約函,簽證很容易過的。」

她考慮了一下,終于還是拒絕。「我想放個假。」

他不是不驚訝的,還以為她隨時都想跟著他。「放假?妳要去哪里?」

「回老家看看,我很久沒回家了。」她需要一些時間沉澱,他帶來的狂風暴雨,讓她頭暈目眩到現在。

這理由讓他無法否決,結婚後他只會更加霸佔她,到時她更沒時間回娘家,應該趁現在讓她多享受家庭時光。

「好吧,下次我陪妳一起回去。」

她點點頭,心中卻浮現別的想法,不打算讓他知道,更別提跟他商量,男人和女人本屬不同星球,獅子更是听不懂人話。

「我不在的時候,妳要乖一點,不準招蛙引蝶。」想到即將到來的離別,他不免有些擔憂。

「我哪會啊?」她的世界都以他為中心,哪有機會往外發展?

「妳上次對那個男公關笑那麼多次,兩個人又談得來,一副把我忘了的樣子。

這瓶天外飛醋是從何而來?她忍不住笑起來,沒想到當時他是抱著這種想法。「還說呢,你自己還不是跟兩個小姐靠得那麼近?」

她總算笑了,他低頭輕吻過那朵笑。「我很少去酒店,那天是故意找妳一起去,如果我不裝成喝醉,妳根本就不會理我。」

她嘟起小嘴,不滿道:「你這人一點都不干脆,想跟我在一起,為什麼不直說?」

「我不做沒把握的事,當時妳似乎還沒準備好,我得要等時機成熟。」

「哼!」她總是說不過他。

「對了,妳可以訂飯店了。」

「做什麼?」又是出差嗎?

「結婚啊!」他敲一下她的頭,這傻瓜怎麼還不開竅?

兩人認識至今才三個多月,他就這麼迫不及待?「至少也要交往一、兩年,我才能確定是不是要跟你結婚。」

「妳有哪里不確定?盡避說出來,我馬上幫妳解決。」

「我不跟你說了。」這種談判的口氣哪像談情說愛?不,她想起他根本就無意戀愛,只想盡快結婚生子,實際得讓她吐血!

她故意轉頭不看他,他卻自顧自的說不完。「我們結婚以後,妳就把工作辭掉,但是每天中午要送便當來給我吃,還要幫我按摩,開車接我上下班。」

「啊?」他成功的吸引她的注意力,她轉過頭來瞪住他,這種要求應該是對佣人說的吧?

「還有,我們要趕快生小阿,年紀越大越難生,我要小阿都健康又聰明。」

「呃?」

「放心,我們家的人都喜歡妳,我不會讓妳受委屈,有什麼事都靠我就行了。」

敗顯然的,此君思考完全是大男人主義,從某個角度來說還挺溫馨的,如果是當初那個失業的她,听到這些話可能會痛哭流涕,居然有個男人要娶她,還可以讓她靠呢!

他可能根本沒想到,女人也是有自尊的,在兩人關系中,始終是他強她弱,時間久了一定會出問題,她不是花瓶,也不是洋女圭女圭,不願任他搓扁捏圓,面對這頭自我中心的野獸,她該如何讓自己成為馴獸師?

決定了,就算賭上未來也沒關系,她必須爭一口氣,否則她會無法呼吸的!

九月,當施紹揚從美國同來,第一件事就是要找他的助理兼女友兼未來老婆。

這十天內,她的手機總打不通,Email也不回,只給他傳了通簡訊,說她現在很好,要他不用擔心。

不用擔心個鬼!以為他天高皇帝遠,她就可以玩失蹤游戲?他決定不再給她機會閃躲,一見面就要吻得她暈頭轉向,直接拖到法院公證結婚,他受夠了這種不安感!

一下飛機,出了海關,施紹揚看到兩名秘書出現,表情怪怪的,像是沒臉見人。

「靜穎怎麼沒來?」他忘了妳她為徐助理,反正都要結婚了,沒差。

「董事長……」兩位秘書面面相覷,不知該怎麼說明。

伸頭也是死,縮頭也是死,大林秘書決定招認。「徐助理她……已經離職了。」

施紹揚一愣,差點哈哈大笑,他這個秘書的笑話還挺難笑的。

看上司還沒反應過來,小林秘書試著委婉解釋:「昨天才發生的事,問她什麼原因都不肯說,只打了通電話說要離職。」

「離職?她憑什麼?這麼重大的事,你們居然沒通知我!」施紹揚簡直快爆炸了,女友落跑,他竟是最後一個得知的人。

「抱歉,因為時差的關系,而且董事長您在飛機上……」

施紹揚不想听借口,他只有一個念頭。「她人在哪里?」

「我們也不知道……」

「還不快去查!」

「是!]

出了機場,上了私家轎車,一路上沒有人敢多話,施紹揚仍處于極度震驚,那個乖巧的女人怎會擅自離開?她是哪根筋不對勁,還是被詐騙集團拐去了?原本以為放她回家鄉一趟,是給她婚前最後的自由,卻造成他最大的失策。

他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對象,各方面都符合他的條件,他絕對不會放手,獵物逃月兌只是更增加刺激,等著瞧吧,他想要的東西一定會得到!

一周後,澎湖縣馬公機場。

臉色陰沉的施紹揚,跟碧海藍天形成了極大對比,根據雙林秘書的調查,徐靜穎離職後就跑來當老師,澎湖對台灣來說己是離島,她居然還選在澎湖的離島一將軍澳嶼!面積只有一點六平方公里,實際人口不到一千人,她是想逃到天涯海角不成?

他先從台北搭飛機到澎湖,再搭渡船到將軍島,如此千山萬水跋涉,她分明是故意折磨他。大陽越大,他心頭怒火就越強烈。

「徐靜穎,我不會放過妳的!」他對著大海發數,然後一陣頭暈目眩,該死的風浪,他討厭搭船!

午後四點,將軍國小門口,小朋友們排隊放學回家,全校才六十多位師生,路上卻沒幾台車,隊伍走得很輕松,每個人都互相認識,也早有固定的回家路線。

送完了小朋友,徐靜穎轉向自己的租屋處,那是一棟兩層樓的透天詹,只要區區月租兩千元。

將軍島因有鄭成功部下李胤將軍駐守過而得名,在民國五、六十年代是最繁華時期,因采珊瑚收入豐富,蓋了許多樓房,有「小香港」之稱,當珊瑚禁采後,魚源也漸枯竭,現在大多人去樓空,房租非常便宜。

其實她老家在澎湖市中心馬公,為了這份教職,她決定到二級離島生活,就不信那男人還會追過來。

走過窄巷和一排老屋,她從皮包拿出鑰匙,眼角卻出現一個不該出現的身影。

「是你?]

「不然妳以為是誰?」施紹揚身穿黑衣黑褲,雙手插在口袋,嘴邊叼著煙,活像討債的兄弟。「進屋里談,我不想嚇到別人。」

進屋就講屋,她還怕他不成?況且他說得有道理,小村莊風氣純樸,還是別大引人注目,尤其他這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小阿看了可能得去收驚。

開了門,進了屋,施紹揚觀察一下環境,顯然她才剛搬進來,但是打理得還不錯,簡單清爽。

徐靜穎放下皮包,客氣的送上一杯水,十幾天不見,獅子看來有點瘦了,眼楮滿是紅絲,當真有這麼火大?

「施先生,請問你找我什麼事?」

敗好,她竟這麼對待他,故作客氣!他確實需要喝水,他除了口干舌燥還肝火旺盛!本嚕嚕喝完整杯水,他氣得只想捏碎杯子,但她拿的是鋼杯,于是他只好饒了它。

「妳還敢問?一聲不響就給我搞失蹤,妳好大的膽子!」

「我就是故意的又怎樣?」只要不是大遲鈍的女人,都會有一種小聰明,當男人追了上來,她就佔了上風,即使他殺氣騰騰、咄咄逼人,他仍是因她而來的,不是嗎?

「妳……」他還以為她會有一絲心虛,結果她倒是理直氣壯,天理何在?

「我已經辭職了,不用再听你的命令,現在我的工作是老師,請你不要來打擾我。」

「妳想當老師,我可以接受,但為什麼跑來這麼遠的地方?」

「因為這里剛好缺人。」她一回到老家,就听爸媽說將軍國小在征老師,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情,她順利得到這份工作,原因之一是馬上就要開學了,原因之二是沒有人跟她競爭。

「就算這樣妳也不用逃走吧?從我家到全公司上下,誰不知道妳就要做我老婆了?」他們施家的男人都愛面子,她帶給他天大的挫敗,怎能置身事外?

「我並沒有真正答應,是你誤解了。」就在他叨叨絮絮說著未來前景時,她己經給他打了不及格分數,這男人不是她想要的丈尖,他給的承諾更不會與她有關。

「我管妳答不答應,妳是我的女人,妳今天就跟我走!」他上前握起她的手,她卻立刻掙月兌,還退後了兩步,仿佛他是個陌生人。

「我有我的工作,不能就這樣離開。」

「小事而已,我會解決。」大不了就是罰錢,找幾個重要人物美說,這種事他很擅長的。

她知道他有本事解決一切,但她不需要他來做她的主人,她不是小阿或寵物,而是個尋求獨立的女人。

「不行!我有責任也有義務,不能一走了之。」

「妳真的要逼我?妳以為我有什麼做不出來?」男人的耐性有限,這屋里只有他們倆,她就算叫破喉嚨也沒人救得了她。

「我……」她看出他眼中的狂亂,再次退後,直到背貼著牆。「我不想回到原本的生活,我必須找到我自己。

「妳不就在這兒?妳在胡說八道什麼?」

唉,她嘆了口氣,對牛彈琴果真無趣,對獅子說人話更是無用,他們無法溝通,那又何必多說?

「時間不早了。」她閃避他的視線,走到桌邊,從抽屜拿出兩張名片。「這是島上唯一的民宿,是通鋪雅房,我著你會睡不慣,另外這是私人渡船的電話,你可以到對面的望安島,那里比較多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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