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郁的白襯衫 第七章
問
當風吹在耳朵旁
我感覺很寧靜
只剩我們倆相對了
請再往前走一步好嗎?
醫院里的走廊,林怡慧正低頭飲泣,其他工作人員則在一旁憂心等候。
江振威一見他們就問,「耀群怎麼樣了?」
其中一個保鏢抬頭說︰「醫生正在給他動手術,灼傷面積達百分之五十,存活的機率也是百分之五十,現在就看耀群是否撐得住了?」
听了這消息,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陣黯然。
「都是我害的!」林怡慧突然哭喊道,「如果不是要抱我回房,他根本不會踫到門鎖,如果不是為了保護我,他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萬一他有什麼意外,我一輩子都不能安心!」
星光唱片公司的人員紛紛安慰林怡慧,「現在說這個也沒用了,你不要太難過,我們只能靜心等待了。」
藍雨萍也走近林怡慧面前,「你留下來看著他吧,明天我自己回台灣。」
「雨萍,對不起,先是經紀葉其峰眼楮被潑硫酸,現在我又必須留在香港,你身邊就沒有人照顧你了。」林怡慧轉向江振威說︰「雨萍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平安帶她回台灣,跟星光唱片公司保持聯系。」
江振威點了點頭,「我會的。」
林怡慧交代了其他人一些事項,江振肆也命令保鏢們分組調查,現場就有如一個工作會議般,充滿凝重而嚴肅的氣氛。
藍雨萍是唯一置身事外的人,她獨自走向窗邊,默默看著外面的夜景,這幾年來她任公司安排一切,什麼也不管,總是會有人替她做好行程,簽好契約,她對那些也都不在乎,只要有露面的機會,她就有個希望,以為江振威會看到她。
而今,江振威似乎不再是從前的江振威,她也沒有什麼好希望的了,她只想唱歌,沒有什麼別的目的了,讓他們去煩惱那引起事吧!她並不在乎過遇害,因為在這世界上她已經沒有牽掛的人了。
江振威走過來握住她的手,「我們走。」
去哪兒?她以眼神問。
「飯店已經不能住了,去我公司。」
藍雨萍安慰了林怡慧幾句,才和江振威雙雙離去,李奇樺則留在醫院等候消息。
車子開到亞洲保全公司的門口,有小弟來代為停車,江振威特別交代門口的警衛,「今天有特殊情況,一切要特別警戒。」
等到他們上了電梯,江振威才松開她的手,不知為何,這讓她有種莫名的失落。
到了他的辦公室里,他把書櫃的門一轉,里頭出現了另一個房間,「我工作太忙的時候就睡在這里,今晚你就委屈睡在這兒吧,明天早上我們就搭機到台灣去。」
「你呢?」
「我……」他似乎到這時才突然想到自己,「我睡沙發,你不介意吧!」
藍雨萍搖搖頭,她是客人,她沒資格介意,「借我一件衣服好嗎?」她不想穿著旗袍睡覺。
江振威從衣櫥拿出一件白襯衫,「我只有這個了。」
藍雨萍點了點頭,接過襯衫,走進浴室里,她想要好好洗個熱水澡,月兌下全身的衣物,她把自己泡在溫熱的水中,放松緊繃的肌肉,感覺無比的舒適,這是個很大的浴白,她不禁想像平時江振威在這里洗澡的模樣,不過她很快就搖頭甩掉這個想法,因為她不想讓自己臉紅起來。
天,她好累啊,閉上了眼楮,腦筋就變得昏沉沉的,真想在浴白里睡著算了。
餅了半小時,門外的江振威開始坐立不安了。這小姐是怎麼回事,洗澡需要這麼久的時間嗎?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了?說不定她會傻到溺水都沒感覺呢!
他終于站了起來敲了敲浴室的門,但是這里面毫無反應,他更用力的敲,喊道︰「我怎麼了?回答我!」
門里仍然悄然無聲,江振威的腎上腺素開始上升,心情為之緊張起來,隨即以身體撞擊那道門,硬是將它撞了開來。
一片白蒙蒙霧氣之中,他卻見到藍雨萍全果地躺在浴白里,眼楮閉著,面容安詳。
「你沒事吧?你是不是吃了什麼藥?」
江振威以為刀是服了安眠藥,或者吸了讓人昏迷的氣體,趕緊將她抱到自己腿上,試著把她搖醒,但她微微睜開眼楮以後,第一句話居然是︰「別吵我……」
「啊?」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
她似乎還在半夢半醒間,「別吵我……我要睡覺……」
原來,原來她只是睡著了!江振威一時不禁失笑,佩服她的睡功,也取笑自己的緊張,平常引以為傲的冷靜沉著,一踫到她就完全不管用了。
她听到他的笑聲,終于清醒了過來,「咦,你怎麼在這?」
他收斂起笑容,略顯示尷尬地說︰「你洗澡洗得太久,我以為你發生了什麼意外,所以……」
藍雨萍愣愣地看著他,一時還搞不懂這是怎麼回事,但視線往下一看,發現自己居然全身赤果果地坐在他腿上,水滴落在兩人身上,象是沸騰的蒸氣,因為在身體如此貼近的狀況,他們兩人都幾乎要燃燒起來了。
「啊!」藍雨萍整張臉都紅了,急忙想推開他,但是在這慌張的時候,兩人都失去了鎮定,居然雙雙跌入寬大的浴白中。
「砰!」水花四濺,霧氣上升,模糊了兩人的視線,藍雨萍吃了一口水,不禁咳嗽起來,看見江振威全身也都濕了。坐在她對面,正一臉狼狽地撥開額前的頭發。
「你沒事吧?」他擔憂地替她拍拍背。
藍雨萍瞧他這落湯雞的模樣,讓她忘記了害羞,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的樣子好好笑……」
看到她笑得如此開心,有如天真的小女孩,他的心跳開始加速,專注地看著她說︰「從我們再見面以來,這是你第一次笑。」
藍雨萍頓時停住了笑,看進他那深沉黝黑的眼楮,驟然有種失神的忘我,她的皮膚就象著了火一樣,臉頰也紅通通的,她察覺到自己的,連忙以雙手掩住胸前,但是他的眼楮好象可以看到一切,幾乎要把她全部吞沒似的。
「我……」她想要站起來,但是沒想到腳下一滑,卻跌到他身上,「哎呀!」
怎麼她老是跌到他身上呢?藍雨萍模模糊糊地想。七年前到現在,她還是沒改變這習慣。
這一跌,沒救了,誰也挽回不了兩人之間的蔓延,他抱住她濕滑的身體,感覺象撫著最柔的絲緞,唯恐一不小心就會毀了這寶貝。
他們的唇似乎有了自己的意志,不顧大腦的抗議主動去找對方的嘴唇。
她為什麼還是這麼甜?這麼香?江振威既不能抗拒,也不想抗拒,只想盡情品嘗她的美好。她的唇好柔好軟,他忍不住一再吸吮舌忝弄,直到那兩片唇都紅腫了起來。她口中的味道是那樣清新,仿佛沙漠中的綠洲,只要一踫到就會產生又甜蜜又壓抑的情緒。他的肌肉緊繃起來,全身都蓄勢待發。對這陌生的感受,她應該要害怕的,但是她微微的發抖,卻是因為興奮和期待。
江振威雙手用力將她抱緊,幾乎壓痛了她的肌膚,卻讓她有種被需要、被渴望的滿足。他毫不滿足地親吻她的嘴唇,就象等待、忍耐了許久,在這一刻什麼顧慮都被丟到一邊去了,全世界只剩下他和她,再沒有其他。
就在兩人嘴唇分開之際,他們互看了彼此一眼,確定了對方眼中濃濃的,他的大手撫上她的光滑的背部,感覺她正微微地顫抖,而他自己也是,不知如何才能遏止自己的緊張情緒。
他猛地一低頭,吻住她粉色的,清楚听到她倒吸了一口氣的聲音,這讓他更加亢奮而無法停止。
她的小手伸進他的黑發中,不知是想推開他,還是想拉近他,當他的唇舌對她做出如此親昵的舉動,她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最後,她柔細的手指滑到了他胸前,顫抖地解開幾個扣子,觸模到他健壯而熱燙的胸肌,這讓兩的心跳都又加速了一倍。
「老天!」他抬起頭,將她的嬌軀摟到他懷里,她那柔軟的脬房貼著他結實的胸肌,如此女性化與男性化的接觸,讓她覺得自己更嬌弱了,他卻覺得自己更著火了。
他開始舌忝弄她肩膀上的敏感肌膚,大手則撫過她每一處凹凸有致的曲線,藍雨萍不自覺地發出討饒的低吟,不知該拿這種如何是好。
當她的手模上他的後背,她模到了一處較粗糙的部位,腦中立即想到,那是他為她刺上的刺青!他帶留著這刺青嗎?
她的眼楮朦朧了,不知這是為了霧氣?還是淚意?
但是,突然有個聲音打斷這夢幻般的魔法,「嗶嗶嗶!」江振威的防水對講機響了,那是李奇樺打來向他報告的。
兩人恍然醒了過來,江振威綞找回一絲理智,首先拉開了彼此緊貼的身體。
藍雨萍江面羞紅得有如秋天的楓葉,立刻拿起毛巾包住自己,低著頭不敢動彈。
江振威悵然若失地嘆了口氣,不曉得對此該應幸還是婉惜。
他拿起對講機一邊說話,一邊走出浴室,「我就是,我在公司。耀群的手術動完了?沒事吧?」
浴室的門被關上了,又只剩下藍雨萍一個人,她腦中還是一片昏亂,因為看著他的背影時,她看見那刺青還在,還是清楚寫著︰江振威愛藍雨萍,永遠永遠。
刺青是當年的,人還是一如往昔嗎?
幾分鐘後,當她穿著江振威的白襯衫,步出霧蒙蒙的浴室,她看見江振威也換了衣服,正拿毛巾擦著頭發,還在對講機那邊說話。
她默默坐到床邊,看著落地窗,眼前是一片繁華夜景,但是,在她心中,卻只有當初滿天的星星而已。
江振威這時放下電話走到她面前,喉結上下跳動,表情有點不自然地說︰「剛才是……我一時沖動,對不起……我一時沖動,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這樣了。」
藍雨萍裝作若無其事地點點頭,她能說什麼呢?真的是什麼也不能說啊!「沖動」這兩個字,已經完全抹殺了剛才那份美麗的魔法。
「還有,耀群的手術已經動完了,還在觀察期,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呃,很好。」
「早點睡吧!明天我們坐第一班飛機去台灣。」
「以後該怎麼呢?」她略顯憂慮地問。
他模了模她的頭發,但意識到這是不應該有的動作,很快就收回手,「我會處理的,你放心好了。」
藍雨萍搖頭嘆息了一聲,便躺到枕頭上,感覺這一定會是輾轉難眠的一夜。江振威坐到長沙發上,默默凝視著她。
燈熄了,兩人陷入黑暗之中,似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那股致命的吸引力仍然存在,但是他們卻必須裝作無動于衷。
清晨,陽光透進窗內,給房間帶來了陣陣暖意。江振威很便醒來,這些年他已經養成隨時警戒的習慣,即使是陽光,也能刺激他的雙眼睜開。
一站起來,他就床上的睡美人給吸引住了,不自覺地走近了藍雨萍。她烏黑的長發披散,襯著白色的床單,顯得更加亮麗,而她的睫毛又長又卷,灩紅的雙唇微啟,熟睡的天真神態,更是惹人愛憐。
他已經愛了她多年,然而,他卻不能動她。
七年前,他唆使別人企圖強暴她,他們的父母關系復雜,他毫無資格愛她;七年後,他們是雇主和保鏢的關系,她是前程無限的大明星,而他只是在生死邊緣徘徊、隨時沒有明天的保鏢頭子,他更是沒有辦法給她幸福。
她看起來是如此甜蜜、純真,但他就是無法伸出手,撫模她絕美的臉頰,只要她安全就好了,他對自己說,等她度過了這次危機,他就會退到一邊,默默地看著她,就象看著天上的星辰,閃爍美現而遙不可及。
「該起床了!」江振威輕聲喊道。
有人在她耳邊說話,癢癢的,這種親密的感覺好奇妙,她不是醒不過來,卻想多听一些耳邊細語。
「快點,不然我要拉你起來了。」
一雙大手握住她的肩膀,把她從枕頭上拉起,藍雨萍終于睜開了眼楮,看見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你……我……幾點了?」這麼近看著他,讓她羞怯得不知要說什麼。
江振威的表情異常溫柔,「還早,你可以再賴半個小時,化妝半個小時,只要一個小時內出發都可以。」
「噢,好。」她低頭一看,身上的白襯衫穿得歪歪斜斜,她的肩膀都露出了一大半,而江振威的視線一落到那肌膚上面,她就覺得自己象要燃燒了一樣。
昨晚兩人在浴白里擁吻的回憶,似乎又出現在腦海之中,讓江振威全身血液都要沸騰了起來。他假裝咳嗽了一聲,走到門邊說︰「沙發上有一套衣服,你把它換上吧!我在外面等你。」
等他關上了門,藍雨萍才敢推開被子下床,她拿起了沙發上的衣服,發現那是GUCCI的衣服,白襯衫加上藍色長裙,很簡單,也很優雅。
她很快梳洗了一下,把衣服換上,才略微忐忑地開了門,門外,江振威正坐在辦公桌上,一手扣著襯衫扣子,一手拿電話在說話。
他對藍雨萍點了個頭,繼續講電話,「我在台灣的時候,公司的一切就由你作主,有任何對方的消息立刻跟我聯絡,還有,那個德國制的追蹤器查到買主了嗎?」
藍雨萍听得出他正在和李奇樺談話,她原本只是站在那里瀏覽辦公室里的一切,但當她看見江振威一直扣不好一顆扣子,她立刻走近他,伸出手輕巧地替他扣上扣子。
這個動作讓江振威呆了一下,雙眼愣愣地看著她,一時忘了要跟李奇樺說什麼。
「喂,你有沒有在听啊?」李奇樺在電話那端喊道。
藍雨萍在他的注視之下,趕緊縮回了雙手放到背後,臉紅的低下頭去。天啊!她在做什麼?真是完全不經大腦思考!
江振威勉強找回神智,「等會兒再聯絡,我們要出發了。」說完,他立刻收起電話。
辦公室里,兩人沉進濃濃的沉默之中,又想說點什麼,又怕說錯了什麼。江振威呼了一口氣,「謝謝。」
「只是舉手之勞。」
說謊,那明明是情人之間才會有的動作!藍雨萍暗罵著自己。昨晚他才說過那個吻只是沖動,她自己怎麼也犯了沖動的毛病?可惡!他都清楚表明沒意思了,她還這麼溫柔做什麼。
「我們……可以走了?」他試著轉移話題。
「嗯。」她點點頭,不願再看他。
兩人步出了辦公室,江振威猶疑了半秒,才牽起她的手,並解釋說︰「我是怕你走丟了。」
「我知道。」一切都是出于安全考量,她不會因此誤會的!但是,讓他這樣牽著手走路,她心底卻隱隱升起了一股顫動。
兩人的出現,讓全公司的人都睜大了眼楮,目不轉楮地盯著他們,昨晚他們進來時,只有警衛看見,今天早上,卻是讓所有上班的員工看見了,當然掀起了一波波騷動和震驚。
在亞洲保全公司的全體員工眼中,從未見過工程師事長帶過任何女人出入,這次打破以往的「聖人」紀錄也就罷了,被他牽著手的女人居然還是藍雨萍!那個紅透半邊天的影歌星!這都眾人不張口結舌也難,心想哪天如果董事長了影劇版的頭條,那他們似乎也不應該覺得奇怪了!
不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他們上了車前往機場,江振威吩咐司機所車窗關上,然後從車里的皮箱拿出一頂挑染的棕色短發。
「戴上這個。」江振威把假發拿給她。
「有必要嗎?」
江振威點點頭,自己也開始著裝,貼上胡子、戴上老花眼鏡,看起來就象個斯文的中年人,藍雨萍戴上假發和太陽眼鏡之後,看起來也象個普通的觀光客。
當他們下車時,再也沒有人看得出他們原來的身分,機場里人來人往的,都未曾對他們多作注意。江振威拿出兩份偽造的護照,順利通過了機場的檢驗,兩人很快走進候機室,到此一切都很安全。
天生有警覺心的江振威,卻不因此而感到安心,畢竟太過順利也是一種警戒。直到他們坐上第一班飛機,他還是小心地觀察著附近的乘客,唯恐突然出現任何狀況。
飛機即將起飛時,藍雨萍又感覺到了那股暈眩,飛機的升降落差會讓她頭暈不已。平常都有人照顧的她,只要伸出手拿藥吃就好了,現在卻沒有工作人員來注意她的需要。
江振威巡視完附近的旅客以後,意外地發現藍雨萍臉色蒼白,他第一個閃過腦海的念頭就是——她被人下毒了!他立刻緊握她的手,「發生什麼事了?」
「我……一坐飛機就會頭痛……」她扶著自己的額頭說。
原來只是虛驚一場,江振威松了一口氣,但是看見她痛苦的模樣,他心中又糾結了起來,她那秀氣的眉頭緊蹙,眼楮緊閉,象是忍受著極大的不適,多可憐的孩子,疼惜直透進心底,他不禁輕輕把她摟進懷中。
「我替你按摩一下。」
藍雨萍頭疼得厲害,顧不得什麼別的,管他這兩天說了多少「保持距離」的話,現在她都不管了!靶覺到他的大手溫柔的按揉,讓她頭部和頸部都放松了許多,肌肉不再那麼緊張,心情也平適了一些。
「謝謝。」好舒服,她喜歡被呵護的感覺,很久很久都沒有這樣了。
她忍不住包貼近他,感受他結實的胸膛,還有稍微亂了的心跳,原來他也不是如表面上那麼冷靜,或許他還是有些「沖動」沒有完全消退吧!
「覺得好一點了嗎?」
這只是為了讓她舒服一點,江振威不斷拿這個藉口說服自己,但是聞著她的淡淡香味,他早已不自覺地醉了,手指在她滑女敕的肌膚上游走,舍不得離開。
「嗯,我好想睡!」她沒發現自己的語氣多麼嬌柔,不自禁地向他貼近。
「睡吧!我就在這兒。」他的聲音傳來難以言喻的寵溺和撫慰。
听著他的心跳,藍雨萍奇跡似的睡著了,這是她第一次不必吃藥而能在飛機上睡著,因為她只感覺安穩和放心,頭疼消失在窗外的雲朵之中,溫暖卻緩緩地自心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