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皮名編劇 第二章

蹦蹦跳跳的上了樓，唐維妮哼著小曲兒打開自家大門，愕然發現妹妹唐維琪一臉神秘的倚在門邊的牆面，似笑非笑的睨著她。

「你干麼?沒事站在門邊當門神喔?」她瞠大雙眸輕撫胸口，差點沒讓妹妹給嚇出心髒病來。

「姐，我看到了喔!」唐維琪彎著一雙月亮眼，賊兮兮的沖著她直發笑。

「看、看到什麼?」她眨了眨眼，老妹的笑令她渾身泛起心虛的雞皮疙瘩。

「看到有男人送你回來啊!」唐維琪朝她拋了記媚眼，一副看透了她秘密的模樣。

「你偷交男朋友吼?」

「我哪有?」如果光接送就算交男朋友，那天底不就沒有單身女人了。「那不是什麼男朋友啦，是我工作上的合作伙伴。?

「是嗎?我公司里的同事，偷偷談戀愛也都說只是工作伙伴，姐，你挺跟得上流行的嘛!」唐維琪擺明了不相信她。

其實窗外夜黑雨大的，她根本沒看到車上的駕駛是男還是女，結果她才一套話，姐就自己招了，真好玩呢!

「才沒有，你別亂講!」她拍掉身上的水滴，月兌下外套，由桌上拿了個發夾把頭發夾起來。

「就你一個人在家?」

「嗯哼，老爸跟阿姨去喝喜酒了。」見套不了她的話，唐維琪百無聊賴的窩進沙發里，雙腳跟著蜷到沙發上去。

「好無聊喔!」

「無聊不會看電視、看小說?你不是最喜歡上網玩游戲的嗎?怎麼不去玩?」

網路游戲一直是老妹的最愛，曾幾何時听她說無聊來著?今天倒是天要下紅雨了，竟然會听她喊無聊?

「今天不想玩咩。」唐維琪訕訕的嫗著手指頭低哺。

唐維妮敏感的覺得事有蹊蹺，倒了杯水後坐在她身邊問道︰「干麼?在線上被欺負了?」

「沒啊，就一堆朋友都不玩了，上線更無聊。」唐維琪悶聲答腔︰

「是喔?」怎麼現在連最夯的線上游戲流失率都這麼大?難不成現在沒什麼東西好玩了?「那就算了啊，找同事或同學出去散散心也好。」

「她們都去談戀愛了，誰還管我啊?」唐維琪噘了噘嘴，語氣里有著明顯的微酸味。

唐維妮挑了挑眉。

「原來我們家維琪想交男朋友啦?」

「啊?」唐維琪瞠大雙眸，轉眼間小臉微微脹紅。「哪有?別亂說啦姐!」

「我亂說嗎?」換她可以神秘兮兮了吼?她頗為得意的淺笑，輕啜了口茶後起身走往房間。

「有空去外面走走，多交幾個朋友，機會自然就來了。」

唐維琪沒答腔，待唐維妮快踫到房間門把之際，她突然開口︰「我希望可以像你一樣，在工作場跋中找到志同道合的男朋友。」

唐維妮聞言，差點沒在房門前跌倒；她沒再試圖糾正老妹錯誤的認定，趕忙握住門把將門推開，閃身入內——既然老妹已經認定她和歐陽翼是男女朋友，那麼她再多解釋什麼都沒用，反正時間會證明一切，還是早點睡覺、儲備體力，好應付明天的工作來得實在些。

一早起床，唐維妮第一個閃進腦子里的念頭，就是沖到窗邊看看外面的天氣；所幸窗外天氣晴朗、艷陽高照，讓她的心情也跟著陽光普照。

昨晚臨睡之前，她突然想到，如果天公老爺故意找她麻煩，連著下幾天雨，那麼她可就要倒大楣了。

她昨晚算是領教過謝風華了，萬一她要在雨天去歐陽翼家牽摩托車，那麼她可不敢想像，謝風華會讓歐陽翼毫無止盡接送她的可能……這個極為恐怖的想法差點讓她睡不著，還好老天爺還是眷顧她的，沒讓雨天持續下去。

懊天氣給她好心情，她轉身沖出房l司，像急駛中的火車頭般直奔洗手間，以最快的速度盥洗完畢，再沖回房間換衣服。

就在她穿好裙子時，她听見樓下的汽車喇叭聲。

喔喔，歐陽翼來了呢!

唐維妮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十五度，動作更為敏捷了，手忙腳亂的套上外套，飛快的沖出房間，差點沒撞到適巧走過她房門口的繼母阮卉菁。

「維妮?沖這麼快嚇我一跳。」阮卉菁拍了拍胸口，沒預期一大早就受到這等刺激。「等等騎車小心點，別再這麼橫沖直撞喔。」

「我今天不騎車。」她閃過阮卉菁，直沖大門方向。

「啊?」阮卉菁一時反應不過來，再回神時，發現維妮己沖出家門。

由于是舊式公寓，並沒有電梯設備，所以唐維妮只能一路順著樓梯往下胞，就在她快沖到一樓時，她居然看見歐陽翼站在樓梯口等她。

「啊!」她心下一急，還剩下兩、三個階梯之際，腳下一個打滑，以非常下雅的姿勢往前摔去－－「小心!」歐陽翼原本己扯開笑臉等待她，突然見她滑了一跤，立刻眼明手快的伸手接住她。「不用對我行這麼大的禮吧?愛卿平身。」

唐維妮驚魂未定的抓緊他的手臂，原來泛白的小臉在听到他打趣的話語後，緊繃的神經松懈了下來，玩心隨之大起。

「謝皇上。」這男人真愛演，那麼她就配合一下，偶爾客串一下女主角，感覺還滿有趣的。

「哈!」歐陽翼開心的笑了，笑容顯得特別耀眼。「你反應不錯。」

「謝皇上贊美。」她彎了個身頷首。

兩人互看一眼，雙方都忍不住在樓梯口爆笑出聲。

「早喔維妮，這麼早就在門口談情說愛啊?」住在樓上的賴伯伯出門散步，在樓下看到這對金童玉女，出聲調侃。

「沒有啦賴伯伯，是同事來接我上班啦。」唐維妮紅了一張俏臉，對于又被誤會感到有些尷尬。

歐陽翼朝賴伯伯點了下頭。「你早。」

他並不是維妮公司內部編制的員工，但卻真的跟她有工作上的往來，所以她說同事也沒錯，他並不否認這樣的關系，但是不知怎地，他心里卻因她的說法而產生不太舒服的感覺。

「早早早，年輕人，我們維妮很乖巧的，在她爸還沒再娶之前，她都幫忙她爸照顧妹妹……」歐陽翼似乎挺投賴伯伯的緣，賴伯伯一打開話匣子就沒完，細細的叨念了起來。

「好了好了，賴伯伯，我們要去上班了，再見喔!」一見賴伯伯又開始念經了，唐維妮連忙推著歐陽翼往外走，就怕賴伸伯又念到她耳朵長繭。

歐陽翼被她推著走，心里還理不清剛才心頭竄起的不舒服感從何而來；她否認自己不是她男朋友也沒錯，事實上確實不是，可為什麼听她說自己是同事，他心里會覺得不太舒坦呢?

「維妮，你今天的工作有需要外出嗎?」到了公司樓下，唐維妮臨下車之前，歐陽翼突然開口問道。

「嗯，暫時沒有耶。」在正式開拍之前，算是她工作比較清閑的空檔，大部分時間她都待在公司里。

「那我先去處理我的事情，等你下班再來接你。」他看了看表後說道。

「OK!」她抿唇一笑，給他一個OK的手勢，向他揮揮手後，轉身走入大樓。

進公司才打了卡，還來不及坐到位置上，就見公司的小妹佩佩湊到她身邊來。

「早安佩佩。」她由背包里拿出劇本，這是晚點要拿給導演過目的，她隨口向小妹道早。

「早啊維妮姐。」佩佩看起來有點興奮，她握著拳頭，臉上閃動著教人側目的光采。「你今天心情好嗎?」

「很好啊!怎了?」莫名其妙的眯了佩佩一眼，她不明白這小女生一太早就在興奮個什麼勁JL?

「維妮姐，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佩佩吞了下口水，顯然她的興奮持續加溫中。

「好啊。」看了眼工作日志，今天沒太特別重要的事，她可以浪費一點時間跟這個小妹妹聊聊天，看她到底在開心什麼。「問吧!」

「嗯!我想問你，早上載你來上班的那位，是歐陽翼先生對吧?」

唐維妮挑了下眉，抬眼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他?」

「嗯啊!我超喜歡他寫的劇本，是他的忠實粉絲喔!」佩佩的雙眼冒出粉色的愛心，超級夢幻中少女的模樣。

唐維妮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她也很欣賞歐陽翼的才華，但她可不會像佩佩這樣一副迷戀到不行的樣子，看起來怪嚇人呢!’

「對了維妮姐，你怎會搭歐陽翼的車來上班呢?難不成你們……」

「你喔，想太多了好嗎?」唐維妮翻了翻白眼，就知道她要問這個。

為什麼人都要把很簡單的事看得很復雜?雖然之前在看過他負責編劇的其他檔戲劇後，她對他的印象就很不錯，再加上這兩天的相處，讓她對歐陽翼更有好感，但也僅只于此而己。

這種事單單一方有感覺是沒用的，就算她對歐陽翼有好感，並下代表歐陽翼也對她有相同的感覺，因此她並不認為兩人有往下發展的可能。

佩佩見她完壘沒興趣聊這個話題，也不想自討沒趣，偷偷吐了吐舌，隨即溜回自己的位置工作了。

餅沒多久，導演交給唐維妮一份演員名單，要她聯絡演員或他們的經紀人敲定檔期。

她拍了拍臉頰，提振了下精神，立刻進入工作狀態——忙到中午，佩佩來邀她一起去吃飯，隨便在樓下的自助餐店吃過午餐，回到辦公室之後，她又開始陷入繁忙的工作之中。

當她終于聯絡完所有該聯絡的人員，並將有問題的名單列出來，準備交給導演，讓導演與他們進行最後「溝通」之際，霍地听見身邊的療公隔板有聲音響起。

「還沒忙完?」歐陽翼以臂環胸，倚著隔板問道。

她伸伸懶腰，反問了句︰「差不多了。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什麼快?現在已經六點半了，很多上班族都下班了你知不知道?」歐陽翼翻翻白眼，不明白她的時間怎麼過得比別人慢。

「啊?下班了喔?」她瞪大雙眸，發現辦公室里真的只剩下她一個。

「那導演也走了喔?」

天啊!早知道她就留一些名單，明天再通知。

「早就走得不見人影了，只剩你還像只小堡蜂一樣辛勤的工作。」

他兩手一攤，著實拿她沒轍。

他被台北市壅塞的交通阻擋了好一會兒，原以為她會等不及的耍脾氣，沒想到整間辦公室的人都走光了，她沒發現已經是下班時間也就算了，居然還很認真的埋首工作，實在有夠天兵。

「小堡蜂?」她挑挑眉，雙手在左右兩側以手掌上下輕揮。「嗡嗡嗡那種?」

歐陽翼微微瞠大雙眼，爾後輕笑出聲，隨即沒好氣的搖了搖頭。

「不是喔?」見他搖頭，唐維妮眼里冒出問號。「不是那種會是什麼?」

「是啦是啦，你說什麼都對!」他伸手拍了下她的額，要她收拾收拾好回家了。

「動作快，再拖下去都天亮了，那你也不用回家了，我直接從我車里的後車廂拿個睡袋給你，你就在辦公室里打地鋪算了。」

「才沒有人在辦公室里打地鋪呢!」她皺了皺眉，一邊加快收拾的動作。

文具用品全掃進抽屜里，卷宗放到桌面的書架面，沒多久桌面又千干淨淨了。

她拿起背包，對他抿唇一笑。「走吧!」

上了歐陽翼的車後，原以為自己很快就可以騎著小綿羊趕回家吃晚飯，不意他竟將車子駛進一家川菜館的停車場，唐維妮頓時傻眼。

「啊……歐陽先生，你另外有約會是嗎?」這是她想到的唯一可能，不然他們沒理由來這家川菜館。

「我說過叫我翼就好。」他拉上手煞車，車子已然安穩的停進停車場的停車格里，「路上塞車，我們先吃飯。」

唐維妮沒得選擇的下了車，跟在他身後的腳步有點沉重，心里直犯嘀咕—。_一她習慣一個人做事，除非真的解決不了，她才會求助他人，可是自從接觸他之後，所有的情況似乎變得有點吊詭。

她好像總是不知不覺就被他牽著鼻子走……不，被他和他老媽牽著鼻子走，而且她還被牽得有點給它理所當然，怎會變成這樣咧?

一直到坐在餐桌前，唐維妮的眉心還是沒有松開，怎麼想都想不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你想吃什麼?」翻看著餐館的菜單，歐陽翼隨口問道︰「蒜泥白肉?麻辣子雞?京都排骨?還是老皮女敕肉?」

「老皮女敕肉?」

哇咧!那是什麼東東?听起來怪怪的。

「你想吃老皮女敕肉?」他正準備招來服務生，不意卻被她一把抓住。

「不是啦!我是不懂……那也是菜名嗎?」鮮少在外用餐的她，其實不是很明白這類餐館的菜色有哪些，倒是對片場敖近的便當店很熟，因為她的工作包括訂便皆田。

歐陽翼微微瞠大雙眼，緊接著笑彎了眼。「我的老天，你不知道那是什麼嗎?」

「不知道啊。」她無辜的眨眨眼。「當然是不知道才問啊!」知道她就不會問了咩，真討厭捏!

歐陽翼搖了搖頭，忍不住又笑了。

「你到底在笑什麼啦!」她發現他很愛笑，動不動就笑笑笑，笑得她都莫名其妙了啦!

「你真是……唉!」他又笑，一樣邊笑邊搖頭。「老皮女敕肉就是炸豆腐，外面的皮炸得脆脆的，里面的豆腐又軟又女敕，不叫老皮女敕肉叫什麼?」

啊?這麼簡單又尋常的菜色，竟要用到這麼復雜的命名哲學?唐維妮也感到萬分崇拜及無力。

「不叫老皮女敕肉，就直接叫炸豆腐呀。」她噘著嘴，覺得餐館無聊透頂，明明就是炸豆腐，干麼連菜名都要搞得那麼深奧?

歐陽翼還在笑，一邊招來服務生點菜，並要了壺香片，為她斟滿茶杯後推到她眼前。

「吃的東西就是要色、香、味俱全，太過平凡的菜名並不能引起饕客們的食欲，所以餐館想這些奇奇怪怪的菜名來招攬客戶，其實也無可厚非。」

「你這麼說也對啦，不過讓人一目了然不是更好嗎?」這樣就不會有點菜上的困難了。「不然遇到我這種都不知道的，不就問問問問個沒完?」

「所幸你這種客人不多，不然服務生可就累了，會忙到連喝水都沒時間。」他忍住笑打趣道。

「……」她無言，恰巧服務生開始上菜了，適時解除她的尷尬。

「喏，不懂就要多吃點!」他硬是挾了塊炸豆腐到她碗里，要她一次就記住「老皮女敕肉」到底是道什麼樣的菜色。

「歐陽——」她拿著筷子準備抗議。

「翼。」他氣定神閑的糾正。

「……翼。」好，她妥協。

「乖。」他滿意了，淺笑的催促。「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瞪著他一副滿足的吃相?她的抗議不由自主的吞回肚子里。「好嘛!」

菜陸續上了桌，也陸續進了他們的五髒廟，總算結束一頓好料。

歐陽翼抽張面紙擦擦嘴角，正準備拿帳單到櫃台結帳，不意唐維妮已搶先步，拿走帳單。

哇咧!這是什麼狀況?他還是頭一回遇到跟他搶著付帳的女人!

他攤開右手伸到她面前。「嘿，那是我的。」

「什麼?」她一臉莫名其妙，想不起來自己曾拿過他的東西。

「帳單。」指了指她手上的帳單，他弓起指朝她勾了勾。

「我付啊!」她回答得極為順口。

「我付。」他堅持。

「為什麼要你付?」拜托。她麻煩他夠多了，光讓他接送這件事就教她抱歉得要死，更別提害他因為要來接自己下班而陷在車陣里，她實在沒道理讓他請客。

「我還負擔得起，我付。」

「是我提議要先吃飯的，所以我付。」他的眉聳成一座小山，可看她那堅持的模樣又令他想笑，害他的表情看起來有絲別扭。

「如果不是為了要來接我，你也不必在外頭吃這一頓，所以還是我來。」這男人怎麼這樣啊?她都說要付了，他干麼跟她搶?

「我媽今天沒開伙，在哪吃都一樣，拿來。」他也有他的堅持，雖然現在男女平等!未必非得由男人買單，但他不習慣女人搶在他前面付費。

「不要。」她是沒脾氣，卻不代表她沒個性︰並不是她喜歡跟他唱反調，而是別人愈勉強她，她就會牛脾氣大發的跟對方杠上，例如現在。

歐陽翼挑挑眉，已經察覺到她變態的堅持。「沒得商量?」

「沒錯。」她眯起眼，以極危險的眼神瞪他，一副他要是敢跟她搶帳單，她就跟他拼命的凶樣。

「那好，你付就你付。」歐陽翼決定讓步，但不是他刻意佔她便宜，而是他有更好的打算。「這頓你付，下次換我請你。」

「啊?」怎麼有種被反將一軍的感覺?唐維妮的額上不禁冒出三條線。「不、不用啦!不用請我!」

「嗯哼，你去付帳吧，我先去外頭抽根煙。」他不置可否的聳聳肩，不待她反應過來，便先行離座走出餐館。

哇咧!怎麼又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低頭看著手上的帳單，她呆愣半晌，然後緩緩的笑開了——反正跟他_起用餐的感覺還不賴，跟他相處也很開心，那麼偶爾讓他牽著鼻子走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