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愛你 第二章
為了答謝尹濬浩的「溫馨接送情」,凌炘燁只得使出渾身解數,為他那龐大的「資料庫」設計最有系統且清楚、明確的規劃。
首先,她必須先把他書房里的東西分門別類;依她的計劃,基本上分為三大類︰書籍類、資料類及他所設計過的程式檔案磁片。
書籍與他設計的程式檔案磁片的問邀多下大,但資料類的問題就大得多,因為內含許多影印板與手抄稿,還有很多零零散散的只寫了幾個字的紙張、,這方面她就需要尹濬浩的協助,因為她不曉得對他而言,哪些是有用的資料,而哪些又是可以丟棄的。
一連好幾個工作天,尹濬浩都毫無怨言地陪著她整理那些成堆的資料,也丟掉了許多用不到的廢紙;一也因借由這些日子的相處,凌炘燁逐漸發現他是個脾氣好得不能再好的男人。
等到該留的留下、該丟的丟完後,她又發現了一個難題。
他的手寫文字實在是扭曲得有些根本無法辨認;以她凡事追求完美的個性,實在怎麼都看不慣那些像發育不良的蝌蚪般的文字,夾雜在整齊的影印板里,于是興起幫他用電腦重新輸入的念頭。
「尹先生。」她在客廳里找到正在翻看電腦資訊雜志的尹濬浩。
「嗯?」尹濬浩由埋首的雜志里抬起頭,厚厚的鏡片恰巧擋住他的眼光,讓凌炘燁不至于覺得壓力太大。「以後我們常常要見面,彼此叫先生、小姐未免太過生疏,不如你叫我的名字,我喊你炘燁,這樣自在些。」
「喔。」她無異議地點了點頭。
「找我有事?」他推了推往下滑的黑框眼鏡。
「嗯,我想跟你商量一下,關于你的手寫稿……」因為兩人之間並不熟稔,有些話她也不好意思說得太直接,所以顯得有些吞吞吐吐。
「手寫稿?」他愣了下。「有什麼不對嗎?」
「我想……我是不是可以將它們……重新用電腦輸入一次?」她咬了咬牙,為了不礙自己的眼,雖然那一點都不關她的事,也不是為了多賺取那每小時一百美元,但她還是忍不住說出口。
「哦。」尹濬浩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即不甚在意地露齒微笑。「你是不是覺得我的字很丑,所以才想這麼做?」
「是很丑。」她皺了皺鼻子誠實地說,,很高興他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
听到她毫不避諱的坦白,尹濬浩著實怔了下,他隨即扯開一抹苦笑。「你真坦白。」老實說,有時過度坦白會讓人無力招架。
「我以為你在美國長大,應該早就習慣了美國人的直來直往。」她吐了吐舌頭。
「其實我也不算在美國長大,十四歲以前我都待在台灣。」因此面對美國人的坦率,他還是不能全盤融入。
這與她的了解略有出人。"Sorry,我不知道你
「沒關系,這是適應不良的問題。」他慶幸自己的生活是半封閉的,除了久久一次才排定的演講,和每個禮拜少數幾堂課之外,他都可以一個人關在這屬于他自己的小天地里,起碼不必正視別人異樣的眼光。「你不用介意,我一向有自知之明。」
「嗯,那麼你覺得我的提議可行嗎?」她無意識地將發汗的手掌在牛仔褲上抹了抹。
真要命!她知道自己的脾氣不好,對別人的態度也一向直來直往,一個不順眼,她往往非得爭執得對方求饒不可;可她最怕這種沒脾氣的人了,不管自己的立場再怎麼堅持,一遇到這種人,好像自己怎麼做都不對似的,硬是矮了人家半截,只得學著低聲下氣一點,不然還能怎麼辦咧?
尹濬浩正揉壓著肩膀,一听到她又發問,他放下手,極自然地回應。「喔,當然。我已經把書房都交給你了,當然一切就由你來作主;而且你自願幫我重新輸人,我感激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反對呢?」
瞧瞧!把自己說得如此謙卑,她怎能不矮人家——大截咧?
「你覺得很累嗎?」她沒有漏掉他揉壓肩膀的動作,長期坐在電腦桌前工作的人,往往都會有這種職業病,他也不例外吧?她陡地沖動問道。
「嘎?」他微愣,為她一時間完全不相干的話題。「呃……不瞞你說,是真有那麼點——」他抬起手撥了撥理應修剪的發,仍舊略帶靦腆地笑著。
凌炘燁發現他是個極愛笑的男人,但就不知他是發自內心的笑,還是在面對別人時,應酬式的習慣而已?
「如果你不介意,我會一點按摩的方法,可以幫你活絡、活絡筋骨。」沖動地說了這些話,凌炘燁才突地意識到自己的雞婆。
她是向江水水學了些按摩的技巧,因為水水念的是家政系嘛,總是學一些有的沒的;因為母親體弱,常常酸這、疼那的,為了體貼母親,她才會向水水學習這一部分的技術,絕不是為了這種情況而學的,絕對不是喔!
「喔?」他又愣住了,而且嚇得不輕,因為他久久沒有反應。
雖然有厚厚的鏡片擋著,凌炘燁仍不難想象他現在的眼楮瞪得有多大,單就看他嘴巴一直合不起來的模樣就可探知。
唉——現在的男人都這麼不經嚇的嗎?不過想對他好一點,他就那副天快塌下來的樣子算了算了,他酸死、累死了是他的事.只要她拿得到薪資就行了,何必多此一舉?
她翻了翻白眼,百無聊賴地甩甩手,打定主意不再搭理他,轉身便準備回到她工作的地方——書房。
「呃……炘、炘燁。」正當她跨出第一步,身後竟傳來他緊張的聲音。
「嗯?」她縮回腳,臉上有抹促狹的笑意,卻不急著轉身。
「你……你說的是真的嗎?真、真的可以……麻煩你嗎?」他的聲音不僅緊張,還吞吞吐吐,活像喉嚨里梗了顆大鹵蛋。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看你好像不是很需要的樣子。」她佯裝冷漠地回應道,唇角的弧度卻抑制不住地上揚,並挑釁似地跨出往書房方向去的右腳。
「炘燁!」驀地一只溫熱的大掌包覆住她修長的縴手,阻止她的腳繼續往前移動。
「干麼?」她挑了挑眉,語氣不甚友善;她不敢相信他有如此膽大的舉動,也因此沒敢回頭。
身後傳來一聲嘆息,她敏感地發覺他似乎就站在她身後,而且不到一個跨步的距離,這讓她的寒毛直豎起來;她真不習慣與人如此接近。
「我是真的累了,如果你願意,那麼……就麻煩你了。」低沉的嗓音里透著不容忽視的疲憊,瞬時讓凌炘燁的心軟了一大半。
唉!是自己自找麻煩地自我推薦,現在根本沒道理拿翹嘛,由鼻管吐了口氣,她終于轉身面對他。
「噫?你的臉怎麼那麼紅?」沒料到自己面對的會是張絆紅的臉,她不覺驚異地月兌口而出。
「嘎?不、不會吧?」他知道自己的臉不斷地發燙,可也沒想到會是臉紅。「可能是累過頭了,不礙事的……」他胡亂地找了個借口。
「累過頭了?」凌炘燁忙將他壓坐在沙發上,用手勢命令他在三人座的沙發上躺平,並為他把眼鏡拿下來。「會不會發燒了?你溫度計放在哪兒?我去拿來幫你量量。」她像個母親擔心孩子般叨念著,自己卻完全沒有發覺。
「沒、我沒發燒啦,休息一下就可以了……」他綻開看似虛弱的笑,反而更讓凌炘燁覺得心驚。
「家庭醫生的電話呢?要不要請他過來看看?」她不安地把手掌貼在他的額頭上,並沒有發現異常的高溫。「奇怪,又好像沒有發燒,但為什麼臉會那麼紅咧?」
「……」尹濬浩沉默地听著她喋喋不休的叨念,悄悄地將手覆在她貼在自己額頭上的小手。「炘燁,你真好。」
「轟」地一聲,凌炘燁陡地由忙亂中震醒了過來,她急躁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卻因被他牢牢握住而動彈不得,反而在一進一退的拉扯之間,吊詭地撲俯在他胸口。
「尹、尹先生……」這回結巴的人不再是他,而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凌炘燁;她的心髒莫名其妙地狂跳著,臉上也如他一般燥熱了起來。
「我不是要你喊我的名字嗎?來,試著叫叫看。」他迷人的眼楮透著朦朧的流光,因此更顯深邃而神秘,仿佛帶著無限蠱惑的魅力,深深地吸引住她的靈魂。
「濬……浩……」她失神地望著那雙會說話的眼,紅唇輕敵地喊著他的名字。
他又笑了,這次是滿意的笑容;他的長睫毛眨啊眨地,好似不停地加強對她的催眠。「真好听,再叫一次好不好?」
「……好……」她兩眼失神,所有眸光凝住他的黑瞳,恍若他此時做什麼要求,她都會毫無異議地答應似的。
突地大門「喀」地一聲被打開了,一陣冷風隨著開啟的門灌進客廳,頓時讓沙發上相倚的兩人同時打了個寒顫,一也拉回了神智。
「哎呀,糟糕!我是不是破壞了什麼?」一個尖銳的女音由門邊響起,順利地吸引住兩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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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波浪型的長發襯著標準的鵝蛋臉,細致的五官被濃濃的化妝品所遮蓋,但仍掩不住女人天生的麗質,兩個大而簡單的銀飾耳環在頰邊輕輕搖蔽;她是個道道地地的美女——這是凌炘燁對平空闖進來的女人下的第一個注解。
女人手上拎著搖蔽的鑰匙,修飾得細長的眉毛高高挑起,她努了努火紅的嘴唇,滿臉興味地將眼光停滯在看似交疊在一起的男女。
「蘇菲亞!?」尹濬浩幾乎是由沙發上彈跳而起,他迅速將凌炘燁移到身邊,連忙坐起身來,緊張地拉了拉身上發縐的棉衫,好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卻正好被當場鱉逮一樣。「你怎麼來了?」
「我愛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女人的媚眼掃向凌炘燁,然後走向尹濬浩,彎下腰大刺刺地在他臉上「啵」地一聲,印上一個火紅的頰吻。
凌炘燁瞳大了眼,噓——還是個熱情無比的火辣美女!
這個尹濬浩實在是深藏不露耶,看他呆呆傻傻、愣頭愣腦的,沒想到竟交得上這種難得一見的美女,看來她得對他重新評估才行。
「別這樣!」尹濬浩嫌惡地用手背擦掉頰上的火紅唇印,推開她站了起來。
「唉,不介紹一下?」女人用余光掃了掃凌炘燁,示意尹濬浩應有的「禮貌」。
「嘎?」尹濬浩順著她再明顯不過的眸光看向凌炘燁,臉上瞬時出現一絲赧色。「呃……她姓凌,叫炘燁。」
「你好。」既然被點了名,理所當然地要做些善意的回應。
「炘燁,她是……」尹濬浩看了看濃妝艷抹的女人,嘆了口氣垂下肩膀,抬起手揉了揉眉心,無力地閉上眼。「我媽。」
「啊!?」凌炘燁圓圓的眼楮暴睜,小嘴微張並再也合不起來;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太久沒有挖耳屎了,不然為何會听到天方夜譚呢?
媽媽!?這女人任她再怎麼看,頂多不超過三十五歲,怎麼可能是他的母親咧?
「小女孩,別懷疑你的眼楮,我的確是他的媽媽沒錯。」這女孩不懂得掩藏心思哦,所有的想法全寫在那張驚愕的小臉上,真有意思!
「嘿、嘿嘿,是嗎?」凌炘燁干笑兩聲,眼楮仍舊不敢置信地大睜著,全身僵硬得像尊雕像,直愣愣地盯著女人細致的臉蛋看。「伯、伯母您好。」
「別太緊張。」女人微微笑著,嘴角露出與尹濬浩極為相似的笑紋。「我想我沒有老到適合那個稱謂,不習慣人家喊我伯母,你可以叫我蘇菲亞。」
凌炘燁眨了眨酸澀的眼,她迷惘地轉頭看著尹濬浩,似乎在詢問他的意見。尹濬浩接收到她的疑問,微聳起肩,無奈地對她點頭微笑。
「蘇、蘇菲亞。」她吞了吞口水,顯然不適應這種稱呼。
「乖。」蘇菲亞漾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十分滿意她的配合。「第一次見面,你是濬浩的女朋友吧?」
「呃,不、不!」她慌張地搖手兼搖頭,立刻否定了蘇菲亞的聯想。「我想你誤會了……」糟糕,她怎麼會往那方面想咧?
「嗯?」蘇菲亞好奇地看了看她,然後將懷疑的眼光移向自己的兒子。「濬浩?」
「不是啦。」目前還不是;他翻了翻白眼,在心里默默地補了一句。
「那她……」蘇菲亞都糊涂了,那她剛進門看到的一幕又是怎麼回事?難道她真的老了,才四十八歲就得了老花眼!?
「她是我拜托明慧幫我找來的幫手,為我整理書房里繁復的資料。」他解釋道。
「對,我是計時工讀生。」怕蘇菲亞不甚了解,炘燁急忙又加上一句。
「工讀生啊……」蘇菲亞的眼楮轉了轉,如絲的眸光流轉在尹濬浩與凌炘燁之間,然後霍地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那麼炘燁,你現在很忙嗎?」
「啊?你說我嗎?」她用手指著自已,然後沒有意外地得到蘇菲亞的點頭認同。「我……」她支支吾吾地又以眼神問著尹濬浩的意見。
「有事嗎?蘇菲亞。」尹濬浩以手環胸,索性代她問道。
「沒事,怎麼會有事呢?」蘇菲亞綻開一朵迷人白哄花。「我只是想跟炘燁談一談女人家的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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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炘燁僵直地坐在書房里,全身的神經線緊繃著。
從蘇菲亞踏進木屋開始,她便經歷了一連串的驚嚇;她實在是嚇壞了,尹濬浩突然冒出一個貌美如花的「媽媽」,而這個「媽媽」的行徑又如此令人模不著頭緒,什麼要跟她談一談「女人家的事」,她會有什麼「女人家的事」非跟自己談不可呢?
「炘燁。」蘇菲亞突地毫無預警地喊了她一句。
「嘎?」不知怎地,她覺得壓力好大。
「別緊張,我又不會把你給吃了。」就算會,那人也是我兒子,不會是我;她無害地微笑道。
「蘇菲亞,你真愛說笑。」她調了調坐姿,借以穩定自己不安的心情。「我們……可以開始談你所謂的‘女人家的事’了嗎?」她好似對這五個字特別敏感。
「當然可以。」蘇菲亞夸張地拉高聲調,就像很多美國婦人一樣,喜歡以不同的音量與聲調強調她們對事情的意見。「炘燁,你覺得我們家濬浩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咦?好熟悉的開場白,她記得自己也曾經用過……好像是留學前,自己設計童禹恩跟大哥在一起時所用的對白一
糟糕!蘇菲亞什麼時候把她的「撇步」學了去?!她可別想用這套老掉牙的方法來對付她喔,畢竟她可以算是開山鼻祖,絕對不能被她所騙,那多沒面子吶!
「這麼說好了,你覺得他——的外型怎麼樣?」說起這點她就心痛,明明把兒子生得一副萬人迷的模樣,他卻偏偏把自己搞得像個沒人要的邋遢鬼似的;唉!他怎麼就不會學學他老媽,都快五十歲的女人了,還保養得像三十幾歲的小女人一樣,他要是有她的一半「愛打扮遺傳」那就好了。
提到外型,尹濬浩那副呆呆拙拙的模樣立刻浮現在凌炘燁的眼前,她皺了皺眉,忍不住輕笑出聲。
「我的老天爺,看來你的評價也不會高到哪兒去。」蘇菲亞忍不住哀嚎了。
為什麼就沒有一個女孩看得上她兒子的內涵哩?他是這麼的優秀,擁有天才般的頭腦、大學教授的頭餃及近千萬的年收人,這麼好的條件,卻全都因他不甚起眼的外型及閉塞的個性所蒙蔽,教她這個做媽的怎能不擔心呢?
想想他那英俊的老爸,不到二十五歲就把當時正值青春年少、十六歲的她拐進禮堂,也因此她會有個這麼大的兒子,沒想到他一點都沒有遺傳到他老爸的風流因子,都三十二歲了還不找個女人、生個孩子給她玩,沒意思,真夠沒意思的了!
「蘇菲亞,你誤會了。」凌炘燁斂起笑容,卻斂不起嘴角的笑意。「其實濬浩沒有你想象的糟,他只是比較不會打扮,不懂得怎麼把自己的優點表現出來而已。」
「耶?怎麼說?」經她這麼一說,蘇菲亞頹廢的精神都振作起來了。
「嗯……這麼說吧。」她想了想,把自己近日來的感覺明白地告知蘇菲亞。「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其實濬浩的眼楮很迷人,可是他卻用那副丑丑的黑框眼鏡把它們遮了起來;還有,他的身材也很標準吶,可能是因為專心于鑽研程式,又很少與外人接觸,所以他極自然地忽略掉自己的衣著、裝扮。
「如果他突然間開竅了,肯拿掉臉上那副不協調的眼鏡,稍微注意一下外在的衣著及外型,我想他應該是個很能吸引女孩子注意力的男人。」她毫不隱瞞地將自己的想法攤在蘇菲亞面前,也許是想讓這位頹喪的母親得到多一點的信心吧!
「你真的這麼認為嗎?」蘇菲亞的眼楮都發亮了,她終于找到現代版的女卞和,懂得看清他兒子這塊蒙塵的「和氏璧」,怎能不教她感動且興奮異常咧?
「不會錯的啦,蘇菲亞,你要對他有點信心嘛!」凌炘燁不斷地安慰她。
「我也是這麼跟他講的,可是他總是不听。」蘇菲亞的眼楮溜了溜,一個計劃已然成形。「炘燁,我看他好像挺信任你的,你可不可以幫伯母這個忙?」
「啊?」她怎麼又自稱「伯母」了咧?她明明說不喜歡別人這麼叫她的啊!炘燁都被她搞糊涂了,更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才好。「我?」
「嗯。」蘇菲亞興奮地點點頭;之所以自稱,「伯母」,實在是因為那有點壓迫她的作用,中國人嘛,談起輩分就令人矮了一大截,自然會較不好意思拒絕長輩的要求,她就是看準這點,才會拿來「壓榨」炘燁。
「好不好?我已經用盡所有的方法了,可你也看到啦,一點用處都沒有,所以伯母現在只能指望你了,你幫幫我好不好?」
「我、我不行啦!」這可不包含在她的工作範疇之內,教她怎能答應?
「這樣好不好,算你替伯母工作,我依然算薪資給你,就當是你另外兼一份工好了,行不行?」即使心里已興奮得快飛上天,蘇菲亞仍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努力地扮演成一個為兒子擔心得心力交瘁的母親。
「蘇菲亞……」美元、良心與理智不斷地在凌炘燁心里拉鋸著,過了好半晌,她終于重重地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