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牛郎 第五章
酒精是種害人的東西,尤其是對酒量不好,甚至是沒有酒量的人來說,絕對是百害而無一利。
「?,你看這下子該怎麼好?.」望著幾乎癱成一攤爛泥的詩虹雨,姜季昀除了同情之外,還帶了點觀察的表情。
「誰知道?!」兩相比較之下,」tao就顯得心浮氣躁許多。「要不是你一直把酒拿出來,她會喝得那麼醉?!」他不禁責怪起好友來了。
「啊咧∼∼干我屁事?」明明就是他自已惹得人家小姐不高興,在她滿嘴醉言醉語里足以听出端倪,這家伙休想耍賴!「是你自己先得罪她的好不好?少把這種莫名其妙的罪張冠李戴。」
tao翻了翻白眼,著實受不了文字工作者那文謅謅的遣辭用句。「拜托!」
他也不想的啊!.偏偏那女人記恨得緊,喝沒幾口酒便開始數落宋于濤的不是∣再怎麼說宋于濤也算是他的「分身」,他哪听得進她對他的負面評價?.
加上自己的心虛和內疚,他不猛灌她酒還能怎麼著?.難道乖乖地听她數落自己的不是?.嗟∼∼他可不來自我折磨那一套!
「現在你就算拜托天王老子都沒救了。」輕嘆口氣,姜季昀「黃鼠狼給雞拜年」地給好友建議。「反正你辦公室里不是有間休息室,讓她到里面睡一下好在買下即將成為兩人新房的公寓之前,那個休息室根本就是tao的私人臥房;到目前為止還是如此,除了他本人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進入那塊「禁區」他們這些死黨都不曾。Tao愣了下,心頭莫名產生些微抗拒。「為什麼我……」
「誰教你要把人家灌醉?」指了指幾乎沒了意識的詩虹雨.姜季昀一點都不在乎他的心情會不會因而雪上加霜。
「就說了不是我……」他還想做最後的抗辯。
「好啊,如果你這麼老大不情願.不如人就讓我帶回去算了。」然後姜季昀很賤的,在Tao變了臉色之前再補一句。「至于會不會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事」.那就不在我能預料的範圍……」
不待他將話說完,Tao一把操起他的領子,目露凶光地狠瞪著他.似乎想用眼神將他凌遲至死。「你敢」
姜季昀挑挑眉,再也忍不住笑場破局。;這麼緊張?.朋友妻不可戲的道理我還懂,喜歡人家就說嘛,這麼緊張兮兮的算什麼?」
喜歡?這兩個字如雷貫耳,震得TAO雙眼發直,連揪緊姜季昀的領口的手何時放掉都毫無所覺.「還不動?難怪真要我幫你把她帶走?」姜季昀受不了他那副呆滯的模樣,讓他心里對他所原有的?灑印象,破滅得一干二淨.
狼狽地瞪他一眼,TAO架起幾乎沒了意識的詩虹雨,緩緩往辦公室的方向離去。
姜季昀盯著他們走遠的背影,幾不可聞地淺嘆一口。
這個家伙真是個超級怪的怪人,人,都注定是他的老婆了,真不曉得他還在掙扎什麼?陸陸續續的,店里的人潮增多了,他找了個托盤收拾滿桌的杯盤狼藉,委屈得幾乎掉下淚來──
偶爾拖一下稿,便得遭受這種非人的對待,以後,他絕對絕對不再拖稿了!
辮昏沉沉地由不甚安穩的睡夢中醒來,詩虹雨感覺一顆頭仿佛被炸彈炸過再重新拼湊起來似地發疼,令她忍不住蹙起眉再閉上眼,待額際的疼痛梢稍逸去,才緩緩地睜開眼。
這是什麼地方?乳白色的牆面不似醫療院所那般死白,至少她可以慶幸自己不是莫名其妙地進了醫院。
稍稍松懈下來的心情,在側過臉之後再度攀上至高點,只因她不經意間望進一雙深邃熟悉的藍眸──
老天!他們怎麼會在一起?!
所有醉前的印象極快地在腦袋里重新演練過一次,她或許猜臆得到自己之所以和他共處一室的事件發展,但卻對兩個人全都無衣蔽體的事實感到驚慌至極,不假思索地扯緊覆蓋嬌軀的薄被。
「你不覺得現在才遮似乎太晚了點?」慵懶地側身而躺,一手撐著頭顱,Tao對她的反應感到有趣。
以前交往過的女人.從不曾有此驚慌無措的表情,尤其醒在他身邊.那簡直只能用「心滿意足」四個字來形容她們的反應。
可是這女人總有一堆讓他料想不到的表現──她不會對他撒嬌,每次見了他好像見了鬼似的,避之唯恐不及,更有趣的是她現在的反應,跟個沒開過葷的小處女沒啥兩樣……
小處女」 老天!.該不會好死不死地被他料中了吧?!
真是個天大的驚喜!.
「你……」詩虹雨羞急得快哭了,臉色蒼白地挪退一步。「你、我……我們……「
她雖然對宋先生亂發脾氣的事有些無法釋懷,可是她怎能在即將成為別人的妻之前「嚴重出軌」?
這樣在往後的日子里,她該以何種顏面去面對宋先生、她的丈夫?.
盯著她的失措,Tao心中略感不是滋味。
他知道她心里的掙扎,也揣度得到她的不安,但卻對她感覺對不起其它男人的心態感到不滿和妒意,即使那個「其它男人」根本就是他自己。
「我們怎樣?.任何該做、不該做的全做過了,你總不能叫我看見一個女人光溜溜地躺在我身邊,而不會產生半點性沖動吧?我可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帶著點賭氣的意味.他昧著良心說瞎話。
其實除了凝著她的睡顏大半夜之外,他什麼也沒做……呃,扣掉她吐髒了兩人的衣服,他用毛巾為她擦拭過的那一段不算的話.,可他卻不想讓她知道自已有這麼君子,他就是想要跟她牽扯不清。
誰教她總對他不理不睬?他丟不起這個臉,至少得為自己掙回些尊嚴。
詩虹兩聞言,臉色紅白交錯,陡地,斗大的水珠從她眼角落下,差點沒將Tao嚇得由床上跳起來!
他忍不住結結巴巴地問「你、你這女人,哭……哭個什麼勁兒啊?」
老天!他竟將她惹哭了?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的眼淚.,尤其是她的淚.仿佛帶有強烈的侵蝕力量,滴滴穿透他的心髒。
詩虹雨抹著臉,卻怎麼都抹不干淚濕的小臉。「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說過我要結婚了,你這樣……我以後要怎麼辦?」
他听見自己神經線繃斷的聲音。
「做都做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該死!她非得那般掛念她的未婚夫嗎?宋于濤是他,Tao也是他,但他卻矛盾地想獨佔她所有的思緒,不論在任何一個身份上
當他是宋于濤,她便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上,當然得把所有的心思全放在宋于濤身上.,但當他是Tao.她就該全心全意只注意他,不該滿嘴掛著宋于濤的名字,那會讓他感到刺耳和不是滋味。
明知自己太過吹毛求疵、自私和無理取鬧,但他就是無法控制自己不這麼想。
詩虹雨一徑兒落淚,她知道時光不能重來,發生過的事更不可能當作不曾發生過.,她好慌,除了哭,她真的不曉得自己該怎麼辦?
她越哭.房里的氛圍越是緊繃.終至將Tao的懊惱堆棧至最高點。「叫你別哭了听到沒有,」
這一吼,讓兩個人同時楞住了。
Tao之所以發楞,是因為他在以Tao的面貌出現時.對女人從來只有溫柔和體貼,能令他失控至此,全然沒注意壓抑自己的壞脾性,詩虹雨這女人絕絕對對是頭一個!.
她就是有逼瘋他的本事,不論宋于濤或Tao都一樣!
而詩虹雨發楞;是因為她竟在Tao怒吼的瞬間,在他身上發現宋先生的疊影,令她不由得怔仲起來。
仔細一想,Tao和宋先生的體型的確相似,笑容和聲音都時有雷同之處,她知道自己這個想法很荒謬,但她就是吊詭地會將他們兩人聯想在一起!
「呃」抹了抹臉,Tao心頭揚起一抹深沉的無力感。
「算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約略猜得到他也不太好意思,既然他說不出口,由她來開口其實也沒什麼差別。「可不可以麻煩你先離開一下?」
「干麼?」他挑眉。
她的不以為意,讓他內心里的歉疚感稍稍敉平了些.但,他為什麼得先離開?說句不怎麼好听的話,他倒覺得這樣躺在床上挺好,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又拉近了些.「你、你在這里,我怎麼起來穿衣服?」吸吸鼻子,看看窗外深沉的夜色,她的心情無底限地往下掉。「我想回家了。」
完蛋了,養父母一定找她找翻了天,再怎麼說,她都不曾這麼晚還在外頭游蕩,更別提還跟一個野男人……呃,他們不認識的男人曖昧地躺在床上。
她閉了閉眼,實在無法想象萬一讓養父母知道她不檢點的行為……
撥開她額前的發,發現她明顯地退縮了下上這讓他才歇下的慍惱又萌芽復蘇。
「現在三更半夜的,我怎能讓才剛上過床的女人回家?」一個大翻身,隔著被褥壓上她毫無防備的嬌軀,他馬上感覺自己蠢動了起來。
「你……」詩虹雨張口結舌地震驚至極,身體像在瞬間被石膏凝固,僵硬得不敢動彈。「我、我可以自已回家,沒、沒關系的!」
他嗤笑一聲。「別太天真了,我是根本沒打算讓你回家。」
「你瘋了!走開,我要回家!」她驚極生怒,惱火地捶打他的胸膛。
猛地攫住她的細腕,他眼露凶光。「夠了喔你;是你心情不好我才陪你的,平常大爺我可不干這麼卑微的事!」
是啊,他從來都沒有安撫女人的習慣;他是溫柔,他是體貼,但這都僅止于表象,從沒有一個女人像她這般令他傷腦筋、掙扎又矛盾。
「我沒有叫你這麼做!」就算她有這樣想過又如何?.他該知道她的處境,該知道她的未來是屬于另一個男人,千不該萬不該還在此刻動她的腦筋。
她不想知道他竟是如此卑劣的男人!
Tao差點沒讓她給氣死。「做都做了,不然你現在是想怎樣?.」他惡劣地持續那個未曾實現的謊言。
「我不想怎樣,我只想回家!」她委屈地撇撇嘴,酸意竄上鼻尖。
「不準!」他真的火大了,除了那對不負責任的爸媽,從來沒有人可以令他如此生氣!
「這是我的自由!」他大聲,她的嗓門也跟著大了起來,積壓太久的情緒在此刻全數爆發出來,她使盡全身的力量朝他大吼。「我就是要回家你奈我何?這里是你的地盤,我留在這里也沒用!」
他的眸變得黯沉,嘴角因她的憤怒而泛起邪笑。「有,你當然有用。」
「什麼?.」她的腦筋一下子轉不過來,凝著他那邪惡到不行的笑臉,她全身的毛細孔不由自主地泛起疙瘩。
「反正我們做都做過了,再多做一次也無所謂是不?」大腦主動下了指令,他不放手了,對她,他勢在必得。
「你……唔!」
由不得她發出任何氣死人的拒絕,Tao猛地俯身攫住她微敢的紅唇,用盡他所能想到的挑情技巧吮弄她的紅唇、檀口,直到她不再僵硬、不再抗拒,有的,只是止不住的顫抖和嬌喘。
詩虹雨不斷調勻呼息,直到她找到說話的氣力。「Tao,你、你不能……」
「為什麼不能?」他不再接受她的拒絕和反駁言辭,他就像栗悍的狂獅,一旦鎖定目標,斷然沒有更改的余地。「我喜歡你,男人想跟自己喜歡的女人,是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
詩虹雨悸顫了下,美眸圓瞠。「你、喜歡我」」
她自認為不是什麼國色天香.性格上更沒有吸引人的開朗大方.她實在不曉得自己哪一點夠得上吸引他的條件,尤其他又是一個如此出色的男人!
這是她連作夢都不敢想象的事!
「不僅如此,你也喜歡我,不是嗎?.」他愛極了她每每被自已擾得說不出話來的可愛模樣,或許就是她天真得過分這一點,教他沒來由地放不下吧?
「我?!」有嗎?她有喜歡他嗎?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她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一般女孩子面對喜歡的男人,大致上有兩種反應。」輕啄她紅女敕微腫的粉唇,他發現自己愛極了她的味道。「不是緊緊粘著那個男人,就是故作矜持地對那男人不理不睬;你,就是屬于第二種。」他兀自分析道。
是這樣的嗎?她真的是那種故作矜持的女人嗎?.「不,我不是……」
「是,你是。」現在可管不得她認不認了,反正他就是自以為是地將她歸類為那一類.「不然你不會每次見到我都想逃,因為你怕愛上我,所以你才會不斷地想逃。」
瞧他說得頭頭是道,詩虹雨幾乎被他洗腦了,她開始懷疑自已是不是如同他所說的一般,其實喜歡上他而不自知?.
「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會拒我于千里。」可憐的女人,她永遠不會知道當一個女人迫不及待地想撇清跟男人的關系時,只會挑起男人更強烈的征服感和佔有欲。
當然.他不會愚蠢地告訴她這一點,至少在完全得到她之前。
詩虹雨沉默了。
其實她早就隱約察覺,自已對他莫名其妙的思念和排拒上這是她從來沒有過的經驗,在所有她認識的異性身上。
但是她有這個資格和條件,去愛上這樣的一個男人嗎?撇開她身為一個養女的身分不談,就她怯懦的性格和封閉的生活方式,她有那個勇氣去愛他嗎?
彬許Tao只是單純地因為頭一回遇上她這種與他性情迥異的女人,所以一時之間迷惑了,畢竟世上根本沒有人可以保證任何一個愛情的長久。
如果她真能撇開一切現實,飛蛾撲火般地投奔到他懷里,那麼,她又有多少勇氣可以承擔失敗?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到時候她承受得起嗎?
「你又在想什麼了?」每當她沉默,就是她在胡思亂想的時刻,而那住往不是他所樂見的情形上道讓他不禁蹙緊眉心,審視般地凝望著她。
搖了搖頭,她說不清自已復雜的心緒。「沒,我只是覺得我們……根本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
「不要用那種似是而非的無聊借口敷衍我!」這種話他听得多了.他的父母、他的朋友,多的是說這種言不及義又沒有誠意的話,他夠厭煩的了。「我只想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無辜地眨了眨眼,她淒楚地笑了。
是.她發現自已真的喜歡他。
不論是他陽光般的外形還是率性而為的脾性,或許那全是她無法做到、而他全都具備的極端差異吸引了她.,但現下已不再是探究這個問題發生的時刻,他要的是答案,而答案,正緩緩地在她腦子里浮現。
「虹雨?」他屏氣凝神,不記得自已上一次如此緊張是在什麼時候。
「我是個即將成為別人妻子的女人」她還在猶豫、還在掙扎,承認與不承認兩種解答在她心頭拉扯,如何都分不清輸贏。
「難道你不能拒絕?」這個問話感覺十分吊詭,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他還是月兌口而出。
詩虹雨搖了搖頭。她太清楚自已的身分和在詩家的地位,更遑論養父母將她拉拔大的恩情,她根本沒有拒絕的余地。
「別再問了好不好?」雖然感覺對不起宋先生,但她也想在婚前浪漫一次,不為任何人,只為她自己,為自已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主動拉下他的頸項,她柔順地獻上紅唇,無言地傳達委身之意,在她還沒有後悔之前.
「虹雨」仿佛感受到她的矛盾,他溫柔地吮上她的女敕唇。
笨拙地配合著他滑溜的舌,詩虹雨暫時將宋于濤逐出她的道德感和腦海,她想徹底放縱,只為這可能一生僅此一次的出軌。
熱烈的親吻讓他嘗到她心頭的澀意,他突然發現這個游戲不再好玩了。
原本只是想戲耍她二遏弄她,他卻不曾設想到自己也會有淪陷其中的可能。
輕舌忝她眼角的淚,他知道自己完蛋了.,在玩弄她的過程里,他竟不知不覺地深陷其中而不自知引
俗語說,雞蛋再密都會有縫,難保哪天他以兩個身分悠游在她身側的事情不會曝光,到時候他該如何解決這個麻煩?
「Tao,請你……溫柔一點.」詩虹雨不是他肚子里的回蟲,當然不會知悉他心頭復雜的想法.,她羞赧地紅著臉頰,吐氣如蘭地在他耳邊低喃。
Tao緊蹙眉心,面對她的嬌媚和柔順,他實在無法在這該是兩情纏蜷的時刻深思未來,他只想把握現在,把握她此刻的真心和溫柔。
「你放心,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