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海 第七章
收到韓婭織不到頂樓的簡訊,江滄浪索性也沒到游泳池「當班」,自動公休一天,在家里看一些商業報導和上網到處閑晃。
在幾個商業網站晃來晃去,還來不及找到吸引他的資訊,刺耳的門鈴聲陡地打擾他的清靜;他蹙起眉看了眼大門,思索了下,將擱在電腦桌上的黑框眼鏡拿來戴上,起身緩步走去開門。
「哪位?」拉開門,一陣刺鼻的香水味直撲鼻尖,令他眉心的皺摺不覺加深幾許。
「江先生,是我,邱立婷。」沒給他思考的空間,邱立婷鑽過他擋在門邊狹小的縫隙,堂而皇之地竄門而入。「還記得我嗎?」
「有事嗎?邱小姐。」他當然記得,他和婭織在公司第一次不小心擦撞、忙著撿拾飛散的文件時,在走廊上滿嘴刻薄卑的無知女人。帶點防備的味道,他聰明的沒關上大門,就算這女人有什麼「不良企圖」,也不至于形成「在房里月兌襪子聊天」的難堪窘境。
他會有所防備其來有自,因為最近他實在受夠了。
不斷有些莫名其妙的女人來按他家電鈴,清一色全是「遨翔」的未婚女職員,
有的他見都沒見過,更別說熟識了;不高明且可笑的藉口滿滿都是,奇怪的是每個人都有他的地址,不過最後全讓他打發走人,因此對于邱立婷的突然造訪,他一視同仁。
「沒什麼特別的事。」邱立婷露出自認為最性感的笑容,一雙柔美風情萬種地撥弄及肩長發;她揚了揚手上的小四方盒,上面有個漂亮的粉色蝴蝶結。「我下班後一個人逛街,正好逛到這附近,所以上來跟你打聲招呼。」
「這附近不是市中心更沒有商店街,有什麼好逛的?」他的住處在台北市近郊,邱立婷硬辦的理由未免太過蹩腳,站在大門口的他毫不留情直接拆穿她的謊言。
「你不知道這附近有一家滿有名的法國餐廳嗎?!」邱立婷面不改色地嬌笑著,對于這個問題她早有準備,回答起來一點都不吃力。「這就是那家店里的蛋糕,很好吃喲,我特地為你帶了一份。」
「法蘭絲?」看著四方盒上印刷的飛揚法文,他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抱歉,我不吃甜食。」事實上,是他覺得那家店的蛋糕很難吃,菜色也普普,有負盛名。
「別這樣嘛,人家特別為你買的哎。」藉著撒嬌的動作,她不著痕跡地偎向他偉岸的身軀。「吃吃看,你不會失望的。」
「邱小姐,請你自重。」她一靠近,身上那股風騷的香水味就讓他鼻尖發癢,忍不住想打噴嚏。「麻煩你離我遠一點。」他揉著鼻子,避免再度聞到她的香水味。
「你怎麼那麼不懂情趣嘛!」邱立婷跺著腳,硬是壓下心頭的惱怒。「人家一個女孩子都厚著臉皮主動來找你了,你就這麼殘忍地拒絕人家的好意!」她氣嘟了小嘴,表情好是無辜。
「對不起,邱小姐,我還是沒搞懂你的來意。」不拐彎抹角,索性一次解決麻煩來得痛快,他想。「而且我不認為自己值得你這麼*主動*,你還是請回吧。」
「你……好有個性。」她的眼冒出心形泡泡,想不到,她非但沒有因他拒絕的態度而泄氣,反而更加勾起她的征服欲。「我最喜歡你這種有個性的男人了。」她不害躁地大膽直言。
她之前已經約過人事室的江賢智和企劃部的江漢文,那兩個人風度不錯,但個性稍嫌溫吞,不似江滄浪這般深具男人味;沖著這點,江滄浪的分數便遠遠凌駕其餘兩個男人之上,她,想得到這個男人。
即便他不是「遨翔」的「二世主」也沒關系,她相信,他是個不會被埋沒在社會底層的下階層份子。
冷漠地睨了她一眼,江滄浪隱在鏡片後的眼閃過一絲不耐。「可惜,我不喜歡太過主動的女人。」
「不要太快拒絕我,不然你緩 悔。」玩弄他休閑衫的領口,她的表現直接且無恥。「我可以給你各方面的滿足,試用看看,你不緩 悔的。」
他冷哼了聲,不留情面地撥開她的手。「我從來不知道連感情都可以*試用*。」
就算是購買商品,也有所謂的「鑒賞期」,最基本的條件就是得能引起他的購買欲,問題是,他對這女人半點興趣都沒有。
「我就不信男人受得了誘惑!」她霍地攀住他的脖子,大剌剌地將紅唇印上他性感的嘴,極盡所能地撩撥他。
江滄浪抿唇不動,他倒想看看這女人接下來還要搞什麼把戲!一個塑膠袋掉落的聲音引起他的注意,他避開邱立婷的糾纏,微往後仰看向門外,只見韓婭織蒼白的小臉上滿是不敢置信,瞠大的眼幾乎瞪凸出來。
糟!她怎麼突然跑來了?
矮婭織和張玉佳在咖啡廳里坐了好久,听完張玉佳難以割舍的愛情故事後,她看看時間,決定買消夜到江滄浪的住所給他吃,完全沒想到自己會目睹如此激情的場面,消夜也因此掉落而散開一地。
「韓婭織?」邱立婷賣力地勾引著江滄浪,正不滿于他的退避準備再次進攻之際,便看到韓婭織像見到鬼一般瞪著他們,腦筋動得飛快的她,立刻猜測到她和江滄浪的關系。「你在這里做什麼?」她故作無知地問道。
「我……我……」直到此時,韓婭織才看清他懷里的那個女人是邱立婷,驚愕之餘竟連半句話都說不出口。
他怎麼會和邱立婷勾搭上的?兩個人有必要這麼饑渴,連大門都沒關,就難耐地在門口擁吻起來?他們就不能有點道德感嗎?就算要親熱,也該關起大門再開始,難道不怕別人來「參觀」嗎?
敗不幸的,她竟是來「參觀」的第一位觀眾,她都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沒事就快點回去,別打擾我們恩愛。」邱立婷故意將話說得曖昧,將她的想法往她負面的自我推斷里深埋。
「對不起,我……」她的腿幾乎沒辦法支撐她身體的重量,因為它們抖得好厲害。「你們……繼續……」
她在說什麼啊?她該義正辭嚴地指責他偷腥,或尖聲責罵邱立婷勾引她的男朋友,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大方地「命令」他們倆「繼續」!
她倉皇地轉身,卻被江滄浪一把抓住手臂而動彈不得——「你鬧夠了吧?」
江滄浪眯起眼,冰冷的眼掃過邱立婷不知羞恥的面容。「該走的人是你,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呵、呵呵呵——」邱立婷僵笑地以手掩唇,一式嘲諷的邱氏笑法。「滄浪,你可別告訴我,韓婭織就是你的女朋友,我才不信你的眼光會那麼差呢!」
「沒錯,我的眼光就是那麼差。」感覺韓婭織的身體變得僵硬,他用力將她拉近身邊。「婭織就是我的女朋友,不行嗎?」緊摟住她的肩,不讓她有任何竄逃的可能。
抬高下顎,邱立婷驕傲地說︰「我不介意你跟她玩玩。」
「既然感情不能試用,我當然不可能只是玩玩。」江滄浪立刻潑了她一盆冷水。「而且我不認為自己跟你已經熟悉到可以直呼對方的名字,邱小姐。」特意加強某此孛眼,他希望邱立婷可以知難而退。
邱立婷完全不能接受自己會有輸給韓婭織的一天,尤其在她想要的男人面前。
「你只是一時蒙蔽了眼,滄浪,你很快就會發現自己看走了眼,那個女人根本配不上你。」
「那是我的問題,不勞邱小姐費心。」再一記回馬槍,他的眸光變得犀利。
「請回,不送!」
他不由分說地拉著韓婭織進屋,並順勢將邱立婷擠出門外,再當著邱立婷滿是含怨的眼前,「砰」的一聲關上大門——滾吧,臭女人!
邱立婷氣得渾身發顫,她惱恨得臉部微微抽搐,心中暗暗立誓,絕對要將他由韓婭織手上搶過來不可!
%%%
將韓婭織推到沙發上坐好,他拿掉裝飾用的眼鏡,體貼地倒了杯開水放在她面前,自己坐在隔著矮幾、她對面的位置上,帶點審視的意味看著她略顯蒼白的小臉。
「喝水。」過了五分鐘,他開口說了進門後的第一句話。
矮婭織木然地拿起水杯就口,听話地喝了口水,然後將水杯放回原本的位置上。
她太安靜、太順從,讓他覺得很不對勁。
「婭織,說話。」然後,他說了第二句話,全是命令句。
矮婭織的眼始終看著自己的手,未曾抬頭看他一眼;她囁嚅雙唇,頓了好一下子才開口說道︰「說什麼?」
「隨便說什麼都好。」他受不了她這樣沒了生氣的模樣。「或許你有話要問我?」
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握緊,她掙扎了下,茫然地搖了搖頭。「我沒什麼想問的。」
這種事情就是這樣,男歡女愛總是沒有理由。在這個充滿速食愛情的年代,大家最常說的,不就是「合則來、不合則散」?一切好來好去,至少還能當朋友。
她和他之間並沒有承諾,兩個人也是因為感覺對了就在一起,她沒有任何權利指責他的不是,只能怪自己的魅力不如人。
可是她的心好痛,痛得有點難以呼吸,完全沒了主見;更甚者,她甚至不想听他的任何解釋或牽強的理由,她只相信自己親眼所見,那不爭的事實。
「沒什麼想問的?沒什麼想問的?」他加重語氣」問再問,見她重復地搖頭再搖頭,有點挫敗的沮喪。「看到你的男朋友跟別的女人抱在一起、甚至接吻,你竟然說你沒什麼想問的?真是……」該死的好啊!
她終于抬頭看他一眼,只是空洞眼神的焦距有些不對勁,彷佛視焦是穿透他的軀體,集中在不知名的某一點。
「你指望我問什麼?」她的聲音好輕,好像完全沒有重量。
「我指望你問什麼?」他生氣了,煩躁地起身來回走動,因她的不以為意。
「或許我該說,你指望我給你什麼樣的答案?!
她的眼焦慢慢對準他,瞪他。「你干麼那麼大聲?」
「我大聲?!」他指著自己的鼻子,腳步因而停頓。「我這樣叫做大聲?你要不要听听更大聲的?」
「我惹到你了嗎?」流失的熱量逐漸回流,因為腎上腺素被他激惱的關系。
「就算我惹到你了,你也不需要那麼大聲亂吼。」
「我大聲亂吼,總比你死氣沈沈來得好。」很好,稍微恢復點平常的樣子。
「你才死氣沈沈。」這個死變態!人家快傷心死了,他竟然還笑得出來?
「消夜沒了,證明你沒有口福,我要回家了。」不想看他得意過了頭的模樣,她氣惱地拎起皮包準備問人。
「誰說我沒有口福?」大腳一伸,擋住她通往大門的通道。「你不是送消夜來了?,」
「你耳聾啦?消夜都讓你家門口的地板吃掉了。」推他一把,不動?「走開啦!」
「不走。」哪有可能讓她心懷疑慮回家?不解釋清楚,這女人整晚別想睡了,懷疑會把她整個人吞噬掉。「你比那些消夜來得可口,正好讓我果月復。」
「請你不要開我玩笑,江先生。」睞了他一眼,說心跳還正常是騙人的。
「你看我像在開玩笑的樣子嗎?」咧開嘴笑,他一派坦蕩。
「請不要嘻皮笑臉。」死人頭!笑?笑掉你的大門牙!「麻煩打通電話,把你剛才趕走的女人叫回來,恕不奉陪!」她可沒那麼大肚量,把自己當成那個女人的替身送給他「享用」!
江滄浪愉悅地一把抱住她。「嘿,吃醋就說嘛!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不在意。」
「在意你的頭啦!放開我!」她羞惱得用鞋跟用力踩他穿著拖鞋的腳板。
「啊——」江滄浪淒厲地慘叫出聲,忙放開她,蹺起腳板用雙手捧著。
「最毒婦人心,你竟然謀害親夫。」
「我還沒結婚,哪來的親夫?」冷冷地瞪視他可笑的舉動,她鐵了心越過他站在大門邊。「打電話時,記得叫邱小姐帶OK繃來,*不見*!」以後,「江滄浪」三個字成了她的「拒絕往來戶」,哼!
「*不見*可是要接*不散*的哎,你休想肇事逃逸。」說什麼都不能讓她走!他緊緊地由背後抱緊她。
「江滄浪!」還來?還想吃一次鞋跟的滋味嗎?
「干麼?」他可沒那麼笨;賢人說不二過,他可是標準的奉行者,輕輕松松便閃過她的鞋跟攻擊。
「你不要太過分了……」她的嘴角微微抽搐,眼淚驀然「啪答啪答」地滑下臉頰。「我都不跟你計較、你和別人、亂搞的事了,為什麼、還不放過我?」為什麼非得要她表現出妒婦的模樣呢?
在她耳邊輕嘆口氣,他就是對她的眼淚沒轍。「我沒跟別人亂搞。」
「騙人!」他勒那麼緊做什麼?想勒死她不成?「我都看到了,你還想騙……」
「我沒騙過你。」摟著她左右搖蔽,搖啊搖的搖到沙發邊坐下。「最近不曉得是犯了太歲還是怎的,一堆莫名其妙的女人全跑來家里按門鈴,不過全讓我打發走了。」
讓她坐在大腿上,他的手由她的脖子移到腰際,溫柔地環著她。「那個邱立婷就是那些莫名其妙的女人其中之一,因為怕你胡思亂想,所以才沒告訴你。」
所以他隱瞞有理。
「那你……干麼吻她?」她不想這樣愛吃醋,可是醋酸味就這麼忍不住滿溢出來。
「天地良心,是她強吻我的好不好?!」翻翻白眼,差點讓邱立婷那女人害死!
「可是,我看你挺享受的啊。」她還是不相信。
「哪里享受?」將她扳過來側坐,看清她臉上微乾的淚痕。「除了你,任何女人的吻對我來說,都是」種折磨。」
「可是你沒推開她呀!」說來說去就是他「貪鮮」。
「OK,先別急著定我的罪。」他無奈地舉起右手發誓。「我原本想弄清楚,那些女人為什麼突然對我*趨之若騖*,沒想到好死不死被你撞見,計劃只好作罷嘍!」錯失良機,著實可惜啊!
「就算再怎麼樣,你也不需要用*美男計*呀!」她還是極不平衡。
「喔,原來在你眼里,我還稱得上是個*美男*哪?」他輕笑出聲,重新將她抱個滿懷。
「不害臊!」她赧然地啐了一口。
「我要是害躁就追不到你了。」現在哪還有軟玉溫香在抱?「不生氣了?」
「我才沒有生氣。」她倔強地死不承認。「你愛跟誰摟摟抱抱、卿卿我我,根本不干我的事。」一張小嘴卻嘟得老高。
「這張嘴就愛說反話!」苦笑地捏了捏她的唇,他的神情是掩不住的寵溺。
「不過這個現象很反常,你知道什麼原因嗎?」他沒頭沒腦地問。苦惱地皺起秀眉,那些女人怎麼知……ㄟ?
「我想,或許跟你的姓氏有關。」或許該說,跟謠傳的「二世主」有關。
「干麼?我的姓會咬人哪?」這是什麼論調?江,很普通的姓氏啊,頂多會「淹死人」而已。
「不是。」她已經夠遲鈍的了,沒想到他這個八面玲瓏的業務員比她還糟。
「听說禿頭老頭的兒子隱瞞身分在公司里由基層做起,很多女同事都在猜哪個姓江的職員是老頭的兒子;可能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會莫名其妙惹來這麼多桃花吧?」這些都是玉佳說的,她只是轉述而已。
「誰是禿頭老頭?」揚了揚眉,他怎麼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老董啊!」連這個都不知道?他這個業務員真是白混了!「他的頭禿禿的,年紀大大的,不是禿頭老頭是什麼?」在她眼里,超過四十歲就算老人了。
江滄浪想起江繼超的大頭,忍不住悶聲笑了出來。「我的老天,虧你想得出來。」
「干麼這樣笑?真沒禮貌!」她不滿地捶他一記。
「你這樣才叫沒禮貌。」亂給董事長取名號,小心別被他老人家听到,不然一定腦中風;他最在意他那顆微禿的頭了。「哪,別人這麼想我,你難道沒想過?」
「你?你怎麼可能是*二世主*?」她又用那種看妖怪的眼神看他。
「怎麼說?」眸底的笑意加深,他想知道她腦袋瓜子里真實的想法。
「人家*二世主*可是餃著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子弟欽,雖然你看起來也不窮酸,可是沒有*二世主*下了班後還得兼差的吧?哪那麼命苦?」她以常理推斷。
「兼差?」他愣了下,腦筋有點轉不過來。
「救生員哪,難道你還做義工?」神經,自己的副業都忘了。
他沈痛地點了點頭。「我是做義工沒錯。」
「嘎?」她嚇了一跳,現在竟然還有這種傻瓜?「你真的做白工啊?」
「是啊,我是你的專屬義工。」每天得苦命地教她游泳,不是義工是什麼?
「不正經!!」就愛亂說話!
滿足地吻了吻她的頰側,他的問題又來了。「哎,女孩子不是最愛幻想的嗎?難道你從來沒想過,假如我是老董的兒子,你就有可能嫁入豪門?」
「別逗了好不好?」瞟了他」記白眼,這家伙簡直在作白日夢。「我可沒那麼大的企圖心,*丑丑括吃賣空」,我才不會妄想變成鳳凰。」她只要一雙穩健的臂膀呵護就夠了。
「這麼認命?」親熱地與她耳鬢廝磨,他的心頭漾起滿滿、滿滿的感動。
「其實也不能說認命啦。」她承認,人都有不滿足的時刻,但那只會造成遺憾。「你想想看,人家*二世主*的條件多好啊,可以挑的女孩子多得跟螞蟻一樣,怎麼可能看上我這麼平凡的女孩?」說穿了,她還是沒自信。
「你是最好的。」他只要她一個就夠了。
「貧嘴。」她笑罵,心頭卻甜滋滋的,像喝了蜜一樣。
「我說真的,沒半句虛假。」他又要發誓了。
「夠了,誓發多了就沒效了。」輕輕打個呵欠,歷經情緒上的高低波動,實在令人累得無力。
「累了?」
「嗯。」
「那我們去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