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先生 第二章
笆憬琛在門前掏了半天鑰匙,怎麼也找不到公寓大門的開門之鑰,急得他大粒汗、細粒汗地逐一翻過身上每一個口袋。
奇怪,他到底把鑰匙擺到哪兒去了?不是一直都掛在他的褲腰帶上的麼?怎麼會不見了呢?
「甘先生,找不到鑰匙麼?」身後有個聲音阻斷了他的尋寶活動,他轉身望向來者,發現對方是個長得極為帥氣、但帶點脂粉味的男人。「還是我來吧!」那個男人掏出鑰匙,越過他徑自開了鐵門。
「對不起,請問你是……」這個男人看起來有點陌生又有點眼熟,他不大確定自己是否認識他,但偏偏對方又知道自己姓甘,難道他的忘性真如貝苡芙所言,越來越好了?
「我是褚擎宇,我們有過一面之緣,甘先生忘了麼?」褚擎宇不以為意地笑道。
「褚擎宇……」甘憬琛低喃了聲,模糊的影像逐漸在腦海里成形。「我想起來了,是不是在房東那里,當時我正在簽約?」而褚擎宇是來跟房東詢問租屋事宜。
「沒錯,我現在住二樓,請多指教。」褚擎宇爽朗地笑了,並伸手與他交握。
「不好意思,我最近記憶力有點衰退的現象,你別介意。」大家的年紀都差不多,自然也沒有所謂的代溝問題,甘憬琛坦白說道。
「無所謂,甘先生實在太謙虛了,你不是位醫生麼?」在他的認知里,能念醫學系的人都很聰明,而且記性很好,因為他們得熟記人體所有結構和千百萬種藥物及病理反應,沒道理腦力會退化。「就我所知,醫生的記憶力應該要比平常人好得多。」
「醫生也是人,還不都是肉做的,這種事在所難免。」哎——他的鑰匙到底跑哪兒去了?難不成它還長了腳,自己跑去躲了起來?
褚擎宇笑著搖了搖頭。「現在大門問題是解決了,但待會兒你怎麼進屋去?」這個問題似乎比記憶力衰退來得重要吧?他不得不提醒眼前正在傷腦筋的男人。
「不曉得附近有沒有開鎖匠?」甘憬琛疲憊地揉著眉心。
「現在這麼晚了,鎖匠大多關門了吧?」看看表,都快午夜十二點了。「不過無所謂,我記得不是有個女孩跟你一起向房東租屋麼?萬一真沒辦法,不如你就到她那兒打尖吧!」褚擎宇好心地提議道。
「女孩?」甘憬琛靈光一現,霍地想起鑰匙的下落。「對了,我不就是把鑰匙給了她麼?真是!」他用力地拍了下額頭,立刻向褚擎宇道謝。「我找到鑰匙了,謝謝你。」說完,便跨開大步,往隔著防火巷的另一棟樓走去。
褚擎宇愕然地愣了下,隨後走進大門。「奇怪,不是說找到鑰匙了?那干嘛還不回家,反而往另一個方向走人了呢?真搞不懂他在想什麼。」他低聲地喃喃自語,關上門後不以為意地聳聳肩,他很快地決定忘了剛才的插曲。
也許能當上醫生的人,腦袋都長得跟一般人不大一樣吧?不然思考邏輯怎麼跟他這個普通人差這麼多?
***
站在貝苡芙的公寓樓下,甘憬琛又開始發呆了,因為他面臨了進入自己公寓時的窘境——他沒有貝苡芙公寓大門的鑰匙。
雖然待會兒勢必得將貝苡芙吵醒,但他記得樓下電鈴的聲響並不大,他不確定那種聲量能不能將貝苡芙叫起來?
而且以她暴躁的個性,不曉得她會不會就朝著對講機向他破口大罵,即使現在已至午夜,但當街被對講機罵,實在是件極損男性尊嚴的事。
正當他猶豫在按不按對講機電鈴時,鐵門里傳出窸窣的交談聲,不一會兒鐵門就由內側打了開來,走出來的是住在四樓的沐沁汶和熊煜熙。
「啊,甘先生,你來找貝小姐嗎?」沐沁汶一見到他,立刻露出甜甜的笑容。
「呃,是,你們……出去啊?」卻正好為他解決麻煩,這讓甘憬琛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
「我們去吃宵夜。」熊煜熙親密地摟著沐沁汶的腰,一把擋在他和沐沁汶之間。「你想通了?我就說你干脆搬到她那兒住算了,省得每天早上隔著防火巷這麼喊來叫去,挺刺耳的。」熊煜熙以為自己從此可以高枕無憂,不覺多說了兩句。
「呃……不是,我找她有點事,等一下就走了。」甘憬琛脹紅了臉,頭一次知道自己和貝苡芙之間被旁人誤認為是「那種」關系。
「這樣嗎?那明天要不要熊去樓下叫你?」沐沁?脛鞫?嵋欏?
「喂!」熊煜熙立刻不滿地喊了聲。
「不用、不用,對不起,老是吵到你們,我一定改進。」哎——他也不想賴床啊!不過這習慣真的很難戒得掉,因為他根本不是刻意,而是不由自主。「那不佔用你們的時間了,Bye!」老天,再說下去,他都要無地自容了!
熊煜熙向他點了下頭,擁著沐沁汶走出大門,並讓他進到公寓的樓梯間。
直到他關門之際,還听到熊煜熙以不甚愉悅的聲音說道︰「誰教你自作主張?麻煩!」
令他羞窘得快撞牆,只得三步並作兩步走,一口氣直沖貝苡芙住的三樓。
他按了第一次電鈴後,在貝苡芙門前足足等了十分鐘之久,才有勇氣再按第二次,而且按得有點心虛,因為他終于想起貝苡芙好像有提醒他,千萬別忘了拿備分鑰匙的事,可他一回辦公室……不,根本就在離開醫院中庭後,他就完全忘了這回事。
要不是早上那個病例的X光片佔去他太多的思慮,他應該不至于如此糊涂才是。哎——
又等了近十分鐘,他躊躇地把手伸向電鈴,正猶豫著要不要再按下去時,貝苡芙門里有輕微的聲響發出,然後,她的門就開了。
「憬琛?」貝苡芙靠著門板,惺松地揉著眼,看似努力地想把他晃動的身影看個清楚。「這麼晚了不睡覺,跑來我這里干嘛?」她都不曉得睡到第幾殿了,才突然被電鈴挖起來,眼楮幾乎撐不開。
「呃,我、我來跟你拿我家的鑰匙。」甘憬琛扒扒頭發,沒有預期地將視線由她臉上移開,卻在移開後不由自主地倒抽口氣。
由于樓梯間的燈光設備不甚明亮,她開門時他也沒特別注意或多想,現在因不敢看她的臉而將雙眼落在她身上,反而被她毫無預謀的若現春光吸引了所有的注意。
室內的燈光透過她單薄的及膝睡衣,隱隱透出她姣好的青春身段,光潔勻稱的小腿、赤果可愛的腳丫子,不自覺地散發著成熟女體特有的媚態,惹得他不由自主地用力吞下梗在喉頭的口水。
天!他從沒注意到他那鄰家小妹如今已經長大了,而且……很大。
「你家的鑰匙?」貝苡芙甩沉重的頭,連帶地牽動身體的線條,再次令他暗抽了口氣,可是無辜的女主角卻全然不曉得他心頭閃過的異色綺想。
「你喔,當真被我料得準準的,我就知道你會忘了去拿備分鑰匙!」她咕噥地叨念著,轉身走入房里。「你要不要進來坐一下?」或許是因為處于半夢半醒的狀態,她並沒有對他大呼小叫,反而柔順得像只溫馴的小貓。
坐一下?他怔忡了下,苦笑地搖搖頭。
萬一他進去坐一下之後不想離開,體內的沖動壓抑不住疲累的理智時,那該怎麼辦才好?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任何機會都不要給他,他還是乖乖地站在門口等她就好。
「喏,拿去。」貝苡芙拿出早上他塞給自己的鑰匙遞給他。「你忙到這麼晚才回來啊?」她打了個呵欠,實在想睡得緊。
「嗯,一個小朋友的病例很麻煩,我留在院里翻些國外相關文獻對照。」他的眼鎖住她的腳趾頭,紳士的沒敢再亂瞄。「你早點睡,我也要回去休息了。」
「好啊!」她點頭,緩緩將門關上。
笆憬琛等她把門關上,立刻握緊鑰匙快步沖下樓梯。
「憬琛,那明天早上我怎麼……」貝苡芙才鎖上門又想到明早該怎麼叫他的問題,連忙又拉開大門,卻早已不見甘憬琛的影子,她只得悶悶地又關上門。
「這個每次都要‘等一下’的先生,怎麼今逃詔作那麼快?」她莫名其妙地喃喃自語,腦子又被瞌睡蟲佔領,她捏捏發酸的肩,沒有多想地回床上繼續跟周公打交道去了!
***
「苡芙,王醫師說劉大光今天要拆石膏,然後他就可以出院了。」夜班護士郁茹把工作日志移交給貝苡芙,並細心地交代注意事項。
「劉大光可以出院了?」她眨眨眼,沒異議地接過工作日志。「那很好,總算可以把那麻煩精給送走了。」接下來耳根子可以清靜許多。
「唉,我看那個劉大光好像對你滿有意思的,你干嘛不給他機會?」郁茹邊收拾桌面,邊好奇地問。
「機會?」貝苡芙愣了下,突然想到自己來台北這麼些日子,好像很久沒再交別的男朋友了。「對啊,我為什麼不給他機會?」不知怎地,來台北之後,她就沒那個心思去注意到對自己有興趣的男人了。
「神經!」郁茹笑她的自問自答,然後想起之前听到的一些傳言。「苡芙,‘那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她拆掉發上的發夾拿下護士帽,神秘兮兮地探問。
「哪件事?」這種沒頭沒腦的問話,听得懂才是腦子有問題,貝苡芙莫名其妙地反問道。
「你知道的,就是院長嘛!」現在很多護士都對貝苡芙嫉妒得要死,她竟然還一副天垮下來有人頂的樣子!?
不過也是,院長就像這間和醫院的梁柱,萬一天真的是垮了,怎麼也壓不到貝苡芙,如果那件傳言屬實的話……
「院長?喔,你說憬琛吶?他怎麼了?」跟郁茹的動作正好相反,她對著護理站里的大玻璃,仔細地將頭發夾在雪白的護士帽之下。
郁茹閉了下眼。瞧她把院長的名字叫得多順吶!這家醫院里就屬她有這個膽,要說她和院長之間「沒什麼」,她實在很難相信。
「人家說你是院長的女朋友。」而且是地下女友,沒公開的那種。
「我?我是憬琛的女朋友!?」貝苡芙勝大了眼,不敢置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尖,兩只又圓又大的黑瞳幾乎凝成斗雞眼。「別開玩笑了!」這是哪一國的黑色幽默?
「不是嗎?可是大家都這麼說啊!」甚至有人私下猜測,院里何時會辦喜事呢2
而且听說有些對苡芙印象不錯的年輕醫生,在听到傳言之後群起心碎,連著好幾逃詡頹喪得提不起勁兒。當然,她都只是听說而已。
「到底誰是大家?」就是指不出一個名字?這種話根本難以采信。
郁茹聳聳肩,她的確無法明確指出任何一個名字。
「這就是謠言,你別理它就是了嘛!」貝苡芙夾好護士帽,精神飽滿的對著大玻璃拍拍臉頰,準備開始挑戰另一個全新的工作天。
「真的只是謠言嗎?那真是可惜啊!」郁茹感嘆地低喃。「院長條件那麼好、簡直是我們院里單身護士眼中的超級金童,如果可能,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貝苡芙把工作日志看了一回,順便檢查護理車里的棉花、棚帶和紗布等消耗品,不很認真的隨口答腔。
「跟院長湊成對啊!」郁茹的眼楮迸出夢幻的光芒。「如果你能跟院長變成如假包換的男女朋友,那我們骨科在院里的地位就可以水漲船高了,你說對不對?」
事實上也難怪郁茹會這麼認為。一般而言、醫院中比較熱門的幾乎都是婦產科、內外科和小兒科,畢竟不可能每逃詡有人骨折的嘛,而且骨科病奔大多是患了骨質疏松癥或一些長骨刺的中老年人,對她們這種年輕的小擴士實在沒什麼吸引力和挑戰性。
貝苡芙忍不住大翻白眼。
這種事說起來容易,要成真可沒那麼簡單。她和甘憬琛認識了十幾年,要是能發展成那種關系,早就不是現在這種狀況了,她還需要在一大堆男人里挑東揀西的嗎?
其實她一點都不討厭甘憬琛,反而認為他的條件真的很好,而且是她認識的男人里面最好的,也是她看起來最順眼的一個,無怪乎她跟憬琛的感情會特別好。
只是他們都太習慣彼此的存在了,習慣到像只要活著,每天就得吃喝拉撒睡一樣,所以根本不可能擦撞出愛情的火花,她認為這種機率比中美國樂透獎還要低微,因此她從沒這麼想過。
嘆了口氣,貝苡芙索性不作任何回答地推著護理車,準備去例行性巡房。
「苡芙,要不要考慮看看嘛?」郁茹見她避而不答,心中的期盼更深,忍不住苞著她的腳步移動,纏著她追問,並不停地在她身邊左轉右轉,好看清她臉上的表情。
「那是不可能的,郁茹。」貝苡芙額上出現三條黑色效果線。「你還是放棄這個不可能發生的想法吧!」
「為什麼不可能?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郁茹張合不停的嘴巴只剩下「為什麼」三個字。「到底為什麼?」
「不可能就不可能,你別再問了。」問得人家都煩死了!
「別這麼快下決定,最起碼給人家一點遐想的空間嘛!」郁茹垂下肩膀,開始覺得希望出現裂縫。
「郁茹,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你該回家休息了。」晚班真的比日班辛苦多了,因為生理時鐘完全顛倒,而且她不想再和郁茹討論這種不可能的任務。
「真的不行嗎?」
「不行。」現實生活都不可能了,何況她們現在只是假設。
而且就算她肯好了,甘憬琛也未必肯啊!他的條件那麼好,值得更美好的對象,不是像她這種算不上正規的雜牌護士,最起碼也得是正牌俏護士才配得上他。
「為什麼不行?」郁茹的嘴角垮了下來,開始意識到企盼無望。
「因為我接受你的建議了。」為了不再讓郁茹存有不該有的幻想,她匆促之間做了一個決定。
「什麼建議?」她曾建議了什麼嗎?她自己怎麼不記得了?
「我決定給劉大光一個機會。」啊炳!靚女決定要重出江湖了
***
「喂,你不要笑得跟個錘子一樣,好不好?」下了班後,劉大光已等在醫院門日攔截她,在離開醫院準備去吃飯的途中,貝苡芙已經受不了他一路不停的傻笑。
「我笑是因為我高興嘛!」劉大光沒想到自己會打敗號稱「醫院金童」的甘憬琛,能幸運地獲得貝苡芙的青睞,同意跟自己約會。
「可是你不覺得這樣很引人側目?」畢竟一路上這麼亂笑,像個傻蛋一樣,要是她是路過的路人甲,也會忍不住多看他兩眼,然後在心里罵他白痴。
他一個人白痴就算了,她可不想當個白痴的女伴,太丟人了!
「引人側目才棒啊!這樣大家都會看到我有一個漂亮的女朋友。」他不是沒發現別人對他的注目,不過他並不以為意。
「我只答應跟你交往看看,可不代表我就是你的女朋友。」心態上根本完全不同,這家伙到底懂不懂?
「安啦,我會用最大的誠意和最少的時問讓你認同。」至少他已經踏出成功的第一步了,不是嗎?
「隨你。」貝苡芙無力地垂下肩,懶得再跟他辯駁。
「我們去‘鄉情飯店’吃晚飯怎麼樣?」劉大光興奮地提議。
「吃晚飯而已,我們隨便吃吃就算了。」不過是吃頓飯,不管隨便吃或吃大餐一樣會飽,而且她不大喜歡昂貴的大餐,還不如小吃攤來得自在。
「那怎麼可以?」劉大光的建議被駁回,神情有點懊惱。「你是我的女朋友,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吃吃就算了?萬一被我的車迷看到,那多丟臉啊!」他在業余賽車界還算小有名氣,擁有不少迷兄迷姐。
「什麼丟臉?」貝苡芙不敢置信地瞠大了雙眼。「難道你從來不吃小吃攤的嗎?」
「吃啊!偶爾帶回家吃,我可不在路邊攤上吃。」這是他的堅持。
「為什麼?」這是什麼心態?
「好歹我也算是個名人,我說過啦,被我的車迷看到很丟臉。」他說得振振有辭,一點都不覺得他的價值觀有任何不對。
「你家里一定很有錢。」她翻了個大白眼,受不了他的理論。
「還好啦,不然哪有錢讓我玩車?」玩車是很花錢的活動,要是家里沒一些恆產,哪能讓他玩這麼多年?
「你除了玩車之外,沒別的工作了嗎?」她嚇了一大跳,難道他長這麼大,還在向家里拿錢花用l?
「干嘛工作?反正我們家的事業以後都會交給我管,到時候我就沒辦法玩車了,當然得趁現在還能玩時多玩一點嘛!」典型紈褲子弟的想法。
貝苡芙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個人的家庭是怎麼教育他的?竟然把他教成這副德行!?
不行,他這種心態就算家里再有錢,也遲早會坐吃山空,要想當她的男朋友可不是家里有錢就可以的,至少得先學會自食其力才行,否則免談。
「呃,劉大光,我看我還是不跟你出去吃飯了。」她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的沖動。
「為什麼?」劉大光的眉頭皺了起來,似乎無法接受她的轉變。
「因為我無法認同你的價值觀。」她把話說明了,不然這個人永遠不會發現自己的心態有問題。「雖然你可以接帶你家的事業,但你起碼得從基層做起,不然等你接收你家的事業後,一定會遭遇到很多從沒想過的問題;以你現在貪玩的心態,絕對無法承受那種挫折,到時候你會很慘的。」她幾乎可以預見那個慘狀。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是怎麼搞的?好好的一個約會,干嘛跟他說這種大篇道理?以前跟他交往的女人都不會說這些有的沒的,她是想借機教訓他嗎?
「回去問你爸爸,我想他會很樂意告訴你的。」養子不教父之過,他父親必須承擔教育自己兒子的責任。
「你很奇怪耶,你是跟我交往,關我爸什麼事?」從來沒有人會給他踫這種釘子,她為何非得如此特立獨行?
「我說過,我們還不算開始交往。」她重申,感覺話不投機。「除非你想清楚我說的話,不然我們不必再見面了!」她吐了口氣,不待他回應便轉身走人。
「貝苡芙!」劉大光下意識地攔住她。「你說清楚,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已經忍不住有點生氣了。
「我沒什麼意思,只是希望你能自食其力,不要再依靠家里的資助了。」劉大光大她兩歲,可是思想卻比她還要幼稚,而他的父母必須承擔最大的責任!
「我從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他早就習慣這種生活方式了。
「那我只能說我錯看你了。」她不想跟他交往了,因為繼續下去不過是浪費彼此的時間而已,畢竟她不可能跟這種人有結果。
「你……」劉大光氣得說不出話來。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其實她更失望,希望他能想通她的話。「再見了,劉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