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里趕你暗里救你 第八章
倫敦的夏天最多的就是音樂會、藝術節、街頭派對和嘉年華慶典,而且有許多都是源自于古老傳統,非常有特色。
記得前一年的夏天,當桑念竹尚未與于培勛認識之前,李亞梅便拖著桑念竹到處玩到快瘋掉。但今年,她有于培勛,李亞梅有威廉,兩人難得踫頭,但她們都沒有忘記,前一年相約今年要一起到素斯伯理大平原看巨石群。
「小念念!」
「亞梅!」
維多利亞長途巴士站前,兩個至少有半個月沒見面的女孩子一見面就相擁互親臉頰,高興得不得了。
「咦?威廉呢?」
「他有工作,大廚師呢?」
「他的腳不方便。」
「太好了,那就我們兩個-!」
因為車程將近三個小時,所以兩人一上車便拿出飲料和零食,準備來個長程閑聊。
「哎呀!糟糕,我忘了帶相機,你帶了嗎?」
「有,勛買給我的。」桑念竹從背包里掏出一個口袋大小的相機。「他說這個是最新型的,還可以攝影、錄音、錄影和放音樂,不過我不會用。哦!憊有一個隨身碟。」
「哇,好炫,我看看!」李亞梅一邊檢視一邊贊嘆。「大廚師對你真好啊!」
桑念竹綻出甜蜜蜜的笑容。「嗯!他很寵我。」
「所以你才這樣心甘情願地和他同居在一起,也沒想到要問問他究竟要不要跟你結婚?」李亞梅漫不經心似的問。
「我說過我不在意那些,如果他想和我結婚,他自然會提起,如果他不想和我結婚,我也不想逼他。」
「你是笨蛋!」
「我很幸福。」
李亞梅抬眸瞄了她一下,「你是笨蛋,但也是個很幸運的笨蛋!」然後又低下頭去繼續研究那台機器和說明書。「听說你去看過你哥哥,還有你祖母她們也去找過你?」
「對啊!」桑念竹皺皺鼻子。「而且勛對她們好凶喔!」
李亞梅又瞟她一眼。「你不是說大廚師從來不生氣的嗎?」
「才怪!」桑念竹低低嘟囔。「住在一起之後,我才知道他好會生氣喔!動不動就發飆,一飆起來就很恐怖,老是吼得每個人都怕他,他的溫和外表根本是騙人的!」
「是喔!可是你不是很怕人家對你生氣嗎?那你不就很怕他-?」
「不,我不怕他,」桑念竹搖頭否認。「他只會對別人生氣,從來不對我發火……呃,是有一次啦!但那次他也是為了我的安全才會那樣生氣,後來就不曾有過了,甚至連大聲說話都沒有,總是輕聲細語的,他對我真的好好喔!」
「是啊!要找一個像他那樣疼愛你的男人還真不容易。」李亞梅別有所指地喃喃道。「呃,我說小念念,過兩天你能不能陪我回新加坡一趟?」
桑念竹愣了愣。「為什麼?」
「我老爸六十大壽,我不能不回去,可是我一回去恐怕就回不來了,因為我老爸打算趁這次我回去的時候逼我結婚,再硬把我留在家里。但如果有你跟我一起去的話,我老爸是個很愛面子的人,他一定會不好意思在你面前硬來的。」
這段話說得實在是前後不對詞,矛盾得很,但桑念竹仍不疑有他,因為她很相信李亞梅。
「好,不過勛那邊可能不太好說,能不能給我兩天去說服他?」
不必說服了,保證一提就OK!
「那沒問題,只要你肯跟我一起走就行了。」
敗抱歉,小念念,這是她頭一回對她說謊,但這是不得已的,為了小念念的安全,她不得不撒這種善意的謊言,只希望將來小念念知道實情之後,千萬不要責怪她呀!
「你不是說他是無辜的嗎?」
「查士敦夫人,請搞清楚,我從來沒有說過他是無辜的,我只說他是被人陷害
的。」
「既然他是被人陷害的,那你就應該放了他了!」
「那是不可能的事。」
「為什麼?」
「為什麼?」羅特啼笑皆非地重復,頭痛地直揉太陽穴。「首先,他雖然是被人陷害,但人是他殺的,這點可沒有冤枉他;第二,他雖然是被人陷害的,但沒有證據;還有,他雖然是被人陷害的,但我們尚未找出陷害他的人。歸納以上三點雖然和但是,所以我們不能放了他,懂了嗎?」
「那你就去找出證據,找出陷害他的人呀!」
「你說得倒容易,連庫得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了,我哪有辦法說揪出人來就揪出人來!」
「你不是警察嗎?」
「警察不是萬能運動員!」羅特幾乎快按捺不住脾氣,壓抑不下怒吼的沖動了。
數天以來,查士敦老夫人天天上他這兒吼,仿佛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天知道他唯一的錯就是在打電話通知麥尼的時候,竟然沒有避開這兩個不可理喻的老女人,因而導致今天這種慘況。
「好,那告訴我們嫌疑犯是誰,我們幫你!」查士敦老夫人傲慢地挺直背脊。
現在這種狀況好像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吧?
「很抱歉,我們不能告訴你。」
「為什麼?」
「因為我們沒有證據。」
「所以說我們要幫你……」
「請問夫人惹得起下議院院長嗎?」羅特沖口而出。
查士敦老夫人頓時抽了口氣,倒退半步。「下議院院長?跟……跟他有關?」
「我不知道,但是……」羅特有點後侮剛剛的沖動。「當我們開始進行調查的時候,下議院院長就開始向警司施壓了。」
查士敦老夫人沉默了,但是不過一會兒後,她便不顧一切地甩了甩頭,說︰
「好,那我直接去問他,不管他是在幫誰的忙,我也不允許他拿無辜的庫得當犧牲品口叩-。’
哦,天哪,讓他死了吧!
羅特連忙擋在門前不讓她們出辦公室。「你們瘋了嗎?你們真的以為他會承認
在幫誰的忙嗎?他唯一會承認的是他在幫安畢大法官的忙,因為大法官的女兒被殺害,所以他很同情大法官,決定要讓大法官盡早見到凶手繩之于法,如此而已!」
「那我就追問到他承認為止!」查士敦老夫人撒潑似的大叫。「庫得是查士敦家‘唯一’的後代,我不能讓他就這樣沒了!」
這個老女人不是白痴就是真的瘋了!
「好吧,那你就去問吧!」羅特厭煩地讓開了。「但我要事先警告你,你這一問,我敢保證庫得絕對沒有平反的機會了,他得一輩子蹲在牢里蹲到死為止,你自己看著辦吧!」
這樣一說,查士敦老夫人反倒退縮了。「那……那你究竟打算怎麼辦?」
「老實說,」羅特咧出苦笑。「我也不知道,除非培迪肯幫忙,否則……」
說到這兒,他突然噤聲,仿佛在傾听什麼似的腦袋偏向一邊,查士敦婆媳倆不由自主也跟著側耳傾听,于是,一陣單調的木杖觸地聲越來越清晰地傳過來,間中夾雜著一雙男女的說話聲。
「不會吧?」羅特又驚喜又期待地猛然拉開辦公室門探頭出去。「培迪!」
「我不是你老婆,不必叫得那麼親熱!」
「哈哈,你……呃?愛麗絲沒有來?」
「她和朋友到索斯伯理大平原去玩兩天。」
「那你是……」
「我不想看到她難過。」于培勛簡單的解釋,與阿曼達一起進辦公室里來,一瞥見查士敦婆媳倆,先打從鼻于里哼了一聲,再說︰「不過我有條件。一
羅特下意識先瞄了一下查士敦婆媳倆。「什麼條件?」
不懷好意地望定查±敦婆媳倆,于培勛唇畔撩起一抹冷笑。
「很簡單,只要……」
對一個重視情人勝于一切的男人來講,未婚妻居然和自己的好友上床,他會如何?
這就是下議院院長次子普紐威之所以決定要陷害庫得的原因,他舍不得責怪未婚妻,所以把一切的過錯都歸咎在庫得身上,而最好的懲罰方式就是讓玩弄女人于手掌心的庫得嘗嘗因女人而受罪的滋味。
對一個重視面子勝于一切的男人來講,好友居然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出他這輩子最丟臉的事以供眾人取笑,他會如何?
這就是杭斯坦子爵的兒子克利夫之所以決定要陷書庫得的原因,庫得使他整整有一年時間在人前抬不起頭來,他就要庫得一輩子見不得人。
至于那兩個被殺的女人,算她們倒楣,誰叫她們正好在那時候和庫得交往,他也曾好意暗示她們和他分手,但她們非但不听,更恥笑他是在嫉妒庫得的女人緣,恥笑他說會嫉妒的男人真難看!
斑,那種女人死了活該!
總之,這一切他們整整計畫了半年,情況也都按照預定中順利的進行,他們相信絕對不會有人起疑,更別說會懷疑到他們身上。
他們深信如此。
可是為什麼警方會開始調查他們呢?是哪里出錯了嗎?
不過沒關系,憑他們的身分,絕對沒有人敢動他們,除非有真憑實據,但警方絕對找不到的!
他們深信如此。
「只要我們一開始暗中調查他們,或者要請他們來協助調查,下議院院長就向
警方施壓,所以我們很難進行任何調查。」羅特說。
于培勛聳聳肩,拿起電話筒。
「哈-,上議院院長辦公室嗎……呃,不,我沒有預約,不過麻煩你轉告他,我是培迪?于,我相信他一定會接我的電話……好,我等,謝謝……」
察覺查士敦婆媳倆驚異的表情,于培勛驀而咧出一朵頑皮的笑容。
「啊!你好,好久不見了……嗯,好啊!我也好久沒有和先生你聊聊了,什麼時候你說個時間,我一定過去……哦,老實說,我是想找你幫個忙……」
片刻後,于培勛放下電話。
「好了,可以請他們來協助調查了!」
其實要讓普紐威和克利夫招供並不難,因為他們雖然聰明,也在實習律師階段得知不少犯罪手段和技巧,但他們畢竟不是善于犯罪的人。
要讓他們招供最困難的部分是,這件事只有于培勛辦得到。
偵訊室里,普紐威極力按捺住不安的思緒,努力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冷靜,然而當門打開時,他還是嚇了一大跳,隨後即看見「請」他來的那位督察,還有一位拄著拐杖的東方年輕人,帶著溫和的笑,一拐一拐的走進來。
然後,就如同過去所曾見過的情況,那位「請」他來的羅特督察開始詢問他,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套他的口供,不過他只要一概否認就行了,這點並不難。
令他坐立難安的反倒是那位溫和的東方年輕人,在羅特盤問他的時候,溫和的年輕人始終拄著拐杖在他身後走來走去,仿佛一只蓄勢待發的叢林野狼在身後覷機攻擊似的。
最後,普紐威注意到羅特若有似無地對他身後的年輕人搖搖頭,接著,一只手搭上他的肩,他听到年輕人說話,非常溫和的聲音,不含半點威脅性,但是……
「其實克利夫早就招供了,現在我們只是想給你一個機會自首,這樣罪刑可以減輕一點,你應該知道。」
「不可能!」普紐威月兌口道,旋即又急忙添上補充說明,「我是說,我們沒有什麼好招認的。」
年輕人微微笑。「你不相信,對吧?這也沒關系,反正有克利夫的供詞就足夠了,雖然他把一切都推到你身上來,但我們也只需要一個罪魁禍首,這樣我們就交代得過去了。」
普紐威似乎想說什麼,又強行忍住。
年輕人笑得更深了。「譬如,他說當你們在滾木俱樂部第一次談到這件事時,是你提議這麼做的……」
普紐威輕輕抽了口氣。
「……一個為了心愛的女人,一個為了虛偽的面子,最後兩人一致同意要好好教訓一下庫得……」
普紐威咬緊牙根。
「……哦,對了,他還說當你們在他家書房里開始計畫這件事時,他曾經勸你不要犧牲任何人命,但你堅決一定要用最極端的手段……」
普紐威張口,又闔上,兩只手緊握。
「……雖然你也曾猶豫過,但後來庫得又繼續和你的未婚妻睡覺……」
普紐威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不過你們這樣也拖累了為你們做迷幻藥的朋友,你知道,那種在血液中完全檢驗不出來的迷幻藥,也就是那種迷幻藥使得庫得以為他殺的是怪物,而事實上,他亂砍亂殺的卻是那兩個女人……」
普紐威臉色蒼白,額上汗如雨下。
「……嘖嘖,虧你們還敢在旁邊看,特別是你,居然哈哈大笑……」
「不!我沒有笑!」普紐威猝然失聲大吼,「笑的是克利夫,我沒有笑,我沒有!」他崩潰似的抱頭又哭又喊。「提議的人明明是他,也是他堅決要用那種手段的,不是我,不是我啊……」
于是,悄悄地,年輕人在他身後朝羅特此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一拐一拐的出去了。而門外,道南正等待著他,他一出來,道南便跟著他一起走入另一問偵訊室里……
兩個鐘頭後,于培勛一拐一拐的準備回家睡覺,羅特、道南和阿曼達亦步亦趨地緊跟在後面你一言我一語。
「從開始到他們招供為止,總共花了……」
「不到十五分鐘。」
「培迪,你有沒有考慮過加入蘇格蘭警場?」
「你去作夢吧!」
「我想也是。不過,培迪……」
「嗯?」
「偶爾打工一下應該沒問題吧?」
「對啊,對啊,打工也沒關系,哦,對了,我們的福利很好喔!就算你是打工,我們也可以算你是正式員工,如何?」
「最重要的是,看牙醫免費喔!」
「……」
如果說這世界上有于培勛最不想見到的人,那人非麥尼莫屬。
所以他開門一看清楚門外的人,馬上又砰一聲關上門,恍若未聞門外的大吼大叫,逕自回書房里去設計他的程式。
不久,電話鈴響。
「培迪,別這樣……」
卑筒一拿起來,對方就忙著說話,就怕他又立刻掛斷電話。
「那你要我怎樣?說我很高興見到你嗎?」于培勛冷冷地反問。「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一回來就表示約瑟巴也回到倫敦來了,對吧?」
「……培迪,現在最好的辦法是……」
「鬼扯,我不想听你的最好的辦法,你只是想陷害我,因為你不想讓我和小竹在一起,對不對?你嫉妒我,因為她更听我的話,對吧?對吧?」
「培迪……」麥尼哭笑不得。「這跟愛麗絲沒關系呀!現在是約瑟巴回來了,最大的可能是……」
「他認為他已經沒有活路了,所以決定拉我這個使他陷入絕境的‘罪魁禍首’作墊背。」
「……培迪,至少替愛麗絲著想一下,她……」
「她在新加坡。」
「呃?那……開學後她總要回來吧?」
于培勛沉默了,這就是他為什麼沒有立刻掛斷電話的原因,只要桑念竹人在新加坡,她就是安全的,可是她早晚要回來,到時候呢?
「你又要拿我作餌嗎?」就算是,他也認了。
「不,太危險了,你找個地方躲起來,我會另外安排一個替身代替你作餌。」
「這沒問題,可是……」麥尼還算有良心。「要快一點,一個月之內一定要搞定他!」
「我盡量。」
「不是盡量,是一定!」
「是是是,一定。那麼,培迪……」
「干嘛?」
「可以讓我進去了吧?站在你家門口跟你打電話很奇怪耶!」
約瑟巴之所以能夠一再逃月兌麥尼的追緝,一來是因為他很了解麥尼的行事習慣,二來是他精于易容,瘦削斯文的他也很容易裝扮成任何一種人,包括女人,再加上變聲器,他就是十足的女人了。
必來倫敦並不是他原先預計的,就如同他沒有料想到自己會匆匆忙忙的逃離倫敦,逃離英格蘭。
但有一天他醒來,突然覺得很厭倦這種逃亡的日子,決定要盡快結束它。不過在結束之前,他必須找個人陪葬,否則他死也不甘心。
而最佳陪葬人選,自然是那個「迫害」他,逼得他不得不亡命天涯的人。
所以他已經在培迪的豪宅外面守候整整兩天了,他看見麥尼來找培迪,不久培迪即背著旅行袋匆匆離去,然後麥尼帶著一個身材五官與培迪極為相似的人住進豪宅里。
約瑟巴不禁笑了,陰森森的白牙閃爍著殘酷的光芒。他們以為設下這種幼稚的陷阱就可以抓到他了嗎?
懊吧!他就好好陪他們玩玩,讓他們知道誰才是最厲害的人!
其實他早就可以下手了,但他沒有,因為他不想太快結束這最後一場游戲,他打算好好玩玩培迪。
培迪可以「看見」,那又如何?他照樣可以把培迪當老鼠一樣玩得吱吱叫!
他才是最厲害的人!
不讓他進重罪組是重罪組的損失,但麥尼他們卻一致認定他只能留在鑒識組,糟蹋了他的才能。
為什麼?
只因為他在第一次的行動中尿濕了褲子?
如果有一支沖鋒槍在你腳前掃下一排子彈,誰不會尿濕褲子?憑什麼這樣就認定他無法擔負重罪組的職務?
因為他們看不起他!
是的,他們看不起他,就如同他父親、繼母、繼兄、繼弟,甚至他母親,還有那個女人,他們全都看不起他!
他母親是第一個看不起他的人,所以他第一個殺了她,這樣他就再也不會自她眼中看見藐視的目光,自她嘴里听見輕蔑的奚落;然後是他父親、繼母、繼兄、繼弟,他們都看不起他,所以他全都殺了他們!
至于那個女人,他最恨她!
他一直最相信她,相信到他把殺了全家人的秘密都告訴了她,而她竟然說他有病,甚至要報警抓他!
她也一樣該死!
然後,他決定該是讓所有人知道他有多麼厲害的時候到了,無論他犯下多麼嚴重的案子,也沒有人能抓得到。
因為他是最厲害的!
但那只東方豬卻差點揪出了他,一只豬竟然可以把他逼到這種地步!
不,沒有人可以將他逼迫到這種地步,沒有人,不管誰有什麼異能,他才是最厲害的!
現在,他就要來證明這一點了……
當于培勛出現在麥尼的辦公室門口時,麥尼差點沒嚇死。
「培迪,你怎麼可以……l
怒吼一半,一張紙條仿佛秋日枯葉般飄呀飄的飄到了麥尼的辦公桌上,麥尼等人垂眼一瞧,不約而同發出一陣類似野獸窒息的聲音。
「他……他居然知道你在那兒!」
于培勛眉端一揚。「你這麼說……是出了什麼事?」
麥尼四人相顱一眼,彼此眼中都在傳達給對方相同的涵義︰不應該讓他知道,但他一定會知道!
見狀,于培勛走前一步。「需要我自己知道嗎?」
「不用了,還是由我來告訴你吧!」麥尼苦笑。「那個作你替身的警探,他被殺死了,還有埋伏的人,除了阿曼達,十四個人全都死光了,而且他還留下了這個……」
是另一張紙條。
我會向你們證明,沒有讓我進入重罪組是你們的損失!
「好極了,他越來越瘋狂了,」于培勛喃喃道,「我想他是打算好好玩玩我們,以便‘證明’他的厲害,所以才沒有殺阿曼達,因為她是‘見證人’,而我呢……」他勾起一抹自我解嘲的笑。「是籠子里的老鼠!」
說著,他踫了一下麥尼,「嗯!至少目前還不會有事。」然後自行坐下。「現在你們打算怎麼辦?」
「在你出現之前,我們正在研討。」
「還研討?等你們研討完畢,說不定我早就嗝屁了!」
四人又相互對視片刻。
「現在只有一個辦法最干脆,最簡潔,最直接,也最不會連累其他人……」
「別說,讓我猜!」于培勛輪流看過去那四張同樣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臉,覺得有點好笑。「由你們四個來保護我?」
麥尼頷首。「當然,我們可以派更多的人來保護你,但既然他是要證明給我們看,那就讓我們四個來直接面對他吧!」
于培勛沉默半晌。
「自我發生車禍之後,截至目前為止,他殺了多少人?」
「這個……沒算過,很重要嗎?」
于培勛兩眼一翻。「廢話,不重要的話我問你干嘛?口水多嗎?」
聞言,麥尼立刻開始翻閱資料來計算,一會兒後--
「四十五個人。」
「嗯!人數差不多了。」于培勛喃喃自語道。「好,就照你們說的,咱們好好準備一下,跟他來一場對決吧!」
不過,還差兩個人,是他們四個之中哪兩個會死嗎?
不是麥尼,不是阿曼達,不是道南,那是……
于培勛突然握住羅特的手臂,數秒後又放下。
也不是羅特。
奇怪,那是誰呢?
麥尼四人進駐于培勛家里已經四天了。
在這四天里,除了巡視屋宅四周之外,五人寸步不出大門一步,吃食用品一概由泰德負責送來。于培勛並不擔心泰德的安全,因為泰德還有幾十年好活,討厭的是他得日夜和麥尼相對,這才是最令人惡心的事。
「喂!你們想,會不會因為我們守護的無懈可擊,他在不耐煩之下……」
「先不耐煩的是你!」于培勛冷冷地吐槽過去。
阿曼達失笑。「我想道南的意思是說,他會不會去找別人出氣?」
「不會。」
「你怎麼知道?」
于培勛不語,繼續打他的電腦,阿曼達想追問,麥尼忙使過去一眼,阿曼達聳聳肩,把問題收回去了。
麥尼這才坐到于培勛身邊,問︰「有什麼事是我們最好知道的嗎?」
「也沒什麼,只不過約瑟巴會再殺兩個人,至于是誰我就不知道了。」停下敲鍵盤的手,于培勛轉過頭來再補充。「不過沒有你們四個的份。」
「那是誰?」麥尼月兌口問。
「我說了不知道不是嗎?」于培勛不耐煩地說,同時看了一下手表,再轉向阿曼達。「喂!阿曼達,下午茶時間到了!」
「咦?輪到我了嗎?」
「就是你!」
「好嘛!」阿曼達不情不願的離開書房。
「羅特呢?」
「他在巡視屋外四周。」
「哦!」嘆著氣,于培勛緩緩起身走向窗邊。「現在才知道,原來整天被關在屋里可真不好受啊!」
麥尼尾隨在他身後。「只要抓到約瑟巴就沒事了。」
兩手插在褲袋里,于培勛雙眼視若無睹地望著窗外。
「什麼都好,只要在小竹回來之前解決一切就行了。」
「你……」麥尼深深注視他。「很愛她?」
于培勛又嘆氣。「愛死了!」
「那什麼時候要和她結婚?」
于培勛雙眼一眯。「你才是那個應該要趕緊結婚的人吧?」只要麥尼趕緊把貝絲娶回家,就不可能會和他「結婚」了吧?
滿臉大紅胡子的麥尼兩頰微微紅了一下,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都十幾年過去了,也不急在這一時,對吧?」
「你不在意,可是你女兒可在意得很喲!」
「你怎麼知……啊……是嗎?」麥尼雙眉一蹙,沉思起來了。
「總之,你最好先……咦?」
于培勛驀然噤聲,繼而雙目一凝,專注于大門前人行道上的三個女人,一個駝背的老女人,還有兩個年輕女人,而那兩個年輕女人看上去實在眼熟得很……
不會吧?!
就在這當兒,那兩個年輕女人突然側過身來指向後方,狀似在為那個駝背老女人指點方向,恰恰懊讓于培勛看清楚那兩個女人的長相,還有原先被她們擋住的老女人的模樣。
桑念竹和李亞梅,還有……
綠眼珠!
「小竹,離開那個女人……」驚駭的眼瞪住那個老女人瞼上的詭笑,于培勛對著窗外扯心裂肺的嘶聲厲吼。「快點離開那個女人啊!」
不,不要是她們,千萬不要是她們兩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