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總裁 第四章
一天清晨的開始,路猷雅會從外頭把山茶花抱進屋內,直到傍晚,再重新將它拿出來放到屋子外面沾露水。
她嫌申衛然的屋子沒綠意,不辭辛苦的搬進搬出,只要一到下班時間就把花盆往外搬,怕被他的煙味給燻壞了。
申衛然站在木造長廊上看她,看著自己捏著煙的手指,毫不猶豫轉瞬掐滅剛剛點上的香煙。
沐浴在夕陽金色余光的路猷雅,輕手輕腳的摘除白色山茶的枯葉,雙目半開半闔,臉龐隱隱然有瑩光流動,美得叫人屏息。
看著看著,他的心髒猛烈跳動著。他的助理向來壽命很短,可是路猷雅很不一樣,她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她效率高,領悟力強,行銷企劃本領強悍,溝通協調能力強人一等,不到幾天,他本來亂成一團的行事歷開始按部就班,有了很可喜的樣子了。
他不否認,自己很把路猷雅當回事;而且這回事是初念淺,轉念深,再細細參詳,已然不想回頭,沒有抗拒能力了。
一個優秀的人才埋沒在咖啡廳里端咖啡,他很慶幸自己被鬼迷了心竅,把她抓來身邊放著,現在才有眼福可以看見她令人怦然心動的模樣。
「申先生,我下班了。」在起居室看不到申衛然的人,路猷雅尋到長廊來,看見對著夕陽發怔的他。
「你要出去?」她幾時帶上了皮包,就連小外套也穿上了……手里還提著他常用的那只保溫壺。
這幾天為了讓路猷雅用最快的速度上手,他支使她不手軟,影印、打雜、跑郵局銀行,常常忙到三更半夜,卻沒听她叫苦喊累。
今天她一反常態準備出門,要去哪?
「有點事,晚飯你自理好嗎?」下午父親進了開刀房,媽媽心急如焚的打了好幾通電話,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她也很擔心結果。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過去。」
「我爸在開刀房,我媽一個人,我擔心她會害怕。」她的神色帶著不安,只是一直掩飾得很好,被他這一問才流露出少許倉皇。
「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不早說?」
「這是我私人的事情,你說過不喜歡公私不分,我相信我爸會沒事的,他是個好人,鄰居左右都說他好,好人會長命不是嗎?」
申衛然眼神交織著復雜。明明她擔心得都快失神了……
「以後有事不許放在心底,拿出來大家商量。」他溫柔的模上她的發心。她的發質柔細溫軟,像極了涌上海灘的綿沙。
路猷雅錯愕得忘記要閃躲。有多少年?應該是從上了國中開始,就再也沒有被人家當作小阿看待了,她一向獨立,父母是重男輕女的老派人物,對她這女兒也不特別寵溺。
他溫柔如水的揉弄,害她的心立時崩塌了一大塊。
當申衛然的手掌心從她的發中撤退,她居然有種莫名的失落。
幾個快步他從玄關的玻璃盆里拿了鑰匙,朝她勾指。
「不用你送,我……自己搭公車……很快的。」她是朝三暮四的女人嗎,怎能因為小小的溫柔就動了心?甩頭,路猷雅甩掉不該有的念頭。
「哼,我說要送就要送,公車會比我的車子快嗎?」他想送誰還沒有人有膽子拒絕,再說通常只有別人要求他接送,還沒有他要殷勤相送卻被拒絕的例子。
于是,路猷雅沒得選擇的上了申衛然的車。
「你們家就你一個小阿嗎?」跟她緊密相處的這幾天,他發現她除了公事以外從來不提自己。
家中生變,要不是她開口,他大概也會一直被蒙在鼓里吧?
她的心里,還隱藏著多少心事?
「我還有一個大哥在國外攻讀碩士學位。」她的目光盯著車窗外開始閃爍的霓虹還有車潮。
「你父親發生那麼大的事情,他人呢?」
「媽媽說不要讓大哥擔心,要他專心讀書。」
「你的想法呢?」
「我能有什麼想法?」她從小就習慣這樣的待遇,再說,她那只會讀書的哥哥就算回來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吧。
申衛然不以為然的撇嘴。
「爸媽也是我的,而我跟在他們身邊的時間比大哥還要長,照顧他們是我的本份。」她不是認命,而是在她還能擔待的範圍內盡量去做,真的不行了,再看著辦吧!
手握方向盤,眼角余光不時瞧著路猷雅的側面。這明明是貨真價實的好女人,為什麼謠言卻把她渲染得那麼不堪?
醫院不遠,申衛然把路猷雅放在醫院大門口下車。
她的謝字還沒出口,他已經搶過話,「你先上去,我去停車。」
「你……也要上去?」
她問話的口氣讓申衛然不爽了。這小妮子老是把他當外人!
「不行嗎?」
「我今天不回去,但是明天我會準時上班的。」她以為他在意的是她明天能不能上班,會不會遲到。
自從父親生病以來,都是母親在醫院照顧,要是可以,她也想找看護來輪替,但是口袋內容物見窘,她平常只能在咖啡癮下班後,趕過來跟母親輪替一下,好讓疲憊的媽媽多少喘口氣,但這幾天她忙得不可開交,別說來輪替了,就連給媽媽送頓熱飯都沒有,今天說什麼她都希望能陪著母親直到父親手術平安為止。
申衛然揮揮手要她趕緊進去,別在外頭吹風,車子咻地住停車場駛去。
路猷雅放棄把那個一旦決定一件事就會頑固貫徹到底的人叫回來,沒轍的走進旋轉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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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猷雅找到母親的時候,張美桃正憂心忡忡的盯著開刀房外不斷跳動的螢幕,螢幕顯示著病人的狀況是準備中、開刀中還是人已經在恢復室了。
她原來是個圓潤樂天的婦人,丈夫臥病的這段期間她心力交瘁,整個人憔悴了一大圈。
「媽。」不敢驚動怔仲的母親,路猷雅喊得很小心。
看到女兒出現,像溺水的人看到浮木般,張美桃馬上握住女兒的手。
「你怎麼到現在才來?你爸進開刀房你都不關心,養女兒真沒用。」
路猷雅扮起笑臉,「媽,爸會平安出來的,你別煩惱。」
「我怎麼不煩惱,你爸人在開刀還沒出來,護士就來要錢了。」從隨身的小錢包里掏出醫院的繳費通知單,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路家是平常的小康家庭。
夫妻倆守著一間家庭式小堡廠養大一男一女,在無病無痛的平安時候,要維持—家用度並不困難。
現在家中經濟支柱倒了下去,以前可以視而不見的問題,就會很殘酷的一樣樣浮現。
窮人沒有生病的權利!這點路猷雅很清楚。
「給我吧,我會想辦法。」她故作輕松的把繳費單收進口袋,順手拿起帶來的保溫壺。「媽,我熬的雞湯,您趁熱喝一點吧!」
「我不餓,也吃不下去。」跟丈夫將近三十年的婚姻,感情平淡不好不壞,但是再怎樣都是丈夫,第一次開刀的時候她還不知道要怕,第二次,所有的堅韌都被掏光了。
「我想伯母需要的是徹底的休息。」申衛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路猷雅身後,高大結實的他一出現如同天神,讓悲情的張美桃都忘記要繼續數落女兒。
「這位是……」
「我的老板。」
「我是小雅的男朋友。」
兩人異口不同聲,搞得張美桃一頭霧水,她把女兒拉到一旁審問——
「你什麼時候交的男朋友?」
「媽,他是我老板,不是什麼男朋友。」路猷雅連忙澄清。
「真的?人長得很不錯說,要是有好機會要記得把握。」再怎樣,她還是希望女兒能有美好歸宿的,寧可一網打盡也不可以錯放一個。
「現在的我哪有心情交男朋友,要是有一定跟你說的啦。」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麼把母親的注意力拉回來,早知道死活也不讓申衛然上來了。
蕭夏川席卷的風暴好不容易被父親中風的事件覆蓋過去,現在的她並不希望申衛然又給母親任何不該有的冀望。
而且他為什麼這麼說?老實講,除了困擾外,她內心感到一股巨大的甜蜜。
她認識的申衛然,不是個會亂開玩笑的人……不過,想當她男朋友,也不是他說了就算,總得先問問她願不願意吧。
「最好是這樣。」看女兒說的像一回事,張美桃也不再追問了。畢竟這里是醫院,她首先要擔心的是丈夫的生死,孩子的事先擱一邊吧。
「伯母,我看您也累了,要是您信得過我,這里讓我跟小雅來就好,您回去休息,伯父出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的。」
申衛然看著路猷雅為難的表情,耳里听著她的撇清,心里百般的不是滋味,原來他在地心中就只是個付給她薪資的老板而已,其他什麼都不是,不過,他還是想護她周全,就算只是她的家人……愛屋及烏,他就是見不得她的憂愁。
面對那個和她有關的問題時,他又行動比理智快速的回答了「男朋友」,說完後絲毫不覺得有何不妥,心下是更篤定了。
這個位置,他要定了。
「我還有哪里可以去,房子都淹水了!說起來,我們家走的不知道是什麼倒楣運?接二連三的壞事……」急病亂投醫,張美桃竟然對著才見面的申衛然,叨叨絮絮的說起自家的不幸,女兒的遇人不淑……
「媽!」路猷雅臉河邡赤,簡直想直接挖個洞鑽進去了事。她極力想忘卻的痛處又被母親活生生的挖掘出來,一顆心又辣又痛,無地自容。
「我記得這附近……好像有間空房子。」申衛然是有魔力的,他的聲音像潤澤的水,奇異的撫平了母女間的摩擦。
路猷雅才要皺眉。
他卻選在這時候對她露齒笑、眨眼,放電,她鬧個大紅臉,差點掩臉申吟。
雖然他喜歡路猷雅對著他發怔、臉蛋泛紅的模樣,偏偏這里不是進一步勾引誘惑她的好地方,趁著「美男計」得逞,他動作飛快的拿出手機按了一組數字,簡單扼要的吩咐了對方幾句,便很快的掛斷電話。
接著他坐到張美桃身邊低聲不知道跟她說了什麼,只見她從一開始的推托到點頭,後來居然露出溫柔的笑容來了。
不到十分鐘,一個面目平庸、身材卻比申衛然還要高大好幾倍的男人,來接走了張美桃。
「你跟我媽說了什麼?」母親的身影一不見,路猷雅忍不住要問。
「老人家都還滿喜歡我的,我跟伯母說,我是個有前途的好男人,買到賺到,請她放心把女兒交給我。」
不是他老申賣瓜,幾個兄弟中姑婆對他特別偏心,沒有別的原因,老人家一上了年紀話就多,一件事可以重復個N次,又格外喜歡找人听她說話,他什麼都沒有就是有耐心,听老人家講話認真專心的听講不敷衍了事,這是他吃香的撇步。
買到賺到……他是人人搶著要的績優股嗎?又是同一套手法,想當初他也是這樣一字不漏的把她拐去當助理,連她媽也吃這套……這叫母女連心嗎?
路猷雅啼笑皆非。
「你不必這麼做。」
「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不過你放心,公寓里面家具什麼都有,我吩咐了水叔,缺什麼就去買了補齊。」
「你這樣我還不起。」
「我有說要你還嗎?」他揉揉她的發心,表情十分寵溺也十分享受。「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對你好,就像我愛吃你做的點心,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對味,可是就是愛吃,我想對你好跟愛吃你煮的飯菜點心是基于同樣道理。」
這是哪門子解釋?
「租金我會給你的。」那附近的房子都是黃金地段吧?租金貴得嚇人,她付得起嗎?
「再說吧。」他不置可否。
路猷雅朝著他眉宇的堅決看了看,決定讓步。跟他爭辯她從來沒贏過,這回看起來又是同樣結果。
申衛然依著她坐,用溫熱的掌心包圍住她的,開始漫長的等待。
她沒有反對,這節骨眼,她需要這份溫暖。
這一台刀從下午開到晚上九點,九點整,手術室外的對講機響起——
「路阿土的家屬,路阿土的家屬在不在?」
路猷雅從椅子上跳起來。
「別急。」他的聲音如水涓滴,有著安撫人心的功能。
她穩住心緒小跑步過去。「我是路阿土的家屬,我爸開刀還順利嗎?」可問到後來聲音仍是抖了。
「開刀過程順利,病人上了麻藥,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清醒。」接著手術室的電動門打開,醫生跟病床同時出來了。
醫生宣布了令人安慰的好消息——
「開刀過程還算順利,腦部的淤血都引流了出來,接下來就要看病人的復元能力,還有接下來的復健了。」
路猷雅喜出望外,跟著推著病床的護士來到加護病房。
「病人要在加護病房待上一些時間,每天有三個時間可以來探視。」護士交代著注意事項,把病床推進了房內。
被關在門外,路猷雅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道溫暖又堅定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你去打電話給伯母報平安,其他的我來處理。」申衛然把她支開。
他跟主治醫生還有話要談。
罷剛他撿到一張紙條,是從走開的路猷雅身上掉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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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出來已然午夜。
路猷雅才感覺到冷意,一件溫暖的墨綠駝絨外套已經覆上她的身體。
「別著涼了,你生病起來很麻煩的。」
這人,才剛要為他的體貼有些心動,他又潑一桶冷水下來……直接把後面的話省略不是簡單又省事。
「走吧,去吃飯。」
「這麼晚了,還有賣吃的地方嗎?」她沒概念。
「跟著我走就有,而且是你沒吃過的好料。」有人拍胸脯掛保證。
他偏食也愛美食。
「不用吃太好。」累過頭,幾乎沒了胃口。
「那怎麼可以,不給你吃好的,明天哪來的力氣替我做事?」他似真似假的說道。
「我不會因為私事耽誤到工作的,你可以放心。」說來說去,還是為了他自己是吧。
但是不管怎樣,今天之後,她唯有付出全部心力才能回報他的恩情了。
「我不需要你特別為我做什麼,你只要保持現在的樣子就可以了。」他替路阿土請了二十四小時看護,也把他轉到單人病房,別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就是沒辦法忍受路猷雅眼底的輕愁,總是想為她做點什麼,讓她肩膀上的擔子不要那麼沉重。
「謝謝。」
「如果可以,這兩個字我暫時都不想再听到,朋友互相幫忙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你這幾天的表現早就值得票價了,我不是黑心老板,你總要給我一點表現的機會,我也才能留得住你。」
懊員工跟好老板一樣萬中選一,都難找得很。
包何況,他還想讓他們的關系「升級」,對侍的「規格」當然不一樣。
「我不能白白欠你那麼多,太多了。」朋友嗎?她目光稍黯了一下。
不過負擔的確是減少了,她可以有好一陣子不閑為錢發愁,免去半夜睡不好、吃不下的苦惱,可是欠下這樣的人情債,要怎麼還?
「小雅,你今天煩惱憂愁的事情還嫌不夠多嗎?我們離開醫院了,放下那些,等一下好好慰勞你的五髒廟,再回家好好睡個覺,明天的事明天再說。」看著她縴細的肩膀,開朗不起來的容顏,他突然對她那遠在他國的哥哥不爽了起來。
這是一種沒來由的遷怒,他固執的認為,一個大男人不管怎樣,在自己的原生家庭發生變故時,都該回來盡一點自己的責任。
他把路猷雅帶進一家門面素雅,用藝術字體寫著「香香小陛」四個大字的雲南擺夷餐館。
以為過了用餐時間應該沒有多少人,不料人聲鼎沸,里面熱鬧滾滾。
申衛然要了間包廂。
兩人坐定,手臂挨著手臂,路猷雅覺得身子一下燒了起來。
幸好綰著高髻、身穿雲南白族服裝的艷麗老板娘,親自進來招呼。
「申三先生好久不見了,不知道您跟這位小姐要來點什麼?」
「所有的招牌菜都來一份。」申衛然叫菜叫得非常大氣。
「馬上就來。」
看得出來他跟老板娘頗有交情,但對他浪費的行為很不以為意。
「等等。」她是不知道老板娘額頭有沒有滑下三條線,倒是她看不下去。「別听他胡說,我們就兩個人,麻煩老板娘揀幾樣有特色的菜送上來就好。」
真是看不下去,花錢也不是這樣個花法,這年頭不只環境講究環保,人們對食物也應該要有適可而止的環保想法才好。
「你干麼阻止我?把所有的料理都叫上來,你才知道哪一樣好吃、哪一樣不好吃啊?」美食可以撫慰人心,一下子看到整桌美不勝收、令人食指大動的菜,她的心情會好一點吧?
「那吃不完的呢,你打算怎麼辦?」
她想起他第一次到咖啡癮,也是一口氣把全部的餐點都叫齊,卻沒吃上幾口的浪費行為,原來不是偶發事件。
「打包啊。」
在小雅面前他不敢說廚余反正有人會處理,幾日相處,他了解這女人很特立獨行,跟他以前交往的妹完全不同。
以前的正妹只要能帶她們出門,不管血拚吃飯花他的錢絕不手軟,沒有人會真正設身處地為他想過什麼。
當然,出手闊綽的他也不在乎那點小錢,讓他另眼相看的是—份心意。
小雅很少浪費食物,不是那種不沾陽春水的女生,她節儉,身上的衣服講求簡單舒服,常常一條棉褲、T恤,素顏的臉蛋了不起涂點口紅就算妝點過門面了。
老實說,一剛開始他還真不習慣這麼樸素的女人,但久而久之,她的笑讓他覺得舒服,兩人常常一聊就忘了時間。
苞她在一起比跟那些漂亮的人形立牌要自在多了。
她不只生活獨立、工作賣力,還孝順。
「你真的打包回去,我就天天熱剩菜給你吃。」
「不會吧?」他垮了臉,全身起雞母皮。一想到自己每天每餐都只能面對回鍋的發黃菜色,他寧可吃一個月的素食。
「沒吃到的菜色,下次有機會還可以再來。」
「也對呴,我怎麼沒想到。」申衛然搔著下巴。
終于取得共識,老板娘掩著笑意出去吩咐了。
印象中,路猷雅一直認為申衛然這個人是那種不通人情世故,眼里大部份時間只有自己的男人,卻意外他竟然也有這麼好說話的一面。
人心真是奇怪的東西,當心存偏見的時候,不論對方做什麼都看不順眼,現在改了觀感,又覺得他獨一無二。
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