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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頭 第十一回 含羞入閣

作者︰臥龍生

程小蝶听得臉上一熱,忖道︰「來的真正不是時候啊?我在此地,吳先生實在為難了!」

吳先生沉吟一陣,笑道︰「你們兩位想想看?用什麼辦法,以解今日之危?」

小雅長長嘆息一聲,道︰「這種事,無法裝得出來,而且大法師是這方面的大行家,他真的要驗明正身,絕對沒辦法騙得過去。」

程小蝶听得一腔怒火直沖而起,暗中咬牙切齒地罵道︰「常奇如此對待屬下,哪里把她們當作人看了?兩個丫頭,竟然還和吳先生認真計較,真是無知得很。」

她很想行出去,大罵兩人幾句,要她們清醒、清醒。

但問吳先生哈哈一笑,道︰「好!整日面對著你們兩個小美人,要我強按著心猿意馬,實也是一件非常難耐的事。不過,我和常奇最大的不同之處是,我會抑制自己,不願勉強別人,你們可是真的願意和我有合體之歡嗎?」

「沒有辦法的事。」小雅道︰「我們對先生敬重,不敢有非分之想,但大法師令出如山,一旦被發覺了我們在謊言搪塞,他絕不會放過我們。」

小文接著道︰「一刀殺死事小,就怕他大整活人,那種無奇不有的折磨酷刑,比起死亡的事,惡毒上千百倍了。」

「說的有理,你們兩位,哪一個先陪我呢?」吳先生低聲道︰「你們商量一下,我在床上等候。」

這番話大大地出了二人意料之外,一時間,愣在了那里。

吳先生已霍然站起,行入內室。

程小蝶也在發愣,對吳先生的這個決定雖不是有了很大的反感,但心中卻壓低了對吳先生的敬慕心意。忖道︰

「天下男女,都是如此,面對著死亡的威協時,很難有什麼風骨。節操了。大智者吳先生尚且如此,其他的人,可想而知了。」

心念轉動之間,吳先生已行入室內,打了一個手勢,示意程小蝶先躲起來。

如果,沒有經歷過田園中那番折騰,程小蝶恐無法忍受這個情況,給她的心理傷害。但想到自己也會舍身相就田長青,以清自身體,換取他出山助拳,雖說目的不同,但手段卻是一般的模樣。

一念及此,升起的怒火,漸漸平了下去,一轉身,隱入床下。

她還未經人事,無法想像一對男女在床上雲雨會巫山的情況,而自己卻躲在那張床下,也許看不到什麼人?但一定會听得十分清楚。

心中雖感無限的羞愧,卻也有無限的好奇。男女間床上的事,與生俱來,必然如斯,但所有的人,卻又在人前逃避它,想起來,有點奇怪,也有點虛偽。也許人就是靠這點羞恥之心,才維護了倫常、道德,異于禽獸。

只見小雅緩步行了進來,道︰「我和小文猜拳定勝負,我輸了。」

吳先生已上了床,笑道︰「誰都一樣,你們兩個,我也一樣喜歡。」

「先生,我幫你月兌去衣服!」小雅道︰「不要生我的氣,我對先生的敬重,沒有改變,這只是為了要應付大法師的經驗。」

「我知道!」吳先生道︰「我不能想像的是,一個人琵琶骨上穿了一道索繩,還要如此風流,真是一件荒唐無比的事情。」

「我會十分小心的,不讓先生受到痛苦!」小雅伸手去月兌吳先生的衣服。

「小雅,讓我自己來吧!」吳先生道︰「傷口因索繩的擦動,並未完全結疤,稍有拉動,還會疼痛,你自己先月兌衣服吧?」

小雅的動作十分熟練,片刻之間,月兌的一絲不掛,緩緩登上木榻,笑道︰「先生才絕一代,是一位先知者。但月兌衣服的本領,就不敢恭維了,我來幫先生一把。」

原來,吳先生月兌了半天,只解月兌去一件上衣。

「我在擔心小文,會不會躲在旁邊偷看?」吳先生道︰「看到一個年近花甲的老人,月兌光了衣服。這個人,又是她平日視作師長的人,我的人就不靈光了。」

「放心!小文收拾了碗筷,坐在大廳中。」小雅道︰「我進入臥室之前,也已關上了房門。」

「原來如此。」吳先生右手點出,小雅應手倒臥在床上。

耙情是被吳先生點了穴道。

「程姑娘,快些出來!」吳先生口中呼叫,人卻拉過一條棉被,掩住了小雅的赤果身體。

程小蝶猶豫了一陣,才緩緩行了出來。

吳先生已穿好了衣服。

他月兌衣雖慢,穿衣服的動作,卻是快速得很。

程小蝶原想是看到男女赤果,躺在床上的局面,卻不料吳先生衣著整齊,小雅也被一條棉被蓋著。

「快!穿上小雅的衣服。」吳先生道︰「大法師常奇就是利用美色,加強控制了手下的徒眾。」

程小蝶突然明白了,吳先生果然是不同凡俗的智者,在美女肌膚下,仍能心神不亂。比起柳下惠坐懷不亂,還要讓人敬佩。

時間迫促,程小蝶很快地換過衣服。

回頭看去,只見吳先生面壁而坐,背對著自己,心中暗忖道︰他果然是個君子,我身著褻衣,他都避而不看,卻又能面對著的小雅,視若無睹,敬重之念,頓然fh增。低聲說道︰「先生,下一步應該如何?」

吳先生緩緩回過身子,道︰「先把小雅丫頭藏到床下。」

程小蝶動手,幫小雅穿上衣服,移置床下。

吳先生道︰

「我幫你改變成小雅的容貌,以免小文動疑,至于你能摹仿出多少小雅聲、態,就憑你自己的悟性了。現在,我告訴你如何破去常奇的練法!」

「先生!」程小蝶道︰「先解去你的束縛索繩。」

「大事要緊,我已被囚了近年之久,多幾日,又何妨?」

「破去常奇練法。」程小蝶道︰

「常奇一定會想到先生,我想他除去先生的意念,早已有所確定。此地一有變故,就算和先生無關,一定會先殺先生。」

吳先生看著程小蝶,目光中滿是嘉許,點點頭,道︰「姑娘頗有見事之能。不過,我已預作準備,就算不能和他同歸于盡,也要他身受重傷……」

「你要留下有用的生命,為人間造福,我已決定先除先生身上的枷鎖。而且,此意已決,絕不改變,希望你能給我指示。」

吳先生沉吟了一陣,道︰「好吧!你向西尋覓,找到天蠶索的盡處,如果我的運氣好,它可能結在一道鐵鏈之上,那就解開繩結。我估算這道天蠶絲索,應該只有十丈左右的長度,穿過我的琵琶骨,合成雙股,只能有五丈長短。」

「好!我立刻去……」

「慢著!」吳先生接道︰「如若絲索超過我預估的長度很多,延入防守森嚴的密室,千萬不可貿然出手,看過形勢之後,再回來和我商研良策。」

程小蝶點點頭,低聲道︰「如何對付小文姑娘?」

吳先生道︰「你只管行出‘迎香閣’去,能不開口說話最好,需知她們相處日久,口音上稍有差異,必會引其動疑。最好的辦法,是用手勢、眼色,示意她進入室中見我。」

程小蝶未再多問,舉步向外行去。

小文一個人坐在大廳中,凝目沉思,不知在想些什麼?臉上帶著微笑,想得十分入神。

程小蝶輕輕拍了小文一下,小文才驀然一驚,回頭看是小雅,低聲笑道︰「好快呀!吳先生一年不近女人,果然是不能自禁!」

程小蝶微微一笑,指指小文,又指指臥室,示意小文進去。

「還要啊!」小文低聲問道。

程小蝶的回答是端起碗盤,向外行去。

小文搖搖頭,行入臥室。

程小蝶走出「迎香閣」,直奔廚房,借機會查看沙府中的情勢。

情勢有些改變了,很多穿著勁裝大漢,三五成群地在院中走動,似是在觀察分配埋伏的地方。

人群雖然不少,但卻一點不混亂,雖是江湖人物,卻也顯出了訓練有素。

程小蝶發覺了一個可怕的景象,那就是每一個組的人,都有一人背了一個一尺五的黑色鐵筒。似是一種特殊的暗器。

程小蝶無法推斷出那是何暗器?但肯定它的惡毒,絕不在梅花針筒之下。

程小蝶一驚之下,立刻又恢復了鎮靜。

抬頭看去,是個凶眉暴目的藍衣大漢,腰間掛著一對青鋼日用輪。

飛輪太保?

程小蝶知曉了來人的身份,但卻無法明白他是飛輪三太保中的老幾,也無法了解他和小雅之間,是什麼樣一個關系。

這就要隨機應變了。

藍衣大漢伸手在程姑娘的臉上模了一把。

程小蝶不知該如何應付,只好垂下頭去,心中忖道︰「江湖行當,可是真不好玩,隨時得忍受男人的輕薄。」

「小雅!」藍衣大漢低聲說道︰「這幾天可能有敵人入侵,入夜後,最好不要出來走動,過兩天空暇時,我再去找你!」

「見你的大頭鬼呀!」程姑娘心里暗罵,人卻很溫柔地點點頭。

藍衣大漢似是很滿意這種溫柔的反應,又狠狠地模了一把,才轉身而去。

這一把,差一點模出了程姑娘的眼淚。

不是疼的難受,而是羞恨的悲苦,模的不是地方啊!是姑娘左邊的酥胸。

這樣的輕薄,使得程姑娘恨上心頭,忖道︰「有機會,我定要斬下你的一只手。」

這些也讓程姑娘了解了白蓮教中,男女生活的婬亂,養成了雙重人格,以小雅而言,她敬仰吳先生,卻在大法師的婬威下,逼著吳先生上了床,可是又和十三太保中的人物,結交私通。

是自己婬賤呢?還是被武力迫服?

小文呢?是不是也和小雅一樣?

是無奈?還是可悲?

程姑娘有著一種委屈傷感,連精神也提不起來了。

放回碗盤,懶洋洋地行入了「迎春閣」。

這些羞辱,給她的打擊很大,任何臭男人,似乎是都可以吃她豆腐,動手動腳的輕薄她,讓她這閨閣千金的身份,如何忍受!

看到荷池中游魚戲水,程小蝶突然想到了要解除吳先生的束縛,立刻振起精神,忖道︰「我不是程小蝶,我是扮成小雅的丫頭啊!就算是代小雅被他欺侮了吧!」

目光轉動,四下探視。

記憶的不錯,這「迎香閣」似是沙府中,極少保有原貌的地方之一。方圓五丈內除了座荷花池外,全是青草、花樹,沒有房舍。

程小蝶心中計算著吳先生的臥房方位,開始仔細地觀察。

但見青草密茂、花樹交錯,瞧不出一點痕跡。

怎麼辦呢?總不能拿一把鋤頭來,到處挖呀!程小蝶有些急了。

四周人來人往,相當繁忙,但卻沒有人進入「迎香閣」。看來,這里是一處禁地,閑雜人等,不能擅入。

程小蝶心中暗道︰「如果我是一位久歷江湖的人物,又會用什麼方法找覓絲索呢?」

想得心中煩惱,緩步行近一叢花樹之前,面對幾朵盛開的黃花,凝目沉思。

她實在是一個膽大心細的姑娘,借賞花以掩行跡,目光微微轉動,仔細在地上搜索。

程小蝶心中明白,時間不多,上燈之前,大法師要驗查小文、小雅的身體,秘密就可能泄漏,解除吳先生的身上束縛,可能就只有一個時辰左右的辰光了。

程小蝶也作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盡早解去吳先生穿骨的絲索,就算被常奇發覺了,也可以放手一拚。

但如沒有吳先生的幫助,那就是一場必死之戰。

她相信吳先生是一位身負超凡絕學的高人,自非全無原因。

因為——

她已施展出一招劍法,那是吳先生傳授的三招劍法之一,獲得了田長青那高手的激賞。

她希望能有一個機會,多得吳先生一些信任指點,必然獲益非淺!

嚴格地說,程小蝶是一個很有心機的人。

發覺了。

程小蝶仔細觀察之下,終于發覺了一片草色與眾不同。而且是一道長條,似是由別處移置于此。

她盡力壓制下心中的高興,隨手摘了一朵黃花,拿在手中,緩步向前行去。目光盯著那片顏色稍異草地上,直行到一處花樹作成的圍牆旁邊。

探首向外望去,丈余外有兩間紅磚砌成的小屋。房子很低矮,但看去卻十分牢固。

程姑娘心中一動,忖道︰

「難道那間紅磚小屋,就是天蠶絲索的藏系之處?」

重要的是找出明確的證據,暗中咬牙,運起功力,摘下了一枚耳環,投入草中。

于是,程小蝶伏子找東西,右手卻插入了草叢泥土中,深入了半尺以上。

她運用的很有技巧,並未把泥土翻起來,而是利用手指左右探索。

那道異色草叢,只是尺許寬窄,程姑娘第三次果然發覺了,手指似是觸著了一道鐵鏈。

壓制下心頭狂歡。隨手撿起耳環,估算了一下距離,又投入草葉之中。

縴巧的手指上,破損了兩處傷口,但傷口已被上封住,鮮血由沾在手上的泥土上滲出來。

目光轉動,四下打量了一陣,行走的人群,似已減少。

程小蝶決定冒險,賭賭運氣。蹲子,迅快把右手插入草叢中。

她認位很準,一下子抓住了鐵鏈子,運氣凝力,緩緩把鐵鏈拖了出來。

她的估算很準,鐵鏈子出土二尺,已發現天蠶絲索和鐵鏈系結之處。

就算有人發覺了,程小蝶也不肯放過這個機會,雙手齊出,迅快解開了緊接的活結。

看來,常奇果然很珍惜這條天蠶索,緊接處也不肯打成死結。

把鐵鏈埋入土中,程小蝶已緊張得汗透衣衫,緩緩吸了口氣。整好草上痕跡,撿起耳環,行近荷池,洗去手上泥土,捧著折下的兩朵鮮花,行入了「迎香閣」中。

這番歷險過程,很順利,但重要的是估算正確。膽大心細,掩飾得法,把一樁想像中極為困難的事,輕易地解決了。

滿懷著欣喜心情,掩上閣門,拉上木栓,才行入雅室之中。

吳先生坐在木椅上,臉上帶著微笑,看上去似是很平靜。

但已學會觀察入微的程小蝶,瞧出那微笑中帶著一絲期盼。

「先生的估算正確,我的運氣也不錯,天蠶索系在一道連接的鐵鏈上。」程小蝶道︰「最重要的是系結處,打的是活結。」

「解開了!」大智者吳先生也忍不住泛出了一臉喜悅,道︰

「手都挖破了。」

程小蝶把兩朵鮮花,插在吳先生的衣襟上,吳先生已用力拖出絲索。緩緩由穿入的琵琶骨上的傷口中抽了出來。

他沒有高興得大聲歡笑,但程小蝶卻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了那種打開鐵柵出猛虎,掙月兌金鎖飛蛟龍的歡愉之氣。

「姑娘,這條天蠶絲索得之不易,收下吧!」吳先生把手中盤成一卷的絲索,交給了程小蝶。

程小蝶收起絲索,竟也能把心中的狂喜控制得枯井不波。

「程姑娘,可惜了!」吳先生道︰

「萬民蒼生竟然無法分享到你這份膽識驚人,履險如夷,舍已為人的豐富才慧,實在是可惜得很啊!」

「先生,可惜什麼呢?」程小蝶道︰「晚輩被你說糊涂了。」

「可借你生為閨門千金,紅粉女兒身!」

「如若晚輩是七尺須眉的男子漢。」程小蝶道︰「又能夠怎麼樣呢?」

「那就是萬民之幸了!」吳先生道︰「以你的才慧,和那種冒險患難,鍥而不舍的精神,不難平反冤獄、伸張正義、造福蒼生,不讓歷代青史名臣,專美干前。」

「做官是不行了!」程小蝶笑道︰「朝廷禮制,局限了我們女人發展。但我可以做個女捕頭啊!捕獲盜匪,以安萬民,摘奸發伏,一樣能平反冤獄。」

吳先生呆了一呆,道;

「不錯!不錯!一代神捕,不讓須眉的女捕頭。」

「說說罷了!我爹怎讓我這個獨生女兒,投身入江湖之中!」程小蝶道︰「何況,晚輩這一番歷經江湖,不過數日,已感覺到江湖上的凶險、奸詐,實非女兒身立足之處。」

想到獻身田長青的承諾,被陌生男人的輕薄,不禁浩然欲泣了。

吳先生笑一笑,道︰「姑娘,不能哭,一哭就豪氣盡消了。」

程小蝶果然把快要流出來的眼淚,硬生生地給堵住了。

吳先生緩緩站起身子,伸個懶腰,道︰「好!舒服極了。小蝶姑娘,你要處置小文、小雅兩個丫頭?」

「初見二女時,我發覺她們對先生有著非常之尊重。」程小蝶道︰「這次二度見面,相隔不過兩天,二女的態度,好象是有些不同?」

「她們不是壞人,也恨常奇傷害她的母親、姊姊。」吳先生道︰「不過,她們缺少了一種自主的意志力。所以,我無法把她們視作子弟或紅顏知己,建立起相許相知的情意。」

「小雅姑娘似乎和十三太保中的人,有一種聯系!」程小蝶道︰「我代她忍受了一份不堪的羞辱。」

「不錯!她們已被大法師常奇控制了神志。」吳先生道︰

「我不苛求她們是出污泥而不染的白蓮,但她們必須要有著自己意志的節操,心靈上的忠貞。但她們無法堅待自我,一直活在大法師常奇的陰影之下,成了被常奇操縱的木偶。」

「原來吳先生早已知道了!」程小蝶道︰「她們是不是受到常奇的術法控制呢?」

「白蓮教中的重要弟子,多多少少都會受到常奇術法的影響。」吳先生道︰「但那不是一種很大的力量,一個人的意志力堅強一些,就可以克服。但小文、小雅卻沒有這種意志力,她們真的恨大法師常奇,但更怕常奇,面對常奇時,她們無法保有心中的秘密。

常奇對她們的喜歡、責罵,也能影響到她們的情緒上的歡樂和愁苦。這一段和她們相處的時日,花了我不少的精神,一直在和常奇斗法,爭取兩個丫頭的向心力。」

「先生也會控制人心的術法嗎?」

「真正控制一個人,大概要借重藥物,才能作完全的控制。」吳先生道︰「一般的控制,只是一種心靈上的侵佔,但很難使意志堅強,當然,虛于委蛇,別具心機的人,會培訓出一種愚忠。

小文、小雅就是不能掌握自己的人,有如牆頭草,隨風兩面倒。她們對常奇和我,說的都是真話,付出的也是真情,只是變得太快了,真是一夕之間顏色改。只不過,常奇用的威脅手段,很快見效,我用的懷柔方法,就要大費口舌了。」

程小蝶點點頭,道︰「先生對她們了解得如此之深,自然早已有成竹在胸了,只要不讓她們拽出隱秘,壞了我們大事,就由先生作主了。」

「好!但另外一件事,要讓你作主了。」吳先生道︰「不過,我可以說出胸中所知,以供姑娘參考。」

「什麼事啊?」程小蝶奇道︰「晚輩想不出一點頭緒!」

「我們要留這里等他們,還是先行離去?」吳先生道︰「他們攻入沙府的約定,由姑娘主控,或是已先決定了時間,無法變更。」

程小蝶四顧了一眼,低聲道︰「預定明晚二更,雖非不能變更,但不知他們是否還要約請人手?所以,不改最好。如果我們想不出應付大法師常奇的辦法,那就只有先行避開這里了。」

「吳某束縛已去,當可放手一搏!但他們群起而攻,這勝負之分,就會無把握了。」

程小蝶听得心中暗喜,忖道︰「听他的口氣,似乎有著對付常奇的把握!」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

「如果能不動手,拖延到明夜二更,里應外合,實力集中,一戰之下,或可一鼓蕩平強敵。」

吳先生笑道︰

「留這里,風險很大,可能今晚上就會引起沖突,我們據守‘迎香閣’設法對抗,但能不能拖延到明夜二更,可是無法預料?」

「是否還有別的辦法?」

「有!但要程姑娘以身涉險。」

吳先生低聲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程姑娘只听得雙頰泛起了羞紅,但又頻頻點頭,贊成這個計劃。

這就使得吳先生對程小蝶更多了一層認識,她喜好冒險,她喜歡和人斗智,潛隱著強烈迎接困難的勇氣,確具有了女捕頭的性格。

吳先生又問了程小蝶內功劍法上一些進境。對她的悟性、稟賦,心中甚為震驚。

不過——

並沒有出言夸獎只是暗作決定,要把一身所學,摘其精要,傳授給這個膽大心細,勇敢執著,又具上佳資質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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